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时候,由于家里生活比较困难,平时在家基本上没有什么的零用钱,一年中,哪怕和家人上一次街也都能用一只手数出来。所以那时候能上一次街,真是我平日里的一件喜事,然后到街上再叫家人能给我买个馒头来吃,那就是我幸福的时刻。
说到馒头,其实我真正喜欢上它,这得追溯到我小时候。那时候上街买个馒头来吃,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时家里困难,没有什么便捷的交通工具,最多也就是一辆破破旧旧的老式自行车。再加上村里到县城街上有那么一段长长的破烂不堪的石路,而且那时候很少有车来往我们村,人们上街就显得很少。所以每一次要上街时,都是我吵着闹着父亲并且还要等到父亲有空时才可以勉强去一次街。
这样,每次可以上街时,父亲都会踩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我去,而我坐在车后座上都会尽情的享受着父亲的功劳。那时我的眼睛可特别的敏捷了,还没到街上,我就开始左右视察着,特别快要经过包子店时,我都会很留意,很仔细的观察,总会担心错过我美味的馒头。当看见包子店那一瞬间,我顾不了那么多,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我,屁股早就不听使唤了,坐立不安的我直嚷着父亲给我买馒头吃。
那时父亲对我也挺好的,经过我的一阵嚷嚷后,父亲下了车,然后从口袋了掏出了一张张皱巴巴的零钱给我买了一个热乎乎,香喷喷的大馒头。我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着那个馒头,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吃,享受着一个人的美味。之后每次上街,也记不清多少次了,父亲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都会停下车,然后朝着包子店奔去,回来都会给我带来那熟悉的,美味的馒头。就这样馒头一直是我小时候的最爱,后来一直延续到现在我依然喜欢着他。
自小学毕业上了中学后,我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渐渐减少了,自然父亲也不再给我买馒头了。
今年暑假回去的时候,正好那天父亲也打工回来了。我们父子两也许太久没见面了,当在家一见面时,可以看得出来我们两心情都很高兴,然而那时我们就只是微笑着打个招呼,然后就各自静下来了,心里哪怕有很多话要说,但那一刻我们像一条心似的,都各自存档着,都在互相看着对方保持沉默多时。最后,父亲微动了嘴角,微笑的看着我,然后起身拿来了一小袋东西,递给我说:儿,我这里有几个馒头,知道你以前喜欢吃,我特意在外面打工回来买的,还有点暖气就趁热着吃吧!
望着父亲那已经苍老的面孔,泛白的头发,粗糙的双手我颤动着双手接过了父亲买的馒头。接过父亲买的馒头后,我愈加沉默着,只可是沉默中,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睛,渐渐地暖透了我的心窝。没事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还能吃上父亲给我买的馒头,您都没忘记您儿喜欢吃的馒头,还在百忙之中特意从大老远的地方买回来。
那一次,是我吃馒头最香的一次,静静地嚼着馒头中父亲暖暖的爱,静静地呼吸着馒头中那一股幸福的气息,那气息中淡淡的汗水味,奔波的身影,辛酸的背后也许就是给予我的期望。
1976年,华北油田第一口油井在河北任丘市辛中驿镇南马村东头喷出了希望,当时我10岁,为争抢一个馒头,摔了个四脚朝天,至今常常想起。
当时的任丘正处在贫困之中,荒草地、盐碱滩、枯水河、坑坑洼洼连在一起,构成了一片荒凉景色。有一年,我们一个村一天之内走了7名逃难者,去的是黑龙江省嫩江县,据说那里可以吃饱饭,更准确一点就是能活命。
75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田野变成了一片银白世界。大洼里连续不断响起了炮声,混涂涂的泥浆柱从冰封的地下蹿了出来,似乎憋了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一下子得到了释放,震的土地微微颤动。老人和孩子一窝蜂站在村口,用惊奇的目光瞅着从未见过的惊心动魄场面。
一群群身穿沟沟棉袄的石油人,踩着积雪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在无际的麦田里,踩出了一条雪路。打井的来啦!快去看呀!叫铁柱的男孩边喊边跳,铁柱是邻村大我三岁的男孩,他领着一群孩子追在皮帽子的屁股后面。帮我扛扛线,一会让你听听喊话的声音。皮帽子晃动手里的对讲器。铁柱第一个跑了过去,把电线扛在肩上拉动起来,一帮孩子嬉笑的闹成一团。
站好!要放炮了!皮帽子大声喊道。我们僵直得定在雪地一动不动。一阵阵炮声响过,孩子们一片欢呼雀跃,高兴的抓起雪团相互打闹,铁柱一不小心绊倒在地上,就势在雪中滚成了一个雪人。皮帽子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午饭时,皮帽子的饭盒飘出了香味,馋的孩子们直流口水,铁柱眼睛不眨的伸长脖子,一口口咽着口水。这时,皮帽子拿着一个馒头看了几眼,可能是沾了点泥土,随手甩了出去。我快步奔跑,想捡起冒着香味的馒头,可铁柱太机灵了,一猫腰跑在了我前面,用力一撞,把我顶了个四脚朝天,揣着馒头就跑回了家。娘!你看,白馒头!皮帽子扔的。铁柱激动地扬起小手把馒头塞进娘手里,然后仰起了热气腾腾的小脸蛋。娘摸摸铁柱的头,又攥了攥铁柱冻得通红的小手,然后把馒头掰成几块,泡在了家人碗里。先喝粥,最后吃那块馒头,可多吃一碗娘嘱咐着孩子。家人一口咸菜一口粥的喝了起来,边喝边不停转动粥碗,唏噜噜的声音连在一起,像刮风般跌宕起伏。嘴里不时地发出吧哒吧哒的咀嚼声。不一会儿,额头、鼻尖、发根上冒出了汗珠。
后来,村外树起了很多口油井,车来车往习以为常了,可铁柱却常常望着井架发呆,出神的听着轰隆隆的钻机声,时而忘了吃饭,有时突然冒出一句:娘,我能去井架上干活嘛。每次听到儿子天真的问话,娘就拍儿子脑袋说:能,你只要好好学习,他们就要你。
也许是一句戏言,可铁柱却发奋的学习起来,以优异政绩考上了中国石油大学,毕业后第一志愿就选择了华北油田。30岁就已经带着百十人的队伍转战南北,成了新一代石油人。昔日黄土飞扬的任丘,如今已变为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城市。石油给这方热土带了丰厚的物质财富和精神食粮,小城每年有一千多名学子进入全国高等学府,经济发展曾跨入全国百强县市,当年逃难者几乎都落叶归根了,且带回了不少他乡朋友落户任丘。
如今,餐桌上增添了很多叫不上名的美食,每道佳肴都诉说着百姓生活的巨变。可每次品味,总觉得没有三十年前那个馒头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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