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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的今天,你又会变成谁?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明年的今天,你又会变成谁?,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每当夜深人静,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习惯了白天在人群里曲意逢迎,笑逐颜开。到了晚上,安静的氛围,即使是年少轻狂,也无法躁动。一切仿佛更温柔,又仿佛更残酷。我不禁颤抖,开始问自己,你到底在难过些什么?

今夜,我像往常一样,点开人人网,突然发现右下角过往的今天窗口里有着我自己的照片。那是一年前上传的,我的第一张头像照片。一年前,我还在追泡沫电视剧,幻想浪漫的情节。日子过得无忧无虑,还时而发个牢骚。

不仅是人人网,点开FB,随便翻看了一下照片。有些是秀恩爱,有些是小学毕业照,还有些朋友聚餐的照片。想想现在,大部分分手了,有的还在坚持。曾经一起上课的同学,毕业后已经各奔东西。还有以前的朋友,友情前面只能加个以前。我苦笑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时光,不知道带走了什么。

前几天,有朋友跟我诉苦,说自己失恋了,哭了一夜又一夜。从她的眼睛里,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我也曾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渴望着日光,海岸,游乐园。然后看到他的冷漠,再到必然的分离,心里一阵阵的痉挛。现在想想,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天下怎么会有不散的宴席。

分分离离,看多了,我也不再感叹什么了。转念一想,对她说些什么好呢?不痛不痒的安慰并不会带来什么,让时光去抚平一切吧。等一切沉淀下来,人也就平静,世故了许多。于是,每当再遇到心动的人,我总会刻意的保持些距离,能做朋友真的很好了,没有失望,不会分手。多年以后,见面亦不会尴尬。提起自己在曾年轻时喜欢过你,心里还有着说不清的感触。

还有友情,这一年来,我曾多次质疑的一字词。友情,我真的越来越不明白。现在,社交网站比比皆是,人心的距离倒是逆增长了。在FB上的六百个好友,我看了看,大部分只能停留在认识的层面上,算得上朋友的,少之又少。我越来越能体会林夕说的,吃喝玩乐的局,说穿了其实与交情何干,只是混熟了的人在互相依赖中取乐,与交际只几步之遥。

小时候,打打闹闹,你一句,我一句,从来不放在心上。现在,就是朋友之间,也有许多事,变得不再单纯。或许是社会已经污染到我们了,开始比较,谁的成绩比较好,谁的人缘比较好,谁以后的专业比较好。本来质朴的友情被添加了太多其他元素,彼此都开始有所保留,也不再交心。

然后,学会了世故,学会了绷住。高兴的时候,要绷住。不绷,怕别人说你得意,说你轻浮,说你炫耀。还有更可怕的:你的喜悦很可能会让别人不快。不幸的时候,也要绷住。对别人说又有什么用呢?谁会真正地同情你?谁会与你真正地休戚与共?表面浅薄的安慰下,你怎么能肯定他没有在与你不幸的对比中欣慰着自己的幸福?

都说:笑由心生,但在我们同频率的笑容中,我分明看见了这广大人世中无边无际的孤独。

明年的今天,你又会变成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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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谁会代替我


荷塘深处,年月幽香,等待是一种难言的寂寞,只是这种感觉唯你不知。

每日月夜里,我在窗前看着流萤飞过,等着你的到来,而你,在我几近失望时姗姗来迟,然后,是那一汪如水的眼眸,带着微笑的歉意,不用说对不起,让我在心疼之际,忘了责怨,只知平安则已,你若安好,我便释然。相聚,总是在你一杯茶结束之时便点到为止,而每次你起身后,我收拾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时,居然发现茶杯的杯壁上还有轻微的温度,无论春夏秋冬,日日如此,于是,我怀疑,你对我是不是仅仅只是一杯茶的习惯?

你说,你要结婚了,我沏茶的手一顿,口里道着恭喜,心中泛起一阵涟漪。那与你执手到老,生死契阔到老的人终究不是我。也与我没半分联系。我心中难言的酸楚是,与你相同的年纪却有着不同的际遇,当你准备步入婚姻围城时,而我却在围城的里面,站在城墙边垫着脚目光越过城墙,向外观望,我的眼神是迷茫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看些什么。结婚是人生必经之路,但每个婚姻里面的人,似乎都羡慕着婚姻以外的人自由,而婚姻以外的人,同时也向往着婚姻以内的人不再孤独。结婚的人在选择与付出的苦涩中徘徊,却又矛盾的劝着未结婚的人赶快结婚。离婚的人在执迷不悟中,一次又一次寻找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并不是每一对表面上看上去相濡以沫的夫妻就一定相爱,表面的不孤独,并不代表这内心的不寂寞,而真正表面不孤独内心又不寂寞的人,又有多少?

有人在我面前说过,世间婚姻百分之九十是凑合而成的,因此,内心寂寞空虚的已婚人士很多。而我却认为,内心寂寞是因人而异,种类不同的。若思念一人,寂寞则自找的,但由此证明寂寞并不代表空虚。我的人生与你有缘,而我的生活却与你无份,你将来的沧海从来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而我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桑田,也从来没打算和你有关。相逢何必曾相识,只是,在感情路上,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男女之间的知己之情,在世俗的眼光里,常常被人误解与无奈。即使,这些知己之情根本不存在触犯道德的底线,但人们往往提到蓝颜、红颜,就想起情人这个字眼。在世间,芸芸众生之中,谁会原谅一个已婚的人士,面对自己的伴侣心里还牵挂着其他异性,心中在某种程度上关心着别人是否安好?所有的异性知己,若走得太近太明显,在婚外,似乎都被有色眼光给扣上了婚外恋的帽子。于是,那些本可以光明正大的交往,往往的死在流言蜚语里。

你说,若在很早以前我们就已经相遇,你我的人生会不会因此改写。我笑而不答,若你不来,这里也会像你我相识之前那般宁静,你不知道,我内心中的凄凉,是因为你来时,我的心情因你而改变,你走时我和你之间,虽然对彼此有些留念,但还不至于到舍不得分开的程度。我的心性我的习惯,依然还会还回我昨日的潇洒。只是可怜,相忘谁先忘,不知以后的结局会是如何样的冷淡,对于那些曾经遐想过的,远离去的,要不到的,干脆不要了。

你出差回来,老河渡口,我一袭青素的衣衫,撑着一把绸伞在雨中等你多时,见到你时,我说,回来就好,转身,再无后话。其实,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守着如烟的时光,心中对你的牵挂一天不似一天,一天仿若一月那么久,细数你离开的时间,我常常想,近了近了,你就快回来了,我的牵挂不比其他人少,我牵挂的是你的平安。当我看见那张只属于你,满怀希望,等你归来的脸,洋溢着笑容接过你手中行李时,我猜想她早已为疲惫的你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和洗澡用的热水。我这才知道,其实我已经在你生命里可有可无。而你注定要淡出我的生老病死,我们的人生已身不由己。我不似那些平日里,你接触过的那些红唇妖艳的女子,不会像她们一样,直白的向你说出自己思念你的感觉。我只知道,那个平常的夜里,我从你窗边经过,看到你身影映在窗纱之上,凝视着那熟悉的身影,我心里在嘀咕,为什么你还没有睡?

也许,在你心中,此刻的我,不需太多的姿态,也可以成就一番风华绝代,而你在我眼中,你仍如那江南烟雨,一夜之间,渲染水天成碧色,让我的世界如同枝繁叶茂的夏季,只是,他日岁月流长,在你心中日后的倾国倾城又会是何人?今日,我还能有缘和你一起品茶,哪怕你我的期待,只是见面时彼此问一声好,也足够了。守着这刻的相聚,并珍惜着这短暂的一刻,我们彼此就这样一直矜持下去,永远、永远

如果将来,我们天水一方时,不知你会不会在再岁月的流光中想起我。我总想问你,你愿意倾心安守这一方寂寞么?安守着这一方如同净土般的心灵吗?我只知道,我愿意守着这份美好,你若不离,我则不弃。只是,不知将来,高山流水情长路更长,我不在时,你是否在难以忍受的寂寞下,另寻他人来消磨渐渐老去的光阴,将我遗忘在记忆深处?世事难料,今年今日,还能在一起品茶,不知明年,谁来代替我,陪伴寂寞的你,陪你一起看那流萤飞过,像我这样同你一起,演绎着如烟花般灿烂的相聚。

也罢,留不住青山依旧,物是人非,一切顺其自然,我与你也只能如此了。

聆听心曲,不谈风月,荣函悲喜,不越雷池。

今天是你的生日


铃...,铃...,铃...电话的响声异常的急促,正在电脑前忙碌不堪的苏晓,用疲倦的眼神瞄了一眼电话,原来是父亲打来的。

喂,爸,有什么事吗?我这会正忙呢,要不我一会儿给你回过去吧?

晓,别挂,爸就说几句话。电话那头的父亲用充满沙哑的声音说,晓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晓在心中不禁自言自语道,什么日子,还能是什么日子,公司交报表的日子,我最忙的日子。

当然,苏晓知道父亲要说的不是这个,什么日子呀,爸?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啦,今天是你妈的生日,你妈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你的电话。这会儿你妈正在那哭呢,我实在是受不了你妈这样,才给你打这个电话。都说养儿为防老,你说我和你妈图的什么呀。你要是心里还有我们这个家,还有我跟你妈,就请个假回来陪陪你妈!不等苏晓说上一句话,父亲就在那边挂了电话,独留苏晓征在那里。

苏晓回想起小时候,母亲去县城看病,正逢上那天苏晓过生日。母亲看病时,都听不清医生说的什么话,满脑子就想着要给她的晓带点什么回去,好让他过上一个难忘的生日。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来没有品尝过香肠的味道,每次都在买香肠的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流口水,母亲愣是把拿药的钱给儿子买了好吃的。

年龄大了些,同龄的孩子过生日都会吃上布满奶油的生日蛋糕,唯独他苏晓没有尝过蛋糕的味道。就为这,他被同龄的孩子嘲笑为小乞丐,就为给自己的儿子争这口气,母亲把辛辛苦苦、一一点一点剩下的钱给他买了一个最大尺寸的蛋糕。那一刻,苏晓觉得自己是全村最神气的孩子。

等到自己后来有了女朋友,就因为女朋友说想吃糖炒栗子,苏晓便像母亲似的找遍大街小巷,就为博得女朋友的笑容。包括女朋女的生日、100天纪念日、情人节等等,这些多的不能再多的日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自己母亲的生日都能不记得呢,真是该死,想到这里,苏晓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并狠狠地骂道自己混蛋。

从回忆回到现实中之后,他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用一秒几步的速度,大步走向经理的办公室。

我的今天,将是你的明天


那个老员工临走时说的这句话一直伴着我!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是它激励着我。影响着我。同时也在提醒着我

两年过去了我最终还是应证了这句不死的名言。开车任凭这高楼,街头,穿梭在窗外。努力回头望望那个熟悉的地方。依旧如此。只是我该走了。是出差?还是?下班!

这些胡乱的理由和谎言,始终抑制不了我此刻的酸楚。想想曾经奋斗,拼命的场景。内心还真是有些不舍和眷恋。职业,友谊,让我很是珍惜。再见了,再见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生活。舞台的短暂,是我不挽留还是太过于追求。答案也莫过于此

极力将记忆拽走,带走这个曾今怀揣过许多梦想的地方,带它去开始下一段迷茫的征程。那些涉足过的货架林立之间,楼层,角落我没有带走一丝的浮尘,彻底而清楚的离开。回归了往日不羁的心,脚下没有了旅途,没有了下一业务的开发与拓展。步伐仿佛有些沉重,疲惫的心不知是解放了,还是学会释然了。渐渐的我远去了。看不清,望不到。希望不要再有任何的链接。

这也许算是安静离开的唯一方式了。我踏入的路,愿下一个人别再跟来。这里不需要冤屈,更不需要伙伴。谁的选择谁自有安排。所有的忠诚,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所有。都终将被抹灭。看见的,看不见的,想看的,不想看的。随时间去证明。随别人去淡忘。

年龄往往和收获是直接挂钩的,越是挣扎,越是痛苦。与其在怀疑的被窝里睡觉。我宁愿自己窒息。职场的竞争,可以公平,可以公证。为什么蒙蔽自己的双眼。去随意抓起未经证实的谎言。难道所谓的亲情,可以主宰你的管理,可以主宰你企业的命运吗?

或许这确实是无知和无能种下的恶果。肆意的辱骂,高高在上的吆喝,这可能是一种新型的传统。我不曾去学着领会。只是一味的怪罪。难怪被世俗而抛弃。无论谁都无法抗拒那颗自私的心。即便是你至亲。也依然庸俗,依然恶心。

原谅我这突入其来的举动。我只是不想再被压迫,再被欺凌,再被像小偷一样的看着。同样的拼命,同样的待遇,得到的却是不同结局。换着不同的定位调节心态。却依旧伤痛。依旧愤怒。不再想去为工作变换角色。

只想做回原来的自己。员工和下属没有谁愿意出卖人格和名誉。因为我们具备那些低等人所没有的高等品质。便是职业道德。凭借不光彩的上位。有什么资格对我耀武扬威。两年的青春,不可惜。可惜的是给不明事理的人卖了命。却被永远的放假

回忆吧,不舍吧,趁着年经再上几次当吧。那是永恒的财富,和经验。如果有一天可以看到失败,那便是我一直的期待。方向不稳了,流浪在记忆的思绪里。碰撞,疾驰。这也许是我对那炙热的地方,还怀有感激。怀有热爱。如果要形容这匆匆的岁月,我宁愿这两年是被偷走的。

今天,你十八岁


让自己的内心沉淀,在生活中增长阅历,使自己变得更加完美,耐心等待,你一定会遇到那个爱你的人

一定会,你说。

样儿,我一直都这样叫你,以至于我偶尔突然记不起你的名字,柳。

你那么自信,那么肯定,你坚定的信念,和真诚的情感冲击了我平静已久的心底。

或许已经有很久,我不再和你探讨那些关于成长、青春、爱情、婚姻以及思想的各种话题了。

随着你身心的成长,和我身心的疲惫,我对你的交谈变得啰嗦而肤浅,味同嚼腊,毫无营养。

你说,东哥,你应该用积极的阳光的心态和思想来影响和引导我的成长,我需要有一个人适时为我解开成长的迷惑。

你的这句话,让我第一次对你感到愧疚和抱歉。

我是被你信任的,然而我有时候还是让你有点失望。

我和你一样,也在不断地成长,也在不断地经历生活的种种疑惑,我和你一样,需要不断给人生注入新鲜与活力。

很久了,我的世界已经平静如水,波澜不惊,我失去了对一切的兴趣和想象力,像这个冬天里玻璃窗外光秃秃的树枝。

繁盛的季节刚刚转身,寒冬便紧跟脚步而来,如同四季轮回如此匆匆,转眼间,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真的就长大了。

你开始变得理性和成熟而不缺乏青春活力,你有独特新颖的思想,有细腻丰富的情感,有缜密细致的思维,最难能可贵的,你依旧那么善良。

就像你对我说的,如果一个人不再善良,那么他的人生将不再美好。

你十八岁的青春,是清晨草地上跳舞的阳光,这是我人生旅途里遇到的最让我迷恋的风景。

那些清澈明净的眼神,那些大胆无稽的想象,那些忍俊不禁的疑问,那些肆无忌惮的行为,和你俏皮的短发、简洁的衣饰一样,是我昨天里细细珍藏的明信片,如今一样崭新和明晰。

让我们在路上相伴,拥抱美好的一切,去迎接每一个新生的朝阳,轻装上路,看一路人间。

今,二〇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七,你的十八岁生日。

祝,快乐幸福!

今天


昨天既然已经成了追不回的爱恋,在记忆的小床上酣眠,那么,我们能做的和应该做的,就是抓住今天。

今天可能并不美妙。

今天是星期二,还得早起,怀着无奈也好,怀着等待也罢,总要急匆匆的赶去上班。但是,如果你能够有一份坦然和随缘的心态,今天的这一切一定是其他人心目中最美好的向往。想想吧,当你手捧一杯热茶,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一天工作的那一瞬间,有许多人还在痛苦中沉思:今天,我去哪儿,挣得今天的工钱,维持必须面对的生计?

所以,有事情做,并且能够顺利地做着,本身就是一种美好。

今天也许充满哀怨。

今天要评选优秀,僧多粥少,每个人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表面上你笑我笑,淡淡然然,其实都是伪装着你好我好。结果出来了,满以为胜券在握的你以一票之差落选了。胜利者以一种傲然的姿态睥睨你,你心底愤懑不平:凭什么,我工作业绩突出,工作态度踏实,却会输给你认为处处不如自己的对手?于是,你会抱怨,人心太自私,世道太炎凉,由此你就陷入了彷徨。

其实,有些名利,比浮云还轻,失去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获得。

在我们的今天,你一定有下列享受。

首先,你一定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或明亮或暗淡的天空。此时,请你一定要有一份清醒:至少,我还能够多一天看到我们周围的世界,就在这一秒,不知道有多少比我们更渴望阳光的眼睛已经永远沉入了黑暗。

其次,到现在,你一定顺利地吞下了三餐,正悠闲地坐在电视机前,手握着遥控器,不知所以地找着适合自己的节目。那么,请你一定要明白,此刻的你是多么幸福,因为,就在这一瞬,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忍受病痛的煎熬,粗重的喘息声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还有,你一定听到了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一定看到了小草蓬蓬勃勃的翠绿,一定漫步在城市或者乡村的路上,见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和几个熟悉的人点了一下头,问了一声好。如果是这样,我想告诉你,你多么值得庆幸啊,因为,就是这些平淡的日子,丰富了我们平凡而绚丽的人生。

紧紧抓住每一个今天,就是我们最了不起的成就。

华元荣20xx年5月20日

今天要写的作业


施诗进小学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冬瓜,他们是同桌。

冬瓜是施诗给他取的外号,他有点胖,而且很白,所以施诗觉得叫冬瓜比较合适。冬瓜本人也接受了。

冬瓜上课很认真,身子坐得笔直,大耳朵支愣着,像一只时刻警觉的小兽。施诗也比较认真,但她总是坚持不到最后,临近下课时,她就觉得累得不行,就开始胡思乱想,东张西望,而最后几分钟老师都是用来布置作业的。这样施诗老是记不全当天要写的作业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有一天早读施诗刚走进教室,就有同学带话来说刘老师叫她拿着数学课本到办公室一趟。施诗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可昨天老师布置作业时她听得很仔细呀,怎么又少做了题呢?

施诗走进办公室,刘老师正在让别的老师欣赏她的裙子。见施诗进来,她仍旧好心情地微笑着,一句话也不说,接过施诗的数学课本,像上次那样翻得哗哗响,在上面画了好多的勾,然后微笑着递给她,挥挥手,施诗就拿著书走了。

施诗苦着脸把课本递给冬瓜,冬瓜帮她数了数,有三十个勾,冬瓜吸了一口冷气,十分同情地看着施诗。

上次刘老师说少做一题罚十题,这样说来,施诗又少做了三题,不可能呀,施诗拿过冬瓜的练习本数了数,是六题呀,她也做了六题,只不过做错了三题,刘老师是说少做一题罚十题,又没说做错一题罚十题,她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冬瓜把施诗的作业本拿去认真地看了看,发现了问题,原来在勾作业的时候施诗勾错了三题,她把还没有学到的老师根本没有布置的题勾了三道,难怪她做不出。

施诗翻着课本,看着上面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红勾,那些勾子很锋利,刺得她眼睛她痛好痛,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放学的时候,施诗愁眉苦脸地理著书包,施诗心里惴惴的,整整一天她被那三十道题压得喘不过气来,今天各科的作业有没有漏掉呢?

她正想找冬瓜核对一下,手在抽屉里摸到一张纸条,拿出来展开一看

今天要写的作业:

数学:第23页第三大题的1、2、3题;第24页第五题、第六题;语文:抄写第十课的生字五遍,第二天上课要听写;背诵第十课;预习第十一课。

还有,明天下午要参加体操比赛,要求穿校服。

还有,可能会口渴,最好带瓶矿泉水。

看完后,施诗睁大眼睛望着冬瓜,冬瓜的脸圆嘟嘟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一对括号,括号里解释的笑容是快乐,还有点得意,有点憨。

真好,太好了!施诗欢叫道。

施诗也变得很快乐了,这样,她就不会漏题了,因为冬瓜从没漏过题。冬瓜记得这么详细,连老师作业以外的叮嘱都顺带记下了。与施诗相反,冬瓜是一个非常细心的男孩。

以后每天放学时,施诗都会在抽屉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要写的作业。

他们抽屉正中隔板的上端有一道很大的缝隙,能伸过去一根手指。冬瓜不会把纸条当面交给施诗,他从缝隙里塞过去,施诗喜欢他这样,很神秘、很隐蔽,让人觉得有几分新奇、几分刺激。

施诗常常会带些巧克力给冬瓜吃,也是从缝隙塞过去的,那都是些冬瓜很少能吃到的国外的巧克力,施诗的爸爸是大海轮上的海员,去过很多国家,每次出海回来都会带给施诗一大包好吃的,施诗就会挑出巧克力带给冬瓜吃。

冬瓜很喜欢吃巧克力,每次吃到特别对他胃口的巧克力就会问施诗是哪个国家的,施诗告诉他是丹麦的,他就发誓说,以后一定要去丹麦留学,吃个够。下次又吃到一块他觉得更好吃的是来自德国的,冬瓜又嚷着今后要去德国。到了后来,吃得多了,冬瓜都拿不定主意今后应该去哪个国家留学,有点无所适从,他苦恼地望着施诗。突然,他眼睛一亮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真的?拉钩!施诗兴奋地叫道。

施诗把手伸进抽屉,从缝隙里探过手指去,冬瓜的手指过来了。施诗钩住了一点点,冬瓜的手指有点汗,滑滑的,软软的,像是什么动物的触角,很好玩。冬瓜反过来也钩了钩施诗的手指。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见了自己亮晶晶的眸子,抿嘴一笑,两人的脸都红红的。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刘老师让大家自由投票选班长,原来的班长上个星期转学走了。

投票的结果是任佳妮和冬瓜并列第一。其实冬瓜在班上并不是很出色的,但他人缘好,对谁都笑眯眯的,又宽容又友好,有一部分人选他是指望他不会像前任那样兢兢业业,把大家管得死死的。而任佳妮倒确实是班长的最佳人选,她成绩好,人又聪明伶俐,在同学中也很有感召力。但现在他俩票数相当,选谁好呢?

我觉得应该选任佳妮,她助人为乐,上次我生病了,她来家里看我,还送我新买的卡通书。任佳妮的同桌陈子星站起来说。

这些话很起作用,舆论马上有点往任佳妮那边倒。

施诗悄悄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大叠今天要写的作业,任佳妮只是偶尔助人为乐,冬瓜天天都助人为乐。施诗看了冬瓜一眼,冬瓜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要,我不要当班长,我当不好。

施诗轻轻地笑了,她其实也不愿这样做,这是他俩的秘密。她并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幸好,冬瓜不想当班长。

她把今天要写的作业放回了书包。

最后,刘老师宣布,任佳妮当选为班长,全班同学都热烈鼓掌,施诗和冬瓜拍得最响。

放学回家,他们在校门口分手。走了几步,施诗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冬瓜一眼,她好像是第一次发现,冬瓜长高了一些,也不像原来那么胖了,给他吃了那么多巧克力,他倒没有更胖,真奇怪。

这个时候,冬瓜也回过头来,看施诗在看她,有点不好意思,又以为施诗有什么事,就大声问了一句:有事吗?

施诗摇摇头,朝他挥了挥手,冬瓜也朝施诗挥了挥手,就各自回家了。这是他俩第一次挥手道别,以前从没有过,每次走到校门口就自然而然地各走各的。

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彼此。

那一年,他们十一岁,念小学五年级。

第二天,第一节课,冬瓜没有来,老师也没有来。

施诗心里很惶惑,冬瓜怎么啦?为什么不来上课?生病了吗?冬瓜很少生病,从没请过病假。

第二节课,刘老师来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很悲伤的样子,她好像支持不住地撑着讲台,用沙哑的声音说: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昨天晚上吕尚书同学一家不慎煤气中毒,他的父母被抢救过来了,但、但吕尚书同学却不、不能再回来了

教室里像突然飞进来了一大群蜜蜂,嗡嗡直响。一时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施诗也懵懵懂懂地把头转来转去地向同学打听:她说谁呀?怎么啦?

吕尚书这个老气横秋的名字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她几乎不认识他,她只知道那个和她同桌的、天天给她写今天要写的作业的男孩叫冬瓜,其实全班同学都和冬瓜更熟稔。

老师,你是不是说冬瓜死了?突然一个声音大声问道。

一刹那间,那些蜜蜂飞走了,无影无踪,教室里静得可怕,只听到窗外的风疯了一样呼呼地响,树枝在风中张牙舞爪地挣扎着。今天气温骤降,施诗少穿了衣服,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老师呆呆地望着大家,刚刚哭过的眼里又慢慢地溢出了泪水,她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那群蜜蜂并没有飞远,它们藏在一个什么地方,现在,施诗觉得它们轰地包围了她,直飞进了她的大脑、她的整个身体里,她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也不能再思想

施诗再次坐在教室里已是两周以后。

那天她受了凉,得了急性肺炎,住进了医院。

头几天她一直高烧不退,天天迷迷糊糊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一周以后烧退了,医生建议回家静养几天。回家的第一天,妈妈就给她做了一大碗冬瓜排骨汤,妈妈说:施诗,这是你最想吃的。

施诗看着饭桌上的汤,突然眼里充满了忧伤和恐惧,她一步一步往后退,边退边叫:不要,我不要!然后,眼泪就涌了出来。

你怎么啦?施诗,你迷糊的时候老是叨念冬瓜,我以为你想吃呢。妈妈抱着她,不解地说。

不要,我不要吃冬瓜,以后永远不要!施诗哭喊着。

好好,不吃不吃。妈妈连忙把桌上的汤端走了,她不明白,女儿怎么啦?

施诗以后真的没有再吃过冬瓜。

以前她会吃,每次吃了她都会对冬瓜说:我今天吃了红烧冬瓜,真好吃!说完还咂巴两下嘴,然后笑嘻嘻地望着他,好像她真把冬瓜吃到肚子里去了。

冬瓜每次都好脾气地说:你吃好了啦,我也吃冬瓜的。

爸爸回来了,爸爸有三个月没回家了,他又给施诗带回来一大包吃的,当然也有巧克力,这回是法国巧克力,爸爸说,全世界法国巧克力是最好吃的。

施诗把那一包包装华美的巧克力抱在怀里,来到自己的房间,她并不吃,只是看着它们,心里对冬瓜喃喃地说:冬瓜,法国的巧克力,你还没吃过呢,爸爸说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巧克力,我们以后要不要去法国呢

爸爸妈妈看着施诗一天到晚魔魔怔怔的样子很担心,他们也知道施诗同桌的事,是不是那件事对她打击太大呢?他们来到学校找到刘老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刘老师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死亡固然可怕,但像施诗这么大的孩子是比较容易忘记的,而且施诗一直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什么事都不放心上,应该很容易过去的。

但爸爸妈妈还是不放心,要求给施诗重新安排座位,正好有一个女生是单座,班主任就让施诗和她坐,把原来施诗和冬瓜的桌子撤去了。

施诗来上学,找不到她的座位了,她傻傻地站着,那个女生招呼她:施诗,过来,老师安排你和我坐。

施诗站着不动。刘老师来了,她对刘老师说:我要坐原来的位置,我要原来那张桌子。

刘老师说:你的座位现在在那里。

不,我就坐原来的位置,我要原来的桌子。施诗低着头,轻轻地、固执地说。

刘老师说:那张桌子搬到仓库去了。

我去把它找回来。施诗说完就往外走。

刘老师只得找到仓库保管员,让他同施诗去找原来的桌子。

仓库里堆满了杂物,有体育器材、演出用的戏服和各种各样的乐器,还有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旁边也有好几张完好的桌子。施诗走过去,一张一张地打量着,她吃不准哪一张是她和冬瓜用过的。

不过有一个方法是可以判断的,而且万无一失。

施诗把手伸进桌子里,摸索着

第一张不是。

第二张不是。

七张桌子都检查完了,都不是。

他们的桌子在哪里呢?施诗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她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隐隐觉得它就在这个屋子里。

可是,保管员已经不耐烦了:没有就走吧,哪张桌子不能用?

施诗只得跟着他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施诗站住了,她看见门后面露出一点桌子角,她关上门,就看见了它他们的桌子,原来它独自呆在这儿,像捉迷藏一样躲在门后面。她把手伸进抽屉里,将手指探过中间隔板上端的缝隙只是不会再有又软又滑的动物的触角来缠绕她了。

桌子被抬进教室,刘老师已经在上课了,刘老师依了施诗,把桌子放在原处,施诗也如愿以偿地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一直是她坐右边,冬瓜坐左边。

坐定后,施诗感激地、心满意足地对刘老师笑了笑,而刘老师却越发担忧地看着她

刘老师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发现施诗上课思想很不集中,眼神一直是散漫游移的,下了课也不出去玩,不和同学交谈。全班同学已差不多从吕尚书罹难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这个女孩怎么这样特别,有这样重的心事?

刘老师其实是个很细心、责任感很强的老师,以前她老罚施诗的作业,其实也是想通过严厉的惩罚帮助施诗改掉粗心、上课思想不集中的坏毛病。后来施诗真的改正了,她认为是自己的做法奏效了。现在,她又在想,用什么办法来帮助这个女孩呢?

放学了,等同学们都走光了,施诗才慢腾腾地收拾书包,这时,她才想起,糟了,忘了记今天的作业了,这些年有了冬瓜的今天要写的作业,施诗已经没有记作业的习惯了,怎么办呢?同学们走了,也没有谁可以问,明天又该受罚了。

这样想着,施诗下意识地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不应该有什么的,可是,她却摸到了一张纸,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张随手扔的草稿纸,可是她很快感觉到不是的,她有一种预感,她慢慢地把纸条拿出来,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对折了一下,再折一下今天要写的作业从来都是这样折的。

施诗浑身一激灵,紧紧地把纸条攥在手里,放在胸前,好像怕被什么人抢去似的。

她看了看四周,没有,校园里静静的,只从什么地方隐约传来风琴声,一道斜阳悄悄地横在讲台边。

施诗定了定神,坐直了,慢慢地展开纸条,一下,再一下

今天要写的作业

数学:第128页第一题、第二题、第三题;预习下一章。

语文:背诵第十六课;写一篇观察日记。

还有,记得带7块钱,是总复习的资料费。

施诗把纸条看了又看,终于确定,没错,是冬瓜给她的,冬瓜仍旧担心她记不住作业而受罚,冬瓜真好!施诗这样想着,不禁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施诗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笑着流泪,可刘老师看见了刘老师一直躲在教室外的一棵树后面看着施诗,她注意到施诗放了学后不回家,一个人呆坐在教室里,很不放心她。刘老师看见施诗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很震惊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笑了,然后又哭了。刘老师走进了教室

施诗看见刘老师,她下意识地把纸条攥在手里,藏在身后。

刘老师轻轻地替她擦干泪,柔声地说:是什么?给老师看看好吗?

施诗敌不过刘老师亲切温柔的眼神,把攥着拳头的手慢慢地伸到刘老师面前,再慢慢地打开

刘老师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是冬瓜给我的。

施诗!刘老师打了个寒噤,声音有点发抖。她用惊恐的眼神将施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她的身后,没有可疑的东西。刘老师一把抓住施诗的手,蹙着眉,悲悯地说:施诗,你要给我看什么?你手里什么也没有呀!

施诗看看手里的纸条,又看看刘老师,她明白了,刘老师看不见,她看不见冬瓜的纸条,冬瓜的纸条是写给她的,只有她才看得见,这样真好,就应该这样,这是他们的秘密!

施诗高兴地笑了:是没有什么,对不起,老师,我和你开玩笑。

刘老师愈加不解地看着她,她脸上还有泪痕,可她的笑容是那种看上去很快乐的,来自内心的快乐,十分灿烂,这个玩笑可以让她如此开心吗?

第二天,施诗带了一块巧克力,法国的,爸爸说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巧克力,冬瓜还没吃过呢。

施诗很早就来到学校,坐定后,她掏出巧克力从缝隙间送过去,她听到巧克力落在那边的抽屉里很轻地响了一下,然后她就拿出书来早读。

一整天施诗脑子里都纠缠着这些问题,可她忍住不去查看,她担心巧克力还在,担心自己承受不了失望。一下课施诗就往外跑,打了铃才回到座位上。终于放学了,像昨天和所有的以往一样,施诗理所当然地从抽屉里拿到了今天要写的作业,放进文具盒里,她不让自己多耽搁一会儿,立马就回家了。

第二天,施诗又带了一块巧克力来,在位置上坐定后,她想,要不要看看呢?冬瓜他拿去了吗,她忍了又忍,终于无法再克制自己,她闭上眼睛,把手伸进冬瓜的抽屉。

先是潦草地摸了摸,没有。然后又像鸡啄米一样仔细地一寸一寸地移动着她手指,还是没有。

施诗睁开眼睛,低下头往抽屉里看,冬瓜的抽屉里空空的真的没有。

冬瓜拿来吃了,冬瓜吃我的巧克力了!

施诗满心欢喜,差点叫了起来。

她赶紧掏出带来的巧克力,从缝隙间递了过去,听到轻轻的一声咚,施诗想,好了,冬瓜也听见了,于是,施诗就安心地开始早读,她大声地朗读着课文,声音甜美而又清脆。朝教室走过来的刘老师远远地就听见了,她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女孩终于也走出来了!

施诗是真的走出来了,她又重新快活起来,她没有理由不快活哦,因为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冬瓜仍旧是她的同桌,他每天就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写今天要写的作业,吃她给的巧克力,他说过的施诗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他们拉过钩的,冬瓜说话算数。只是施诗看不见他,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中考一天天临近了,老师和家长每天都在耳边唠叨,抓紧呀,加油呀,能不能进重点中学就看最后这几个月了。于是,大家天天都闷头闷脑地做功课。

施诗像是被班上这种紧张的、争先恐后的气氛感染了,对功课也兢兢业业起来。施诗的功课本来就不差,她只是太粗心,考试的时候难题多半都能拿满分,越简单的题目她就越掉以轻心,越容易丢分,还有常常看错题目,漏掉题目,这样,她的考试分数就不怎么样了。

可最近几次模拟考,施诗都特别认真仔细,每张试卷做完了以后她都要检查三遍才交卷,她的分数一次比一次漂亮,家长和老师脸上的笑容也一次比一次生动。

三个月以后,施诗不负众望,考进了全市最好的一所中学。

毕业晚会是下午开的。同学们把教室布置得很漂亮,教室上方和门窗装饰着很多彩带、灯笼和五彩缤纷的气球,还在教室中间悬了一根红色的绳子,上面吊了一串包装精美的各式各样的小礼包,有54份,每个同学出了一份。

晚会开始,先是刘老师讲话,刘老师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还化了点淡妆,脸上笑容十分灿烂。中考大家都考得不错,发挥正常,有几个同学还超常发挥,施诗就是其中之一,刘老师大大地表扬了施诗。说每个人都有缺点,施诗原来在学习上有点粗枝大叶,上课不够专心,可后来她改了,只有改正缺点才能进步,要大家向施诗学习,在新的学习阶段争取更大的进步。

然后,是自娱自乐,每个同学都上台表演节目,唱歌、跳舞、诗歌朗诵、小提琴独奏什么都不会的学猫叫狗叫鸡叫,弄得教室像个家禽养殖场,大家笑得人仰马翻。

最后是互赠礼物,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揉成一小团都放在一个纸箱里,就像摸奖一样,你摸到谁的名字你带来的礼物就送给谁。

大家一个个地上台摸,摸到的纸团交给班长任佳妮,任佳妮展开一看,大声报出一个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同学就喜滋滋、兴冲冲地去领属于他的礼物。有的同学愿意把礼物当众打开给大家看,有的不愿意,想给大家和自己留一份悬念,可大家都很好奇,嚷嚷着要他打开,教室里真是吵开了锅,施诗也哇啦哇啦叫得很响。

终于,轮到施诗了,她上去随手摸了一个纸团交给任佳妮,任佳妮展开叫了一个名字:

冬瓜!

一叫完任佳妮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叫的是谁,她呆住了,嘴巴张得圆圆的,还保持着说瓜字的嘴形。

教室里一下变得非常安静,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震惊和古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冬瓜!怎么会有冬瓜!?

大家互相看来看去,最后都拿眼睛看着任佳妮大家的意思很明显,怎么可能呢?你肯定是看错了!

任佳妮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她又看了一眼纸条,没错,上面赫然写着:冬瓜。

刘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于是,她求助般地看着施诗,拿着纸条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施诗听到任佳妮叫冬瓜的时候只是有一点点吃惊,冬瓜?他也来了吗?她低头想了想,是了,毕业晚会,同学们最后一次相聚,冬瓜怎么能不来呢?而且,潜意识里,施诗应该想到冬瓜会来的,她的那份巧克力礼物不就是要送给他的吗?

可是,刚才任佳妮清清楚楚叫到冬瓜,施诗听到了,冬瓜肯定也听到了。这个时候刘老师回来了,见教室里气氛不对,就问:出了什么事?

施诗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她走过去,抬头一看,发现她的礼物真的不见了。

施诗盯着刚才悬着礼物的那个位置,痴痴地出神。

刘老师疑惑地望着她:怎么啦?

施诗轻轻舒了口气,淡淡地说:没什么,我忘了带礼物了。

临近黄昏,校园里安静下来了,毕业班的毕业晚会陆续结束了。施诗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拿出一叠厚厚的今天要写的作业一页页地看着。

这些纸质是不一样的,多半是从草稿本上撕下来的,也有一些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比较特别点的是有一张是书签,有一张是《千与千寻》画片,还有一张居然是施诗给他的巧克力的包装纸,背面欢快地跳跃着几个手舞足蹈的字今天没作业,玩吧!

施诗还记得当初她看到这几个字时,心情也跟它一起手舞足蹈了。居然没有作业,真是千载难逢!那天施诗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痛痛快快地看了一个晚上的电视。

好些纸条上除了要写的作业以外,后面还有还有,那多半是老师叮嘱的要做的事。也有一些例外,比如这一张还有,回家时要记得去书店看看,《美琪》到了没有。

《美琪》是冬瓜很喜欢的一部动画片,一天一集地跟着电视看很不过瘾,冬瓜想买碟片,就让施诗帮盯着,她放学回家刚巧要路过书店。

还有一张的还有是这样你不可以再和李岩说话!

口气有几分蛮横,冬瓜总是很温和的,他很少这样。李岩是个大帅哥,说话很逗,喜欢和女生打打闹闹。但看不出他和冬瓜有什么矛盾,为什么不能和李岩说话?冬瓜也不解释,到现在施诗也弄不明白。

一张张看完后,施诗觉得她几乎是把她的整个小学阶段又温习了一遍,每一张纸条都提示了一些细节,纸条的内容很平凡,细节也很平凡,一个女孩的小学生活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可是有着这一叠厚实的记载,施诗就一生一世也忘不掉了,这是施诗某一个阶段的编年史。

看完后,施诗伏在桌子,闭上眼睛。施诗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亲近这张课桌了。她用了六年的桌子,和冬瓜一起用,他们一直在一起用着它施诗是这样认为的。桌面凉凉地贴着她的脸,有一丝淡淡的木板和油漆的清香沁出来,施诗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分难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非常想看到冬瓜,比任何时候都想,她觉得这一刻要见不到他,今后永远也见不到了。

来吧,冬瓜,坐到我身边来!

施诗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将手伸进抽屉里,手指慢慢地从中间隔板的缝隙间探过去,那边,一根手指钩住了她的手指,软软的,凉凉的,没有汗,仍是像什么动物的触角。

施诗慢慢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她身边的冬瓜。

施诗对冬瓜笑笑,冬瓜也对她笑笑。她仔细看着冬瓜的眼睛,却不能从冬瓜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施诗一点也不害怕,不管怎么说,她又看到了冬瓜。

我知道你没有走,你就在我身边。

我真走了你又该被罚作业了,再说了,还有巧克力呢。

好吃吗?其实施诗知道,冬瓜是不能再吃巧克力了,他只是拿走了它,为了不让她失望。

好吃,法国的确实不错。冬瓜还忍不住咂了咂嘴。

那,以后去法国?

我、我去不了啦。

不,拉了钩的,你说话不算数。

可以换一个地方吗?

哪里?

天堂。

好。施诗想了想,觉得天堂肯定比法国好。

那我先走了,在那里等你。

你需要等很久吗?

不,最多一天吧。

一天?

天堂的一天是人间的一百年。

好吧,拉钩。

施诗将食指穿过抽屉中间的缝隙,冬瓜凉凉的手指钩住了它,彼此许下了一个百年后的约定。然后冬瓜说:我要走了,你再把眼睛闭上,不要看着我离开。

施诗听话地闭上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身边空了,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窗框恰巧框住了一朵镶了金边的彤云,如一幅绚丽的油画,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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