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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兄弟如手足。
还记得N年前那部电影:一路风尘仆仆,坐了汽车,坐火车,砖头扛着家里的土特产进城看望在城里安家的弟弟石头。这石头10几年前从小山村飞出,在城里摸爬滚打多年,可真是山鸡变凤凰,不可同日而语了。一路走走停停,打打问问,在高楼林立的城市,砖头总算站在了石头的单位门前,高大威猛的石狮子和富丽堂皇的办公楼,让砖头怯懦地止住了脚步。由于砖头在单位门前的探头探脑,龟龟祟祟,引起门卫的注意和警惕,对他严加盘问,最后才得以在石头豪华的办公室里得以相见。见面少不了握手,寒暄,客套,得体的微笑,绅士的肢体语言,石头领导充分表达了对砖头兄弟同志式亲切的慰问。砖头是眼含热泪进门的,要好好向石头倾诉这十几年的离别和思念,回忆幼年时那诸多可笑又可怜的往事,可这情这景,生生把在路上苦思冥想、句句斟酌想要重叙兄弟情的一车话给憋了回去,他无论如何不能把那个穿着开裆裤,滋流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叫大哥的小叫花子一样的石头和眼着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彬彬有礼、嘘寒问暖皆有度的人划为等号,他的头脑里有霎那的眩晕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可眉毛、鼻子、眼睛、嘴巴分明是小石头的扩大版啊。石头并没有怠慢来自乡下的大哥,安排住在高级酒店,一日三餐饭店里饭菜不重样,亲自陪同,礼数周全。可话说不到一块了,闲聊只能偶尔调侃几句幼时缺吃少穿的可怜,石头领导工作又忙,砖头只能枯坐在酒店里等候他的召见,见了也只是小心谨慎地反过来复过去的几句话,说的多了,听的人呢是嘻嘻哈哈而过,没有了往日的辛酸和情趣。食不知味,寝不安眠了几天之后,砖头带着石头的一些馈赠踏上了归程。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讲,反正心酸有之,感慨有之,羡慕更有之,嫉妒嘛也是有的吧。
哪朝哪代,都是以拥有财富的多少来检阅个人的成功与否,财富拥有的优寡直接决定在人生大舞台上的身份和地位,从古至今,穷人站在富人面前都是小衣襟短打扮,弯着腰低着头(MEIWEN.COM.CN),那份自惭形秽是根植到骨头里去的。
一母同袍,血缘至深,然而际遇不同,境遇更是天差地别,即使如兄弟,在人生的大舞台上,也得先论身份,再谈血缘,至于酒酣之后的追忆和思苦都在梦醒之后回归现实,不论为兄为弟,爬得高的那个人拥有无尚的先决话语权这是勿庸至疑的,站在下面的那个只管点头称是,小心附和,内心那点小小的清高与不屑只留待自己在夜深人静时盘腿坐在自家的炕上慢慢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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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宏伟老弟
每回做梦都梦见你,
都是和你学太极。
你那股严肃认真劲儿,
常令为兄生敬意。
校园的春天好美丽,
跑道上飞着我和你。
嫩柳挥臂喊加油,
翠鸟放歌唱友谊。
你把月亮比作天灯,
咱俩和神仙差不离。
裤衩背心都湿透,
哪管当下是暑期。
秋雨绵绵气温低,
北风吹哨添寒意。
一对人影在晃动,
篮球场上练太极。
举目漫天雪花飞,
校园散步走得急。
手中铁球咯咯响,
陪咱谈天又说地。
四季苦练强身体,
师徒互学增友谊。
你帮我来我帮你,
亲密无间成兄弟。
太极功夫像根绳,
把咱紧紧栓一起。
虽说今日各东西,
心里仍然常惦记。
蚂蚁弱小知交友,
大象强大有天敌。
心中揣着仁善爱,
谁说天下无知己。
父亲和母亲从未给我说过哥哥的人生轨迹。哥哥的往事,来源于我的表哥。表哥说,哥哥那年已经19岁了,能够套着牲口扶着犁揭地了。有一次,不知哥哥犯下多大的过失,怕挨奶奶打,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的他钻到厨房案板下,时间过长,身患重病,不治而亡。哥哥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没长多大就夭折了。
弟弟的情况,我知道许多:在上世纪60年代初上高中期间,每逢放暑假,我总是和母亲一起下地干活。弟弟是母亲的跟屁虫,当然和我们寸步不离。中午,烈日当空,带着草帽的头上,汗水像一道道蚯蚓往下爬。当领工的生产队长或者妇女队长喊大家到树下休息乘凉时,弟弟早头枕地畔,仰面香甜地呼呼大睡。弟弟的身下,铺着母亲脱下的满是汗渍的长衫。母亲坐在弟弟身旁,一边用黑乎乎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一边用烂着边儿的草帽给弟弟轻轻地扇凉。可以说,整个暑假的中午,弟弟都是躺在野外树阴下又潮又热的土地上
1964年,我考上北京的中国人民大学以后,为给自己挣点生活费和书本费,寒暑假基本都在学校打工,弟弟的情况知道得很少,只有父亲的来信偶尔提那么一半句,说弟弟想念我。
再次见到弟弟是1967年,我到西安串联,顺便回到三原县鲁桥公社鲁桥大队五渠岸村家中。临走时,母亲和弟弟送我到县城。见一次亲人真不容易,我咬着牙,拿出口袋仅有的打工挣来的钱,请母亲和弟弟到县城饭店吃一顿。开始,母亲拧着不去,说在街上买两个蒸馍、喝两碗水就行了。我硬是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弟弟进了明德亭。我点了明德亭的特色小吃笼笼肉、千层油饼,要了几个热腾腾的蒸馍,还要了一碗醪糟鸡蛋汤。弟弟肯定很久没见过荤腥了,大口大口贪婪地吃了起来。母亲动筷子前问我: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吧?我说:不贵,不贵。我记得花了不到一块钱,可是当时的每月生活费才三四块钱呀。不一会儿,弟弟不吃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傻笑,笑得我莫名其妙。我问他笑啥,他羞赧地低下头,不言不语。他在母亲耳边低语两句。母亲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你弟弟看上了你胸前的毛主席像章。镇上不少人都有,你那个比他们的都大。弟弟从来未对我开口要过什么,我这个当哥哥的再难舍,也得给啊。我把那枚像章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戴在弟弟胸前。弟弟如获至宝,高兴地在母亲身旁一边嬉笑一边蹦跳起来转眼几年过去了。我再次回到家,见过父亲、母亲和妹妹,却没看到弟弟的身影。我问母亲:弟弟去哪儿玩了?话刚落点,母亲脸色大变,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哽哽咽咽地叙说。原来,我走后不久,弟弟得了风湿性心脏病。父母把弟弟送进县医院治疗,连借带贷,花了200多元。那年月,一个干部的月薪大约40元左右,一天劳动日值只有1角多钱,而再无其他收入的农家,负债多沉重可想而知。尽管如此,也没有留住弟弟的性命弟弟走的时候,还不足九岁!
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母亲还生过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可惜都半道夭折了长成人的,只有我和两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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