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妈妈总对我讲乖囡,轻易别去那小巷子里,那有个疯子,会吃人。我听这话总是感到奇怪,世上怎么会有吃人的人。但妈妈忽视了孩童的逆反心理。
我老是猫在窗台上好奇地望着小巷的入口,看那个疯子出去进来,疯子不愧是疯子,全身脏兮兮的,头上戴着顶破旧的帽子,身后老是有一条狗狗跟着,那只狗看上去瘦极了,嘴边的毛总是湿湿的,尾巴尖是黑色的。没有绳子束缚却没有离开疯子,与我看见的其他被主人用手指粗的麻绳紧紧绑着的狗不一样。
这样的一人一狗,每天在黑漆漆的小巷来回穿梭着,我也记下了他们出现在巷口的时间,偶尔的空就来看他们,我好像被一种魔力驱使着,总是想去观察他。我敢说整个胡同的人除了我大爷爷外都不和他打交道,大爷爷也是个怪人,他从不像张爷爷李爷爷那样到了一定年纪喜欢热闹,和别人一起打牌喝茶,大爷爷总喜欢一个人呆着,他讨厌吵闹,他的院子也是冷清的,他偶尔出门帮疯子捡垃圾。一个仙风道骨一个衣裳褴褛,看上去也不违和。
日复一日,我迎来了南方的夏天,猛烈的台风肆虐,哗啦哗啦张大娘200斤的体重搁楼下收衣服都差点没站住。我隔着窗户往巷子看,看见几棵榕树在风中摇摆着,看见房屋上的瓦片移动着,听见风吹过的呜呜声,唯独没看见疯子,我想,他大概是回家了吧,我下了窗台,但心中非常不安。
风停了,妈妈叫我把新腌好的糟菜拿去送点给大爷爷,我接过,按耐下不安,跑了出去,风雨过去,大家都很放松,堆一块商量什么时候晒谷子,青石板砌成的小路上都是沙粒,碧空如洗,刚刚那场暴风仿佛只是一场幻想。我到了太爷爷的院子却没见到他,他儿子说他去疯子家了,说罢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放下糟菜,此时特别想见大爷爷,终是踏进那条小巷。
一进小巷便见到了急匆匆往外走的大爷爷,他平时干干净净一点褶子都没有的白衣服粘上星星泥点,精神矍铄的脸此时透出疲相,白发在空气中飞舞着。他一看见我就过来抓住我的手,对我说,来,快来,咳咳,我们快去见那疯子大爷爷一边拽着我七拐八拐过小道一边说你老是趴着窗台上看疯子吧?哼,他跟我讲啦,他早就发现你了,他怕吓着你,没敢和你打招呼。我愣愣地听着,直到大爷爷将我带到一个坍塌的屋子前,这破旧的土屋扛不住风雨的吹打,终是同垂暮的老人般,匍匐在了泥土上。一只小狗绕在他周围,不安地汪汪叫着。
废墟旁有一位老人,正是疯子,他直接坐在地上,靠在树上,手里把玩这一块青砖,他抬头见到我们,笑了,五官挤到一块,黑黝黝的脸上多出了些许神采,他的衣服比原先还破旧,已经可以看见他的皮肤,同样那么黑,衣服上还有血迹。大爷爷忙过去,还好吗?人我给你带来啦,去看医生吗?不,不去,医生。来,过来。他好似在叫我过去,我走了过去他让我坐下,我看了看妈妈新买的白衫,想起妈妈的嘱咐,可还是坐下了,有时候大人说的也不一定对,不是吗?疯子也不会吃人啊。他轻轻摆摆手,又在自己身上摸索了起来,掏出了一个小发夹,花样是一只粉红的小狗,颤抖着手,费力地带到了我的头上,笑了起来好看,嘿嘿说完,他垂下了手,我赶紧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大爷爷,大爷爷倒是没有惊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可再镇定的神情也挽救不了他脸颊旁落下的一滴泪珠。
他自顾自的说着我找到他时,他被掩埋在废墟下,还好房子不大,他自己出来了,可他身体本就不好,见到我非要说找你,说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不用恶意目光看他的人,啊,还真是个疯子。我第一次面对死亡,妈妈说人死后会进入天堂,那儿没有伤痛,此刻我想相信妈妈的话。
哐哐我们拍实最后一小片土,大爷爷说他没有亲人,独自流浪到这南方小城,靠拾荒为生,加上话说不清楚,被别人看成疯子,哈,他心里比谁看的都透彻,我与他认识30年啦,唉,说来也是一件旧事,罢了,我不想提,他不愿意接受我对他的帮助,自己都养不活啦,还带着一条狗,哦,狗你拿去养吧,你妈妈那我帮你说说罢,大爷爷平静地跪在墓前,烧纸那双浑浊的棕色眼睛透着悲凉,他在缅怀自己的老友。
他们都说,胡同里少了个疯子,多了个头戴粉色发卡的小丫头,牵着一条尾巴尖是黑色的狗,每日清晨都从绕一遍小巷。阿
我知道,我就算每时每刻趴在窗台上也看不见那个驼着背的老人,我后悔没有下楼与他交谈,为什么要让眼睛隐瞒了一颗善良美好的心。
人们不再谈论着疯子,疯子我的童年随着雨敲击窗棂的滴答滴答声逝去。
冬天的夜,闲适,宁息,像一把老道的拂尘。
那拂尘原本是道士拿着在世上奔走,替人消灾的,可现在街寒人稀,诸家无事,他也便索性闭门,将它整日挂在了墙上。
有月亮的冬夜,屋顶,围墙照得一片白,树的影子投在上面,朦胧得很好看。天上是清晰的一片幽蓝,月轮明亮,周围没有星星。乐于幻想的人,喜欢在这样的天上飞过白衣仙子,或是某个得道升天的王孙。王孙驾着马车去赴宴,天马行空,鬃尾飘动,那马车雕饰精美,在月光下,闪闪地发亮。
现在不是春风撩人的季节,但月色大好的夜晚,总是鼓励思慕的人。一个男子不嫌夜寒,穿着单薄俊俏的衣裳,徘徊在月光下。他的思绪七上八下,在安静的夜里,心上仿佛敲着热闹的锣鼓。女子的家,就在对面,但看上去沉静,严肃,处处与他无关。好在有扇窗户亮着灯,上面挂着帘子,他便想像女子坐在灯下的光景。他告诉自己说,她只是没办法,被父母管着,总是不得出来。于是,他这样想着就高兴地回去了。
有雪的冬夜,没有月光,地上也还是一片白。挨着墙根的一带,因为刮过大风,堆起的雪很是厚实。孩子们贪玩,在白天穿着棉鞋在那里踏踩,留下一个个雪坑。遥想在深山之中,也便有这样厚实的雪,若有避世的人住在那里,门前的雪地,该是松软又平整的。山夜暗沉,雪色空明,他一个人在屋里上了灯,那灯光便透过窗子,照在雪地上。
避世的人,大约不止一个,在这样的雪夜,应有人提了灯笼,拎了酒食,到这人的家里来做客。空谷之中,飘着鹅毛大雪,听起来簌簌有声,平日所见的山峦,现在和天地连成一片,四周望过去都是白茫茫的。转过一个山口,就看见山脚之下,有着柴屋一间,黄灯半盏。后来,他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院子,拂落衣袍上的雪,开始抬手叩门。
普通人家的冬夜,常是无月又无雪的。吃过了晚饭,不过是略作些收拾,便早早地床上躺了。这时四周都沉浸下去,唯有悄然漫起的绵长悠静,伴着灯,伴着灯下的人。这意味,并不是沉寂,它若有声音,便是一种咝咝的,沙沙的,细听起来才有的暗响。这会儿即刻合眼歇了也罢,或半坐着想事,躺着看几页书也罢,都是无人来争,自作主意的。惯常如胶似漆的人儿,在冬夜也知道素淡有度,他们至多是温存的靠着,互相说些话儿,便各自向深处寻梦去了。
冬夜很长,夜半起了大风,梦中人沉在香甜里,浑然不知。
冬夜很静,万物悠闲,只有山里的两个人,还坐在炉火旁,说着多年前的事。
那个男子,似乎也没有睡着,他的心里似有壮士磨刀,横来抹去,嚯嚯有声。
冬日的夜,总是那么的寂静而深邃。已是深夜时分,却还是没有睡意。躺在被窝里,静静的,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
窗外,听不到夏日般的虫鸣声,静悄悄的,犹如死一般的沉静。淡淡的月光笼罩着远处的山峦,蒙蒙的,也显得那么阴冷。
晚上十点左右就上床了,躺在被窝里无聊的摆弄着手机,看着群里的好友们在聊的天花乱坠,却无心插嘴。看到好笑处时,报以浅浅一笑,而后再继续回到自己的思绪里。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静静的想另一个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太喜欢冬天那种刺骨的冷,却又钟情于雪天。每到起风的时候,出门总是把外套扣的紧紧的,阴冷的天气,总会有阴霾的心情,迎着风,卷缩着身体,恨不得快点回屋。
可每到下雪天,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放眼望去,大地白茫茫一遍的时候,心情也就会特别的开朗,什么烦恼都会在那一瞬间而忘却。讨厌冬天的阴冷,却又喜欢雪天,喜欢雪的纯洁。对于冬天,我的讨厌与偏爱会不会挺矛盾的。或许是不是我要求有点多了。这可能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什么事情都会有好的一面跟坏的一面吧,季节也不例外。
前几天去县城办点事,去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细细的,下的很小。这也算是今年看到的第一场雪了。不知道今年的第二场雪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希望能够下的大一些。可惜现在的雪天已经不像以前能下的那么大了。依稀还记得小的时候,那时候的雪总会下的很大,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地上就能铺上厚厚的一层。
屋檐的冰凌可以倒挂一,两尺那么长。喜欢早早的跑出去,在还没有人走过的雪地里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喜欢看着雪地里自己留下的一串串脚印。喜欢抓一把绒绒的雪,用力的揉成团,然后瞄准某个目标,呵呵。玩够了,最后带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回屋烤火取暖时,总免不了会遭到父母的一顿呵斥。童年,总是无忧无虑的,童年的冬天,也让我怀念。
长大以后,经历的世事也渐渐地多了,心情也随着经历一点一点的沉重了起来。经历过沧桑的人,有时候习惯封闭自己。强颜欢笑的人,也不在少数。曾一个人静静地走过那些沉默的日子,变得不爱说话,也不怎么会说话了。慢慢的变得心明嘴笨。伤心失落的时候,音乐成了我最好的陪伴,想说的时候,文字能表达我心里最真实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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