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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红欧李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儿时的红欧李,欢迎阅读与收藏。

家乡有一种野果,叫欧李。李科属,果仁入药,为郁李仁。欧李树生长在近山土坡或路边、田坝上,枝干高仅盈尺,一丛丛一片片,拥拥挤挤。当清明节过后,成片的欧李树开满了白色微红的小花,与樱桃花和李花很相似。微风吹拂,那花儿散发着浓郁的馨香,招得蜂儿嗡嘤到了农历七月,欧李果成熟了,拇指太的红欧李果鲜鲜亮亮,煞是好看。欧李果的味道甜中带酸,清爽可口,孩童们一见就流长长的涎水

有一次,我和小冬子、小胖子、小兰子一群小伙伴光着小脚丫、光着屁股到山坡上寻找欧李果。我们正走着,突然发现前面的土坎上有一棵欧李树结满了鲜红的欧李果,如同一串串晶莹的红玛瑙,一束燃烧的火苗儿,一面飘扬的旗帜于是,我们光着腚、光着脚丫争先恐后地发起冲锋,跑,发疯般地跑,豁出生命,不甘落后。那场面十分激烈、壮观

小胖子捷足先登,终于把那一枝红欧李果抢到手!他把红殴李果举过头顶,啊啊地吼叫着,炫耀胜利,如同现在夺冠的运动员高举奖杯,神气,帅气,美气,还有几分傲气!虽然两条鼻涕像黄虫子似地流过唇边,但他依然很威武!小胖子把红欧李果一颗颗地摘下来,但他并不自已享受,他把欧李果一颗颗地分给伙伴们,他只享受胜利者的荣耀。伙伴们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张张胖胖的笑脸比欧李果更有光彩。优胜者小胖子的脸色却难看、难受他抬起一只脚,殷红的血从花生豆般的脚趾间淌下来,小胖子便抓一把细土敷上。血洇出来,细土结成深褐色的块。小胖子咧着嘴,疼,却不哭。

小兰子走过去,手抚摸着小胖子的脚丫:小胖哥,疼吗?

小胖子说,不疼。小兰子摇头,不相信。小胖子便一蹿一跳地蹦起来:你们看,真的不!小胖子很像一位英雄!

我们挨肩坐在土坎上,把一颗鲜红的欧李果扔进嘴里细细地咀嚼,那甜中微酸的滋味在嘴里漫延开来,我们的心里美美的。一张张圆圆的笑脸比红欧李果更有光彩,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

一代顽童长成了大人,又一代顽童在山坡上奔跑。欧李树年年花开繁茂,鲜红的欧李果年年赘满枝头,常常忆起那抢摘欧李果的壮举,感到那才是伟大的人生!于是,便想到奋进,想到伟人伟业,想到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的士兵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曾经的孩童已垂垂老矣。但抢摘欧李果的壮观仍然令我激情奔涌,老则老矣,而壮心不已,仍然要当一名好士兵,仍然怀一颗要当元帅的雄心,老死不甘平庸,让自己的一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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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冬天


我小时候的冬天,好像比现在要冷出不知多少倍。

入夜,寒气逼人,煤油灯的火焰被冻得瑟缩成如豆的一粒,我也瑟缩成如球的一团。于是,祖母便从灶膛里掏出几块尚未燃尽的炭火加进火盆,让我将小手烤上去。我便觉得,那暗红颜色的炭火使阴冷的寒气突然就暴退了三尺,煤油灯的火焰似乎也膨胀了许多,手、脸和前胸都暖和起来。十几年后,在我第一次读到火烤前胸暖,风吹后背寒的时候,竟然觉得那诗句似曾相识,便想起小时候考火盆,前胸暖、后背寒的情景来。

那时候还没有广播网,更没有电视机、收音机。那时候只有爷爷的谜语:一只小牛四只角,白天跑了黑天找你猜,是什么?我就笑了,我说爷爷糊弄人,小牛哪有四只角?便皱着眉头想,四只角,那是什么呢?便接连不断地猜,接连不断地错,便耍赖地将这谜语还给爷爷:一只小牛四只角,白天跑了黑天找,爷爷猜,是什么?

枕头啊,小笨牛!

这时,祖母那写满艰辛的脸上,便会露出些许憔悴的笑意,低矮狭小的屋子便会充满温馨,寒意尽退。

那时候的雪,也似乎比现在大得多。先是天慢慢阴下来,刮起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呼呼、呼呼呼的,卷着枯黄的树叶、细碎的草屑、迷眼的沙尘在地面不停地打旋儿,然后飞上半空,天昏地暗;杨树、柳树、槐树

枝条瘦瘦的,不停地摇来晃去,不堪疲惫却无奈而且无助。不久便下起雪来,稀稀落落的,轻盈飘逸;后来那雪越下越大,被狂风裹挟着回旋翻卷,相互碰撞,便破碎成粉,成尘,成雾,成烟,天地之间一片迷蒙。

爷爷扫雪的时候,我总是跟在身后。极目远眺,田野里碧绿的麦地、或深或浅的沟壑,都不见了,就连淙淙流淌的小河、弯弯曲曲的小路也不见了,白茫茫一片到处是雪;但是,我脚下的路却是泥土的。这泥土的路摇摆在爷爷的扫帚上,被爷爷的扫帚从门口一直摇摆着拖到村口,就像拖着一条地毯。但是不久,那雪又不紧不慢地飘落下来,沸沸扬扬,漫天挥洒,爷爷的地毯很快就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爷爷抬头看雪,脸上反倒露出很高兴的样子:嘿,又下了!我不明白,雪跟爷爷作对,爷爷为什么反倒欢喜?

或许,爷爷想到野兔了。听大人说,接连几天大雪之后,山上的野兔吃不到东西,会冒着严寒悄悄离开巢穴到处寻找吃的。这时你嗷,嗷一喊,野兔便受到惊吓拼命逃跑,短腿陷进厚雪中,举步艰难,没多远就累得身子软软的,瘫在雪坑里被人轻易捉住。我想爷爷看到雪又下了反倒欢喜,肯定是想去捉野兔了,便说:爷爷,我们去捉野兔吧!爷爷却说:哪有!

也是的,野兔无法在雪地里奔跑,难道不会在雪底下钻洞?我曾亲眼看到一只黄鼠狼嗖地一下钻进厚厚的积雪中去了,身后只留下一个胳膊粗细的小洞。但它不知道自己钻进了宽不到三尺、长不过两丈的死夹道,三面是墙前路不通,它逃不掉的。

于是我循着洞口小心翼翼地拨开积雪,一步一步向前追踪,决心捉住这个会钻雪的土行孙。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那胳膊粗细的小洞竟从一个半尺见方的水道口通到墙外去了。那水道口虽然又窄又矮,但对黄鼠狼来说,分明像城门洞一样宽阔高大,那家伙就从这宽阔高大的城门洞下,从容不迫地逃走了。

因此我想,黄鼠狼会钻雪洞,野兔自然也会,捉到它恐怕不那么容易。但是二秃子在河边捉到一只大雁,却是千真万确的事。二秃子说大雁的翅膀和脚全被冻到地上了,它想跑不能跑想飞不能飞,就被捉到了。

但是二秃子太贪心,他砸开坚冰把大雁捡到手,以为它冻僵了死掉了,便很放心地放到雪地上,跑出很远很远还想去捡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却没有捡到。回来一看,捡到的那只也不见了,雪地里只留下它蹒跚而且凌乱的脚印,还有积雪被雁翅扑打过的痕迹;他抬头向天空望去,白云悠悠,了无踪影。

我把这事说给爷爷听了,爷爷却吃惊地瞪大了两眼:有这事么?这个二秃子!

我相信确有其事。我甚至能够想象出一副非常完整而且连贯的图画:傍晚,河水尚未结冰,静寂的河边仍是一片温润的湿地。这在皑皑雪野之中,分明是大雁极为理想的高级旅馆,大雁便毫不犹豫地投宿了。但是温润的湿地夜里变成了寒冷的坚冰,大雁便被冻住了冻僵了,第二天,便被二秃子捡到了。

我想我也能捡到大雁的。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只冻僵的大雁躺在河岸,奄奄一息。于是我便奔那大雁而去,偷偷地,不为爷爷所知。

河边没有脚印,我因此断定二秃子肯定没有来过。但是大雁好像也没有来过。我只看见河水变成透明的玻璃,安安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雪地里,睡着了。水中那些倏忽来去的小鱼、岸边那些曾经葱郁的花草、林间那些炫耀歌喉的小鸟,消失的消失了、枯萎的枯萎了、躲藏的躲藏了。

它们和大雁一样,好像很不愿意和我见面。只有尖利的北风不吝光顾,送给我针肌砭骨的冷。但我还是锲而不舍地四处寻找,我总觉得那大雁会突然出现在面前送给我一个惊喜,我会两手紧紧地抱住它跑回家去,让祖母那憔悴的笑容变得灿烂。我绝对不犯二秃子那样的错误。

河边的雪地平坦而且辽阔,没有路;却又到处是路,一任我荡逸的脚印通往自己的随心所欲。我敢相信那只冻僵的大雁就隐匿在土崖的下面、沙包的后面、矮树丛的里面但是都没有。

那高我两倍的土崖是夏日里洪水制造出来的,直立而裸露的红土很像炭火的颜色;矮树丛的枝杈之上覆盖着白雪制成的厚厚的棉被,地面有落叶制成的席梦思;低矮的沙包像是洁白的、没有一丝波纹和皱褶的平顶的帐篷,或者蒙古包但是都没有。在童话一样美丽的银色世界里,没有冻僵的大雁。

我怀疑二秃子来过。他一定捡到了那只大雁并且很可能没有犯从前的错误。他走了,大雪掩盖了他的脚印,隐匿了他的行踪。我回到家里将自己的怀疑说给爷爷听,爷爷嗤地笑了,说:哪有的事!糊弄你玩呢,这个二秃子!祖母却将我拉进怀里,眯着眼笑出了眼泪,笑出了阳光。

雪后的天空也有太阳的。有太阳的日子是孩子们云集的时候,大家用生着冻疮的小手抟雪团,你扔我,我扔你,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很是开心。所以我就觉得,如果把冬天分成两半的话,一半是我痴傻的幻梦,另一半则是我无虑的欢乐;它不是爷爷手中那杯郁闷的白酒,也不应该是祖母脸上淡淡的忧愁。

在村外一个很长的斜坡上,有我们的滑雪场,我们的快乐。场中鬼斧神工的滑道是我们用鞋底造出来的。大家在坡顶排成长长的一列,蹲下来,后面一个扶住前面一个的肩膀,膝盖抵在他的腰间,一个接一个接成长长的一列火车。

这时,领头的一手一根短棍双双点地,高喊道:准备好准备好,开车啦!将短棍用力向后撑去,火车便缓缓启动了。随着短棍越撑越猛,惯性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也就越来越精彩地表演出什么叫离弦之箭、风驰电掣,什么叫兴高采烈、尽情欢呼,什么叫七仰八叉四脚朝天!不知哪位老兄突然偏离滑道,致使火车脱轨,人人都摔了个七仰八叉、四脚朝天。

狼狈固然狼狈,但是,当现在的你拿起笔来,让小伙伴们在你的笔下一个接一个地从雪坑里爬出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相互埋怨、取笑、打闹的情景重现在眼前的时候,你会发现那时的七仰八叉和四脚朝天,原来是今天不尽的怀念。

那时,年龄比我们大一点的孩子是不肯加入我们行列的。他们喜欢单独表演直着身子,两手平举,神定气闲地轻轻一跃便嗖的一声滑到坡底,像掠过一阵轻风。那技术的娴熟、身姿的潇洒,只有《智取威虎山》中滑雪的舞姿方可与之媲美,却是十几年之后,在电影上才看到的。

但是如果你怕冷,脚上穿的是呱嗒或者绑,便无法加入我们滑雪的行列。呱嗒是用玉米窝窝编成小辫,再用针线连成鞋帮镶在厚木板上做成的鞋,穿上它走路呱嗒呱嗒响个不停,极为暖和却厚重拙笨,无法滑雪。绑是用一块带毛的生猪皮做成的鞋,方形,穿上后将其在脚踝及小腿处用细绳绑紧,便是绑。绑里宽余的空间塞满了玉米窝窝、牛毛草,既暖和又轻便,却因为绑底带有猪毛的缘故,防滑性能极强,滑雪也是不行的。所以,他们只能当我们的观众谁让他们穿呱嗒、穿绑来着?

不经意之间,儿时的冬天就这样在雪上飞快地滑过去了,一眨眼便抛下了几十年的时光。呱嗒和绑,也早已被岁月的流水漫漶成模糊的记忆,几近消失。这时我才蓦然发现,那雪从儿时的冬天一路滑来,不知不觉,自己已滑进了人生春夏秋冬的最后一个季节,满天飞雪变为满头飞雪,堪堪老矣。于是,从前那寒冷而多雪的冬天,便遥远成一声叹息,一个真实的梦。

真的,儿时的冬天就是一个梦,清晰而又缥缈的梦。

儿时的时光碎片


风吹散了时光,抹灭不了的是那埋在脑海最深处的记忆。

小时候,经常住在姥姥,姥爷家,他们待我很好。姥爷家的小房子,在大院子里,院里梨树最多,还有果树,山楂树。我们兄弟姐妹总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耍,嬉戏。

姥姥,姥爷是极偏爱我的。我经常和二表姐吵架,有时候,吵不过,我就出门,往自己家里跑。常常是姥姥,姥爷出去把我追回来,哄着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受了委屈,姥爷抱着我,指着院里的樱桃树,说那里有一个红透了的樱桃,还没人发现,让我过去摘了吃。那时,受了委屈,来的快,走的也快。总是那么不长心。

姥爷家里有一把椅子,我们姐妹们总爱争着抢着坐那把。离吃饭还有一会儿,我们就霸占着椅子,不走开。吃饭的时候,我们还永远是抢勺子,叉子。记得那时姥爷家里有好多,足够我们姐妹们用了。

还记得,下雨天的时候,和姥姥,姥爷,在屋子里玩扑克。那会儿,能玩一整天,玩累了,拿着零花钱去买零食,回来接着玩。夏天的夜晚,院子里特别凉快,把电视拖到门口,我在院子里拿几把椅子拼起来,躺在上边。姥爷给我拿来小被盖着,还有姥姥,我们一起看。我总是看到熟睡,最后被姥爷抱紧屋里。

我们都很挑食,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姥姥总是变着法儿,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一共姐妹五个,有一个男孩,但是男孩又不爱开口说话。我们聚在一起吃饭时,还开他的玩笑,说以后娶了媳妇儿,肯定被管的严。姥姥在旁边笑着说,现在还小,长大了,就不这样了。

儿时,太多的回忆,在那个院子,屋子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时,屋子显得格外小,却很温暖。如今,只能珍藏在回忆里,当心里空旷的时候,拿出来细细品味。

儿时的天空


夏天的童年总是那样的无忧无虑,那样的天真烂漫。记忆中的那次水里嬉戏,记忆中的那次捕蝉,记忆中的那次荡秋千,有时候甚至连和小伙伴们打架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那时,我不知道什么叫夏天,也不知道什么是立夏,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夏,我只知道当母亲在床上铺上席子,挂上蚊帐,当父亲露袒胸露乳,光着大腿,摇着蒲扇,当小伙伴光着身子在河里追逐戏耍,当树上的蝉鸣叫不停的时候,夏天便到了。

清晨,启明星渐渐隐没,笼罩大地的黑幕刚刚拉开,组长便扯开嗓门:出工啦!在组长沙哑的叫喊声中,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忙碌起来了,或去拔秧,或去收割,留在家里的女人也开始洗衣做饭了,只有小孩,才可以继续安稳的睡在床上延续他们的美梦。

东方渐渐地出现瑰丽的朝霞,家家屋顶上开始飘着缕缕炊烟,随着风儿的轻抚,慢慢变幻着自己多姿的身影。快起来,放牛了,在母亲反复的催促声中,我们揉着惺忪睡眼不情愿的起床了。

牵着牛,来到田埂上,风儿还带着夜晚的些许清凉,在田野间信步漫游,懒散的太阳还没有释放出火辣的风情,晶莹透亮的露珠悬在青青的、嫩嫩的绿叶上、小草上,无忧的小鸟有在稻田里寻觅小虫的,有拍着翅膀飞翔在空中的。田里已是一片忙碌,有拔秧的、有割禾的、有打谷的、有绑稻草的慢慢地,太阳开始由红变黄,亮晃晃的直刺眼,天开始正直的热起来了。

吃过早饭,片刻休息,大人们便出工了,我们也开始忙碌,有时,会跟着大人拔拔秧、割割禾,那时候是集体劳动,对于我们,是没有什么任务要求的,田里干活,与其说劳动,不如说是玩耍,因为多数时间是在嘻闹、追打,约摸十点左右,当衣服弄得又湿又脏,个个基本快要变成泥人的时候,大家也便嘻嘻哈哈回家了。通常情况下,我们上午的任务是砍柴,早饭过后,人人手持一把镰刀,肩扛一根小竹杆,一路上,镰刀敲击竹杆,发出抑扬顿挫高低错落声响,个个都像训练有素的鼓手,虽然砍柴架势不小,可每次挑回来的却是两小捆(大人们常笑我们又挑了两个鸡头回来了),但你别小看,日积月累,也帮父母解决了部分烧柴的问题。

小孩的天性使然,无论拔秧割禾还是砍柴,顶多也就是坚持半个上午,哪怕有特殊情况,也定会找来回家的借口。回到家里,大家便先聚在一起打打子,网网蜻蜓,喂喂蚂蚁,但心里一定不会忘记门前的小河,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纷纷到小河边,此时的小河似炸开了锅,在浅浅的河水中,或躺、或卧、或蹬、或刨,或打水仗,碎玉般的小浪花溅在一张张幼稚的脸上,挥洒向空中的一串串水珠,象晶莹的珍珠划着弧线便落在了流动着的河水里,人雀跃,小鱼小虾也雀跃,张张笑脸像阳光一样灿烂。

午后燥热的天气让人昏然欲睡,大人们开始休息了,只有那些落在树上的蝉,扇动轻薄的羽翼拼命地鼓噪,像吃了兴奋剂一般亢奋不已,知了,知了 的蝉声此起彼伏,犹如一组无止无休的田园交响曲。

当大人们酣睡之时,我们便光着膀子,手握一根长长的竹杠出了门,先是到处寻找大的蜘蛛网,让它缠在竹杠上,缠到了一定量,便把它伸到水里打湿,然后左右上下用力甩摆,以减少水分,估摸差不多了,再用手由下往上搓,形成一个小团,最后把它粘在竹尖上,这样粘蝉材料就形成了。粘料制作过程看似简单,其实是需要智慧的,比如寻找蜘蛛网,必须是大的,因为哪些细小的蛛丝是没有多大粘性的,再如甩摆竹子,要掌握火候,否则粘性就不强了,碰到大蝉,它便会挣脱飞走,所以必须干湿适度。随着捕蝉行动的开始,人们的追逐嘻闹戛然而止,个个瞄着腰,脚步轻轻的,双眼直呆呆地盯住发出声音的目标,双手稳稳握着竹子,从树叶间的缝隙伸过,小心谨慎的把竹尖上的粘料慢慢的靠近鸣蝉,正在蝉得意忘形引吭高歌的时候,你只要稍用力往上顶一下,等待你的声音便是 吱吱吱而不是知了,知了,蝉已是插翅难飞了。当然,捕蝉也常有落空,那时只能摇头叹气,摸摸晒得红黑红黑的脸蛋,垂头丧气地转移战场了。

我们村子的后面是一片树林,面积并不大,几十株稀稀疏疏的大树,中间夹杂着一些小树,大树主要以樟树、苦dū树、枥子树为主,株株参天耸立,估计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每到夏天,生机盎然,绿叶如盖,微风吹过,林涛翻滚,枝叶摇曳,阳光透过树缝洒落点点光斑,这里也是我们欢乐的天堂。

午饭过后,我们也时常钻进这片林子,无拘无束,淋漓致尽的展示着农村小孩的野性,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荡秋千,我们先用稻草制成简易的秋千架在树枝上,然后轮流坐上,任由大家七手八脚拼命乱推,当荡到草绳快要断的时候,坐在上面的人全然不知,但推的人却使出全身力气,他们期待被荡的人摔在地上的精彩一幕,最后的结果由此可知了,摔在地上的手摸着屁股,眼眶含着泪,满脸痛苦状,四周的人,有的笑出眼泪,有的笑弯了腰,些许时候便一哄而散,生怕被摔着人的追打,树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以往在农村,放牛的经历几乎人人都有,那时候,牛是归生产队集体所有,一般每家都要分领一头,甚至两头,但大家都希望分到一头理想的牛,所谓理想,是指要么温顺可骑,要么健硕能斗,可在我的记忆中,理想的牛好像从来没光顾过我,为此也曾闷闷不乐,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夏天下午四点左右,火辣辣的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边,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大人们不情愿地出工了,我们也便开始享受我们的放牛乐趣了。来到山里,大家把牛一放,任由它四处觅食,然后便不知疲倦的奔波了。有的找到一块树阴下的平地打子,其过程很多如今还是清晰如初,什么吃一、吃二、吃三、吃四,什么扫地、撮灰、拈灰,什么过河等,有的到处找野果子,胆子大点的便玩耍小牛,美其名驯化,有些牛可以骑,也许便是从小被人折腾的结果,有的准备好拖车(用草绳,绑着一捆稻草,绳子跨在牛脖子上,人坐在牛后的稻草上),以此作为回家时的找步工具而放牛的事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因此,牛吃庄稼,糟蹋菜园的事便时有发生,为此挨骂甚至挨打的事也常会出现。两三个小时光景,夕阳已经衔着山巅了,西面的天空,燃烧着一片血红的晚霞,该回家的时候到了,大家各自找来了自己的牛,有的跨在牛背上,逍遥自在的吹着口哨,有的咧开嘴露出满口被野果染成紫色的牙齿坐在拖车上,后面扬起漫天的尘土,女孩子大多则嘻嘻哈哈的较安分的牵着牛跟着后面,真是别有一番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的放牛野趣!

夏天的傍晚,没有了白天阳光的炙热,明月高悬天空,深蓝色的天幕里,星星点点,屋前的小溪水面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萤火虫在小溪旁的小树丛里一闪一闪,来回穿梭,树上的知了仍在知知知地在叫个不停,凉风习习,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晚饭过后,人们往往会在房前点燃一堆秕谷以此驱蚊,旁边摆着凳子和竹床,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常会悠闲地摇蒲扇串串门,他们三五人一起,或坐或卧,抽抽烟,聊聊天,谈生产、谈生活、说鬼神、评过去、论现在,尽情享受着夏夜的清凉。追逐一天的小孩,有的躺在竹床上静静地听大人们讲狐神鬼怪,有的不知疲倦的捉迷藏、捕萤火虫,有的一会儿扑在娘的怀里,一会儿倒在爷爷的臂弯里。夜色渐深,倦意袭人,好动的孩子们慢慢甜甜入梦,大人们也知时候不早,有的抱着小孩,有的摇着蒲扇,满意地回家了,夏夜的乡村,像一幅写意的水墨丹青画,描绘出灵动之美;又像是一架支悠悠的牛车,不紧不慢,酒一样的芬芳,诗一样的美丽,其中的趣味乡情妙不可言。

童年的夏天有着太多的记忆,她给了我无穷的快乐,藏着我浓浓的乡情,虽已经成为甜蜜的回忆,但却令我回味无穷。

我爱你,家乡童年的夏天!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7774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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