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散步,意外发现路边歪着一株油菜,菜籽鼓鼓的,包在一支支荚壳里。可能是种子太重,周围又没有依靠,她就像怀孕的少妇,懒懒地斜着。我拿出手机,拨打了祖父的号码,一番寒暄后,问他:
爷爷,现在地里油菜能打了吗?
还没呢,油菜还绿着呢,小麦黄了,过不了多久要出田了。
家里麦子都吃不完,我们也都不在家,还中啊?
嘿嘿,难道让土地空着?中着粮食,土地才不会荒......
.......
我出生的时候,祖父才不过50上下,身体十分硬朗,步伐矫健,要是出门,我总是追不上他。小时候,我总是喜欢靠着他的,他身上有一股青草的味道,而且还经常会变出一些吃得。他会把野草莓用一根野草串起来,包在绿叶里,藏在袋子里要我去找;口袋里装了几只绿皮脆梨,被我翻到,他比我还开心,嘿嘿只笑;他种的西瓜又大又甜,我力气小,他会逐年挑选一个瓜,放我肩上乐滋滋地说背不动,就没得吃哈!
我怕背得动的西瓜越来越大,而爷爷却越来越小。
我喜欢看他坐在老房子石凳子上洗脚的样子。每天放学,他和祖母刚下山,我坐在门口写字。他端一盘热水,好好坐下,先脱去沾满黄泥的球鞋,裸露出厚厚的脚底板子,用脚跟顶在地上,以待清洗。脸盆里的水,每次都是滚烫,冒着白气,他用两手快速地交替揉搓毛巾,嘴里还发出呼呼的声音。我要帮他加冷水,他摆摆手说不用加冷水,这样洗才舒服呢!说罢,拧了毛巾,脱下帽子。从头开始擦洗。他的头光秃秃的,头发却提早退休了。
爷爷,哈哈,这样你每天擦,都不用洗头了!
我从来不专门洗头,都是洗头洗脸一起的。
祖父年纪越来越大,头发也愈来愈少,我在家时间也越来越少。一年暑假,他挠头搔脑的,嘴里边念叨着现在出去理个发都那么贵,钱真的不经花了。我眼睛一亮,拿来裁缝剪刀,眯着眼跟对他说要不,我给你剪剪?嘿嘿,好的呀!他总是乐意相信我,搬来一张凳子,还找来一件披风,盖在肩膀上,像一个懂事的孩子。他的头皮很亮,中间基本是无发区,几根稀疏的头发沾满油脂,贴在头皮上,只有周围一圈有头发。我只拿一个梳子,一把大剪刀,就在他头上动刀了。左手梳着发,右手滋滋剪着,我前后左右地跳来跳去,尽量做到对称,祖父很配合的转动方向。燕,小心点,可别把我老头子的耳朵剪了去。银白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肩上,我的衣服上,落在我和他甜甜的笑容里。他也不照镜子,也不管我折腾得怎么样,用手一摸说剪短就好,管他呐......
后来,每逢我回家,只要头发长了,都要我给他剪头发,我也成了他的私人理发师。每剪一次,就会觉得祖父苍老了不少,剪下的不只是头发,还有匆匆的年月。我还是很喜欢看他坐在门口洗脸的样子,一直不紧不慢,有条不紊。春刚送走了寂寥的冬,就被夏染了绿;秋天刚收下金黄的稻谷,又被深冬落成白。在这一组一组的轮回里,祖父的头发也跟着季节不断生长,掉落,生长......
风儿渐渐变得温热,油菜籽和小麦都快出田了,菜园子里辣椒、茄子也挂出笑脸迎候夏的到来.......
女儿小时候头发就不好,比别的孩子稀少而且颜色有点发黄,为了能让她长大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两岁以前,每次理发时都给他剪成光头,听说这样头发慢慢就会好起来。
两三岁时,女儿对自己被剪成光头就很反感,我们只好给她留个小平头,像个男孩一样。那时,不给他留长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时我和妻子白天都在干活,幼儿园又不收三岁以下的孩子,只好白天把她锁在家里,任其她一个人在家里哭了睡,睡了哭。每次我们锁门时他都是哭得死去活来,扯自己头发,在地上打滚,有时头发撤掉好多她也不知道疼,那时的情景好让人揪心。
上幼儿园时,女儿就闹着留长发,因为他也要像其他小女孩一样扎着小羊角辫,带上漂亮头花。但是每次都遭到妻子的反对,因为每天要给她梳头,三天又要给他洗一次头,耽误干活。每次理发,妻子都是紧紧地抱住她,并且大声地呵斥着,长发剪掉了,同时还有女儿的眼泪。
到女儿上小学时,留长发的愿望更加强烈,妻子总是欺骗他说留长发长不高,学习成绩不好,不知是相信了妻子的荒诞理由,还是害怕妻子的责骂,女儿静静的坐在那儿让妻子把她的长发一绺一绺的剪去,但是我却看到了女儿心中的委屈。
没有长发,女儿依然对羊角辫很向往,因为我在她的枕头下发现了扎头发用的橡皮筋,卡子,还有很好看的头花。没事的时候,自己做在床上,拿着镜子把自己珍藏的扎头发用的东西放到头上,自我陶醉。看到我在看他时,就把自己改在被窝里不出来,直到我走了以后。
直到有一天,女儿和他的几个同学到我的姐姐家去玩,几个人说起留长发的事情,一个同学说,一个人长得再好看,如果没有一头长发也变得丑了。姐姐也很赞同这位同学的说法,并且给妻子说了这件事,还劝妻子给女儿留长发,妻子不知是相信了那位同学和姐姐的话还是其他原因,竟然同意给女儿留长发了。女儿虽然没有欢呼雀跃,却是满脸的兴奋。
女儿,你放心吧,以后不仅让你有一头漂亮的长发,还要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笔下凌乱的华丽,会化作谁心上的疼痛?有一天,我们的故事,我也许记起,我也许忘记。而经年之后,我们却已散落天涯,再见无期。
题记
薛涛笺上,落红无数,如我的文字,能有谁懂?烟雨朦胧,把一切忧伤的、唯美的的故事都折成纸飞机,放飞天空。从此,素白的记忆里,只剩下华丽的骚动。
(一)
不知那陌上的容颜,是否还是如那时的初见,一颦一笑,依旧美艳。
随意的写下有关回忆,有关于你的那些故事,或许华丽,或许忧伤。只是因为曾经曾一度的执迷于梦幻绮丽的烟雨中,不知是爱上了江南,还是爱上了也迷恋江南的你。
点一柱檀香,阅一卷诗书,思绪于千山万水中翻越,终于到达记忆里你所说的江南,真的如同你梦中的一般美,那般宁静依然。
繁华盛极的琉璃瓦砾,在倾城的日光下折射出层层叠叠的诗情画意。那一方碧湖,悦动着清灵澄净的碧波。那时,你坐在青色的乌篷船上,明媚的妆颜在青碧的湖水中冷艳,我从古老的石桥下缓缓穿过,看着船桨划开夹岸杨柳揉在水里的倩影,我甚至在宁静的水波中看到了前世,也看到了今生,包括你,包括我。
记忆的长廊,转过古色古香的街巷,依旧清晰的听见小巷里传出清脆悦耳的琴声,那时的你,就在这青石板路铺满的沧桑中,姿态清幽,为我抚琴,那时没有天荒地老,没有海枯石烂,只有一句简单的再见,还有一句简单地怀念。
而今,依稀看见油着烘漆却大都已经随岁月褪色的木门,那早已经随记忆风化的阁楼,推开时在寂寞的作响,已没有当时的热闹繁华,更无知音。我再次游弋,并没有遇见戴望舒笔下的,那个撑着油纸伞如丁香花般的女子,也不曾在花香中见到你。
不时,天空下起了雨,我被江南的雨淋湿在街头,漫天细碎清凉的,天青色的烟雨,打湿了我如雪的白衣,也打湿了记忆里你的柔发,以及一起种下的那树梨花。又记起,那年,你我一起靠在屋檐下躲雨,聆听着滴答作响的雨声,我们彼此看着彼此的狼狈样子,都不约而同的哑然一笑。
似水的流年,已没有了你,江南,亦没有我们曾今追逐的足迹。
至今,我能想起的是,那一日,我对你许下的诺言,说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到江南的屋檐下去听雨,听细水长流的声音,然后在江南定居,相儒以沫的生活。
是不是日子太久,诺言在如花美眷的时光里破碎,落下一地的哀伤。多想与你一起到达江南,漫步在江南的小巷里。而如今,是不是我让你等得久了,太久了,你已经不愿再等下去。
你终究选择在誓言里老去,江南小巷里飘飞的梨花,也挡不住我心里下着的雨,薄凉、沁骨。
是否,你已经从我的世界走了,走得那么轻易。是否你没有拒绝另一个男子的邀请。你又与谁私定了誓言,我们说好的见面,你却没有出现。
转眼已错过太多的时间,你的容颜不再。不知你是否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男子,为了你的江南而固执的寻求。现在身旁无数的撑着伞行走的女子,那袅娜的背影,像极了曾经错过的你。
记忆里,想起那年我们初识时,你对我明媚的浅笑,心疼不已。
青石板路,已没有当年的印记。江南陪伴着我的,如今,只有烟雨。
(二)
清歌未央,盛世的繁华在指尖华丽的跳舞,最后,暧昧的文字再也无法承受破碎的回忆,和着记忆,变得凌乱。
不知是谁说的,神的孩子都有纤细的手指,神的孩子都会懂得让文字在指尖跳舞。我不是神的孩子,却让文字每日每夜不停歇的,为你跳着舞,和着寂寞的旋律。
徒弟说,我好像与世隔绝,看破红尘。我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红尘岂是那么容易勘破的,如果如此,那么那些没日没夜的寂寞,怎么会无端的侵扰着思绪,最后,在斑驳的记忆里沦陷。
我确实醉倒在了红尘里,醉倒在了自己亲手编织的美丽里,醉倒在漫无边际的约定里,也醉在了江南,哪个容易让文人墨客销魂的地方。
然而让我醉倒的是你,让我清醒的记着的也是你。很多时候我都站在这座城市的某个房间的某扇窗后面,在夜深人静的荒凉中,望着灯火如花的城市,听着风掠过每一座房顶,笔下的文字就像个精灵般在纸上起舞。只是最后她们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满纸的眼泪。
我思念着有你的江南,甚至固执的认为那千万灯火中一定藏着有你的江南,我还会在夜色还未沉睡的时候,为你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灯影,彤彤,等待着你翩翩归来。
六月,微凉的风,带着丝丝细雨掠过我所在的这座城市的上空,明媚的眼眸里似乎浮现了忘川,开满了有一种叫不上名字的花,开得冷艳异常,成团簇拥着,卷起着花瓣,看上去叫人刺骨、迷离。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彼岸花。注定,一旦花开,便再也无法相见。
浅薄的时光里,我常常抱着回忆穿越过去,那时,紫兰花开的正艳。那时,你对我说,你希望有一天能在自己的房顶上种满紫兰,到时我们一起躺在一片艳美的紫兰中,香甜的睡去。
你是否还会回来,如果你来,等到你来的时候,花开正好,我们再在一起,或者你为我弹琴,或者我为你作画。
如今,我站在一大片明艳的紫兰中时,就仿佛看见了当年一起许下诺言的你,思念如同风中的紫兰一般在荒芜的记忆中摇曳。而我的思念,在此中,默默盛开。
等到你来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丛紫兰花丛中穿过,可好?转身天涯的瞬间,回忆里落满紫蓝色的花瓣,我会很小心的收拾好这些落细碎的纤柔的花瓣,就如同收藏我对你的思念一般。
六月,流年的影子在时光中浅现。梦见与你有关的一切,不禁泪落。我已认定此生,你是我永远的回忆。尽管有一天会被花海淹没,也倾生无憾。
夜色渐寒,凌乱的文字,那凌乱着的回忆,还在不停的凌乱着,凌乱着。
我的思念,在风中华丽的起舞,舞到最后,一切泪水与疼痛都化作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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