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分别四十年赴盘锦创业的同学们!
我们下乡的地方是盘锦东郭围场四新青年大队,地处苇塘边上,到处都是盐碱滩,寸草不生,村庄里有几颗小树,也摇摇欲坠,要死不活的,十分荒凉,我们到那每天吃菜都是个大问题,我们知青二连是个新组建的连队,一穷二白,底子薄没钱买菜就是有钱买菜,也得去四十里地以外的石山火车站去买,那有个菜市场,或着去锦州买,那敢买啥细菜啊,也就是买点大白菜,土豆都很少买,买点便易的大宽粉条买点肥肉,瘦肉都不买,再买点咸菜,顿顿白菜粉条汤苞米面大饼子,根本看不见肉星,生活极其艰苦。
后来,连队有了菜园子,是大队分给我们连队一块有足球场那么大的菜地吧,说是菜地可以种菜,什么菜地啊?就是离村庄地方近一点,盐碱能少一点,连里派了几个同学去种菜,都是体弱多病的同学,又找了一个会种菜的老农帮助他们,同学们首先是想办法科学改良土壤,减少土地的盐碱成分,深翻地多交水,我们生产第一线的同学去帮助挖壕沟,筑起一道高高的篱笆墙,防止鸡、鸭、鹅、猪对菜园子的入侵。
经过同学们的艰苦努力,改良土壤,施肥浇水,开春季节,菜园子的同学们撒下一颗颗蔬菜种子,当时菜园子没有水井,每天都是连队马车给他们送水,他们省吃减用,把水浇到地里,湿润种子,湿润土壤,有一天半夜下雨,同学们被雷雨声惊醒,有个同学冒雨跑到地里去看,大声惊呼:出来了,出来了,同学们边跑边问:什么出来了?什么出来了?苗都出来了,你们看啊!只见菜地里,各种各样的种子都冒芽吐绿了,同学们笑了,几个月的辛苦没白费,冒着大雨在菜地里跑来跑去,左看看右瞧瞧,浑身早已被雨水浇透了,那个兴奋呢!高兴呢!忘记了下雨,也忘记了睡觉,不知是谁吟起一首唐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过了不久,菜园里,韭菜吐芽,菠菜努嘴,黄瓜秧分叶,豆角苗破土,朝气勃勃,这边菜地,你看那小白菜、卷心菜,辣椒,紫茄子,绿茄子,黄瓜,丝瓜,南瓜虽然刚刚结果,但被露水洗得油光崭亮,淡红色的番茄,一只只挂在人字棚架上,像一盏盏彩灯,各种菜花五颜六色,有红色的,有绿色的,有紫色的,还有白色的,个个儿像娃娃脸,迎着太阳眯眯笑。
每天上工我都早走一会儿,晚上下工晚走一会儿,去菜园子坐会儿,不管多累多晚,看着那些盛开的各种菜花,心情格外高兴,解除了一切劳累、烦恼和忧愁,同时也给我带来难得的愉快。
那年,我伯父从北京来看我,指导员还特意领我伯父去菜园子参观,那时正好是各种蔬菜收获的时节,小菜园子花香四溢,茂盛鲜嫩的各种蔬菜把菜园子遮盖的严严实实,西红柿打着嘟噜,辣椒红的似火,还有绿的鲜嫩嫩的,带刺的黄瓜绿的要滴下来,紫色的茄子闪闪发光,大南瓜焦黄黄的,成群的小蜜蜂低声在哼唱,对对蝴蝶在菜花中翩翩起舞,那一片片油菜花,一方方一块块,像金色的绸带在闪烁,各种菜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彩,微风吹来,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见多识广的伯父赞不绝口。
在那个物资文化缺乏的年代,小小菜园子,不仅仅丰富了我们的饮食文化,也丰富了我们业余生活,提高了我们的情趣,陶冶了我们的情操,带给我们难得的愉悦。
难忘啊,小菜园子!
2015年8月17日
母亲在庭院里开出一块地做菜园,菜园虽不大,但菜的种类却不少。什么茄子,黄瓜,西红柿,芹菜,大葱,韭菜等样样俱全。
母亲管理菜园那真叫精细,可谓是行家里手。她见草就拔,见虫就捉,见干就浇,并定期施肥,堪称辛勤园丁。哪些蔬菜也不辜负母亲的苦心,常常是枝繁叶茂,收获颇丰。其实父母亲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饭量小,牙口又不好。享受不了这许多的蔬菜,大部分都是分给儿女和邻居吃。母亲分菜时总是乐滋滋的,收获的喜悦溢于言表,似作出巨大贡献般荣耀。
一次,母亲要去小妹家住上一段日子,临行时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她的小菜园。千叮咛万嘱咐,要父亲别忘了给菜园浇水。父亲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其实却很少光顾菜园。早把母亲的千叮万嘱当成了耳旁风。他有他的兴致和乐趣和几个老头儿凑在一起打牌、下棋、聊天。母亲回来一看,不是黄瓜老了,扁豆枯了,就是大葱白了叶,韭菜黄了梢。见此情景,母亲鼻子都气歪了,便大发雷霆。而父亲呢,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老就老呗,反正也吃不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吃不完就不会送给孩子和邻居吃!母亲显然火气更大了。
为了使母亲不再生气,我插话说:你二老坎坷一生不容易,到了这般年纪,就该随心所欲享点清福了。想干就干,想玩就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谁也别强制谁。二老和睦一生,在咱村是出了名的。若因此而闹翻了脸,倒不如把菜园平了,硬化起来,倒也宽敞、清净。
别,别,还是种着好。父亲听了我的话,忙不迭的说。
我大学毕业后,分到县城一所职高做教师工作。平时课程较多,妻子在市里上班,对家也就很少料理。一家团圆也只能等到双休日或逢年过节。于是,母亲就该三差五地来城里为我们送菜。有时这种还没有吃完,那样就又送来了。那些因来不及吃而茎老叶黄的蔬菜,又被母亲捎回去做了处理。母亲一生辛苦操劳,眼睛又不太好,偌大年纪的人,再蹬个三轮车来来回回怎能让人放心!于是,我跟母亲说,要吃菜我们自己卖,况且你的儿媳妇及孙子又不常在家吃饭,那些菜就留着你换些零花钱吧!母亲听后却崩着脸说:挣几个钱就不知道咋花了,过日子得一分一分的算,再说城里种的菜也没咱自己种的新鲜呀!见我不再吱声,母亲又说:我一个老婆子反正闲着也没事,权当出来溜溜,活动活动筋骨。况且日子长了不见你们还怪想的慌呢。
听了母亲的话,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一天,我对母亲说,就别种那块菜园了,你和父亲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省的想。母亲摇摇头,说:搬到城里多不方便,多不自由,我和你父亲在家里自由惯了。且不说你父亲舍不得那几个牌友,我还舍不得那块菜园呢!趁我现在能动弹,再让我为你们当几年后勤部长'吧。等我那天种不了这菜了,那时我再搬过来也不晚。
父母亲至今还没有搬来,父亲仍然和几个牌友下棋、打牌、聊天,母亲仍在侍弄着她的小菜园。我再也没有阻止母亲来送菜。因为,在我心中,母亲连同她的菜园,已经成了我心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菜园子园长沈雅娟同学
这张照片拍摄于1973年的夏天,照片上三个人,一个是沈雅娟,一个是炊事员张丽娟,一个是卫生员孙佳芝,四十三年了,看见这张照片,倍感亲切,那是下乡第一年夏天,她们几个去锦州照的像,今天看来格外珍贵。
照片最左边的人叫沈雅娟,是我中学同班同学,中学毕业后,一起下乡来到盘锦东郭围场四新大队,又分到一个连队,知青二连。
下乡不久,连队就成立了菜园子,自己种菜,她就调到菜园子去了,还当个小头头,同学们管她叫园长,有七、八个人。
我们下乡那地方,靠近大苇塘,全是盐碱地啥也不长,青年点仅有的两棵小树也要死不活的,所谓的菜地就是离村庄近点,盐碱能少点的地方,有足球场那么大小,靠路边盖了三间小房,这就是他们的菜园子,连吃的水都没有,全靠连队派马车每天拉水来吃,女生住东屋,男生住西屋,中间过道烧水做饭。
首先,沈雅娟找到连队要求派人来,帮助把菜园子的篱笆墙架起来,架篱笆墙得挖地半米多深呢,浅了篱笆墙埋不住,防止鸡、鸭、鹅、猪来祸害菜苗,要是靠他们几个人挖,得挖到猴年马月去,本来就体弱多病。
接着连队又请来种菜技术员,教他们如何在盐碱地里种植蔬菜,科学的改良土壤,减少土的盐碱程度,哪段时间他们几个同学起早贪黑的干,深深翻土施肥大量浇水,减少盐碱成分,看似小小菜园子,干起来都是活,跟车打水一个人,浇地一个人,施肥要用人,还要翻地,中午晚上做饭还要人,把他们几个累得东倒西歪,天一黑就睡觉,天刚亮就起来干会儿活,再吃早饭,同学们有的说,要知道菜园子这么累,还不如不来菜园子了。哪段时间太难了,沈雅娟这个头头太不好当了,又要安慰同学,又要带头干活,还要操心每天吃什么,每天干什么活。
那时,他们菜园子自己做饭吃,去连队食堂取粮取菜,连队食堂也没菜啊,他们取啥啊?去一趟背点高粱米回来,大米根本看不见,同学们各个唉声叹气,真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沈雅娟就自己掏钱去供销社,给同学们买红烧猪肉罐头做菜吃,见点油星大白菜也好吃点,白天看着沈雅娟很坚强、很能干,夜深人静时,她经常一个人流泪,那时,她还不到十八岁,她也是感情脆弱的女孩子啊!现在想起那时,她仍然会泪流满面。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他们在地里精心种下一粒粒种子,有西红柿、茄子、芸豆、南瓜、韭菜、辣椒,应有尽有,每天还要节约用水,省下来的水都浇到地里,盼着出苗。
一天夜里,下起大雨,沈雅娟冒雨跑到地里一看,菜苗出来了,翠绿翠绿的、嫩嫩的,她高兴的大喊:苗出来了!同学们纷纷跑出来,那高兴劲就别提了。
那一夜,沈雅娟冒着大雨,在地里整整坐了一夜,看着翠绿的菜苗,想起往事她的眼睛又模糊了,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秋高气爽的时节,小小菜园子,花香四溢,一车车新鲜的蔬菜拉往连队食堂,看着这一切沈雅娟笑了,他们的辛苦没有白白付出!
20XX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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