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老宅的脉搏,我看见了时光的模样。
黄昏时刻,踏着自己瘦长的影子,在漫不经意地闲步中,才发现老宅似乎是时光的化身。
风雨过后,小草好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有点歪歪斜斜,有的身子倒地。一阵轻风吹来,小草慢慢地又挺立了腰,尽管脸上还带着晶莹的泪水。小草骄傲的说;你看,我是多么坚强。独帘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清新淡雅,明快清新。
池塘边的荷花,开的眩目,美的惊艳。倚立水中,如翩翩仙子,惊鸿一瞥,魂牵梦绕。白的素雅清淡,红的艳而不俗,粉的娇而不媚,如此之美,美的彻心彻骨,美的娇艳欲滴。
站在湖边,看着风吹荷动,香气袭人,瞬时赏心悦目,心旷神怡。想这莲必是天生高洁之物。柳外轻池雷上雨,雨声滴碎荷声。
老宅的周围也不知何时倚立着一棵老槐树,但它每年都开满了洁白的槐花。到了初夏,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母亲总会向我讲述槐花树的记忆。在我心中它又抽枝伸叶,绽放飘香。
每当它开花时,我定会跑去采上一大把。我喜欢这种野生野长的皮实的小花,就像乡间淳朴的女子,虽说不上美,但自有着一种独特的风韵。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如今,再次走近老宅心中不由愁闷起来。先前的绿草早已被岁月的毛刷染黄,无精打采的孤寂的斜躺在那,任由时间摆布残风吹打。身躯已消去先前的柔绿,变得又僵又粗,在那孤寂的岁月中瑟瑟发抖。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而兴尽晚回舟的时光已消失在茫茫岁月中,无法翻找。细雨落在香韵莲花上,却已成了枯荷听雨声,心中的愁意也随那枯荷一起在那枯黑的夜晚静听雨声。
手举竹伞,踏着缠绵细雨,行走在岁月风中。感觉到,雨,悒郁而又固执地倾泻着,悄悄地编织着一种幻境,使人想起辽廊的江村,小楼一角,雨声正绵,从窗外望去,蒙蒙胧胧,丝丝断断。
推开半闭的窗,雨丝就悄悄地飘进来,扑到脸上,送来一点并不愉快地凉意。
夕阳残红,还挂在远山的一角,无边的寂静笼罩着市镇和田野。小道尽处,兀立在西风残照中的那一座老宅,也就显得分外阴暗。
夜半,梦醒时又听到了奔腾的雨声。也许,老宅就是时光的化身,老宅的模样就是时光的模样。
父亲打来电话说:你妈住院了。60多岁的母亲极少生病,听到这消息着实吓了我一跳,准备买票奔回老家。
父亲安慰说:别急,无大碍。
原来母亲是因为腰椎间盘突出住院,以前一直有腰腿痛的毛病,她总是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次压迫腿神经,腿痛得下不了床,整晚都睡不着觉,实在忍不下去了才住了院。
经过几天住院针灸理疗后,疼痛减轻了许多,母亲才能接电话。在电话里她并没有我想像中的气若游丝,而是略带兴奋地跟我唠叨着:前晚上痛死我了,一夜没睡着觉,连床都下不来,是你爸背我到小区门口,才打到出租车到医院的。没想到这老东西70多岁了,背我那么远气都不喘。听得出来,这是在夸我那老爸呢。
在我印象中,几十年来都是母亲侍候父亲的,哪怕是退休后,家里买菜做饭家务等都是母亲一手包办,父亲只负责每天接送孙子上学放学,其余时间都和小区的老伙伴们泡在象棋的世界里自得其乐。
这次母亲住院后,家里会不会处于瘫痪状态了呢?不过出乎我的意料,父亲每天送完孙子上学后,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好饭再送到医院。一天三餐都不落下,晚上等母亲睡着后,他才从医院回家。我在电话里羡慕地问母亲:爸爸做的饭菜好吃吗,我们长这么大好像都没吃过他做的饭菜呢。母亲说:你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这次住院太值了,我以前也没吃过他做的饭菜啊。
母亲出院后,腿痛还没完全好,医生叮嘱要卧床静养3个月。这回可苦了我那亲爸了,怕他累病了,我说请个钟点工吧。他坚决地说:不花那冤枉钱,我能应付过来,不就买菜做饭拖地吗,没多大难事。你妈这毛病不可能好彻底了,即使针灸好了,也不能太劳累。她服侍了我大半辈子,下半辈子换我来照顾她吧。只是我那些棋友都找不着对手了。
父亲无意中的一句心里话,却是我听过的最浪漫的话,也许这才是爱情的模样。
年少轻狂时,我总是在揣摩爱情的模样,曾以为凄美的梁祝、罗密欧与朱丽叶就是爱情,曾经以为琼瑶笔下不食人间烟火的风花雪月便是爱情,慢慢长大后,才明白那些只是文学作品里的爱情,现实中的爱情模样一直未得而知。
几个月后,母亲已经能下床活动了,为了不让父亲太劳累,她坚持做些做饭洗碗的轻便活,父亲负责买菜拖地。母亲高兴地说:你爸都能帮我做好多家务活了。父亲乐呵呵地说:我又有时间会棋友了。
有一首歌里唱道:你是巨大的海洋,我是雨,下在你身上,我失去了自己的形状。原来爱情的模样就是对方需要的模样,就像我那相濡以沫的父母一样,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无论世事怎么变迁,永远都是对方需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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