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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归途,云上观赏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少年归途,云上观赏,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话说少年情,意切两相知。当我们走进少年的队伍中,少而或多的事情,也随之牵绊着我们的情怀,我们将要去做出的选择,我们向着未来缓缓前进的脚步,一次又一次滴进了我们的胸膛里。自由翱翔,云上观赏,带着梦去追寻远方无所畏惧的美好。

少年由身而散发出敢作敢当、勇于拼搏的冲劲;少年谱写着每一篇日常小事,却意义深刻的往日恋歌;少年肆意挥洒着汗水与努力,逐梦前行。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梦想,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都是真实的存在我们身边,拥有着青春大部分的时间来去实现这件事,眼前也随时都要承担着未知的风险和伤害。梦想,这般的纯粹而光亮,往日回顾,你可曾后悔当时已经发生的事情,做出的决定?

时光漫漫长路,等待着归途的我们,平凡之中,悠悠远航,埋藏在标有时刻的往日记忆。一次又一次,既带走了,也伴随着今生今世浅短的日子,慢慢成长了,慢慢变得浓厚了,覆盖了甜蜜、苦涩、悲痛、喜悦的各种添加剂,着色过后,每位归途的少年,都会是不一样的人。

风随云波,架帆起航,记挂在心头来去无影的所识,流淌在曾经离去的瞬间,刺痛的心,学会在几分计量间磨砺重生,成就了后来。值得珍贵的,也许是曾经,更也许是如今和未来,一个眼神和动作的交汇,就确定了你全部的心跳,它的行走轨迹成为生命中每一步的记录。沿途不错的风景,有你的一直相伴也是不错的,带上我的木吉他,弹奏着我的梦想,朴实、纯粹的一生,就是我此生愿以追求的东西,却带给我今生无比的踏实和美丽景象。一山更比一山高,水外友人情深切,直至永远,细细端详这般魅力,延展路遥。

生命所在的每一刻都那么的重要,就几秒时间的离去,害怕它遗失掉,再也寻不到它的踪迹,到达了一个特别迷茫而又孤独的地域,抬头仰望上空,为数不多的物体在眼前摇晃,在快速寻找解决途径意识时,越加的强烈。冷寂的风,从发尖穿透着我规整的发尾,扰乱了我坚持已久的动力,或许是那么的千穿百孔,疲惫不堪,它早已奠定了去时的方向,怎样的肆意更改,怕自己早已迷失了。特别的崇尚,特别的喜爱,特别的坚持,成全了此时此刻坚强的你,增添了几分的笑容。但我要的不多,轻轻触碰地做了一些不曾做的事情,不明缘由的经历着被刺痛的记忆,怕它拼命生存的片刻也被抹杀掉,不停地敲打着心房的大门,砰砰作响,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但又何曾是那么的激烈?

磕磕碰碰,晃动不安的小手,竭尽全身的力量支撑起你整个身躯的压力,然后慢慢尝试站起,抬头仰望天空中那片特别美丽、真实,并且想要去触碰的白云,隐隐约约向我表述它的温暖和幸福,我在离它那么远的地方,暗自的欣赏,默默的接收。殊不知,似水流年的警钟已不停地敲响着,此刻的躲避,也不可能改变着些什么了。青春的浮萍,有着你我共同存在的痕迹,少年记忆中的斑驳碎片,也将会在今后的时光里慢慢拼凑齐整,时光不会老去,而身为少年的我们,也在路途中寻找着真实的自己,看见未来最敞亮的路途。

年少的时光,一切都来的太快,等到细细品味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再回头。少年时期缤纷多彩,生活中,晃眼迷乱的事物太过繁杂,你的眼里当时辨别的决定,或许不是最正确的,错误的、荒谬的、痛苦的、绝望的,也存在你的生命里。年少时,不怕犯错,错了就纠正,有机会重新来做决定,遵循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做最真实的自己;年少时,不怕渺小,不是只有大人物才能够过完整的人生,小人物的兢兢业业、安稳幸福,又何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年少时,不怕牺牲,也许这种画面可能只是在革命时期里出现过,吃亏是福,说明你有能力去做这件事,如果不够,就用加倍的努力来换取你想要的,慢慢发现生命里最珍贵的是一颗真实而坚强的心。

年少的我们,终将老去,可年少的心,不曾老去。少年归途,云上观赏,做你生命里的观赏者,也做你生命里的主人公。多年之后,想必休憩的心,会经历此幕,但相信你的脸颊将会露出最有魅力的笑容,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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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遇鬼


凌晨一点,老菜从网游世界回归了现实世界,惊觉到了时间,平时,下夜班的妻子小玫早已经到家了,会在厨房做好夜宵,等他回归现实世界后填饱饿了的胃,看手机,没有收到她的信息,有一通未接来电,号码是一个朋友的。

”你打我电话有啥事情?”

”哈哈,打错了。”朋友喝酒喝的多了,拿着手机拨打提供聊天服务的小姐,手指在屏幕上一划,没点中小姐的手机号码,点中了登记在她上面一栏的老菜。

结束了与一个醉汉的通话,老菜拨打小玫的手机号码,打不通,手机关机或者是没电,出门去找找看,他沿着去小玫单位最近的路线,边走边晃着电筒的光柱,四处的照,找寻她的身影,照见了一只女式的低跟皮鞋,右边脚上的,是小玫近期买来穿的,再继续朝前走,手电筒的光柱照见了另一只同款同色的低跟皮鞋,左边脚上的,光着一双脚的小玫会在哪里,继续朝着前走,手电筒的光柱照见了前方路面上的一只皮包,是小玫的,包上挂着相片夹,里面塞着一张小玫与他合拍的大头照,包内有小玫的手机,明明是开机状态,电量也剩余着大半,也在满格的信号覆盖范围内,刚才,为什么会被语音提示无法接通?再朝前走,一直走到了小玫上班的地方,站到了医院的后门口。

门房里看电视剧的老头说:”看见你媳妇下班走的,走了两个多小时了。”抬手指向了门房的屋檐下,监控的探头拍摄到的画面能证明,老头没看花眼,监控室优待职工家属,给老菜看了两个多小时前,小玫肩挎着皮包走出医院后门的视频。

一双低跟的皮鞋,一只皮包,摊在桌子上,老菜呆呆的看着,因为是成年人,失踪不超过四十八个小时是不立案的,除非提供出有被暴力胁迫掠走的,就会破例的立即立案,他提供的在路上拾取到的皮鞋和皮包,没有受到暴力袭击被损坏的痕迹,不能够成为破例立即立案侦办的关键,警察让他先回家等着,会在天亮后,由协警在小玫失踪前最后一次走过的路上巡视一遍,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物证和痕迹,以期待早点立案侦办,老菜被警察的一番话说的没办法,只能呆呆的坐在家里,面对着桌子上的小玫的皮鞋和皮包,心情更多的是懊悔,如果不是玩网络游戏沉迷在感官刺激的虚拟世界中,就会早一点的发觉到小玫晚归的异常,早一点的出门去寻找,也许能找到被歹徒威逼着控制住的小玫。

老菜坐在沙发上等到了天亮,冷水洗了脸,喝了浓浓的咖啡一杯,提神醒脑,出门去了警察局。

协警没有找到更多的物证和痕迹,已经失踪超过十二个小时的小玫,不能被立案侦办,老菜想骂人,当着警察的面,他用手指捏着小臂上的皮肉,用疼痛分散注意力,不去想着骂人的话,免得自己的一时冲动图个嘴畅快了,得罪了警察,像个沙包一样被丢进拘留房中,与一群暴徒关在一起,不用警察动手,就能让他鼻青脸肿的为嘴快付出代价。

距离立案还需要等二十四个小时,老菜等不了,他从白天找到了天黑,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双腿曲着膝盖,当成支架,撑住环起来的双臂,头枕上去,闭目养一会神。

”老菜。”是小玫的声音,老菜抬起头,噌的一下从台阶上站起来,跑回到路中间:”小玫,你在哪里?”手电筒的光柱四处乱晃。

”老菜。”他辩别出声音的来源方向,沿着路小跑,跑到了路的尽头,站在丁字路口,一条路是小玫平时走回家的路,相反的方向是老菜从未走过的路,手电筒的光柱照向了从未走过的路,两边是树林,错列着很多树木,深处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柱照不进那片漆黑中。

路的尽头,是一道又高又宽的铁栅栏门,宽度约十米的样子,高度,约有三米的样子,铁栅栏门的每一根铁棍都是不加装饰物的,涂着黑漆,插在最底部的门边框上,焊接住了,想攀爬,没有可以落脚当支撑点的,除非是活猴子般的爬杆老手,手电筒的光柱移向了铁栅栏门的顶端,每一根铁棍的末梢都被打磨成尖锐的剑锋,铁栅栏门上没有挂着锁具,只是合上了,伸手一推,就推开了,手心的皮肤接触到铁棍,冰冷的触感过电流般传遍了全身,打了个寒颤,手心的皮肤还接触到了一片粘粘的感觉,翻转过来,粘在手心的一片,是鲜红的血液,腥味扑进了鼻子,身上没带纸巾,擦在了外套上。

铁栅栏门内是和外面一样延伸在树林间的路,伸向一栋二层的楼,窗户内没有灯光透出,在手电筒的光柱中,进楼的门无声的敞开,光柱照不进门内的一片漆黑中。

”老菜。”小玫的声音从门内的漆黑一片中传出。

”别进来,快逃!”小玫的声音突然提高,大声的喊,老菜已经迈出的一步收了回来,握住手电筒的手抖了起来,因为光柱照见了,门内的漆黑一片中走出来一个浑身浴血的女人,不是小玫,穿着护士服,光着双脚,手中提着一柄斧头。

老菜狂奔着,冲回到了铁栅栏门边,推门,却推不开了。

”老菜。”小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停下来,回头看向身后,小楼完全的隐没在弥漫的白雾中,白雾继续朝他所在的地方弥漫,一个身影从白雾中不急不慢的走出来,不是小玫,是浑身浴血的护士,手中提着斧头,向老菜走来。

左右两边都是漆黑一片树林,他除了爬上铁栅栏门翻越过去,没有更好的路可以选择,迅速的脱下外套,咬在嘴上叼住,双手抓住铁棍,朝上攀爬,求生欲逼着他爆发出来了潜能,让他很轻易的快速的爬到了铁栅栏门的顶部,被打磨成尖锐剑锋的铁棍末梢,成了他翻越过铁栅栏门的巨大障碍,咬住外套的牙关松开,一只手缠绕上一部分的外套,另一只手也缠绕上一部分的外套,抓住了打磨成尖锐剑锋的铁棍末梢,感觉到厚厚的裹住双手的外套仍被割开了,鲜血从被割开的伤口流出,顺着铁棍流淌下去。

日暮当归途


狭小的出租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却已拥挤的让人无法下脚。他坐在床上,肚子里空空的,桌子上有一碗泡面,凉的。

拿着手机,看着母亲的电话号码,犹豫不决。他想告诉母亲,这个春节不回家了。对母亲来说,这无疑是残酷的;他得在打电话之前编好不回家的绝好的理由。他工作不忙,相反,这个春节他很闲,闲得无聊极了;但是,他就是不想回家。很多次,他幻想过开着小车,带着一大堆礼物回家的情景。家人们一定都会开心。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潦倒到明天一醒来可能就要流落大街的人。

初离家时,满腔热血,他无视父亲的反对,不管不顾的喊着要去实现梦想,一个人跑到了外地,开始了自己的奋斗可是最终他失败了。这么久了,他还是住在出租屋里,存折上不超过四位数,每天带着虚伪的笑容去应承:不甘堕落,却又无能为力!

刚毕业,父亲托人帮他在本地介绍个工作,但少年骨子里的倔强与叛逆,让他拒绝了这份善意。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个家,来到了遥远的陌生的这个地方。父亲最初也来找过他,劝说、威压,甚至大吵,最终,对于他的固执,父亲选择了默默而无奈地支持。他没能证明自己,反而成了这种落魄样子,哪有脸面回家?

曾经,他对想家的人不屑一顾,嘲讽他们的矫情,自己巴不得快点离家,越远越好。可是,离家久了是真的想家的。他真想家人了!不管是母亲的唠叨,父亲的宽容,还是妹妹的古灵精怪,无不让他思念。那些在家的时光,已经被日夜的工作和疲惫迷糊了记忆。可是单单凭着记忆的轮廓他就知道,家的感觉,实在是太温暖太美好了,美好到让人落泪。

唉不能再想了,打电话吧!强压下心酸,走到窗前,拨出了电话。良久,母亲接电话了。他听着那头的呼吸声,喉咙却突然干涩的不知说什么。

喂?儿呀,咋不说话?

没,没事。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今年春节我

对了,今年回家想吃虾饺还是韭菜饺子,今晚咱家就包饺子,包好等你回来吃。

准备好了说辞,凝固住了。窗外一对父子正放烟花,脸上的笑容灿烂,孩子撒娇,爸爸逗他乐。

想吃哪种饺子?母亲问话,扯回了他的思绪。脑海里浮现出家里做的饺子,韭菜馅的吧,多放点猪肉。

从小到大都喜欢吃这个,到现在还吃不腻,真是个孩子。话语里却透着得意。对了,记得把床单带回来,你这小子不爱干净,我不给你洗,你不知道多久才洗一次。

好。挂了电话,他起身收拾行李。把衣服一件一件的丢进行李箱,滚烫的泪水却爬满了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可泪水就是理所当然的流下,掉进了行李箱里。

走出门,已是日落时分,金黄的洒在路上。想到可能又苍老几分的父母,可能已经是大姑娘的妹妹,他既兴奋,又倍感心酸。他就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突然想起屋子里的泡面肚子真饿,该回家吃饭了!

向着落日,返程,有种追逐太阳的感觉。

归途手札


但是我的这些会以一个新的面貌,在两个月后与我相见,那时候是初遇,亦是重逢。

经过漫长的等待,16路公交车终于在学院西门停靠,我随着人流一起上了车,带着我的行李以及渴望回家的心,前往那个满蕴着离别和重聚的地方。一路上,清风透过窗户吹进每个人的衣襟里,驱散了烈阳残留在身体里的余热,同时把归途的帷幕缓缓拉开,无论你是归人,亦是过客,在此刻都是这幕舞台剧上的演员,演绎着一幅幅人间事与众生相,而舞台,就是蜿蜒的列车。

第一次在运城的夏日乘坐列车,本以为车里也会如外面一样热,却不曾想到是久违的清凉,手中的扇子暂时派不上用场,只能暂时把他关进小黑屋。还是熟悉的车厢,还是心心念念的地方,只是时间不同,大概心情也有所不同吧。因为大一的结束,这次的旅行带上了一种淡淡的忧伤,是一种感慨时间流逝的伤感,就像孔子对着流水发出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一般,真想对着逝去的时间道一声离别,只可惜无缘再见,列车启动的声音割断了现实与幻梦,而且使它们离的越来越远,最终我只能扭头看向窗外的蓝天。

列车开动,人声渐起,等待四周都充斥着浓浓的乡音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么多的灵丘学子都与我做上了同一趟列车、同一节车厢。但我并没有与他们强行搭讪,我只是静静地听,听着那熟悉的灵丘方言,品味着里面的晋北味道。还记得上个学期在普通话课上,老师讲了许多地区的方言,班里的许多同学也都操着不同的口音,觉得普通话很美,东北话很爽,南方方言难懂,却一直觉得灵丘话才是世间最美的(对于我而言),经由灵丘话,会想到许许多多灵丘的事物:山水、美食、人物、风俗,以及不变的记忆。他们说着,我独自思索着、想念着,也盼望着,似乎一幅灵丘的图画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至于路上所见,与前几次南行北归并无太大不同,汾河水依旧流着,滋养着两岸;废弃的房屋爬满了青藤,孤独地伫立在山间,像卫士一般守护着身后的大山;忻州的路灯还是给我惊艳的感觉,还是那样如星星一般的美;车里还是熙熙攘攘,只是主体换成了大学生们。而如果说有什么不同,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夕阳西下时那染红了半边天的火烧云。云起时,似乎把太阳的火焰也粘在了自己身上,云的形状不一样的,如象似狗,若人近鱼,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形状,全都通体赤红,散发着浓烈的光,从遥远的西天之际,撒向浩瀚无垠的大地,当然也包括这趟疾驰在高原上的列车。列车里的我们,也在金光中变得圣洁起来,就像西方神话中头顶光环的众神一般。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回家的欣喜顽强抵抗着倦意,手机地图里越来越近的距离,预示着我们的目的地即将到达,我们的旅途即将到达终点。走下车的一刻,灯光把台阶照的很明亮。人们就像被放生的鱼儿一样,从车厢里涌了出来。夜色苍茫,万物生长,只有这里弥漫着归家的喜悦和馨香。无论下车时是疲倦还是喜悦,见到家人的那一刻,永远是最开心、最轻松的,那个夜晚,也一定会睡得很香很香。

我躺在床上,回顾着这次旅行,我想到了那张车票,记录着我的归程的有一个缺口的车票,有些磨损,显得比较模糊,但基本信息依然清晰可见。正是有了它,我才可以在两地之间往来;正是有了它,我才得以欣赏到沿途那些美丽的景色;也正是有了它,我才获得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心灵体验,此前的《南行记》《北归记》以及一些小诗,都是这些体验的记录,而他们,都是自这一张小小的车票发端,成为了一篇篇优秀的文章,把我的心情告诉每一个前来观赏的人。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一千多年前,李白在夕阳西下之时送朋友远行,简单的挥手、依稀的马鸣,在夕阳的渲染下流露出一股不舍与失意。而我与运城、与同学、与我的大一的离别,却是悄无声息。不知道李白的友人会不会再回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把酒言欢。但是我的这些会以一个新的面貌,在两个月后与我相见,那时候是初遇,亦是重逢。

写在归途上的挽歌


老二给我电话,说妈他们已将爸送回老家山上去了。听到消息,我颅内轰地就是一响,接着,全身就软了。

客户来的电话,我闻而不接。我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心乱如麻,万一老二也真是,他人都到了绥州,才通知我我再也不敢往下想了。我决定,得立即动身赶回去。

我的奥迪小车,飞驰在通往白云机场的高速路上。

赶到机场时,摸出事先在顺德预订的机票,办了登机牌,心才稍许静了一点儿。

我走进6号候机厅。里面已坐了不少人。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要飞往家乡城市绥州的。但我一改惯例,没前去与他们亲近,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情:满脑子总是那无法排遣的过往情景,而且那情景,就在14年前的这个机场爸,妈,滔儿,我们在这里,这里呀!我和兰贞站在停机区迎客转盘边的4号站牌口,挥着手,拼命地喊。我看见了我的父母。他们是首次来粤。只见身子单薄面庞清瘦的父亲,身穿深色中长羽绒服,从领取随机托运包裹的小间门口,弯腰拖着一蓝色鼓突帆布大包,和一手提行李,一手牵着孙子的我母亲,匆匆地走过来。

一接到他们,大家立刻就兴奋了。爸妈风尘仆仆,却满面笑容。我儿子滔儿呢,倒认不得我们似的,一个劲地依偎着他奶奶,不肯离。我赶忙从爸手里,接过那蓝色大帆布包,试图往背上搭,可是没能遂愿,只好改初衷拖着前行。因为那包很沉。父母告诉我们,说里面装的全是家乡的土鸡鸭成品,牛肉,香肠,腊肉等等。妻子兰贞一听,竟高兴得如获至宝似的,差点儿忘了去亲自己的宝贝儿子。

当时,是1996年吧。那时,我来粤打工三年了,且刚从顺德市一家名叫东方龙的大型台资制鞋厂的机修组跳出来,独自开办了自己的鞋机厂。

那是个临近年关的下午,天气冷,可我们的心却很热。爸妈钻进我自买的绿色面包车,一边和我们说话,一边扭头这看看那看看,看他们那喜悦的样子,驾车的我,心乐的似得了奖。我知道他们欣赏的并非是小车本身,而是作为他们大儿子的我的能耐啊!拢我厂门口,父亲从车里钻出来,站在门外的水泥坝子里,看着我醒目的宏发鞋机制造厂的厂牌,竟傻了眼。怎么说呢,看他那茫然四顾满眼狐疑样子,怕以为是我把车停错地方了呢。

当他们跨进门,看见我300余平米的工厂里,拥有了车间、办公室,寝室,库房时,二老脸上,就灿烂无比了。特别是,当他们的目光转向摆放在大厅(其实当时是厂房隔出的一个较大车间)里的数十台,刚生产出的崭新油绿的制鞋机器时,他们的那份开心和自豪,简直无以言喻了。虽然,那时我工厂规模很小。

那个春节,我领着二老玩了不少地方,比如广州野生动物园,亚运村,千灯湖,世界大观等,我的想法,是让从未远足,且辛苦了大半辈子的老爸妈,开开眼界,看看大地方,敬一点自己的孝心。

可没想到,后来竟出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是正月初五六的吧。那年,我弟弟郭玉鹏彭芸两口儿,大妹玉蔓,细妹玉丽,都在这边的鞋厂打工。父母来了,他们都来我这里团聚。地方呢,就在我租用的工厂里,因当时在那边,我还未拥有自己的住房。事情的起因,就因为我们要老二两口子给一千块钱。天天陶醉在天伦之乐里的父母,知道了就不悦,特别是父亲,脸色就突地阴沉了,很不舒服地说,哪有这个道理,亲弟妹在你们处团聚一下,还要他们交生活费,都大过年的,真的是我也觉得自己理亏,任父亲抱怨。可我妻子兰贞,接受不了,就和父亲争执起来,且满有道理似的。父亲眼里噙了泪,质问是我们好过,还是弟妹们好过,要我们看累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老二俩口子可不可怜。我知道,老二正走厄运。因他与几个湖南人在鞋厂里争机修组长的位置,被人家排挤出厂,大半年没上班了,仅靠弟媳彭芸每月在流水线上苦挣的一点钱过活着。兰贞没好气,说,谁给谁白吃喝呀!接着又讲了一堆难听的话。父亲呢,就将身上带着的几百块钱摸出来,拍在桌子上,非常气愤地说,这是我和你妈的生活费我看见身体不够好而无法克制自己的父亲,浑身在颤抖。我知道我们做过分了,因为,吃的大多是父母他们给带过来的。但碍于面子,我却不肯给父母道歉。后来,父母犟着要回家,没办法,我只好开着小车,护送二老和我的儿子,闷闷不乐地,往这机场赶旅客同志们,飞往绥州的201次航班,即将起飞了,请大家我的思绪,突地被候机厅里的广播声,给打断了,我急忙提着行李,随着人流,登上了该班次的飞机。坐上飞机,我情绪低落,工厂的事,生意场上的烦恼,以至我私下的小三小四们一切,都不入心了,心里装着的全是歉疚与不安。

坐在飞机里,我不想想什么,可不行。父母的事,特别是有关父亲的一些事,总是自顾从脑际里冒出来我老家在大巴山里,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父亲生世不凡。说不凡,欠妥帖。实际是命孬。他呢,文革前的高中生。就因我祖父是富农成分,就一直被闲搁着。只等80年代中期,才当成了家乡乡完小的代民办老师。教书卖力,成绩卓著。好几次获县级表彰。但由于政策杠子所限,一直转不了正,直到六年前退休时,承蒙在县政府工作的一位老同学帮助,才给他弄了个正式民办教师退休的待遇,即每月领取近600元的退休补助金。

但是呢,却活得较自在。理由,和现今城里大多数留守老人一样,靠的就是,在外挣钱的儿女们的援助。当然,还有我们几姊妹共同出钱,两年前为母亲买的养老保险,即每月领取的800元社保养老金补贴着在生活。父亲的退休补助金,目前也增至一千多点了。我知道,即便眼下物价飞涨,他们的小日子,也还过得去。听说,父亲他呢,日日穿得整整洁洁,头发向后梳着,只要不是寒冬,总喜欢和那些一手提鸟笼,一手提戴套茶杯,口袋里揣了个唱得依依昂昂的微型收录机的退休人员们混在一起。再不,就自个儿在门前的花园里散步。再再不呢,则窝在沙发里,过那种面前一杯茶,一张报,一台电视机的闲日子。尽管他落着难治愈的风湿和肺心病。

父亲为人忠厚,心地善良。他经常教导我们,要与人为善,对人诚恳。不知是年龄关系,还是客观上的代沟所致,他的许多观点和做法,我是怀疑的。因为我觉得,时代在变化,社会太复杂。当然,我不公然反对。比如,他见义勇为到连城管人员的过分举动,他也敢当面指责。再比如,他崇尚宗教,无原则的慈悲走在街上,只要有人行乞,他多少都得给一点。有时连身上只够买菜的钱,都得拿一块两块出去。为此,没少挨母亲怨。但他呢,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积善积德,大义做人,是他一贯的做人原则。

之所以我不公然反对,因曾经有教训。是哪一年,记不清了。反正,是他和母亲第二次来粤探望。那天,我俩父子,在我办公室里闲聊,突然来了我的一位朋友40来岁,相貌堂堂,满腹经纶。此人非我正宗的生意朋友,而是辅助我企业的文化人士。他看了父亲,说:这是郭总你老爸吧。我,点了点头。于是,他就翻动起嘴皮,大夸起了我在鞋机行业的能耐和功绩。还数落了我的几个同行,事业如何的败落。末了,就毫无掩饰地说,说我头脑聪明,事业有成,也有我前辈积德的一份功劳。当时,我不以为然。因我信奉的是事在人为。于是,他就问我信不信佛教基督教什么的,我说鸡叫鸭叫,啥教我都不信,而且语气硬。父亲呢,当即就垮了脸,斥责我说,佛教的宗旨是什么,你知道么?你呀你,我看再搞些年生意,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晓得了!

空姐送来点心,问我要些啥,我的思绪才猛然被拉回来。

我要了两样,打发走了她。接着,机身抖动了两下,就突然猛地下沉,似欲坠地,机舱里的人,惊骇得大叫。我呢,自然不例外,立刻,脑际里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是否是自己的行为我不敢往下想了。后来呢,却是有惊无险。原因,飞机遇上了大气流。本就不安的我,心情更坏了。尽管,机舱下,是浩瀚无边的银白云海。

这么大的事,也不给个电话。若不是老二在这边,恐怕我满腹气怨,不想再想他们,但那些有关父母,特别是父亲的事请,却总是纠缠着我不放。

实话说,我们今天,活的并不比他们那一辈轻松。比如说我吧,就觉得,活得很累。因为如今这时代,给年轻的我们,压力太大了。形象地说,我们的生存状态,就如同拼命在马拉松赛道上,稍不留意,就会落后丢人。实在说,这些,父亲比我们更清楚。但他呢,和我一样,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在电话里,一面叫我经商别忘命,一面又不许落后。而且千叮万嘱,说,做生意一定要诚信,要认真做好自己产品的品质与同行们公平竞争,千万不要怎么怎么的。

可明说,他的教导,我没全听。很多时候总觉得,老年人观念陈旧,思想跟不上趟。众所周知,商场即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自古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利益。

父亲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我们很多事,都逃不过他眼睛。所以这些年,我和兰贞,没少挨他的骂。反过来,我们对他也是有意见的。比如说六年前吧,我工厂再次扩大后,人手不够,我就主动请来老二两口子,去深圳为我经营一个鞋机直销门市。此前呢,老二在东莞一家台资鞋厂当机修组长。记得,当时父母也不满意,在电话上怨我,说我不像话。说,玉鹏在那边干的好好的,每月拿两千元工资,你硬挖他过来,人家丢大半月工资和一千块押金,你不补不说,还反倒每月少给人家五百元,啥道理嘛?我说,我教他做生意,按说,他应给我师傅费呢。父亲在电话那头,似才服了些。

实在说,我也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做的有差错,也想给老二把工资涨上去,毕竟他是我亲弟弟,而且为我非常卖力。开业三个月后,我和兰贞细算过,他俩每月在那边,竟可为我工厂创纯利六万元以上。但是呢,我老婆死不同意。我深感为难,只好拖着。

很多事,坏就坏在我老婆身上。她呢,一毛不拔,鸡肠小肚,是个唯财是命的人,而且有一种惊人的横蛮劲。凡事都得由她,否则,就会闹得天翻地覆,久不休止。对父母姊妹,非我不懂得同情和帮助,也非我不听父亲教诲。但我就是敌不过老婆。比如说吧,有一年暑假,父母带着滔儿过来耍,伏天里,气温连天三十八九度,父母的卧室酷热难耐无法睡,次日,我买来空调为他们安装,兰贞不干和我闹,后来安上了,到晚上又和我吵,说每个房间都是空调太费电,还故意说她(即我们的睡屋)还需盖被呢。到晚上,竟公然不许我父母开空调了。又比如说吧,老二俩在那边竭力为我们效劳,亏待人家,作为亲兄长的我,的确于心不忍,我多次背下给她讲,你带会计过去查账,一些鸡毛蒜皮的开支,就不必计较,毕竟不是外人。可她根本不听。实际呢,连他们的电话费,都得一查到底,即哪些是生意上的,哪些是打给家人的。哪次招待客户,点的几道菜,各样的价钱多少等,都毫厘不少,分文不漏。而更甚的则是,亲弟兄妯娌跟前的,老是喜欢端一副大老板娘的架子。别说他们,许多时候,连我都看不顺。

所以,这样就导致了两年后,他们悄然自立门户,后来竟公开提出不给我们干。我发现后,气愤极了。急忙给父亲电话,可他呢,怎么说呢,说去说来,最终却来了个各五十大板。说老二背叛我不仁,说我不善待人不义。我和兰贞想不通,觉得父亲心偏不公正。我气急败坏,在电话上骂,说,我不搞倒他郭玉鹏誓不为人!这事呢,只等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了,父亲没有错,手背手心都是他的肉啊!何况,老二比我们弱势。更何况,我们有错在先。可当时我们,特别是我,却做了一件最错误,令父母气愤以极的事我反目成仇后,竟发展到极端暗去惠东,即从老二那里购买去整套鞋机设备的一家小型新办鞋厂,从中做手脚指使他们假以工厂倒闭为名,最终,硬赖掉了所欠老二的17万元鞋机货款。

父亲知道后,在电话上大骂,说老二的工厂刚开起来,困难的无法运转,说我做事太心狠,简直丧尽了天良。说着,就在电话上哭开了。可是,他的哭声却丝毫没消减我对老二,乃至父母的气恨,因为我苦心筹办的深圳鞋机直销点搁浅了再也找不到像老二这样的帮手了。遭亲情暗算、耍弄。我,肝肠寸断,欲哭无泪。我恨老二,也恨父亲。为此,我与父母断来往长达三年多。此期间,别说给他们钱,就连电话也没打过。后来,父亲熬不住了,主动打电话过来,好言相劝,那样子,说穿了,其实是在给我们赔不是。记得,是事后的第二年年初吧,父母他们,托打工返粤的老乡,给我们捎来了家乡年货。可兰贞接过来,连看也没看一眼,就啪地扔进了垃圾桶里。我说,真卑鄙!简直是猛推了你一趔趄,又做出一副样子想拉你,兰贞帮衬,说,这不分明又想舔我们吗?接着,就狠狠撂下一句:没门!再后来呢,直至老二家出了事,父母痛苦地赶过来,我心里方才感到内疚。因这件事,不仅害了老二俩,更害了我的父母,特别是我年老多病,心地善良的父亲。

飞机在绥州机场安全着陆了。若是以往,我定会给家住南外的大妹打电话,去她那里歇一下脚,再赶路。可今非昔比,我没时间,更没脸面去见她。望着熟悉的家乡机场,耳闻亲切的乡音,但我却似无感觉。而且,方才意识到,好像我口渴的不行了。于是,就去旁边的摊位买了瓶水,再呢,就挥手招来了一辆去家乡县城方向的的士,钻了进去大妹,你能过去广州帮我一下吧?

真的?。

当然啦,哥几时骗过你。

我以为你恨我,不再跨我门槛哩

坐在的士里,我就想起了上次回老家,在绥州与大妹玉蔓聚时的情景,和后来发生的事是去年正月挨下旬吧,反正,刚过完大年。那天,天气很冷,我也是打的去的。我去时,爸妈还在大妹家,没回蒲河县城去。

午餐后,我两兄妹就陪着父母,在她楼下的花园里散步。早春的绥州,微暖乍寒。城南的新城小区风景幽美。挤在深绿或裸枝条丛里的腊梅花,嫣红依然,在如画的小楼群间,这一处那一片地,开的艳丽夺目我说,大妹,你和龙黄河俩,这些年在国外是大赚了啊。玉蔓说,我们两公婆苦拼了四五年,就买了这套房子,可不可怜嘛。我说,还可怜,不简单得很呀!她说,还抵不上你工厂一个角值钱呢。我问房子买成啥价?她说大前年买成38万。我抬起右手,伸出叉开的拇指和食指,说,现在怕是这个数了。老爸说,肯定啰,说现在的房价,涨的真他妈吓人!

聊了一阵,大家就转身,共同欣赏起了外边,即小区傍溪边的两栋别墅了。玉蔓对我说,哥,把剩下这栋买下,让爸妈享受一下嘛。我晃了晃头,说,开啥哈玩笑,我买得动?不是买不动,是怕吃亏。大妹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我说,我一家人的户口都办过去了,两位老人能住楞大的房子?大妹说,你看你,又在背叛家乡背叛父母了我们两兄妹呢,又调皮地打起了嘴仗。妈没支声。老爸笑着说,得了得了,别耍嘴皮了,看风景看风景坐在车里,一想那天的情景,我就心热。虽大妹话里埋有软刺,但依然不乏兄妹的亲热。可是啊,今天不一样了,不仅我和大妹成了仇人,而且老爸他已病入膏肓了我心疼,我孤独,我可怜啊,我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了。我没脸见大妹,更没脸去见我生命垂危的父亲,可是啊,我不去不行。

明说了,当时请大妹过去,目的有二:一是想开辟一条新的财路,因为这些年改革开放向内地不断深入,面临挑战的沿海城市鞋机生意愈来愈不好做。二呢,实际是帮我个人打如意算盘。我要另搞鞋材贸易。请她去,是让她做会计,而且,还得请大妹夫一同去。只要他俩过去,事情就爽了:大妹精通会计业务。龙黄河人踏实肯干,给我跑销售我非常放心。还有更重要的,就是鞋材贸易公司办起来,在经济支配上,我老婆,就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地主宰我了。前面讲了,我老婆这人呢,别的不行,可在治男人这方面,算有两下子。坦白说吧,而今这年代,别说我们商人,就是普通男人,甚至在城里下苦力的,有几个不沾花惹草?大妹聪明,听说我要搞鞋材贸易,就心领神会了,说我有另图,说大嫂她不会同意的。意思是害怕他们真过去了不会有好结果。我要她放心,说大嫂的工作,我已做通了。大妹说,哥,你不要骗我啊。我说,跟你下实话,我已给你大嫂讲妥了,两面的生意我同时跑,鞋机厂的人事权财权,全全她掌管。鞋材贸易实行独立核算,我所得的年利润她七成我三成。大妹说我在耍伎俩,要是她,她坚决不干。我说,她不干我就对不起,和她拜拜。大妹开我玩笑,说,你们男人就是心狠。我说,这也是逼的:自己手头没钱,外面的几个暗藏分子,摆不平呀!大妹说,别忙,这事我还得问龙黄河和老爸他们。后来呢,爸妈和龙黄河的看法,竟和大妹同出一撤。特别是父亲,根本不信兰贞会同意,而且告诫,说我的想法不可取,弄不好,不但伤害了兰贞,而且还会出祸端的。殊不知后来的结果,非但不出父亲所料,而且比他想的更糟糕。

大妹和大妹夫过去,是有条件的,说他们得参股,否则就不去。理由,他俩均在泰国打工,且都是台资鞋厂的中层干部,俩人月工资共万元以上。事实上,我也不可能如此给待遇。可我呢,是家乡人眼里的大富。我心里清楚,他俩是想揩我油。但我心一硬,还是答应了。但是,大妹他们过去,总共还没做到五个月,就自愿退出了。理由,兰贞先是勉强,后来竟公然在大庭广众面前赶他们走,说他们支持他哥在外大搞情人,破坏他们的婚姻,说他们要不走,她就死给他们看。尽管大妹他俩忘我做事,一忍再忍。一想这件事,我心里就悔就痛苦。我明白,咋说呢,与其说是兰贞赶他们,倒不如说是我没男人骨气,或者说,泯了良心,在从中策划,方才导致了他们逗鸡不成,倒失一把米损失了20万血汗钱的惨重后果,进而直接导致了父亲为之气愤而病情加重一向善良正直的父亲,怎能接受得了?那天,也就是大妹被逼退出鞋材贸易公司的当日,父母当时就在电话上,痛骂我们,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特别是父亲,气的简直叫人难以想象。听说,当时的他,竟气得暴跳如雷,又碰又撞,呼天抢地地吼,他为什么会生了我这个儿子,甚至拿劝他息气顾惜自己身体的我母亲出气。再后呢,就气喘,咯血,摆头,手捂胸部直喊心头痛。当然,这是母亲后来,在电话上告诉我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病情加重,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父亲能不难受吗?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竟会与儿媳合演一出闹离婚的假剧,欺骗年迈的父母,残害与他情同手足的亲妹妹。

父亲在电话里质问我:你说是他们自己要退出,请问,前两个月没钱赚,为何不赶他们?你们背信弃义,第一次赶天津与你们合作搞鞋材贸易的客商时,为何不一同赶?为何上个月盈利12万,兰贞就黑不见白不见地,突然借故说玉鲲要与她离婚,是玉蔓他俩在背后操纵他哥,她才赶他们走的?我反驳,说,兰贞赶他们是实,可我没有呀。父亲说,我问你,你在外的情人们,这么多年都紧藏着,为何现在突然尽都钻出来与你闹,而且闹到了你老婆的电话里?为何你口口声声说,你宁愿与你老婆离婚,也不肯让你大妹他们走?,你既然要和兰贞离婚,为何你俩每次谈判,亲朋们都来了,你却每次都借故不到场?为何每到事情的节骨眼上,我们给你电话,你都不接,或者,巧妙地移到转台上,为何父亲呢,在电话那头,像猎人明察秋毫,紧追不放。我呢在这边,却似只獾,躲躲闪闪,支支吾吾,无所措置。最后呢,他就长叹了一声,说,玉鲲呀,请你不要自作聪明了,你耍这套把戏,骗鬼去吧!

不觉间,车子钻出了一段大山沟,到了家乡蒲河县城。才一年没回来,就觉得,小县城又与时俱进了。宽长的石龙大道,已经美化得像大城市的大街了,街中间是花坛,街两边也是花坛。可惜,对此,我已经没了兴趣。但是呢,我的目光和思绪,又被了右边的那片名叫汉河花园的楼群,给拽住了我记起了上次,即半年前由此下车去那里看望老爸老妈的情景。

按说,当时我应负荆请罪才是,可我没做到,因那样,好像有失面子。其实,现在想,自己真蠢。父打子不羞。何况,我已铸成了伤害亲情的大错。今想来,实在后悔不迭。

自大妹他们退出鞋材贸易后,我就后悔了。实在说,为的不是他们,我主要害怕的是父母,特别是父亲。因我深知,他的那颗头颅不简单,而我们做的这件事,很多地方是骗不了他的。尽管我们编织精细,自以为高明。比如前面说了,父亲斥责我说,你们当初为何不和天津来的合作者一齐赶,看风险期过了,生意有赚了,心就黑了,就谁也不认了!父亲当时大怒,却一语中的。是的,我和兰贞当初,的确一是因人手不足,二是怕风险,才找人合作,后来办起来,见确实效益可观,想,若独家经营,盈利就全归了自己。尽管大妹投资的,只有卖掉绥州住房的60万元现金,占总投资的10%还不到,按纯利润比例分成,他们每月只能得红利一万多。加上其工资,也不过两万大点。可我们呢,总觉得仍吃亏,因为,生意全靠我揽,他俩好像只起了个辅助作用,尽管龙黄河脚手不停,包打包唱,一大车一大车的送货、搬运,每天累的汗流浃背。何况,因为我亏欠父母的事情,大妹曾多次责备我,有时甚至不分场合,说我私心太重,自己挥金如土,买条皮带一千不嫌贵,每月给自己带儿子的家乡父母壹佰元生活费,还说多了。说母亲买养老保险,大家都出了钱了,我们还不想给。大妹胆大侠义,兰贞恨死了她。我呢,好像也是。再何况,我已说了,现在的鞋机生意,是愈发不好做了。所以,我才改了初衷,不再和兰贞动真格闹离婚,而与她暗地串通一气,将计就计,假戏真做,编故事蒙骗人,逼走大妹他们算了。

我实在不想揭自己的丑了。我愧对姊妹,愧对父母,特别是愧对了自小就教导我与人为善,大义做人的父亲。但我总是放不下面子,不敢大胆向他认错。

我不想再想了,但就是不行

那天,我打的去父母的住处汉河花园。当然,我要去看他们,事前是打了电话的。那天下午,车子在汉河花园门前停下。我给家里电话,父亲接了。听他的口气,像比以前好多了。但我心里仍难受。想以前回家,我人在广州未动身,父母早就期盼在心,电话不断了。尽管他们对兰贞意见大,比如,说她历来就只晓得认娘家,不认婆家,说她财大气粗,目中无人,大言不惭地宣称她自己挣的钱,想给谁就给谁。因而,她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

汉河花园修的不错,那天我拢时,正值华灯初上。按父亲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楼号门牌号,我,忐忑地敲开了C栋3楼1号房门。母亲开了门,说,回来了啊。我笑着点头道,回来了。我好想父亲补上一句:玉鲲啦,爸没来接你。或者,回来了就好。可是呢,没有。因为门一开,我就看见坐在门边的沙发上两眼紧盯着电视机的父亲,的那副一脸冰霜的冷漠样子。而他们住的,再不是城东我以前买的房子,而是西城这边老二刚装修好的新楼房。

我感到十分的莫趣。好在母亲还亲和一点,缓解了局面的尴尬,让我有了一点温暖感。我把拖包就地放在客厅门后,就将手提袋里的一只广州带回的烧鹅拿出来,让母亲放进厨房。母亲说,大老远的带这干啥,这城里多哩。我说,让你们也尝尝那边的风味吧。可父亲呢,仍盯着电视,像根本没看见。

直到吃晚饭,我们父子都形同路人,没说话,没看对方一眼。我知道他生我气,就主动坐过去,并削了只苹果递给他,他接了,可仍不言语,也不看我。我们父子两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次日早上,父亲的脸仍是冷的。我恼心,觉得父亲太无情了。只等上午我和母亲去街上买菜,才知道:母亲说,你本来就错了,进门为啥不先喊他,消消他的气,你以为你是在公司里当老总啊。又说,俗话说,喝凉水不忘引路人,想当初,要不是你大妹先去广州打工,在鞋厂做干部,你能那样顺利进机修组,而且很快就提拔为机修组长?可你今天是怎样在对人家的呀?而且还告诉我,说自从这件事发生后,父亲的肺心病,就越发严重了,咳嗽、气喘,咯血反复发作,说特别是咯血量明显加大了,而且服药不见效果。听了母亲的话,我内心不安,觉得自己的确又错了。母亲说,玉鲲啦,不是当娘的说你,官再大钱再多,都没有亲情值价。又特别是生你的娘老子。你说是不是?我默认了。但对父亲,心里仍有余怨。

可谁会料到,当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却突然窘得我无地自容。因为,电视里那么多节目不播,却偏偏在重播当年感动中国。全国十大道德模范的事迹,我知道二老是最推崇、最喜欢这类节目的。尽管我不在乎。当时,我好想离开,却又找不到离开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看。我看见二老他们的那份专注,那份感动,像把一切都忘了。特别是看到湖北那位名叫洪战辉的,从少年起,就一边上学,一边去学校旁的餐馆打工挣钱,为父亲治病,抚养自小捡来的小妹自己考上大学后依然如此。大学毕业后,一如既往,不但使父病好转,供小妹攻读至博士,自己还支助了好些贫困学生看着,我难堪,愧疚,恨不得脚下有条缝,能躲进去。而此时,我看见父母他们,已感动得老泪直淌了,而且,父亲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我,问我看见没有?进而单刀直入,说,人家还不是亲妹呢,可你,你想想你,你的所作所为?!父亲板着脸,语气重,目光威严。我害怕而苦痛。想说,可没能说出,就惭愧得默默地低下了头。

可他呢,却并未有放过我的意思一对锥子样的目光直盯着我,盯得我心发怵。我怕他发脾气骂我,就说,爸,我们冷静谈谈行不?妈也如是说。他说,好。于是,他就再次提出了他在电话了所提出过的那些问题,要我回答。我努力遮掩辩解。说爸,事情都过去了,何必我真的不是成心害大妹他们呀。父亲说,你说你不是成心,是什么心?说着,就拿眼睛狠狠剜我,厉声道,我看就是私心,狠心,黑心!!母亲说,玉鲲啦,也不怪你爸,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偏心,你和你妹都是我们的亲骨肉,你自己也是有子女的人了,你说,我们能痛谁不痛谁?你大妹他们,是你亲自回来请去的,而且是你鼓励他,要她卖掉绥州的住房,投资进你的鞋材贸易公司的。你当时说,他们赚了钱,就在广州买房子,还说要把我们接过去,可现在呢,人家把住房低价卖了,你们又将她们你说,你们是做的什么事呀。母亲说着,就声泪俱下了。但呢,又继续说,我希望你不要偏听偏信,要有一点主见。于是,她就把气愤转向了兰贞。譬如,说她从来就只认娘家不认婆家,说她娘家的父母过生日,我们专程赶回来,不惜重金,办得风光得叫人嫉妒,而婆家父母过60寿辰,却淡然以对,不仅人不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说她娘家的弟媳俩帮他们做事,后来自己出去办工厂时,二话不说,并且十万八万地支助,毫不吝啬地从自己厂里先调给他价值近百万的机器,让他出售后才给钱。而玉鹏开工厂,脚跟还没站稳,就恨不得给人家砸垮。母亲没虚说,我心认了,但赶大妹的事,我只能破釜沉舟,抵赖到底。而今想,当时我若主动认错,后来父亲就不会大动肝火,就不会拒绝我给他们的一万元钱,更不会泪汪汪的,说出那些绝情的话:玉鲲,你今天不认错,这钱我坚决不收!你不要以为你爸是个贪钱的;你再能耐,就是买了整个中国,我也不数你,也不指望你!我真没想到,你和兰贞竟然是一个货色:一肚子花肠子,满脑壳烂道道,狠心缺德,见利忘义!我,我为你们的行为,感到痛心,可鄙,可悲!你们离了亲情时想亲情,有了亲情却践踏亲情,你摸着胸口说,你们对得起父母姊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玉鲲啊,你,你这回简直是,是,是拿刀在捅我心啊父亲眼泪汪汪的,越说越气急,越说越痛苦。说完,就咳,就喘,就嚎啕大哭我包了辆会爬山的四轮,离开了县城,颠簸在去老家的盘山公路上。坐在车里,我心乱如麻:想过去的事,像眼下的父亲,就心沉重,就浑浑噩噩追悔莫及。兰贞打来的电话,我不接听,因为我的心,全都淹没在忏悔和自疚的海洋里了。

我们为何与父母姊妹一直不和睦。坐在车里,我努力在自我反省。一想上次与父母道别的情景,就心里酸。

那天,临别时,我,母亲和父亲,默默站在他们家门口里边,大家心照不宣,心里都难受。说实话,至那时我才发现,父母已苍老了许多,特别是父亲,已不再是前些年的样子了,整个人,几乎形销骨立。浓重的霜发,深陷的眼窝,一张没有生气的,十分可怜的苍白脸。看着他,我骤然间心疼了。母亲说,玉鲲啦,你爸得罪了你,你,你就别往心里去,啊!我,听着很伤心。因为母亲的话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哭出来的。父亲看着我,没言语,但那样子,可怜而难为情极了。我流着泪,先拥抱了母亲,又拥抱了父亲,说,寒冷来了,你们在家要好好话未说完,三人都哭了在返途中,我在绥州人还未拢机场,父亲就打来电话,问多久上飞机,一听他的声音,就仿佛见到了他那副可怜的样子,泪水就禁不住啪啪往下掉。我说,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们道歉,向大妹他们道歉,给大妹说,她的损失我回去后会想法补偿他们的。还有,我给你们的一万块钱,在门边的鞋柜里。我哭着,说,爸,儿对不起你们,你和妈多保重啊。

但思绪飞得更远的,却是父母,特别是父亲给我的点点滴滴的恩情。

记得,很小的时候,暑天里的半夜,我突然哭闹着说小腹胀痛得不得了,父母忙起床点灯看,看了就大惊。因为他们看见我小腹下的小雀儿在一点点往肚里缩。父亲急了,因他知道我得的是极其危险的缩阴症。于是,他就迅速找来烈酒,包口里头躺我胯间,拼命猛吸我的患处最终,方才保住了我幼小的生命。

世间的所有生命,若无父爱的参与,不仅入不了世,更难于健康成长。时至今日,似才有所悟。唉,可惜想着父亲,我就内疚。想着父亲,就又想起了童年:上世纪70年代初,农民靠集体分粮,生活艰苦,每逢秋冬季节,饭前,父亲总会手拿筷子,先前去揭开锅盖,因为,他不忍心将薯块占了绝对优势的干饭,直接舀进儿女们的饭碗里,他必须先用筷子,将锅内多数薯块夹进事先备好的两只大碗里,供他自己食用。父亲用心良苦啊,举动虽小,却感动天地,让我铭记不忘。但由此又触及了我的痛处:是二老第三次赴粤吧,即他们在家乡将我儿子滔儿从两岁,一直帮我们带到过来读中学那年暑假,父母住在我豪华的花园小区住宅里,日日坚持自己买菜做饭吃,近两月的时间,在外就餐仅两次,而我和兰贞以及我们的一对儿女,几乎餐餐都在酒楼里。母亲偶尔提及,却遭父亲指责。虽父亲从不计较此类生活小节,可今带罪的我,却愧悔不已。

我生性聪明,读小学时成绩优异,考上初中后,为给我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父亲满怀希望,将我送去了当时全区最好的一所中学就读,但我却不珍惜,未能考上高中,父亲非常痛苦,后来,我就去了甘肃一所民办电子技校读书。为筹学费,父母不惜卖了粮食,和他们最舍不得卖的一头大水牛。离家时,母亲将厚厚一叠钱缝进了我贴身的衣袋里,父亲为我背着行李,依依不舍地,送了我一程又一程。我知道,他的心和我一样无奈而又希望不泯: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可而今成功了的我,不仅负了他,而且严重地伤害了他,这怎能不叫我愧痛呢?

当然,伤他心的还有老二玉鹏。本来,他的生意是上了道的,也曾给父母长过脸面,可不料事业才开始,就一头栽了,弄出了个垮天大祸弟媳彭芸一气之下,竟拖刀杀了他养在外面的野女人而锒铛入狱。那期间我看到,来粤帮老二收拾残局的父母,特别是父亲,那悲忿,那给被害方亲属下跪求情,望着哭着拖着镣铐,上法庭受审的儿媳彭芸那老泪枞横的凄惨样子,简直惨不忍睹。父望子成,命运啊,为何偏与他作对?而在此事上,我和兰贞却暗地幸灾乐祸,而且,我竟公然当着父母面,说彭芸过去的孝敬,是讨乖,是在拍二老的马屁。父亲听了,勃然大怒,骂我简直是混账唉,今天我终于明白了,我灵魂的卑劣,丑恶,肮脏!我,我这个不肖之子,在父母最痛苦的时候,非但不给安慰,反而,却给他们血淋淋的心灵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父亲威严,却勇于认错,对后辈一视同仁。即便对兰贞也一样撵大妹们的事闹得最凶,即他们尚不明真相时,我假装说要与她离婚,父亲一气之下支持了我,但之后又对我说,他宁愿劝大妹他们走,也不同意退掉兰贞,说人家好歹是我们郭家的媳妇,说她跟我走南闯北十多年,不能做的太过分父亲实在是善良啊!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啊车子在我老家后面的小梁边停下,我看见了面前一大塝梯田最下边的我们的院子。一座楼房,出类拔萃耸在一片黑瓦屋脊的竹丛旁。我知道,那就是我的老家是父母当年千辛万苦,亲手建起来的。看着,心里很不平静。这时,我腰间的手机响了。摘下接听,听着,就惊慌了。电话是老二打的,我问爸怎样,他焦急地说,赶快呀,你在哪,爸他,怕是不行了。他说,他神志不清了,好一阵歹一阵的。还说,爸他呼吸困难,大张着口,还在不住念着我的名字我听了,心痛似锥扎,泪水哗然而下。迅即,就拼命往下跑,但没跑出多远,就听见了下面想起了激烈的鞭炮声。骤地,我全身就抖了起来,惶恐得像塌了天。

我横进了家门里。

在一片恸哭声中,我看见脸上盖了张火纸的父亲,瘦瘦的身体,在两条长板凳支起的木板上,直直地躺着,躺得是那样的安静、心酸和可怜。我,木头样站着,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我终于扑上去了。

爸,爸,爸爸呀,儿不孝,是儿害了你,儿罪该万死!啊,我的个天呀!!

我抱着父亲的遗体,不住哭喊,喊着喊着,就晕倒了作者:巴山5235300

少年


我曾思前想后良久,能让我愿意一提再提的人,只有你。

自幼儿园起就是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学生,不少时候是老师都走完了而我还在保安室孤零零地盯着窗外,等日暮西沉,等城市路灯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等妈妈骑着二手的破旧单车接我回家。童年最多最清晰的记忆就是黑夜以及切肤的孤独。

即使从一个安静的小女孩出落成一个十八岁大姑娘,沉默还是存活在我的细胞里。小时候父母拼命打工挣钱,没空带我。一放假我就得去外婆家、姨妈家没有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习惯了有什么事就写日记写信。在学校常被孩子头孤立,所有朋友上一秒还和我玩得好好的,下一秒因为孩子头都疏远我。从小就尝过背叛的滋味。小孩子的喜怒哀乐来得痛快又直接,从未考虑别人的感受。

时常觉得不合群,没有调动气氛的活泼热烈,也没有可以和别人打成一片的随和亲切。一个人,角落,没什么光的地方。被人评价高冷,因为对生人没有想要去沟通去了解的欲望,面无表情。

我们活在一个自以为是的世界。他人对你轻易定义打标签,你对他人主观臆测。想过要看清这个世界吗?或者全面而客观地评价一个人。眼见不一定为实,况且你怎么知道在你没看到的那片天地里,别人有别人的习惯与活法。自己活得太狭窄浅薄,看到的都是零碎而妄加猜测的事物。说我高冷也好。不近人情也罢,我统统接受并且懒得解释。我悲伤又骄傲,悲伤的是没人理解我,骄傲的是我不需要别人的理解。虽无这般傲气,但羡慕还是有。

性格古怪又孤僻的我像一颗种子,悄然长大。血液里的冷热还是分开给不同的人。觉得自己容貌不如人意,连面向阳光的勇气都没有。留了三年的丸子头,用厚厚的齐刘海和面颊的青丝遮住我的表情,只求在人群中做棵不起眼的小草。说话的时候没有与人对视的勇气。

自卑成性。

高一的时候认识你。你是成绩优异,能力佳,爱运动,会摄影,稳重自信的男生。像一个小太阳,照亮了我的世界。我依然喜欢黑暗,它包容所有,包括我自以为的自己的丑陋。但我向往阳光,就像暗恋太阳神阿波罗的柯莱蒂,每时每刻都面向你的光芒,自己成为一株沉默的向日葵,日日只为太阳转头。

我想要变好变优秀。掀起了额前的刘海,留及腰长的头发。竞选班干部,通过一些事务锻炼了自己的能力,自信与之增长。开始穿裙子,爱上跑步,认真学习但见到从北方回来的你还是不会开口表明心意。有人问我,两个人是在一起最后分开了遗憾还是从来没有在一起过遗憾。我选择前者。

你是我39度的风,风一样的梦。

你是梦里霓虹不灭星空。

漫漫情路,难知归途!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纯粹的爱情吗?

岁月匆匆,转眼我已近而立之年,但我的情感道路却非常坎坷与曲折!以至于才有了文章开头的那句话!这也是对多年来情感生涯的一种总结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苦涩,或许是曾经深爱过、也被深深伤害过吧!

初恋的感觉总是美好的,现在想起来感觉一切似乎都发生在昨天一样!或许正是由于当初的年轻,所以我们把一切都想得那么的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活在幻想中,也正因为如此,当梦醒来,幻想彻底破灭后,我们才会痛得那么撕心裂肺、那么无助!我的初恋并不算早,那是大学的第二年了,在那之前我也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因为我性格的原因,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追女孩子,但命运真的很奇怪,我的初恋是女孩子追我!说实话,当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真的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直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我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场面,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我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你也似乎有些尴尬,眼睛里还有一些失望,泪水也快掉下来了!我怕你真的哭出来了,只有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答应下来!当时你非常开心,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就跑开了!而我还傻傻的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摸了摸脸颊然后转身离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像是在做梦一样,但的的确确发生了!当天晚上我整晚都没睡着,一直在想这件事,因为对于我来说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好,我想了很久,但最终决定还是先交往下去,就当是一次尝试吧,我对自己这样说!当然接下来所发生的也就和其他情侣并没有什么两样了,经常腻在一起,说一些肉麻的情话!随着时间推移,我竟然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投入得很深了,甚至有些无法自拔了,但当时我是很高兴的,认为这就是纯粹的爱情,可以一直这样走到生命的尽头!但现实却让当时的那颗纯洁的玻璃心支离破碎,眼看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一起工作几年,然后走入婚姻的殿堂!但我错了,真的错得离谱!记得分手的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心情的原因,天特别的阴暗,还是在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那一刻你却是那么陌生,陌生到我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了:你人真的很好,但我们不适合,请你忘了我吧!简直就如晴天霹雳一样,我的脑袋里感觉轰的一声,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你却已经走远了!当晚我在那里坐了一整晚,想想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但最后的这个结果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我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耿耿于怀,最终还是一次巧合遇到你曾经的一个朋友,告诉了我全部的实情,原来你刚毕业就结婚了,和你结婚的是一个企业高管,是你父母安排的,但你也默认了!那一刻我似乎有了某种明悟,原来当我还活在幻想中的时候,你却已经提前醒来了,并给自己安排好了一条退路!也是在那一刻,一直未愈合的伤口更加血淋淋,原来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在物质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从那以后我就将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紧紧的包裹起来,不想让任何人接近!也是在那以后我似乎就不怎么相信爱情了!

直到那件事过去很久,我也一直没敢去再谈恋爱了,我真的怕再一次被伤,同样也不想去伤害别人!但家里的长辈似乎从来就不打算消停,几年来给我安排的相亲我都数不过来了,但几乎所有的都失败了,因为见面就基本上像查户口一样,把我的所有情况都问遍了之后,最后说可以试着交往,更甚的是其中还有非要到我家中去看看,我虽然不想理会,但还是应付了过去!也正是这样我更加坚信没有纯粹的爱情了,一切都建立在物质之上的,我更加不抱希望了,家里一如既往的安排相亲,我也只是草草应付了事!直到去年冬天的时候,又安排了一次,但这一次不同,我们都觉得很不错,她也不像之前的那些女孩子,我们聊得也很投机,最后也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我当时感觉我冰封的心似乎有了一些松动!接下来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甚至有时聊到深夜,这中间也见过几次面,更一起出去玩过,而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心越发松动了,到了现在我都有点迷茫了,一是怕曾经的事情再次发生,因为我再也经受不起那种痛了,至今想起伤口都在向外渗血!二是又怕就这样真的错过了一个值得的人!到目前为止,我对她已经非常有好感了,但还没有真正的投入进去,因为是一场异地恋,虽然她说过今年年底会回来,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比较一年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才不敢真正的投入进去!怕到时两个人都会因此受伤,因为我明白那种痛,所以我不想再被伤害,更不想去伤害别人!

我真的知道该怎么做了,彻底迷茫了

那片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依然是闭着眼睛睡觉,睁着眼睛醒来。然而在立秋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幸福的还是困惑的,只有立秋自己心里最清楚。

三十年过去了,也是走过了三十年,能有什么事情一直埋藏在心底,伴随着时光还是扔不掉,也许真的忘不掉吗?不是,早已经沉睡在大海里。有一句说的好,原谅别人就是原谅自己,原谅自己就是原谅别人,那就不要再去纠结。对一个人的信任与信赖不是表面的东西,在步入社会舞台那一刻,任何东西都是美好的,不喜欢让任何东西占有。立秋也是那时候被一个老者诚恳的话语感动着,背起行囊走进了遥远而又陌生的山村,开启了他的教学生涯。

那时候的时光如年,总总的猜疑或论断毁灭了一个年轻人的梦想。大家都说立秋来山村呆不长,是用尽心机到偏远山村的,为了今后调走打了一个埋伏。这些对当时的立秋来说一无所知,在立秋的心里就是当一个好老师,让大山里的孩子走出去,看看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随着上课的铃声立秋每次都满怀激情地走进课堂,没有教具自己制作,没有标本自己带着学生们到山林里捕捉,他没有任何的怨言,一心思扑在教学中。在中心校自然教学公开课中,他的课堂互动让在座的老师折服,同学们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立秋,但最终评选还是没有拿到第一。立秋路过教导处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拿第一,中心校的老师怎么办?立秋心里有了定论,那就是只管教好书,不管别人如何评论,对得起讲台下的孩子们就足矣。

后来立秋老师真的调走了,走的无声无息,没有同行、老乡和孩子们的送别。自己背着来时的行囊爬过一道道山岗,望着校园天空的白云走了,立秋只告诉中心校领导回家结婚,再也没有回到学校。在后来的城市里,立秋依然没有改变初衷,还是踏踏实实做事情,用自己的青春去打拼,白发爬满了额头,背也驼了许多,但无声无息地忙绿着让自己充实了一些,荣誉证书挤满了口袋随意堆放在办公室的墙角里,立秋懒得去搭理,因为这些对立秋已经毫无意义,他的心里依然怀念校园天空的那片云。

那片云是纯白的,空气中弥漫着芳香,雨后的彩虹绚丽多彩,孩子们的天真可爱让他永久记忆。

看云


在小学的语文课本上,有一篇文章叫做《看云识天气》,它第一次勾起了我对于云的兴趣。记得课本中有一句谚语:天上鱼鳞斑,明日晒谷不用翻。晚上我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去,指着天上的卷积云,自豪的向我父亲讲:天上都是鱼鳞斑,明天一定是一个艳阳天!可是骄兵必败,第二天的我,收获的却是阴云密布。之后的很久,我都将责任归咎在课本上。不过就是那个时候,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抬头看天,看云识天气。

我喜欢抬头看天,更喜欢看云。

我曾去过欧洲,文艺复兴给这片蕴含着浓厚宗教气息的古老土地,撒下了一颗自由的种子,艺术在这里开枝散叶,茁壮成长。就连天边的云都受此熏陶,变得多姿多彩。开往布达佩斯的车上,清澈的阳光温暖地洒向大地,泛在金黄的、收割完麦子的原野。向远方望去,几片洁白的云朵借着仲夏清凉的风,缓缓的走来,参加迎接丰收的派对。他的脚步很轻,无声无息,只留下映在麦田上的影子。我透过窗,远远地望着,一个个圆滚滚的草垛之间,云影忽隐忽现,别有一番风趣。与近处的三两片残云不同,远处的积云高耸,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层次分明。难怪欧洲的油画上总是用看似意象化的色彩渲染云朵,不得不说,十分写实。没有任何一种色彩能留住一朵云的婀娜。

欧洲的云好似古典美女,看不够,但仔细品,却少了一丝烟火的韵味。因为那里的云都是贵族,他们不曾放下身段,让我们普通人亲近。而故乡的云却是另一番性格。都说月是故乡明,因为那饱含对家乡的留恋,云亦是如此,无论哪里的云,都没有家里的云多情。

那是更早之前,我在大理。苍山前,洱海畔,我在水边散步,一时兴起,便望向了山顶。一团乌云笼罩着苍翠的山腰,借着风势,一点点地向上爬。这朵云是愤怒的,好像在诉说着不满。它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却哭干了眼泪。它的身子小了一圈,失去了之前的气势,只得含着委屈翻过山巅,拖着恢复洁白的身子,去向远方。在大理,白族是原住民,他们的信仰是风花雪月。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唯独少了大理的云。我倒是觉得,这有点委屈了云,因为它有性格,随性的美,更可贵。

六年前,我怀着敬意,到塔尔寺朝圣。从藏经阁出来,我站在山坡上,闭上眼,吹着高原的微风,感受着内心的洗涤与净化。我睁开眼,习惯性地望向远方。那是一尊佛。天边的云好似一副莲花座,一位尊者双手合十,降临在莲花座上。莲花座的下面就是塔尔寺的大金瓦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向着尊者的方向双手合十。身边的行人匆匆而过,不曾注意到我反常的举动,依旧向着下一个景点赶路。我就站在那里,直到那朵云散去。之后的我,更加向往雪域高原,因为那里的白云,都有了慧根。

再后来我游过西北,下过江南,甚至在大洋彼岸,我依然在闲暇的时候,抬头看天,寻觅云的踪迹。

云,是多变的,更是多情的。它胸襟宽广,能包容所有人的情感。而它又是吝啬的,从不让你猜到它下一次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它总是吊足了你的胃口。

我喜欢看云,因为它美,更多情。最重要的是,抬头看天的时候,我会放慢脚步,去感受生活。曾经的高中课堂,我每天傍晚都愿望向窗外,去看看今天的云是什么形状,被染上了什么颜色。我因它停下放慢脚步,去享受生活的美好,我也将我的一切情感,赋予了它。它陪着我,走过了最艰苦的半年。

我喜欢云的随性,更喜欢它的自由。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当有一天我走过了万里路,走到了天涯海角,我会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就望向远方,看那远方的云缓缓飘来,又缓缓地走。我好似在看电影,脑海里回想着我曾经的点滴。每一朵白云都不一样,就像是我所经历过的事情都不尽相同。我就在那里静静地看,就好像儿时的那个我,在寻找能预示艳阳天的鱼鳞斑。

云飘


都说婚姻,如一座围城。城里有一方天空,男人为天空的脊梁,女人则为天空的灵魂。倘若,脊梁瘫塌,灵魂则犹如一片漂泊、无根的云。

引言

【一】

与其说她的名字与云有关,不如说她的命运如云。

北方的冬天总来的早,呼呼的北风,乱刮上一夜,次日清晨地上就是厚厚一层枯叶,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还在半空摇晃,挺直的树身丝毫未动,稳固的树根深扎泥土。冰冷封锁了季节,封冻了河流,封冻住大地。雪花,簌簌地落飘着,覆盖了山川平原,覆盖了乡村与城市,覆盖了整个北方。

十冬腊月初八,赶巧是星期天。习惯睡到自然醒的我,刚揉开双眼,手机传来了急促的铃声,那头是云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话语,说自己在医院,经检查确诊为妇科重症,医生要求最好住院治疗。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急性子的我,随手挂断电话。

奔赴到医院,我焦急的眼神一眼看到,住院部大厅角落里云单薄的身影,跑过去捧住她冰冷的双手,她的眼泪像决了堤的大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别怕,这病能治好;别难过,有我呢。一边帮她办理住院手续,一边安慰。安顿好云,忽然想起,她是有老公的人!没等我开口,云一句话让我的怒火油然而生,他早就离开我和两个孩子,另有新欢。说完,把头扭了过去。我惊异地愣住了,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这残酷而无情的现实!

【二】

治疗一周后,病情好转。午后,我推门走进病房,看到她倚窗而立,凝视天空望云。善幽默的我,半开玩笑地说,不愧叫云儿,对云情有独钟啊,病成这样还不忘看它!她回过头,呵呵一笑。暖阳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看我一脸不开心,就乖乖地上床,顺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淡蓝色封面的笔记本,递给我。

云不止一次地听母亲提起,自己出生的那年春天,按常规来说,春天的云飘逸且稀少,偏偏那年不同。淡蓝的天空下漂浮着数也数不清的云,还有清贫如洗的日子,加上自己天生白皙的皮肤;父亲蹲坐在木门槛上,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回过头,看了看母亲怀里哇哇啼哭的孩子,脱口而出,就叫云儿吧。

当她伊伊呀呀开始学语,喊出的第一个字儿,不是爸妈,而是云。母亲以为是自己耳朵护上了一层隔膜,固然有种说不出的困惑,也只能摇摇头。步入校园,欢快的脚步像插上翅膀的小鸟,更像一朵儿白云,自由自在翱翔在蓝天。求学之路,如青步登云。

【三】

盛夏,骄阳似火,如云年轻气盛的性情。像天空的云,忽左忽右失去定性,孤注一掷地漂泊着,流动着;不定性,也不定形。

时光如梭,升入初中的她认识了一位男孩,也就是现在的老公。同窗三年,建立下深厚友谊,彼此也走进对方心里。毕业两年后,他提着贵重物品走向云家。九十年代初,城市的自由恋爱以不足为奇,对于乡村来说,父母虽不反对,但也不大容易被接受。况且,云的父母对帅气十足的男同学,不仅仅是反感,简直有极大的偏见,极力反对他们继续来往。云执意非他不嫁!父母火冒三丈,若不听劝阻,断绝亲缘关系,终生不得回还,永不相见!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世上最无私的!可想而知,父母出于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绝情的决定,是想挽救自己女儿,是对女儿的呵护与关爱,也是在履行做父母的责任和义务。父母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判断是准确的,也说明了长辈们远见多实。而云,宁可违背父母意愿,也要与爱情在一起。其实,是当局者迷。

固执己见的她,弃离父母,在一个春末夏初的季节走进婚姻。恩爱甜蜜一年后,生下一对龙凤胎,婆母全家上下欢天喜地,对两个孩子喜爱有佳。当一双儿女三周后,云便托付给公婆照看,自己与老公背起行囊,离开故乡,走向繁华的城市。

【四】

两眼一抹黑的她,凭着满腔热情,凭靠性格的坚毅和自信。三年之后,由普通员工升职为部门经理,并拿出所有积蓄看准时机,为老公盘下一家经营装饰材料的门店。九十年代中期,正是装修高潮,生意兴隆,老公也不辞辛苦,用心经营。两年后老公喜欢上了玩麻将,时常夜不归宿,云认为纯粹是劳顿之余的消遣,也不曾过问;殊不知祸从此出!

生意红火,又要送货上门也要正常营业,老公感觉一个人照看不过来,提议雇用一个人盯看店面,他方便及时送货和采购进货。云不想舍去自己奋斗来之不易的职位,也不想失去自我。便同意老公的想法。一位二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孩涉入原本幸福的家庭。

天空上飘来一片阴云,遮挡住飘逸的白云。老公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几天见不到踪影,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倒休,她满怀欣喜准备了几道老公爱吃的菜,幻想给老公一个惊喜,打包送往店面。当走进店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老公正与女店员有说有笑,共尽午餐。云狠狠瞪了老公一眼,转身走出店。惊慌的老公紧追出来,解释说,只中午管店员一顿饭。为解除云的猜疑,傍晚,老公回家过夜,安抚云说,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无人可以替代,他心中只有云!云,信已为真,微笑着原谅了老公。善良的女人,总把所有人都看做与自己一样善良,对老公更是信任!

【五】

夏末秋初,震耳欲聋的雷声打破了宁静,一道立闪劈折了门前的树冠。云收到一条短信,如晴天霹雳!

是希望云主动离开自己老公,否则,也是名存实亡的夫妻,信息是借用老公手机发来的。虽未署名,云也明白此人是谁!强压怒火,一言未发。自那以后,老公便再没回过家。

菊黄满园,枫红满山。云像一枚飘落的枫叶,漫无目的飘过一条街,路过一座桥,爬过一道坡。天宽地阔,哪里容得下一个我?秋风起,吹乱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吹乱了思绪,把情缘吹断,不曾说一声离别,近在咫尺却不负相见。

云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果不其然正是自己老公,胳膊被浓妆艳抹紧挽。那女人先质问老公云是谁?我,我同乡,老公结结巴巴的回答。并把云拽拉到一个拐角处,轻声细语地说,她纠缠不休,我脱不开身,也拿她没办法。况且她掌管我们家店里所有钱物,以此相要挟。说着走近云,我们之间的感情,她无法来代替!无耻!若不是我眼见为实,或许我还会相信你真假难辨的谎言,甚至到白发暮年!还用再解释吗?你记不记得我无所谓,但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一双儿女的亲身父亲,今生他人无可替代!说完,仰天狂笑。

由于浓妆艳抹挥霍无度,开销收入大于支出,资金日益周转不开,迫不得已将店面转租。自此,他们也失去唯一的经济来源,失去维持生活的能力,只有重返陌生的小山村,隐居度日。

人在做,天在看!我,啪---合上笔记本,放在云手里!看着云平静的神态,像一尊看破红尘的女神。

双脚拖着沉重的双腿,抬起落下,一步步走出医院。一辆机动三轮车从我身边开过,拉着满满一车水果,一个身着普通衣服的中年妇女,坐在手扶三轮的男子侧边,微笑的表情,赢得不少路人回望。

走到十字路口,红灯阻挡住直行人的去路。立交桥下,一对衣衫破旧的老夫妇的一个动作,感动了所有的路人。只见,满头白发的老人伸出黑大而苍老的双手,将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递给半坐着失去双足的老妇人一半。

我抬起头,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望着天空下的云;不知何时,她左右两边,多了两朵儿小云。

流云


云,每每乍眼一看,都会感觉它是静止的,但很快的,便会发现它其实是流动的。而流动的云,又何尝不是人生。

想我们年少之时,有着多少满怀热血的梦,很多。但我们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或许我们尝试过,但就是因为我们尝试过,才真正能发现,梦,果然是梦啊!我们为了它,一个单纯的,甚至是一时兴起的想法,撞得头破血流,这时我们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绝望。于是,我们大多数的热情和梦想,在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中流失了。

所以,绝大多数的我们,在一次又一次与生命的撞击中,认清了事实,是的,人生是流云,你以为它是静止的,但是它从来不等待你,每次都会无情地从你身边滑过,每次都带走你一点生命的印记,而你抓不住它,因为它是虚无的。我们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真,所以我们不再与生命对抗,不再和命运叫板,因为我们屈服了,认为这就是命啊!所以我们不再和流云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走,而是顺着它,顺着它,走向终点。

但是这只是绝大多数人罢了。

还有那么极一小部分的人,尽管他们知道,他们很可能赢不了,尽管如此,他们不选择放弃,他们用人生做棋盘,用生命当棋子,和命运对弈。他们知道,他们绝大多数的伙伴都离开了,但是那又如何?是啊,就算你的伙伴离开了,就算所有的人都认为你不会成功,就算那可恨的流云每次都带走你一点生命的印记,那又何妨?最多是死亡罢了。

呵,我们一路走走到现在,哪里没有波折,哪里没有困难,阻碍无处不在!但是我们既然还能想这些问题,说明我们还站在这里,我们还有思想,而不是让命运摆来摆去的一具傀儡,每天做着大同小异的事情。如果我们就这样走向终点,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既然人人都要到达终点,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更光荣一点?是的,他们是被推向终点,而我,是自己走向终点!我不想证明我比他们更强,我只是想证明,我和他们,不一样!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7044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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