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轻轻地,踮起脚尖,放慢脚步,甚至屏起了呼吸!
是怕惊动那像小鹿一样的孩子,是要悄悄地靠近你-----那个在树荫下轻轻走动,那个在花海中娉婷,那个满眼中顾盼着生姿,跃动着春的气息的孩子。
慢慢的靠近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不禁一笑,这个平常高度警觉的,连抽屉都要锁上,电脑都要设上密码的人儿,在与谁进行兴致勃勃的交流?有着什么样的秘密语言要到这远离人群的树荫?我可爱的朋友,让我轻轻地揽住你吧?带给你想不到的惊异!
伸出手,没了惊喜,却是惊吓。
你惊叫一声,带着怒气:吓死我了,想干嘛?
哦,宝宝,不想干嘛?我仓皇而逃!
我应该留下任凭你发火,抚慰你惊吓的如小鹿扑通的心吗?我应该向你解释看到你时的开心吗?我是一个温柔体贴的朋友吗?
云儿浮上了天空。阳光隐去了身影。
我看到灰色的云朵蔓延,宛如一群被击散的惊惶的鸟儿低低地在海面上疾驰。一大团黑黝黝的鸟云,活像一只巨大无朋的乌龟,慢吞吞地向前爬行。
我猜,那只乌龟一定如我一样。
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常在星光陨落的时候,乌云密布的时候想起那爽爽脆脆的笑声,想起那纯净的温柔的眼神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我生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
春天,一丝丝新芽的萌动藏在春风的抚爱里,一朵朵花蕾的绽放孕育在阳光的怀抱里,一缕缕温柔的情怀掩藏在眼眸里,藏在灵魂的深处
嘘,轻点,轻点!别打扰了那清净的画面!
轻点,轻点!别污染了那纯净明媚的眼眸!
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香格里拉,我轻轻地向你走来,只为寻找那蓝色的月亮,我心中的女神!
我轻轻地来,不带一星尘世的喧嚣,唯恐惊扰您的美梦;我轻轻地来,不带半点人间的繁华,唯恐沾污您的神圣;我轻轻地来,不带一枝昆明的春意,只为感受您春意的盎然;我轻轻地来,不带一缕下关的风,唯恐吹走了您的温柔;我轻轻地来,不带一丝丽江的浪漫,只为艳遇您的灿烂;我轻轻地来,不带一瓣塞外的雪花,塞外的雪花怎如您的洁白!
我背着《香巴拉王国指南》,诵着《时轮经》,沿着两旁开满了杜鹃花和格桑花的茶马古道,轻觅您的足迹,可您的足迹已消失在《失去的地平线》上。
我只好轻轻地走进,绿油油的草甸,让肥壮的牛马,驮着我沉甸甸的思念,去寻找传说中的八瓣莲花。
顺着您20多个民族居住的村寨,我轻轻地走,去寻找传说中的金鸟,希望它能驮着我,飞越绵延千里的雪山,飞过那举世无双的金字塔状的央迈勇,去寻找传说中的坛城,寻找香巴拉的国都噶拉洼。
我轻轻地走,走过了您的数以千计、色彩斑斓的海子。我看见,每个海子都像吸取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和七色的云彩,像碧蓝的璞玉,镶嵌在您的伊甸园。在开满杜鹃的碧塔海,我还有幸看到了杜鹃醉鱼。
我轻轻地走,趟过了您的数以百计,大大小小的河流。我聆听了小河潺潺、溪流淙淙。在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的江畔,我见证了它们跌宕而下、奔腾汹涌的气势,也见识了它们横断山脉的霸气!
我,穿过了您的一条又一条的冰川、一条又一条的峡谷、一片又一片的森林,才发现,您是如此的广袤无垠!您的美丽惊世骇俗:层峦叠嶂,峰林怪石,鬼斧神工,蓝天、白云、雪峰、森林、草原、幽谷、碧泉、天池、寺庙、帐篷、耗牛、牧歌,交相辉映,犹如神笔勾画出的桃花源,处处散发着浓郁的花香、酒香和茶香,而又处处飘逸着美丽、明朗、安然、闲逸、悠远、知足 、宁静与和谐。
香巴拉,我梦中的伊甸园,香格里拉,我心中的女神,我轻轻地来,虽然走遍了您的山山水水,也寻找不到地之肚脐的半点蛛丝马迹,虽然看不到您的八瓣莲花,虽然到达不了您的国都噶拉洼,但我似乎感觉到,我已被您轻轻地拥入了怀怉!
20XX.3.17午夜
逸华书于腾冲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虽然还是自己喜欢的那首歌,可是在这静寂的深夜响起,淑巧还是受到了一丝惊吓。
淑巧迷迷糊糊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可她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不由得“呀”地惊叫了一声,手机也从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
老公大平也被惊醒了,他不满地嘟囔着:“咋回事?谁的电话?闹成这样,还让不让人睡了?”
淑巧捡起了手机,哆嗦着按下了关机键,她故作平静地对大平说:“一个骚扰电话,刚才我手滑了……没事了,睡吧!”她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溜进了被窝,钻进了大平怀里。
大平搂住了淑巧光滑细腻的身子:“巧,你身上咋这么凉?天不冷啊,看你哆嗦的……真是的。”
大平一会儿就扯起了鼾声,淑巧紧紧抱着老公,身体依然在微微颤抖,尽管闭着双眼,可她却再也无法入眠,她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个让她惊悚万分的来电显示。
那个电话是她的婆婆翠花打来的——可是她的婆婆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
婆婆翠花用的是一部老式的诺基亚老人机,生前婆婆很少主动跟她打电话,大部分是淑巧打给婆婆的,比如到点了提醒婆婆去接孩子放学,中午想吃什么饭……都是吩咐婆婆做活的。
淑巧清楚地记得,婆婆过世后,在入殓时,她的大姑子艳芬亲手把装着那个诺基亚手机的一个纸盒子放进了婆婆的棺木里,好像还说找不到充电器了,小姑子艳芳临时去买了一个新的充电器。为此一个邻居大婶看见了还打趣她们姐妹俩:“看这两个孝顺闺女整那些东西干甚?难道还要你们老娘在那边给你们打电话啊?”
在家里帮忙操办丧事的亲朋好友都笑了起来,淑巧的婆婆翠花年近古稀,也算是寿终正寝,农村称这种丧事为“喜丧”,半喜半忧的,除了两个女儿看起来有些难过,其他人倒也看不出有多么悲伤。
第二天一大早,淑巧就买了香箔和纸元宝,还有一些水果和糕点。她悄悄来到了村边山坡上婆婆的坟墓前,点燃了蜡烛和高香,摆上了供品,屈膝跪在了婆婆的坟前。
“娘,我知道我错了!您活着时不该跟您吵架,不让您吃饭,经常没事找事,给您气受,让您心里添堵……看在您的两个孙子的份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吓唬我了……以后逢年过节我一定来给您上供祭拜……”淑巧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念有词。
这天夜里睡觉前,淑巧早早就关了手机,一夜倒也睡得安稳。可是第二天早上淑巧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三四个未接来电的提示信息,还是那个让她不寒而栗的名字——婆婆。
淑巧简直快要崩溃了!
大平这些天遇到了好几件蹊跷事。
大平有一个小舅舅,几年前做生意来向他母亲借钱。翠花哪有钱借给他,碍于小弟弟的面子就求了两个儿子。大平和弟弟小平每个人给了母亲五千元,翠花就把这一万元借给了弟弟。小舅舅当时说年底就会还钱,可是好几年过去了,小舅舅再也不提还钱的事了。大平曾私下跟小舅舅提了提这件事,小舅说没忘呢,只是近段时间手头紧,等有钱了一定还。大平看见小舅舅这几年家里过的是风生水起,房子买了一套又一套,车子越换越高档,心里就不由得暗生闷气,为此事也没少跟母亲拌嘴。
可是前不久,小舅舅专门来到了大平家里,恭恭敬敬还给了他五千元钱,还说那五千元钱也还给小平了,小舅舅很难得地放下身段,给外甥道歉:说自己不该借这么长时间才还钱,让老姐姐操心了……小舅舅说有机会还要去姐姐坟上拜祭一下,让老姐姐在那边安心。
大平很纳闷,平素把一分钱看的比磨盘还大的小舅舅这次怎么会如此慷慨和利索?
还有一件事,大平的前院住着那户人家仗着家里有弟兄五个一贯在村里作威作福。十几年前在盖房子时,他家不顾村里的规定,在规划好的地基上硬是往东边多占了五六米,垒了一个猪圈,正好挡在了大平的家门前。大平和母亲去邻居家交涉,可是对方根本不理会他们母子二人,家里的那个生了五个儿子的老婆子像一个母老虎蹦着双脚吼叫着:门前的空地是公家的,村干部不说话,谁也管不着!看着邻居家铁塔似的五兄弟杵在院子里,翠花和大平只好把这口气咽下了肚里。
可前几天,邻居家的弟兄五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乒乒乓乓把那个猪圈拆了,还用水泥把那块地方铺的平平整整的。五弟兄中的老大和老二还带着一箱方便面专门来大平家里赔礼道歉,说以前做事欠考虑,以致于影响了两家之间的关系,伤了邻里和气,他们希望大平一家原谅他们的过错,以后两家和睦相处。
这些天发生的事真的让大平摸不着头脑,这些事以前曾让他绞尽脑汁也难以解决,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可是大平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多么高兴,他现在顾不得想太多,这些日子妻子淑巧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整夜难以安眠,他正陪着她四处求医问药呢。
这其中的奥妙只有翠花的大女儿艳芬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她在幕后导演的。
母亲去世时放在她棺木里的那个诺基亚手机是她以前用坏的旧手机,母亲的手机她一直保存着。本来只是想把母亲的遗物留个念想,可是她想起了母亲曾跟她说过的几件堵在心里的窝囊事:不孝苛刻的嫂子淑巧,赖账不还的小舅舅,还有横行霸道的前院邻居……于是一个念头在艳芬心里油然升起,她就在每天夜里用母亲的手机拨打这几个人的手机号码。没想到这些人做贼心虚,一个个丑态毕露,看着这几个人惴惴不安的样子,艳芬感觉到了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她觉得自己终于帮长眠在地下的母亲出了口恶气。
给母亲做一周年祭祀上坟时,趁人不备,艳芬把完成历史使命的那部诺基亚手机扔进了烧在母亲墓前的纸钱里……
一个风雨大作的雷雨之夜,艳芬竟然梦到了去世很久的母亲,母女正在叙话,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她,艳芬下意识打开手机,屏幕上竟赫然出现了一个让她胆战心惊的名字: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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