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落叶聆风,许些感伤,这样静静的夜,望着一轮明月悬挂天幕,明亮的辉光,将树枝黝黑的身影投射在地面。这夜真静,只有秋虫断断续续的鸣叫听得真切。
在这样静谧的月夜,享受着寂寞的月光,些许的失落或者孤独的感觉总会油然而生。这是不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意境呢?在这样的情景中,如果旅居他乡抑或在翘望家人的时候,应该真的有这样的感慨今夜何人初见月,月色今夜照何人?可怜今夜月空好,秦楼卧听促织声!想念家人,想念家的温暖,应该是此时望月的最真切的感受!
张若虚在春江潮水涌来之时那种无限感慨此时相望不想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面对这样的月色,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千?如果不读书,或许会少点这种莫名其妙的思维。只是如今已经中毒很深了,这种感叹或者伤怀,如同这淡淡的辉光,如隐若现。读书人的那点酸腐,被月光浸淫出来,随着浮想开始翩翩然而不知所已。
其实就是这样的月夜,也会想起遥远的儿时。那种天真活泼的季节,如果遇到这样的月亮地,真的不会放过基本上是全村的孩子在打谷场上疯玩。儿时的玩伴,如今都是而立之年了,时常和儿时玩伴聊起,那种幸福感还洋溢在每一个人的口头心底。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月夜,打谷场上绝对的儿时的天堂。大家钻草垛躲迷藏,或者你追我逐,打打闹闹,即便是浑身泥土和着臭汗,全然不在乎,而且就算回家等着挨打,也不会放弃这一段快乐时光。有时候大家玩儿疯了的时候,什么时间回家睡觉都完全忘记了,直到有大人扯着嗓子呼叫的时候,才会恋恋不舍地三三两两地离开。月亮下的打谷场,绝对的儿时的天堂!
望着这月亮,明晃晃地,不由得闭上眼睛,那儿时的一幕幕场景,尽情回味着。只是这种感觉永远只有在记忆里留存,现在的环境,已经不可能重现儿时的快乐时光,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的过程,自己儿时的那种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童年离他们太远,太玄乎,太不可思议了。今夜,可惜了这上好的月色!
浅酌一杯红酒,对月!
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此时此景,唯我独享!太白仙人不知何处,就算邀来嫦娥仙子,纤舞霓裳,终就一人,舞断云袖,又能如何?月亮,似乎就是孤独的代表。越是这样的月夜,越是夜色渐浓之时,独自望月之人,更流露出那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酸楚。是夜和月色的共同作用,才会让人的感觉起了变化。所谓触景生情,人的情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让这月夜、月色感染、调动甚至产生一些列连锁反应,直到冲动到难以抑制住心底汹涌的激流。
浅酌一口,慢慢回味。耳边秋虫的蛐蛐声还在断断续续,而遥远的唐诗里那一声声的捣衣声,似乎也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清寒从脚底蓦然涌起,这秋的味道,在这月夜,犹感浓郁了
四季很美,唯喜秋的颜色。当初秋的脚步翩跹而来,秋的韵味便也随心而至,总感觉秋中富有浓浓的诗意,醉而欲痴,那一片将红的枫叶,一缕浓郁的秋风,一株含香的薰衣草,清凉碧蓝的天空,沾于草尖的凝露,无不让人陶醉。
我喜初秋,因为它少了盛夏的燥热,更没有秋末的凄凉,它温文尔雅,宛如淑女,它芳香妩媚,又似菊花,初秋是浅浅的,晶莹的。独坐光阴的一角,聆听秋的恬淡,一场初秋的雨来的正是时候,不急不慢,好像是在有意提醒人们四季的转换,又象是在炫耀它独具的浪漫,心思离开夏日,飞至秋的流光中,呢喃的秋风,落花般的细雨,近处珠帘垂暮,远处的风景朦胧琉璃,像是一幅久违的水墨,提笔,轻吟爱的私语,写下秋的诗篇,万般柔情萦绕心中,缕缕思绪流淌笔尖。
夏风很暖,秋风也凉,更别说这雨中的秋风,凉的使人清爽,凉的使人释怀,秋雨若弦,秋风弹奏,秋情画歌,秋日浓浓的相思潜来,秋的轻愁在湖心泛滥,荡漾,平静的心也被这微凉的秋风激起层层波澜。
初秋之夜,坐与宁静的庭院中,沏杯清茶,持一把折扇,将心思寄语,记忆也在这秋色的画意里回绕,依稀着昨天的故事,低眸思念,仰头望空。一轮清亮的弯月高高悬挂,静而娇美,一段远处的笛声悠悠跃入耳中,随风拂过心房,柔美沁合,如浓香的醇酒。此时的心亦被这秋色,秋情而牵制着,溢满着,原来,在秋日里思念竟是如此的幸福。
思念是幸福的,被思念也是幸福的,秋意浓,秋离别,融在一起,却又让人如此之感怀,回眸岁月,凝神爱的印记,昔日的点点滴滴如今在这秋日里却已成为最美的风景,秋有月半,更有月圆,聚散依依。谁在秋月里徘徊,谁又在秋月里相拥,但无论怎样,爱的灵魂是不变的。
一叶知秋,夜凉如水,一场秋雨一场凉,初秋过后,秋的性格也将日渐显现,但我喜欢这凉,喜欢这韵,喜欢这悲喜交纵的秋色。
秋,一个使人万千思绪的季节,秋,一个令人无限感动的季节。
我又站在这四周皆是杨树的荒冢之间了。
十月的凉风吹过茂密的杨树林,吹过那片长满衰草的荒滩。落叶盘旋,败草凄迷。在这远离村舍的垒垒荒冢间,一座新坟的凸起及一只秃鹰凄厉的叫声,在这空旷的杨树林里,张扬着一种生命消失的荒凉。
新坟里长眠的是我的婆婆,一个月前刚刚过完了她的72岁生日。那天她谈笑风生,无比自豪地接受着儿女的祝福,没有任何征兆
婆婆身体一向很好,她很注重锻炼,每天定时出门散步,也经常去医院查体,不知为何这次突然感觉不舒服,一查竟然是癌症晚期。
医生就像判官,在医学的威严面前,一切都是徒然的。
婆婆从查出病症到猝然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像一片秋叶摇落,像一朵白云飘逝,静静地,无声无息。
在这之前我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到人作为一个生命体竟然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不堪一击,人生竟然在瞬间归去冰冷,我不禁感叹人生之无常。
病榻之上,婆婆的身体蜷缩着,在巨大的疼痛中无助地等待着死神的来临。儿女们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睁睁地看着病魔疯狂地噬咬她的肢体,却乏术无力我想,世间最可怕的并不是灾难,而是明知死期在亟,却要苦煎苦熬的过程。婆婆一向要强,特要面子,而这次却不得不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地接受儿女的侍弄,翻身、换尿布、擦洗被自己的大便弄脏的身体人真怪,一辈子原来是转了个圈,仿佛又回到了婴儿时代。
眼看着婆婆胖大的身躯浓缩成一抔黄土,几十年的沉重岁月变成这个小小的土丘,在天地间孤独地萎缩着,我突然感到了生命之轻。
伫立于白杨树下,我心如捣,眼泪顺着面颊汹涌流出,那咸咸的味道告诉我,生命里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超越的。
人们从车上搬下纸扎的楼房,纸糊的家具,纸轿、纸马,纸的丫环仆人,童话世界一样,一个跟现实不相干的另一世界这大约是尚活在人间的人们对那弃世而去的至亲所表达的一种安慰,一种哀思,亦或是一种怀念。
一阵西风扫过,坟头上火光熊熊,纸糊的世界转眼间变成了沸沸扬扬的纸灰,带着亲人的寄托,带着远古的寂寞,通向了无尽的苍茫,只留一座静寂无语的孤冢
烧完纸钱,人们便恢复了常态,气氛不再凝重。渐渐地有说有笑起来。我才知道一个人的死对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无足轻重,不过是将一个人埋进土里去,别人并没有多大的伤心和牵挂。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婆婆的一生,想起了人的生命是如此短暂,我还想起了这以外的更多的东西。我的泪水完全超越了对婆婆过世的哀悼,上升为一种自觉的更深刻的生命行为和人生态度。我想我生命中的某些东西肯定在此时改变了。起码我对于死亡的恐惧变得淡薄了,我已知道那是必然,死神同每一个人签约,没有人可以违约。过程不同,结局一样。
十几年前,那时我刚刚生了女儿,老婆婆病逝,在一阵吹吹打打的哀乐声里,老婆婆被埋葬在这里;现在婆婆也被儿女们以同样的方式送到了这里;多少年之后,毫无疑问,我的晚辈们也会把我送到这里,然后接受他们的祭奠生命的规程便是这样运行,一代代如此传承。这一近乎残酷的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抗拒。
人生来去,两界茫茫,空空如也。
习习清风之中,逝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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