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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与猫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爷爷与猫,欢迎阅读与收藏。

小时候在爷爷家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爷爷身子骨还硬朗,腿脚也方便,我和堂弟经常拉着爷爷在门前院子里打羽毛球。捡两块大石头摆在院子的两旁,在中间再画条线连接,是以为界。彼时的我尚且不及爷爷身量的一半长,握着球拍举起来都费劲,爷爷总是轻轻的喂球给我,我吃力的挥动球拍却常常拍了个空气,虽然碰不着几次球,但依旧乐此不疲。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纪,我回到城里开始念书,城市生活异彩纷呈,满目琳琅,让我渐渐淡忘了农村老家,爷爷硬朗的身影在我的记忆里逐渐变得佝偻模糊。城市万家灯火,山村袅袅炊烟。儿时热闹的景象随着子女的离开,而渐渐变得冷清。年轻人往热闹的城市里走,老人们则留在了老家。

逢年过节,还是会回去看望,坐着一天只开两趟的乡村大巴,在九曲十八弯的山间公路里颠簸环绕,一路风尘终于到家。奶奶总是会提前站在院子口张望,看着沾满泥尘的大巴车悠悠开过来,停在路旁,我大声地喊奶奶,奶奶紧握的双手才倏地放开,眼角带笑,同样大声地回应哎。

奶奶接过我的书包,引我进家,操着亲切的乡音,招待我们。每次问,爷爷呢,奶奶都会说,爷爷在厨房给你们热菜呢,坐了这么久的车,该饿了吧。许是爷爷烧的菜太好吃,离开老家后我总是念念不忘,只有吃到爷爷的菜,我才会有一种这就是家乡的味道。

爷爷身子骨不如从前了,前几个月,雨天路滑摔了一跤,腿给摔出了毛病,拄着拐杖走了一段时间的路。我小跑着来到厨房,叫了声爷爷,爷爷回头应了我,说厨房油烟大,让我在外面自己先玩会,一会儿就能吃饭了。我手扒着门沿,偷偷地看爷爷炒菜,以前爷爷总会在我们面前展现他高超的技艺,切丝颠勺颇有门道。我喊着让爷爷表演下,爷爷却说,爷爷老了啊,颠不动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爷爷说自己老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比雪糕掉在地上,白衣服划了笔印还难受。

新添的一道菜终于出锅,我帮着爷爷摆盘、拿碗筷,收拾好,爷爷歇了口气,说:晨儿,快喊奶奶和你爸妈他们来吃饭吧。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长辈们相互寒暄,而我们小辈则大快朵颐。爷爷想举杯一起喝杯酒,却被奶奶打了手:今年才查出了三高,让你别喝酒,你还喝。长辈们也纷纷相劝,最后爷爷只好以茶代酒。我们小孩用果汁敬爷爷,爷爷笑得开心,用茶与我们碰杯,眉眼不及之处,却是一丝苦涩。酷爱喝酒的爷爷不得不向生活做出妥协,我们在期望中长大,而爷爷却在不经意间衰老。

再后来,学业繁重,回去探望的次数不再频繁,偶有几次回去也呆不上两天便又匆匆返程。最近几次回去,意外发现,爷爷竟养了一只猫,是一只深棕色狸花猫。爷爷并没有给它取名字,平常就用喵喵来唤它。我逗它,它总是立马就溜走,只有爷爷薅它的毛,它才会一脸享受地趴在爷爷的腿上。问起爷爷来,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只流浪猫,一次无意间闯进我们家的院子,爷爷见它可怜,喂了它剩饭吃,之后猫又过来,爷爷照旧喂它。一来二去,时间久了,猫也知道爷爷对它好,便赖在爷爷家,成了赖账的食客。白天在外面撒野,差不多饭点,就会不疾不徐的踩着猫步进来,爷爷奶奶吃饭,它就跳到一旁的椅子上,优雅地坐着,也不叫唤,时不时用舌头舔舔爪子,再挠下头。等到爷爷奶奶吃完了,爷爷便拿着喵喵专用的碗,用筷子轻轻的敲了敲,小猫便很听话地跳下来跟着爷爷走到厨房门角那吃饭。爷爷收拾碗筷,小猫就在一旁吃着,吃着吃着还会抬起头瞅瞅爷爷,像是在感谢。

过年的时候,老家终于是热闹了起来,大家围着火炉相火,一起嗑着瓜子,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只是年味没有以前浓了,长辈们看了一会便在隔间里打起了麻将,小辈们也长成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不是玩着手机,就是聊着游戏。陪着爷爷奶奶寒暄了会,就离开玩自个儿的去了。

我被堂弟拖走的时候,回头望了眼爷爷,爷爷看着电视屏幕,神色落寞,只有喵喵蜷在爷爷的腿上烤着火,享受着冬日里才有的温暖。

零点的报时响起,窗外响起了欢庆新年的礼花,我们凑到窗前向外望,舅舅在院子里也点燃了我们的礼花。漫天烟火璀璨,绽放又落幕,像极了人生,蛰伏蓄势直到爆发壮烈华彩,短暂绚烂后又隐于黑夜。

孤独是所有人的常态,不是天冷了加件衣,感冒了吃口药就能幸免。只有陪伴才能给予心灵依偎的温暖。就像伸着懒腰卧在爷爷腿上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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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与木头之梗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猫与木头之梗,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那是一段故事,时常有些插曲。故事有些神奇,插曲有些离奇。结局有些勇敢的残忍。

之所以称之为梗,是因为想起还会带来酸涩和哽咽。就像在无奈时间的离开抛弃了一群本就孤寂的人。我本以为始于荆棘丛生落于花海,却被困于丛中无处安生。

我想洒脱应该成为人的一种品质,那样我就不会放任自己成为劣质品;我想心酸应该成为人的一种消遣,那样我就能放任情绪动荡不安;我想得失应该成为人的必修课,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随遇而安。

如果生活是一个玩笑,那我希望都是。玩笑始终是笑的。我不管是嘲笑,可笑,还是讽笑,我只想看笑点能不能打动到该打动的际遇,我只用知道什么事都能潇洒的一笑而过。

梗,在这里就是还能噎住你的。

面对夕阳的拥抱如果一直是你心里最美的图画,那么猫和木头的对话一定是你最不能听到的。

它们有最温柔的遇见是,是夏天,那时木头还作为树的形象在山顶矗立,能引得夕阳斜视,微风轻语。这样的背景你一定觉得完美惊心。

猫:你好!这天真热,我想呆在你怀里,因为我听见你和风的对话了他很眷顾你。

树:

猫:又遇见了,我不是来陪你的,但这里看夕阳最美,所以我又来了

树:

猫:真巧啊!这该死的雨欺负我!所以借你的怀抱躲一躲,放心雨走我就走。

树还是什么都没说,但却吼住了风和雨的攻击。

猫:我想我有点事要告诉你,我觉得你能和风说话,能和雨聊天,甚至能和夕阳相印,我温柔的待你却得不到你一句话么?

树:

猫终于很久没主动靠近树

但是它终究是挂心着的,还是没忍住去看一看

只是去到的时候树已经变成了木头。猫很难过,却还是守着木头。木头却再不会为猫遮风挡雨,并且它已经没有了生机,任凭猫怎么闹腾,哪怕借着风雨之力木头都再无动于衷。

终于,猫放弃了。它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只不过第一次见你就喜欢所以才多了那么多偶然,所有的遇见都是为了你,哪里不想见,只是你那么冷淡,恍惚让我觉得我还不够让你在乎

猫不知道树变成木头的时候在想:我不开口只因为你那么胆小那么容易逃跑,我该说什么才能不吓到你。没想到这样还是留不住。变成木头并非我自愿,但这样的死心是宿命。下次你再来我就真的不会疼痛,也不会害怕,甚至连知觉都不会留住了

上帝真的很公平,你的幸福会预支着你的运气,而你不可超支过度。猫遇见树是幸福的,但光是遇见就花掉了它们大半的运气,因为太美好所以往后面的憧憬都是更美好,事实上沟通的困难让它们出现距离,进而形成差异。而爱情却是,我愿分担生活给你承受不住的苦难,不是我要你给我所有的幸运。

树和猫都没有错变成木头和猫都没有纠葛。这样的宿命,是它们的不幸又是它们的幸运。感情里看明白自己不能要的沉重和该给的坦白。所有的计较,不甘,委屈,疼痛都被时间沉淀了。交集也从离开就彻底消失了。

猫没忘记,但是只是当成一个经历对待,无关痛痒;木头忘记了,只是忘了当时的心情,变成一个死的记忆。梗只是因为不小心感慨了一遍它们的蹉跎。但生活最多的就是不断失去和获得,最终的往往不是公认最好却是你眼中最好的。

我与猫之间不会实现的承诺


我家养了好几代猫,这些猫总是繁殖一代又一代的无终止,这要源于刚开始的那只猫。想一想,那已是5年前的事了。

那时,大姐在外,家里气氛很安静,我便提议要只小猫,后来我终于等来了一只黄白毛、很活泼的小猫,它常在太阳底下滚来滚去,一个毛线团,一支笔都是它的玩具,它总是扑过来抢,抢了又扑。家里的院子里有个葡萄架,它常在架下的沙发上睡懒觉,消耗着它几个小时的时间。它的魅力很大,不久又领来了一只狸色的小公猫,它们俩的关系非常好,也很懂人气,每天我们上学要走时,它们俩总是一前一后地跑回来。过了几个月,黄猫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我们便知道它要当妈妈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黄猫突然喵,喵地叫,一反常态,我们便知道黄猫要生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由于我们没有给猫接过生,所以打电话请黄猫原来的主人照顾一下,这只猫的主人可是我们当地出了名的猫之家,她家没有孩子,所以以养猫为乐,大大小小有十几只,她们把猫当成了孩子,是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由于我们两家并不是很远,所以十几分钟她就到了我家。可是大家忙了大半天,黄猫也没有要生的感觉,天黑了,猫主人要回去了,走前告诉了我们一些注意事项。凌晨,黄猫终于顺利地生下了6只小猫,原本以为它生产会怕生,可是黄猫却让我们必须在场,走一个它都会站起来叫。生完后,我们把小猫放到一个大纸箱子里和它们的猫妈妈在一起。更有趣的是小狸猫在偷看小猫时,总会禁下鼻子张着嘴,仿佛有不喜欢的气味似的。小猫们似乎生下来就注定了分离,到了被送走的日子时,我苦苦的哀求却只留下了两只小猫,另外的4只全送走了,当我们去看它们的时候,有的小猫认出了我们,在我们的身上蹭来蹭去,让我们走时都是与泪水为伴,再后来这几只猫有的被车轧死了,有的吃药死了,有的跑了,还有的不知所踪了。

我很想改变这些猫的命运,可是却力不从心。每当看到家里的这两只小猫,我都会想它们真的好幸福。

一天下雨,我们晚上一直不见猫妈妈,到外面叫它也没有回音,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出去发现黄猫躺在葡萄架下,身子上下全被雨淋湿了,喂它东西也不吃,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我们,想让我们救它,可是我们不是神呀,兽医也无力回天,黄猫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

不久后我们搬了新家,3只猫也到了新的环境,小狸猫在搬家后没有像以前那样出去玩,后来会慢慢地试探出去,两只小猫却安心地在院子里玩,没有想过院外的世界。秋天的一个傍晚,妈妈下班时抱回来一只小猫,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家里的小猫出去跑丢了,可是回家一看,发现两只小猫好好地在床上睡觉呢,这只小猫怎么办?看见这只小猫又小又瘦,我们决定养几天再送人。可是送人没过半个月,我们又在门外发现了它,它竟然又跑了回来,还像以前那么瘦,也许好久都没吃饱了吧。算了,一只也是养二只也是放,都要了吧。养着没问题,只是多了只猫吃饭而已,可是小狸猫却不容忍了,每天都找机会咬它。害得这只小弃猫每天都精神紧张,连觉都睡不安稳,小弃猫很忧郁,也许它也知道这个暂时可以提供住处的地方并不长久。我们又送了小弃猫两次,都让它跑了回来。一次送到不远的姑姑家,它在半路跑了回来;一次送到外地,可是它绝食,撞玻璃。它用它的方式表达它的拒绝与气愤,可见它多留恋这个家,可是我们呢,却很残忍地抛弃了它,最后的一次,小弃猫被狸猫咬坏了后腿,皮都掉下了一大块,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受不了了,决定再一次送它,因为它是我们家捡来的猫,这个理由很自私。我抚摸着弃猫,我好怕,好怕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关爱了,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它了,更怕它以后不知会怎样,我流着泪对它说:猫猫,到了别人家别跑丢了,以后就没人欺负你了,你可以好好地睡觉了。我会去看你的,听话!它似乎听懂了什么,用舌头舔了舔我的手,不停地晃着尾巴,这是我与它之间的承诺。

第二天,在它被放进箱子里的时候,它出乎意料地安静,没有像以前几次那样的挣扎,也许它相信我,相信我对它所说的话,但是在放进去的瞬间,我看见了它的眼泪,我好难过,心里也很无奈,发现有时有些事是我无力改变的。一天两天,我度日如年,想着周日休息去看它,可是小弃猫连这几天都不给我,它只在那人家呆了两天,就跑走了。我想它一定是想找回来的路,因为它认准了这是它的家,可是这个家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血统的不纯而选择放弃,想想它在外也许会冷,也许会饿,也许会生病,可是我们之间的承诺却不会实现了,我好希望有一天它会突然出现在

想念爷爷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想念爷爷",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爷爷总是闯入我的梦。

当然,我不知道爷爷是否死了,活着或者死掉的人都可以入梦。

爷爷还活着,活的痛苦不堪。他活在他跟奶奶终其一生建起的一间半的那栋房子的里间,没有窗,即使白天过去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他一米七八的身躯就蜷缩在那里,他得了肺痨,有人说那是会传染的,于是大家躲着这个瘟神,当然,大家还怕他,因为他像个骷髅抑或鬼了。我也不经常去看他,不经常的以至于我搞不清楚他已经死了还是苦熬着。

奶奶也不去管他。奶奶比爷爷大五岁,他们是娃娃亲,奶奶说她不喜欢庄稼人,因为她的父亲是生意人,说嫁给爷爷这样的地主家庭可以有终年吃不完的馍馍,离家近。奶奶吵着说,嫁到锅地门儿最近,老姥爷也不再理她,奶奶是家里的老幺儿,人称三小姐。奶奶喜欢军官,是的,她见过镇上过大兵,她的镇子也算中州名镇了,每每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路过,英姿飒爽,英气逼人,奶奶的心飞向了镇子外的世界,所以奶奶23岁才作为一个老姑娘不情愿的嫁给了爷爷,奶奶出嫁那是名噪一时的事,人都说奶奶脚上有两只听话的油子,奶奶脚踩地上,它们就蹦到地上,奶奶脚抬起,它们又乖乖地卧到奶奶脚尖上,我不知道奶奶的三寸金莲是否又让他们偷偷艳羡了一把,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油子,那是奶奶鞋面上扎的花蝈蝈,衔着上好的珍珠。反正奶奶出嫁时嫁妆丰厚,光凤冠拆了,上头的珍珠就装了半麻袋。

可奶奶还是没能安安稳稳的吃几年馍馍,她说家里被老翁队翁了,我们家是地主。奶奶干净,嫌弃爷爷腌,但是自爷爷病后她就踩着那双小脚忙前忙后的,只是缺乏交流,爷爷的眼睛更亮了,眼窝陷的更深。里间的墙上仿佛有个洞,爷爷就躺在床上透过那个洞看着我,也看那一丝亮光,那是阳光,也是希望。

但爷爷分明死了。

爷爷是躺在我家堂屋里那个小实木沙发上死掉的,临死时我不让人给他换寿衣,不让哭,他还没死,我怕他吓着,怕他因为我们的哭声没了活下去的希望。爷爷的脸蜡黄黑沉,下巴尖的像锥子,爷爷患的是肝癌,每天靠打针和高蛋白维持生命,到了后期他什么也不吃,嘴里满是药味儿,就那样坚强的爷爷,一米七八瘦的仅剩六七十斤的爷爷,夜里喊我去前院婶婶那里叫她来给打杜冷丁,那是止痛药,一个小时前已经打过一针了,我握着他没有温度的手,眼泪滴在心里,嘴里应着,好好,爷爷再忍一下,我就去。但我终究还是没去。奶奶在里间小床上躺着,她的眼很硬,从没有流泪,甚至到爷爷去世。

爷爷的一生,十八天没有了娘,二十几岁时顶着地主成分被推翻,赶马车,修水库

爷爷确实死了,死在奶奶生日那天,他大约怕我们会忘了他。怎么会呢。

醒来,今天是7月26,假如爷爷在世,今天当是他的生日。

喂猫


这几日天气凉爽,不过对待心情还是如炎日一般,走在濛濛雨雾里,脸渐渐扑湿,风携带着远景略过,稍觉得有些冷。生命,怎样才能做到圆满无缺,生命,怎样才会时刻清净自在,理想会是什么,执着的力度该如何伏笔。过午不食,我该瘦一些,满足一些世俗的审美,我该健康些,顺应一些科学的经验,直至什么事情都变成应该,那样是人们羡慕的样子,那样也是奋斗和意义的样子。

正在我低闷,苦恼人生之事时,门外跑来了一只猫咪,白色的绒毛小巧的脑袋朝着我叫,喵喵喵。我便拿起买来坐夜宵的馒头向它走去,它脑袋朝着我,顿时又跑远了。我出了门,朝着它停在远处看我的方向走去,它眼睛看着我,再次又跑至更远停留。我有些明白,原来是怕我,我站在原地将馒头撕落一块朝它扔去,心想你怕我我便不来,你可只管吃便是了。当我扔过去时,它吓地嗖一声便消失在黑暗里,唯有声音传来喵喵。我只得无奈立在原地苦笑,之后想起了《法华经》里迦叶菩萨说的故事。

一对父子因为战乱的原因自小便相互分离求生。父亲去别国城市做了生意,生意很大,钱两财帛数之不尽,车马牛羊用之不竭,国有边界而生意超越边界。这位父亲老了,别无所求,唯一还牵挂于心的是他失散的儿子,他派了无数人去寻找。儿子,渐渐长大,却一直流浪乞讨,他走遍国家越过边界,恰巧走到父亲所在的国和所在的城市。有一天,他乞讨到父亲的庄园前,父亲认出了他,便邀请他去大堂相认,儿子破衣烂衫走在金玉满堂的大殿里,父亲说我是你的父亲,你只要认我,我的所有财产都是你的。儿子在大殿里瑟瑟发抖,在回去的路上想我一介乞丐有何价值,值得如何,莫不是要我xing命,想到此便只想着远离和逃避。父亲见如此,想了一个办法,他派管家去找儿子说在某一个庄园缺一个掏粪的仆人,只要你来,工资双倍。那儿子便应职,父亲乔装也是一个掏粪工,两个人一起工作相互帮忙,在此期间,这位父亲也带着儿子去看了他所有的庄园和财产。十年过去了,父亲召集族人管事在大堂,指着儿子说,这是我财产的继承人,这是我的儿子,语罢未及几时便故去了。儿子,跪在地上,回忆一切,哭成泪人。

或许,我们就是一直落在黑暗里瑟瑟发抖着的猫,我们不相信所有春天、美好的事物近在咫尺,我们总孤独恐惧地叫着喵喵,我们总希望会有人过来抱住自己、温暖自己,可总在脚步声清晰时远远地躲开,可总在大海捧上善意阳光时选择关门闭窗。我们多么可怜,祈求的粮食有人摆在桌盘,我们多么可悲,在难眠的惆怅里一个人自我饱餐。

怀念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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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又是一年清明时,很多年前的这个季节,我的爷爷因病去世。虽然我和爷爷未曾谋面,但是爸爸总是在我耳边给我讲过去的故事,讲爷爷对他的教育和引导,爸爸的话让我很是神往。我真的想和爷爷见上一见,渴望他的大手抚摸我的头,渴望着他带我到田边去走一走,渴望着他给我讲讲过去的故事我一直渴望着。

从记事开始,我就从爸爸平日里的各种言谈中对爷爷有了shenru的了解,也因此和爸爸一样,对爷爷有了很深的情感。

爸爸心中的爷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年轻时整天忙忙碌碌总有干不完的活。爷爷是生产队队长,家里有8个儿女,在艰难的时期,全家人经常会有吃不饱饭的时候,但他从没往家里多拿一粒粮食,还经常把领来的粮食拿出一部分接济给更困难的人,自己每月靠挖些野菜解决全家人的温饱。我真为家里有这样一个爷爷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爸爸说爷爷和蔼可亲,干活从不怕累,不怕脏,在尝到自己没文化的苦头后,想方设法地挣钱供儿女上学。爷爷经常给爸爸讲故事,讲他长大后去当兵的峥嵘岁月。使爸爸在爷爷的描述下对部队有了初步的了解,中学毕业之后,爸爸毅然报名参了军。

是爷爷的鼓励,使爸爸在军营里学习成绩逐渐上升,先后被评上了优秀士兵,当上了班长,考上了军校,入了党。正当爸爸在军校努力学习时,爷爷因劳累过度得了重病。但爷爷在病重期间,说什么也不让在家的儿女拍电报让爸爸回来,说怕耽误了爸爸学习。就这样,爷爷在住院一个月后,喊着爸爸的小名离开了这个他依依不舍的世界。

这就是我的爷爷,一个勤勤恳恳,大公无私,善良可亲的人。

清明是祭奠祖先的日子,我怀念起远在天堂的爷爷,怀念他的勤劳、怀念他的大公无私、怀念他做事一丝不苟,怀念他的和蔼可亲,怀念他的善良,怀念他春风拂面的笑脸,更怀念他善于给人鼓励和榜样的力量。

请爷爷放心,我要学习您这些高尚的品格,好好学习,努力学习,长大后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李爷爷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李爷爷,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每一个生命里都有一个自己无法忘掉的经历,我也不例外,也许是冥冥中就已注定,有的人能够健健康康的活着,却有的人生命却是那般脆弱。生命对于有的人来说也许是很坎坷的,生与死总是件无可预料的事。

那一天我终于平安的出院了,但我看得出爸妈和我一样,依然很怀念着李爷爷,很多天过去了我始终想不出该怎样描写他对我的关心和疼爱。默默之中也有为他流泪的时候,感动之余,心也还是回痛的。

他和我在一个住院部的病房里,那一天我还记得,1月16日,我的病已经延误了两天还没得到手术,爸妈都很着急,生病这些日子里我很少对别人说过一句话,包括爸爸妈妈。那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也是他让我对他说了第一句话,他的善良和他的笑容,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好象已经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看到,一个生命在苦苦的挣扎之中,拼命的还要和病魔抗战到底。李爷爷,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那一晚还记得李爷爷对我说了好多的话,他也是上个星期才做完的手术,是咽喉的部位,所以他说话的声音很沙哑,但我还算听得到他说了什么。他总是鼓励我要勇敢一点,手术一点都不会疼,但我还是很担心,毕竟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想着还是很害怕,那一晚他说了很多,站在窗户前来回的走动,我知道他在做复健运动。

第二天,在各位医生的商讨下,他们决定立刻给我做手术,临走的时候李爷爷对我指了指他的咽喉,并且微笑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要坚强。进了手术室的那一刻。

我一次次鼓起的勇气还是不行,而这一次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全麻手术过后,在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看到爸爸妈妈,小姑姑,所有来看望我和为我鼓励我的亲人,妈妈和小姑姑都还在哭得不行,我才知道医生在刚才就下了病危通知,他们还以为,但据我所知手术不在医生预计的三小时之内,准确的时间是四小时三十三分。

回到病房我看到李爷爷笑了,他很关切的问爸妈手术是否成功,爸爸高兴的告诉他手术很成功的时候,他也很高兴的看着我,其实生命是否该要终结,说实话那一刻我也不清楚,但我想我还是很幸运的,生命依然纯粹而完整。成长,最残酷的部分就是,我们眼睁睁的看到一个生命的离去,却只能无能为力。

那是我手术过后的第五天夜晚,大概十一点左右,李爷爷的病痛突然发作,医生马上就将李爷爷送进了抢救室,当李爷爷的家属赶到的时候,医生说这已经无能为力了,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很混乱,李爷爷还是走了。我几乎都要和他的家属一起哭了起来,脑海里满是疑问着为什么?

这一晃好多天又过去了,想着自己很快就可以出院了,窗外的麻雀已经在树枝闹过不停,这又是一个冷冷的春天,我也听说过这个春天的故事,那是从李爷爷的手札上面看到的,他说:我不能和自己的家人一起过这个春节了。感动并非要有事实或人物的存在,偶尔的一句话或一件物品也会让人热泪盈眶,象李爷爷这样和蔼可亲的人,就是我身边的感动。

雨中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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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快看!有一只猫在雨中走着,好可怜,我们去抱它回家吧。

哦,我的小宝贝,不要把脑袋探出窗口,小心雨点打湿了你美丽的衣裳。

琉璃的窗台精致华美,小雨朦朦胧胧地飘洒成了珠帘,穿着华丽服饰的高贵的妇人抱走了卧在窗台俯瞰的小女孩,无比疼爱地亲了一下她的粉扑扑可爱的小脸蛋。小女孩立刻就忘了猫的事情,咯咯咯地玲珑地笑着,与她的妈妈调皮地嬉闹着。和谐的家的味道围绕着别致的阁楼,丝毫不曾被这外面阴冷的雨天所打扰。

(一)

我是一只很喜欢雨天的猫。

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一个不知道名字的遥远的地方,那时候岁数还太小,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是我还记得那里青山绿水,总是有说不尽的闲暇和快乐。我经常与别的家养的猫狗一起嬉闹奔跑在绿野,捉着狗尾巴子,追逐着蝴蝶,在草地上打着滚儿,饿了就抓几只耗子或者吃野生植物,渴了就喝着小溪的清澈甘甜的水......

偶尔遇见一些陌生的小孩子和老人,他们会用奇怪而亲切的叫唤声呼喊着我,每一次我都是忐忑而又安静地躺倒在地上任由他们肆意地抚摸我的毛发,给我饶痒痒,然后他们经常会奖励我一些人类的食物,夸着我:真是一只好猫!,我总会喵喵喵喵地撒娇地叫着用脑袋蹭蹭他们的裤腿表示着欢喜和感谢。哈,天知道,也许猫也是懂得礼貌的!

这里的人们的生活过得犹如世外桃源,格外的平淡而安逸,邻里友爱客气,家庭和睦团圆。

所以,我想,我那时候应该是有家的,那个地方的同伴、人类都犹如家人一般的亲切温暖。

我喜欢那里的下雨天,连雨水都特别的柔和、甘甜。我爱在这雨天的草地上奔跑着,捉弄着雨中扑扇着翅膀滑翔的雨燕,哪怕一不小心一头扎进了草丛深处,抖落草叶上的珍珠似的雨珠,沾湿了我的毛发,我也是觉得特别快乐的。如果猫也能够看得出有笑脸,那我一定是一只在雨天的草丛里,头顶挂着草叶,龇着牙齿,无忧无虑地对着被雨洗过的干净蔚蓝的天空笑着的猫。

我以为我的日子会一直就这样平静地快活下去,没有伤害,没有丢弃,没有生活的各种问题,就这样犹如天地之间的一只奔跑着的快乐的精灵,直到我老去,死去......

然而,有一天,不知道是谁把一台台怪物似的丑陋巨大的机器开进了那个美丽安静的地方。那个地方变得再也不宁静了,除了山水、建筑、植被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类的心也变了,甚至同伴们的心也变了。我再也不敢喝溪水,那里的溪水已经堆满了垃圾和变得黑乎乎的;我的活动空间也变得狭窄了,我再也没有草丛肆意地撒野欢快了;我的玩伴也在变少了,因为它们要不就是成为了人类的宠物,要不就是被吃了,或者就这样不见了。成为宠物的同伴再也不跟我玩耍了,因为它们说:主人不随便给它们出来玩耍,害怕弄脏了身体。,甚至有一次遇见一只曾经一起分享小溪的小鱼的花猫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远远地站着,突然就跑掉了,跑的时候嫌弃地说了一句:还是离野猫远点,省得主人会责骂。

更糟糕的是,有一天夜里我睡着了,不知道被谁扔进了一辆大卡车里,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二)

趁人类不注意的时候,我从开门的大卡车里跳了出来,逃跑到了街上。这个地方好像也是一个爱下雨的地方,我刚来,就下雨了。

这里车水马龙,大部分的车都是四个轮子的,只有少数的车是两个轮子的。我在车流里惊慌失措地躲避着来往的车辆,不知道怎么就钻进了车底下,只是听到强烈的刹车声,我惊恐地穿过车底,又钻进了另外的车底下,听到人类骂骂咧咧的声音:怪死的!哪里来的流浪猫!,我耷拉着尾巴,回头看了一眼,表示着抱歉,逃到了人行道上。

这时候,又不知道撞了谁的裤腿,只是听到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吓得我跳了一下,踩在了她红色的高跟鞋上,然后我的小腹就直接被狠狠地踢了一脚,我痛得喵地哀嚎了一声滚到了马路边上。

我再也没有力气了,又冷又饿,又累又痛,我摇摇晃晃地往前继续走着......

爸爸,这里有一只猫。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他的小雨伞撑在了我的头顶上,我惊恐地蜷缩着身体。

你喜欢它吗?一个高大的男人俯身蹲下来把小男孩抱进他的大雨伞里,而小男孩的小手一直努力为我撑着小雨伞。

喜欢。爸爸,你会允许我抱回家,养它吗?

只要是正确的事情,爸爸从来都尊重你的选择。

小男孩一边温柔亲切地呼唤着:猫咪,乖,我们回家吧。一边生怕弄疼了我似的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了他的怀里,这是一个温暖娇小而强大的怀抱,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得到了暂且的休息。

小男孩和小男孩的父母对我都很好,给我吃好吃的,给我准备了温暖舒服的睡窝,甚至我还有玩具。他们称我为家人。我想,我在这里确确实实得在生命里找到了真正意义的称为家的家,我很感恩生命,很感恩我的新的家人们。

我经常与小男孩欢乐地做着游戏,我在后花园里看着小男孩的父母们裁剪着花草。我依然喜欢着下雨天,喜欢在下雨天的时候在后花园的花草里扑腾着,弄得一身的泥土,小男孩和他的父母总是好脾气地抱着我去洗澡,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脑袋笑骂着:调皮的乖乖。。偶尔遇见流浪猫狗,我会客气地打着招呼,甚至给予食物的分享。同时我与周围的宠物猫狗也玩得很友好。我渐渐地融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爱上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三)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10年,这10年里的每一天都是我这大半辈子过得最幸福地每一天。我爱我的家人们,我的家人们也很爱我。曾经在那个地方的几年里,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幸福,想不到命运会恩赐给我更大更加美好的幸福。

小男孩长大了,小男孩的父母老了,我也老得垂垂危及生命了,我已经感受到自己剩下不足两天的生命了。喔,天知道,我多么不舍得这彼此相爱了十年的家人们,可是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老死去伤心地落泪,我只想看到他们的幸福的笑脸。所以,就让他们以为我是出去贪玩走丢了吧,至少让他们觉得存活着,就是留给他们最大的希望。于是,我偷偷地把我心爱的玩具藏在了我的睡窝的被子下,我打算送给他们,希望可以替我的家人们带来一个惊喜。另外,我在我的漂亮的陶瓷饭碗里,用水画了一个笑脸,这是我唯一会画的图案了。

接着,我趁家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后花园的栅栏跳了出去,流落在了大街上。

上天对我还真好!让我在我喜欢的下雨天离开了我深爱的家和家人们。我拖着年迈的身体,喘着气摇晃在雨天的街头,刚才路过一个别致的阁楼,听到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一如当年我遇见小男孩的时候的美好,而又有所不同。但是这个尘世之间的喧嚣俗世之事与我还有何相关呢?我已经老了,将要步入轮回,已经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任何的存在了,唯一存在的是带着这个世间的爱和温暖伴随我生命最后的时光。

作为一只将要逝去的老猫,这就是我对我这一生的陈述。人间就是一种历练,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满眼空花,一片虚幻。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实,是以物无无也。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时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

雨窸窸窣窣地下着,一只行走在雨中的猫,没有知道它要去哪里,又从哪里来,在这个尘世间看过了哪些风景......

三麻子爷爷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一个甜美的梦。

我的梦,融浸在七十年代末一个叫做许庄的村落里,小村庄地势稍高,青苗为盘,黄杨镶边,清水半绕,农户院看过去黄澄澄得实在,都是用地下一米的黄干瓣子神仙土即黄胶泥夯成的板墙,屋顶覆着黄灰相间的草苫子,冬暖夏凉。

时常有一个画面:一个清澈透明的夜里,梧桐花盖满小院,小轩窗用弯弯的棍儿支着,繁星闪耀,明月可鉴,一个人把心思放在静怡的时空里,直勾勾地看,美滋滋地想,从拖拉机手到飞行员,一个个细数自己的梦想,想着想着,走神了,就成了墙上风光无限大干快上,多快好省的画中人,算是有了一个暂且的雄心壮志。说它暂且,是因为孩子的心,如同六月的天,转眼就变,但不论怎么变化,现在想来,那些理想要么就是高高的,大大的,虚幻的,要么则是低低的,浅浅的,有点小家子气,都不能提起,说出来也会当做噱头。但我还是喜欢那时的想,那时的念,它那么纯,那么真,那么甜,让人怎么也舍不得忘记!

听大伯说,老屋原在街里,只是两间西屋,便和同院北屋里大顺家置换村南一块空园做了宅基,黄土垒房,草秸围院,槐条编门,周遭绿油油生机万千,就算是个家了。到我五六岁的时候,周围零星便有了几个住户,便于老村南的几十户人家并称为八队,也算是有了新的领导组织了。

在队里,队长有绝对权威,老百姓的眼里,就是党,就是政府。

三麻子爷爷是队长,足够强悍所以威压,一米八有余的个头;一脸的麻子,大坑套着小坑,所以,我们一群光腚娃私下里称他为坑爷;一双芭蕉般大的手,能同时擎起五六拾斤重的娃;一尺长的烟袋杆子插在腰间,油黑锃亮的牛皮烟袋在腰间傲慢悠荡。印象里,除了冬天,他是极少穿鞋和上衣的,所以脚板儿硬的像生铁,脊背上肉疙瘩像裸露在东河里的荒滩,汗津津隆起来,连年轻的后生也会惧怕三分。

不怕雨不怕风,就怕三麻子爷爷吹哨子去上工,三更天,夜还昏昏沉沉的时候,三爷爷的哨子便吹得倍响,紧接着就是一条街的狗吠连连。

大伯说,周扒皮也没这么准时。这哨声,尖得像把刀子,顺风扎在一家一户的美梦里。

好多人暗自揣摩,三麻子爷爷的金哨子是哪来的?也有人会借机挖苦,显摆一下自己的能耐,就挑衅着:

三爷爷,这哨子没有舌头,咋能吹得这么响,上级发给你的吧!

三爷爷,昨晚个又吃几个地瓜干子馍馍,小心着点,甭把腮邦子吹炸喽!

三麻子爷爷一个厉眼剜过来,脸上的大小麻子颤动着,骂道:小王八羔子,你有舌头可没啥用,干活去,小心我一把手掐死你!.

人们哄笑着上工去了,三麻子爷爷断后,踱着墙喊着:传东家的,宝龙家的,现德家的,培光家的,懒娘们,上工了,快起床!

八队的地大多集中在村东的十亩柳行地,在村外几里之外,捎带着路上耗费的功夫,上工自然要早,金沛爷是个明白人,嘴头上总说:这人勤地不懒,不下苦力,粮食哪里来啊?不比生孩子,一窝一窝的。

十亩柳行地是块荒地,杂树丛生,杂草遍地,荒地是需要人来养的。

队里青壮年每天出工,三麻子爷爷就让十几个老头儿在队里造肥积肥。放了暑假,我们这些光腚娃子,也抗着个粪箕子到旮旯子里拾猪、狗、人等各种动物的粪便,然后交到队里挣工分。

他们先在生产队牛棚后面挖一个十米见方的大坑,用石枕儿夯实四周的墙土和地基,注满肥水,然后把牛羊粪和费草料扔在里面发酵到冒泡,那呛味儿,连牛闻着都打喷嚏。

有时候,天蒙蒙亮,待大家早上都不上工的空儿,队长的金哨子倒是不再响了,可那些老头儿就会挨家挨户收尿积肥,老张头是个老顽童,每次走到狗剩家,就会晃荡着宅门嘻嘻哈哈地喊叫着:二奶奶,拉完尿完了没有?

你个狗死孩子,老不死的东西,早上饭都没吃,拉个屁!给我滚,回来再收。院子里麻雀铺地,扑棱棱笑着飞走。

肥水不流外人田。经三麻子爷爷这么一拾掇,一晃几年,十亩地就成了村里一块福田,麦子可着劲地从荒土里长出来,像穷人家的孩子竟比地主家的高了半头。

看着怀了娃一样金灿灿的麦穗,三爷爷笑得包不住嘴,他叉着腰,脚板儿踩在麦栅上,啪啪啪作响,从地的这头咋呼到那头,然后从那头又咋呼到这头,催促得人不得闲,生怕麦穗儿炸了怀。

麦栅扯南道北,割成一条条雪白的绸缎,麦子一个个结结实实捆得像头嫩黄的老母猪,密密麻麻排在绸缎上。割麦的人不时抬起头,擦着汗,相互吆喝着,鼓着劲儿,闲谈里满是收成,有些泼辣的女人看到三爷爷,也会套近乎儿:三爷爷,你看,日头都快掉下去了,你还穷咋呼个啥?还不去大队抢打麦机去。

天刚抹黑,汽灯就被高高擎在场院中间的梧桐树上,丝丝地冒着白气,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乡亲们便不约而同地走出家门,汇拢过来。三爷爷点着点火的捻子,左手一边旋进柴油机,右手就已经迅速摇着摇把儿,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柴油机便愈来愈烈的呼哧地蹦蹦蹦启动起来,于是整个场院也被点着了,一阵欢呼后,炸麦的,打麦的,接麦的,堆麦的,垛麦秸的,依照金沛爷的分工,人们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

到了半夜,人们都看着黄澄澄的麦子入了仓,便相继回家了。

三麻子爷爷也累了,可按村里规矩,打麦机第二天一早就要交给九队,他说,各组长留下,歇人不歇马,剩下的麦子能打多少算多少,省得再用石头碾子压。

第二天一早,三爷爷的金哨子破天荒竟然没有再响。

娘说,金沛爷的手指头断了三根,齐刷刷的。昨晚困得不行,手绞到打麦机里了

再见三爷爷,是事后半年多,大伯从城里工厂回来,带回几个小菜,三爷爷就会闻着味儿跑来喝上两盅。

大伯给他斟上酒,他用左手端起盅子颤巍巍地端到嘴边,滋溜一口滑进喉咙,然后咕嘟一声咽下,嘴里砸吧两下说:好酒。再用左手捏起筷子,戳起一口菜,把嘴凑过去,一口吞下。

我偷偷瞄了一眼他半隐袖口的右手,心里嘬了一下,头皮竟然麻酥酥的。

酒过半巡,他把我揽在怀里,夹一条小炸鱼放在我手里,油乎乎的嘴掇在我脸上,说:这孩子出息,给爷说,长大了干啥?

像爷一样,当队长。我自顾吃鱼,三爷爷早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麻子一颤颤地说:

这算啥出息,至少,也得像你大伯一样,当个公家人,吃国家粮。

三麻子爷爷自从手指绞断后,也不再当队长了,但金哨子依然吹得嘹亮,不再是叫人,而是叫生产队的牛儿,喂料和上工。一到放了暑假和寒假,我们这些娃子们,闲着没事干,于是一窝风的涌在三爷爷看牛儿的大床周围,捶背的捶背,揉胳膊的揉胳膊,缠着他讲故事。三爷爷点上一锅子旱烟,然后拿出来一大把瓜子和糖块,让我们这些小馋猫的嘴也不闲着。三爷爷不知从哪儿知道那么多的故事,特别是那些鬼故事,什么人背老鸡两眼滴血黄三太大战羊血五故事讲完了,我们的眼前晃动着鬼怪的影子,都不敢回家了,于是三爷爷就抽着他的大烟锅子,一个一个地把我们送回家。

转眼间,三十多年过去了,那条老街已经铺成水泥地面,老屋也相继盖起一排排崭新的二层楼,而三爷爷那些人,好多已不在人世,但那些事那么真切,闭上眼就会留在梦里,像老院的那颗梧桐,梦中生,花虽逝,香犹在。

老猫


猫是一只老猫了。

老猫肥肥胖胖的,走起路来,一摇三摆,如同养尊处优的古代老皇帝,可它却没有老皇帝的前拥后簇 ,也没享受过一跪三拜的礼遇,相反,老猫是位忠孝主子的家卒,只是性格随了主子:外表冷漠,内心火热。

外人一般不能随意靠近它,但是一旦得到它的信任,它会把自己的心交给你,让你不由得留下来亲近它,舍不得分开

老猫脾气很犟。

主子是位老者,家人都是出门在外,老者为大局考虑,禁止家人经常出现,这也养成了老者的孤僻倔犟的性格,老猫成了老者的孩子,却经常被邻里邻外人听到严厉教训子女的吆喝声,想来拉架,却发现老者在训斥一只老猫。

说来也怪,主子如此火爆的训斥这只老猫,夜晚叫春的猫群里居然从来没有老猫的身影,老猫总在主子准时的休息时间钻进房间,趴在那里安静的蜷成一团。

老猫老了。

老猫最近总是用孤傲的神态纠缠着每个回家的家人,就像看到一个人一生都在高高在上,突然间就低三下四地挑逗你,却也可笑,冷着一副挂了一世的冷漠嘴脸来亲热你

主子说,别在意,由它去吧!它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日了,这是在给主子找个伴儿呢!

突然心就一恸,有种说不出的纠结,想哭,想紧紧抱住老猫,狠狠的亲亲它

老猫独自一人蜷伏在一块空地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慵懒懒得看着不知道的地方,时不时回头傲慢地梳理它那身油光滑亮的皮毛。

猫途


我叫“黑儿”,我是一只猫。

近来年,我们猫族老是有些负面新闻让我很忧伤——特别是那些关于我们和“死敌”老鼠的报道。据说有的猫现在和老鼠已经好得同吃一碗饭,同睡一个窝;据说有的猫现在反被老鼠吓得追着跑……唉,我只想说:是哪位猫老兄在那么奇葩地丢咱的脸?你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我生气愤怒,我满怀不解,我不可置信!

我来到城市,满目是高楼大厦、铁网电线,以及拥挤的人群和飞驰的车辆。雪儿是我的好友,它就住在这些大厦里。见到它的那一刻,我止不住地笑不可竭满地打滚:只见雪儿身上穿了件粉色连衣裙,头上戴了顶土黄帽!“哈哈哈……笑死我了!自古只听说过猴子穿人衣,你怎么也跟风起来了?哈哈哈哈……还是你在扮演玩具公仔啊?哈哈哈……太好笑了!”

雪儿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我主人怕我掉毛整的!”“晕,掉毛是正常的,你这样难道就不掉毛了?”我鄙视地撇撇胡子:这都什么人啊,这么弱智!怕掉毛你别养啊!穿这样你干脆把人家捆成木乃伊得了!“谁知道主人他们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们觉得我们这样穿漂亮呗!”雪儿无所谓地坐下来,慵懒地举起前肢舔舔了右掌。

我侧卧在地打量着雪儿这奇特装扮,想象着会为它的行动带来多少阻碍的同时,看它洗了半天右掌也不见它亮出利刃来擦拭。我疑惑地问道:“你的家伙呢?不洗洗吗?是你变垃遢了,还是怕亮出来吓到我啊?”谁都知道我们藏在掌缝里的利刃可都相当是剑客行走江湖手里最心爱的本命宝贝。“你在说什么笑话?”雪儿放下右掌炸毛地吼道:“姑奶奶我的家伙被人剪了!被人剪了!你还来说这话戳我的心窝子!”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先冷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雪儿失控地模样我有点惊惶失措,同时也万分惊讶。“被主人剪的,他怕我的利爪会抓烂他名贵的东西!”雪儿站起来愤恨地用前脚拍打了几下地面。“额,没了家伙,你主人要你怎么帮他抓老鼠逮东西?”我捧着脸目瞪口呆。天啊,我能说我被吓到了吗?

“什么啊?抓什么老鼠?住在高楼大厦里能有几只老鼠?”雪儿用一副看我土包子进城的眼神睨着我,“小白鼠倒是看过几只,不过人家现在可也是宠物来着。你抓它?作死吗?”“不是吧?那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空瞎了我们一身本事!”我感叹到。

“你可惜得太早了!”雪儿闭起眼,摸了摸胡子,仿佛智能长老上身预测到不好未来似地悠长哀叹道:“你这个话在当下这几年说说还可以。再过几年啊——别说是本事了,连我们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我一掌拍上雪儿的背,让你在那里装什么范儿!“说得那么高深莫测!再过几年我们老了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了。谁还能不生老病死?你还想永恒不成!”

“愚夫不可教也!”雪儿痛心及首地眯眯眼,用不具杀伤力的前掌戳了戳我额头。“我说的不是我们,我指的是我们猫族!再过几年,别说是我们的本事了,我们这一族可能也要没落甚至消失了。”“哈哈,怎么会?你在危人耸听吗?”我干笑几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你看前方那里是什么?”雪儿指着远处一家商店问我。喵!欺负我不识字吗?“萌宝宠物店!”我没好声气地回答。“问这个做什么?”我睇着雪儿,不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我可不罢休哟!

“你知道吗?在那里面有一位我们的同类,是一位母亲。它在那里面住了好几年了。生了很多很多小孩,甚至因此在人类那里得到一个与我们不同的名字——“猫母”!它每次生完小孩,它的小孩有的才堪堪站稳,它还来不及教它们基本的扑、抓、咬、纵、发威、量测、识味等等本领时,它的小孩就已经立马被人转手离开它的身边。”雪儿望着那个宠物店徐徐地说着,其间声调几度哽咽:“个别个没那么早离开的,也都一样一整天关在笼子里,准时准点有着精心准备好的食物,没有空间可窜,没有活物可逮。它们不可高声尖叫,会被嫌吵;它们不可大力扑腾,会被嫌闹……”

出了一会神,雪儿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问我:“这种现象不在少数。你说,这样子下去,我们的本领还在吗?没有了本领不断在退化的我们还能存在多久?至少我们的价值已经在看得见地消失了不是吗?”

“雪儿!”眼睛发着酸,想象着未来的场面,我莫名地想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这只是个例现象,并不是所有的猫族都生活在城市里不是吗?”

“傻瓜,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呢!你明白我说的本质是什么,不是吗?”雪儿怜悯地看着我,扯扯嘴角说。

夜幕降临,我离开雪儿在城市的街道上游荡。脑子里装满思想,步伐比任何时候都沉重。突然一阵声响引起我的注意,我警惕地望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一只老鼠猥琐在前方垃圾筒旁扒搜着东西。好啊,原来是这个腌脏下作的死东西!今天遇上你爷爷,算你倒霉!我轻手轻脚地埋伏到适当的距离,半蹲下身子,紧盯着对方的动脉并预算出几个方案应对对方可能有的逃躲动作。在我胸有成竹冲上去准备给对方一咬毙命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一砣满身臭味的家伙向我撞来,似乎还夹杂着牙齿和爪子破风袭来的声响。我一个灵巧转身避过,分神的刹那,原本已到嘴的死东西被它挣脱跑掉了。丫丫的呸!留了老子一口细毛。

我转头看向坏我好事者:哟,是硕鼠呀!居然还在那里和我对峙,真是好本事。我微微发着力,做足架势向对方扑去。不想对方看了我一眼,撒腿就撤。想跑?没门!我放开身子纵身去追。

只见对方有目标似的从容直线疾奔,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些逃命的那样抱头乱窜。近了,近了,再一点就可以抓到你了!我冷笑着。

谁想,对方跑到一个井盖边的洞口处一头扎了进去。我的爪子只扒拉到对方一点点尾巴,就这样地被对方逃了。

我徘徊在洞口上方,用胡子测量着我进去的机率。“老兄,在干嘛呢?”不远处一只花间猫向我打着招呼。“刚才让只鼠辈逃进去了,真晦气!”我不甘地看着洞口说。

花间猫几个纵跃来到我的身边:“老兄,你是最近才来这个地方的吧?怎么称呼?我叫‘流浪猫’,大家都这么称呼我的。”

“我叫‘黑儿’。是不是生活在你们这一带的猫儿都活成先知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是最近才来这个地方的?”我有点纳闷地问道。

流浪猫

一脸: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瞅着我。“看你一副追老鼠想追进下水道的架势就知道了呗!”

“哦?这里面还有什么文章不成?”我稀奇地看向流浪猫以求尽快解答。

流浪猫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当然,简直是一言难尽啊!我带你去见咱们的伙伴吧,大家一起说道说道,你就明白了。”流浪猫朝前走了几步向我招了招尾巴示意我跟上,且边走边说:“现在的下水道完全是鼠辈们的领域,它们在那里面称王称霸,轻易拿它们没办法。”

“它们会在那里面称王称霸,是不是我们一开始没有追杀到底的原因?”我分析着。

“怎么会没有?可下水道的阴冷潮湿是鼠辈们最爱的居地,众所周知我们猫族喜欢的是阳光温暖的地方,下水道的环境并不适合我们,所以没办法时常守住,而那些东西的繁殖能力是惊人的。再加上追杀进去,下面错综复杂的地形九曲十八弯我们不比鼠辈们熟悉,有的地方甚至狭小得不容转身,因此想要扼制它们变得困难重重。”流浪猫翕了翕鼻子,十分凝重地讲道:“我们好多兄弟姐妹就为此牺牲在了里面。”

“可恶!”我火大地发出一声长啸:“难道就束手无策任它们逍遥了吗?”

“嘘!老兄,小声点!”流浪猫惊蹦一下,紧张地四望:“吵到人类会被驱逐欧打的!”

可能是流浪猫惊弓之鸟状太喜感,导致我心中还燃烧的那怒团火不上不下地卡着,发不出咽不下。“哼!”我由鼻头重重地喷出一口气,才感觉好受点:“你胆子怎么小成这样子?老鼠胆都比你大,刚才对方还敢主动来挑衅我呢!”

“你是不知道人类狠起来多暴力!”流浪猫心有余悸地顺着胸毛,“而且你道老鼠敢主动挑衅你是没倚仗吗?”

“倚仗?难不成人类脑抽了给老鼠当后台?”我冷嗤着问:“听说老鼠也当上了宠物。”

“那倒不是,当宠物的一般都是白鼠。不过现在老鼠会有持无恐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出自人类就是了。”流浪猫摇摇头,带着我穿过几个小巷来到一座略显冷清的建筑前率先跃过墙头进入到里面。我紧跟而上立在墙头,下面的场景震撼了一下我的视觉。

围墙之下是一所院子,院子后端中央有一栋楼房。房子的外观看上去有点旧,四下的门窗黑漆漆地紧闭着没有一丝亮光,台阶上布满了尘埃,杂草丛生的庭地上随风晃荡着生锈的秋千,无处不召示着此地没有人居住。令我意外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院子里聚集了许多同伴们。它们或嬉戏追逐;或静躺打悃;或进食;或观望;或哩哩细语,数目之多,所呈热闹之势让我暗暗反忖:今天是“狂欢节”吗?

“嗨,伙计们,我带了位新伙伴回来。”流流猫穿梭在猫群中对大伙们介绍道:“它叫‘黑儿’,对我们现在周遭的生活环境不太了解,所以我带它来科普一下。”

“它也是被它的主人丢出来的吗?”一道声音怯弱弱地问。

“大傻蛋!”另一道苍脆的声音反驳到:“你以为个个都像你被嫌弃到丢份儿吗?”

流浪猫听到这两句对白,讪讪地冲我笑道:“刚才问你的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大傻蛋’,它的话你可以有听当没听。来,兄弟你下来,我给你介绍大伙儿。”

我跳进院子里,好奇地问:“为什么叫它‘大傻蛋’?”要知道猫族有的是高贵冷傲、优雅慵柔、纯真可爱,还真没个傻的。

“唉,快别提了!”流浪猫叹了口气,有点羞于齿口:“前阵子不是有报道说猫被老鼠吓得追着跑吗?呶,他就是那主角,你说它这不是傻是什么?”

“好啊,原来是你在丢人现眼!”我瞪大了眼睛,冲上前去对着‘大傻蛋’劈头盖脸一顿大抽特抽:“丫的,你还是猫吗?……不咬死它,你自己还跑个什么劲?……丫的,你还特么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你怎么不套个布袋把自己装了得了……”我使劲地发泄着我的戾气,而大傻蛋则只是抱头趴在地上,呆呆地没有闪躲。

要不是大伙儿看势头不对纷纷围拢过来拦着我护着它,我非得抽昏它。“算了,算了,别和它计较。它也蛮可怜的。”其中有猫当着和事佬劝解道。

“它可怜?它把咱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可恨才对!”我气嚷嚷着。

“你说错了,可悲才是!”一只年长的猫开口说道:“作为一只猫不识老鼠最可悲了。”

“呜,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啊。我打小就没见过老鼠,吃的全是香喷喷的鱼汁米饭,喝的是白浓浓的牛奶。从没有谁告诉过我那是老鼠,可以吃的。那天一觉醒来,乍见个灰不溜秋的东西在眼前狞狰地张牙舞爪,第一反应肯定是吓一跳啊。然后对方那么丑陋又不好闻,爪子又白森森地闪着冷光,我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了……我也不知道这一‘吓’会扯出那么严重的后果来,惹得主人打我、骂我、不要我。明明之前他们最喜欢我了,呜呜呜……”大傻蛋趴在那里凄凄惨惨地哭诉着。

“你还有脸哭?”我气呼呼地训问:“就算没谁说过,起码你骨子里也还有点猫的天性吧?”

“老弟,你是不知道——它这家伙别说是猫的天性了,简直完全是同人化了。”一只猫士啧啧称奇道。

“就是、就是。它呀,只习惯吃熟食,你都不知道它刚来这里第一次吃生食的场景多搞笑。一开始吃都不敢吃,后来实在饿得不行吃下肚后居然吐了!”旁边另一只猫吐槽着:“到现在还没习惯这种饮食方式,看它把自己饿瘦的。”

“生活的圈子不一样,也怪不了它。”之前那只年长猫说道:“过惯安逸生活的哪是混过腥风血雨可比拟的!”

“没错,你们看鼠辈们就知道了。有一度它们也是不好找吃和住的,但它们经过磨难之后,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有猫回应到。

“怎么个厉害法?是变得胆大了吗?”我想到之前那只硕鼠,不由问道。

听到我的询问,大伙儿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胆大是因为它们有凭仗。你不知道它们现在的爪子有多利吗?”

“恩,恩,跟你说,它们的爪子现在可以轻易地挖掘水泥凿洞,它们的牙齿可以咬动钢筋开路呢。”

“对,还有它们当下经常在比较尖硬的凹凸环境内活动所以也比前皮糙肉厚多了。”

“何止呢?你们都没发现现在老鼠现在的个头都快赶上我们了吗?”

“咦?你说的是硕鼠吧?硕鼠有那么大块头很正常啊!”

“就当成是你说的硕鼠好了,你不觉得现在硕鼠的数量很多吗?”

“好像是呢,以前确实很少能见到硕鼠。现在随随便便

都能遇上。”

“呵,你们就不懂了吧,现在的硕鼠其实都是原本的普通老鼠。只是因为它们吃多了化学品所以激增大的。”

“我听说了,现在是工业化年代,据说很多工厂的排污现象非常严重,老鼠们经常喝那些有毒水变异很正常。”

“何止啊,那些水除了帮它们变异,还帮它们掩蔽气味呢,有一次我追老鼠追到水道边,那污臭味把我熏的鼻子快失灵了。”

“就是啊,现在的环境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它们在不断进化,而我们在退化,它们肯定有持无恐了。”

“没办法。谁想退化来着,我有时候想挠点东西磨磨爪子都没地方挠,一摆架势还没开始,人类就来驱赶了。”

“没错,而且现在楼房建得那么高,四周滑溜溜地,爬不上,跃不上的。长久没跨越,骨头都僵硬了我。”……

大家还在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我听到这里有点了悟,心中惶惶然着,遂问向离我相近的猫士:“这么说,长此下去,可该怎么办才好?”对方耸耸肩无奈地说:“能怎么办?听天命顺人意吧。”

旁边有猫听到插嘴道:“人类古时候会武大家都知道吧?可武功对现在人来说是种传说,我看以后我们猫捉老鼠也是一种传说。”

“呵呵,有可能呢。现在都在追求的是‘萌你一脸血’,谁还管你功用是啥?”陆续有猫转移过来这个话题。

“唉,那到时候我们除了脸不一样,不然和小白兔们有什么区别?”

“别介呀,你看熊猫,它以前是这熊样吗?人家退化了现在也混得挺好,都是国宝来着。”

“哈哈,就是。国宝级别太长远,但说不定哪天我们也可以列为保护对象呢。”

“你们这些异想天开的家伙想得太美了,等到成为保护对象那就说明生存艰难得要灭绝了。如果像恐龙一样灭绝了还需要什么保护?”

“也是。不过你说得严重了吧。哪里至于灭绝?说不定到时我们也会变异呢?就像人类从猿猴的变化一样?”

“切,还在做梦呢?地球上的生物还都是从海洋里变异出来的呢,你现在再叫它们变异出来试试?而且就算我们猫族真的变异了,那还是我们猫吗?”……

听着大家越扯越远,我思考着当下,想象着未来,那画面似乎一点也不美好。难道就真的只能是这样吗?——我不相信。我辞别了众猫,独自怀着压抑的心情离开。我要多走走,寻找那个安居乐业的地方。

我来到农村,入目的是绿油油的菜地和稻田,迎面扑鼻的是泥土独特的气息,这里的楼房建的虽然杂乱无章却很有特色不会高耸看不到边。望着这一切,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庆幸着:至少还有这方乐土不是?

突然一串犬哙由远即近,我回头一看:哈哈,原来是这个冤家!说实话,对于这种千百年来存在的冤家关系我一点也没反感或不赞同,实在是因为狗子们太爱多管闲事,又爱装模作样,小家子气又不讲卫生,我个人深深地表示看不惯。

我好笑地睇着对方越来越近才起身开跑,顺带附送蹬上一脸土给它。如果非要形容我的速度——嗯,我想比起满弓的离弦箭也不曾多让,好久没那么刺激了。呵呵,乖乖,你倒是来追呀。

就在我痛快淋漓地奔跑而对方紧追不放时,路过的一棵树上传来叫喊:“嗨,老弟!上来,快上来!穷逗它干啥子咧?”

我闻言一个转身俯蹲刹脚停下,后面的狗始料未及用力过猛撞过我后自己栽了个跟斗。那家伙倒是反应敏捷,立马翻身起来给了我两腿子。喵的,当爷爷好欺负的吗?看我五五开卦无影爪!

可能是被我挠到眼睛太疼,可能是被我抓到鼻子太痛,这只狗呜呜地认了怂。我气不过地追打着几巴子,对方没有奋起反击而是夹着尾巴一耸一耸地慢跑离去……

“老弟,你太英勇了!不过你和那狗东西较什么真?有那个力气还不如留着爬爬屋顶爬爬树。和它们较真较不过来的。”树上那只猫摇头晃脑地说道。

“呵,不给它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它还以为咱们怕了它呢!”我三下两除二地上树坐在这只猫旁边,松劲地扇扇爪子。

“你倒是意气!不过下次可别了。要知道它们现在超爱呼朋引伴地,到时吃不消的可就是咱们了!”对方见我没听进去,便一副语重心长地说道。

“它们会呼朋引伴,我们就不会吗?还欺负我们没猫不成?”我鼻孔朝天咧嘴说道。

“瞧你这傲娇样!你不会是刚来这里吧?不然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猫确实不多呀!”对方好笑又好气地说。

“是刚来没错!我叫黑儿,说了那么多还不知道兄弟你的名讳?”我自我介绍道。

“哦,那难怪。”对方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叫‘花生’。这里的人类很少养猫的,所以咱们的伙伴真的不多。”

“为什么?我记得以前咱们可是灸手可热来着。”真是好生奇怪。

“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咱们可是乏人问津。“花生接着说:“近年人人喜欢养狗了,说是狗可以看家防贼防老鼠,一个顶两还要我们做什么。”

“呵,这是被狗抢了饭碗的节奏吗?”啊,我感觉我体内的洪荒之力就要暴发了。

花生闲闲地看了看我入木三分的双爪说道:“这你就听不下去了,后面的话我还要不要说了?”

“你说,我听着的呢。”恩,我不气我不气我一点也不生气。

“如果是单纯抢饭碗,抢就抢吧,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就算是自力更生咱也饿不死不是?可是那些狗东西们仗着人们对它们的宠爱便耀武扬威想要扬眉吐气,所以处处想从我们身上找回场子——凡是见到猫就围追堵截。经常是几只狗盯着落单的猫,生生轮番咬斗至死。”花生叹气道,“喏,你看我们现在就轻易不在地上走动了,一不留神就难脱困了。”

“还有这种事!这些狗东西简直不要欺猫太甚!”掌上一个用力,树枝被我生生剥落一层皮。

“是啊,所以现在我们的生活过得很艰辛。人类不养又宿敌环绕,找个吃的都要防着突击的,走个路都不安生。一到冬天就更麻烦,情况更严峻:有冷死的,有饿死的,有被狗合伙咬死的,有吓死的,几经下来生活在这里的猫大大减少,都快没看到猫影了。”花生甩甩尾巴卷在身侧悲怆道。

我扶额低头:“呵,我刚还以为找到个好地方呢!”

远方的夕阳西下,我望着红通通的半边彩霞收敛着余辉,心没来由觉得空洞般地冷,冷得经脉都像在卷缩,晚风吹来仿佛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人类和这世界,难道我们之间最终也要说“再见了”吗?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6332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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