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总在夜里张扬。于是,窗,就有了一份在意。
驻足,细细地听那雨落在树上的沙沙声透窗而入,心,就被韵上一片夜雨的痕迹。顺着这些湿润的暗纹,感觉,便在落于地上的雨花中流淌起来。在灯光的折射中,每一粒雨素,都把水花尽情地绽得大些,再大些。因为,它知道,这是悦己的容颜正在被悦人的眼神记挂着欣赏着痴迷着爱恋着,只有把自己尽展无余、倾数而献,才不枉这生命的价值。
几天来,雨,适时地多了起来,每每,就把那闷躁的午后稍微涂上一层清凉。只是,无论那质和量都远远不足,撩拨的意味,也就恰到好处地把人们的不满挑逗和激热起来,显示着现今流行的走势和潮流的时尚。无奈中,大家只有放弃自然,去亲密只有高智慧动物才能相对产控的电能,去接受其对生命特定的有限眷顾和无限蚕食。
作为一种暂时的修正和补充,雨儿,又在夜里活跃起来。看那架势:一会儿密集,一会儿点击,一会儿粗放,一会儿细致,像是以专门功夫来对待专门的对象。展窗听雨,也就涌起一种专门的情愫。哗哗中,知是倾诉的一种到位的激荡;缓缓间,又把一份柔软刻意地分解,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撒进那园适仪的心田。
透过这雨中的窗仰望那空雨做的云,夜幕中只有明明暗暗的雨在忙乎着。想象中,天空就是一造雨的工厂,前边的刚刚生产出来,后边的又紧接着进入工序,看着就是一有条不紊的流水线。曾几何时,负责销售雨的部门在市场经济中大显身手,早已率先富了起来。在其带动下,一盘棋业已活得大发。那些用来约束自己的所谓的条条框框早也名存实亡。随着资源的不断枯竭并大幅升值,其产品质量也就可想而知。关键是那些利令智昏的头头脑脑,我行我素中已把范围内旱涝不均定格为合法和合理,从此,雨,也就再不是本来意义上的雨了
夜,已经很深。刚才被我冠以工厂和流水线的雨也停了。可想,报复心理极重的雨肯定在记恨我了。由此,不由得想起了苏轼定风波中的莫听穿林打叶声 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 也无风雨也无晴几句
一窗夜雨,伴随着雨走窗关,没戏了。如此,还是洗洗睡吧
下班刚回到家,母亲便催促道,看外边好像要下雨了,你赶紧到车站接接小瑞,别让她淋着了。
小瑞是我老婆。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本来我们都要她请假在家,但小瑞说反正单位已经很照顾她了,只让她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再说活动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比在家闷着强。
赶到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微黑了。春天的黄昏里,虽然天气还有点凉,但已经能感觉到空气里柔柔的,有一股淡淡的湿润的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103路车很快就到了,我想象着小瑞像骄傲的将军一样,挺胸昂头,蹒跚着向我走来,心头莫名地漾起了幸福的笑意,目光追随者车门张望着。
人快下完了,也没有见到老婆,就在车要关门的时候,听见车里一声惊呼,从车门挤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肩背手提着两三个硕大的包裹,又在司机埋怨声中从车内拽下来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一看就是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小姑娘的装束。
站台上的人已经很少了,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姑娘抬头四处望了望,又低头看看脚边围了一圈的行李,艰难地把行李全部挂在身上,蹒跚着向前走,终究是气力不足,没走几步行李就散到了地上。
或许是将要做父亲的爱心战胜了羞怯。看看表,老婆下一趟车要二十多分钟才到。我快步跑过去,说,姑娘,你到哪?我帮你送过去。
姑娘警惕地望了我一眼,又望了一眼站台上的一群人。双手紧紧抓着行李说,不用,不用,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了。
我只好悻悻地退回到站台。
雨丝又密集了一些,姑娘有些着急了。把行李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往前提一二十米放下,再转回来拿另一部分,交替着艰难地向前挪动。姑娘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把头上的刘海都浸湿了,紧紧地贴在头皮上。
这时有两个小混混晃着走过来,打了声呼哨,围着姑娘转了几圈,嬉笑着说,搬不动了。咋样?让哥哥帮你搬吧!哥哥就是活雷锋。说着,动手动脚地在姑娘身上摸来摸去。
我终于忍不住了,跑过去,喊道,表妹,你咋走到这儿了,叫我找了你半天,说着一把抓起编织袋扛在肩上,在小混混错愕的眼光中匆匆扯起姑娘向前走去。
姑娘提起行李紧紧跟着我,一边不停地提示着路线,生怕我一下子跑没影了。
转过一个弯,我才发现姑娘要去的正是我所在的小区。刚到小区门口,姑娘赶紧走在我前边说,我到了,一会就有人来接我了,你把行李放下吧。
我突然想到老婆坐的车就要到了,放下行李,急匆匆地往回跑。
跑到车站,见到老婆正挺着大肚子站在站台上焦急地张望着
当我陪着老婆到家,刚打开门,却见到刚才那位姑娘正坐在客厅。
母亲从屋里走出来,笑眯眯地说,忘了告诉你了,小瑞就要生了,是我给你舅舅打电话,让你这个远房表妹来照顾小瑞的。你舅舅也真是的,又让她捎了这么多东西,也不想想一个姑娘家能不能拿得动,幸亏刚才路上遇到了好人,帮她拿到小区门口,要不,真不知道她怎么拿回来。
表妹望着我,低头笑了。
窗外,春雨正沙沙地下着。
夜半思念的心绪,斑斓了雨夜的寂静;触动记忆的心扉;舔舐着往事旧梦,那些点点滴滴氤氲在岁月的渡口。
夜雨疏密不一地吻落窗棂,思念就象这剪不断的雨丝;一帘飞花雨的馨香梦呓,涌动着心雨缠绵;淬砺着岁月堆积的沉思,和着帘内的灯光一起晃动;伸手悄悄抚摸雨夜的流影,却触不可及;凝眸烟雨,仿佛是诉不尽的思绪;轻轻呢喃,那些沉淀飘香的时光,温润着梦里梦外那如幻的心境。
秋风为曲,秋雨成音,思绪成韵,弥漫整个夜空;谁的箫声泛动夜雨的涟漪,印证心底徘徊的思绪,在雨夜霏霏的暮景下放飞;飘逸在红尘风口,迂回在等候的渡口,折叠成五彩缤纷的蝶舞花飞。
倚窗凝思,看雨纷飘,试图重觅幽香。曾经,有一环絮语轻触:如果你走丢了,别着急。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今夕何夕,是不是四季轮回得太慢了?磨损了你的耐性;今夕何夕,是不是花开花落的灵感触动了你的心绪?让你不敢等下去。可你是否也给了自己一个转身的理由?为什么那些信誓旦旦会如此不堪一击?为什么灵魂的触动是如此的脆弱?那一场风花如尘之迷,在怒放,幻灭。曾经相约的温柔,终抵不过岁月的捉弄。那些一如既往的梦想。原以为可以梦里相聚?乞不知梦中虚幻;原以为是重聚的欢喜,却是雁过无声的寂静。终知,聚又是另一场散的开始。
雨滴飘过的心境,拂过那一段深埋于心的情怀,拂过这个曾经的邂逅,拂过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淡淡,在时光变幻中云淡风轻。只是,思念从没有规矩,只是随笔的耕耘,随意的搁浅,随意的播洒,却是一段记忆中的交流;依然不会被束缚,自由伸展。
飘扬的雨,还在下着,也许是那场心中的雨在这个雨夜相和应,用凄美的温情浸湿了思念,让柔和秋风洞穿了思念的心情,飘飘渺渺的雨夜就这样飘扬着那些花飞花谢花满天的旧梦。也许,心若似雨,心雨相织;心若晴时,雨亦晴,心雨飘时,晴亦雨!
秋雨落,秋心殇。凭窗听雨,那些纷飞的思绪仿佛都融进了雨中,独自寻思,摒却喧哗,让素心若雪的心境,淡然于情怀,让这纷飞的微雨,温润心中绽开的清莲;帘内帘外相辉映的浪漫,让我忍不住驻足,观望,聆听。
往事早已泯灭在秋天的落叶里,时光在岁月的浸润之中,早已褪去原有的颜色。透过飘飞的雨丝,隐约中仿佛看到了那些渐行渐远的身影,随细雨吻落在窗户中,让和风细雨涤荡心痕。悠然前行,红尘紫陌,路人匆匆,那些找不到交点的平行线,总会在十字路口擦肩而过。独自凭栏的雨夜,就这样静静地氤氲着,窗外那些沿着窗舷落下的雨丝,让时光煮成了雾气,风干在秋风里。在夜的宁静中枕一袭薄凉,任秋风笼锁寒窗,任雾霭缭绕红妆,寄一曲清歌,任秋风秋雨抚尽离殇。
满帘雨幕浸透了夜的寂静,淹没了苍穹的星星,打湿了涌动的思绪,那一缕理不清说不明的幽幽情结,墨染了一张张素笺;雨夜,谁读懂了你?红尘城外,那一份不曾忘却的心愿,正在风中飘摇;把所有的怅望,疲倦在清风雨夜;让一份幽婉清丽的美,心生怜爱!倩香深处,弥漫着曾经的繁华,用心斟一杯薄酒的厚度,饮下思念的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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