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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祈求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梦境的祈求",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从不去回想那一天,因为那一天已是我一生中痛苦悲切的伤痕。

然而,每次看到路上脚步蹒跚的老人,心中不由会产生一种痛痛的恻隐之心,接下来眼眶便会变得模糊起来不敢想象,风雨雷电交加的那一天您摔倒在地上,躺在该是多么痛苦?多么无助?

爷爷您已走了七年了,但是在这七年里,几乎每一天都会想到您,每天晚上接二连三的梦到您,梦到您依旧慈爱得生活在我身边,梦醒之后,久久还回味在梦里,回味您如此熟悉的慈祥的笑容,依旧沉浸在那种暖暖的亲情里。多少次,枕边都是湿湿的泪痕,多么想一直就这样生活在梦境里。

梦醒后,平静许久后,望着旁边熟睡的一个男人,恍然回过神来,如今我已长大成人,躺在我身边的是我的老公,我本能的靠近他,他也本能的把我搂在怀里,顿时,温暖和安全把我团团包围。爷爷,现在世界上我又有了一个不求回报疼爱我的人,您在那边能够感觉到您孙女的幸福吗?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此后将成为我生活中的警世钟,除了从未谋面的奶奶,我依旧失去了爷爷,姥爷,老姥爷,老姥姥,这些陪伴我所有童年的亲人,曾经给予我无数童年欢乐与温暖的老人,一个个离开了我,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我早已不想再去回望童年,因为,童年有多少欢乐与幸福,现在就会有多痛的回忆。他们给予了我那么多的童年,却没有等到我懂事后应该给予的孝道。也许他们根本从未祈求着作为晚辈的我们会给予他们什么,他们祈求的只是晚辈们能够平安、幸福得生活。但是,作为晚辈,生活与工作的奔波激流会迫使我们只能将物质给予作为对他们的回报。

如今,身边最亲近的老人便是姥姥,我亲爱的姥姥,除了爷爷,姥姥便是最疼爱我的人,众多的弟弟妹妹中,我是最受姥姥宠爱的外孙女,每次节假日来临,姥姥便会提早预定我的到来,这一直是我得以炫耀的事情。如今,姥姥年事已高,而且,身体也不甚健好,不断的就医,记得有一次,医生向大姨小姨和妈妈说,由于姥姥年岁已高,血管已瘪,不适合治疗,换句话说,便是无法治疗,只能靠药物维持现状。妈妈跟我讲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心里的那种难过无以言表,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以后好好的孝敬她,让她安度晚年。我和姥姥约定,每周末给她打一次电话,然而,工作的忙碌,或是偶尔的事情的羁绊,总是耽搁了电话,一拖再拖,姥姥每个周末便是等在电话机旁,实在等不牢,便按照电话本上的号码,费力的给我打来电话,由于年事已高,不免经常记错号码,打错,或打不通,有时,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在出差或是忙着,匆匆挂断了电话。姥姥电话里会说到:我只记得你电话号码有四个8,但是有时又不敢打给你,怕你在忙,没时间接我电话,每次听到这,心里便像打翻了五味瓶似得,非常难过,便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按时给姥姥打电话,不让姥姥永远等着我。Qg13.cOm

爷爷的离去将会永远成为我的遗憾与伤痛,但是唯一能够使我感到欣慰的便是爷爷不用经历老人几乎都要经历的疾病的折磨,而是能够早日到极乐世界享受天堂的安逸。现在我要将对爷爷的爱与孝敬都给予姥姥,作为我对姥姥的爱,以及作为失去对爷爷的爱的一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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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河,琴音梦境


月朗明洁的夜晚,我却无法将心安放平静,夜色下偌大的院落,灯光显得那样微不足道,细微的亮光在微风的衬托下闪烁着丝丝光点,我不由得想起那条小溪河,好久没有去那里散步了,不知现在会是怎样的景色;今天突然有种想去看看的感觉,于是悄悄起身走出家门,避开喧哗的街道,沿着那熟悉弯曲的小路向溪河走去

这是一条通往溪河的小路,弯曲宁静,是一条适合散步的好路径,没有车辆,没有路灯,借着月光的亮色,游玩、乘凉,会有别样的感觉,有一种娴熟优雅的静美感,心情有了淡淡的凉爽。

路上行人很少,以前那个胆小的我今天好像有了胆量,一种兴奋在心底升起,哦,那是自由的感觉,没有人打扰,没有喧哗;其实,我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我喜欢热闹,喜欢和大家一起说笑,也喜欢冷静,喜欢一个人独处遐想;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享着月光的抚摸,自由的释放着心灵的畅想,月朗而纯净。

皓洁的月光,静静地停息在溪水两岸,摇摆的枝影,亲和着小溪的脉络,一株倒影落入水面,起伏颠簸,像蜻蜓戏水,跳跃穿过,偶尔传来几声虫儿的啼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伴着溪水流过的声音,如和炫的琴音奏响了夜色的黎明。

溪水两岸翠绿的柏杨,在微风吹拂下,摇摆着妩媚的身姿,葱绿色的叶片舞动拍打,传来哗哗作响的鸣声,像是招手来往得行人,前方有几双靓影,像是对对恋人尽情的分享着夏日夜晚的舒爽;怕打扰,我渐渐的慢下脚步,拉开了距离。

小溪河,在我的心底一直保存着一份纯美,一份清澈的小溪河,依旧流淌着清透的底色,孜孜不倦远远流长,看着潺潺的溪水,心中一股暖流穿过,那最初的模样至今在我的脑海里保留着、珍藏着,它的清澈和纯美、也伴随我走进童年的快乐。

在童年的记忆里,幽静而美丽的小溪河,溪水清澈甘甜,每年过春节的时候大家才会到小溪里去挑水喝,因那水又清又甜,平时因没时间去那里挑水,只有过年的时候,无论大家多忙都会把珍贵的溪水挑回家,也许是对溪水有着别有的眷恋和特有的情感,大家很珍惜这纯美的甘甜,也把溪水看做珍贵的年礼陪伴新年的庆典。

小溪河,我心底最美的流淌,溪河弯弯,碧水荡波,缓缓长流,流水声像一曲优美的音乐荡涤着心灵,劲舞着快乐,欢快、清澈愉悦,清清的泉水从山顶流下,透过丛林穿过山涧,清澈透底,四季流淌,水底清晰的石子,明亮圆滑,各种花样的奇石经多年的荡涤,变得惊艳诱人,河水缓缓流淌,游动的小鱼时而穿过河底,时而浮上水面,欢快的跳跃着;有似仙山意境的幻觉,依恋透澈。

溪水拍两岸,水声哗然穿过丛林,刺穿寂静的夜空,走进心灵的河岸,观望,悠远,小溪发出优美的潺潺水声,似乎在歌颂着生命的源泉和爱的眷恋。

再回首,梦境如梦


再回首,发现原来的我活脱脱一个霸道总裁的形象,自认为跟别人很熟了,所以很是放肆,别人一没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可能我就会生气,大概我真的脾气很不好。再回首,都觉得些许惭愧,但同时又很怀念那样的状态,因为很少有人会让我如此放的开,让我觉得可以在他面前拥有最自由的状态,这样的人真的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只是结局都昙花一现罢了。

就说这长篇大论吧,以前特别希望别人能把我的的内容给看完,我不需要别人发表任何评论,我只希望他能看完,我觉得这是对我最大的尊重。后来,现在,别人有没有看完反正我都不是很清楚,我也发了太多石沉大海的消息,所以别人给了我这个平台,我就会很感激,我知道我说的话题都比较沉重,不讨喜,但可能这就是我,想热泪盈眶却缺乏内容的那种。

时间真快,白驹过隙,说了太多类似表达,话说多了不甜。听说我们是这个月中下旬拍毕业照,大概这是在这个学校我最后期待的事情了。

我觉得我穿上学士服的样子,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比我其他时候好看,因为意义不一样,导致人也更美了一说。

那是我盼望了很久的毕业照,也是我无数次幻想它会发生的那天,充满憧憬,又充满忐忑,我怕我心中那仅剩的一点美好被摧毁,我又想看看到时候结局会怎样,反正逃避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美好与不美好,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C说过会和我合影,我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记得,会不会主动来找我,L说过无论有一天我们关系变得怎样,她都会和我合这次影,我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是这个执行者。反正对于这两张照片我都不太敢想象,一个是我在大学里喜欢过的人,一个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还是自私地奢望相机里有这份回忆。当然,也特别希望到时候和你合影,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何况我这次不打算主动到时候邀请任何人,因为做过太多这样的事,这回反倒不想当这个角色了,然后关于美好的奢望,就看天意吧!到时候无论何种心情,都很快会过去吧!

应该,毕业后,不会再有心思去经营这些儿女情长、爱恨纠葛,那时候尽管我力量还是渺小,但是我有义务扛起家庭的重任,我要努力让家长过好,当然在这之前,我得先让自己过好,不然前者就成了一句空话,纸上谈兵的那种。

问及大学里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有人说没有一开始就好好备考,我想说,是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但听过别人的答案,顿时就觉得自己的答案就过于俗气了,所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面包会有的,爱情会有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所以从来也没有觉得多悲凉。

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该在青春的年纪,说了太多深沉的话,太多赤裸裸揭露人性的话,应该像大多数同龄人那样,不去当文字的记录者,怎样就怎样,不去刻意把它写下来。但可能这是我作为一个我自认为文字表达爱好者的使命吧!也就顾不得打不打扰这些了,大概有时候,我太以自我为中心。

马上就双十一了,听说有人准备在十二点疯狂购物,但我想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应该能买的想买的也不是很多吧?但感受下这种氛围倒也是不错的一次体验,这种仪式感还是很有带头作用的。

有的人从来没有打过照面,有的人从来没有深交过,有的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有的人最后成为心中的未亡人,有的人信仰轰轰烈烈,有的人信仰细水长流。我与你,愿青春在,我们还能偶尔联系的上,这就是我认为最纯洁最可贵最轻松状态的友谊。

韶华匆匆,想念已成奢侈的梦境。


有时候,

青春很长,

我们总有数不完可挥霍的时间。

有时候,

青春很短暂,

我们转眼间就在交叉路口成陌路。

有时候,

青春会延续很长之后变得很短,

我们在缠绵的暧昧间预见未来抹不平的伤口。

有时候,

青春会在一瞬之后变得很长很长,

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线在安排好的轨迹里相交之后,

延伸出来的是此生无法完成的想念...

『有时候,爱一个人爱的很真,却只是一厢情愿。』

总在一往情深的迷途里,高傲地对着认定一生的人吹嘘上辈子欠的情债。可是,再深的夜也有天明的时分,欠下的温柔也会有凝成回忆的那天。

『有时候,爱情就像彼岸的花开,闻不到芬芳。』

总在花言巧语的暧昧里,坚守那一份童话里的誓言。再美的梦境,也有苏醒的一天。那一天我们终于发现,擦出的火花,终抵不过指尖的流砂。

『有时候,我们就在恐惧里,永远失去了彼此。』

总在柔情似水的年华里,越期盼爱情,却越害怕失望。我们每天都在擦肩而过,害怕错过的那天。总在还没开始的年头,就残忍地丢下了悲伤的结局。

『有时候,爱过了才发现,想念不是与生俱来。』

总在形同陌路的格局里,给自己的心填满了空虚。曾经是多么信誓旦旦,有着多么美丽的誓言。美好的东西,在失去之后,永远都是心头的石头,怎么都放不下。

『有时候,分开了才知道,爱情终是两败俱伤。』

总在冷眼旁观的寂寞中,发现原来以为的无谓,已经在手心写下了刻骨铭心。伤人的也好,被伤的也罢,总是会因为彼此的离开而无法释怀。

『有时候,我们总相爱的太早,而放弃的太迟。』

总在懵懂无知的青春里,遇见不该遇见的人。总在蹒跚学步的幼稚里,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总在青涩成熟的脸颊中,找到那份不该坚持的坚持。

『有时候,被伤过之后,才恍然发觉,爱情,它真不是个东西。』

总在伤痕累累的身体里,看见被污染的血液。就像只蝴蝶,在穿越沧海的途中搁浅。不是没有勇气,也不是彼岸没有了等待,而是,用尽了这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到达。

寂寞的秋千,总有伤心人依偎。

浩瀚的天空,总有泪痕点点。

颓废的青春,却没有了我的梦想...

___忆经年丶

父亲,你怎么不走进我的梦境


清明时节,和弟弟相约回到老家,准备去祭奠父亲的,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绵绵细雨。母亲说,煮中午饭吃了,也许雨就停下来了,我们也认为雨不可能一天都在下,于是安下心来等着吃中饭。

我躺在父亲曾经睡过的床上,补一补没有睡好的瞌睡,可怎么也睡不着。父亲去世前那一幕一幕的场景,老在我的眼前浮现,令我对父亲的思念越来越深。记得,父亲最后一次住院的时候,我和弟弟妹妹轮换着护理父亲,住了三天院了,父亲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只能喝少量的水。

护士来给父亲输液时,父亲给守在床边的我说,不住院了,要回家去,害怕到最后连家也不能进。我反复劝父亲再住几天,等病情好转了就回家,父亲坚持不再住院,说话也开始糊涂了。医生告诉我,对父亲的病已经是束手无策了,病情已经无法逆转,可以准备后事。根据医生意见,和弟弟妹妹们商量,最后无可奈何地同意了父亲的意见,把父亲送回了家里。

回到家里,父亲就一直躺在那间小木床上,不时喊头痛,我用手为父亲轻拍按摩,减轻他的痛苦。开始时,父亲还能喝点开水,大约三天以后,嘴张不开了,连水也不能喝下去。

最后,父亲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在父亲去世的头一天,守候在床边的我,不时喊着父亲,问问他想吃什么想喝点什么,父亲已经一点反应也没有。但,也许父亲的心里是清楚的,因为我看到父亲那双眼睛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也许当时父亲有一个遗憾,就是不能和我们说话,也许对亲人们还有歉意要表达,但是在死神的逼迫下已经没有机会再表达了。

20xx年农历7月30日清早,一场如轻纱的雨雾弥漫了老家的房屋,就在这时,父亲好人一般撑着坐了起来,用一种清亮的目光看着我,大约有五秒钟,随着轰然倒了下去,几秒钟后又用肘撑着抬起了头,仍然盯着我足足看了好几秒钟,然后到了下去,这次倒下去就没在撑起来,只见父亲双眼已经开始合拢,我及时把父亲抱着坐了起来,不停地高声叫喊着父亲,可父亲的眼睛还是没有再睁开,父亲的生命历程被永远定格在那一天了。

护送父亲的遗体到龙坝殡仪馆火化时,工作人员问了我,看时间没有,我说没看时间,可以马上进行火化。适当给父亲的遗体理了下衣服,戴好头上的黑丝帕,我们和父亲彻底地告别了,从此阴阳两隔。火化后,因为老家还没规划公墓,我们把父亲的骨灰盒存放在了殡仪馆,父亲在殡仪馆里住了近一年。

老家的公墓规划好了后,父亲骨灰盒存放的时间正好到了。迎父亲骨灰盒那天,办理完手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抱着父亲的骨灰盒,生怕碰着父亲,让他受伤。抱着父亲的骨灰盒,仿佛就像送父亲到遵义看病的时候,父亲没有一点精神,坐立不稳,我总一直抱着父亲,让父亲靠在我的怀里。有一次,带父亲到遵义医学院看病,父亲硬是要自己行走,累得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急得把父亲强行背在背上往医院里走,那次也是父亲最后一次让我背。

在公墓里安葬父亲后,我们的心里踏实了,因为父亲已经有了一个稳定的安身之处。因为事务的繁多,没有经常去看望父亲,只有年头岁节和清明才能抽时间去祭奠,表达对父亲的哀思。没想到,这年的清明却真正应验了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了。

母亲说,她梦见我的父亲了,说父亲还是那个样子,穿的还是那件涤卡制服,洗得发白。妹妹也梦见父亲了,只有我从来都没有梦见过父亲,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没有走进我的梦境。我在想,父亲还健在的时候,为了一些事情曾和父亲顶过嘴,让父亲发过火,是不是因为这些生我的气呢?

母亲的中午饭煮好了,但天上的雨却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吃完饭后,不能去看父亲了,准备找一个不下雨的日子,再去祭扫父亲的墓,给父亲承认自己原来不该顶嘴,惹父亲发火。现在想起来,心里真的很愧疚,但是已经无法弥补,希望父亲在另一个世界平安顺利,把人间一切烦恼都燃烧在美丽的大自然里。

父亲,你能原谅我吗?如果你能原谅我,就请你来我的梦里走走吧!还想再听听你曾在煤油灯下绘声绘色给我们讲述的《书生赶考》、《张打鸟》的故事,还想再陪你喝两杯包谷酒

陈世海

周庄·千寻梦境,我在江南水乡等你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晏几道《蝶恋花》

悠悠桃花水,磷磷溪中石;前情从流去,依依晓梦寒。曾有一段梦,梦里花开缤纷,风景不胜旖旎。几度春早,几番春暮;几度花开,几番花落。一段唯美的梦,却遗失在翠柳啼莺、绿掩娇红的江南,懵懂的情愫,纯真的少年情怀,就此搁浅于那一段无果的姻缘。梦醒觉时恨年少,自此,梦里捡拾落花,梦外思念无涯。

三月江南,总是与桃儿杏儿有关,而这个春桃初绽、柳絮飘飞的时节,又总是与爱情与思念有关。

元代的马致远曾写下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这一散曲,散曲中所描写的小桥流水人家,是唯有在江南方能见到的景致。恰逢阳春三月,自然不会见到枯藤老树昏鸦,而现时小桥流水潺潺,江南人家炊烟袅袅依旧,断肠人却未必就在天涯。

唐风孑遗,宋水依依;烟雨江南,碧玉周庄。久闻周庄是江南第一水乡,假日一到,籍一张船票,顺着不寒杨柳风,沿着幽幽桃花水,漂过千年的沧桑,穿过千年的梦幻,我便置身于周庄。江南若诗,江南若梦,每一朵初绽的花儿,都是一首诗;每一羽随风飘起的杨絮,都是一袭梦。行走在这江南水乡水墨丹青画境之中,踩着诗,踏着梦,在这如烟的梦里,在这湿湿黏黏的青石板路上,在这弯弯曲曲的迂回小巷里,我能否在梦中再找到梦?我能否再把你遇上?

纵然昨夜烟花曾倾城,我也明白,那粲然绽放的每一朵,她们都不属于我,于是,在迷迭香沾着清露的早晨,我依然选择流浪,带着对你的思念,流浪在这红尘,流浪在这如诗如梦的南国。

我寻遍人海茫茫,期冀遇到一张与你神似的面庞,爱海滔滔,唯有你能治愈我的心伤。躲在无人的角落,我学不会遗忘,那些思念,如海潮般退了又涨。

周庄是一袭迤逦的梦,在这迤逦的梦里,我只是一位过客,恰如于你也是。

有些情感与风月无关,却分明有风的痕迹,有月的清影。

有时候,我明白情缘难了;有时候,我明白我的爱情等不来你的苍老;有时候,我怕于你于我都做不到。

其实明明知道,爱情总要输给距离,等待终会败给时间。记得曾说过要带你行走在这江南水乡,最终我选择将你留在了记忆里而我一个人流浪。今时,我一个人行走在这水乡梦的边缘,多想遇到你--一身雅致的旗袍装。有时候,我感觉你离我太遥远,有时候,却感觉你离我很近,因为你就在我心里。其实无须想起,从来都不曾忘记,只是不愿我的足迹踏乱你的浮生,于是,我假装已然记不起。

行走在周庄水村山郭的千寻梦境中,千年的情思在心间缠绕。远山如黛,风轻轻在耳畔絮语,入耳尽是摇橹船的欸乃声,间或飘过摇橹船娘放歌的吴韵昆腔。这里不比古秦淮河,你绝然听不到涉水而来的笙歌,你也绝然嗅不到秦淮河两岸充斥着的庸俗脂粉香,清风徐来,唯有暗送着的淡淡花草清芳,我想,那个不染俗尘的清绝女子,你便该是出生于此方。

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

有些风景,留在记忆里也是一种美丽。

墙内容颜渐渐老,墙外桃花依旧笑 ;此生难以长相守,许我今生长相思。

有些情感,今生难以圆满,唯待来生,相约,共度。

周庄,一梦千寻,千寻梦境,我在梦中寻梦,我在梦中寻你。我在江南水乡等你,惟愿转瞬千年。

红衣女子、五合楼和一个陌生的词语一同走进我的梦境


1979年的春节,牡丹江地区捂上一场厚厚的大雪。

早饭后,雪,还在不停地下。风的肆虐,和雪的狂舞,让我这生性好动的心,生出一阵狂喜,简直是落雪如梅花千树哎!

我喜欢这雪花的飘飘洒洒,更喜欢对狂风暴雨的那种体验。正好是大年初一,我回宿舍戴上棉军帽就走出师机关大院,趟出第一行脚印,直奔北山公园那座最高的山顶。

我刚到北山公园的烈士塔前,地上的落雪就已一尺多深;狂风,象鬼哭狼嚎一样的吼着,从地上卷起的雪扑你个满怀,那劲头,不把你撞个趔趄,也好像连你一起卷到天上去似的。不但雪花落在脸上化不了,风刺得脸像刀割-样痛。但我非要爬到山顶上去,看是风狂还是我狂。

当我喘着粗气,跋涉到半山腰时,一阵旋窝风把我掀倒,滚出有一丈多远,卡在一棵树根上。尽管有点恐惧感,但我非要体验一下,再狂的风是什么样的。我从雪地爬起来,把棉军帽的系带系牢,继续朝山顶攀去。这时,我见山顶上有个小红点儿,那小红点儿也随着我的脚步不停的上移而扩大,仿如一堆绽放的篝火!

快爬到山顶时,才发现是一位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子,站在距山顶端一丈多远的松树根下,抱着树干,朝着她脚下的这座城市张望。我是从她身旁趟出一溜脚印,爬到她身后的山顶端上去的。我站到了山顶上,见整个大地和脚下这座城市,被这场大雪捂的严严实实,除了城市上空的烟筒在冒着黑烟,火车、汽车和人们的脚步全停了,真是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站在这山顶上,看雪花扬扬洒洒的上下翻舞,更清晰、更壮观、更有动感和诗意。可我这分闲情却溜跑了。除了山顶上的风更加强劲,几次差点把我掀翻落个倒栽葱,眼前这位红衣女子更让我心里别扭。大年初一,不窝在办公室看电视,顶着狂风大雪跑这山顶上干什么来?眼前这位红衣女子比我还发神经,她站到这山顶上来又是为什么?显然,不是失恋就是自弃。她会不会寻短见,了断在这山顶上或被冻僵在这里?我的目光细心地在她周围搜索一遍,树上没发现有悬挂的绳子;风雪巳经掩埋了她上山来的时间痕迹。我站在她身后的山头上已有二十多分钟了,却没见她回过一次头;现在天这么冷,风这么大,雪还下个不停,如果再下半个时辰,我和她都无法从这山上走下去了。怎么办?我自已一走了之,这等于见危不救;劝她下山,她不买帐怎么办?上来时,我看见她的脸已冻成了苍紫色,眉睫上的雪挂是她呼吸时的呵气形成的,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的目光也是呆呆的,直勾勾地盯着山脚下的这座城市。

我心里有点急,往山下趟时脚步有点乱,当我一步一挪地从那红衣女子身边走过去时,她的目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我站在她对面时,却正眼好好瞅瞅她。她的目光呆滞、麻木、似乎比这鬼天气还冷冰冰的,并且,还是毫无反应,简直就是堆起的一个雪人。

我的脚步试探着一步一个脚窝地折向东面的山脊。因为山的脊背上积雪厚度相对浅一些,而且东面山脊林木密集,大风打着旋儿扑过来时,只要抱住树干或扯住树枝,就不会摔倒滚下山去。而我对牡丹江北山的地形特别熟悉,每天早晚我都到这山上跑步、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想一些采访题纲。我朝山下趟出有十多米远就停下来,回过头,站在那里筹着那红衣女子跟过来。可她还抱着那树干,连脸都没朝我转过来,象一尊雕像。我见那女子毫无反应,心里有些乱,加快脚步,胡乱地趟出大约有二三十米远,再回头时,那红衣女子却不见了!

我的每根头发丝立刻都竖了起来,两腿有些发软,难道她是个红衣女鬼?我对自已的眼睛和判断力产生了怀疑。可我的两只脚却象生了根一样,有些不听使唤,拔不出脚来了。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的功夫,那红衣女子从雪地上爬起来,身子东摆西晃的踩着我给趟出的那行脚窝朝山下挪移。这时我才注意到,这纷纷扬扬的大雪,五十米以外根本就看不清什么。那红衣女子,没走出几步远又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里,分明是她体力、心力、气力不支才摔倒的。其实,我完全可以折回去,搀扶她或背她下山;可我却站在那里没动,我想,必须让她自已爬起来,自已走下山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那红衣女子才连滚带爬地走到山脚下,这时山下平地上的积雪已没膝盖深,这座城市的上空,正稀稀落落地响起炮竹声。

我走到新华邮局门时,正要转身往西拐,见那红衣女子终于无力地向我摆了摆手,我摘下军帽,举举回应了两下,然后转身加快脚步,走进部队机关的北大门。我心想,这场大雪中,既便是帮一个红衣女鬼走下山来,大年初一也算一个壮举。

这年深秋,我因一篇新闻稿严重失密,被剔了光头,关进曲波笔下《林海雪源》那本书中所描写的五合楼里,等候上级党委做出处理。几天后,部队一位首长给我透个口缝,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基本上是被判刑入狱了。当时我的心情极度低落。我倒没在乎自已的前途和命运;我不过是一个农民的后代,我才21岁,只要不因这次政治事件被判死刑,出狱后,我还可以接过父亲手中的锄头,给父母养老送终。可这次新闻稿件泄密事件,会牵涉到部队几位首长和报社的编辑、领导,这是因为我的过错和他们的好大喜功的失误造成的严重后果。但我知道,这后果巳经无法挽回。我的脸上是一层冷灰,心里是一团霜雪,整个身心像一处垮塌下来的房子,精神上彻底崩溃了。后来我写了一份自述材料,把事件起止过程中的全部过错都揽在我的身上(被牵涉的几位首长也正希望我能这样舍身成仁),然后我想到了死。

白天,我在这间屋子里来回度步,从铁窗口到墙壁正好是七步半,我的鼻子尖从窗口的铁栏上碰回来,再碰到墙壁上去,从这七步半的距离中,我度出了人的存在意识和人性的弱点与人心的幽暗;夜里,我站在窗口处,望着广柔、深邃的夜空下那惨白的月光和远天那寥落的、发着寒光的星子。我在清醒、冷静的反省与衬度中,走进了旧历年底这座城市上空不时响起的零落的炮竹声中。

一天下午,保卫科的朱干事打开关着我的绣迹斑斑的铁门,连屋都没进,随手递给我一个宗色皮革包,说是-位叫孙娟的轻女同志给你送来的。我心想,扯蛋!我在这座城市里举目无亲,我被关闭在这里两个多月,连我的家人和战友都不知道。我拉开那皮包,见里面是两条大前门香烟,一些水果和一套牡丹江产的纯羊毛衣裤,除此,没有片言只语的纸片。我想,肯定是哪位首长夫人良心发现后所为吧!

又两个多月后的一大清早,看管我的战士李井泉,匆匆地跑来,抱一堆报纸摊在我床上。我一眼就看见,我那篇犯事的新闻稿,被用大字号标题转发在上海《解放日报》上,并且《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光明日报》和部队、地方的十多家报纸都转发了。我手里攥着一张报纸,浑身都在抖动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三天后,我被宣传科邹干事接回去,恢复了工作。政冶部开了一个说是为我压惊实则是警示的会议,李主任在批评我时,他的脸拉的很长,很像我匆匆步履中那长长的边防岸线。

在那个法制不健全的年代,我侥幸躲过了几年牢狱之灾,也差点走向自我了断式的生命自弃,是那位叫孙娟的女子给送进来的一条大前门香烟,给了我对社会与人生的许多冷静与清醒的思考。

半年多以后,驻地市委召开一次有驻军首长和部队相关人员参加的思想政治工作表彰大会,我随同采访。刚进会议大厅,一位穿淡紫色套裙的年轻女子朝我摆摆手说嗨,小何!。然后径直走到我跟前,把手递过来,似乎八百年前与我就相熟。

我诧异地问你是?

她笑着问我你认不出我了?我摇了摇头,她又提示一句但你不会忘记,去年正月初一那场大雪吧?我很惊异地瞅瞅站在我对面的这位女子,但她这张透发着青春活力的脸和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神,跟大雪中那位红衣女子苍紫色的脸和那呆滞、冰冷的目光,根本就无法对上号。我又习惯性地摇了摇头,只是嘴露出一丝笑意。她说我叫孙娟,然后,扯着我在中间的座位上坐下来。

孙娟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孙娟跟我说:其实,那场大雪中你应该把我背下山的

我听得出来,她是在引我的话,想证实什么。我说我眼拙,判断力也差,当时还以为是红衣女鬼呢孙娟扬脖嘎嘎-阵淋漓大笑,把走入会场的目光都牵扯到我们俩人的身上来,接着她视若无人地用手指着我说真有想象力,那你是英雄救女鬼喽?

会议开始后,我掏出采访本,点燃-支烟。孙娟又压低声音跟我说如果,那天我不下山,你会怎么办?我随口说那我就去报告城交派出所.她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不会!你连句话都没跟我说,却又故意给我趟出一行下山的脚印。而且始终跟我保持那么一段距离,我几次摔倒在雪地里,你都没去把我扶起来,只是站在不远处望着我,等我。你年岁不大,却心密如丝我说人呢,都是一个自我封闭的堡垒,只能靠她自己坚强地从那堡垒里走出来接着她说其实,那天,是你瘦小、坚实的绿色背影支撑我走下山来的。但你为我趟出那行脚印和那段距离,才是我今生最值得珍惜的.

说完这句话,她眼里闪着泪光。

我问孙娟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她说我访遍了周边驻军,你们群联科的刘科长说,你既不知道名字也没有照片,我们咋帮你找?我当时画一张你的肖像,几笔就把你脸上的悬崖峭壁给勾抹出来了,还没画完,刘科长就说,这不是我们新闻报道组的小何吗?随后,刘科长的脸色又凝固了

会议结束后,走出市委大楼时,我说:感谢你那套羊毛衫和大前门烟孙娟一边走,一边呵呵笑。

许多年以后,我坐在椅子上睡着的片刻,二十多年前的那大雪,一个红衣女子,曾经关我禁闭的五合楼和间发毫厘这个陌生的词语,一起走进了我的梦里。我虽然走进了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年纪,生命的潮汐巳经退落,但我觉得,我这段人生经历,是一首诗,一首鼓涨着生命激情,沉淀着人性思考和淋漓着生命真山真水的一首诗。可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却没能把这段经历述诸文字,不是我缺少对文学的体验,而是有些生命的真实境况和事物的本貌,是不能去触碰的。

因为真实是可怕的。

童年的故事:我的童年我的幸福


几年前,央视主持人拿着话筒在大街上拦住行人问你幸福吗,要大哥大姐大爷大妈对着摄像机说出我很幸福,还要上电视给全国人看。当时我就在想,怎么可以这么问呢?幸福是可以问得出来的吗?

在我的认知中,幸福是自己内心的秘密,只有他或者她自己想说,才说得出来的,或者说,那样子说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幸福。

幸福是不需要附加太多的条件的,更不需要用很多的概念、假设、比较来作前缀或者后缀。幸福就是幸福,简简单单,也平平淡淡,但事后回味起来,则一定心潮澎湃浮想联翩,眼前再多的烦忧,因此而变得渺小。

在回忆童年的思维游荡中,我一次次地体会着幸福,哪怕重复了千百遍的场景,也会让我心潮澎湃,有时竟难以入眠。童年的幸福,正是那种没有附加条件的,没有被很多的概念、假设、比较绑架过、俘虏过的幸福。

我不是作家,但我想,如果若干年后,要我写童年的事,我一定能写成一本书。篇幅所限,再说现在我也还没那么老,暂且就分镜头式地写写我的童年故事吧。

一、哥哥

中文字的博大精深,实在巧妙而深刻。说兄弟是手足,实在太贴切了。我和哥哥,形影不离地长大。

哥哥大我两岁,等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两个人身高上的差距就不是很明显了尽管我从来没有高过哥哥。在去做客的路上,有点认识父母的人总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咯两个小人是双双子啊?

和哥哥一起做过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那些经典的,也数不胜数,就说说装鳝鱼钓吧。

记忆中,家里传下来就有一些鳝鱼钓,大概有一篮子多,很讲究,不是用芦苇杆,而是用干枯杆做的至今我都没考证过这个干枯学名叫作什么。我们总觉得还不够多,哥哥带着我到大概两里外的干山上,用父母割草的节子(方言,指割草割水稻用的小镰刀)割来干枯,再走到钟管街上买来很牢的白线、大头针,新做很多的鳝鱼钓。

诱饵当然是最经典的曲蟮(蚯蚓)。早春的下午,哥哥把铁耙架在肩膀上,我端着一个盆,或者干脆拎了提桶跟在后面,一起到桑树地里垦曲蟮。只要地上满是新鲜的曲蟮粪便,一铁耙下去肯定有不少曲蟮等着我们眼疾手快有时还哇哇乱叫地去抓进盆里或者桶里。

回到家,曲蟮就被我们腰斩,还斩成四五段甚至更多。现在想来,好像有点不够友好,一点曲蟮道也没有。我们给每个鳝鱼钓装上一段曲蟮,整整齐齐码放在提篮里。有点腰酸,赤着脚,踏着晚霞,手上满是还没来得及洗掉的曲蟮汁液和腥味,我们来到田野里,沿着一条条田埂,一对对地把鳝鱼钓放在脚下的水田里、秧苗边。

收鳝鱼钓是最令人激动的事了,因为那意味着收获,且从来不知有几成,每次又不一样。

我们不愿错过收鳝鱼钓的最佳时辰早晨天大亮之前,因为据说天大亮了,已经上钩的鳝鱼会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逃走。哥哥总是把爷爷养蚕用了几十年的铁皮闹钟架在我们和父母四人合睡的西式木床一头,开好了几点让它闹。因为太兴奋,太急切,有好几次,没等闹钟响,他已经在另一头把我踢醒:快点快点,收鳝鱼钓去!有一次他正要踢我,我就知道了他的动静,我竟已经早早地醒了在等着他叫我。

我总是跟在哥哥后面,他拎着提桶。到了田埂,就改成我拎提桶,他在前面收鳝鱼钓。他的理由是收鳝鱼钓蛮不好弄的,言下之意是他大,应该他来收,我从没有提出异议。看到被拖走一段距离的鳝鱼钓,或者那根干枯杆子一半沉入水里的,我们就知道多半有鳝鱼上钩了。哥哥手法确实很好,他总是轻轻地提起来,试着查看鳝鱼吃得牢不牢。如果很牢的样子,他就直接拎起来,放入我已经摆好在边上的提桶里,用右手中指紧紧地钳住鳝鱼的中断,左手提起鳝鱼头,把它的身体别在水桶的边沿上,使劲地几个来回,鳝鱼吃进肚里的大头针钩子就被别直后拉出来了,鳝鱼就乖乖地落入提桶中。如果发现鳝鱼吃得不够牢,哥哥就直接用右手的中指,箭一般下去直接钳住鳝鱼抓到提桶里。也有一些鳝鱼钓找不到的,应该不是被鳝鱼拖沉到了水底,就是被拖到了几米以外,不见了踪影。这时候我们总是很焦急,一来丢了一杆鳝鱼钓,二来很有可能错过了一条大大的鳝鱼,俗话说鳝鱼总是逃掉的大嘛。如果发现鳝鱼钓原封不动在原地,我们总是悻悻地直接收起,甩好线头投进提篮里,再说一句又没咯!。

等到天色大亮,我们的鳝鱼钓也往往收完了。哥哥提着满满的两提篮鳝鱼钓,我的木提桶已经沉甸甸的了。有时候会有半桶,再不济,也会铺满提桶的底。

东隔壁和西隔壁的奶奶看我们赤脚提提地提了提桶回来,总是说:这两个小人真会得弄,今朝屋里又有好菜蔬吃了。

杀鳝鱼、烧鳝鱼,就是爷爷的事情了。等我们长大一些,也帮着爷爷杀。爷爷总是用大蒜头红烧鳝鱼筒,放点糖,在灶头上用柴火烧很长时间。那个味道,不是现在的饭店里的红烧鳝筒好比的。父母从田里回来,吃了我们捕来爷爷烧好的鳝鱼,总是说好吃好吃,但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诫我们,早上去收鳝鱼钓一定要小心,不要被蛇咬了,也不要碰到电线。

等到上了初中,我们这样捕来的鳝鱼,除了留下一点自己吃,就拿去钟管街上卖钱了。哥哥骑着28吋的重磅脚踏车在前,我骑着26吋跟在后面。过新桥的时候,因为桥很高,哥哥总是先把他的28吋停好,回头过来,在后面帮我把26吋推过桥,他再回来拿自己的28吋。

鳝鱼多半是在轮船码头边上出手的。我们好像没有和买鳝鱼的大人讨价还价过,大概只论大小两个等级,价格是整条街上都统一的吧,我们也不懂。拿了用鳝鱼换来的钱,我们就到学校上学了。有一次,买家是一个老太太,她说没带钱,要到家里拿,要我跟着去。我紧随其后,没想到一路跟到了学校里,原来老太太是退休老师,就住在学校宿舍里。于是,被陆老师发现了,好在他也没有批评我不来早自习却在卖鳝鱼。这件事,现在陆老师还会经常和我说起,我们总是哈哈大笑。

上个月,我带儿子去了洋山岛,那里的山上有不少干枯。无论我再怎么动情地解释,儿子大概也不会体会到,这种看上去再平凡的植物,曾经以鳝鱼钓杆子的身份,在我的童年中,扮演过多么重要的角色。

和哥哥在一起,记忆深刻的好玩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抢茅坑也是一桩。爷爷多次和我们说过,以前,家里还没有衰落的时候,条件好,连茅坑都分大小,大的边上有一个小的,专门给孩子们用。是啊,家里通往后屋那高高的木门上,有两个门闩,一高一低,大概有小孩的时候就用低的,这样孩子就可以自己开关门了。想想,早在那个时候,家里就已经是那么的温情满满了!

大概是叫手足的关系,上茅坑的时间也经常会碰到一起去。不是我等哥哥,就是他要等我。一个在有那扇有低门闩的木门下龇牙咧嘴,一个端坐在茅坑上嘻嘻哈哈。等的实在憋急了,就下最后通牒我数到10!于是开始一、二、三地数,被等的就加快速度结束战斗。

分糖也是一桩。现在想来,那时我应该是三年级。我们村小学,五个年级,分作两个教室上课,一共就只有沈老师和陆老师两位女老师,学生大概不超过六十人,一、二、三年级在一个教室,四、五年级在隔壁。这就是复式教学,城里长大的同龄人应该没有经历过。哥哥尽管比我大两岁,但因为上学第一年时,在床里和我打闹时腿受了伤治了很久,所以推迟了一年再上一年级,于是只比我高一个年级。

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颗水果糖,大概是沈老师分的吧。我攥了那颗糖,下课后找到了隔壁的哥哥,要他先咬掉半颗。哥哥毕竟大了,大概在众人面前显得难为情,或者,他就是要让给我吃,于是,他数落了我一顿。我悻悻地走回了,但心里还是高兴的:反正是你自己不要吃的!

猜广播里的话,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了。上学前,我们开口说的都是原汁原味的家乡方言。那时候,应该是因为水乡地方交通不便,人际交往不多,以至于我们那里的方言的地域区分度,可以精确到一个自然村落。走在钟管街上,听不同的口音,就可以知道谁来自哪个村坊。我们尚博行政村的北墩和南墩,当中只隔了一条并不宽的河,还有一座桥可以过,两边的方言中,就有一些词语或者语调是不同的,我们一听就听得出来。

因为方言占据了绝对地位,再说也没有电视看,以至于我们上学前,全然听不懂普通话。村里的水塔上有一只高音喇叭,每天在那里哇哇乱响着。我和哥哥经常互相问:喇叭里在说什么呀?有一句话我们听得最多,于是忍不住去猜了后来有文化了,才知道那是广播里在播时间: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点整。我们俩长期在想,这句话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说一遍呢?想啊想啊,哥哥终于告诉我:好像在说,刚得来(方言,刚才的意思)真好白相我点点头,觉得好像也是这个意思。是啊,我们那时的语汇里,除了白相,本来就没有别的了么!

二、国良

也是奇怪,小时候一起结伙玩的,都是光郎头,没有女孩子和我们一起玩的。大概和我们同年纪的女孩子也确实没有,或者,更确切的是我们不愿意和她们玩,不是嫌她们胆子小,就是怕她们向大人告密。

和我一起玩的最多的,除了哥哥,就是国良、阿伟、国秋、小小四个人。他们四个人分别有绰号:尖头、蛔虫、鳅瓜子、大腿。我的绰号叫嘎来菩萨(方言,弥勒佛的意思),据说是因为我小时候坐在坐车里,在门前一天到晚不哭,总是咧着嘴对着路过的人笑,只要爷爷给我吃饱。那时,村里绝大多数男人都有绰号。这些绰号,绝对精确无比地描述出了每个人的最大特点。有的叫眯细眼,有的叫白眼,有的叫白头发,也有的,甚至用最不文雅的词语作绰号,但大大小小的都习惯于叫,被叫的人也从来不会以此为羞耻。我常在想,如果现在也流行绰号,大概就不会发生见了面却忘记对方尊姓大名而万分尴尬的事情了吧。

国良家就在我家西隔壁的隔壁,他家里说话我们家里也听得到。国良最大的特点是老实,在我们的队伍里,算他最老实了。但尽管他很老实,我们也不会怎么恶意地欺负他,多数情况下,我们总会想法子让着他,比如在吃旁东的时候。所谓吃旁东,就是一起摘了桑果、蚕豆之类,堆在一起,我们席地围坐一圈,一起大快朵颐。吃旁东是有规矩的,大家从来都严格遵守,极少违犯。摘来堆在一起的蚕豆,会提前在其中几颗比人数少一,插入小竹片或者木片,然后混入一堆中,再起底翻身拌一回。接着大家一二三开始吃,谁吃到了暗插好的竹片或者木片,就会主动说啊,我吃到了!于是他就必须停下,不可以再吃,只好留着口水看其他人继续,直到下一个倒霉蛋来陪他流口水。那个一直没有吃到暗器的人,就可以把最后的蚕豆消灭干净,然后大家嘻嘻哈哈地回家。

和国良一起做过的有趣事情,很多,其中,捕蛇那次,应该是印象最深刻的。二十多年后,国良来上海,和我多年不见了,我问他,还记得那次捕蛇吗,他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记得啦!

去捕蛇,是为了去钟管街上卖钱。现在想来,小时候我们真的有勤劳致富的精神,塑料纸、废铜烂铁,我们都会去捡了卖。夏天,我们潜到水底挖出珍珠蚌,也可以卖钱,五角一个呢。

那天想了很久,我和国良终于下定决定去捕蛇了,但不敢告诉大人,因为是肯定不被允许的。我从家里找到了一个化肥用完了的蛇皮袋,叫上国良,去了。那天天还挺热,我们沿着小河一直往南,绕过九学兜,来到了叫作上其王郎的地方,那里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很远的半径了。朝南的河滩上,经我们用桑树条捣腾,偶尔会钻出一条条蛇,主要是水蛇,毒性不大。国良比我胆子大,一个箭步上去就把蛇踩在脚下,然后死死捏住它的头,提到我早已在边上张开好的蛇皮袋里。等我们走到龙山桥,蛇皮袋里已经沉甸甸的,足有好几斤了,于是我们背着斜阳,回家了。

当天已经来不及去钟管了,于是把蛇皮袋扎紧,偷偷放在我家前屋里。第二天,等我去拿下蛇皮袋,发现竟然少掉了一大半,原来,蛇真的有伸缩功,从我紧紧扎住的口子里逃跑了。没报告大人,也不管所剩多少,我和国良就去钟管卖蛇了。

现在从家里到钟管街上,走路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如果开车,发动机还没热就可以到了。但在那时,到钟管可是要绕来绕去,沿着河走过很长的石板路,再走过田野里很长的弯来弯去的烂泥路,过新桥、五福桥,走过高高的堤坝,再走过一片大大的田野,路上应该不会少于两个小时。

收购蛇的,钟管街上只有供销社一个地方,店面朝北开的。那里的大人告诉我们多少钱一斤,我们反正也不懂,就把蛇皮袋放在磅秤上给他们称。记不起来究竟是九毛钱一斤,一共一斤一两,还是一块一毛一斤,一共九两,反正店里那个人最后拿给我们的钱是九毛九分。我算反应快的,问他,能不能给我们一块算了,因为我们要两个人分的,九毛九不好分啊。但那个大人就是不肯,九角九就是九角九!是啊,那时候,一分钱还可以买两颗水果糖呢。

我拿了钱,和国良就回家了。本来很开心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有点闷闷不乐的。我在后面,国良走在前面。我心里在盘算着,九毛九,怎么分呢?我想国良大概也应该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就这样两个人有点郁闷地走回了村里。等到快要过大会堂的时候,我想问题总要解决啊,钱总要分啊。于是,我终于开了口,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国良说,你拿五角,我拿四角九好了。国良说,好的呀。于是,我们就把用蛇换来的钱,分掉了。两个人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了。

三、阿伟

阿伟家和我家前门对后门,稍微有点偏,他只比我小十几个小时,尽管我是初七他是初八的生日。他从小长得快,个子高,又瘦,伟和蛔读音又相近,于是得了蛔虫的绰号,当然,我们有时候也叫他长脚怪鸟。阿伟话不多,脑子转得倒快。他父亲在村里或者乡里干活,大概有工资拿,所以家里条件在我们几个人中算好一点。

阿伟经常从家里拿出好东西(方言,基本是好吃的零食的意思)分给我们吃。他奶奶给一对杭州的夫妻带过他们唯一的女儿青青,那对父母大概偶尔来看女儿,估计也会带些糖果什么的来,于是我们也跟着享福吧。

阿伟很大方。记得比较有趣的是,阿伟家常常有一罐一罐的蜂蜜,不知道哪里买来的。这玩意,对于我们其他几个,可绝对是稀罕之物。阿伟于是常常从家里抱出蜂蜜罐,用小勺子舀了给我们一个个吃。有一次,只有我和阿伟两个人在一起,他用蜂蜜罐de盖子,倒了一些蜂蜜从家里后门溜了出来。我和他躲在稻草堆边上,伸出舌头,你一口我一口地舔着吃蜂蜜。那次从蜂蜜中飘出来的清香,我现在还想得起来。

阿伟在学堂里做数学题,打草稿的是村里或者乡里什么单位的便签纸,薄得透明的那种。家里没有上班的,就没有这种草稿纸用,只好买八分钱一大张的白纸,自己用剪刀裁开了打草稿。每次我向阿伟讨他的草稿纸,他总是很大方地扯下一叠给我,呶,拿去!

阿伟的打弹弓水平,在我们几个人中,是最好的。他的弹弓,做得也很精致,形状规整,橡皮筋也多,最多时候应该是二十四条,或者三十六条,中间夹子弹的是真的牛皮,是从村里皮鞋厂的废角料里捡来的。

在阿伟的带领下,我们每个人都装备了自己的弹弓,多数都是用老虎钳剪了家里的粗钢丝做的。子弹多数是小的圆石头,也有用爬到栎树上摘下来的种子的。一年之中,我们玩的道具也随着季节更替而变化,有三角包、弹珠、电池盖、竹箭、高跷、瘫牌位、跳绳、康角码、曲儿,等等,但弹弓似乎是我们常年的装备,一直在身上带着,大概这玩意最能显示出男子汉气概吧:谁也不要欺负我。

我们玩弹弓终于太过分了,因为我们把弹弓还带到了教室里,下课了还拿出来炫耀给女同学看。陆老师实在不能容忍了,大概她最怕的是弹弓的子弹打到同学头上或者眼睛里,那是很危险的。陆老师于是下了命令:明天把弹弓统统上缴!

这下子麻烦大了,没有弹弓怎么过日子?!阿伟还是脑子快,说,我们自己另外做几把交给老师,真的不交出去。于是,第二天,我们几个交给陆老师的弹弓,只是我们临时用很软的铅丝做的假的,形状歪歪扭扭,毫无生气,橡皮筋也是少到不能再少了,大概只有四根或者六根。陆老师照单全收,竟没有一点点怀疑我们已经偷梁换柱了。现在想来,那时陆老师是不可能不知道我们那点小伎俩的,她只是不愿伤及我们的自尊心,也不愿真的剥夺了我们的童年。

放学的路上,阿伟露出一排牙齿,对我们说:那(方言,你们的意思)看,听我咯好否啦!于是,我们又钻进路边的树林,打绿豆子(方言,指一种羽毛绿色的小鸟)去了。

四、吃冷饮

自从八十年代初水田和桑树地分到各家各户后,父母就一刻不得歇息。上有爷爷,家里共五口人,分到的近八亩水田,要种三茬子(方言,指一年三季作物,两季水稻,一季油菜或大麦),还有四亩多的桑地,一年要养四季甚至五季的蚕,最多的四张种,最少的一张或者更少。爷爷也会帮衬,他当过生产队里多年的蚕桑指导员。

生产关系的改革,真的解放了生产力。记得那次,现在想来应该是八十年代初,父亲在晒谷场上,用掼稻场打稻谷。爷爷看到一大推稻谷,语气凝重地说:想不到,同样的田,同样的人,可以出这么多谷!尽管父母和爷爷如此辛劳,且没有遇到大灾或者倒霉的境况,粮食和蚕桑收成也不错,但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收入还是很低。

然而,尚不会帮助干活,或者大了一点后也只能帮着干点轻便活的我们兄弟俩,似乎在这种大人们始终处于繁忙劳累中又没有多少钱花的日子里,竟也体验着一丝丝的快乐和满足。其中,卖了稻谷在钟管街上吃一次冷饮,便是极大的一桩乐事。

早稻收好、扬干净、晒干,七月底或者八月初,就要用船载了运到钟管街上的粮管所去卖。因为叫作卖,我便曾几次问摇着橹的父亲:阿爸,这一船谷好卖几何(方言,多少的意思)钞票?父亲几次都同样回答我:一分洋钿也没有的!于是我还要问个为什么会一分洋钿也没有。父亲于是一次次和我们说皇粮国税的道理,尽管我们似懂非懂。父亲会接着告诉我们,等公粮卖完了,还有稻谷的话,就可以卖余粮了,就有钞票了。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卖完了余粮后的福分。拿到分分角角的一叠钞票后,父亲就会对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我们兄弟俩说:去,吃冷饮去!母亲则总是不愿去,说她吃了冷饮要牙齿疼的。其实,那时是骄阳似火的夏天。

父亲于是带了我们兄弟俩,走到位于钟管街上唯一的位于东首拐角上的冷饮店里。店员会爽快地推开躺在地上的冰柜的盖子,要我们选,吃绿豆汤,还是冰牛奶现在想来应该是用炼乳冲的,还有清凉汤,一碗应该在一毛钱上下。我们父子三人每人要了一碗,坐在那里的吊扇下,慢慢地喝完。我总觉得那一高脚碗的冷饮实在是少了点,但也不会央着父亲买第二碗。没有空凋,头顶的吊扇足以把滚烫的温度降低很多,家里可没有电风扇。

那碗只有卖了余粮才有得喝的冷饮,实在是太好喝了。至今,我还记得那冰牛奶的香气。

母亲,则总在粮管所那里的树荫下,等着吃好了冷饮的父子三人回来,一起再摇船回家。

五、吃肉

老家的方言里,有很多非常达意的词语。其中,有很多用吃来指代某件事情的。

吃豆腐,是指人去世后办的丧事。至于为什么叫吃豆腐,大概一来是豆腐白色,显示出悲情,二来那时经济条件不好,这种餐桌上,豆腐确实是主角,而荤菜绝对只是搭配和点缀一下。吃粥是指吃早饭的意思。由于大人要下田干活,体力消耗大,所以老家那时一天都是吃四顿的。第一餐早饭就叫吃粥,也真是名副其实。每家每户都是吃粥的,最多外加一点咸菜过着,算是一顿早饭了。条件好一点的人家,或者包产到户条件好一点后,偶尔会用米粉做些糕点,大人们吃了不至于很快就饥肠咕噜了。

吃肉可是一件大事情。吃肉的意思是指喝喜酒。至于为什么这么称呼,大概是因为只有在喜酒上,平时荤腥少有的人,才有机会吃肉了。要知道,那个年代逢年过节,也不是经常有机会吃肉的。家家户户招待客人,主打的几个硬菜无非是红烧肉、肉圆、鸡肉、千张包、囫囵蛋等几样。主人会热情地给客人夹菜,把那几个硬菜分给客人们吃。但客人们心里都明白得很,小孩子也是严格执行大人在出门前作出的教导,不会轻易真的去吃掉主人已经给夹到碗里或者面前的这几样大菜,而只是盯着那几个小炒菜和素菜吃,最经典的是芹菜、包菜、茨菇、粉皮烧咸鱼等。等到客人吃完,主人收拾台面,就把那些已经分发出去的大菜,再夹回原来的碗里,等着下一餐继续吃。如此循环往复,一直要到正月底。

于是我们小时候很喜欢正月底做客。出门前,父母会一改教诲,意思是:如果肉夹到你碗里,主人说正月里没有客人来了,你们就吃掉好了,如果不说没有客人来了,就不要吃。正月底这样吃到的肉圆,基本上都是已经收缩得很小,也很干的样子了,但味道确实很香很香。开学后,我们还会带这种肉圆到学校吃。那个香喷喷的味道,至今难忘。等到肉圆吃完了,我们就吃咸菜,一连三天。

外婆是最好客的人,也是世界上最疼爱孩子们的老人。她不但要围着桌子给我们夹菜,还会把肉圆、鸡蛋捣碎,这样我们就不会不吃了。

上了岁数的人,都说现在的肉没有小时候的好吃了,我没有考证过原因何在,也不知道现在的肉是不是真的不好吃了,但我想,是因为那个时候肉少,所以好吃。至少,这是主要的原因。

其实,其他的一切东西,不也都是少的时候,才显得好么。

六、结语

读书年代,尽管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但我是最怕写作文的,每次写出来的文章,自己总是不满意,老师也不表扬,但有一次例外。那次,就是我在初三时写了《我的小伙伴》。

在这篇《我的小伙伴》里,我写了上面写过的国良、阿伟、国秋、小小,写了和他们一起上山下水、捕鱼摸蟹的故事。他们各自的特点,我也写得淋漓尽致。当时的语文老师是副校长房老师,他郑重其事地当着全班的面,表扬了我的这篇作文。我还记得,他说,尽管文章的头起得很长,但因为后面的内容很翔实、很丰富,描写很风趣,所以也不显得臃肿。

等我上了高中,假期里从湖州回到钟管,老师们还在说,我的那篇文章还在被当作范文讲给师弟师妹们听,一直讲了几年。只可惜,这篇作文现在已经无从找寻了。

想在想来,不是我那次的写作水平突然提高了,而是因为我写的是自己的童年故事,在那里,有我刻苦铭心的美好往事,在那里,幸福,是很简单的事情,从来不需要修饰,那个时候的幸福,是没有附加条件的。

同样的道理,如果这次我是用笔在稿纸上写的话,纸面上只有很少的修改痕迹的,因为,这篇文章,尽管有点长,我也基本是一气呵成的。

然而,我还是在担心。尽管写到这里,我自己还意犹未尽,也已经心潮澎湃,但我还是担心没有触动读者的心弦,读者依然无动于衷。

如果,作为读者的你,看到这里,有所心动,有所浮想,那么,也请你拿起笔,把你的童年,写下来,因为,那也一定会打动我。

让我们,一起找寻童年的幸福。那种幸福,我们可以享用一生。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5601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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