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种存在,在人海也好,在空谷也好,那生命只是它自己,雨不能洗其色,风不能掠其香,它只是它自己,独自美丽。没有借贷,所有的力气来自自己,所有的美丽来自本身。
我喜欢植物那样,一寸光阴一寸碧的生命主张。在光阴里,安静又努力地生长,不向外界借取,只向自己生命深处,本本份份地尽力,那样的生命,永远不改其真,不移其志。
借来的东西,总是隔阂于自己的生命。梨花不向桃花借色,梅花也不向茉莉取香。泾渭分明的风景,格外好看。
没有什么能带动你的美丽。那是一种坚定的美丽,有根有叶的,有生命的,水自流,花自开,鸟自有鸟的飞行轨迹。再好的借光,不如自己有光;再好的借势,不如自己生命潜流汹涌不息,源流清澈的自势。
美是一种存在,一种真实,不以世人皆知,众所瞩目为标准,以一种生命自己认识自己,自己完成自己,自己认可自己为标准。一个生命,它如果能对自己说,我所过的日子都是由衷的,没有愧悔的,符合自己的意愿的,一日一日过下去,必能完成一个自发、自愿,自强、自立、自美的生命历程。
美人本色,书生本色,英雄本色,这一切里,无非是尊重自己内在的本色,珍贵自己本色生存的权利。很多的东西旧了,可是质感却愈发分明。活着,无非是一路在褪却浮尘,洗出一个洁净的灵魂,开出一树无畏的花来,无愧于季节。时光,总会以温暖的目光,打量你,欣赏你,无言一如你。
易老师身心疲惫的回到家,想想今天在企业碰到的不愉快事儿,心里就憋闷的慌。进了家门,他没像往常那样,换了衣服就去洗手,而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累了?爱人关切地问。
他抬头望了望爱人,摇了一下头,算是回答。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若有所思。爱人了解他的性格,这肯定是在外面碰到不顺心的事了。又问:今天去的那个企业不顺利?资料都做完了吗?
他还是沉默,默不作声。爱人急了,你到是说话呀,闷不做声也不怕闷出病来。
他看看着了急的爱人,这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起来。原来今天他到了企业后,本来交代一下,就可走人,材料完全可以让企业自己去做,可又担心他们做得不及时误了事。于是他和余主任商量,让小柴填写设计开发过程控制记录。余主任把小柴找了来,没想到小柴当时就把脸撂了下来,这也不是我的活,干嘛让我做呀?。听了这话,易老师来气了,心里想,怎么这样,不识好歹不是,有这个机会学点知识多好,至于吗?有人想做还没这个机会呢。想到这,他就想走,让他们自己做去。可是他又怕他一走,小柴借口不会做,撂了下来耽误事。于是就说,我和你一起做,不好填的地方,商量着填。
小柴不十分情愿地坐了下来。在填写记录的过程中,他说一个字,小柴就打一个字,不说她就呆坐在椅子上。看到小柴的样子,他气急地说了一句你平时负责产品设计开发,你怎么做的就怎么写。小柴却说不明白。再说,还是不明白。她的心根本就没在这上面,全然没有一点配合的意思。说话的口气还特别冲,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这时余主任推门进来,问做得怎么样了。易老师说,材料放到这了,做完后在网上发给我,我再看合格不合格。说完,他甩袖走了。
就为这点事生气,你不是说过,小柴这年轻人聪明、伶俐吗?她今天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爱人数叨起他来。
听到这话,易老师心想,也是,自己平时很会欣赏宽容人的,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没了耐心?
正在这时,嘀铃铃、嘀铃铃的电话声响了起来。
喂,您好!哪位?爱人接起电话好,您等等。
爱人示意是他的电话。易老师接起电话,听筒那边传来小柴的声音,易老师,对不起,今天我表现得太不好了,您别介意。
听到这话,易老师的心软了下来,是不是碰上不顺心的事了?你平时是个多开朗上进的人啊!今天是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小柴的饮泣声,老师,您放心,我一定抽空把记录填好发给您,不会耽搁事的。
停顿半晌,听筒里传来余主任的声音,老师,小柴家里出了点事,心里不痛快。今天的事您别往心里去。
刚才我爱人还在说我,平时那么看好小柴,她今天这样肯定是碰上事了,果不其然。今天我也是急了点。易老师刚才郁郁不乐的样子瞬间一扫而光。
是啊,您平时那么欣赏小柴,说她聪明能干,您的欣赏那去了?于主任调侃地说。
放下电话,易老师自然自语地又像是对爱人说,人生只有学会欣赏和宽容,才会拥有快乐,才会收获温馨,欣赏与宽容是一种博大的胸怀,我们要学着拥有。
他爱人赞赏地点了点头。
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
一种微妙的感情,却无法获得被定义的权力;爱情的瓶颈,就在爱与喜欢之间。
题记
一
千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出生在中国北方的一座不算很小的城市,上学的时候每天过着最普通的生活:很早起床,很早出门,很早坐车,很早上课。上车之后她总是习惯性地找一个位子坐下来。车上的空气总是很混浊,早餐的味道、汽油的味道混合起来使人产生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时常听到某人对于某样物品发出的庸俗的评论,也时常听到年龄不大却像到了更年期的女人对自己孩子无休止的训斥。就这样,千一天天地成长着,但却烦透了身边的一切。
二
上高中的时候千经常想,长大了一定要躲避开各种喧闹,过一种清淡、雅致的生活。最好是自己开一间茶屋,不用很奢华,只要幽静就好。不要服务员,只有她一个人,在忙得过来的时候,自己可以为茶客抚琴奏一曲《高山流水》。她曾经对不少人说过自己的想法,可听的人总是轻蔑地笑笑,她知道这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和单纯。他们都不会懂我,千这样安慰自己。但她一直将在茶舍、抚琴珍藏于心底。
三
他,一个已经走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
他,有着微黑的皮肤,有着看上去颇为质感的头发,有着一只如同帕格尼尼一样的鼻子,有着不张扬的笑容笑时嘴角微微向上一翘。
那时候,失恋所带来的失意与失落也曾整日整夜的缠绕于他的心间。只是,他没有一蹶而不振,而是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继续前进。读完大学,几经拼搏,直到今天坐上了一家企业总经理的位置。他已是人夫、人父,而且收入不菲,但生活却并不十分开心,时常会伴着一脉清灯、一盏淡茗,回忆20年前失落了的恋情,回忆起那张清清纯纯的脸庞,回忆起那双娇娇羞羞的眼睛,回忆起那丝浅浅柔柔的微笑。然后摔摔头,笑一笑,口中像含了一块话梅糖,酸酸的,又甜甜的。
四
本应是平行线,但却在千走出大学校门四处应聘的那个时段,线与线之间出现了交点。
千站在他的面前,一袭长裙,长发飘飘,目光娇娇。依稀仿佛,似曾相识,犹如那个时不时在青灯下、茶盏前出现的身影。
于是,往事中的点点滴滴,又如流水般涌上心头。记忆力确是个奇怪的东西,会将眼前的情景也染上那个年代里特有的泛黄的色彩。伴着那个颜色,眼前的一切仿佛沐浴着春风,亲切,熟悉,疏疏淡淡。
千成了他公司的一员,有了不频繁的见面,偶尔一起吃饭。千断断续续、人前人后听说了他的故事,敬慕、崇拜油然而生,暗暗心想:我要有他一半的坚强和能力就好了。有一次他说他喜欢坐在茶屋中静静地品茶,不是喜欢喝茶,是喜欢那里的安静、清淡、优雅,喜欢看茶叶在茶杯的水中沉浮飘荡,品味人生的艰难曲折和痛快流畅。千的心蓦然一动。
五
千是个孤独的人,只是她在思索,如果有一份感情让自己负担不起,她是该选择承受负荷,还是继续与内心的孤独作伴。
KTV里昏黄的灯晕下,DVD里播放着题为《倾城之恋》的剧目。当女主人公带着久别重逢的思念和恍如隔世的叹息,从好远的距离飞奔入一个男人的怀中时,千不自禁地握住了身边的他的手,唏嘘不已。那是他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仅有的一次。只是她在暗自思量: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六
也许,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大概是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在一条不太繁华的街道旁边会有一间茶舍,古香古色,有雕栏的门框,有画栋的窗棂。没有喧嚣,没有服务员,只有一个脸上带着温暖微笑的女子在徐徐地演奏着《高山流水》。然后茶舍的门被推开,一个已经满脸沧桑的男人带着一阵春风走进来,他的笑容,很特别不张扬、很含蓄,只是嘴角微微地向上一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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