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现,学校篮球场西边,长在围墙上的一株油菜,一株扎根在围墙缝隙里的油菜,长得像一棵小树,枝桠伸展,颇有印象中俄罗斯母亲的壮实,丰满,比她旁边的那棵棕榈还高(油菜离地一米,她借助围墙,超过围墙)。从发现她那一天起,我闷在办公室里批阅作业感觉疲惫时,就下楼散散步,仰望,惊叹于她的悠然卓然。
上周三的语文课,距离下课五分钟,我心血来潮,让学生集体下楼,到篮球场西墙找一找,会有一种植物让他们吓一跳。
学生大多很兴奋,出去溜达溜达,好过坐在桌旁发傻,鱼贯而行,他们很快发现了那一株超过围墙的油菜,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长得这么高,哪来的肥料?”
“没看见围墙外有住家么?说不定厕所就在一旁。”
“你个呆头鹅,油菜的根可是离地面一米多!怎么吸收粪水?”
“围墙缝隙里有养料么?”
“哈哈,光合作用!你懂不懂?”
……
学生虽然也惊叹,然而看热闹似的目光在大油菜的高度上停留不到一分钟,纷纷向北边的水杉林走去。水杉林中,有两个很大的喜鹊窝,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引得一一拨人,纷纷前往。我和两位女生依旧静静仰望着油菜,下课的铃声将我们凝望的目光收回。
当天的生活日记学生纷纷写了关于油菜的感受,赞扬了油菜永不放弃、力争向游的精神。现在的学生大多能揣摩老师的心理了,虽然之前我并没有布置他们写油菜。
时隔一星期,因为整理一些文字材料,我没有去看油菜了。
这天下午课间,那天和我一起痴痴仰望油菜的两位女生跑进办公室气愤地说:“老师,那株油菜不知被谁拽倒了!”
“什么?拽倒了!”我愣住,“油菜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向住宿老师借了一根绳子,把油菜扶起,系在旁边的棕榈上。”
“谢谢你们!”我叹了一口气,起身去看望那株油菜,怀着愧疚。
内心喧嚣者游到哪里,就败坏了哪里的风景!当初真不该打扰那株大油菜的宁静啊!
突然想起一个人马晓容。
想她,正常都是突然间想起的。曾经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位,想了许久,我对她说:我们大概是不属于朋友的,应该算作知己吧。她看着我,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说是知己,却是很是奇怪。每每我有高兴的事情,我却不会想起她,相反,总是在心情不舒畅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拨通的第一个号码绝对是她。
初识马晓容,是在零四年的九月份。那个时候,我刚刚从四川回到江苏。中途因为手机换号,我给四川的一些朋友和同事发短信打电话,正是如此,那个月的话费高达五百多。我有点怀疑移动公司计数有问题,因此调出话单清点,果然,找到一个陌生的号码。话单显示,我与这个号码在这期间,有过多次的短信和通话记录。找移动公司理论,人家死活就认定那些记录肯定是我的;问家人,家人回答,他们没有打过这个电话。于是在郁闷中,我给那个号码短信,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是不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我问对方是谁,对方回答,我是神仙。我倒是在郁闷中被对方的回复逗乐了,又回了一条:莫非天上还能掉下个林妹妹?对方答道:未必是林妹妹,但可以认定是马妹妹,或者是马姐姐。且是成功地自然的降落。在收到这些短信之后,我确定了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我想这肯定是一个熟人,一个换了号码的熟人。于是给对方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否定了我曾经的确定。这个声音,我没有听见过。毕竟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在短促的几问几答中,我挂了电话。也是从这次通话中,我知道移动公司肯定有出错的时候,如果对方用的新号码,也许我会记忆错了,但,这个号码她已经用了几年。可是人家移动公司是国家的腕儿,我这小胳膊小腿是拧不过的。
因为心理上有着严重的不平衡,我平时有点小郁闷,总是喜欢给那个号码发短信解闷。虽然,那是一毛钱一毛钱的在空中飞逝,不过我真有不甘。生活虽然不是一帆风顺的,但上天总是会赐予我一些惊奇。我没想到的是,每次郁闷找那个号码撒气的时候,对方总是能给我一些劝慰和一些开导。这期间,我知道了对方名字马晓容。
渐渐地我对移动公司少了许多怨气,倒是感谢他们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虽然从未谋面,但有些事情的观点我们却是相通的。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给我们之间有了一个定义聊友。仅仅是聊得来的朋友。
零五年夏天,我接到马晓容的一个短信,她告诉我,她要到我工作的城市。她过来,也是为了工作。她在短信中对我说,如果我方便的话,到时候去接站。我答应了她。
火车应该是下午一点多到站,而那天却是误点。好不容易捱到火车到站,我高举着她的名字四处张望。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向我走来,当接站的人群渐渐散去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发脾气。却在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帅哥,何苦这么大的脾气?
转过身去,看见一个清秀的女人,淡雅高贵。是男人都是好色的,如此一个美女,站在我的面前,我无论怎么也发不出火气来。
就这样,马晓容一步步走进我的生活。不过,我和她的工作地点却是相反的,她在城市的西头,我在东头。我们很少见面,不过,有时候她会给我一个短信;有时候,我会给她一个电话。我开始把她定位成朋友,生活中的,谈得来的。
同年的冬天,我被调往另一个城市。走得匆忙,临上车时我才想起给马晓容一个短信。内容很简单:我被调走了,有空我会回来看你。她回复:知道了,如果方便,我也会去看你的。
日子就是那样淡淡地过着,我和马晓容在同一个地区,却不在同一座城市。偶尔,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来表示我们心中还有对方这个朋友,我们并没有忘记对方。但我们不会时常联系,只是在想起的时候才会那样。
突然有一个深夜,酣睡中的我接到马晓容的电话。她在那边哭喊着:吴杰,我限你在一个半小时内来见我,否则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我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夜从我住的城市赶往她住的城市。我走进她的出租屋时,只看见满屋的狼藉,她喝得醉醺醺的,脸上既是泪水又是呕吐物。她是不知道我的到来的,我帮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把她放在床上,而我在另外一间小屋子里上网。
原来,那天深夜,她和她的先生在电话里大闹一场。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实在找不到一个可以称作为朋友且能发泄的人,我自然成了她的第一人选。于是,在闷酒后,她带着命令的语气给我打电话。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次事情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难定义。说是朋友,却比朋友还深,说是恋人吧,我们却都有着自己的家庭,而且我们之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段时间,我开始给我们定义知己。
第二年的春天,我重新被调回原来的城市。而在这个时候,我和马晓容都结束了我们的第一次婚姻。那段时间,我们走得比较近。很多朋友都以为我们能够结合在一起,而且这个期间曾经有一个女孩疯狂地追求我这个二手男人,我婉言拒绝,但那个女孩不甘罢休,恰恰是马晓容主动出现给我解了围。她坦言对那女孩说,她是我的未婚妻。不过,我们却一直过着各自的生活。
秋天,马晓容也是因为调动离开那座城市。临走前,我送她。她主动给我一个拥抱,在我耳边说:赶紧找个合适的人过日子吧,其实我很喜欢你,但没有爱过你。我微笑着和她拥抱,也浅浅地说了一句:我也是,你也要过日子的。
剩下的日子,我们之间一直联系着。她结婚了,我也结婚了,我们都给对方一个消息。又是一个冬天,马晓容突然给我电话说,说她想跳槽,自己单干。我回答,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那你就做吧。于是,她开始天南海北的跑,我们之间少了许多联系。在零七年的冬天,我被检查出有一种致命的疾病时,我给了她一条短信。一个礼拜后,我被推进手术室,我昏迷了大概有八个小时,我苏醒时,看见马晓容那张熟悉又久违的面孔。听家人说,她一直在等我醒来。在我醒来之后,她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语,又匆忙地离开。
我出院之后,给了她一条短信。她回复我:要坚强。你欠我一个人情,我的生日你没有祝福我。等你康复后还我吧。我回复:是!于是在那个春节,我给她邮去一件羽绒服,在留言条上写着我送的不是衣服,而是温暖。在收到衣服后,她给我一条短信:我能感受情谊的体温,不谢。
零八年五月份,在山东的马晓容给我一个电话,说她累了,她想回家歇息。你认为呢?我回答,如果你实在累了,歇一段时间再干也不迟。于是,她回到了她的家乡四川绵阳。
五月十二日,汶川地震。我失去了马晓容的联系,任何方式都联系不上。我通过很多途径去寻找她,却一直没有音息。零八年年底,我回四川,中途特地在绵阳下车,用两天的时间去寻找一个我平常很少记起的朋友,无功而返。
有时候,朋友之间没有很多的话语,但却能懂得彼此的心意,了解的对方的感情。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这大概就是君子之交吧。有时候总是奢想,会有一天马晓容会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大概我的第一反应是,死死的抱住她,然后再给她几拳。
不明白,老天就是那样莫名其妙地赐给我一个被我唤作知己的朋友,为什么要那样无情地隔断我们的消息。今天下午,我看几样东西,马晓容突然之间就闯进我的记忆。于是,我在抑郁中敲下这段文字,纪念我们一辈子的友情。
儿子今年五岁了,喜欢自个儿在纸上涂画,画些风筝,小鸟,太阳,房子之类的东西。每画一样,总问这怎么画那怎么画,要我示范。日子一长,我有点不耐烦了,马虎应付。他却一笔一划画得很认真。他喜欢唱歌,是个小歌手,几乎曲不离口,能唱许许多多的儿童歌曲,不跑调,唱得投入,很有感情。他也喜欢跳舞,随着音乐响起,自个儿蹦蹦跳跳不亦乐乎。春节回了一趟老家,他竟在家里学起乡村赛神的样子,把溜溜车当道具,扛上肩,边走边喊:咚咚,咚咚咚,咚啊咚
并自言自语说,到哪个村了,又到哪个村了。他自己玩耍,不知疲倦:抽屉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又一件件放回去,一会儿跑上床翻跟斗,一会儿溜溜车满屋呼呼转,再就是堆积木、垒桥搭车有大人来,他嘴巴像抹了蜜,叔叔阿姨一个劲地叫;若是小朋友来了,他必倾出所有家当,不玩得天翻地覆不罢休。
。
记得初次上幼儿园,去了一回,第二天死活不肯再去。他姥姥连哄带骗,好不容易送他进了教室,见她要离开,突然嚎啕大哭追了出来,害得姥姥在教室陪着。一连半个月,天天如此。有一次,碰到朋友的妻子骑电动车,对他说:老虎仔,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他高兴得跳起来,连连点头。当车子往幼儿园方向走的时候,儿子皱眉说:不是去玩嘛?到了门口,硬是不肯下车。再往后,远远见她来,他赶紧把头一扭,装做没看见。幼儿园旁边有老乡在开店,老乡问他:老虎仔,今天晚上六合彩买什么?儿子顺嘴说:买兔。当天晚上,果然特码开兔。老乡逢人便夸他,他也乐意在店里耍。过几天,老乡又问他,他说买羊,这次说错了。第二天,老乡说:老虎仔,你说得不对,害我亏了几十元哪!从此后,每经过店门口,不管怎么哄,他就是拽着姥姥,不肯进去。
习惯了校园生活,儿子对学习怀有莫大的兴趣。放学回家,会对我说,学校中午吃什么饭,老师教什么舞,学了哪几个英语单词。他会打开电视和碟机,跟着里面的提示,一句一句念。也开始在作业本写字。写完了,拿给我看,歪着头等我的嘉奖。他善于观言察色,见我点头,自己哈哈大笑;若我皱眉,便灰溜溜走开了。儿子吃饭吃得慢,经常一碗饭吃上半小时。催急了,大口吃进嘴里,立即呕吐出来,真拿他没办法!但他吃鱼从未卡过喉,再细小的鱼刺,都被一一嚼了出来,也许,慢有慢的好处吧?
儿子沉迷看动画片,瓷在沙发上,目光发直,睫毛都不眨一下,看到激动处,有时拍掌大笑,有时眦目撇嘴。怕伤眼睛,我不允许他看太长时间。有一回,他妈妈硬是关了电视机,他冲进卧室,反锁了门,任妈妈姥姥怎么喊,就是不开。我生气地问:老虎仔,这么不听话?他在里面边哭边说:谁欺负我我不理谁。呵呵,这小子,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前些时,给他剃个心字型头,从幼儿园回来,他对我说:爸爸,老师说我的头发好看,很帅。然后自己跑去照镜子,竟捂着嘴笑,那个表情,一个劲地臭美!
每回出差回家,我会给儿子买些玩具,日积月累,堆得房间到处都是。这小子喜新厌旧,于是想别的办法逗他。一个礼拜天的中午,我拿了一面镜,在透入房间的阳光里作折射。果然,儿子激动不已,竟伸手去抓那圆圆的光,我再移,他再抓。
我又照在他胸前,他猛然一扣,窃笑着说:抓住了!抓住了!我把光移到屋顶,他傻了眼,喃喃地说:溜得真快!------孩子毕竟是孩子。这是我小时候玩的把戏,对于儿子,他头一回碰到,好玩得很。当年的我,不也一样玩得起劲哪,还记得父亲的朋友,把一个空烟盒送给我,并指着上面的芒果图对我说,你拿去放在柜里,等它熟透了,就能拿出来吃了。我竟信以为真。哈哈!
三字经头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不是善恶的善,是指善于学习,善于模仿的善。性相近,习相远:虽然本性相近,但习性千差万别。苟不教,性乃迁:如果不及时调教,习性就容易改变。每个小孩,起初都是一张白纸,要画成什么样的图,关键之处,在于家长的落笔。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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