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草机不断轰鸣,每次都是这个节奏,几乎都会在午睡前开始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但是风里多了一份青草的气息。有点像小时候的感觉。暮然回首的刹那,童年已经成为了遥远的时光,甚至孩子已经长大,跟童年来不及挥手已经别了很久。
蝉鸣的窗外,轰鸣声依旧。吱吱吱吱……
有时候断下,有时候也会此起彼伏,在不同树叶之间的那些蝉可能是有节奏的天然感觉。为了这样的夏日它们拼了生命在歌唱却不管自己的周围多少人厌倦。
儿子最近开始练习球类运动,看他喜欢上了运动,抚摸着球拍咪咪笑起来,似乎给我一种隐藏的暗示。生命的成长有时就是一种奥秘。健康地去面对每个日子其实真的可以过得充实,可惜我们现在很多时候没有时间的借口已经完全遮蔽了我们当初教育的初衷。
我的表弟初中毕业就不再读书,孩子呢也不会管,所以学习成绩很差,姑姑看着孩子着急,但是我看着那个孩子却发现他几乎从来没有一次按照规律办事,基本是把自己放在跟着感觉走的状态。
孩子跑步的状态很不好,我只是以为那是姿态的问题,可是教练说其实是运动少了,平时一般人以为纠正姿势就可以,其实只有通过运动才能真的去解决协调性问题。每件事情背后都藏着一种我们不知道的奥秘,可惜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以为自己就是对的。
在成长的路上,很多孩子只有不断把自己的状态激发出来才能去面对成长的苦恼。我们总是以为孩子会跟我们差不多,其实一直不能忘记的是自己也曾经也是一个孩子。而忘记自己是一个孩子的经历那么后面做教师的时候失去了柔软的心。这是可怕的。也许感谢命运让我回到小学,做一个小学老师,再次去重新温习自己的童年故事。那时,我们会为了一个三分钱的小冰棒去做一个莫大的努力,也会为了一张一钱不值的糖果纸而争执,在孩子的世界里可能确实无与伦比的重要。
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对于成长来说确实可能是比较重要的。我们更多地去理解孩子的时候,也是自己去理解世界的一种方式。
在空旷的球场上,孩子们的确不多,但是每个角落似乎都可以看广场舞的身影,大妈们总是可以悟出场地的价值。足球的不能振作跟孩子也是关系密切的。
运动的感觉可以带来更多舒适的感觉,也是一种气质的培养。要是一个孩子可以拥有了一种自己热爱的运动,那么健康阳光的心态就更加容易拥有。
朋友的一个孩子来自上海,看他的文字里几乎都是关于普通高中和重点高中,还有排名之类的字眼,那时我心很疼,说实在的号称最先进的上海,一个小学生脑子已经完全被这些占据了,我想到这些寒意袭来。
他的希望就是考前80,再说,关于亲情,关于生命,关于理想的,他一直摇头。一个来自上海的少年,也不知道岁月号的沉没,甚至连马航的失踪也不是那么清楚。这样的新闻事件都不知道,那这个孩子学习生活里到底有些什么呢?况且这是一个男孩子,我深深震撼于某些学校的闭塞,包括家长的跟孩子的隔膜。很多时候有些人以为自己是懂得的,其实未必,以一丝无知的还有一知半解的状态带着孩子成长,这其实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关于教育越来越多追求满分的时候,我们的孩子跟大自然,跟生活距离越来越远了。很多孩子只是知道吃熟食,厨房里那些充满生活细节的瞬间,他们一开不知道,也不会感兴趣。上学把孩子变成了废物。而家长的无知也会加剧这样的过程。所以父母的教育的确是一个不容易的话题。
蝉
虞世南
垂绥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夏初
葳蕤蓊郁的枝叶张牙舞爪地伸向蔚蓝的天空,墨绿色的叶子一层叠在一层上,把盛夏的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从缝隙间漏下,在长着青苔的潮湿的泥土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圆圈儿,那是光与影的协奏。
一阵风起,无数的叶子微微颤抖,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和着风声,繁茂的树林里传来了阵阵蝉鸣。“知——了——,知——了——。”这是一个短暂的夏季,对蝉来说,预示着生命的倒数。
在粗壮的棕褐树干上,数只蝉紧紧攀附着布满沟壑的皲裂的树皮。纤细的足仿佛长出了吸盘,牢固地抓住凸起的皱折。轻薄的双翼不住地抖动,上面还带着脱壳后的褶皱,像一条条诡异的纹路,隐藏着不可言说的生命的秘密。稍稍收缩壁肌,蝉吐露一声又一声的鸣叫,好像正在进行一个盛大的仪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个夏天是属于它们的,这个世界是属于它们的。此起彼伏的蝉鸣相互冲击、震荡,汇合成激昂热烈的交响曲,深深地刺激着人们的鼓膜,仿佛灵魂深处都涌动起一股蓬勃的生机。
不知从何时起,林中的蝉鸣逐渐减弱。当黄连木的叶尖开始泛黄,树林沉寂了,蝉的鸣叫声已经消失殆尽。完成了一生使命的成虫被掩埋在枯黄的落叶中,随泥土一同滋养着这片大地上的生命。
萧瑟的秋风扫荡着整片丛林,凛冽的秋天来了。
冬末
“咔嚓”一声巨响,惊醒了沉睡的生灵,封冻了湖面足有一个冬季之久的薄冰自湖心裂了个口子。细碎的裂痕闪电般地快速蔓延,如同一张撒开的渔网,召唤万物复苏。
积雪初融,光秃秃的枝头上挂满了晶莹的水滴。在初春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水珠从树枝上滑落,在池塘中晕开一圈圈的涟漪。水波荡漾,像仕女抚琴,温柔地拍打河堤,弹奏出一曲春回大地的乐章。草静悄悄地从泥土里探出脑袋,一场春雨过后,松软的土地上好像铺了一层毛茸茸的绿毯。可爱的松鼠抱着刚采摘回来的松果一蹦一跳地朝树的最高点跑去。树梢轻颤,抖落了一地的雪末儿。这儿一块白,那儿一块白,似乎是大自然的信笔涂鸦。
我沉睡在这片土地下很久了,久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什么时候。我只知道,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耳畔重复同样一句话:等待,你还要继续等待。于是,我合上双眼,蜷缩起身体,静静地呆在蛹里,蛰伏在泥土中。每逢口渴、饥饿之际,我会将坚硬的口器插入深埋于地下的树干,吮吸汁液。
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当第一缕微风吹皱了一池春水,当黄连木吐出点点嫩芽,我迎来了生命里的第十七个年头,也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轮回
黄连木的叶子愈发得茂盛了。稠密的树冠犹如巨大的蘑菇,高擎苍虬有力的枝桠。它的根不断向下伸展,错综盘旋的根须从我的身边经过,我似乎嗅到了生命的气息。我睁开阖上了许久的双眼,周围一片漆黑。恍惚间,我听见与我相距不远的同伴的声音,它们说:是时候出去了。
我好像看到十七年前的一个傍晚,当火红的夕阳逐渐没入地平线,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慢慢浸润,像给天地拢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时隐时现。无数的先辈们成群结队地向上移动,它们钻出泥土,爬到树上,抓紧树皮。不一会儿,褐色的蝉蛹中央出现一道裂缝,从中伸出一个小巧的脑袋,紧接着是浅绿色的身体和透明的翅膀。稍作停留,这只刚羽化蜕皮的成蝉便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穹。犹如听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成百上千只蝉在一瞬间张开双翼,纷纷起飞。树林里霎时热闹起来:扑翅的响声,急促尖锐的鸣叫声,蝉落到树叶上的瑟瑟声……那时候,我的父母也在其中。
在我落于地面,钻入土中的那一刻,我的父母相继去世了。我依稀记得母亲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末于轮回,始于未来。随后,她如同完成了最后的嘱托一般,似一片干瘪的枯叶缓缓下坠。我懵懂地眨眨眼,看着母亲瘦小的身躯一点点化为尘土,还没来得及明白些什么,就闭上眼睛,陷入了长达十七年之久的沉睡,直至现在才苏醒。
我的同伴们争先恐后地爬上树干,我跟随它们,牢牢地攀附着足下凹凸不平的树皮。夜幕降临,当最后一抹霞光淡出天际,我们挣脱束缚,吞吐新鲜的空气,舒展双翅,静待飞翔。我站在枝头,深吸一口气,倾尽全力歌唱出生命的乐曲,像在演奏一场音乐会。这是我们等待了十七年的盛宴,是传递使命的庄严典礼。
黄连木的叶子开始掉落,我们的叫声也慢慢减弱。我看着我的孩子钻入土中,然后消失不见,就像十七年前我的母亲看着我一样。我仿佛明白了母亲当年所说的话:末于轮回,始于未来。未末希冀,生生不息。
蝉的一生几乎都在蛰伏中度过。十七年的成长,无止境的黑暗,漫长的等待,只为了在最后一年的夏季,破蛹而出,完成生命的传承。它未曾放弃希望,历尽十七年的隐忍与艰辛,一朝出世,便一鸣惊人,哪怕只换来三个月的“风光”。
蝉犹如此,人独不然?
我对蝉很有亲切感,因为蝉是我美好的儿时记忆,让我在今天回忆儿时有滋有味,有迹可寻。
一到夏天,树上的蝉鸣声便整天响着,有时晚上也聒噪不休。那时的我下午放了学,书包一放便去捉知了猴(蝉蜕壳之前称作“知了猴”)。我家房前屋后都是树,那是勤劳的母亲亲手栽植的。不用去远处,围着我的家就能捉到很多,也有好多人来这里捉。看树下有个小小的不规则的洞,那洞口处薄薄的皮,便用一根手指轻轻去挑,结果那洞口一下子大起来,一只蝉就在洞里窝着。你用手去捉,它还会用利爪来抓你,有时手指就被扎到了,很疼。即使这样,你也心情愉快,它逃不出去了,终究被手到擒来。
论捉知了猴的技术,我比不过妹妹,她是高手,有着丰富的经验,每次都比我多。她捉知了猴着迷,有时一直到天很黑了才回家。用一个小瓶装了很多从外面走进屋里来,母亲高兴地问捉了多少只,妹妹便喋喋不休地讲她捉知了猴的趣事,怎样和那只知了猴斗智斗勇,最终被她火眼金睛识破,瓮中捉“猴”。当然,也有走眼的时候,从看似“知了猴”的洞里,挖出一只青蛙来,吓得她坐在地下不敢喘气,看着那只青蛙大摇大摆地跳走了。
闷热的夏日晚上,人们睡不着,吃完了饭再都出来捉知了猴。晚上十点来钟,你看,树上有手电筒亮光在不停地晃,那是人们在树下寻“漏网之猴”。这些知了猴从洞里爬到树上,九死一生逃过了一双双的锐利的眼睛真不容易,但并不说明安然无忧。此时它正于树干或树枝上专心致志地蜕皮,所以没有手电筒摸黑也能捉不少。发现树干上有一个“凸起”,便用手摸走了。刚蜕皮的蝉还很嫩,全身黄绿色,可怜楚楚,而蝉蜕空留在树上。
我家有个大院子,院子里种了榆树和柳树。晚上,我奶奶坐在天井的凉席上,扇着扇子乘凉。忽然,她“哎呀”一声,说一个什么东西在后面挠她。我和娘跑过去,居然有一只知了猴,它把奶奶当成树,爬到奶奶的后背上去了。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只蝉,我们心里自然很高兴。
把蝉捉了来,洗一洗,放到盐水里腌了,第二天放在锅里蒸或在油锅里煎,对当时的人们来说,就是一道无与伦比的野味了。
记得那天爸爸下班回家,已是掌灯时分。爸特意在西屋的屋檐下按上一个大灯泡,亮如白昼。然后,爸爸领着弟弟去撼树,让我们在灯下等着。撼树就是两手抓着树干用力摇动,粗大的树,就用脚使劲踹几下。蝉受到惊吓,便会朝有光的方向飞来。娘刚拿了一个铁桶放在旁边,我和妹妹还没做好准备,无数的蝉嘶叫着朝我们飞过来,纷纷落地。我们赶忙捡拾,放到桶里,上面还压了一个盖。接着又来一只,又来一只,墙上也有,都捉不过来,好大的收获啊。
我们把翅择净,爸在锅里放上油和盐炒了,足有半盆子那么多。那一晚,对于好久吃不到肉的我们,果真是美味大餐,一个个吃得很高兴。
后来,读小思的散文《蝉》,知道蝉对我们有更深的教育意义。为了生命的延续,要度过四年的地下黑暗生活,历尽九死一生,站在树枝上,每一天都要歌唱,甚至晚上也不停歇。我便对蝉有些敬意了。这世间小小的生灵,竟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现在,老家已经没有人住了,荒废了。听人说,现在还有人在夏天的晚上去我家周围的树下寻蝉,只是,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因为人们没有了那份空闲,连孩子们都要在家里写作业或者是玩手机。现在的孩子们在餐桌上吃到蝉,但是关于蝉的前世今生,是怎样到餐桌上来的,他们不知道,也体验不到寻蝉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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