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柿子成熟的季节。小时候家里没有柿子树,小孩眼馋的我总是羡慕隔了一个山嘴的汪叔叔,因为他家每年到柿子成熟的时候总会挨家送几个红彤彤的沉甸甸透着香甜的柿子。我曾好几次到他家看着他把摘下的柿子放在箩筐里用棉絮捂着,还点上香,说是要这样用香薰出来的柿子会更加的甜。我就盼望着汪叔家的柿子能早点薰好,那是我当时最大的期盼。
长大后,柿子已经不再稀奇,每年到这个季节,满街的柿子随处可买到。可我是一次都没卖过,因为从小家里的贫苦生活教会了我没有花钱买零食的习惯。虽然很诱人,可那只是儿时记忆里的香甜。
岁月的磨练总会让人忘记许多的事情,美好的,哀伤的,就如同滴血后的伤疤般总会愈合的。下班回来,偶然看到隔壁的在晒柿子。记忆一下的触动了心底的线,并不是儿时的那个汪叔的柿子,他已经去世了十多年了。
两年来,十月的时候你总是会带好多好多的柿子回来,放在小房里,等着柿子自己从黄到红,从硬到软。每晚晚归,你总会捡来熟透了的柿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满嘴都是柿子汁。很后悔当时没能拍下你吃柿子时的惨像,如今我只能在dv里看你吃芒果时的模样了,很逗比很诱人很怀恋。
你每晚都做梦,早上醒起时总是常说别吵我,我还得继续做梦。你说醒来的时候把再梦回想一遍就会记住。我现在也学会了,所以,从来不做梦的我现在也能记得梦中的情景了。梦里,你一直都在,从未离去过。
看着阳台外别人家晒得柿子,好红,好红。而现在的你,还记得吗?还会为我带来这沉甸甸的柿子吗?
往年你堆放柿子的地方,今年还会有那一幕吗?
十月,收获的季节,更是思念的季节。
小楼外,度窗前,遥看归路茫茫。
旧店里,故道边,依双骑乘归晚。
桂花香熄,秋菊正浓。
而今,柿子正是透香透红的时节!
我还能吃到你为我带来的柿子吗?
瑾以此文思念我的爱人琳儿
我家门口有一个水果摊。卖水果的是一位老太太。今天上午,老太太的摊子上摆出了一筛子红红的柿子,我突然想买几个。那大小、形状和我母亲用点燃的纸捻子烘出来的几乎一样。
老家园里的柿子树是父亲生前所栽,长成后,年年硕果累累,到了收获的季节都是母亲收拾。一些送人,还有一些她用竹篮提着到白茅岭农场去卖。
今年中秋节,我是回到老家过的。正是柿子收获的季节,母亲家里摆放着青的、黄的、红的各色的柿子,我问母亲,这些柿子怎么处理?她说送人也没人要了,拿去卖。我说这能卖出多少钱啊!她说给一块钱自己拿,拿三个,拿四个,拿五个都行,随便拿。一竹篮也只能摆下十来个柿子,我苦笑笑。
母亲平时也卖蔬菜。蔬菜是自家园子里种的。季节一到,时令蔬菜自家吃不了许多,母亲就提篮上市场去卖。我们姊妹弟兄都反对她去。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她说闲着没事,到市场上消磨时间。我们知道她是怕蔬菜被糟蹋了,可惜。
母亲卖菜也从不带秤,想买多少都是自己拿,随便给钱,票面大了母亲不要,她没有零钱找,有零钱她也看不清楚。她的视力很差,有一只眼睛失明多年。一次我回家看她,她说了一件事给我听,一个人来买她的菜,那人抓了一把,放了十元钱就离开了。母亲还能判断出那张对她来说票面已经够大的十元钱。她起身追赶那个的人。人家一面摆手,一面说,大妈不要找了。就消失在菜市场的人流中。母亲叹息着说:都不晓得是哪个!心中似乎存着很大的歉疚。
柿子送人如果大家都要,母亲肯定是乐于送人的。她曾经也叫过我带回一些给儿子吃,我都拒绝了。因为路程远,柿子熟透了又不方便携带。妹妹和姐姐的家近一些,前几年,都是母亲弄好了送去。柿子送去了她往往要受到责备,责备她跑这么远的路为了几个柿子,荒唐。送给邻居也都遇好言婉谢:您这么大年纪了,我们哪能吃您的东西?
也许是生活水平提高了,柿子真的不稀罕了。但在母亲的心中,这些水果和蔬菜都是世间最珍贵的物品。我能隐隐感觉到母亲的另一种孤独。
母亲已经81岁高龄,她和父亲辛勤一生,创下了这个家,如今儿孙满堂,按理应该颐养天年,专享清福,但她还在继续劳动着。一想起这些,我的心里不禁顿生悲悯之情。
望着老太太摊子上红红的柿子,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柿子上叠印出母亲苍老的面容。我问:柿子怎么卖?答道:四块钱一斤。又问:一斤几个?答:两个。
买,还是不买,我犹豫了。
好久没有进山了,由于到处封山育林二十多年了,加上现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家里不是用煤气,就是用上电磁炉,所以,山上到处是杂草丛生,密密匝匝的根本无法进去。今年清明,族里人说要去我们祖先的坟上去扫墓,我一口答应母亲准时回去参加。原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去摘蕨菜,终因山上都种植了巨尾桉,这种树根系发达费水,吸收肥料的能力强,原本随处可见的蕨菜,结果连小小的蕨菜的影儿也见不着一株,看着我带的塑料袋子空空如也,心中甚是不爽。
对于蕨菜,也算有一些悠远的记忆。
小时候,曾去河边、溪边摘了一些回来,但那时还太小,大人们都不当一回事,摘回来的蕨菜常常被扔在一边任它烂掉或干掉。记忆中一次也没煮来吃过,所以也就一直都不知道蕨菜是什么滋味了。但还是会再去摘,摘回来后再任它烂掉干掉。稍微大些,我又随父亲到他任教的学校就读,离家较远,很少回家。当春天蕨菜旺盛的时候,自己正在学校念书,自然不可能回去摘蕨菜了。不过那时对于蕨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向往,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直到许多年以后,一次在北京出差,路过一菜市场时,惊喜地发现菜摊上竟有蕨菜摆卖。那种带着山之野气、水之灵性的绿色,与普通蔬菜的绿色有着微妙的不同,然而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于是一种甜柔淡远的思绪,便弥漫在心间了。于是我便买了一小把带回宾馆,特地邀了两位同行一起到一小菜馆里,让菜馆的厨师帮我们做,虽是厨师掌哨,也放了许多调料,尤其是放了许多鸡汁和油,就像张洁在《挖荠菜》里所说的荠菜那样,蕨菜也是受到了优待,但我只觉得油腻腻的,并没有吃出蕨菜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这是记忆中第一次吃蕨菜,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吃的。
前年,我一朋友又送了一些蕨菜干给母亲,是用来煲汤的,说有些药用功效,主要是祛湿,因为我们南方就是湿气重。回去时,母亲便当宝贝一样拿给我们看、说给我们听,还买来猪脚骨煲汤给我们吃,可是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吃了也并没有觉得身体就受了什么益处。
以后呢,我虽然也经常从超市或菜市场里买些蕨菜回家炒着吃,有保鲜剂,酸酸的,老老的,不好吃。真正对蕨菜向往起来,那是去年春我们几个同事到一个山区的同事家里去玩,在他家吃午饭,他妈妈炒了一大盆的蕨菜,几位女同事一看到原滋原味的野生蕨菜时,迫不及待的也顾不得矜持,立马夹起蕨菜放进嘴里,直呼好吃,我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只觉得那脆脆的,嫩嫩的,真是好吃极了,一大盆就被同事们三下五除二吃个精光。女同事就问同事的妈妈,哪里能买到这蕨菜,她告诉我们,她知道我们一大帮人要来做客,所以好客的她一大早就到山里的山涧边去摘回一大袋的蕨菜。
哦,山涧边,那清清的水,那嫩生生的蕨菜,我们这里再也看不到的了。虽然我们的屋后都是山,山上也有很多的山涧,可现在连蕨菜的影儿也见不着了,所以我也不能去摘蕨菜,但我却想去摘蕨菜了。于是想到清明去扫墓时或许能一偿所愿,但是也知道可能性不大。因为山上到处都是巨尾桉,连路都没了,还能找到蕨菜吗?
终究没有摘到蕨菜。知道自己对于蕨菜的向往,不是源于儿时的记忆,也不是因为蕨菜本身。
我向往的是摘的过程,是摘的心情,是那种与大自然亲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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