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我依旧留在山西,而你去了山东。相差四十分的成绩足以让我们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
言,你知道吗?大学的林荫道上人来人往,可是从未有一个和你相似的背影。
我听见雨滴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可是我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教室外广播站的《小幸运》回荡在校园上空,微微细雨触碰着教室的玻璃,教室里的我双眼朦胧,言,突然好想你。
那个有你的城市,时光还能再回去吗?
夏日炎炎,蝉鸣声充斥着整个校园,闷热的空气也阻挡不了你对篮球的热爱。看着大汗淋漓的你冲进教室,好想,想给你递一瓶水,但那握着矿泉水的手,我始终没能伸出。就像历史重演一般,一年后我们如陌生人般擦肩过,那只想要与你打招呼的手始终没能抬起。
明明你就坐在我的旁边,可我总觉得与你之间隔了一条长河。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每次看见你,我总是不自觉的脸红,不自觉的心跳加速,不自觉的低下头,心中暗自欣喜。不敢与你多说话,好怕说错些什么。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傻得好笑,可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
大家总是那么幽默,爱开玩笑。女生们半开玩笑似的一个接一个向你表白,你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我想大概你不介意吧,可是,我介意。心底的忧伤就像长江流入分支,经过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记得那天,我很失落。
每次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身影,都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我喜欢听你唱歌,喜欢看见你。虽然,每次当我问到你唱的是什么歌时,你都一脸嫌弃的告诉我,可我,依旧喜欢。也许,你并不知道,你一直是我崇拜的人,在心底里默默崇拜的人。不知道,从何时起,每个周末我开始盼望下一次星期一的到来,希望能快点与你相见。
喜欢你的淡然,喜欢你有时的执着。你的眼睛下面有一处被激光扫过留下的疤痕,可你并不不介意。明知道吃辣椒,你脸上的痘会蠢蠢欲动,可你,依旧买一大包辣条与舍友通宵吃完。晨读的朗诵,你也会用不知道是哪里的各种方言念完一篇《离骚》。你就是这样一个既严肃又有些逗的人。
言,你知道吗?在这座没有你的城市里,我找不到那种莫名的冲动,也寻不到那种期待。可坐在这满是人的教室中,我依旧会想起你。在想起你的时候,我仍旧会傻傻的笑。时光记忆中的懵懂与无知如落花流逝般流入脑海,每个瞬间都是那么美好。
言,你知道吗?有你的地方,从来都不孤独。可是,这样的时光会再回来吗?
有时候心情就像缠绕的藤,缠得紧绕着疼,你就像一道伤口留在心中,离别那刹那,你一转身我们便不可再见,你只给我思念的痛苦,见到的也只能是冷冰冰的照片,再也感受不到你那灼热的气息。
一首诗,一首歌,总会让我莫名想到你,总会泪洒满衿,如果你还在,我多想紧紧拥抱你,不曾想,你就这么离去了,而今近一年。望窗外,炎炎秋日,不禁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那些抹不掉的伤痛,流不尽的眼泪,滴在了心里,刻在了脑海,一想起,钻心地疼。
去年九月一号,你在睡梦中咳了几声,就那样,永远离开了我们,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崩塌了,我直接坐到了地上,眼泪不由自主划过脸颊。小时候我总在想人是不是能长生不老,可时间从不把人当人,一睁一闭,一辈子就那么没了。我多希望自己还像孩童时代,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是人终究要面临死亡,古今多少名人,不是也会死?我多么希望,人没有病痛,亦没有永别。爷爷的葬礼,浓浓的烟味,用香火熬成的烟,那是缅怀先人的一种方式,好比清明祭奠先人。我一直以为他身体很硬朗,认为他不会那么快就老去,可不曾想就那么快,以为已上百岁的他还可以多活几年,享享清福,可是他却没能跨过那个坎。
小时候,他就是我的信仰,因为他任何时候,做事镇定自若,再大的事情在他眼里不是事。也许跟他经历有关吧!他三岁就没了父亲,母亲改嫁,家产被邻居霸占,而他寄生在别人家里,干最累的活,吃的却是看似稀饭的稀饭,天天饿得不行,长期下来瘦骨嶙峋,就从那么小就开始给人家干活当童工,就那么一直做到二十多岁。何等奇耻大辱?何等辛苦?娶妻生子后他比谁都更努力,更勤奋,不管下雨天晴,就是要干活,一干就干到老,这些我小时候都看在了眼里,或许是历经了沧桑,更懂得无悔,更懂得什么都不易。从小受他影响,做事兢兢业业,做人坦坦荡荡,不管别人怎么说?做好自己,即使被人误会亦不去辩白。因为我知道善良的人,总会有好报的!
他的离去,崩塌了我的世界,直到现在,我多希望他还在,陪我说说话,哪怕一句就好。可不可能了,如今的你,在那冷冰冰的地下,冷冰冰的瓶子里,那装了你一辈子的辛酸苦辣,装满了我的思念,我多想告诉大地,如果你听得见?那么请好好照顾他。
不在陌生的黑夜赶走了最后的一抹光,我是那么的害怕黑,于是我打亮的灯,却发现只是我一个人,我害怕你再度消失 ,于是我熄了灯,点亮了一株火烛,点燃了一根烟。
当火烛在肆意的燃烧,我吐着烟圈却不知何时是尽头。一个人欣赏着那专属我的光 ,在这黑的空间多了一丝丝光亮,让我相信你一直在我身边。一直都不曾离开。
我对火烛还是和以往那样一丝不曾改变的熟悉,但我不是以前那样的希望激情燃烧我只渴望一段柔,温的日子,一段有一个温柔的你牵手走过扬长小道的梦幻时光。
一个人并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然而现在唯有那一株火烛才能安抚我躁动的心,它给了我想要的温度。
火中有你的影子,忽隐忽现,想要抓住结果却是要自己那么的疼痛,最后我想握住在手心,但它却慢慢的悄然消失。要我不曾看到开始却已是结尾。
你说我在寂寞的时候才会想到你,就像只有在黑夜中才能点亮火烛一样。我也希望我的每天都是黑夜,可是在黑夜中每次醒来不是一次一次的心痛啊!因为你从来都不曾来过我的世界, 每一次都要我一直在黑夜中的自欺欺人罢了!
我一次次的点燃,一次次熄灭,最后烟灰缸堆满半截的烟头,我希望,哪怕只是一次,你抢我的火,抢走我的烟。可是可是。四处张望着黑色空间。
一株火,一堆烟头,一张床,一个人。
我和痕痕一起搭档快要八年了。而今天,终于,她以一个作家的身份,我以一个出品人的身份,我们建立了一种全新的关系。这种关系虽然在我和她坚不可摧的友谊之下显得薄弱,显得太过新鲜而没有时间积累,然而,却几乎颠覆了我心里对她的认知,或者说,我曾经对她的认知,只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她把我们还原得都太真实了。其实仔细想想,她写的我们这些人,无论是我、落落,还是笛安、安东尼等等,都是在当下年轻读者心中呼风唤雨的偶像级作家,我们常年活在读者的宠溺里,披戴着彩虹光环。然而痕痕却走出来,小声却坚定地告诉大家:他们脆弱着呢,他们无赖着呢,他们自卑着呢,他们平凡着呢。
痕痕用她冷静而精准的文笔,一点儿一点儿把我们外壳上的亮片剥去,让我们换了睡衣,卸了浓妆,仿佛一颗煮熟剥壳后的鸡蛋般,又稚嫩又脆弱地摆到了桌上。我在看完写我的部分,一度愤愤不平地质疑她,你干吗这样赤裸裸地揭发我?我可是公司的商业品牌啊。
阅读《痕记》里关于我的篇章,仿佛就像乘坐倒流的时光机。那些我们一同经历的事情仿佛无数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快闪底片,虽然消失了色泽,但依然在每一个骤然撞向自己的瞬间,唤醒无数沉睡在心底深处的碎片,仿佛湖底一尾鲤鱼一摆,激起淤泥里无数早已沉淀了的闪光鳞片。
记忆不再是我主观润色后的样子,这些往事里的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少年偶像,不再励志不再动人,在痕痕的记忆里,我和任何一个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平凡而又脆弱,敏感而又自我。
我和痕痕吵架么?
当然吵。
最近的一次我们大吵,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生了好大的气。归根结底很简单,就是她和阿亮约了别的朋友一起吃饭,而忘记了叫我。作为一个拥有极强霸占欲的人来说,我难以容忍阿亮和她心中有任何的朋友比我还重要。我生气从而一个人去吃饭,手机关了,吃完自己坐车回家,司机对我说:痕痕一直打你电话,说找不到你。我对司机说:不用理她,送我回家就行了。
结果车开到小区楼下,我看见她和阿亮抬着公司会议室那个读者送的巨大的玩具狗熊在小区门口等我。(后来我有嘲笑她们,你们两个是有多幼稚啊?)她们两个满脸笑容地拍拍我的车窗,拿着狗熊的手做各种动作,我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痕痕的嘴型是在说别生气啦,但我只是很冷漠地让司机继续往前开,没有任何的停留。我看见车窗上她失落又紧张的面容消失在视线后方。随后甚至任凭她在我家门口如何按门铃我也不开门。直到半个小时后我打开门,发现她靠着墙壁坐在走廊的地毯上。她也不砸门,也不发飙,也不死按门铃,只是看见我打开门的时候她局促地站起来,也没有说话,只是一颗眼泪轻轻地掉下来。
你看,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这样近乎没有原则地让着我的。我觉得我的很多坏毛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三个女人宠出来的。我妈、阿亮,还有痕痕。
但我也只有在她(以及阿亮,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面前,会这么歇斯底里地暴露自己幼稚而蛮横的一面。因为我心里清楚,她心里也清楚,无论我们之间发生多么严重的争吵,我们总会合好如初的。我们彼此都深信这一点,所以我们敢在对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弱点。也许我和她彼此对对方来说,都是世界上很少数几个,就算暴露再多的缺点在对方面前,也依然不会丝毫讨厌对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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