初夏的夜还有点凉,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早都躺下了。
村口的狗一声接一声叫个不停,一个老人摸索着在村囗转来转去,三十多年了,村里盖了好多房子。
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当年他刚过三十,娶妻生子,在村里当了秕塾先生,因为庄上就他是识字人。
学生年龄参差不齐,有一个没嫁出去的女学生,年龄十七八,和先生眉来眼去,终于出事了,女学生匆匆忙忙嫁到了远乡,学校几天没开门了。后来先生判了刑没了他的传言。妻子下孩子走了,孩子继养给了本家,儿子长大了也有了儿子,传来了先生的悄息,刑满释放在外地流浪,见人打听回家的路,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天黑摸到村里。绕了几圈找到破旧的房子,长着荒草的院子没处安脚,天亮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早起挑水的人看见破房前的老人,吓了一跳,消息一会儿传遍村庄,一位拄拐杖的老人叫来先生的儿孙说了一阵话,儿孙动手修补了破屋。从此旧房门前常坐着一个发呆的老人,不言不语,饭点上儿孙端一碗饭,一时糊涂,一生交换,用寂寞孤独度晚年。
因为假期不长,因为路程不短,因为天气不好,等等有许多的理由让我打电话告诉母亲我春节不回家。母亲接到电话后,听不出她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缓缓地说:哦,那有时间我去你那儿住几天吧。
整个春节一直细雨蒙蒙,让人凭添几许惆怅。正月初六,老天爷已改往日的缠绵,闪电雷鸣,哗哗啦啦的下起了暴雨。下午四时一阵电话铃声把窝在被子里上网的我惊起,我抓起电话,耳机里传来母亲哆哆嗦嗦的声音:我已经到了A市,可人太多,买不到车票,可能要晚些才能到你那里了,不知你们那最晚的班车是几点。我气急,大吼:这麽大的雨,谁叫你来的,买不到火车票,你不会坐直达班车吗?母亲说:知道了,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我撑着雨伞站在站台下一个多小时,记不清有多少趟班车停下又走了,可依然不见母亲的身影。坐直达班车从A 市到B市是两个小时,再从B市坐车到我处约四十分钟,母亲应该在晚上七时就会到达,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九时了,还没见到母亲。我开始着急,开始埋怨,开始发作,喷喷连连更让我觉得寒冷和烦躁。一趟班车嘎的一声,在溅了我一身脏水后停了下来,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探出了车门。
我结过母亲沉甸点的行李,一言不发朝家走去,母亲走在身后喃喃诺诺地说:本来想坐直达的,可后来又买不到火车票了,所以就晚到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母亲是嫌直达班车的票价要比火车票贵一倍多。
初八午饭后,母亲说:你帮我把这衣服的边放放吧。我望望母亲身上我淘汰给她的衣服,也真有点像裹粽子,太窄了。我把剪刀尺子递给母亲说:我下午还上班呢,你自己改吧。晚上刚到家,儿子就报告说母亲把衣车针弄断了。再望母亲,衣服让她改的凸凹不平,针脚歪歪扭扭,衣车针不给她拉断才怪。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是很能干的,我们兄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脚上套的都是母亲亲手做得,况且往年我淘汰的衣裤给她后,也是她自己秀改,还挺合身,为何这次改不好呢?我心里直纳闷。
晚饭后,我一边帮母亲重新修改衣服,一边与她闲聊。母亲说:自去年始,她的眼睛看东西模糊了,到今针线活基本不做不好了。我说:那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母亲说:不用了,在家时已经看过医生了,说是白内障
不是很严重,能看得见就不必花那个钱。到时严重了再说吧。
我抬头望望母亲,鬓角已有了丝丝结结的白发,脑后粗大辫子也挽成麻省尾,那干练、好强在菊花般的脸衬托下已变成柔和与仁爱,那双我曾羡慕的巧手,已是血管突显。
在我处小住了一段时间的母亲要会老家了,当她跨入列车车门的一刹那,已是孩子她妈的我无法顾及车上车下人们诧异的目光,泪水倾涌而出。自从我独自一人在远离故土的这座小城定居后,与母亲和兄妹的相聚,成了我最大的企盼。
外婆在母亲五岁多时就已去世,母亲忍受了太多没娘孩子的苦,有了我们兄妹后,把所有的母爱加倍倾注在我们身上。即使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那样贫穷的乡村同龄伙伴中,我们兄妹是最先穿上毛衣的,那时母亲把心爱嫁妆毛衣袖子拆了,在煤油灯下,为我织成一件漂亮暖和的毛衣,弟弟出生后,把毛衣全拆了,为弟弟织了毛衣毛裤。在我上学,而是把书装进绣花书包里。那时母亲利用工余把一条不能再穿的旧裤腿改装成书包再在上面绣上五角星。向日葵等,就成了一个美丽实用的书包。特别是我们兄妹脚上大方舒适的布鞋,不知引来多少大人小孩注目。而所有这些,不知花费了母亲多少心血,包含了母亲多少慈爱。
母亲虽然识字不多,却非常看重知识,她常常对我们说:世上只有学问晚上不怕贼来偷,白天不怕人来借。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南下打工潮的诱惑下,我曾荒废学业,外出打工,是母亲的谆谆教诲又让我拾起书本来。
母亲虽是农村妇女,却从不包办子女的行为,特别是在我的婚姻上,我和丈夫结婚前,母亲不知要与我结婚的是高还是矮。是胖还是瘦,当我打电话告诉母亲我要结婚了,母亲只是轻轻嘱咐:婚姻不是儿戏,一定要慎重,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我们没意见。在农村生活的弟弟也是自由恋爱结婚。
我们长大了,母亲却衰老了。做粗活比得上一个男人的母亲在前些年的一次伐竹中不小心闪了腰,一躺就是十多天,以及腰部现今每逢刮风下雨就酸痛;患了眼疾也是捂着悟着,每次报给为生计忙碌子女们却均是一封封平安家书。母亲养育了我们的身躯,也叫会了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我们谨记母亲什么事都要一分为二来看的观点,遇事不能钻牛角尖,以平和的心态迎接人生的风风雨雨。
娃娃亲,在他看来那是一个既老土,又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字眼,而林莫莫却认为会是一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婚姻,这令他嗤之以鼻。
他说:你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想嫁给他了。他一想就生气。
林莫莫转过身来,说:早就见过了呀!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他想,我怎么不知道,只撩下一句林莫莫,你好样的。扭头离去。
看到他渐行渐远,林莫莫大叫:绝风,唐绝风,你给我站住!可也不见他转过身来。
他究竟怎么了,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越来越像一个怪人。林莫莫气冲冲地走到河边,想起第一次见到唐绝风的时候:
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去野外玩耍,不小心把裙子弄脏了,害怕回家,就一直在河边哭。可他却像天使一样降临到自己的身边,他不问为什么,只是借给自己一块精致的手帕和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任自己哭泣。
想到这,她不禁莞尔。
可唐绝风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怎么缠着他,也无动于衷。有一次,林莫莫看见他正从学校校门口出来,急忙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他甩开了她,她一下子坐在地上。林莫莫突然像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只是泪水充满了眼眶。唐绝风看到此景,蹲了下来,一边为她擦拭即将落下的泪滴,一边对林莫莫说:对不起,别哭了。她听到后半句,把头靠在唐绝风的怀中,哭得更厉害了,似乎要把他的衣服弄湿才肯罢休。对于林莫莫的眼泪,唐绝风是无奈的,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哭,差点把他衣服全弄湿了,还有她不知道水资源是很紧张的吗?
他们俩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打打闹闹,可老天爷却似乎不想把平静还给他们。
夏日,昏昏欲睡的唐绝风接到林莫莫的电话时,才清醒过来,只听见林莫莫在电话里对他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快点来。听完林莫莫的电话,到底是什么人?他感到深深好奇。
当他跑到球场边的树下时,看见林莫莫和他不认识的一个男孩相谈甚欢。他心想,叫我快点来,自己却和别人聊得那么开心。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而那边的两个人一点都没有发现。
过了一会儿,林莫莫看了看手机,心想:今天那么龟速,还没有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不由自主得担心起来。
第二天,林莫莫找到何绝风后,看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松口气的同时疑惑地说:你昨天怎么没来话没说完,何绝风一句睡着了,没听到。就转身走开,没有理睬在那里愣住的林莫莫。
之后,何绝风去了离林莫莫很远的地方上学。当然,林莫莫不会让何绝风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在各种聊天工具上不断炮轰他。起初,他总是爱理不理,要么,就装作不在线。最后,基本上都会理林莫莫。
这种情况一直到那天为止,林莫莫说:来参加我的婚礼吧。何绝风心想:还是不要去了。正要发短信拒绝时,心底另一个声音制止了他:去看看吧,去看看新郎对她好不好,去看看她幸福的样子,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最终坐上了火车,却在酒店门口犹豫着。突然,看到穿着洁白婚纱的林莫莫向自己跑来,气喘嘘嘘地站在自己前面,感到有一股钻心的痛蔓延开来。林莫莫,她终于是别人的了。
林莫莫拉起他的手说:快点走啊,不然婚礼就来不及了何绝风说:就算我不来,你也可以举行婚礼啊。林莫莫停下脚步,看着他:你知道和我结婚的人是谁吗?他想:是我认识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林莫莫看他发了好一会呆,怒气一下子涌上来了,大声说:是你呀,白痴!何绝风疑惑道:你不是要和看到林莫莫肯定一般的眼神,蓦地一下恍然大悟
伸出手臂抱住林莫莫,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26351.html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