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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今天的四级考试,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四级答案已经出来了,具体多少分,三月份也就会公布了。

我真心希望它能过,如果没过,的确作为一个学英语专业的人来说,很丢脸,但已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我已经自己打退堂鼓一次了,我已经退学一次了,我不想再有任何这样的想法做法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一意孤行选英语这个专业。

其实自己英语不好,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于我这样一个三校生来说,对于我这样一个高中没有听力,学的全是浅显的英语的人来说,当初只是凭着一腔兴趣选了,这有可能会是我做的最错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但是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不想再去思考太多了,就这样吧,还是会继续努力,继续努力英语功课,继续执着于自己的文字,想好好的活,精彩的活,再也不想再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了。

对于毕业后的就业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我能做的就是多努力,多让自己的生活快乐,你可以说我,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我不可否认你的话,但你又能确定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给你带来成就,都能不消耗你的时间,而你能功成名就呢!

在这个灰蒙蒙的气氛里,已经失去了太多,迷失了更大的自我,慢慢丰富自己的内心世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努力,已经看够了太多人的冷嘲热讽,无所谓,只想做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哪怕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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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昨天既然已经成了追不回的爱恋,在记忆的小床上酣眠,那么,我们能做的和应该做的,就是抓住今天。

今天可能并不美妙。

今天是星期二,还得早起,怀着无奈也好,怀着等待也罢,总要急匆匆的赶去上班。但是,如果你能够有一份坦然和随缘的心态,今天的这一切一定是其他人心目中最美好的向往。想想吧,当你手捧一杯热茶,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一天工作的那一瞬间,有许多人还在痛苦中沉思:今天,我去哪儿,挣得今天的工钱,维持必须面对的生计?

所以,有事情做,并且能够顺利地做着,本身就是一种美好。

今天也许充满哀怨。

今天要评选优秀,僧多粥少,每个人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表面上你笑我笑,淡淡然然,其实都是伪装着你好我好。结果出来了,满以为胜券在握的你以一票之差落选了。胜利者以一种傲然的姿态睥睨你,你心底愤懑不平:凭什么,我工作业绩突出,工作态度踏实,却会输给你认为处处不如自己的对手?于是,你会抱怨,人心太自私,世道太炎凉,由此你就陷入了彷徨。

其实,有些名利,比浮云还轻,失去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获得。

在我们的今天,你一定有下列享受。

首先,你一定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或明亮或暗淡的天空。此时,请你一定要有一份清醒:至少,我还能够多一天看到我们周围的世界,就在这一秒,不知道有多少比我们更渴望阳光的眼睛已经永远沉入了黑暗。

其次,到现在,你一定顺利地吞下了三餐,正悠闲地坐在电视机前,手握着遥控器,不知所以地找着适合自己的节目。那么,请你一定要明白,此刻的你是多么幸福,因为,就在这一瞬,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忍受病痛的煎熬,粗重的喘息声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还有,你一定听到了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一定看到了小草蓬蓬勃勃的翠绿,一定漫步在城市或者乡村的路上,见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和几个熟悉的人点了一下头,问了一声好。如果是这样,我想告诉你,你多么值得庆幸啊,因为,就是这些平淡的日子,丰富了我们平凡而绚丽的人生。

紧紧抓住每一个今天,就是我们最了不起的成就。

华元荣20xx年5月20日

今天要写的作业


施诗进小学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冬瓜,他们是同桌。

冬瓜是施诗给他取的外号,他有点胖,而且很白,所以施诗觉得叫冬瓜比较合适。冬瓜本人也接受了。

冬瓜上课很认真,身子坐得笔直,大耳朵支愣着,像一只时刻警觉的小兽。施诗也比较认真,但她总是坚持不到最后,临近下课时,她就觉得累得不行,就开始胡思乱想,东张西望,而最后几分钟老师都是用来布置作业的。这样施诗老是记不全当天要写的作业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

有一天早读施诗刚走进教室,就有同学带话来说刘老师叫她拿着数学课本到办公室一趟。施诗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可昨天老师布置作业时她听得很仔细呀,怎么又少做了题呢?

施诗走进办公室,刘老师正在让别的老师欣赏她的裙子。见施诗进来,她仍旧好心情地微笑着,一句话也不说,接过施诗的数学课本,像上次那样翻得哗哗响,在上面画了好多的勾,然后微笑着递给她,挥挥手,施诗就拿著书走了。

施诗苦着脸把课本递给冬瓜,冬瓜帮她数了数,有三十个勾,冬瓜吸了一口冷气,十分同情地看着施诗。

上次刘老师说少做一题罚十题,这样说来,施诗又少做了三题,不可能呀,施诗拿过冬瓜的练习本数了数,是六题呀,她也做了六题,只不过做错了三题,刘老师是说少做一题罚十题,又没说做错一题罚十题,她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冬瓜把施诗的作业本拿去认真地看了看,发现了问题,原来在勾作业的时候施诗勾错了三题,她把还没有学到的老师根本没有布置的题勾了三道,难怪她做不出。

施诗翻着课本,看着上面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红勾,那些勾子很锋利,刺得她眼睛她痛好痛,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放学的时候,施诗愁眉苦脸地理著书包,施诗心里惴惴的,整整一天她被那三十道题压得喘不过气来,今天各科的作业有没有漏掉呢?

她正想找冬瓜核对一下,手在抽屉里摸到一张纸条,拿出来展开一看

今天要写的作业:

数学:第23页第三大题的1、2、3题;第24页第五题、第六题;语文:抄写第十课的生字五遍,第二天上课要听写;背诵第十课;预习第十一课。

还有,明天下午要参加体操比赛,要求穿校服。

还有,可能会口渴,最好带瓶矿泉水。

看完后,施诗睁大眼睛望着冬瓜,冬瓜的脸圆嘟嘟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一对括号,括号里解释的笑容是快乐,还有点得意,有点憨。

真好,太好了!施诗欢叫道。

施诗也变得很快乐了,这样,她就不会漏题了,因为冬瓜从没漏过题。冬瓜记得这么详细,连老师作业以外的叮嘱都顺带记下了。与施诗相反,冬瓜是一个非常细心的男孩。

以后每天放学时,施诗都会在抽屉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要写的作业。

他们抽屉正中隔板的上端有一道很大的缝隙,能伸过去一根手指。冬瓜不会把纸条当面交给施诗,他从缝隙里塞过去,施诗喜欢他这样,很神秘、很隐蔽,让人觉得有几分新奇、几分刺激。

施诗常常会带些巧克力给冬瓜吃,也是从缝隙塞过去的,那都是些冬瓜很少能吃到的国外的巧克力,施诗的爸爸是大海轮上的海员,去过很多国家,每次出海回来都会带给施诗一大包好吃的,施诗就会挑出巧克力带给冬瓜吃。

冬瓜很喜欢吃巧克力,每次吃到特别对他胃口的巧克力就会问施诗是哪个国家的,施诗告诉他是丹麦的,他就发誓说,以后一定要去丹麦留学,吃个够。下次又吃到一块他觉得更好吃的是来自德国的,冬瓜又嚷着今后要去德国。到了后来,吃得多了,冬瓜都拿不定主意今后应该去哪个国家留学,有点无所适从,他苦恼地望着施诗。突然,他眼睛一亮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真的?拉钩!施诗兴奋地叫道。

施诗把手伸进抽屉,从缝隙里探过手指去,冬瓜的手指过来了。施诗钩住了一点点,冬瓜的手指有点汗,滑滑的,软软的,像是什么动物的触角,很好玩。冬瓜反过来也钩了钩施诗的手指。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都看见了自己亮晶晶的眸子,抿嘴一笑,两人的脸都红红的。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刘老师让大家自由投票选班长,原来的班长上个星期转学走了。

投票的结果是任佳妮和冬瓜并列第一。其实冬瓜在班上并不是很出色的,但他人缘好,对谁都笑眯眯的,又宽容又友好,有一部分人选他是指望他不会像前任那样兢兢业业,把大家管得死死的。而任佳妮倒确实是班长的最佳人选,她成绩好,人又聪明伶俐,在同学中也很有感召力。但现在他俩票数相当,选谁好呢?

我觉得应该选任佳妮,她助人为乐,上次我生病了,她来家里看我,还送我新买的卡通书。任佳妮的同桌陈子星站起来说。

这些话很起作用,舆论马上有点往任佳妮那边倒。

施诗悄悄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大叠今天要写的作业,任佳妮只是偶尔助人为乐,冬瓜天天都助人为乐。施诗看了冬瓜一眼,冬瓜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要,我不要当班长,我当不好。

施诗轻轻地笑了,她其实也不愿这样做,这是他俩的秘密。她并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幸好,冬瓜不想当班长。

她把今天要写的作业放回了书包。

最后,刘老师宣布,任佳妮当选为班长,全班同学都热烈鼓掌,施诗和冬瓜拍得最响。

放学回家,他们在校门口分手。走了几步,施诗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冬瓜一眼,她好像是第一次发现,冬瓜长高了一些,也不像原来那么胖了,给他吃了那么多巧克力,他倒没有更胖,真奇怪。

这个时候,冬瓜也回过头来,看施诗在看她,有点不好意思,又以为施诗有什么事,就大声问了一句:有事吗?

施诗摇摇头,朝他挥了挥手,冬瓜也朝施诗挥了挥手,就各自回家了。这是他俩第一次挥手道别,以前从没有过,每次走到校门口就自然而然地各走各的。

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彼此。

那一年,他们十一岁,念小学五年级。

第二天,第一节课,冬瓜没有来,老师也没有来。

施诗心里很惶惑,冬瓜怎么啦?为什么不来上课?生病了吗?冬瓜很少生病,从没请过病假。

第二节课,刘老师来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很悲伤的样子,她好像支持不住地撑着讲台,用沙哑的声音说: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昨天晚上吕尚书同学一家不慎煤气中毒,他的父母被抢救过来了,但、但吕尚书同学却不、不能再回来了

教室里像突然飞进来了一大群蜜蜂,嗡嗡直响。一时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施诗也懵懵懂懂地把头转来转去地向同学打听:她说谁呀?怎么啦?

吕尚书这个老气横秋的名字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她几乎不认识他,她只知道那个和她同桌的、天天给她写今天要写的作业的男孩叫冬瓜,其实全班同学都和冬瓜更熟稔。

老师,你是不是说冬瓜死了?突然一个声音大声问道。

一刹那间,那些蜜蜂飞走了,无影无踪,教室里静得可怕,只听到窗外的风疯了一样呼呼地响,树枝在风中张牙舞爪地挣扎着。今天气温骤降,施诗少穿了衣服,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老师呆呆地望着大家,刚刚哭过的眼里又慢慢地溢出了泪水,她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那群蜜蜂并没有飞远,它们藏在一个什么地方,现在,施诗觉得它们轰地包围了她,直飞进了她的大脑、她的整个身体里,她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也不能再思想

施诗再次坐在教室里已是两周以后。

那天她受了凉,得了急性肺炎,住进了医院。

头几天她一直高烧不退,天天迷迷糊糊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一周以后烧退了,医生建议回家静养几天。回家的第一天,妈妈就给她做了一大碗冬瓜排骨汤,妈妈说:施诗,这是你最想吃的。

施诗看着饭桌上的汤,突然眼里充满了忧伤和恐惧,她一步一步往后退,边退边叫:不要,我不要!然后,眼泪就涌了出来。

你怎么啦?施诗,你迷糊的时候老是叨念冬瓜,我以为你想吃呢。妈妈抱着她,不解地说。

不要,我不要吃冬瓜,以后永远不要!施诗哭喊着。

好好,不吃不吃。妈妈连忙把桌上的汤端走了,她不明白,女儿怎么啦?

施诗以后真的没有再吃过冬瓜。

以前她会吃,每次吃了她都会对冬瓜说:我今天吃了红烧冬瓜,真好吃!说完还咂巴两下嘴,然后笑嘻嘻地望着他,好像她真把冬瓜吃到肚子里去了。

冬瓜每次都好脾气地说:你吃好了啦,我也吃冬瓜的。

爸爸回来了,爸爸有三个月没回家了,他又给施诗带回来一大包吃的,当然也有巧克力,这回是法国巧克力,爸爸说,全世界法国巧克力是最好吃的。

施诗把那一包包装华美的巧克力抱在怀里,来到自己的房间,她并不吃,只是看着它们,心里对冬瓜喃喃地说:冬瓜,法国的巧克力,你还没吃过呢,爸爸说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巧克力,我们以后要不要去法国呢

爸爸妈妈看着施诗一天到晚魔魔怔怔的样子很担心,他们也知道施诗同桌的事,是不是那件事对她打击太大呢?他们来到学校找到刘老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刘老师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死亡固然可怕,但像施诗这么大的孩子是比较容易忘记的,而且施诗一直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什么事都不放心上,应该很容易过去的。

但爸爸妈妈还是不放心,要求给施诗重新安排座位,正好有一个女生是单座,班主任就让施诗和她坐,把原来施诗和冬瓜的桌子撤去了。

施诗来上学,找不到她的座位了,她傻傻地站着,那个女生招呼她:施诗,过来,老师安排你和我坐。

施诗站着不动。刘老师来了,她对刘老师说:我要坐原来的位置,我要原来那张桌子。

刘老师说:你的座位现在在那里。

不,我就坐原来的位置,我要原来的桌子。施诗低着头,轻轻地、固执地说。

刘老师说:那张桌子搬到仓库去了。

我去把它找回来。施诗说完就往外走。

刘老师只得找到仓库保管员,让他同施诗去找原来的桌子。

仓库里堆满了杂物,有体育器材、演出用的戏服和各种各样的乐器,还有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旁边也有好几张完好的桌子。施诗走过去,一张一张地打量着,她吃不准哪一张是她和冬瓜用过的。

不过有一个方法是可以判断的,而且万无一失。

施诗把手伸进桌子里,摸索着

第一张不是。

第二张不是。

七张桌子都检查完了,都不是。

他们的桌子在哪里呢?施诗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她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隐隐觉得它就在这个屋子里。

可是,保管员已经不耐烦了:没有就走吧,哪张桌子不能用?

施诗只得跟着他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施诗站住了,她看见门后面露出一点桌子角,她关上门,就看见了它他们的桌子,原来它独自呆在这儿,像捉迷藏一样躲在门后面。她把手伸进抽屉里,将手指探过中间隔板上端的缝隙只是不会再有又软又滑的动物的触角来缠绕她了。

桌子被抬进教室,刘老师已经在上课了,刘老师依了施诗,把桌子放在原处,施诗也如愿以偿地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一直是她坐右边,冬瓜坐左边。

坐定后,施诗感激地、心满意足地对刘老师笑了笑,而刘老师却越发担忧地看着她

刘老师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发现施诗上课思想很不集中,眼神一直是散漫游移的,下了课也不出去玩,不和同学交谈。全班同学已差不多从吕尚书罹难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这个女孩怎么这样特别,有这样重的心事?

刘老师其实是个很细心、责任感很强的老师,以前她老罚施诗的作业,其实也是想通过严厉的惩罚帮助施诗改掉粗心、上课思想不集中的坏毛病。后来施诗真的改正了,她认为是自己的做法奏效了。现在,她又在想,用什么办法来帮助这个女孩呢?

放学了,等同学们都走光了,施诗才慢腾腾地收拾书包,这时,她才想起,糟了,忘了记今天的作业了,这些年有了冬瓜的今天要写的作业,施诗已经没有记作业的习惯了,怎么办呢?同学们走了,也没有谁可以问,明天又该受罚了。

这样想着,施诗下意识地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不应该有什么的,可是,她却摸到了一张纸,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张随手扔的草稿纸,可是她很快感觉到不是的,她有一种预感,她慢慢地把纸条拿出来,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对折了一下,再折一下今天要写的作业从来都是这样折的。

施诗浑身一激灵,紧紧地把纸条攥在手里,放在胸前,好像怕被什么人抢去似的。

她看了看四周,没有,校园里静静的,只从什么地方隐约传来风琴声,一道斜阳悄悄地横在讲台边。

施诗定了定神,坐直了,慢慢地展开纸条,一下,再一下

今天要写的作业

数学:第128页第一题、第二题、第三题;预习下一章。

语文:背诵第十六课;写一篇观察日记。

还有,记得带7块钱,是总复习的资料费。

施诗把纸条看了又看,终于确定,没错,是冬瓜给她的,冬瓜仍旧担心她记不住作业而受罚,冬瓜真好!施诗这样想着,不禁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施诗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笑着流泪,可刘老师看见了刘老师一直躲在教室外的一棵树后面看着施诗,她注意到施诗放了学后不回家,一个人呆坐在教室里,很不放心她。刘老师看见施诗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很震惊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笑了,然后又哭了。刘老师走进了教室

施诗看见刘老师,她下意识地把纸条攥在手里,藏在身后。

刘老师轻轻地替她擦干泪,柔声地说:是什么?给老师看看好吗?

施诗敌不过刘老师亲切温柔的眼神,把攥着拳头的手慢慢地伸到刘老师面前,再慢慢地打开

刘老师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是冬瓜给我的。

施诗!刘老师打了个寒噤,声音有点发抖。她用惊恐的眼神将施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她的身后,没有可疑的东西。刘老师一把抓住施诗的手,蹙着眉,悲悯地说:施诗,你要给我看什么?你手里什么也没有呀!

施诗看看手里的纸条,又看看刘老师,她明白了,刘老师看不见,她看不见冬瓜的纸条,冬瓜的纸条是写给她的,只有她才看得见,这样真好,就应该这样,这是他们的秘密!

施诗高兴地笑了:是没有什么,对不起,老师,我和你开玩笑。

刘老师愈加不解地看着她,她脸上还有泪痕,可她的笑容是那种看上去很快乐的,来自内心的快乐,十分灿烂,这个玩笑可以让她如此开心吗?

第二天,施诗带了一块巧克力,法国的,爸爸说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巧克力,冬瓜还没吃过呢。

施诗很早就来到学校,坐定后,她掏出巧克力从缝隙间送过去,她听到巧克力落在那边的抽屉里很轻地响了一下,然后她就拿出书来早读。

一整天施诗脑子里都纠缠着这些问题,可她忍住不去查看,她担心巧克力还在,担心自己承受不了失望。一下课施诗就往外跑,打了铃才回到座位上。终于放学了,像昨天和所有的以往一样,施诗理所当然地从抽屉里拿到了今天要写的作业,放进文具盒里,她不让自己多耽搁一会儿,立马就回家了。

第二天,施诗又带了一块巧克力来,在位置上坐定后,她想,要不要看看呢?冬瓜他拿去了吗,她忍了又忍,终于无法再克制自己,她闭上眼睛,把手伸进冬瓜的抽屉。

先是潦草地摸了摸,没有。然后又像鸡啄米一样仔细地一寸一寸地移动着她手指,还是没有。

施诗睁开眼睛,低下头往抽屉里看,冬瓜的抽屉里空空的真的没有。

冬瓜拿来吃了,冬瓜吃我的巧克力了!

施诗满心欢喜,差点叫了起来。

她赶紧掏出带来的巧克力,从缝隙间递了过去,听到轻轻的一声咚,施诗想,好了,冬瓜也听见了,于是,施诗就安心地开始早读,她大声地朗读着课文,声音甜美而又清脆。朝教室走过来的刘老师远远地就听见了,她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女孩终于也走出来了!

施诗是真的走出来了,她又重新快活起来,她没有理由不快活哦,因为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冬瓜仍旧是她的同桌,他每天就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写今天要写的作业,吃她给的巧克力,他说过的施诗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他们拉过钩的,冬瓜说话算数。只是施诗看不见他,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中考一天天临近了,老师和家长每天都在耳边唠叨,抓紧呀,加油呀,能不能进重点中学就看最后这几个月了。于是,大家天天都闷头闷脑地做功课。

施诗像是被班上这种紧张的、争先恐后的气氛感染了,对功课也兢兢业业起来。施诗的功课本来就不差,她只是太粗心,考试的时候难题多半都能拿满分,越简单的题目她就越掉以轻心,越容易丢分,还有常常看错题目,漏掉题目,这样,她的考试分数就不怎么样了。

可最近几次模拟考,施诗都特别认真仔细,每张试卷做完了以后她都要检查三遍才交卷,她的分数一次比一次漂亮,家长和老师脸上的笑容也一次比一次生动。

三个月以后,施诗不负众望,考进了全市最好的一所中学。

毕业晚会是下午开的。同学们把教室布置得很漂亮,教室上方和门窗装饰着很多彩带、灯笼和五彩缤纷的气球,还在教室中间悬了一根红色的绳子,上面吊了一串包装精美的各式各样的小礼包,有54份,每个同学出了一份。

晚会开始,先是刘老师讲话,刘老师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还化了点淡妆,脸上笑容十分灿烂。中考大家都考得不错,发挥正常,有几个同学还超常发挥,施诗就是其中之一,刘老师大大地表扬了施诗。说每个人都有缺点,施诗原来在学习上有点粗枝大叶,上课不够专心,可后来她改了,只有改正缺点才能进步,要大家向施诗学习,在新的学习阶段争取更大的进步。

然后,是自娱自乐,每个同学都上台表演节目,唱歌、跳舞、诗歌朗诵、小提琴独奏什么都不会的学猫叫狗叫鸡叫,弄得教室像个家禽养殖场,大家笑得人仰马翻。

最后是互赠礼物,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揉成一小团都放在一个纸箱里,就像摸奖一样,你摸到谁的名字你带来的礼物就送给谁。

大家一个个地上台摸,摸到的纸团交给班长任佳妮,任佳妮展开一看,大声报出一个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同学就喜滋滋、兴冲冲地去领属于他的礼物。有的同学愿意把礼物当众打开给大家看,有的不愿意,想给大家和自己留一份悬念,可大家都很好奇,嚷嚷着要他打开,教室里真是吵开了锅,施诗也哇啦哇啦叫得很响。

终于,轮到施诗了,她上去随手摸了一个纸团交给任佳妮,任佳妮展开叫了一个名字:

冬瓜!

一叫完任佳妮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叫的是谁,她呆住了,嘴巴张得圆圆的,还保持着说瓜字的嘴形。

教室里一下变得非常安静,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震惊和古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冬瓜!怎么会有冬瓜!?

大家互相看来看去,最后都拿眼睛看着任佳妮大家的意思很明显,怎么可能呢?你肯定是看错了!

任佳妮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她又看了一眼纸条,没错,上面赫然写着:冬瓜。

刘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于是,她求助般地看着施诗,拿着纸条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施诗听到任佳妮叫冬瓜的时候只是有一点点吃惊,冬瓜?他也来了吗?她低头想了想,是了,毕业晚会,同学们最后一次相聚,冬瓜怎么能不来呢?而且,潜意识里,施诗应该想到冬瓜会来的,她的那份巧克力礼物不就是要送给他的吗?

可是,刚才任佳妮清清楚楚叫到冬瓜,施诗听到了,冬瓜肯定也听到了。这个时候刘老师回来了,见教室里气氛不对,就问:出了什么事?

施诗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她走过去,抬头一看,发现她的礼物真的不见了。

施诗盯着刚才悬着礼物的那个位置,痴痴地出神。

刘老师疑惑地望着她:怎么啦?

施诗轻轻舒了口气,淡淡地说:没什么,我忘了带礼物了。

临近黄昏,校园里安静下来了,毕业班的毕业晚会陆续结束了。施诗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拿出一叠厚厚的今天要写的作业一页页地看着。

这些纸质是不一样的,多半是从草稿本上撕下来的,也有一些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比较特别点的是有一张是书签,有一张是《千与千寻》画片,还有一张居然是施诗给他的巧克力的包装纸,背面欢快地跳跃着几个手舞足蹈的字今天没作业,玩吧!

施诗还记得当初她看到这几个字时,心情也跟它一起手舞足蹈了。居然没有作业,真是千载难逢!那天施诗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痛痛快快地看了一个晚上的电视。

好些纸条上除了要写的作业以外,后面还有还有,那多半是老师叮嘱的要做的事。也有一些例外,比如这一张还有,回家时要记得去书店看看,《美琪》到了没有。

《美琪》是冬瓜很喜欢的一部动画片,一天一集地跟着电视看很不过瘾,冬瓜想买碟片,就让施诗帮盯着,她放学回家刚巧要路过书店。

还有一张的还有是这样你不可以再和李岩说话!

口气有几分蛮横,冬瓜总是很温和的,他很少这样。李岩是个大帅哥,说话很逗,喜欢和女生打打闹闹。但看不出他和冬瓜有什么矛盾,为什么不能和李岩说话?冬瓜也不解释,到现在施诗也弄不明白。

一张张看完后,施诗觉得她几乎是把她的整个小学阶段又温习了一遍,每一张纸条都提示了一些细节,纸条的内容很平凡,细节也很平凡,一个女孩的小学生活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可是有着这一叠厚实的记载,施诗就一生一世也忘不掉了,这是施诗某一个阶段的编年史。

看完后,施诗伏在桌子,闭上眼睛。施诗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亲近这张课桌了。她用了六年的桌子,和冬瓜一起用,他们一直在一起用着它施诗是这样认为的。桌面凉凉地贴着她的脸,有一丝淡淡的木板和油漆的清香沁出来,施诗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分难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非常想看到冬瓜,比任何时候都想,她觉得这一刻要见不到他,今后永远也见不到了。

来吧,冬瓜,坐到我身边来!

施诗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将手伸进抽屉里,手指慢慢地从中间隔板的缝隙间探过去,那边,一根手指钩住了她的手指,软软的,凉凉的,没有汗,仍是像什么动物的触角。

施诗慢慢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她身边的冬瓜。

施诗对冬瓜笑笑,冬瓜也对她笑笑。她仔细看着冬瓜的眼睛,却不能从冬瓜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施诗一点也不害怕,不管怎么说,她又看到了冬瓜。

我知道你没有走,你就在我身边。

我真走了你又该被罚作业了,再说了,还有巧克力呢。

好吃吗?其实施诗知道,冬瓜是不能再吃巧克力了,他只是拿走了它,为了不让她失望。

好吃,法国的确实不错。冬瓜还忍不住咂了咂嘴。

那,以后去法国?

我、我去不了啦。

不,拉了钩的,你说话不算数。

可以换一个地方吗?

哪里?

天堂。

好。施诗想了想,觉得天堂肯定比法国好。

那我先走了,在那里等你。

你需要等很久吗?

不,最多一天吧。

一天?

天堂的一天是人间的一百年。

好吧,拉钩。

施诗将食指穿过抽屉中间的缝隙,冬瓜凉凉的手指钩住了它,彼此许下了一个百年后的约定。然后冬瓜说:我要走了,你再把眼睛闭上,不要看着我离开。

施诗听话地闭上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身边空了,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窗框恰巧框住了一朵镶了金边的彤云,如一幅绚丽的油画,美极了

第二次考试


著名的声乐专家苏林教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这次参加考试的二百多名合唱训练班学生中间,有一个二十岁的女生陈伊玲,初试时的成绩十分优异:声乐、视唱、练耳和乐理等课目都列入优等,尤其是她的音色美丽和音域宽广令人赞叹。而复试时却使人大失所望。苏林教授一生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中间不少是有国际声誉的,但这样年轻而又有才华的学生却还是第一个,这样的事情也还是第一次碰到。

那次公开的考试是在那间古色古香的大厅里举行的。当陈伊玲镇静地站在考试委员会里几位有名的声乐专家面前,唱完了冼星海的那支有名的“二月里来”,门外窗外挤挤挨挨的都站满了人,甚至连不带任何表情的教授们也不免暗暗递了个眼色。按照规定,应试者还要唱一支外国歌曲,她演唱了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中的咏叹调“有一个良辰佳日”,以她灿烂的音色和深沉的理解惊动四座,一向以要求严格闻名的苏林教授也不由颔首表示赞许,在他严峻的眼光下,隐藏着一丝微笑。大家都默无一言地注视陈伊玲:嫩绿色的绒线上衣,一条贴身的咖啡色西裤,宛如春天早晨一株亭亭玉立的小树。众目睽睽下,这个本来笑容自若的姑娘也不禁微微困惑了。

复试是在一星期后举行的。录取与否都取决于此。这时将决定一个人终生的事业。经过初试这一关,剩下的人现在已是寥寥无几;而复试将是在各方面更其严格的要求下进行的。本市有名的音乐界人士都到了。这些考试委员和旁听者在评选时几乎都带着苛刻的挑剔神气。但是全体对陈伊玲都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如果合乎录取条件的只有一个人,那么这唯一的一个人无疑应该是陈伊玲。

谁知道事实却出乎意料之外。陈伊玲是参加复试的最后一个人,唱的还是那两支歌,可是声音发涩,毫无光彩,听起来前后判若两人。是因为怯场、心慌,还是由于身体不适,影响声音?人们甚至怀疑到她的生活作风上是否有不够慎重的地方!在座的人面面相觑,大家带着询问和疑惑的眼光举目望她。虽然她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困倦,一双聪颖的眼睛显得黯然无神,那顽皮的嘴角也流露出一种无可诉说的焦急,可是就整个看来,她通体是明朗的,坦率的,可以使人信任的;仅仅只因为一点意外的事故使她遭受挫折,而这正是人们感到不解之处。她抱歉地对大家笑笑,于是飘然走了。

苏林教授显然是大为生气了。他从来认为,要做一个真正为人民所爱戴的艺术家,首先要做一个各方面都能成为表率的人,一个高尚的人!歌唱家又何尝能例外!可是这样一个自暴自弃的女孩子,永远也不能成为一个有成就的歌唱家!他生气地侧过头去望着窗外。这个城市刚刚受到过一次今年最严重的台风的袭击,窗外断枝残叶狼藉满地,整排竹篱委身在满是积水的地上,一片惨淡的景象。

考试委员会对陈伊玲有两种意见:一种认为从两次考试可以看出陈伊玲的声音极不稳固,不扎实,很难造就;另一种则认为给她机会,让她再试一次。苏林教授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觉得重要的是为什么造成她先后两次声音悬殊的根本原因,如果问题在于她对事业和生活的态度,尽管声音的禀赋再好,也不能录取她!这是一切条件中的首要条件!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苏林教授从秘书那里取去了陈伊玲的报名单,在填着地址的那一栏上,他用红铅笔划了一条粗线。表格上的那张报名照片是一张叫人喜欢的脸,小而好看的嘴,明快单纯的眼睛,笑起来鼻翼稍稍皱起的鼻子,这一切都像是在提醒那位有名的声乐专家,不能用任何简单的方式对待一个人——一个有生命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至少眼前这个姑娘的某些具体情况是这张简单的表格上所看不到的。如果这一次落选了,也许这个人终其一生就和音乐分手了。她的天才可能从此就被埋没。而作为一个以培养学生为责任的音乐教授,情况如果是这样,那他是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的。

第二天,苏林教授乘早上第一班电车出发。根据报名单上的地址,好容易找到了在杨树浦的那条偏僻的马路,进了弄堂,蓦地不由吃了一惊。

那弄堂里有些墙垣都已倾塌,烧焦的栋梁呈现一片可怕的黑色,断瓦残垣中间时或露出枯黄的破布碎片,所有这些说明了这条弄堂不仅受到台风破坏,而且显然发生过火灾。就在这灾区的瓦砾场上,有些人大清早就在忙碌着张罗。

苏林教授手持纸条,不知从何处找起,忽然听见对屋的楼窗上,有一个孩子有事没事地张口叫着:“咪——咿——咿——咿——,吗——啊——啊——啊——”仿佛歌唱家在练声的样子。苏林教授不禁为之微笑,他猜对了,那孩子敢情就是陈伊玲的弟弟,正在若有其事地学着他姊姊练声的姿势呢。

从孩子口里知道:他的姊姊是个转业军人,从文工团回来的,到上海后就被分配到工厂里担任行政工作。她是个青年团员,——一个积极而热心的人,不管厂里也好,里弄也好,有事找陈伊玲准没有错!还是在二三天前,这里附近因为台风而造成电线走火,好多人家流离失所,陈伊玲就为了安置灾民,忙得整夜没有睡,终于影响了嗓子。第二天刚好是她去复试的日子,她说声“糟糕”,还是去参加考试了。

这就是全部经过。

“瞧,她还在那儿忙着哪!”孩子向窗外扬了扬手说:“我叫她!我去叫她!”“不。只要告诉你姊姊:她的第二次考试已经录取了!她完全有条件成为一个优秀的歌唱家,不是吗?我几乎犯了一个错误!”苏林教授从陈伊玲家里出来,走得很快。是的,这天早晨有什么使人感动的东西充溢在他胸口,他想赶紧回去把他发现的这个音乐学生和她的故事告诉每一个人。

(选自1956年12月26日《人民日报》)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8744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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