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闹钟开始在耳边零零散散响起来的时候,我还是闷在被子里不愿意醒来。因为醒来,就意味着要去面对那么多络脉清晰的失望、凌乱的生活。
在被子里偷着懒,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十一月的尾声,又到了老天上演她冷酷的时候,于我却又是到了那个为了不挂科而忍受着寒冷徘徊在寝室与图书馆的时候。想想去年的一整个冬天都是在忙碌中度过,带着对大学的期许和好奇做什么都是那样积极,对谁都是那样真诚,总认为有什么样的付出就会有什么样的回报,于是一整个季节的寒冷就那样被自己的热情在不知不觉中给融化了。
季节在流年转换中更替,日子在悄无声息地远去。终归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和谐,于我却有着些许的疼痛和无奈,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就像一个毒瘤始终在心里,无法除去。时常想,在这样的生活里像蜗牛一样爬,那么,多年后我会在哪个城市和怎样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其实,一年,足够、也能改变许许多多那时候认为不可能的东西和想法。就好像当初你认为某个人或某样东西会是你世界里最珍贵最值得保护和拥有的唯一,虽然与此同时的那个人视你为可笑的跳梁小丑。而现在看来,或许一切都是那么不值得和那么公平的,因为在你一厢情愿的在别人的世界里扮演跳梁小丑的同时你同样也在忽视着另一个人对你的在乎和关心。
生活原本就这样无可奈何,而我们又何尝不是时时充当着别人和未来自己眼里的跳梁小丑呢?或许,总有一天,我们失去的所有都会在我们的努力中重新回来,只是不知道那时的我们还会不会有当初那份完好如初的心情去接受,又或者说不知道那些人和事还值不值得我们全心全意去珍惜,因为毕竟我们已不是当初那个被人鄙视和排斥的可怜小丑。
所以,在这样的生活里,或许可以说成是在这样的岁月长河中,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无论你对ta有多么嫌弃或不满却仍然给你打电话嘘寒问暖的父母。时光远了,父母也老了,以前那些零零碎碎的温暖画面也渐渐少了。当静静回忆着这么多年来父母给我们的那一幕幕暖到心里的画面,在记忆里又重新感受了一遍那些点点滴滴的爱和关怀时是不是,回忆起来的东西就特别的美好一些?是不是慈祥,得到后的失去才更让人承受不起?是谁说的,幸福是蒙昧的人专有的权力,越蒙昧就越幸福?
那些画面,终究会由彩色定格为黑白。傍晚,迎着西方那点点红晕,风很轻,心很柔
在过去二十一个岁月中,我想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无论酸甜苦辣时都好好珍惜和感受着父母的点点滴滴爱。在这条路上,我或者我们,都还在继续跌跌撞撞的前行,慢慢变得这样,即使是听到一个朋友在远方过的不好,也不愿意ta就这样悄声无息的在我身边消失。面对友谊,我真的,受不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
闲暇读佛经的时候,看到世事无常这一句佛教偈语,不自觉就会感叹。怎么可以就将这四个字来概括我人生中所有所有的相遇和真诚。我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无法心如止水的说出这几个字眼。即使,我不得不承认,它是对的。人的一生,总不能事事圆满。正如徐志摩所说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此天机,原是再普通不过的道理。
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就是时间,时间可以将我们的伤口全部抚平,也可以把我们曾经爱过的那些人的面孔模糊,有人这样说。可是我微笑着反驳,不会,因为有一些人和一些爱,会在很久很久以前,早已经种在我们的心里了,深深扎根,春风一来,就开始发芽生长。即使是模糊了容颜,也永远挥之不去。比如父母。
忘记了是哪部电影的最后,孤单的男子轻轻的打开衣柜的门,小心翼翼的扣上夹克的每一个纽扣,好像那是世界上无双的珍宝。他的话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说:你怎么,可以离开?只记得看到这一个细节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不知在哪个时候看到的一句话,南方就是温暖,可我想,不是所以的南方都叫做温暖。如果,是那些我们在乎的人缺席。
如果能这样:一知己,或父子二人,一辈子,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说后悔,不诉离殇。多好
初冬的大学校园,日光渐渐偏移,仍是时光飞逝,那些懒散的光线却总也找不到方向。在那个错过了所有阳光的地方。岁月,在淡淡地在抒写着记不清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一个童话,也就用它来为这凌乱而温暖的十一月做个结尾吧。
小兔子说:我爱你,就像从这里到月亮上面那么长。
因为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最遥远的距离。
你怎么可能超过我。
大兔子说:我爱你,就像从这里到月亮上面,然后,再折回来那么长。
那么长我们终其一生都无法超越的距离。
恍然如梦,思绪纷飞。顷刻间,回首经年杳事,起初那一眼低眉浅笑间,我竟像是一场意外,嫣然跌入你的怀中。
举目望天,凝眸处,冬意浓,一翦冬风一层寒。薄暮心事满,徒添伤。悠悠杳杳,忽明忽暗,若隐若现,远近皆自嘲。
那一季繁花朵朵如蝶,那一份淡泊如茶清幽,那一抹红尘,痴心迷醉。在静谧若水的时光里,我执笔挥泪,写今生你我诉不完的情事,点点滴滴,都如同琴弦在轻弹心曲。
独坐窗前,赏庭前花枝倦怠疏懒,静思你我相思之情徒然。细说往事,往事如烟,袅娜多姿的沧海旧日,桑田故景临风入梦。一梦,一幕,一缕轻恬的缠绵,一思,一念,一场爱染流年。
如今我纵一杆素笔于心笺,执写一纸思念的帛书。
书一笔,问情。
此生与你邂逅在茫茫人海,缘份若水,盼细水流长,怎奈何生命短暂,情爱无常。尽人事,知天命,皆随缘,心自知。只一眼,便永远,永远的纪念,永远的怀念。那份心灵的契合,已被时光淹没。
纵然曲终是人散,又为何洗尽铅华为君伴。醉笑今世与君共眠,难料此生难解融君心冰寒。
爱到深处,心便不自知。
你从光阴的半路徐徐漫步潜入我的心房,一年一月一日,一时一分一秒,一阵一会儿一瞬,都那么真切,那么温柔,那么充满期待。
我这一段光阴的潜心修为,竟然是为了等你出现。出现在一幕措手不及的镜头之下。便晓知,你我的剧本早已写好,你我的剧情即将展开,而眼前毫无举措的我,还漠然的以为身在别人的故事里,无心以对。
醉语问情,情已至,情深处,是你依稀朦胧的笑颜。爱你的笑,像静赏夏夜里,意蕴幽藏的月光,清澈,明亮。贪恋你眉宇间的丝丝柔情,细腻,如珍,令我心绪缠绵,难以忘怀。
待到片片秋叶铺满红尘,蝶舞翩翩飘散人间,一片柔情被你我锁在春光里。
任时光的寂寞悠长涤荡你你负心而逝的呢喃。漫漫长夜,我怨对明月,竟也怜月如钩。
如今望着你远走的背影,追忆你我曾在江流湖岸边踱踱漫步,朗朗笑语畅夜而谈,多少个悠悠岁月,遥遥春夏,刹那间,我泪如雨注,怎敢问脉脉依依两为何?
如今几度春秋匆匆踏过,月不长圆花易落,人无永世思执着。我坚韧疼痛的心,依旧折磨着我。自古爱故欢情薄,怎奈何,怎奈何。
在村子的北边,有一座四合院。历经岁月的沧桑,老屋早已破败,斑斑驳驳。唯有院子里的天井,绿意的青苔记载着老屋繁华与落寞。一把把的捻过去,老屋的故事在时光里温婉鸣啭。
------题记
【一】
祖母一直就居住在老屋的东厢房。身材高挑的祖母,年轻时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加上长着一副江南女子温婉的模样,自然集恩宠于万千。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祖母中年守寡,为了抚养父亲和伯父,不得不改嫁了一个牛倌。后来,父亲和伯父成家,祖母就把院子的北厢房给了那个牛倌爷爷住。
小时候,喜欢院子里的天井。老屋四周被山环绕,院子里常年看不到阳光,独独天井里照进一米阳光。夏天的时候,祖母叫上父亲搬来一口大水缸,种上几棵荷花。晚上,萤火虫在天井里扑闪着荧光,祖母摇着蒲扇,躺在摇椅里指着天上的星星,讲着牛郎织女的故事。我的文学启蒙就是来自于祖母源远流长的古老传说。院子的北边种植几棵松树,淡淡的松香常年氤氲着院子。山坡下有一股清清的泉水,一年四季,泉水汩汩的流淌。西瓜熟的季节,祖母就会把刚摘下的西瓜放进泉水中。等到晚上拿出来,凉爽无比。祖母还喜欢用荷叶煮粥,荷花做汤。整个炎炎的夏季,院子里飘着荷花的清香。
祖母一双纤长的手非常灵巧,她裁剪衣服,无师自通。最爱看她手握剪刀,当窗而立,慎重的剪下一块布片,一边轻轻地哼唱旧时的歌谣,午后的阳光,碎碎的把她苍白的鬓发,渲染成一轮光圈。她细细的在一块布上绣着几只翩翩的蝴蝶。那时,穿上祖母做的衣服是我最高兴的事,总是要走遍全村炫耀一番。
闲暇时,祖母会研墨,坐在院里,一笔一笔的勾勒荷花的脉络,竹的苍劲。淡淡的墨香常常让我迷惑,分不清祖母是活在唐朝抑或是前清。祖母教我读李易安的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至今,记得祖母念人比黄花瘦,瘦字似乎是一声长叹,一声无比的幽怨。祖母常常坐在窗下看书,有时她会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出神。想必她定是回忆自己的青春往事。那个时刻,我们谁也不会,也不敢去惊扰祖母的遐想。
【二】
老祖母生了三个子女,祖母是长女。大舅公和小舅公原本不是居住在一起,年轻的时候,他们分别住在各自的大宅院里。***时期,家产全部被抄。后来,政府归还了一部分产业,自然也包括这个小四合院,祖母就召集着兄弟们,一起住在这个四合院。
大舅公和小舅公自成家,两人一直不和。大舅公娶的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女儿,小舅婆的家境显赫,陪了许多嫁妆,所以在骨子里,小舅婆瞧不起大舅婆。大舅婆生了两个女儿,偏巧小舅婆不会生育,这便落了个话柄给大舅婆。两家人虽然不会像市井泼皮一样吵架,可是见面难免都是赤眉瞪眼的。
为此,祖母把两个舅公分开住。大舅公住在院子的西边,小舅公就选了南厢房,两家门对门,中间一个狭长的天井将彼此隔开。
大舅公性格比较开朗,他长着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下巴一绺山羊胡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财神爷。他喜欢听戏,特别喜欢京剧,也会唱上几句。倘若遇到他心情舒畅之时,他会在院子里点燃檀香,让大舅婆到屋里拿出他的二胡。润润嗓子,抑扬顿挫地唱起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
黑色的二胡泛着幽微的暗光,声音哀怨悠长,在院子里飘扬,光阴浮在上面,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祖母和大舅公的姐弟情更深,大舅公喜欢待在祖母的房间,两人抽着水烟,茶香晕染房间的黑,收音机里唱着京剧,水烟呼噜噜的随着锣鼓拍打节奏。大青衣切切地唱,像一条蛇盘踞在心里,薄凉,薄凉。
一个冬天的夜里,大舅公从祖母房间里出来,一脚踏空,摔在天井里,仰着头,看着黑夜,悄然离去。
【三】
大舅公的潸然去世,让二舅公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在大舅公的葬礼上,小舅公的哭声最为揪心,原来,尘世里的恩怨,早就在兄弟血浓于水中泯灭。
大舅婆在大舅公的头七后,就被出嫁到邻村的大女儿接回了家。听人说,她一直活到80岁才去世。
自从大舅公去后,祖母寡寡的,脸上极少看到笑容。小舅公时常去祖母的房里走动,静静的坐着,看祖母抽水烟,默默无语。
印象中,小舅公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斯斯文文的,身上的长衫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个皱褶。小舅公是乡里有名的才子,他也是村子里的先生,不论哪家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到场,他的毛笔字迹,游龙戏凤般的镌刻在每一家的礼簿本上。
他会画符,村里有人被狗咬了,或是小病小痛的,村民都会找上门让他画一道符。小舅公提着饱蘸浓墨的毛笔,口中念念有词,神色凝重,一笔一笔的在伤者的伤口处,有条不絮的画着。也不知道符真的起作用,还是因为别的,反正几天后,在村口就能看到伤者痊愈,恢复自如地干活。
小舅公不言苟笑,我们都有些惧怕他。但是家里只要做了好吃的,他总会靠在门口,招呼我们。他非常喜欢读书,上知天文,下通晓地理。大舅公去世后,他经常坐在天井里,摇头晃脑的读着散发霉味的线装古书。偶尔也会看到他研墨书写,厚厚的一叠纸张在风里沙沙作响。
小舅公因为无子女,小舅婆就把娘家哥哥的女儿接过来过继。
对此,祖母颇有微词,总说小舅公老实,偌大的家产便宜了小舅婆的娘家。
其实,祖母哪里知道,这些年来,舅公舅婆不会干农活,坐吃山空,老早就吃光了祖上留下的产业。
大舅公死后的第二年,小舅公抑郁成疾,在大舅公一周年的忌日里,两行浑浊的老泪还未来得及流下,便溘然而逝。
之后,小舅婆和她的侄女离开了老院,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个牛倌爷爷后来也搬离了老屋,被他的侄子接回了自己的老乡。二十年后,我辗转打听,才知道他早在回乡的第二年就染病身亡。不由得引起我一阵嘘叹。
小院的人走的走,去的去。父亲担心祖母一人孤苦,央求着祖母搬出老院,住进我们的新家。祖母怎么也不肯答应,她已经习惯了老屋的一切,她的气息与老屋腐朽的气息缠绕在一起。
1992年,祖母安静的在桂子飘香的季节里离去,享年68岁。
松间明月多少年?转眼物是人非。落拓的庭院,凛然地摇曳在岁月里。
2010年,空旷无人的老屋突然着火。所有的往事于是和老屋一起湮灭。老屋留在我们的记忆,仿若门环上的老绿,滴出了暗锈,摸一把过去,记忆就盈握在手,推开院子,却看到满目的荒愁。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53213.html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