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童年,是迷迷糊糊地,唯有那辆满载着时光痕迹的三轮车我至今都还记得。
从我上幼儿园起,那辆三轮车就是专属接送我的交通工具。而那辆三轮车的主人就是我奶奶。即使她现在不在了,但我依然记得那辆三轮车和奶奶那张慈祥的脸。
小的时候一放学就是乘着奶奶的三轮车回家。奶奶坐在前面用力地蹬三轮车,车子带着她的节奏缓慢的行驶着,车上载着我。
那个时候的我,很幸福,我很享受那辆车子。因为比起那些骑着破自行车回家的孩子,我幸福的太多。当时的我还很小,不懂得什么是时光飞逝,我只知道我在一天又一天的长大,奶奶在一天又一天的苍老。
听奶奶说,我从一出生就是她带着我长大的。我的父母很忙,忙到有时候一个月我才能见到他们,我甚至都记不清他们的脸,但奶奶脸上的皱纹我却十分了解,它们在哪个位置,多深,多浅,多长......
直到我四年级的时候,还是奶奶来接送我。那时候我十分嫌弃那辆三轮车。因为三轮车被时光冲刷的残破。甚至有好几处地方都坏掉了,因此,我不愿意坐那辆车,但又奈何不了路途遥远。于是我一天又一天很不情愿的坐上那辆车,一天又一天的小木的看着那些被父母用汽车,摩托车接送的孩子。
终于有一天,我对分离了整整一个月的父母说:我要一辆自行车。那个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奶奶的眼里有一份悲伤,但一闪而过。
在我升入五年级的时候,我就对奶奶说:你以后不用送我了。便骑上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以为奶奶当时应该为再也不用骑着那辆破三轮,费劲的蹬着,把我送到回校了。但是,我不知道奶奶就在后面偷偷地跟着我,知道我进入校门,她才默默地回去。但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在几年后奶奶的葬礼上听说的。当时我哭了,哭得很伤心。
奶奶,如果您知道您以后的孙女对您这么不孝,您当时还会这么做吗?
在我五年级读完的时候,父母逼着我给我报了补习班,我很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违抗他们。我记得我第一天去上补习班的时候,遇见了我的好朋友。那天十一点半放学,我就去她家玩了。玩到下午五点半才回家。那个时候,太阳都下山了,只留下了一朵朵的彩云。我回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很担心奶奶在路上出事,因为我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学校碰到卖包子的老板,老板说:你快回家吧,你奶奶找你找疯了!
我当时心里就想不好,回家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在刚刚回家的路上,我因为想要赶快回家,结果摔了一跤。我的脚趾被自行车压到,红肿了起来,膝盖也摔破了,流出了鲜红的血。
我去取水,想把伤口清理干净,奶奶这个时候正好回来了。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奶奶在我面前哭泣。我偷偷地把伤口收起来,不被她看到。奶奶,这么不孝的孙女,您不应该这么疼爱,您应该伤心透了吧......
后来,我小学毕业了。随着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初中就到城市里读。
城市里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刚来的时候,我经常去看奶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的把奶奶给忘了。有的时候我几个月才去看她,电话也隔了几个星期才想起来打给她。在她出事的前十五天我才去看她,可是五天后,她去出事了,在一个明媚的早晨。
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起初以为,她只是普通的擀面而已,可当我来到医院的时候,我才知道此时的她正在医院急症室里被抢救。后来医生给了我们一个医学术语:突发性脑溢血。
我起初只是单纯的认为,奶奶只是普通的脑溢血而已,可是,我错了,奶奶她,救不活了。但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哭了,当着所有医院里这么多人哭了,哭得很伤心。
在奶奶葬礼那天,我的眼睛再也哭不出来。我眼睁睁的看着奶奶的棺材合上,看到奶奶被送到火化场,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堆骨灰。
那几个晚上,我梦见了小的时候,我自行车坏了,奶奶拖着我和自行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三轮慢慢地驶向前方。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天灰蒙蒙的,而我则舒服地坐在车里,用小刀深深地刻下一个字爱......
打算出远门了,便收拾了一下杂乱的柴房,无意翻出已经遗弃多年的绳车,在墙角的旮旯里安静的站着,感觉没有丝毫的怨言。那是母亲的绳车,上面已经铺满了厚厚的尘土。
绳车、母亲和被咯噔咯噔声吵的无发入睡的深夜与黎明
该怎样去思念我慈祥勤劳的母亲?该怎样回忆我那因纺绳把手指磨出裂口的母亲?我血管里母亲的血在那道道未曾愈合的裂口里还在岁月的风尘里往外渗血。我不知星星和母亲哪一个在深夜里显得更困?哪时年幼的我确实无知!
破窗纸胡啦着凄冷的风,为了省油,煤油灯盏的灯芯总被压的很低,模糊中只记得母亲单簿的身影,在灯影里随着转动的绳车断断续续的晃动。
年轮随着绳车在年复一年的流逝,而今,只有孤独尘封的绳车,却没有了母亲 。
把麻拧成了绳,把汗凝成了金!哪时天真的以为母亲的身影生来就应该如弓弩般弯曲,总以为作为母亲天生就应该有白发和密集的皱纹!
母亲!我隔着镜子抚摸你,抚摸着你凝固冰冷的笑容,细瞅你银色的发丝,却无法把银发一根一根准确的数清,明知银是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一根一根孤单的变白。只能感受你慈祥的微笑,却永远无法把您从镜子里唤醒。
无法计算你纺出的麻绳到底有多长,只感觉麻胡胡的一片,压的我无法延喘,只知道我的每一根神经都是麻薏丝丝,拧成千万个难以解开的死结,每一点回忆都会触动一根敏感的神经,钻心钻肺的疼。
简朴的绳车,简朴的女人,简单直接的母爱,简单的笑容,简单揪心的唤声。如今,唯有简朴的绳车孤存于世,时间偷走了一切,包括母亲
熏的紫黑的窗纸无法阻挡流逝的年轮,岁月淡去了土坯房和土坯房里发生的一切,本身藐小的煤油灯盏就很昏暗,无法留下崭新的记忆,只记得母亲纺绳时专注的眼神,熟练的动作,依稀记得母亲解闷时轻轻哼唱的山歌 (朴素却如天籁之音)和把绳变卖成钱后宽慰的笑容。接着就是少得可怜却又繁多的花费,什么都不应该少呀,柴米油盐酱醋茶,既使是我们把稠稠的面片舀的只剩下的半锅清汤!
捏两碗酸菜调点盐拌熟面吃我怎么也尝不出它就是母亲口中的人间美味,但母亲说就是。只知道母亲生下我们后月子里因贫穷而拿煮熟的热洋腌根充饥便过早脱落了的牙齿,却忽略了母亲经常肚子疼,儿女太多了,而那时的农村实在太穷!
所以就有了纺绳的绳车和白天农建晚上的纺绳,所以就有了一年才在过年时有的新毛底鞋和新蓝布衣服,白球鞋很美那只能如天上的星星吧!想一想就很好了,最起码我曾在别人脚上看见过。而毛底鞋底又要多少针才能从母亲瘦弱的手里,也仅仅是晚上从纺绳的时间里抽空一针一针纳成,贪玩任性的我却让崭新的鞋面过早的打上了补丁。
母亲!请您冥冥之中告诉我,我应把绳车安置何处才能更好的思念我过早逝去的亲人?谁又能理解我深夜刻骨铭心的疼痛?
我真的不想在家里待了!虽然我依然病体缠身,我忍受不了推开院门死寂般的安静,从此,紧锁院门,也锁住父母在世时撒落满院的笑声和对双亲铭心刻骨的思念之情!
我的 愚蠢的下一代侄女侄儿们不知父母亲心中的伤痛,他们真的不知道那时贫穷的父母把珍贵的一把白面从口中省下来供儿子住校还不如喂狗!
难忘的八十年代,怎么能轻意忘记八五年身患癌症的母亲仍然夜以继日的土坯房的湿地上坐在麦草垫子上纺绳,那时母亲心中的喜悦埋没了下体的疼痛,她有了哇哇直哭的孙女!一切为了自已生养的五个孩子能有一口饱饭可吃。我善良劳苦的母亲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战胜了疾病,却在这衣食无忧的的时候抛弃了我们,和父母年纪相仿或年长的依然健康的活着,每每看见别人家的老人,我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头!
而此时,你省吃俭用抓养大的几个骨肉有谁会有意无意的想起您,生活让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变得势利和斤斤计较!
您和父亲坟头上的草又绿了,铺上了尘土,和绳车的尘土没有差别,您和父亲坟旁边的小花又开了,和您儿子记忆中的笑容没有差别,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风变了,变得很冷!
又是一年清明,我鼓不起勇气去您和父亲的坟前为您扫墓,但必须得去!
简朴的绳车和母亲这个伟大的名字永远在这旷世恩情里长存!
母亲的绳车和我的母亲!
借以此篇献给我的和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
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的是那驼着背挑水种芥菜、待芥菜长好再摘菜、洗菜、做酸菜的背影,那是母亲的背影。
村里人做酸菜是先烧一锅开水,把洗净的芥菜放在锅里烫一下,放凉后再压进缸里,这样腌30天后炖熟食用。母亲也是这般做的,但母亲做出来的色泽呈淡黄色至深黄褐色,又酸又脆又爽口,别有一番味道。
小时候最爱用母亲做的酸菜拌粥吃,热粥拌酸菜是我们姐妹几个成长的记忆。那时,母亲总起早煮粥,将她做的酸菜炒热,待我们姐妹几个起床就可以吃到最爱吃的酸菜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不厌其烦地做着酸菜,我们也乐此不疲地吃着酸菜粥。
小时候村里的大妈似乎商量好了一般,总会在同一天几个人一起做酸菜,但后来村里人的生活条件变好了些,做酸菜的人也少了许多。犹记得,哥哥姐姐去外地读大学了,只剩我跟着母亲去摘芥菜,做酸菜,村里的王婆说:唉,我家那孩子现在都不爱吃酸菜了,说是没营养,弄不好还有亚硝酸盐,那玩意儿,害身体。他们不爱吃了,我也懒得做了。这时候母亲总会炫耀般地说:我家这几个小孩从小吃到大,爱吃得很,也没见害啥病,人儿也倍儿聪明。那时的母亲也常爱跟我们几个孩子开玩笑:你们这么爱吃酸菜,又学不来怎么做,以后我老了,做不动了,看你们还吃啥。呵呵呵我们倒也不是一点也不会,只是做不出那种味道又想赖着母亲罢了。直到后来,再吃却没有那种味道了,才怀念不已。
那年深冬极冷,父亲和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好几次都没有去买菜,父亲学着母亲给我们煮了大锅热粥,炒了大盘酸菜,几个人用酸菜拌那热粥,趁着滚烫滚烫地就吃进肚子。到底是粥太烫了,烫得几个人喉咙哽咽,生生疼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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