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母亲的关系闹得很僵。
那时,生活与工作的压力铺面而来,我感受到了没有出口的孤单。我把自己内心的一些真实的想法告诉了无话不说的母亲,生活,工作,甚至,包括自己突然由热情而降低冰点的对生活的态度。还记得那天给母亲打电话时,窗外有恶毒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穿过窗帘泼了进来。我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我那天的表情和话语,即使是隔了距离,也一定吓坏了母亲。
我以为,我是可以得到母亲宽厚的抚爱的,哪怕,一两句温暖的叮咛。可是,她什么也没说。仅仅两个小时后,父亲的电话从遥远的广州打了过来,不容我浅浅的问候,父亲的责骂便劈头盖脸,让我躲无处躲。
我们都出乎了彼此的意料,更是吓坏了自己的内心。从小到大,我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学习,生活,工作,似乎从来没有给母亲添过堵。总是把自己最最光鲜的一面留给母亲,哪怕是最最清贫时候的精神坚守,也在无数个清冷的夜晚给母亲无限的慰藉。
生平,第一次,觉得母亲不再是从前的母亲,她怎么可以把女儿最落魄时候的一切出卖给父亲,然后,让女儿认为世界有抛弃她的嫌疑?
我不再主动给母亲打电话,也以工作忙为由拒绝去母亲家,她打给我的电话,我三言两语冷漠的敷衍。一次工作间隙里,想拨个电话,电话通了才知道我无意中拨的是母亲的,愕然。母亲却高兴的说:你连拨错的时候都是妈妈的电话啊。我倔强的窘在那里,不肯回应。
十一长假,我带孩子去了杭州,平湖秋月的素雅,苏堤春晓的古朴,南屏晚钟的清越,素雅的水墨江南图卷,以一种特有的近距离的淡定,渐渐抚平了内心那些或近或远的忧伤。初去的三两天,我和儿子手拉手奔跑在或拥挤或疏离的西湖边上、千年宋城的石板路上、西溪湿地的亭台楼榭间。穿行在苏小小的江南里,我自由如风,欢呼雀跃。我以为,在这样素净洁白的境地里,来自自我的冷悟,是可以替代千里之外故乡亲人的呵护的。我一边游玩,一边为亲朋好友选购着小玩意儿。同时,我也在不停的寻找。甚至于,为了那一种我还不明白的寻找,感受到了惴惴不安。看花了眼,却归期渐近,将那些东西一一的对号入座,原本以为满载而归,却怅惘得说不出话来。我终于知道我在寻找什么,那是一种相匹配的寻找。那些礼物没有一样配得上母亲,不是太过单薄而失于纤巧,便是太过花俏而失了庄严。直到在回家的那天上午,偶尔的碰到那串圆润剔透的珍珠,我有了想哭的冲动。这才是我要送给母亲的礼物。尽管我拒绝着不肯承认,也不愿意轻易的推翻自己顽劣的孩子气,可内心是个懂事而诚实的孩子啊。
它不想再负隅顽抗,它真的不愿意说谎。
回家,来不及好好休息,便去看望母亲。母亲有些惊讶,我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孩子般的羞怯与不安。将那串漂亮的珍珠项链戴到母亲的脖子上,母亲搂住瘦弱的我,紧紧的,好久好久都不想松开。
母亲告诉我,她一直都想给我解释,当初向父亲告状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我,而求救于父亲。没有多少文化的母亲,想要我学会坚强,内心疼惜却拙于表达。她无数次拨下那串熟悉的号码,在电话快要响起的那一瞬间又放下,无数次在辛苦劳作后搭乘乡间的最后一班汽车来城里看我,远远的看到我微微的笑脸,然后步行一个小时回家。
我羞愧难当,说不出话。
当我写下这个苍白的文字的时候,心又莫名的疼痛了起来,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我为什么要用固执的冷漠伤害母亲的心呢?她把我当命根子,我却以任性的回避逃脱着亲情的拮问。其实,那么多漫长的夜晚,生活或好或坏的消息赐于我的时候,我第一个想着的都是母亲啊。她那么温暖,那么近。
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母亲的声音响起,喜滋滋的。我突然很孩子气的说了一句:我没有什么事儿,就是这会儿很想你。
泪水潸然而下
离自己最近的,有家人,有朋友,有同学,他们都陪在我的身边,他们在我身边的行为都表达了他们对我的关心家人们总是在我的的耳边讲着哪些事情的好,讲着哪些事情的不好;朋友们总是能给我带来你渴望的快乐和意想不到的惊喜;同学总是在我在学校碰到问题,困难时为我排忧解难。
同学之间依距离来说,离我最近的人应该是我的同桌;但我认为离我最近的人不可以只用距离来判断,更要以对其的好感来判断。所以我认为离我最近的人其实是黎益均。
他的座右铭是自己有300个小弟,每当他与人争吵时,总会来上几句我带上300个小弟,把你。当然,你大可不必当真,因为就黎益均那个家伙都是开玩笑的。有一次他曾扬言要去我同桌家门口前大闹一番,结果我同桌的生活风调雨顺,这句话也没有成真。
最近的一次是我们上了一节历史课,老师讲到英法联军入侵圆明园,掠夺与毁坏我国不计其数的宝物时,突然黎益均把自己的手当成枪,在对着他前面的我和我的同桌一阵枪击,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讲到:我一个人带着冲锋枪,手榴弹就可以将当时的英法联军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说罢,还抓了一把空气,丢了出去,冲着我和我的同桌大喊:fire the hole。我和我的同桌像是在看着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他很爱吹牛,而且很幼稚。但是他也给我带来了欢笑。
怎么说呢,有时候你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变成了从前讨厌的样子,好像前一刻你还说自己不要做那样的人,可是转眼之间却真的是沧海桑田。
买了车票准备去看他,还煞费苦心地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临时有事要推迟,无奈只得退了票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很多的东西是无法阻隔的,比如说你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还可以活蹦乱跳地好奇接下来先去哪里玩;再比如说,你想他到无法入睡,辗转反侧,最终决定逃了课去找他。
可是天公总爱做一些不怀好意的事,你等了一个上午,还是没有票,你盯着剩下的几张无座的票犹犹豫豫也许让你犹豫的,更多是对这份感情的不确定吧。
时间越来越紧迫,你知道晚一秒也许就意味着晚一天,或许就来不及去了,那么,说是晚了一辈子也并不为过下了下决心,买了下来,二十二个小时,你对自己说,也许这就是年轻时候才能干的事吧,你有年轻的精力,有熬得住的身体,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信念。
不顾大家或质疑或惊异的面孔,你却忽然流泪了流着泪付了款,流着泪收拾东西。给妈妈打电话,她的心疼最是让你不忍这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常常怀念的却不是她,为了一段无望的缘分翻山越岭,你几度哽咽,却谎称信号不好。
匆匆忙忙拿了简单的行李这应该是一场轻松的出游,你的脚步却真的格外沉重。公交车上一路哭着的你想着自己究竟是何苦呢,明明是在付出,又完全出于情愿,为什么却有那么多止不住的泪水?
一路顾不得看路线,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座城市总会把你拉回琐屑的现实她又修路了,在完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感觉那么冷漠。
打车来到车站的时候有些晚了,你从烦乱的包里取出身份证,像一个没有出过城的中年妇女一样跌跌撞撞,一路问人终于弄明白怎么从新装修并且换了新系统的车站取出车票。
可是,当你同时带着犹豫和激动取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学生证里根本没有磁条。你去退票,同时妄想会有谁退卧铺票了二十二个小时,你怕自己的身体扛不住。
盯着现示余票数的LED,你的眼泪又一次决堤了,在密密麻麻的字里你像触电一般看到了稍纵即逝的青岛两个字,又像被糖诱惑的孩子,忘记了哭,忘记了流眼泪。
看了三遍票没有了,不管是软卧,硬卧,硬座还是无票。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你提着自己的东西两桶泡面,两桶矿泉水,三根香肠,一个装衣服的包,还有一个马扎踉踉跄跄地走出售票厅,时间早就过了发车点。
你就那么横冲直撞地走着,所有关于爱情的信仰和勇气都被消耗掉了,你劝自己别哭别哭,可是眼泪却变本加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如此脆弱而多愁善感了可你又是如此讨厌自己的脆弱,甚至有些羞愧有些愤怒。
于是你开始坐在台阶上哭,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匆匆忙忙的行人里用陌生人的角色表演着自己的悲伤。人们自动绕开那里,带着他们不知所以的奇怪的表情,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
静下来想,爱情是什么呢?爱情是你要他陪,他告诉你亲爱的,虽然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忙什么,但是我真的很忙,真的很抱歉?爱情是你奔波二十几个小时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却还是会不由地忖度我给的是不是惊吓?爱情是你为他哭了,却感觉如此多余吗?
从前最看不起的就是为了爱情拉拉扯扯寻死觅活的女孩,但是有一天,当你真正遇到一个人,你才会明白,爱情有时候真的是一种不可抗力。眼睛看到的让你流泪了,你便可以闭上眼睛,耳朵听到的让你悲伤了,于是你便蒙住了耳朵。
你想着怎么跟大家交代,仿佛这是一件天大地大的事,于是别人问及时,你把自己精心编造的谎言配着精心包装的表情展示了出来你说,他怕你太辛苦,有时间了便会回来,浅浅的笑,让人觉得幸福的神情。
想想又何必呢,大家一笑置之。亲爱的小孩在爱情里,我们俨然还不谙世事真正辛苦的人是你啊,为什么宁愿守着一段残羹冷炙的爱情也不愿放手;为什么要那么死心塌地地付出,还要承担不被重视的痛苦;为什么明明流干了眼泪还说看到了幸福的曙光;为什么要在黑暗的角落苦苦等待,却带着多日不变的沧桑?
你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了,却还是盼望着它会生出新的信仰,其实你知道,信仰已经瓦解了,它幻化成了你的呼出的气息,消散的欢笑,蒸发的眼泪它变成了抓不住的它们,包围着你,但终于不能成为继续下去的力量。
那么,还是让它随风而逝吧。其实做一个决定真的没有那么难,也许,只有经历这一步,你才能成长成可以承受幸福之重的人,也才会,真正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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