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是被告诫了的,要穿长衣。我不以为然,昨天的大太阳晒得人蔫头蔫脑,今天虽阴也颇为蒸热,不至于!
下楼后就有点后悔,倒不至于冷,但雨水溅起来到腿上还是有明显的挑衅和不友好,有微微的刺寒。一脚踩上小水洼,即使匆忙逃离,仍感觉冰凉攻陷了袜子,这有网眼的鞋看来也穿错了!
出了大门,街灯仍然昏黄,却安静多了,在雨中逆来顺受的样子,已经没有夏日小虫纷飞热上浇燥的讨厌劲了,只不声不响地照着那密密的秋雨前赴后继的样子。人行道上铺满了一种黄色的小花,我迅速否定了自己,也许是黄色的小果实吧,大自然如此快速的切换,来不及讨教谁了。因为沾了水,着了凉,踩上去毫无感觉,惜春悲秋都用不上,连做个脚印的背景都不行。路上则盛开着雨水溅起的水花,每一个还带着尖尖的花蕊,只是盛开得太迅疾,不等人眨眼,却又盛开得极热烈,无时无地没有。只是这水花少了夏日那泥土的气息,少了攻破酷暑的硝烟的气息,这雨就似乎下得没有目的,没有热情,没有作用,就像我,忙活得似乎被人看见了,却没人愿意关心,更不想搭理。
雨的动静虽大,街上却静多了。大多商店已经打烊,有的霓虹灯都懒得亮了,街上人也不多,都打着伞匆匆赶路的样子。不像夏天晚上,大雨倾盆,街边的帐篷底下仍有人在旁若无雨地喝酒,仍有人站在廊檐下指指点点着,等雨停歇。汽车也不多,应该十一点多了吧,我忙着打伞,也不是表哥,就不看时间了吧。雨应该是讨厌我的慢慢吞吞,在伞上不停地蓬蓬警告着:又不高兴又不伤感又不浪漫又没有什么想不开,不急不缓的,无聊不无聊啊!
雨在车灯前面终于找到了感觉,冰冷地明亮着,急急地挥洒着,亢奋地宣泄着,迅疾的追随者,就像某些人扑到了镜头前面,在镁光灯前跳跃一般。这样一看,我却不由加快脚步,这初秋夜雨原来不小啊!
八月,秋风如起,于那些残损斑驳的小楷字,弥散着一股青涩、颓废的迷离字句,忍看双手,静观岁月,心情总是安静的倚卧在我湛蓝色的日记本上,微醺的眼角,醉荡起了丝丝柔波。
轻轻的,拉开丝质的窗帘,余晖涂满天边。沧桑的小道上,一缕荒烟,几点残红,犹让我站在唯美的秋色里,携上一壶佳酿,渲染心中的温和,于那平凡和琐碎中不断的去怀念、憧憬着那些简单而又机械的往事,伴着秋风落叶,前行。
随手,攥一把秋色,雨朵便唰唰落下。贪饷在音乐里,习惯了,泡上一壶清雅甘醇的茶茗,舞动起刚笔,然后,在浮躁、愤怒、欢愉、悲伤、阴郁的日子里写满数载年华,拈上一朵素花的欢喜,搁浅在柔软的嘴边暗暗嚼香。
耳旁的风,透过清爽、凉意、落寞,彼此抚摸各自的容颜,然后也随着颓圮的篱墙在爬满青藤的蔓条上枯老、枯老。瞬间,让我看见初秋的第一片残叶,像一只落单的尘蝶,飘飞在我的衣肩,浅薄的恨意便掠过尘年旧事,留下深深浅浅的模样,不禁莫名慌张
每当我,重复的走过那些熟悉的街道,恍惶在幽幽的巷道,站在路边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仰看秋的天空,却发现同样是原来的风景,却总是有不同的心情,这不禁让我想起林清玄的一句话:人生的路上,并不是你在哪里放一个门框,哪里就是唯一的出口,你可以像左向右转个弯,去寻找生命的出口。是的,我在寻找灵魂的出口,自己的出口。
默默地拣起,路边被丢弃的菊花,一边失落、一边叹息。以前,我曾自私的告诉时光老人求他不要带走春天,不要带每一片落叶,此刻才明白,其实秋天,才是见证岁月最美的智者。
初秋,花落如雨,落寞的心境,渗悟出许多的悲悯。拖着漂泊的影子,心中翻滚着万千思绪,竟也会在人群中开出了一朵朵妖娆的花,不禁让人心生媚惑,心生落魄。
初秋,残荷乱柳,苍凉的心境,流露出黯然的情愫。纵使,光阴被无端被辜负,所谓闲情逸致,淡泊宁静的百味人生,我想谁也不可能清清明明的直至永远,我依旧,微笑向远,看着时光中未干的字迹,压抑的心情,透过整个秋天,书写起恢弘。
初秋,枫叶荻花,恬淡的心境,流露出深远的灵魂。从来,没有渴盼冥冥中注定要拥有高山流水、海阔天空的闲意,就算是烟火人家中的庸俗之闲,那也是安放心灵最真的意境。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细数指尖,比划起浩海无边际的云霞,记得三毛曾说:我们也有过美好的回忆,只是让泪水染得模糊了。摊开岁月的掌心,便浮现尘事万千。
有时,总想起这么一句话:对弈的人已走,谁还在意推敲红尘之外的一盘残棋。我,不销残酒,看雁字回时,秋色中孤独行走的不单单是我,红尘的过客,一切都在打马而过。
也有人说,看秋,会有一颗苍凉的心,会悲喜交加、迷茫不已。我笑而不语,念着初秋的名字,心灵就像满天飘零的飞花一般,虽是无从来去,但我,至始相信我已开过美丽。
初秋,深浅交加在平凡、平淡的日子里,而我只能,借支岁月作笔,以情作纸,以心为文,为秋天填上一首欲渐美丽的诗行。
这,是一个多么轻柔多么恬淡的季节啊,总让人思绪袅袅,在落花、梧桐凋落之季,在月华、星辉如练之时,伴着那动听的夜曲,向你我婉婉招手而来。
合着双掌,我,要向初秋,寄上一份简书,把那如丝、如带,如梦如、幻的念想带给远方,让我摒弃寒凉,静静的感受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意境,我想温暖、温馨会很快布满心田。
初秋的天,许下一个心愿,剪下一段时光,看乱红飞过秋千去,于那流转生烟的时光,让我珍藏无数个感动和忧伤,飘逸出生命里最美、最真的华彩,从此,任我眷看岁月沧桑,踏秋而来。
鸡舍里,一只笨鸡朦朦胧胧地误把皎洁的月光当成黎明,冒冒失失地咕哝了一嗓。这一声含糊不清的啼叫引起近处和远处交相呼应:鸡舍里所有的雄鸡便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着乱喊成了一团,啼叫的间歇里,远处的声音填补着音调的空缺,声音就像涟漪一般在宁静的山村里荡漾开来。
这时候,挂在墙上的老钟不慌不忙地敲了三声清脆的响,当当当,余音缭绕中又立刻恢复了哗哗的钟摆声。护院的土狗只是耳朵抖动了一下,暗自骂了一声愚蠢的笨鸡,没有理会这阵吵闹。它的职责与此无关。
当所有雄鸡都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和上当受骗后,责备声和辩解声又从远及近低低高高地传来,引起了第二阵喧哗。后来,在一声最嘹亮声音地号召下,所有声音都悻悻地趴回鸡舍,去继续着玉米和小母鸡的美梦。在人的世界和动物世界之间,除了食物链的关联外,还是有许多共性的。反观我们自身,在这个自媒体时代,每部移动终端都被赋予传播职能,每个人都企图率先用力呼喊而被别人所知。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声嘶力竭中,闹出了无数个像这群雄鸡一样荒诞的闹剧。在此起彼伏的喧闹中我们不妨时常想一想自己的职责吧。
这是下半夜了。蟋蟀和蝼蛄的鸣叫稀疏了起来,短促的叽叽叽和悠长的吱吱吱声,有一搭没一搭地交织着,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
可自古以来,在人们消极心理作用下,秋天的虫鸣又让人不免感到凄凉与悲怆,但闻四壁虫声唧唧竟有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的感慨。说不定,此时此刻的亢奋的虫儿们正尽享那天伦之欢愉,或者只是例行公事尽那繁衍后代之使命罢了。虫本无心寂寥,奈何以人心妄加之?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戴着一副眼镜来过滤这个世界的光线,只是眼镜的屈光度等参数不同而已。在这些镜片层层过滤中,如何能还原自然原本风貌?阳明先生言: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也许,我们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朴拙的自然因心而多姿多彩。
在这样的初秋夜里,如果从窗外众多虫鸣中选一个高低合适的声音,仔细聆听,什么也不想,很快便能被他催眠,进入甘蔗一样甜丝丝的美梦里。可我并不想辜负这柔水的月光,不想辜负这披着银纱的交响乐盛会。揉揉惺忪睡眼,被惊扰清梦的恼气霎时便烟消云散了。
其实,月光也是有声音的,月光如水这个比喻是最恰当不过了。前几天还是炎炎夏日的时候,即便在午夜里,那份燥热暑气也不肯消歇半点儿,像极了得理不饶人的泼辣悍妇。那段时间能看到月亮的夜空,总是挂着一轮红月。在那带有灼人感的触觉和视觉中,红色的月像极了煮沸的水,在容器里翻滚着,逼仄地让人心慌。但此时此刻,天入秋,夜微凉,月光像一湾秋水缓缓流淌,轻轻盈盈地刺激着肌肤上每一处神经末梢。心情跟着波光飘荡开来,在黑白不慎分明的夜里,哗啦啦游出很远。
也难怪雄鸡会在月光里误了时刻,难怪此起彼伏的虫鸣会在月光里陶醉。微风拂动着树的痒,叶子开始了哗哗的嬉笑。东方不知何时开始转白,雄鸡终于又亢奋了起来。燕子和雀儿细心梳理着羽毛,精神焕发地叽啾着。像撕下一张就日历一样,在清脆的声音里,新的一天到来了!
天空毫无预兆地飘起淅淅沥沥的雨,吧嗒吧嗒打在瓦片上,顺着屋檐,不急不慢地奔腾跃下。秋雨在人脑海里总呈现出雨打芭蕉,落地成殇的意象。不过,秋天散尽了大地的燥热,让躁动不安的灵魂开始自省、收缩而变得坚实。在某种意义上,他更像一位巡游凯旋的帝王,把信息交给风来传递,在大地众多精灵奏乐声中,亲率千军万马从天而降。他直抵你的心,清醒着梦想。
听,初秋的声音更接近诗:
秋声
一颗秋心掉落在湛蓝
天空激不起涟漪半圈
一朵白云俘获在心间
隔着湖底秋水更蓝
伏在树丛噤声的寒蝉
只能在睡梦里唏嘘
夏天刚过冬天未远
树叶也来不及斑斓
珍珠却早已泛滥
你是那一弯蹙眉紧锁
冷风袭人的夜晚
于黑暗中匿藏的
除了危机四伏
还有我向往的远方
田野延绵的金黄
映在鬓角兀自成霜
诞生在初秋的许诺
比凋亡更接近笑脸
渴望旅行的雁群
比春风还要不安本分
橘柚飘香的缤纷里
更愿守护着繁星一点
月色关照不周的角落
总有蟋蟀奏乐欢迎
消失在朝阳失约的黎明
亢奋的鸡鸣煮沸一锅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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