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顺心来自偏远的农村,从小到大,她就喜欢吃一种食物。这种事物非常的普遍,就是烤地瓜。
在农村没有什么吃的,这个就是一种美味,而且随处可见,什么时候都能吃的上。烤地瓜非常的香甜,很远就能闻到地瓜的香味。蔡顺心几乎每天都要吃烤地瓜,那种美味的感受,蔡顺心非常的享受。
自从来到大城市了,街上也有卖烤地瓜的,但是城市里面的人都不喜欢吃。蔡顺心刚来城市的,显得特别的寒酸,特别的土,大家都在背地里笑话她。为了能尽快的融入这个大城市里面,她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生活习惯。
经过一年的努力,蔡顺心总算是像个城里人。
那一天,蔡顺心路过一个巷道的时候,她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儿。这是多年以前自己在老家的时候经常闻到的味道,那种烤红薯的香味,就像有致命的诱惑力一样,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心。
蔡顺心很想买一个来吃,但是她控制了自己很久。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吃这种食物。她还记得自己来城市不久,看见街边有卖烤地瓜的,她笑着跑了过去,买了两个大大的地瓜。她一边走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但是她身边的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有的同事掩着嘴悄悄的说,“居然有人喜欢吃这种烤地瓜,这种烤地瓜多脏呢。”
另一个同事说,“就是,听说她是从农村来的,喜欢吃这种低级的食物也不奇怪。真是的,吃了这东西,放的屁可臭了。”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蔡顺心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知道自己又穷又土,但是她忍受不了别人对她的嘲笑,而且是面对面的。她咬在嘴里的地瓜非常的烫,但是她却忘记了咀嚼,嘴角被烫了很大一个泡。
其他同学看见她傻傻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同事说,“没关系,喜欢吃就吃吧。反正你在村子里面已经吃了二十多年,已经改不了这个习惯了,我们都能够了解。”
蔡顺心突然狠狠的把嘴里的烤地瓜吐了出来,她把地瓜扔在地上,狠狠的跺了几脚。其他人看见她的举动,觉得更加的搞笑了。蔡顺心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那天的场景。她很想吃,但是她要克制自己,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那个烤地瓜的老头忽然吆喝了一句,“小姐,买个烤地瓜吧,又香又甜,保证你回味无穷。”
蔡顺心双眼死死地盯着烤地瓜,她太想吃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吃。老头看着她嘿嘿的笑了,“没关系,现在是晚上,没有人看得到。”
蔡顺心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渴望,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她说:“给我一个烤地瓜。”
老头露出诡异的微笑,“这就对了,烤地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为什么要压抑你自己的喜好。我给你选一个大的。”
蔡顺心拿着烤好的地瓜,这个地瓜长得有点像人的脚。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很久没有吃到这种美味,她非常的想念。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热衷于烤地瓜,她就是喜欢吃,没有任何理由。
忽然,她感觉这个地瓜有些不一样。她低头一看,地瓜里面竟然冒出鲜血来。她惊恐的大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地瓜怎么会流血?”
老头嘿嘿的笑了:“你不是很恨你的同事们吗。他们一直看不起你,这是他们应有的惩罚,他们罪有应得。”
蔡顺心不知道老头在说什么,她奇怪地问,“老大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罪有应得?”
老头恶狠狠地说,“像他们这种人,就知道糟蹋别人的好东西。他们不喜欢吃的,他们不屑于吃的,也不让别人吃。只要别人吃了他们认为不上道的东西,他们就认为别人低贱。他们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的东西?既然他们很不齿这样的东西,我们就让他们变成这样的东西,这就是他们罪有应得。”
蔡顺心吓得丢掉了手中的烤地瓜,她惊声的叫到,“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怎么就有能力把他们都变成烤地瓜?我刚才吃的只是烤地瓜,不是其他的东西,是你在吓唬我对不对?”
老头诡异地说,“我没有骗你,这一切都是真的,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事办不到的呢?他们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不一样,做出来的地瓜口感也不一样。你刚才吃的那一块,就是你那个女同事的脚。怎么样?口感很不错吧。”
蔡顺心知道自己吃了人肉,她感觉一阵的恶心,弯着腰,剧烈地呕吐起来。她吐出来的东西全都是血红色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块血肉。自己刚才明明吃的烤地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蔡顺心吐完以后,她惊恐地抬起头,颤抖的问道,“你要把我一起变成地瓜吗?你要把我一起杀掉吗?我是喜欢吃地瓜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地瓜,我今天不是还来毛也烤地瓜吃吗?你不应该杀我,你应该放过我。”
老头摇摇头,“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你为了掩饰自己出身农村的身份,你为了努力的想要融入这座大城市当中,你装作一个高尚的城里人,连自己平时喜欢吃的地瓜你都不在吃。我也挺佩服你的自制能力,能够这么长时间都不去吃烤地瓜。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做什么吗?你这叫做虚伪,彻彻底底的虚伪。”
蔡顺心痛苦的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也没有嫌弃过烤地瓜,你要相信我。”
老头微微一笑,“到现在你还敢骗我,我知道你喜欢吃烤地瓜,可是你虚伪得可以让自己放弃喜欢的东西,你们为什么都如此的虚伪呢?你们逼迫别人放弃你喜欢的东西,砸掉别人的饭碗,对我一个老人,他们都能下得了毒手,我就是被那些穿制服的人活活打死的。我恨你们,恨你们这些破坏别人美好东西的人,也恨你们这种虚荣的人。”
蔡顺心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忍不住又呕吐起来,让她觉得惊恐的是,她吐出来的东西都变成了地瓜。蔡顺心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被变成地瓜。她感觉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好像被拆成了1块1块的。
她的每一块肉都从嘴巴里面吐了出来,变成了鲜艳欲滴的地瓜。蔡顺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老头又多了一些地瓜。他仍然在夜晚的时候,对经过他摊位的人叫卖着烤地瓜。
什么是浪漫呢?人们肯定说是玫瑰加上红酒,也有人可能觉得是璀璨的一枚钻戒。但是,当我见到这一对夫妻时,我才发现,原来一块地瓜的浪漫,是如此深入骨髓,贴心贴肺。
去年冬天,在宁波港候船,由于距离起航时间还有很长时间,只好坐在长椅上慢慢等。在长椅对面,坐着一对看不出年龄的夫妻,男的很黑,头发长而凌乱,身体很壮。那身打扮跟返乡的农民差不多。女的梳着短发,圆脸,穿一件棉袄,怀里有一个婴儿在吃奶。以孩子的年龄推算,两个人岁数不大。我发现,女的门牙缺了一颗。他们的脸上布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衰老和疲惫。
因为一天没吃饭的缘故,我从包里取出水果、面包和火腿肠,自顾吃了起来。对面的那个男人隔一会儿瞅我两眼,手缩在袖子里。我抬头看他时,他就嘿嘿笑一下。反复几次以后,他一个人朝门外走去了。我快要吃完时,他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烤熟的地瓜,还冒着白白的热气。他碰了一下女人,就将滚滚热的地瓜连皮都没剥,塞进女人手里,接着,她又抱过女人手里的孩子。
女人愣愣地看了一会她男人,脸上漾出了红润。她大概是惊讶: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么?男人平时是舍不得花钱的。女人开始吃瓜,很幸福地吃,速度很快地吃,显然是饿了。她苍白瘦弱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女人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男人说,你吃吧,我吃饱了。
男人说:叫你吃你就吃!女人不吃,女人说:你没吃,你嘴唇还干巴着呢。他俩推来推去你让我吃我让你吃。那男人叫他女人吃时,嘴角蠕动着,有一滴口水很快淌了出来。他显然是在说谎。最后还是女人强行将半块地瓜塞进男人的手中。男人吃完,又抱着孩子缩成了一团,寒冷中,两个人靠在一起就是温暖。
我看着他们,心底涌出一份说不出的酸楚,也有一份模糊不清的感动。一块地瓜把所有的形式都包容了。不那么浪漫,无所谓情调,却实实在在牵挂着对方,在贫寒的日子里冷暖互知,相依相偎。我猜想,那女人一定不知道玫瑰为何物,也不懂如何风情万种。她爱男人的方式朴实具体,天冷了,多穿一件衣;饿了,吃饱,干活时,注意安全。仅此而己。
男人也如此,一辈子不会对他女人说一句甜心的话,做一个浪漫惊喜的动作,不知道讨女人欢心要买玫瑰、喝咖啡、送热吻,却在自己饥饿时把惟一的一块地瓜留给女人吃。那块地瓜在他女人眼里比9999朵玫瑰还浪漫。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的真爱,不仅仅是玫瑰能表达的,任何所谓有情调的表达,不过是我们麻木冷漠心灵的包装。取悦不是爱。攻瑰的表达不过是浮华的时尚罢!
真爱,入骨入髓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一切语言,它住在灵魂里。玫瑰有时换取的只是一堆芳香肉体,没有灵魂的肉体。金钱制造了欲望和需要,也制造了悲剧。玫瑰热烈、煽情,给人一时感官的满足,但却只是一朵取悦的花,随着岁月的远走,会慢慢凋落。
地瓜从土里和茁壮,土里土气,一旦食用,却香甜无比,它给予我们实实在在的满足和享受。爱情也似亲情,是灵魂的相互依偎,而不是形式上的取悦。在穷人的行列,爱情是人世间最简单的一件事情:有一颗为彼此跳动的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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