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仲夏的傍晚,母亲走过来对我说,今晚,我和你睡楼上
我吃了一惊。
打从记事起,母亲和我睡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几乎处于屈指可数的状态,六岁那年,和同伙们在别人家砖厂工地上玩儿,手上的砖块儿掉下去打中左脚大拇指,指甲整个翻了起来,像一张张开的小嘴。晚上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疼痛随着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蔓延到全身。半夜时分,我竟嘤嘤得哭泣起来。黑暗中一个身影摸索过来,小心地躺在我身旁,把我搂进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肩膀。我感到脸上有温热的东西流过,仿佛在梦里一般。
那些年,因为父亲,母亲的脾气很坏,我不曾看到她开怀地笑过。屋子里似乎常年笼罩着阴霾。母亲和我并不亲近,她总是兀自的沉默。那个时候,我着实不懂得那些沉默中有着多少隐忍。我总是像个野孩子般在乡间游荡,和男孩子一样上山掏鸡蛋、下河捉泥鳅、偷桃子、打架、骂人样样都干过。可是,有一件事从没有出现过。当我被其他的孩子推倒时,有人出来大吼一声,拉起我的手转身回家。或者我欺负他人的时候,有人狠狠地打我,罚我顶石盒子,跪一整夜。那时候,我感到庆幸,可似乎还一直在期待着什么。
8岁那年,父亲出现了。那是黄树叶落满一地的季节,他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他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我,笑了。她说,叫爹,我却转身跑开了。她拿起门边的扫把追上我,狠狠地打我,当着那个人的面。后来她竟搂着我哭了。我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哭。那一晚,她和我睡一张床上。那一夜,她一直辗转叹息着。我睁着眼睛,透过窗,看见满天的星星在蓝色的夜幕中璀璨的不像话。
父亲是个温和敦厚的男人,他对我们的爱溢于言表,仿佛8年中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他送我上学,他给我买糖,那种亮黄色的酷似桔子瓣的糖果,甜的似乎到心底里。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过去的八年,但我依然零星地从邻居们的议论中知道,他是因为母亲或许还有其他什麽的,坐了牢。父亲勤恳的劳动着,和村里其他男人不一样,没有满口的粗话,更不存在对母亲的大声的差使,偶尔,我看见母亲脸上浅浅的笑意,似春日的旭阳,消散了整个冬日的阴霾,至此,我才懂得母亲沉默而漫长的等待,终是值得的!
时光荏苒,如今我已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收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天,我看见母亲的眼里闪着泪光,看看父亲又看看我,微笑着,逆光里,我发现母亲是那样美丽,不,是美好!美好到突然有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七月初我回到家里,老家住在乡下,傍晚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微风轻爽爽的吹过堂屋,撩起母亲的头发,父亲在院子里葡萄架下乘凉,我走过去凑在父亲耳边,嘀咕了几句,父亲笑着便默不作声了。晚上我没有上二楼去,径直走到母亲的房间,大声喊着,妈,我今儿天睡你这儿啊!那一晚母亲和我说了很多话,比起之前二十年总共加起来的都多。
你爹当年追我时,骑了一整天的自行车,去城里接我回家过年,屁股都磨起了泡
大冬天的,你爹让我把手放进他的衣服里,暖着。
我这辈子啊,最痛苦也美好的事情就是等待,一个人等着你出世,又等着你爹
小时候,你像极了你爹
恍惚中,一辆老式上海牌的自行车上,黄绿色中山装的父亲载着两条辫子的母亲,路边的风景一直后退,构成一幅古老而静默的油画,画面一直延伸,绵延无尽头一般我似乎看见幸福像花儿一样绽放了。
仿佛一抬头就能看见初识时脸上升起的红云,仿佛一闭眼再见时的无措还是能让人手脚无处安放而时光确凿无疑地已经过了四年。
四年前的2月7日,正月初五,原本不过是个年节里全家团圆的寻常日子。不过就是亲戚们在一起吃饭聊天打牌,唯一的不同是那天有一个安排是与你见面。说实话,这样的见面已经不是第一次,因此对于这一次并没有特别的期待,只是听了姐姐的劝告: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心里依然认为不知道要遇到多少错的人才能等到那个对的人?也许你不过是错的人当中的一个?话虽如此,临到见面的时候,紧张和羞涩还是不能自己地冒了出来,以致于姐姐下楼去接你时,我借口洗手躲在卫生间里,直到不得已时才出来。说实话,姐姐介绍你时,我的眼睛都不敢往你身上看,含混地说了声你好,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在富有经验的长辈们把我们分成了两拨打麻将,尴尬倒是化解了,对你却着实没留下什么印象。
晚饭是在外面吃串串香,我们坐在一起,你很体贴周到,为我也为同桌的小朋友们倒饮料,拿串串。我以为这是礼节,不过也确实留下了好印象。饭后被刻意安排在一起散步,本就不善言辞的我面对陌生的你一时真是无法开口,好在你还不算木讷,总会适时地找话题,一来二去地聊到了书上,这原本就是我平时的爱好,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个话匣子一打开,我们之间的交流才算自如起来。
于我们而言,书是一把钥匙,打开的是我们的心灵之门,我们的交往便在对书的谈论中,在书的你借我还中展开,也许在这个年代,两个爱看书的人相遇本身就是一种来之不易的缘分,因此也让人倍加珍惜。我们的恋爱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也许每个人的恋爱过程都大抵相同,硬要挖掘一下我们的不同,那么除了书,还有就是被姐姐戏称为暴走一族,去哪里基本靠走,不长的时间便走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旮旮旯旯,感情也在这走街串巷中得到升华,第二年的2月16日,我们领取结婚证,成为众多烟火夫妻中的一对,从此开始不可预知的婚姻之旅。这时候的幸福源于对彼此的爱,简单纯净。
彼时的我们两人都已年过三十,属于典型的大龄晚婚。也许正因为这个年龄多少具有的成熟,以及你忍让的性格,在婚姻之初并没有多少争吵。当然也拌过嘴,红过脸,往往是我气得不行,而你却没有什么反应,如此三两天,到最后本来有理的我也觉得自己无理,一场风波就这样悄然而过,这是你所说的冷处理,初时我很不适应,冲你又吼又叫,总想着要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出来。至于你的感受从来没有顾及,因为自我感觉自己总是对的。同时认为我们之间这样相处是不对的,希望有什么彼此能坦诚地说出来。对此曾深深地烦恼过。欣慰的是我们都像婚前承诺的那样,没有别有用心地伪装自己,因此彼此的印象并没有因为朝夕相处产生落差。我们只是没找到适合彼此的婚姻模式。还好我们谁都没有放弃,两个人都在努力。这时候的幸福源于对彼此的包容和理解,美好快乐。
在我们婚姻进入第三个年头,出现了第三个人的插足,这个小生命的来到,对于我们来说一开始只是意外,欣喜是在孕育他的过程中才一点点慢慢来临。怀胎十月,对我们的生活也是一种考验,你自觉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并且减少了和朋友在一起娱乐的时间,每天换着花样为我做饭,定时定点陪我散步,怀孕后期为我洗脚、剪指甲、系鞋带。如果说在我们的婚姻期间你是一个称职的丈夫,那么在我的孕期更是一个难得的准爸爸。我们的孩子在爱的氛围中孕育,在爱的期盼下诞生。初为人父人母的我们虽然做了很多理论上的功课,但在这样一个时时哭闹的生命面前还是显得准备不足。我们的生活慢慢变成了以孩子为中心。两人世界基本结束,三人世界的格局形成。和绝大多数的父母一样,我们对孩子有着各种担心,也开始明白了那句老话:养儿方知父母恩。在养育孩子的同时我们也在成长着。我们的生活里多了些脚踏实地的烟火味,少了些不切实际的空想。此时的我们终于更适合婚姻。这时候的幸福源于对责任的担当,坚定执着。
四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在婚姻的围城里待了三年的我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我们都懂得了婚姻需要经营,婚姻里的两个人既要各自独立也得互相依存。在婚姻生活里爱不是唯一,相伴相生的还有包容、理解、责任、义务。两颗心既要有能力承受生活中突如其来的挫折,更要经得起平常生活里油盐柴米酱醋茶的考验。也许时间会消磨掉很多东西,重要的是共同携手走过时光的我们在一起经历了什么?为彼此做了什么?能否幸福?可有遗憾?如今我们走进婚姻才第四个年头,是俗话说的皮革婚,接下来还有花果婚、木婚、宝石婚、金婚、钻石婚,我们的路还长,需要我们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往前走,童话的结尾: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显然不是现实婚姻的结尾,而只是一个开头。因为爱,我们走在一起。因为爱,我们要继续走下去。我们要携手寻求幸福,我们要找到适合我们的幸福的方式,更要一直幸福下去。所以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开彼此的手,更不能丢掉相识时那颗初心,爱在爱中,幸福在爱中。
匆匆的几日欢聚也许会使恋人之间更加地了解和爱惜这段没有任何私念的爱恋。
临离别前,你哭了,眼泪在不断的流下。你没有觉得在他(她)的面前有什么羞耻,你那伤心的泪水在脸上不断地涌出,浸湿了他(她)的衣衫。他(她)反复的告诉你不要这样,但安慰使你觉得更加地感伤。
爱为什么就是那么的痛苦,爱为什么总是在离别的叹息中走过?不知道那些所谓真爱的人们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受?
匆匆的告别只是那么的几分钟,他(她)就走进了机场、车站或者甲板。和你一样在他(她)那里的离去,也是那么的无奈,也是那么的哀感。无奈的挥挥你的手,向他(她)告别。不愿意他(她)觉得你是那么的伤悲,只是示意他(她)抓紧登机。不愿意让他(她)在这里和你相望的思念。
他(她)走了,带走了你的心,留下的只是一个躯壳在这里。但这个躯壳就像是要在爆炸,思念的烈火在你的心头不断的燃烧,一刻不停的燃烧,使你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那么的暴躁,那么的无助。
他(她)、你相爱是那么的真诚,没有一点的污浊的思绪,只是想好好的对待对方,好好的保护你们的那份真实的爱。但空间的阻隔是你们总是那样的不能尽心的去体验你们那份爱的真实,在遥远的相对中体会对方的爱。
也许是你太自负,认为自己的一切都很好,自问自己是配得起他(她)的,但为何,他(她)总对你这般相拒?越是走不近他(她)的身边,越是得不到他(她),你的内心就越不甘,越彷徨。
爱是甜蜜的,但也是痛苦的。可苦涩的爱中有着别味的美好。
他(她)走了,留下了你的怀念,留下了你的思念,留下了对他(她)的怀念,留下了他(她)的美好。
你叹息离别,你希望永远的相拥。但人生总是这样的在分分别别中体会着那种涩涩的味道。爱是无私的,但爱又是那么的自私。你对你们的爱是那么的自私,以至于不能跳出那困惑的空间。
你有的时候在那离别的时刻,也会轻轻的叹息一声:爱为什么总会再那离别的叹息中走过呢?
那可能就是深爱的结果吧!
深爱就会在寂寞中成长或者结束,因为深爱是一种深深的刺痛,使你痛的不是“刺”,而是心的怅惘。
爱就是一种在痛中的的回味,也可能能就是这种痛也是爱变得那么的使你迷幻,也许就是这些叹息也是爱变得那么的美幻。
爱就是在叹息中的走过也会那么的美,因为有泪水,泪水使爱变得朦胧,也变得更加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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