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A公司我盯住它有一段时间了,去把它的工程款拉过来,怎样?”雷波入职六年,在金融营销市场上冲锋陷阵、攻城掠地,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客户经理。现在,他正捧着精心制订的对A公司营销计划书,站在张主任宽大办公桌前请缨。
张主任没有马上去接计划书,只是淡淡地问:“有把握吗?”
雷波拉了把椅子在张主任对面坐了下来:“A公司是个搞装璜的私营公司,存贷款业务以及结算业务都是跟E银行做的,经过前期营销,A公司的赖老板对我行的金融产品产生兴趣,表示与E银行合同期满,会选择适当时机,将主要银行业务转移至我行。A公司的经营情况以及资金动向,包括赖老板的个人喜好和脾气性格,我都有所了解。今天,就在今天,B公司拖欠A公司一年多的二百多万工程款,要清偿结算了,把这笔工程款揽到手,后续营销就好办了。”
“你能确定B公司拖了一年多的工程款不会再拖延下去吗?”
“赖总说这是他们两家公司经过多轮谈判商定的清偿日期,B公司怕吃官司,保证不会再拖了。赖总还说前年我照顾他的生意无以为报,就凭我和他的关系,只要资金一到手,一定存放我行。他怕我不放心,要当场写份保证书给我,只是,我见赖总这么爽快,就没要他的保证书。”雷波陪着笑,凑近张主任压低声音说,“不瞒您说,我舅妈的一个侄儿在A公司给赖总开车,很多情况都是他提供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是我安插在A公司的眼线,到时他会从中配合的……总之,拉这笔工程款十拿十稳,张主任您就放心吧。”
张主任这才接过计划书,但没有翻看,而是放在办公桌一边。张主任说:“干得不错,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市场是充满变数的,看似周密的计划说不定就有疏漏的地方。”
“这我知道,我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是孙猴子会七十二变,我就是如来佛,逃不出我的掌控的。我现在就去赖总那里等着,催他一下。”雷波显得急不可耐了。
“在他的资金入我行账之前,不能麻痹大意,注意见机行事,去吧。”
“谨遵尊命!”雷波站起来就向外走。出了张主任办公室,又回头望了一下,心想张主任未免太谨慎了吧。
雷波来到A公司,赖总亲自给他让坐,给他递烟,给他泡茶,非常歉意地说:“雷兄弟,人算不如天算哪。”
雷波吃了一惊:“工程款又被B公司拖延了?”
“这倒不是,而是提前到昨天就清偿结算了。”
雷波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这么重要的事眼线怎么不通报一声?直觉告诉他,这个眼线靠不住。但几年的职场历练已经使他能够较好地掩饰内心的惊慌,呵呵笑着说:“昨天结算好啊,我今天赶过来吃现成了。”
“雷兄弟,事情是这样的,B公司的汪老板本打算今天回到二百多里之外的老家探望父亲,孝子嘛,他把探望父亲看得比啥事都重要……”
雷波想,赖总莫非对承诺过的事想赖皮了,这也就是张主任一再交代的防范变数吧,必须马上戳穿他的谎言。雷波说:“据我所知,汪老板的父亲早已不在人世,老家也没有直系亲属了,赖总所说的探望父亲,不知是探望哪位父亲?”
“没错,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七八年前他父亲就病故了。”赖总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他这次是去父亲坟上探望,我们这一带把扫墓说成探望,你不会听不明白吧?”
想不到被赖老板倒将一军,雷波调整一下情绪努力稳住阵脚:“年关扫墓是我国传统习俗,汪总孝心难得。可是,他去扫墓跟清偿您的债务有关系吗?”
“关系大着呢,今天是我和他共同商定的结算日期,他要把这事办妥之后才能回老家去扫墓,可是天气预报说春节前天目山区要下雪——”
雷波想,赖总编的谎话在紧问的情况下,很容易露出破绽。他紧问道:“结账跟他老家下雪也有关系?”
“你别性急,雷兄弟。他老家那里是僻远的天目山区,一下雪就封道。他当心山区封道,就提前一天返乡,工程款也就提前一天清偿结算。”
没有逮到破绽,雷波只得顺着往下走:“噢,是这样啊。好了,他返他的乡,我们谈我们的正事。贵公司在我行的账户我已经代为开妥,关于这笔工程款入账……”
“但是——”
一听到“但是”两字,雷波知道又有变数了,且是大变数,头皮顿时发麻发紧,只是经过几轮较量,他已力不从心,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赖总往下表演。
赖总“哎”地一声长叹,显出很惋惜的样子:“这事偏偏让E银行的客户经理听到了风声,昨天一早就来到我这里截款,还抛出了比你行更加优厚的利率……雷兄弟,你要是昨天来就好办了。”
“您不会编出一套假话来蒙人吧?”雷波不禁叫了起来。
“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天轰雷辟,不得好死。”
“您不是保证过要存我银行的嘛?”雷波气急败坏地吼道,“赖总赖老板,我真后悔当初没让您写下保证书。”
赖总涎着脸说:“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大家都是场面上的朋友,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呀。再说你不在现场,打你电话又……”
“不用解释那么多!”雷波的肺快要气炸了,站起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子,“您看看,太阳都照进来了,哪有一点要下雪的样子?答应我的存款给了别人,竟然扯上了山区一场雪……”突然意识到这是在人家的场地,情绪失控了。他努力抑制住胸中怒火,嘟囔一句“对不起”,收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赖老板连忙追出来:“对不起啊雷兄弟,我叫司机小王送送你。”
司机小王,就是这个当作眼线的小王,雷波凭职场经验判断,变更结算日期,是他通报给了E银行。“不用了,我自己有车。”雷波头也没回,气鼓鼓地离开了A公司。
十拿十稳的存款竟然失手,雷波的情绪坏到了极点,驾车回银行的路上,差点闯红灯。他索性不回银行了,将车开上了环城高架。这里车辆少,也没有红绿灯,他将车开得飞快,纷纷超越其它车辆,至于是不是超速,他毫无意识。还不够解气,他又摇下半截车窗。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刺得脑门和脸颊生疼生疼,手和脚也麻木了。要是平时,这是极大的受罪,但是今天,他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
惩罚自己之后,他摇起车窗,将车速减了下来。他开始将整个营销过程从头至尾在脑子里梳理一遍。
今天的失利,归咎于赖总出尔反尔不守承诺吗?固然有这方面的因素,但生意人总是逐利的,哪里利率优厚靠哪里,这也无可厚非。是在当初谈判时没让赖总写下保证书吗?一纸保证书固然对他的不守承诺行为多了一道约束,但约束力总归是有限的。是眼线的背判吗?小王可以是我的眼线,也可以是他人的眼线,职场上这样的背判司空见惯。
赖老板以天目山区要下雪作为毁约的借口,何不查查这几天那里的天气预报呢?天气预报这东西跟自己的工作毫无关系,跟自己的生活关系也不大,因而雷波从不关注它。他下了高架以后,将车停靠路边,用手机查了起来。昨天发布的天目山区天气预报是这样的:受一股中等强度冷空气南下影响,明天夜里到后天,局部山区有小到中雪。今天发布的天气预报是这样的:冷空气已经扩散,对天目山区的影响减弱,天气晴好。两天的天气预报是不一样的,但确实预报过要下雪,看来赖总没有蒙人。这场没有下下来的雪,对结账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冷静下来的雷波,作了这样的倒推:为什么没有拉到存款?因为结账日期变更了。为什么结账日期变更了?因为不能耽搁汪总回老家扫墓。什么因素能耽搁汪总扫墓?二百多里外的天目山区,有一场能不能下得下来还说不定的雪……一场虚无缥缈的雪,竟一环套一环地与这笔存款联系在一起,竟彻底改变了工程款的去向。
雷波记起张主任说过,市场是充满变数的。是啊,把失手的责任归咎于一场雪是荒谬的,归咎于没有想到山区一场虚无的雪能改变营销结局的人,这才是客观的啊。认识不到这一点,别人可以,作为客户经理,不可以啊。
雷波回到单位,张主任没有责备他。原来,张主任已经接到赖总的电话,知道了事情原委。张主任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你以后的营销计划肯定会比今天更周密,好好干吧。”
周三在健身房学肚皮舞的时候,突然很想家,也许是因为老师突然放的歌很像维语歌,也许是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这是你家那的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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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妈妈告诉我新疆下了第一场雪,我在小视频里看着漫天的雪花飞舞,慢慢划过熟悉的街道,仿佛我又回到了两年前的秋冬交接之际:我记忆里的秋天凉凉的很清爽,因此我从小记得最深的小学课本里最贴切的一个词就是秋高气爽,冰冰凉的风配着午后暖暖的阳光,一切都恰到好处。一阵风吹过,金黄的落叶漫天飘,再配上一首歌,就是我小时候关于秋天的故事。再冷一些的时候,白天越来越短,风也越来越冷,可是公交车上却越来越暖和,上下班高峰期是学生党和上班族一起簇拥取暖的小聚会,玻璃上开始出现雾气,雾气越重车里越暖。不过讨厌的是,你可能会挤不上去,只有在寒风中瑟瑟等待下一班车。下第一场雪的日子往往在最暖和的那天之后突如其来,可是地面太暖,很难保留住雪花,往往化成一滩滩的水,通常也不会下太久,但是第二天会更冷一些但比起隆冬的日子简直不值一提。那时候的大雪啊能下一整天,把地面盖得厚厚的,房顶像戴了白色的绒帽,树枝毛茸茸的,这个时候小区里的马路上会出奇的静,你能听见的只有朦朦胧胧远方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呼吸声。压弯的树枝在路两旁就像迷幻森林,美极了,整个世界又静谧又纯白。只有冒热气的井盖附近怎么也不会被雪覆盖。
小学时的冬天最幸福的就是去山上滑雪,班上的同学都去,找来纸壳、塑料袋、甚至铲雪的工具垫在屁股底下一趟趟的滑上滑下,我很怕冻可是也不愿意回家,直到玩够了为止。那时候真的可以用四支僵劲不能动来形容我被冻得多惨。还有和小朋友一起踩着路边树坑里堆了一个小朋友高的雪堆回家,最好的都到小腿肚最差的直接陷到大腿根,拔出腿来继续走,这也许就是小朋友最简单的快乐了吧,怎么样都可以玩得很开心。
现在又是下雪的季节,就像高中毕业季流行的话:从此后我的家乡再无四季,只剩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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