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也许那可以算作我和路凌苓的第一次约会。为了方便,我们约在汽车站见面。她说她有脸盲症,怕认不出我。那天,她身着一袭淡绿色的裙子。直到后来,都很少见她穿裙子。所以,对那一天我印象格外深刻。
我们两个人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聊着。突然,她对我说:你这样子怪不得你没女朋友。我看她是笑着说的。也便笑着问她:为什么?她回道:你见谁和女生一起散步的时候走这么快的。你是着急去哪嘛?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习惯了。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得病。走路吃饭都很快。后来,我得了一次上呼吸道感染。本来是无关痛痒的小病。可正巧赶上当时空气不好,一连几天的雾霾天气。打针吃药都收效甚微。直到一月有余,才算痊愈。但打那以后,我吃饭走路都慢了许多。当然了,这是后话。那时候的我,一个人惯了,平时去食堂吃饭,回宿舍都是我一个人。所以很少在路上花费太多时间。当身边有了一个人的时候,竟没有注意,忽略了。
我向她道歉。她笑着说是在和我开玩笑。天很热。我们见面时就已经10点多了。又一个走了会。日头愈发炎热,树上的蝉鸣也愈发响亮。她说累了。我们便找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休息。那是一片的针叶松树,正巧树荫下有几块方整的石头可以当做座位。我们便坐在树荫下谈天。
在我们对面的马路上,有一簇簇的蔷薇花。粉红色和白色的蔷薇开的正艳。那密密的花团可以算的上是赏心悦目。我以前管蔷薇花叫小月季花。我看它从枝叶到花果都和月季相类,我一直以为它就是变了异的小月季。还是有一次和蒋杨一起走,看到了成簇的蔷薇,我对她说:你看这些小月季开的多漂亮。她鄙视的瞅了我一眼:大哥,人家叫蔷薇好嘛。那时我才知道它叫蔷薇。后来,我百度了一下蔷薇的花语:爱和爱情。再之后,还写了一篇文章叫做《四月,蔷薇花开》。只不过蒋杨是让我心寒了。花还是依旧那么娇美。我问路凌苓:你知道对面的花是什么花嘛?她回我:不知道,但我听说有一个傻瓜把蔷薇叫做小月季。
殷家活鱼馆我们高中时代常去的一家饭馆。门面不大,但设施齐全,室内卫生整洁。经营特色鱼和各种家常菜。老板人好,价格也很亲民。所以平常很多学生都会来他这里吃饭。
因为放暑假的缘故。少了学生这个顾客流,再加之天气很热,好多人都不愿意出来就餐,店里吃饭的人很少。我和路凌苓坐在靠窗的一桌。背后是空调,窗外马路对面就是我生活了三年即将离开的母校。简单的几个小菜,我们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又聊起那天蒋杨过生日拼酒的情形。我说自己差点被她喝倒。她说那天正巧她心情也不大好,所以喝的也多了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不过有些是可以和外人讲的,有些事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有时候,对我们来说最幸运的莫过于可以遇到一个可以把自己的故事完完全全的讲给对方听的人。
那天是我第一次听路凌苓讲她的故事。她有男朋友。现在在上海打工。比她大6岁。在这个时代,年龄差距在爱情里本算不上问题。可他们之间的差距,一个是早已辍学,在社会上跌打的打工仔,一个是市重点高中的高中生,怎么都不应该和爱情联系到一起。可世界就是如此奇妙。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风趣,幽默,善解人意。她所思所想,他都懂。一开始的他,那么完美。完美到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遇见他。可有些人,有些事,是会随着时间变化的。
慢慢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善解人意。路凌苓的朋友们,知道他存在的人无一不劝她和他分手。他们俩实在是不合适。怎么看都不合适。他们毕竟生活在巨大的差异里。他会给路凌苓发一下情话,可怎么看都像是在网上摘抄的非主流。而他可能都不知道谁是纳兰容若,苏东坡就是苏轼。两个人在一起,话题是会聊尽的。何况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本来就少。
可路凌苓不这么想。她不愿意轻易妥协。她好不容易才遇见他。他忙让他忙就好了。我等他不忙的时候;他累了要休息,那让他休息好了,我等他不累的时候;他没空找我,那我买票做连夜的火车去上海见他好了。她爱的卑微。他受的理所当然。
只不过是他在她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他出现了而已。
她的朋友越劝她分手,她内心越发坚定。也不只是在和自己较劲还是在和朋友们较劲。花一样的年纪,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舍得轻易放手。哪怕是手里有刺呢。
饭罢。我们一起在学校后面的胡同里散步聊天,听她继续诉说她的故事。她和他的故事。青春嘛,有人说青春就是一群小屁孩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在那个年纪,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就是天大的事。谁又没有在青春懵懂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
听她讲了那么多,我也觉得他对她并不是很上心。甚至有得到后就冷落的嫌疑。加之异地,年龄差距,性格差距。理性的讲,他们真的不合适。
可我算什么呢?她那么多的好友劝说她,她都不为所动。我能做什么呢。支持她?那我心又何安?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走过了好几条街道。我终于下定决心。我要劝她。做为朋友,即使她不听,我也应该说。
我向她陈述了心中所想。给她罗列了一系列的他们不合适。我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
她说: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不想放手,你们越说不可能,我越想证明给你们看。如果,让我离开他,除非有一天,有一个人把我上了。我对不起他。那时候我主动离开。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时隐隐约约觉得她的话在我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竹影斋”主人自白
周沙尘
初春,我送给在抗大学习时的老班长刘宗卓同志一本《王府生活实录》。他看到“后记”中有“于北京竹影斋”的题记,便询问,“你这个书斋的斋名不俗,苏拭名句有‘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郑板桥爱竹竟至‘无竹不入居’的地步。你既不栽竹养竹,又不画竹,以‘竹影’为书斋命名,有何寓意?”
老刘是老战友了,他这一问,使我面有难色。一时无言以答,只得如实向他说了:
原来我的家境贫寒,父亲在我出生五个月前辞世,抚养我的责任全落在母亲身上。她是一位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分娩前还在园子里种菜,到临产才匆匆忙忙往屋里跑,经过一片小竹林,我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幸得邻居相助,母子才安全入宅。这是我对“竹影”产生特殊感情的原因。后来,我上私塾,知道我出生经过的塾师特意教我学了《关帝诗图》上的两句诗:“莫嫌孤叶淡,终久不凋零。”那时我大约才十岁,但这两句诗时刻铭记着。当我开始写点东西时,便有了以“竹影斋”为书房命名的念头。这念头在我脑海里蕴蓄已三十多年,直到去年冬初,我已经满七十岁,才得到了一间10平方米的兼作卧室的书房,于是,启蒙塾师教我的“终久不凋零”,仿佛变成了一丛竹影,又浮现在我的脑子里。这丛竹影疏疏密密,勾起我的不少浮想,我顺便吟了七绝一首,自题《竹影斋》。诗云:
吟窗筛竹影,忽忆降生林。风雨长相对,悠悠共此心。
这首诗大体上写了我一生的坎坷经历,丝毫没有附庸风雅之意,却有纪念母亲之情。
老刘听后,讲了他的见解。他说。“自题《竹影斋》一诗,固然有特色,但寓情于竹,引竹自况却不够鲜明。竹子对于中国文化的影响,除了物用,主要表现在伦理美学方面。它有一些独特之处,如虚心、有节、挺拔、不畏霜雪,随处而安等等。这些特点,一经引入伦理和美学范畴,便成为君子、贤人等人格的化身。古人有终日对竹啸吟不辍者,王微之便是其中最富有代表性的,他乃至声称,‘不可一日无此君!’文人墨客礼赞竹子‘清风瘦骨’、‘超然脱俗’,白居易在《养竹记》一文中,还总结出竹子的‘本固’、‘性直’、‘心空’、‘节贞’等品德,以及清高耐寒的气韵,苍劲幽雅的真趣。”
老战友一席话,使我深受启发,使我意识到:今一室之得,诚非易事。竹影斋的竹影,必须成为一种象征,一种寓意;万万不可只是自我陶醉了事。竹子那挺拔高昂,磊落潇洒,风雨难摧的物态,要化为我的心态,才不致辜负塾师和老战友对我的一片希望。于是,我恭录郑文题《墨竹图》诗一首,挂在竹影斋的墙上:
不过数片叶,满纸俱是节,万物要见根,非徒观半截。风雨不能摇,雪霜颇能涉,纸外更相寻,干云上天阙。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25008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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