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学生讲古代诗词中对天文月相变化的描述:残月之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和满月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亮的圆缺阴晴映射出的伤情别离和两情依依。突然勾起了我对毕业已久的一位学生的记忆。
他是一位早恋者,且把谈恋爱时间选择在早上的特殊学生。
我教书的学校是省属重点中学,高中阶段是严禁学生谈恋爱的,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拼了命的学习考重点大学。而他正值高三拼命时陷入了早恋,为此他父母轮流监督,严格控制着他中午、晚上放学回家的时间。到学校他一举一动都在各科老师学习督促的眼皮底下,他和她多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可还是在这严酷的时间间隙中俩人恋爱了,父母、老师都无法找到他们平时示爱的沟通渠道。
是一次和他父母的交流中我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父母见到我一个劲地说我教育有方,说他们的儿子这学期变得勤快了、爱干净了。还说我太辛苦了,冬天每天早晨都要求让学生六点准时到校学习,我刚想要声辩我没有要求学生这么早到校,可我忍住问了句:你儿子早晨几点离家?他们告诉我五点二十准时出门。于是我好奇了,这个学生每天都是六点四十到校,而从离家到学校的出了行程约十分钟外的一小时在哪里?干什么?我没有告诉他父母,我在悄悄地寻找答案。
我起了大早,找到他家去往学校的路,观察他早晨这段时间的行程。他背着书包穿过一段灯光昏暗的小巷,在尽头他停下来,站立于哪里,一会儿她走过来。俩人牵着手又绕进了另一巷子。
哦,原来这段时间一直在等她。等她一起穿过这幽暗的巷子,绕过公园的小树林才来到学校。
我很诧异,也很感动,诧异他找到了这让父母、老师忽略的早晨,感动他的一如既往。
我把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他父母,也没有在他和她面前说破,因为我感觉这个特殊的晨恋使他和她在学习态度上都有了很大的转变,上课专心、考试成绩提升。最终双方都顺利考上了重点大学。
我在思考,选择在早晨谈情说爱是一种特殊,早晨的时光古人都描写成面对凄厉的寒风和黎明的残月之殇情别离,只有月上柳梢头时才有意同叙衷肠。而他俩却相恋在冬日的早晨。
我在思考,高中的早恋是学习的大敌,而他们的早恋却是学业的催化剂,是一种特殊。我感觉任何事物都不能绝对化。
我现在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如何,我也不想刻意去知道,但我一直在想高中这个早恋不同于小学的好奇、初中的异性喜欢,大学掺杂利益关系的相爱,高中正是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阶段,不单单是男女的简单喜欢,不考虑柴米油盐、不涉及立业成家,是一种纯粹的爱,这种爱将一生中永远铭刻于心,终身难忘。
斯苔芳妮娅早上6点才急匆匆地赶回家,这可是第一次。 车子没有开到门口,在前面的街角就停住了。是她让福奈罗这么做的,因为让门房看见可不好。丈夫出门在外,一大早让一个毛头小伙子送回家像什么样子呢?
[意大利]伊达洛.卡尔维诺
斯苔芳妮娅早上6点才急匆匆地赶回家,这可是第一次。
车子没有开到门口,在前面的街角就停住了。是她让福奈罗这么做的,因为让门房看见可不好。丈夫出门在外,一大早让一个毛头小伙子送回家像什么样子呢?
真没想到大门还锁着,而她却没有钥匙。就是因为没带钥匙她才在外面过夜的。下午出去的时候,她原想着要回来吃晚饭,就没去拿钥匙,可那些久违的朋友硬是拖住不让走,在这家吃饭,又到那家跳舞,一帮人一直闹到半夜两点,这时候再想起没带钥匙还有什么意义呢?当然,她心里也有点儿爱上了其中的一个小伙子,就是福奈罗,不过也就是有点儿爱他,不太多,也不太少。
她孤零零地站在紧锁的门外,街上空无一人。早晨的阳光异乎寻常地明亮,似乎有人用放大镜把这条街弄得格外清晰。
在外面过了一夜,她并不内疚,良心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因为在最后的关头她记住了夫妻间的责任,抗拒了诱惑,保住了贞洁。尽管如此,她还算是纯洁的吗?
斯苔芳妮娅心里犹疑不决。她徘徊了几步,双手统在大衣袖子里。结婚两年来,她从没想过要背叛自己的丈夫。不过,生活里总好像还缺少点什么。她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但她时时感到苦恼,因为在丈夫面前,在这个世界面前,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或者,是个影子,还需要按他们的期望去塑造自己,然后,仰着头等他们拍拍后脑勺。总是不能平等地看他们,这真难受。她要冲出这种感觉。怎么办呢?是不是需要再来一次感情历险,找一个情人,比如福奈罗?
街那头有家咖啡馆,卷帘门已拉了上去,真想马上喝杯咖啡,滚烫的。
她走进咖啡馆,里边的凳子还叠放在桌上,地下有一些锯木屑,只有老板一个人坐在柜台里。虽然这么早光顾,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心虚的。谁会往那方面去猜想她呢?她可能喜欢早起;可能要去赶火车;也可能刚下火车。没人会知道她在外面过夜的。这样想着,她高兴起来。
来一大杯浓咖啡,要很烫的。她用一种老熟人的口气说,似乎这里她常来常往。老板应道:稍等片刻,咖啡炉正在加热。他又幽默了一下:其实这炉子要是跟男人一样就好了,一见到你这样的小姐,浑身早就热了。
她笑了,藏在竖起的衣领里笑出了声。
咖啡馆里还有一个顾客,站在那边的角落里,看着橱窗外面。他转过身来,斯苔芳妮娅才注意到他。她又慌乱起来,好像有别人在场又突然把她唤回到刚才在街上的体验中去,她又觉得被推到了放大镜前面。不,别紧张,没人知道你在外面过了一夜。顶多脸上有些倦容而已。她打开手提袋,把化妆盒拿出来,悄悄扑了些粉。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外套,白丝绸围巾,露出里面的蓝毛衣。他向这边走过来,嘴里说着:在这个时候,清醒只属于两种人还没上床的,和已经起床的。
斯苔芳妮娅微微笑了一下,又打量了他一眼,这张脸介于聪明与愚笨之间,是那种对自己对世界都无所谓的男人。
那么我们俩呢?是还没上床,还是已经起床了?那又怎么样呢?她用一种看穿了一切因而并不想逗乐的口吻回答。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夜猫子。他们这类人故意要借此显得与众不同,唯恐别人看不出来而小瞧了自己。这让她很不舒服。她想作弄他一下,故意问他: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我吗?当然还没有睡觉。一贯如此。他急忙说明:怎么,你没看出来?他干笑了一下,像演戏一样,用一种心不在焉的语气说道:是啊,阳光驱赶着我,我就要像蝙蝠一样藏进深洞里了。我一直在寻找这样一种女人,她们斯苔芳妮娅不再理他,站起身,走出了咖啡馆,她想看看大门是否已经开了,但还是没有,仍然锁得紧紧的。他也跟了出来,见斯苔芳妮娅又折回头进了咖啡馆,也想再跟进去,犹豫了一下,终于泄了气,干咳几下,走了。
有烟吗?她问老板。也许她回去以后想抽两支,烟酒店还没开门呢。
老板拿出一盒,她接过来,付了钱。就在她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一条狗窜进来,差点撞了她。牵着狗的是一个猎了,背着枪,挎着子弹带和背篓。
这条狗真棒!斯苔芳妮娅抚摸了狗一下,是塞特种吗?
布莱顿种。
猎人很年轻,说话的口气有些粗鲁,看得出来这主要是由于在青年女性面前不自然的缘故。
你要去很远的地方打猎吗?她问。
不远,开车去一会儿就到了,十点还可以赶回来上班。
斯苔芳妮娅很想把谈话继续下去,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问:那地方,漂亮吗?
那是一个小山谷,挺纯静,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早晨一点雾也不起,可以看得很远。
要是我也能十点钟上班的话,那我肯定要睡到九点三刻。老板感叹地说。
我也喜欢多睡一会,但是,当人们还在沉睡的时候,在那儿,吸引我的是一种强烈的我能理解。斯苔芳妮娅接过话来。
是吗?猎人这会儿才注意地看了看她,突然发现刚才自己这么热切地谈论狩猎,只是由于有她在旁边听着。这么一想,他有点明白了,也许自己一直要寻找的快乐是些别的东西,狩猎并不能给他带来的。他像是努力地要说点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真的,天气这么好,空气又干燥,又新鲜,猎狗肯定会很卖力。他喝完咖啡,付过钱。猎狗早就下了台阶,只想拉着主人快点离开。而他仍然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下,笨拙地说:姑娘,你,你想不想一起去?
她笑了,温和地说:下次吧,下次我们再遇上,就约定一下,好不好?
嗯他又站了一会儿,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接近她的机会,好吧,再见吧。
天热的时候,人们开始向往水的清凉。
海以其特有的宽广成为人们最乐意亲近的地方。
清晨或黄昏,喜欢看海的人徜徉在海边,融入海水,触摸沙滩,沐浴海风,看潮起潮落,听涛声拍岸,感受燕鸥呢喃,品味海天一色、天地苍茫。
金色的阳光射向深蓝,饱满而有份量。它们穿透云层的努力无圆无方,却拥有磁铁般的力量,更像一种自在自为的节拍,无形之中就促成了隽永与豪迈。而那些在云层边缘上了色的霞光与雾霭,则任性地在自己的本色中揉进黑与白的线条,使细密的纹理现出琉璃和琥珀的气魄,从而赋予了天空笃实、壮观的品格。
这时候,没有人能够看到星月。瓦蓝的天际停泊着所有梦幻的船儿。它们不需要帆和桨,不需要船员和水手,只凭借一些细如游丝的心愿就可以永不停歇地远航。
生命并不驻扎在海上。来海边的人却五花八门。他们唱歌,踏浪,也沉湎于自己的往事或幻想。人们在沙土里寻找宝物,挖掘欢乐,也努力还原遗失的岁月和青春。救生衣、汽艇、遮阳伞、比基妮,独立成景,它们不靠身段,不靠色泽,而是仰仗健康与鲜活。晨风与斜阳永远从容不迫,它们留下的缝隙刚好能影衬世俗的喧闹,而这些喧嚣又与椰林、珠贝、水母,海藻等一起构筑出岸的形象,并最终定格在岁月与海的记忆里。
经常出没的悠远,云淡风轻;经常流动的心绪,芳菲无限。在这里,壮阔的不只是海天相连,眼前的画面,途经的所有变迁,也包括风的温润,水的激荡,以及浸润着波涛的人间桑田。
水一直坚守自己的领地。她的属性,外柔内刚。她用一种从浅到深,从无到有的层次铺设出一个深邃的空间,迎接风浪,迷离艳阳,吸纳生命和魂魄,并在不经意间,让人放下戒心,变成没有空气也能自由呼吸的另一种生物。
这是夏天的海边。在雨水和阳光都特别充足的那些岁月,即使没有新的生命出生,即使真正的成熟也未曾到来,海,却以其无垠与浩瀚,容纳所有已发生或未发生的故事,并促它们应景变成无所不能的蔚蓝,永恒灿烂在天涯!
真正堪称奇迹的是,这些温润的画面,最终都变成了我们心底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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