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接到童童的电话,赶紧穿衣服开车,赶去她很久不去的那个酒吧。
我一进去,就看到童童姿势怪异地窝在沙发上。身边的啤酒瓶包围着她,尖尖的瓶口像一把把锐利的刀,似乎她一动就要刺穿她一样。我慌张的跑了过去,眼泪像海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流下来,我知道现在教育她她是听不见的。
我只好一遍一遍的安抚她:没关系,没关系,我去给橙子打电话,我和橙子都会永远....
我们分手了,他不要我了。她抬起头微笑着打断我的话。
是啊,我竟然没发现,橙子是不会让她一个人这么晚出来喝酒的。
我看见她颓着脸眼眶发青,任凭眼泪发疯的流出来,然后猛地跑进卫生间,开始干呕。我知道她并不舒服。
我把她送回了家。
我坐在床边一直盯她,直到她醒来。
从童童的描述中,我似乎可以想象到,童童知道橙子出轨之后的震惊、难过与无助。
后来,童童变得颓废。每天过着夜店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我怕她有什么事情,基本上只要我没有工作就会陪着她,然后把喝的烂醉的她送回家。
公司在外地的一个单子出了一点意外,我被公司派去外地出差了一个月,等我回来时。我大吃一惊。童童摘掉了唇钉,用雷射把纹身去了,还穿上了很久不穿的裙子,又变成了我记忆中那个纯洁漂亮的童童。
我十分好奇,也十分惊讶于她的改变。她想个小孩子一样跟我说她遇到了喜欢的人。当她说她是从夜店遇到的那个男生的时候,我皱了下眉头。当然这也没有逃过童童的眼睛。她笑着说不用担心,回头我把他带出来过你看看,你帮我考察一下。其实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即使我当时喝的烂醉,但并不能影响我要和他在一起的决定。所以你要客气一点哦。
很快就到了我们约定见面的那一天,我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走过来的画面竟觉得意外的和谐。后来在餐桌上,我问他觉得童童是什么样的。他说那天我失去了工作,觉得世界都暗了,就晚上去酒吧买醉。在进去的时候,我看到在酒吧的门口有一条脏兮兮的小狗,她把小狗抱了起来,丝毫不介意她衣服被蹭上的污点。我当时觉得童童是个善良的女生,就像黑夜里的一束光一样温暖柔和,照亮了我的世界,于是我就问可不可以把我一起带走。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他们度过了一段浪漫的日子,然后准备结婚。我问童童,是不是因为和橙子的分手带给她了一段黑暗的时光,发光的他带给了你温暖所有你才爱上他。童童说:这个答案我可能要用一生来告诉你,自从遇见了他之后,黑暗变的温柔,也改变了我,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了黑暗。
在他们的婚礼上,他们两人一起唱了一首歌。我清楚的记得最后一句黑暗温柔,改变过我。
似是非是的一天,有平凡,有快乐,有惋惜和也有伤感。
你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好像又什么都知道,即使内心充满矛盾与挣扎,那苦乐不均的一天还不是就这样过了。有人在黎明时海誓山盟,在白天时兢兢业业,在黄昏时敏思焦灼。
在他眼里一天中好像什么都在变动,于是就在那懊恼这个和那个时刻,这样就是一天,回想起来这真不足惜。
想到苦楚我更喜欢快乐的永恒,想到快乐我越想延长那段时间,这不是无为的贪心,这是欲望与渴望的交织。
黎明,我走过撒哈拉荒野戈壁来到美索布达利亚平原上,去感受那不同境遇的芬芳馥郁。我穿过密西西比河来到黄河边,去领悟那异样的气势磅礴。我横过欧亚大陆来到威尼斯海城上,去观看夕阳的醉,迷你领会东方的黎明。谁都没有想到异地异样的景。有同一个的观赏者,他仿佛是空气,是水,是在陪伴我们走过的东西,这就是黎明,它给荒野了一片绿洲,给河流了激情,给了区域微微个性。即使这一切都是黎明时的梦幻,我还是依然领略其味。
白天,一天中不可忽略的部分,他来自远方,给了我们色彩的空间;他来自幸运,赋予了我们神圣色彩;他来自过去,寄希望于明天。纯洁的它,陪伴了我们大部分的时间;无味的它,造就了我们五味俱全的空间;简单的它,创造了我们生死相依相偎。白天,无与伦比的美丽;白天,朝花夕拾的惆怅;白天,心安理得的慰藉。这是白天,是无尽之刃,是他的使命,是他的历史,是我们的依存。
黄昏,斑驳陆离的云霞,映红天边一际,仿佛似火,似烟市,淡去后留下黑黑一片;独自走在乡野下,斑斑点点的晚霞,照亮前行的路,盲目的走着去追寻他的脚步,淡去了,淡去了,怎的一番滋味儿,逝去的美,无言的结局,它会给你短暂的美,不会给你永远的恩宠。他只会将你带入黑暗,只会将你伤的海洋。好像苦涩也悄然而至的降临了你的身旁,可这终究会慢慢的淡去,黎明会随之而来。
《日晷》
崎岖大河依山起,黎明黄昏行相随。
无问白天几轮回,只见朝夕迷离醉。
这夜啊,是这么的漫长,像沉睡的时光。
和往常一样,像一具没有空壳的灵魂,穿着睡衣站在小厅的栅栏边,手扶横杆,等星星出现。对面的柏油路,被路灯照的像黄昏,突然想要去这路上走走,一定很舒畅吧。
我这个习惯了在黑夜和影子对话的人,像极了孤独,一手掌着深不可测的夜,一边写下我的供状之书。
微风徐来,吹在了身上,也吹在了心上。想必,星星是不会出来了吧,你看那天空,深深的一片。干脆光脚走路,反正这漆黑的夜没路可走,也不必穿鞋了。
光脚走进寝内,室友们都入梦了。水泥地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间,每一条血脉都受其牵连。我望着天花板,等尘埃落满眼睑,是不是就可以安睡了?倘若尘埃扑眼能使人安睡,那我也甘愿做一粒尘埃,日日活在这个世间,活在人们的眼睑上。如果没有低到尘埃里,是开不出花来的。突然想要躺在被窝里,暖到梦做完。可见到这一个个被窝,就像看到一座座坟墓,要埋葬了我和我的青春,我不能睡也不敢睡,我要苟言到黎明。
窗外的黑色山坡上,鹰鹃一直叫个不停,它叫来了我的童年,和奶奶相伴的时光,在那时,我无比幸福。只是一不小心我就长大,她却老去了。亲人之间的这种感情无论经历多少苦难,岁月淡不去光阴带不走。这些年过去,时间是怎么样爬过了我皮肤,也只有我自己最清楚。隐忍平凡的外壳下,要像果实般有着汁甜水蜜的肉镶,以及一颗坚硬闪亮的内核。
只要有路走,就不会停下来,一路追随灵魂而去,追随另一片天空,去往那一向甚我美丽的雅鲁藏布江,天空湛蓝的地方。窗外,天空洒满了星星点点的白,鹰鹃的啼叫声越来越悠远,我知道,我盼望的黎明要来了。虽然太阳还很远,但心怀希望,就必有太阳。
我穿上鞋,大步向窗外奔去,迎接我的黎明。
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些孩子的时候,他们跑过来抢走手上的蛋糕,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走进房间的时候很空荡,就只有几张桌椅,这就是他们的教室,可是连黑板都没有。
我又急忙切蛋糕,他们看起来有点迫不及待。
带领孩子的阿姨连忙替他们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
认生我知道是很正常的事,在我连续说了好些话时候他们还是没反应的时候,阿姨才告诉我,他们有一些是听不到而有一些是不会说话。
最小的一个孩子还是一个襁褓婴儿,手腕上有一个很明显指甲大小般的胎记。
婴儿放在一张很小的床上,就算没有牛奶,没有躺在父母怀里,也一点都没有哭。不知道孩子是犯了什么错,家人要把他扔在这里,可能孩子没有错是父母犯病。
我记得清楚的还有一个5岁的小男孩,走路要依靠着一张板凳,板凳向前,脚向前。我上前搀扶,他说,姐姐,我自己走。双脚已经畸形。
你为什么要靠着凳子走路?
他始终不愿意离开凳子。
姐姐刚开始也是不能走路,经常离开凳子走路,后面没有凳子姐姐也会走了。
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才慢慢全身心的靠在我身上,我有一种侥幸心理,我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
没有凳子,他身体只会往前倾,没有重心。只好扶着他走到床边,给他端来蛋糕。
吃完蛋糕,找毛巾找水,给孩子们擦脸。
问他们的名字,后来又找来纸笔写自己的名字,有一些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们还是歪歪曲曲的写出了自己的名字。有一些没有名字。
有一个叫路鹿的小女孩,她在写字本写了姐姐两个字,她说姐姐,你看,你的名字我也会写。在他们的笑容间我突然有点心酸。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又是那么微茫。
我是不能改变任何人的命运,可爱人给我一道黎明光我想很多人都需要它。
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缺失的东西是上帝咬掉的那部分而已。也许,上帝咬掉的那部分是要我们自己去填满,因为人生好长,没有酸甜苦辣咸老来怎么感叹时光匆匆。
就像下一秒永远是一个未知数,不被人揭晓。就在当晚腿摔伤,仰制所有的不适勉强睡着,夜里被强烈的疼痛感弄醒,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
我没有任何的无助,只是感到身边或是心里真的空荡荡而已。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此时有多疼,想忍想忍,头还是往上看。后来腿一瘸一拐的又逛超市又逛街。
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不安定的咧出大大的笑容,幸福有一个尺度,点到为止才显得珍贵。
我们说好的,在一条平行线走快或走慢,总会相遇的啊。
文/无边潇潇
初秋的夜,微凉,四周依然沉静,室内反复播放着那首凄美、忧伤的歌。心,藏去寂寞里,细数着曾经的过往!凭栏远望情入愁肠,任缘来缘去,花开花落,岁月的印记里,你的心如隔窗的雨飘落又无法触摸。
暖了半世的心缘,像你的轻笑,随风篱落。一滴清泪滴淡了曾经的笑靥。徘徊在忧伤的烟火里,好了又反复的疼,一点点的熄灭,又慢延!纠缠着一个个的流年。痛,轻叩着睡梦,每一个彩霞满天,像血,滴穿着一个个真实的谎言!
隐藏不住的忧伤,像雪天,你深浅不一的脚印里,驻满了我守望的辛酸。寻你,已被路边的枝杆,划得遍体鳞伤,梦里,心依然,依偎在你身旁,你用宽阔的臂弯,揽起一躯轻体轻轻的疗伤。你的温暖,是我想停靠的港湾,让心不在飘摇,不在漫无目的的簸颠!
人生就像一场戏,都是主角,各自演着自己的戏。有的笑着哭,有的哭着笑!一个个故事却有着不同的结局。经历风雨悲伤的预演,期盼着幸福的驿站。如那年初见你时,那张青春,阳光的笑脸。
也许是前生的回眸千遍,只换来了今生的擦肩,让幸福的花刚刚结出骨朵,还没来得及开放,就随离眸暗淡飘落!手,仍不愿放开以断落的红线,泪如雨,丝丝绵绵,正如闲花落地听无声,细雨丝丝看不见。相思如墨,渲染着无云的天。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相遇可以修改,我一定会让你感觉到我的温柔,让疼爱静静的陪在你身边。
牵念,轻捻着如风的时光,无奈捣碎着凌乱的思想,这样一个微凉的夜,心,为谁妖娆,为谁感伤。思绪搅着一池碧水,慢慢的伸展,蔓延。心事愁着、乱着,像狂风吹乱的头发。此刻很想把那种纠结搓成长长的绳子,将你拽到我身边,也许人的感情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想你的脚步,在月下徘徊了千遍,一任飞来飞去的流言把心,一次次的托起又深深的淹没。你深情的注视,仍是我心中的一片蓝。把心寄存在月亮之上,每个月夜,你熟睡的笑脸旁,撒着我一眸窥望。当爱已成往事,你可曾记得曾经说过的诺言!
漫漫长夜以后,独自倚在窗边,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抬头,只看见东方那一抹恬淡的蔚蓝。
题记
这是黎明前的前奏,这美丽的景色萦绕在心间,定格在永恒。我望着东方的天边,淡蓝色的天空被初升的太阳画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好比天地之间,万物都仿佛在那一时刻静止,刹那间,构成了一副迤逦的画卷。
我感谢黎明给我带来这素洁的画面,它是自然赠与我的礼物。看那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我沐浴在这唯美的初晨,聆听着万物的复苏,鸟儿的晨唱,涓涓的细流
黎明好比像重获新生的自由源泉,它给我带来的是对人生的追求,人生向往的完美诠释。在我看来,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是崭新的,它们等待着我们去描绘,等待我们去勾勒。黎明把尘封落寞的往事抛在了昨天,它会让我们不再祭奠曾经的韶华。
我喜欢自己静静的享受黎明的美景,它会让我回想起那些曾经欣怡的画面。我也同样会想起我的人生,多么希望有一天人生辉煌的像黎明一样韶华旖旎,它使我的思绪对现在,对未来充满了无尽的幻想与期待。
然而,黎明毕竟是短暂的,黎明过后,旭日东升,火红燃烧的太阳毅然勾勒出天边的云彩,世间变得不再那么静谧恬淡。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自然的规律,因为黎明就像自然界中那一缕瞬间即逝的花火。
时过境迁,已是多年
自己还是与曾经一样,每到清晨,依偎在床边。窗外,还是那么恬淡唯美,望着东方,蔚蓝依旧。
黎明印象。
那个夜晚,他又来接我了。
晚自习后,他的车准时地出现在学校的大门口。可就算我们同在一辆车上,沉默的时间总是居多。
今晚尤其如此。
车窗外,柔美的月光倾泻而下,似绸缎般的柔美、亮泽。虽然内心像小兔一样的乱撞,但表面上我还是有意无意的保持着平静,一如这柔和的月光。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直奔主题的方式来打破这片沉默。我知道,老师已经把我未按时完成作业的情况告知他了。我欣然接受,还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等待着他的思想教育。可他却丝毫不提这件事,一直和我闲聊,话题一直围绕着他。可谁都不会想到,接下来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对我影响极深。具体的情况记不太清了,或许是一种刻意或潜意识的想把它忘掉
他说:就是爸爸小时候不努力学习,现在才每天起早贪黑的去赚钱,为为了你,也为为了这个家他开始哽咽起来,把头转过去不看我,他的shenti微微地颤抖起来!我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来他也老了,不再是那个身形伟岸的男子汉了,岁月无情地夺走了他那俊朗的面容了!是的!他在向我倾诉岁月的无情和生活的压力!但最可恶的还是我那若无其事的态度!我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下口,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吧!我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的恨自己!此刻十分的安静,只听见他那微弱的抽泣声。最终还是他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哽咽的说:好好了,你走吧。早早点休息!我应了一声便走了。
我回家后一直在想,当时那么感人的一幕怎么就哭不出来呢?但好像也没什么好哭的!那时仿佛我才是大人,他是小孩,向我倾诉着一切的不愉快。同时,也是在提醒我,如果现在不好好学习的话,以后就没有能力去养活自己和亲人,谁不愿意自己的亲人过得十分好呢?
我一直思索着他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深感愧疚!直到现在才明白他对我的爱,而我却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他!
世界上又会有几个人这样无私的爱我,宽容我呢?
那个夜晚,月光如水,我清楚地记得。
袁玲对我老婆说,她不想再要个孩子了。她说,再生一个像敏敏一样的,怎么办?
我老婆半天没吱声,她不好说什么。袁玲的男人管我老婆叫姑,沾亲带故地就叫我姑父了。
我想老婆之所以没搭腔的原因在于袁玲提到了敏敏。
敏敏是袁玲的闺女,长得和她爸爸一个模样:脸太长,眼极小,笑起来更小了。不光模样相似,连智力也差不多,是半憨的。袁玲当过老师,因此她上大学的愿望比别人更强烈。她自己没能上大学,就希望孩子能上。可是闺女让她很失望。她不在小学教学了,可还在幼儿园当老师。敏敏就在她教的班里,学习不好,个子倒高,叫她坐在前排就挡住了后面的视线,只能把她调到最后排的座位上。她起初竭尽全力地想改变她,但她发现自己的努力全是徒劳之后就对敏敏不管不顾了。她把心思放在别的孩子身上,偶而内心里会生出对女儿的些许歉意。因为女儿这样,她迁怒于我老婆的侄子,那个叫林虎的人。
我想袁玲对我老婆肯定有意见。她是袁玲的媒人。我老婆和袁玲是同学。她在介绍林虎的时候,只说了太多好的方面,添枝加叶的优点。他的智力欠缺只字未提,或许提过,只是太过含蓄,让袁玲不能深入理解。就这样,袁玲在我老婆大力撮合下稀里糊涂的嫁给了林虎,然后想当然地有了结果,他们有一个傻女儿。
我老婆说,林虎小时候,七八岁了还不会说话,长到十几岁时,和赶喜地学着要烟要酒。大了倒好些了。真没想到林虎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说,你怎么好意思把袁玲说给他。
我和她说了,她就是听不进去,我怎么办。我老婆有些委屈。谁就她一门心思当老师,想叫大哥帮上忙。
我老婆说的大哥就是林虎的父亲,当时在村里是书记。我老婆说,她能当上老师是因为当书记的大哥说了话的,也因此当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而袁玲只当了一年,她是临时的代课老师。学校合并的时候,老师裁员,身为代课老师的她自然而然地就被裁掉了。她不像我老婆有个哥哥可以帮得上忙。这是结婚前的事了。后来她不当老师之后干了很多活儿,到城里服装厂干过机工,当过保姆,就差没当过饭店服务员。总之是受了很多苦,因此想当老师的愿望愈加强烈。她想只要能当上老师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行。如此看来,袁玲和林虎的婚事不能怪我老婆,要怪就怪她自己。
二
我们住的村子和岳父家隔河相望。数年前,我岳父病故,去的次数渐少。但是,逢年过节的日子,我和老婆还要到林虎的父亲家去,自然免不了碰上林虎或是他的二哥。他大哥在县城工作,很少回家,见面的时候就很少了。
我和老婆给岳父上忌日坟这天,袁玲去了娘家没有回来。
我们围坐在桌旁东拉西扯。我老婆和大嫂说的最热乎,我在边上心不在焉地听着。说着说着就说到袁玲身上。大嫂压低了嗓门对我老婆说,也不知她怎么想的,人家都取了环,她倒好,到了医院还跑了。这事我知道,林青的媳妇在村里当妇女主任。那天有好几个育龄妇女有她领着到县里取环。开始就别扭,别的妇女有说有笑,只有她坐在车上,走在路上,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取环的时候,一个挨着一个来她是最后一个,喊到她的名字时才发现不见了她的影子。林青媳妇慌了神,打电话半天不接,再打通了时,她说她已坐上车回家了。从那天回家之后至今没有把环取出来。
你说她是不是外边有人了?大嫂说,你可得给我劝劝袁玲。
我老婆说:我和她说说。
这事她一定有所耳闻,我和我老婆当然比她知道的更多些,可我老婆不好多说什么。多说袁玲的不是,就是打自己的耳光。她是林虎和袁玲的媒人。她们有事,我老婆难辞其咎。袁玲这样,免不了林虎生气。一家人都有气,免不了没有好脸子给她看。事故赔偿款就没交到她手里。大哥大嫂不放心,怕她拿着钱跑了。这时候的林虎已是残疾。三个月前,林虎在县城里出了车祸。他在县里厂子上班,有同事请他喝喜酒,喝完喜酒回来的路上,骑着摩托车的他与交通局的轿车相遇。他的腿伤了。好在林虎的父亲在村里当过干部,经常到县里开会还有些面子,赔偿款很快要来了。
林虎住院后回到家里,虽然不像先前,现在腿有些瘸,可是那方面还正常。有好几个月没有那事了,却碰上了袁玲的不配合。先是反抗,再后来逃避,到娘家住上十天八天的,让林虎在家里无处发泄。即便回家,也拿来了好事推脱。时间长了,林虎把一肚子怒气发到杯碗盘碟上,似乎有那么一声响心里才舒服些。他拿袁玲毫无办法,骂她骚货。袁玲也不还嘴。她有错,无理去还击林虎不堪入耳的辱骂。实在被骂急了的袁玲喊出一声:我不想再生傻子!有了这话之后,林虎整个人就焉了,不吱声了,像打了败仗的公鸡耷拉下脑袋。一场战斗宣告结束。
那天,大嫂说,袁玲回娘家住了二十多天了。你看她像个过日子的人吗?
三
袁玲心里是有怨气的。林虎的父亲不可能兑现他的承诺了,他早已不是村书记。袁玲没能当上老师,只得去幼儿园里教学龄前儿童。我们相距的近,几乎天天碰面,相遇了免不了说些家长里短。我老婆使命在身,要充当他们的和平使者。现在的她,不是以同学的身份和她说话,而是以亲戚的身份和她说话。我老婆要苦口婆心地,拿出她的全部本领来教育说服眼前的侄媳妇袁玲。
我老婆说:你老是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袁玲说:我看见他就烦,心里象吃了个苍蝇似的。就怕晚上,白天还好,在学校里什么事都忘了。可是到了家里,看着他我就生气。他不干活,天天瘸着个腿串门子,喝酒。晚上醉醺醺的回来还想好事,哪有这样道理。
我老婆说:他不是腿不好吗。
袁玲说:腿不好怎么了,就不干活了,就赖在家里等死吗?
我老婆说:等他腿好了,上厂子上班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袁玲说:我等不及了,我要和他离婚,越快越好。
我老婆最终没能说服袁玲。她像披了个铠甲似的,任何语言的箭都不能穿透她。我老婆和我说,他们恐怕要够呛。我说,都是你办的好事,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袁玲长得蛮漂亮,模样讨人喜欢,身材小巧玲珑的,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多瞅两眼。像他这样漂亮的女人,难免有人说三道四。林虎的妈说她外面有人,不是胡说,是真实存在的。
与我老婆同样说服教育的,还有她的妯娌。她是以村妇女主任的身份去的。经过几年的学习锻炼,她的说话水平大有提高,全然不像乡下妇女那样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说话说得很多,却说不到点子上。但是在袁玲身上不好使,袁玲不听她那一套。妯娌间关系本来就很微妙,你要再拿出居高临下的官腔压她,她就要反抗,你说的再好也白搭。她简直是油盐不进。
袁玲不听她的,她很生气。在村里与妇女打交道是很难的工作,可她从未惧怕过。她碰到袁玲,袁玲就给她出了大难题。那次去县城取环,环没取成还跑了,害的她在医院里找了半天。干什么呀,生孩子不是好事吗?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欢天喜地的,只有她,躲着男人,太奇怪了。
四
袁玲有没有开口和公公婆婆要那笔赔偿款,我和老婆不知道。或许她没要过,她的心思没放在钱上。我老婆的哥哥嫂嫂完全想多了,想岔了。有时候想,他们应该相信袁玲,而把钱交到她手里,这样才不至于让袁玲离他们越来远,到了离婚的地步。毕竟钱是生活的重要部分,谁能离得开钱呢。林虎家的生活状况并不好。林虎平时除了喝酒交朋友之外,身无特长。她所交的朋友都是用酒肉哄出来的。前几年,他在家开拖拉机,与他一块干的家里生活都有了色。唯有他生活仍如从前,每年不但没有盈余,还欠了不少的柴油钱。谁叫他喜欢喝酒结交朋友呢。到了饭馆人家吃饱喝足甩手大爷似的走了,留下他这个冤大头掏腰包请客。他这样大手大脚这么能把日子过好呢。他到底是头脑简单,不是精明的人。
袁玲想要的是一个神智健全的男人。
有了孩子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她最怕别人说,敏敏一点不像你,和她爸爸一个模样。她在幼儿园里当老师,经常就有孩子的家长说类似的话。她听到这个就皱起眉头。要是耳朵能关住声音,她一定关住,不让她再听到任何声音。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在乎袁玲的感受。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多半带着惋惜和同情,但是袁玲不需要他们的同情,她需要的是他们看她想看你别人一样的眼光。
她像掉进一口深井里,四处黑暗,令人绝望的黑暗。
有一天老婆告诉我:袁玲离了。
我听了,莫名地吁了口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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