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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病床上的岳父,欢迎阅读与收藏。

一晃一年了,岳父的病没有一点好转。我的心是沉重的,昔日又说又笑的岳父在病床上整整一年了。病痛的折磨使他变得焦燥不安,我知道他心中是多么烦恼。有时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伤心总是一把泪,大夫不让他抽烟,在他烦燥之时他还是忍不住要抽烟。看着岳父我无能为力,能做的事只是递他一杯水,想坐的时候轻轻扶他一把,垫一垫枕头,陪他说句话儿。

一年了,病床上的岳父心情一天不如一天,身体更是一天天消瘦,好在他吃饭还可以,头脑还清晰。一年来,从大哥家搬到二哥家,从二哥家搬到大哥家,周而复始。冬天的气温急剧下降,屋里的炉火烧的很旺,但岳父还是很冷,因为岳父的病床上是不能放电褥子,虽然有热水袋,但不能挡住夜间寒流的袭击。岳父的子女也无微不至的照顾,大哥,二哥放弃一年外出打工,专心的照顾,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们几个上班,只能忙里偷闲。我们做儿女的,还要上班,短期内请假是可以的,但长期请假,我们无法向单位交代。所以艰巨的任务就只能让岳母承担了,岳母一年来,伺候十分周到,端茶供水,饮食起居都由岳母来做,说实话,我看着岳母蹒跚的脚步一步一步微微挪动,心中也难免一种酸楚,累坏了岳母,有时为了伺候岳父,岳母晚上多次起床,感冒生病是常事。岳母仍带病伺候岳父,也的确令人心酸。岳父的吃喝拉撒都由岳母来承担,我们也只是在周末,节假日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替岳母分担点压力。冬天实在太冷了,只好把岳父搬到镇上我姐夫的楼上,虽然暖和了,但地方太小,活动范围有限。姐夫能做到这一步的确难能可贵,女婿也是半个儿啊,我们都应该孝顺,赡养老人。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义务。我代表个人向姐夫点赞,道一声谢谢!

一年来,每到周末我都要去看望岳父岳母,我能做些什么?回想一年来,看着病床上的岳父渴望的目光,无助的眼神,也看着拖着疲惫身子的岳母,我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颤抖。

去年腊月岳父瘫痪在床,整整一年了,去年是走着进了医院,瘫着出了医院,在家休养一年,尿管一直插着,当时,岳父身体有所好转,腿能略微伸缩,慢慢地又能动了,到今天腿不能自已伸缩了,岳父吃力的伸缩,加上腿剧烈疼痛,实在让人不敢面对岳父满脸的无助。我多么希望岳父的病好起来,但我不敢想。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就是有时间了多陪一陪,岳父在,我们是一家人,亲亲热热。如果。。。。。。在病人面前多说说开心事,子女之间多些沟通,和和气气,少添些麻烦。叶落归根,谁都会这样,是自然之规律。顺势就会有好转变,逆行就会人为破坏,后果自然不堪回首。同时我也想起我的父母,我们兄弟四个,对父母,我们都是认真的。父母虽早已离我们而去,但心头总是久久不能释怀,有时想的发疯,也只能抹一抹湿润的眼晴,泪珠儿有时夺眶而出,却找不到一个说话的地方。父母在,我们的天就在,父母不在,我们就是天,酸甜苦辣自己品尝,多大的雨点落在头上自己顶着。有父母,我们顶着压力,心中是满满的幸福,父母不在,多大的压力无人问津。

时光一去不复返,愿我的岳父多一份开心。只要有儿女们的一份关心,虽有病,但有儿女们的问候,也是一种幸福。我们的幸福是父母带来的,父母的幸福我们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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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叔


对岳父叫爸爸,在现实生活中,可以说是很司空见惯的称呼了。在当今男女平等的社会里,也早已成为了一种常态。

可是我总觉得岳父就像叔叔啊!就像爸爸的弟弟一样的可亲可敬。所以,我就按照当地的老风俗,自己的习惯性叫法,始终称呼岳父为叔叔。

岳父比在国企搞业余宣传活动的爸爸,在年龄上要小十几岁,但两人相似的地方却很多。就性格而论,那就是为人的坦诚,热情,平易近人。平时注重实际,从不言过其实。对于突发的事情,又特别会慎重地做一些理性的处理。好像有一种传统的意识,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了心里似的,并时时指导他们,保持着天生朴实的个性,履行着做人务实的原则。岳父与爸爸的相同之处还有一点,就是穿着朴素。不求华丽的外表,只求干净与整洁;不求流行与时尚,只求穿着的随意与得体。

岳父很满意我对他这个亲切的称呼,他曾骄傲的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女婿和亲侄子是一样的亲近的,挺好!在我们翁婿相互之间,很默契的就达成了一致的共识,都觉得这种传统的叫法,是既合情又合理。

记得,当年第一次去见岳父岳母的时候,得知岳父有喝茶的习惯,就特备了一盒特产茗茶送与岳父。岳父打开包装,用指尖捏出一点茶放进壶里。先用温水轻轻滤过一遍,再沏上热水再滤一遍,然后,用热水慢慢泡,待茶叶舒展开来,茶色渐浓时倒入杯子。立刻就有一种茶香氤氲在我们之间了。端茶慢慢地细品,就有着入口清纯平和的滋味,在暖意融融的感觉里,一种微苦的甜润便萦绕在了口腔之中。回味是那么的清新悠长,又是那么的不同凡响!我想,这也许就是一种浓浓的情感,交融在我深深地体会之中了吧! 我们以后的无数次见面,无论与岳父闲聊,还是有事商量。都总有一壶清茶摆放在我与岳父中间。我们一边品着茶,一边聊着我们共同关心的话题。一杯杯清茶,就像链接我们情感关系的永不枯竭的源泉,在滋润着我们的心境一般。茶在不断地加浓,也加浓了这份特出的翁婿缘分,让我与岳父在品茶的时光里,和谐了谈吐,加深了交流,放下了拘谨,浮起了敬畏。共同营造出了,如此随和又亲近的氛围。

岳父为人处事坦诚直率,话语里一是一 二是二,有几是几,不浮夸,不隐瞒,就事论事,却总是让我心悦诚服地接受着,他的教诲和建议。

在我的印象中,岳父虽没有父辈的威严,却有着长辈的沉稳。特别是他那重情重义的言谈举止,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份翁婿情谊,让我牢记不容释怀,更是珍惜难舍,做为了平时对自己的鞭策和勉励!有时我和妻子有了不同的意见与看法,摆在了岳父的面前,他从不偏袒任何一方,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是那么的简单明了,又是那么的客观公正。结果是让我们欣然接受,毫无异议。我对岳父钦佩折服,不由得在心里,就生成了一种深深的敬意。

岳父晚年,总喜欢把他的劳动成果,与我们一起分享。他在门前的空地上,种了一些蔬菜,会时常不间断的摆上餐桌,让我们一家去分享着他的快乐。 记得:那是一个晚秋,风和日丽的日子。岳父从家几十里,为我们送来了十几棵大白菜。那白菜长得水灵,叶片卷的结实,在菜市场上,一般是买不到这样的白菜。岳父一边和我们搬着白菜,一边又介绍着白菜的口感与风味,每一个细节的叙述都充满着快乐和自豪,那别具匠心的管理,听着,听着就如身临其境,令人陶醉的滋味弥漫在了心头。真正的体会到了,劳动就是一种幸福,分享也是一种别样的快乐。我们买了肉包了水饺,在与岳父的交流中,使我懂得了,什么是天伦之乐的美满生活。

我和岳父都不喝酒,无论饭前饭后,清茶一杯已是约定俗成规矩。是茶文化把我们翁婿之间的关系越拉越近。我们无话不谈的默契,产生了一种似水流长的情意。把平淡归真再加入一些亲情,把亲情融入爱的力量留在心里,就是一份无比的感动。有时我的身体不适,岳父会不顾自己的辛劳前来看我。一次岳父去市里医院检查身体,特意来到店里,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注意身体,注意饮食的习惯,注意作息规律,不要累着,和我进行了那么温馨的一次长谈。岳父没有慈父般的威严,却有着温和大叔的为人仗义。岳父没有严父般的谆谆教诲,却有着知心大叔的关怀倍至。

理解是最好的帮助,帮助是最好的分担。岳父和岳母得知我们抚养孩子的难处,主动提出帮我们带孩子,把孩子留在他们身边,给孩子喂奶,洗洗涮涮。早早晚晚,辛辛苦苦,一直到儿子入托,才放心地交给我们。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岳父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既平凡又伟大的人。他没有异于常人的地位和头衔,却有着异于常人最朴实的性格。他没有异于常人的物质和财富,却有着异于常人最可贵的精神。 今年上些日子岳母过生日,我和妻定了寿糕,早早地来到了岳父家。岳母刚给我开了大门,岳父就在屋里问:谁来了?得知是我,就急着把我叫进了屋里。

2012年秋岳父去医院,查出了肺炎,从那时起岳父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由于疾病缠身,岳父那清瘦的面容,无了往日的红润,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还那么的一往情深。他缓缓地抬起手,示意我坐下,直起身来,向我娓娓道来。先谈最近的身体状况,再谈病情发展的无奈和烦恼。唏嘘之余,感慨的回忆着,他走南闯北的那些时光,去过东北,到过南方。在那些只身打拼的岁月里,也曾一度的辉煌过。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是岳父对他老爸,老妈的深深牵挂,才又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尽心尽孝。岳父说:万事孝为先,人最不能忘本,要自己对得起自己。做了的事就不要后悔,自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才是好男儿应有的担当。岳父满含深情的对我说:我的时日不多了,你要好好地注重自己的身体,我的希望就是你们幸福。我应允着,让他不要想得太多,安心养病。有谁能料想到?岳母生日这天与岳父的面谈,竟会成为我们翁婿的最后一次相见啊!

岳父走得匆忙,走得安详,留下的话语就在耳旁。岳父教我们如何处世,如何做人。他的希望不能辜负,他的遗愿,就是我们坚持幸福生活努力的方向。 曲终声犹存,人走茶香在。今生与岳父相遇,虽没有深深的父子之情,却有着深厚的翁婿挚爱。岳父大叔,一路走好!

河床上的石头


河床上的石头

赵元波

这是一座大山,山上遍布森林,有一条河发源于此,从山上一直淌到山下,距离长了,越往下游,水量也就越大,夏天的时候,还会发洪水。

在山下的一处河床里,遍布鹅卵石,这些鹅卵石都是在夏天的时候被洪水从山上冲下来的,这些石头跟别处的石头有点不一样,通体都是黄颜色。

一直以来,附近的村民盖房子,祖祖辈辈都会到河里去捡鹅卵石砌墙,就地取材,很是方便。在村民的眼里,这些鹅卵石很一般,除了盖房,人们也不想着用它们做什么。不就是石头嘛,到处都是,谁也不稀罕它们,甚至到河里去的时候,还会把它们捡起来远远地扔出去呢。

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外地人,来到河床里,把这些石头捡起来看了又看,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好几口袋呢。村里的人见了,都笑着说:“这人真傻,这种随处可见的鹅卵石,要了做什么呢,真是吃饱了撑着,无事找事做。”

不久,外地人又来到了这里,人们隐隐约约地听他说:这些鹅卵石可不是一般的石头,是玉石呢,是少见的黄龙玉,只有这儿才有,别的地方还没有呢!

于是,村里的人就把这些石头保护起来,不肯轻易让外地人带走,即使要带走的话,那就不是石头的价钱了,得按玉石的价钱来算。

同样的东西,在有的人眼里,可能是石头;在有的人眼里,就是玉石。石头和玉石,价值也就不一样。不同的人,就决定了同样的东西的不同价值。

风情的床上怎会有爱情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风情的床上怎会有爱情,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稀里糊涂就嫁给了张阳,稀里糊涂就有了女儿咪咪。

之所以说是稀里糊涂,是因为陈雅妮后来一直没弄明白,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张阳。他个子刚刚一米六五,长相说好听点,是有点秀气,现实是弱不禁风。在一家不死不活的国企做经理,好歹有个职务,可惜薪资有限,比她做婚纱摄影门市的工资还低。

还好,值得欣慰的是张阳很爱她,她有点任性,张阳对她很宠爱。无论婚前婚后,拖地、洗衣服、做饭,这样的家务活张阳一人大包大揽,能者多劳嘛。

而且张阳很会做菜,用他的话说要想拴住女人的心先要拴住女人的胃,张阳成功地拴住了她的心。

这样的日子,平静而幸福。直到有一天,陈雅妮认识了夷非,这种幸福感就戛然而止。

夷非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位端庄华贵的女子仪琳。他进来就点了上万元价位的婚纱套系,让陈雅妮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因为他五官有棱有角,线条清晰。

最终,夷非选择了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套系。在填写客户资料时,陈雅妮注意到夷非写的家庭住址是财富广场,那是本市成功人士的聚集地。记得财富广场在开盘时打出的宣传口号是:这一次,只为少数人。夷非就是这座城市里的少数人。

当初陈雅妮和张阳的婚纱照也是在这家影楼拍摄的,他们选择的是最实惠价888元的套系。陈雅妮还以为那些几千甚至上万元套系的婚纱照只是个摆设,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有钱的人真多。

陈雅妮当时心情就坏到了极点。这种情绪延续到了下班后回家。吃着一直以来都觉得可口的饭菜,她突然觉得,饭菜原来只能拴住女人的胃,却无法拴住女人的心。

张阳关切地问,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陈雅妮不说话,她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她今天看到一个有钱又长得帅的男人吗?她不禁苦笑。

晚饭是陈雅妮最爱吃的平桥豆腐和羊肉火锅,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后来张阳再把工资交给陈雅妮,她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怎么这么少,还是中层干部呢,就拿这点钱回来?!一句话堵得张阳脸涨得通红。

就在陈雅妮心情糟糕的时候,夷非的电话来了,说这次婚纱照拍得非常好,一定要请她吃饭。夷非的车子就停在摄影店门口,陈雅妮在小姐妹们羡慕的目光中上了黑色宝马,夷非送上的玫瑰花让她的大脑一阵眩晕。

那天他们去的是罗马皇宫,只有他们两人,吃的是法式西餐。饭后,他们去了楼上的浴房,沐浴后到包厢看节目。东北的二人转,荤素搭配,让人忍不住暧昧地笑。陈雅妮以往不曾来过这种场合,今天她才好奇地发现,原来富有的人每天在这种场合谈笑间就挣到了大把的钞票。和他们相比,自己和张阳那么辛苦,简直是不值一提。

到了午夜,夷非送陈雅妮回家,临别时夷非的唇在她的额上若有若无点了一下,陈雅妮的脸顿时就红了。

陈雅妮进了家门,才发现张阳也没有回来,这是很少见的。但她已经懒得理会。说不清为什么,夷非的身影总是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陈雅妮在镜子前看了又看,今天夷非对她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像她这么出色的美女了。呵呵,这是多么别具一格的赞赏。

张阳回来得越来越晚了,说单位有客户要应酬,陈雅妮撇了撇嘴,心想不回来也无所谓,反正看到了也心烦。她发现张阳给她的钱多了不少,多了又如何,兴趣寡然。

陈雅妮上班的时候,经常收到夷非让花店送来的鲜花,有百合、紫罗兰、郁金香,都是陈雅妮喜欢的。每次花来的时候,小姐妹们都夸张得尖叫起来。她们说,雅妮,你真厉害,蜜月里的男人都被你勾引得神魂颠倒。

这话怎么听都有讽刺的味道,可陈雅妮不在乎。人都是为自己活的,不是吗?

张阳不再像以往有大把的时间陪她,天天围着她问你饿不饿、冷不冷,甚至他不再早早地回来做饭给她吃。

陈雅妮感到很委屈,尽管她不需要,但是否享受待遇是另外一回事。她为此而恼火,连周末的懒觉也没心情享受了。清晨醒来,张阳早没影了。现在他就连星期天都懒得陪自己了,躺在床上,陈雅妮心里忍不住一阵心酸。

电话响了,是夷非的,车子在她家楼下接她。她起身,飞快地洗漱。

坐在车上,陈雅妮透过玻璃窗,无聊地看着窗外。突然,她竟看到张阳的车子载着一个女子从旁边疾弛而过。是张阳,她确定,虽然两人都是戴着头盔的,但陈雅妮熟悉那辆车,还有张阳头上的头盔,后面的座位曾经一直是属于自己的位置。

心顿时就冷到了冰点。那女子身材不错嘛,不禁冷笑,难怪最近总是不回家,原来是在外面有艳遇了。想着,眼泪竟下来了。怎么会哭,这样的负心汉值得为他伤心?

夷非问怎么了,陈雅妮说沙子迷住了眼。夷非心里暗笑,车窗都没开,哪来的沙子。

那天,去了夷非的住处,一个家以外的住处。顶楼,有很大的天台,玻璃做了个阳光温室。他们一整天都在天台上,听音乐、喝酒、享受阳光。酒精起了作用,陈雅妮越发昏沉,头靠了过来,他们便以这样暧昧的姿势依偎。

夷非低头,捉住她的唇。陈雅妮没有拒绝,想到张阳的背叛,她有报复的快感。她剥开自己的身体,疯狂地迷醉在他的唇舌和炙热的身体里,不停地颤抖、呻吟。夷非还在她耳边不停地私语,那些话说得陈雅妮脸红心跳。

末了,陈雅妮说,你真是个流氓。夷非像把玩玉石一样抚摸着她的身体,说你真是个尤物。

后来,陈雅妮每天下班后,就直接去夷非的住处。家里两室一厅的房子,陈雅妮不回去也知道,那里是空的,寂寞溢得满屋都是。和张阳的婚姻已经到了十字路口,她没有问过张阳,那天她看到的女子是谁,但那已经不再重要。

婚姻经不起太多的裂痕。再看似坚固,也抵不过轻轻一击。

夷非带她去买名贵的衣服、香水、皮包,甚至还有让人脸红心跳的性感内衣,那都是陈雅妮喜欢的。她曾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心里羡慕嫉妒恨,如今她也都拥有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进了十一月,天就冷得让人懒得出门。但陈雅妮例外,无论多晚她都坚持回去。吃完饭,陈雅妮执意要走。爱虽然不在了,但婚姻的名分还在,家总是要回的。她可以背叛,但做不到坦然超越给自己设定的底线。

夷非要送她,突然他皱起了眉头,陈雅妮问他怎么了,夷非说肚子有点疼,陈雅妮说那你照顾好自己,我打的回去。

路上,经过车站的时候,陈雅妮竟看到了张阳。她感到很奇怪,天那么晚,他怎么在这里?他站在车子旁边东张西望,难道是在等那个女子?陈雅妮示意出租车停下。

枯黄的路灯下,张阳显得有点疲惫,过来几个人,张阳忙上前搭讪,脸上陪着笑,似乎在问人要坐车吗?那几个人陆续从他面前走过,终于有个人和张阳搭上了话,两人比划了半天,应该是在讨价还价,也许是价钱没有谈妥,那个人终究向出租车前走去,张阳紧紧跟在后面不停地商量,直到那人钻进了出租车,才失望地摊了一下手。

在那一瞬间,陈雅妮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张阳是在用黑车载客。

回到家里,陈雅妮的心空落落的。张阳没有外遇,那女子只是他载的客人而已,这也是这几个月工资多出来的原因。她有些难过,但,现在她要的已经不是这些,不是吗?

张阳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陈雅妮仍躺在床上没有睡。张阳说,老婆,我有话要对你讲。陈雅妮说,你别说了,我也有话对你讲,我们离婚吧。

陈雅妮低下头,我不想我的老公挣钱那么辛苦!

张阳的苦苦哀求终究没能融化陈雅妮的决绝,她再不想过这种平淡无味的日子。

当陈雅妮提着简单的行李,赶到夷非的住处,告诉他离婚的消息,陈雅妮以为夷非会很开心,会把她拥在怀里安慰她说,没事,还有我呢。

夷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久才缓过神来。拉过她,用唇堵住了她下面要说的话。那天夜里,两人没完没了地纠缠,夷非用各种姿势要她,还不停地对她窃窃私语,羞得陈雅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被点燃。

第二天醒来,陈雅妮扳过夷非的脸问,你会离婚吗?夷非暧昧地笑,当然。

夷非真的离婚了,这件事让陈雅妮感动了很长时间。从他在床上的经验来看,她本来还一直担心这样的男人会有很多的女人。陈雅妮一改以往的公主脾气,把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倒是像个家了。她还破例花了三四个小时烧了一顿午餐,结果夷非吃了两口,就连忙拉她去了饭店,重新点了一桌菜。

后来,夷非来的少了,很多次都是夜晚来,索要她的身体,然后清晨很早就走了,陈雅妮责怪自己的厨艺实在上不了台面。

她闲得无聊,有时下班后就去逛街,时装店、首饰店、超市,反正她不缺钱。那天晚上,陈雅妮在女装店竟然看到了仪琳,那个前不久和夷非拿了结婚证没办婚礼又拿了离婚证的女子,她依然笑容宜人,没有一丝离婚带来的颓废,陈雅妮倒有点尴尬。

仪琳上前很大方地和她问好。还和夷非在一起?仪琳问话中没有一丝的敌对,陈雅妮点头。

我不怪你,你不是我们离婚的理由,充其量是理由之一。他阅人无数,你觉得他会停在你这一站吗?仪琳惋惜地说,外面的虚荣都是浮云,将来你会懂的。张阳那么好的男人你放弃了,他现在承包了以前的单位,身价已经千万了。夷非只是表面风光而已。

陈雅妮很惊讶,嘴张成了一个圆,是吗,咸鱼这么快就翻身了?她这时才想起,那天晚上张阳说要跟她说个事,可自己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末了,仪琳说,我只提醒你一句话,你只是那么多女子中的一个。

陈雅妮没有告诉夷非曾经见过仪琳,也没向他证实仪琳话的真假。她甚至觉得仪琳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嫉妒。既然选择和他在一起,就应该信任他,不是吗?

可陈雅妮发现,夷非已经半个月没来了,打他的手机,他总说忙着谈生意。坐在寂寥的别墅里,陈雅妮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夷非再来的时候,已经少了以往的热情,让陈雅妮不得不联想到仪琳的忠告。那天夜里,两个人的折腾少了很多激情。夷非发牢骚,玩女人要的就是刺激,给你们那些老公戴绿帽子多爽,那种偷情的感觉你不喜欢吗,没事干嘛离婚?

这话气得陈雅妮扬起手就想给他一个耳光,夷非早拿起衣服就溜了。

陈雅妮以为自己会恨死夷非,可他来的时候,她终究狠不下心来。夷非带她去见那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是在一家洗浴中心,陈雅妮从浴室出来,进了包间,就看到了赵老板。那是一个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胖得出乎人意料,好在皮肤还算白,让他变得稍稍不那么令人讨厌。山西有名的煤老板,实力雄厚。

陈雅妮亲眼见识了生意就在这样的场合,几句话,就敲定了几十万的合同。然后,举杯,红酒庆祝。

夷非还向陈雅妮特意介绍,这瓶红酒是十五年的拿破仑,很名贵的。陈雅妮似乎不胜酒力,只喝了几口,就感觉浑身发热,头有点发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根本没法控制。

赵老板将她扶到沙发上,陈雅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哀求的目光投向夷非,夷非却离开了房间,临走时给了她满含深意的笑容,关上了门。

陈雅妮绝望了,想去阻挡男人的进攻,但药力发作,力气实在是太小,男人的手毫无困难地伸进了她的衣衫。陈雅妮感到一阵舒心的快意,但被一个陌生男人抚摩,让她羞愤难当。她把通红的脸埋在男人的怀里,羞愧得不敢抬头。她内心想拒绝,却忍不住用手圈住了身上的男人。

第二天醒来,陈雅妮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赵老板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而自己和他都是一丝不挂。陈雅妮急了,伸手就给了赵老板一个耳光,流氓。赵老板并不生气,又将身体压了过来。这一次完全是在陈雅妮清醒的状态下,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羞辱。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陈雅妮坐在那里,眼泪不停地流,她用手一遍一遍地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陈雅妮从住所取走了自己的东西。还说什么呢,女人虚荣的代价就是身体与自尊一起任人蹂躏,血流成河。原来婚外情只是男人生活中的点缀,家之外男人的话都是沙滩上的字,家之外的床上都是游戏。

她去找过张阳,当她站到小区楼下,却看到张阳和一个女子带着他们的女儿咪咪,一起亲密地走进那个曾经承载她和张阳无数快乐与幸福的地方,没错,那个抱着咪咪的女子竟是仪琳,生活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们把扔给乡下老人的咪咪接了过来。

陈雅妮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张阳,还有自己的女儿。

吊床上的红格子披肩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吊床上的红格子披肩",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我沿着我的路一直走下去,却不知道走向哪里。

A张国荣回到了那小小公寓里,公寓的每个角落都见证着他和梁朝伟的故事,只是“故事”两个字便意味着一切都是过去时了。张国荣大概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认真地把香烟一盒一盒,整整齐齐地叠在原来梁朝伟放香烟的地方,只是如今角色已经对调了,以前买香烟的人是梁朝伟,抽香烟的人才是他。

荧光屏里,他还在充满激情地收拾着屋子,费劲地把一切还原原来的样子……他那样子更多的是在告诉自己,某个他等待着的人即将如期到来……事实是梁朝伟已经不再回来了……镜头里,是张国荣咬着那条格子毯子,在哭。他紧紧地搂着毯子,就像搂着他的爱人梁朝伟……他在痛哭,那一刻,大概他真正开始相信,梁朝伟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当初放弃的,已经永远失去了……这是我第N次看《春光乍泄》了。我坐在我的吊床上,披着我的红格子披肩,卷着腿,抱着我的笨笨熊。这是寒冷的冬天,外面下着冷雨,隔着玻璃窗,我还是能够听到雨点冷酷地一点点敲击着这个冰凉的世界。

张国荣还在痛哭着……世上总有那么多孤独的人。并不是因为这样而特别喜欢王家卫。只是在他的世界里,你会发现,世上孤独的人,不仅仅你自己。这是唯一的安慰。

这时候我的手机嘟嘟的响了两下,它在很本分很安静地提醒我:有人在这个时候,凌晨的一点零四分,给我发来信息。除了尘,我知道不可能是别人,果然,尘问:你在干啥?泡网还是泡吧?寒流来了,注意好好照顾自己。

可以想象,尘此刻正在他十六楼广告公司的办公室里,背靠着他那巨大的办公桌,看着窗外那些大楼上的巨大霓虹灯广告牌,给我发着信息。尘有个怪癖,喜欢坐在办公桌上而不是椅子上,跟他的员工解释他的要求或灵感,又或者仅仅是一个人发呆。那里的椅子,更多是起着装饰的作用。

我有点人哭笑不得。在尘的眼里,我大概是属于那种深夜不泡网就泡吧的人。

泡DVD.我回答。眼睛不经意转向墙角那一大束玫瑰,那是尘送给我的十一朵红玫瑰,她们像一束火焰,在这个寒冬,在雪白的墙角独自燃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尘开始喜欢给我送玫瑰,十一朵玫瑰,一心一意。只是我知道尘的玫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送花的人是尘,收花的人是我,我知道,对我对他,都没有意义的。无论玫瑰本身代表什么。

尘是这个城市里又一个离婚的单身男人。他说离婚的原因大概是他对工作的狂热和对婚姻的厌倦。天晓得,我只知道尘有N个女朋友,但是并不快乐,可这已经不是我所关心和我能关心的问题。

每个深夜,尘在工作之余爱给我发信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我想这已经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一个习惯,就像他养成一个无论大小节日例如情人节妇女节儿童节给我送十一朵玫瑰一样的习惯,一切都只是一种习惯而已。当然在他的言辞里,我能感觉到一种遥远的关心。

认识尘是在一家安静的酒吧里,他正坐在那小小的舞台上,穿着膝盖上破洞的牛仔裤,白色的罩衫,手里拿着木吉他,自弹自唱着那一首悠远的《YESTERDAY》。

晚上七点钟的酒吧很安静,歌声让我想起因为癌病而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乔治。哈里森,“甲壳虫”的成员之一,这个男人有着乔治。哈里森一样迷人的声音。

那是我第一次去“薰衣草”,我在大街上走累了,还要拿着我的松下EZ-30DV机。

酒吧晚上七点多就有歌手唱歌,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是尘的歌唱得很好,吉他也弹得很好,怎么说这都是一件让人好心情的事,如果他再年轻一点点的话,就完全符合女孩子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了。

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的男人在酒吧上弹着吉他唱着歌,让我总有点怪怪的感觉,但是他却有着能打动人心扉的歌喉,沧桑,落魄,又不失一种骨子里的温柔。

我喝了一口龙舌兰,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点歌纸,在上面写了一首约翰。连侬的歌《IMAGINE》,交给了刚好经过的服务员。

服务员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异,但犹豫一秒钟后还是把纸送了上去。

“下面这首歌,是送给十四号桌的那位朋友,谢谢她的点唱,《IMAGINE》……”奇怪的开场白,居然还有歌手谢谢点唱的人,我喝着我的龙舌兰,看着他,而他的视线,也恰恰对着我这个方向。我顺手拎起我的松下EZ-30,打开盖子,对准了他……后来我才知道,尘并不是酒吧里卖唱的歌手,他已经三十五岁,他有一家广告公司,他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开着一辆黑色的甲虫车。而每个礼拜六,他一定会来这里,他的好朋友开的薰衣草酒吧,做他最喜欢的事情——弹着吉他唱着歌。

来这里的人都熟悉他。而我,竟是第一个向他点唱的人。

B寒潮来了,电视台里报道天气的女孩用温柔的声音甜甜的笑脸告诉我们,这是一股来自一个叫做西伯利亚地方的寒流,它们自北而南,来势汹汹。但是电视台的天气小姐,依然穿着很单薄和透明,脸上的笑容也很温暖。寒流来自未知的天空而不是天气小姐。

我披着红格子披肩,穿着白绒布裙子,背着麻布小书包,这一次,我没有拿着我的DV机,就这样跑了出来。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瞎逛,霓虹灯和车群在身边水一样流动,经过地铁站,一阵隐隐的箫声把我带了进去,苍凉,辽远,我想到了辽阔的天地和罕无人迹。在地铁站里,我看见一个孩子,他有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但是却没有了一双腿,他坐在铺了一张席子的冰凉地板上,专心致志地吹着萧。身旁站着一个比他还要小一点点的女孩,扎着两根麻花辫,穿一件红棉袄,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盯着脚下的地板。男孩子的前面放着一个黄色的塑料饭盒,上面零散的有些面额大小不一的钞票。我想起了我那个正在拍摄中的DV《有毒的青春》,我蹲了下去,想跟他们说些什么,但是女孩子并没有关注我的眼睛,却悄悄地瞥了一眼男孩子前面那个饭盒。男孩子正在专心致志地吹着他的萧,他的视线在远方。

最后我什么也没有说,只轻轻地把一张十块钱的钞票放进饭盒里。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女孩子的目光正落在我脸上,那里有一丝淡淡的笑。我冲她微微一笑,再看一眼那个俊俏的男孩,转身踏进一列即将开动的地铁。

自始至终,吹萧的孩子都没有抬起他的眼睛来,我到底还是没看到他的眼里的世界。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的青春没有毒,他们也不是要饭的。

箫声被车门关在地铁之外,苍凉辽远的世界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就像那些转身而去的恋人,所有的情感在转身的一刹那都化为灰烬。可我在知道那荒凉的萧声依然在街上游荡,在那个孩子的心里。

地铁把我带到东区,走出地铁站,我的注意力开始放在匆匆而过的行人上了。

大部分的男人都穿了很多,有的整个身子被厚厚的羽绒大衣裹着,脖子缩在竖起的领子里,样子很滑稽。而大部分的年轻女孩都显得很勇敢,基本上她们都穿得很单薄,外套或者风衣下面,是两条只穿着丝袜的勇敢美腿,女孩子天生有蔑视冬天的权利。

我站在马路边。虽然我没有具体的目的地,但是我知道我要过马路。可马路一直被车们霸占着,绿灯一直不出现。那些汽车,有身份的,平民的,或者仅仅是代步的,在我左边或者右边呼啸而去,天空里带着都市的潮湿和暧昧,霓虹灯在头上流淌,它们不理会我,而我只想过马路。

后来我想其实绿灯是出现过的,大概有好几次,而我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中,在我模糊的记忆里绿灯一直不亮。

这时候,喧嚣的世界里恍恍惚惚有音乐穿透,由远而近,那是一些熟悉的声音,可我还是要好一会儿后才醒悟,那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柴可夫斯基的四只小天鹅。

小宝贝,你在哪?ZETA总爱在情绪高昂的时候叫我小宝贝,只是她情绪高昂无法判断她心情的好坏。

不许这样叫我,我再说一遍。对着电话,我凶巴巴地说。我讨厌ZETA这样叫我。

深恶痛绝。

哈哈……她恶作剧的笑声开始从电话向我周围的空气做辐射性散布。

在卡佛莲,我见到了ZETA.她正兴高采烈地试着一条皮裙子,见到我来了,嘴边咧出诡异的笑。

用ZETA自己的话来说,她是尘的现任女朋友。我们在“薰衣草”认识,后来她说,她是特意去那里看看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哈哈大笑。

那也是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坐在吧台旁边,手里拿着一瓶苏打酒LEMONEYES,神情专注地看着尘,他正在唱着一首我喜欢的歌,《思念谁》。

一个身材很好的高个子女孩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要了一瓶和我一样的苏打酒,LEMONEYES.女孩子全身都是黑色的,除了她的脸是一抹的白,在酒吧迷离的光线中,那一抹轮廓清晰的白特别的抢眼。女孩一直歪着脑袋很放肆地打量我,黑色的直发水一样地披散着。让人弄不懂的是她的眼神:善意,恶意还是好奇?那是一双好看的眼睛,我想起了一个来自小说的描述:淡目。是的,她有一双淡目。我冲那放肆而暧昧的眼睛本能地笑了笑,很善意地笑。

你是他的女朋友吗?前任,或者后任?看到我的笑容,她终于开口了,并且把眼睛瞟向尘,两只纤细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弹着酒瓶。我第一次发现,涂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也有迷人的时候。

我忍不住再次笑了,扬扬头发,这是个可笑的问题。喝了一口LEMONEYES,我看了看正唱得起劲的尘,正儿八经地看着她说:不是,无论前任还是下任,都不是。

我是他的女朋友,现任的……她也笑了,喝了一口LEMONEYES.ZETA.她自我介绍。

忆,回忆的忆。我说。

我知道。她说,这一次她的笑容里有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诡异。

他告诉你的?没有。

哈……你总不会去查我来吧?需要吗?她又笑了,没有故弄玄虚的表情,还真诚地拿酒瓶碰一碰我的LEMONEYES,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我喝我的LEMONEYES.ZETA是个心理学研究生,毕业之后却当了硬照模特。

陪着ZETA逛了一个晚上,她居然买了五千多块钱的衣服。把衣服寄存在百货公司里,她拉着我去了“第三状态”——这个城市最大的RAVEPARTY.冬天是应该来RAVEPARTY的。这是我走进第三状态的第一感觉。热浪扑面而来,音乐,重金属,变幻的荧光灯,线条,无法形容的脸,狂乱,沉溺……人只有一个感觉,热!我要去巴黎!ZETA喝了一口喜力,很大声地冲我嚷,仿佛在对着全世界宣布。

而眼睛却已经在四处游荡。

我看着她,没有吭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ZETA一直嚷嚷着要去巴黎,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已经这样说了。

一转身,她已经走进了舞池,手里依然拿着那瓶喜力。

她开始像蛇一样在舞池里扭动,灯光错落地打在她那张白色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叫做陶醉的表情,她看起来真的很陶醉,夹杂在一大群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之中,随着音乐她那蛇一样柔软的黑色身体有节奏地舞动着,在一片斑斓中,她的黑色如此的单纯,还有她那闪着光的黑色的头发,仿佛潜伏在躁动中的安静……旁边有个男人挤向她……她向我转过来,冲在吧台边的我举起了她手中的喜力……我笑了,不动声色地喝着我手中的LEMONEYES.她还在那舞动着,仿佛一串获得自由的火焰,黑色的火焰,跳跃,旋转,弯曲,倾斜,我一直在注视着她,在寻找她的眼睛。这个晚上她的眼睛里有着什么和以往不同寻常的东西,她的目光一直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她的舞姿疯狂而迷乱,目光却离散而漂浮……渐渐地她被几个男人包围起来了,他们中的一个两个在试图接近她的身体,而每次她都能巧妙地绕过去,像蛇一样自如,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后来她上来索性把我也拉下舞池。

在一片杂乱声之中,ZETA的一双淡目忽然明亮起来:为什么他不留住我?那三个字就真的那么难开口吗?我搞不清ZETA是在对着我还是这个世界大喊。

我没有吭声,我的回答无足轻重,我也无话可说。

我要玩到天亮玩到死……哈……即使在这个混乱不堪的重金属世界,ZETA的声音还是清晰地穿透一切跑进我的耳朵。她半闭着眼睛,挥动着手臂,我忽然想起蝴蝶,想起蛇,她们本来毫不相干,但是却同时出现在我眼前。

那是一个女人的心情告白,她的舞姿,在这个无法说出感受的都市,她那明明灭灭的脸和扭动的身体就是她的心情告白。

我忽然想起了齐风,那个一直没有走出我心的男孩,还有乔和尘,他们的面孔依次在我面前掠过……我开始把自己交给了音乐,参与了所有的变化混乱和激情……像刚才ZETA说的,玩到天亮玩到死……C在我居住的屋子里,没有床,没有椅子。光亮的柚木地板上随便扔着几个奶油色的软枕,我当初买她们的原意只是一种装饰,可这种装饰常常却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我的地板就是我的床了。

事实是,我是有一张床的,它是一张很舒服的吊床,乳白色的,和我乳白色的墙壁几乎溶为一体。

吊床是我流连在丽江的玉龙山下时,从一个纳西族老人手里买回来的。在那里我还认识了一个韩国女子,她已经三十四岁了,刚离了婚,出来散散心。她曾经有过一个意大利丈夫,后来分手了,再有过一个俄罗斯男朋友,也分手了,而这一次,和她离婚的,是一个犹太人。她的经历使她可爱和通达,这让我想起了蝴蝶夫人的故事。和这个可爱的女子在一起呆了五天,世事在眼里忽然变得没有大惊小怪的理由了。后来我们分手了,彼此交换了电子信箱。当然,我只是把它放在我的笔记本电脑的地址本上,它们和很多我在路上萍水相逢的人给我留下的电子信箱一样,永远地放在我的电脑里,作为一种纪念。

我喜欢这样的旅行,喜欢和萍水相逢的人说话,听他们的故事,有时候,我还会用DV记录他们,然后第二天,我们彼此说完旅途愉快就分道扬镳,一生,不再相见,也不再互相联系,像偶尔相逢于枝头的鸟儿。尽管分别的时候交换了彼此的电子信箱,可那只是一种曾经相逢于江湖的纪念。

有了这张吊床后,我就固执地认为,我已经不需要别的床了。所以我把我原来的单人床送走。我更喜欢我的吊床,当我在它上面自由自在地晃荡着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或者什么也不想……新年说来就来了。新年的第一天,中午的时候我依然躺在地板上,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像日本人那样在地板上睡的,吊床的功能,其实是不适合睡眠用的。我一直睁着眼睛,看着粉蓝色的天花板,想着刚才的梦。那是一个奇怪的梦。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抽离了我的肉体,就漂浮在粉蓝色的天花板上,眼睛正盯着床上那个被粉红色丝绸被面包裹的躯壳。

在梦的前半部分,齐风送我回家,在我转身而去的时候,齐风忽然在我身后轻轻地抱着我,他的吻也轻轻地落在我的发梢上。

像电影的蒙太奇,当齐风吻了我之后,他也消失了,无影无踪。我开始在黑夜之中在寒风之中慌乱地寻找他……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最后我看见一抹艳丽的夕阳,在天边流血……我的心在疼……梦的后半部分,我在跟魔鬼讨价还价。我的新年愿望是成为一个魔鬼。有一件事情需要说明的是,在我的梦里,魔鬼是不会心疼的,哪怕再大的伤害魔鬼也是不会心疼的,魔鬼是世上最强大的。所以我决心一定要成为魔鬼。

我是那么清晰地记得自己在梦中固执地坚持着要做魔鬼,我还看见自己周围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魔鬼,他们那副喜气洋洋的满足表情让我从心里嫉妒了出来,我有点接近竭斯底里的对魔鬼说,我要做魔鬼!这就是我的新年愿望。

看来魔鬼也有妥协的时候,它的表情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接近泼妇这个词,在魔鬼犹豫着要不要实现我的愿望的时候,我居然被一阵惊天动地的电话声惊醒了。

是在另一个城市的妈妈。

在新的一年里,我是否可以成为一名魔鬼,居然就这样不了了之。因为妈妈的一个电话。真让人丧气。

妈妈的角色就是拯救她的儿女们,例如我那在远方的妈妈。所以我大概还是终于做不成魔鬼了。

DZETA走了。过年之后,便跑去巴黎了。

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她拿着一瓶日本清酒来到了我的屋子里。那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深入的交谈,我们从来也不深入交谈。

真不错的帅哥,可就是嫩了点,哈……你的初恋小情人?ZETA注视着我电脑桌上齐风的照片,自顾自地说。照片里的齐风穿着白色的风衣,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双手插在裤袋里。背后是蓝天和白云。

嗯。我盘腿坐在我的吊床上,怀里抱着齐风给我的笨笨熊。

人呢?现在在哪?ZETA转过身,看着我,笑得很诡异,手里拿着照片。

在天堂……半晌,我轻轻地说。

哦?对不起……ZETA把齐风放下,跪下身子像一个日本女人那样摆弄起她带来的日本清酒来……他是个腼腆的男孩,虽然那么高大,虽然拿起DV机的时候那么忘情。可他骨子里一直是个害羞的男孩。一个晚上,下着冷雨,他闯到我们宿舍来了,我们女生宿舍,在我身边坐下来,很明显,他喝了酒,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当时我正对着电脑,忙着和一个陌生人瞎掰。忽然,他拉着我的手,他就那么握着我的左手,手指紧紧地缠着我的手指,我们谁也没有吭声。而他还要把脑袋趴在我的电脑桌上,佯装睡觉。这个男孩,就这样把心跳留给我,把手足无措留给我。我呆呆地面对显示器,感觉着那掌心贴掌心的激动和幸福……那是他第一次牵我的手。

ZETA给我递来一杯酒。

看着手里那个精致的酒杯,我继续说:我是个爱躲在宿舍里写字的人,不爱活动,老生病。而他是个玩DV的高手,一个独立的电影梦想家,他常说:中国的电影从DV开始。他的天赋很高,我喜欢他的作品,大概是这样喜欢上他,喜欢上他那腼腆的外表下的深度。他常对我说,扛着DV机在野外乱跑,既能呼吸到新鲜空气,锻炼了身体,又感觉自己是在工作,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所以我开始跟着他玩DV,学处理技巧,后期制作,给他修改剧本……《夕阳狂奔》,这名字好不好听?我们当时在拍这个25分钟的DV,那天晚上的夕阳很美,是我一生中见过最美的,我们在野外,一直跟着夕阳走……一辆四驱车冲了过来……此后我一直不敢再正面看夕阳,我理解残阳如血就是从那一天起的……ZETA把我的丝绵被铺在柚木地板上,人趴在上面,手肘撑着软枕,专注地喝着她的日本清酒。

那个时候是冬天,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在冬天的时候握着我的双手给我取暖了……我的手在冬天常常冻僵……我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在冬天,她们显得特别的苍白无助,齐风走了,再也没有人给我暖手了。我拉拉披在身上的红格子披肩,我冷。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讲起齐风,那个一直活在我心中的男孩,我清晰地感觉到眼泪从心里流了出来,温柔地从脸颊滑落……我可和你不一样,我的初恋惨不忍睹。ZETA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拢拢她那水一样的黑发。

所以我发誓,不再说爱。遇到比我大十岁的尘的时候,就跟他同居了,我们很开心,但是彼此从不说爱,像有默契一样,什么都不说。

ZETA在讲述着她的故事的时候的神态很动人,这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安静地坐在我的地板一角,搂着粉红色的丝绵被,水一样的黑发披散在双肩上,她的美丽让我心动。

现在你却违背了自己,爱上他了……所以,你要离开?我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说。

我忽然变得固执起来了,变得对一切很在乎了……可是我们已经长大,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世上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不是什么高级防御武器,不过是人用肉做的一颗心。ZETA这样说,一双淡目里找不到任何语言。

齐风也没有说爱我,并且他已经离开……我一辈子也不知道他是否爱着我。半晌,我说。我想留住ZETA,为尘,也为ZETA自己,我知道,其实她不想走。

那是不能比较的,你知道。ZETA看着我,像看透了我的心。

没有第二个选择吗?……尽了力了,我对得起我自己……ZETA说,用很优雅的姿势拿起那精致的小酒杯。

……据说女人一生至少该为自己固执一次。ZETA向我举起了酒杯。

那就固执吧。世上总有爱你的男人。我向她举起了酒杯。

而你在为这个帅哥固执吗?她看看我,再把目光转向酷酷地看着我们的齐风。

不,我每天都希望自己可以爱上谁,或者被谁爱上。这样我便可以得救。

哈哈……ZETA走过来跟我碰杯,为我的高论。

……尘没有挽留ZETA,尘不肯开口说我爱你,尘永远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ZETA走了。

属蛇的女人ZETA笑笑说,谁敢真心对她说我爱你,她就毫不犹豫地嫁给谁。

但是没有,所以她走了。

E尘,你为什么不留住ZETA?在薰衣草,我问尘。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始至终她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巴黎是她的选择。

那不是她最想要的,她想要的你不肯给她。我喝着喜力,眼睛盯着尘。

……我爱你这三个字对男人来说,真的那么难开口吗?尘看了看我,不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喝着他的威士忌加冰。

谁爱上你谁倒霉……我打开我的WORD,想写点什么,我的DV剧本《有毒的青春》还在边拍边修改着,这个时候我想继续下去。接下来我习惯性般的打开了OUTLOOK,信箱里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乔。他的信没有语言,只有附件。我们之间从不说多余的话。

打开附件,是他的小说。

我一行行地看下去。我在感觉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文字背后那颗孤独的心。我的心在隐隐地疼……乔是唯一敢于当面批评我的文字的人。他说我的文字总在悼念一段只有我自己能感受的感情,不能感动他。他还要大言不惭地说让他来教我什么是生活吧。

我们对生活的定义不一样。我冷冷地说,倒不是因为他批评我的文字,而是他说我没有生活。

什么是生活?你只是活着,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乔说,嘴角习惯地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特别想齐风,在齐风的眼里,我的文字永远是最好的,我和我的文字永远是他的骄傲。

当然,乔不敢批评我的DV,他和他的乐队“一氧化碳”还是我的DV《有毒的青春》其中的一辑内容。

乔的文字在祭奠一段逝去的爱。记述了他为这段感情所做的一切,包括那些放纵和那些了无痕迹的一夜情。我想我是懂得他的,和我一样。我们都有说话的欲望,却没有倾诉的对象,所以我们只能面对电脑和键盘,记录自己,原因可能只是想说话。

我拿出手机,打开信息功能,按下了这几个字:你的破文字浪费了我一整个晚上……但是我终于还是没有把信息发出。

我把手机放下。

我看到了电脑桌上的那张照片,齐风正看着我。

所有的激情都被他的文字破坏了,我很沮丧。这个晚上开始变得无所事事。

凌晨一点十五分,我换上我的白色暗花旗袍,套上鲜艳的红色碎花丝棉袄和白色高跟鞋,像一个三十年代的幽灵,轻轻地飘到这个城市的中心广场。

灯火辉煌的广场上光明如同白昼,我看着那些花朵,白而透明的光幕,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还有湿湿的天空,夜都市,那么迷人那么美丽,悲哀终于海浪般拥抱击打我的心,因为我辜负了这样的繁华这样的美丽,我是孤独一人,孤独地在这个美丽的城市之中踯躅,汽车在绚丽的光华中穿行,广场上已经人影稀疏,靠背长椅上零落地还有几对情侣在藕断丝连着舍不得离开。除了那些没有人关顾的椅子,就只有我,和我的影子孤独的,我在广场上如幽魂般游荡着。

每天在梦中醒来,我都希望可以爱上某个人或者被某个人爱着,可是每个晚上,我依然是一个人,依然在自己跟自己说话。

忽然想起了一句话,活着,或者死去,我们都在孤独和害怕孤独。

一只手忽然从肩膀后伸了出来,在面前晃了晃,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跳了出来。

我笑了。那熟悉的眼神卸去了我一个晚上莫名的忧伤。刹那间我忽然明白了自己在凌晨一点跑到三路车以外的中心广场徘徊的原因。

乔和他的“一氧化碳”就在这里附近。

……乔是个朋克,他一直在追求一种毁灭,一种堕落,他说那是最美的。所以他的音乐带着摧毁性,所以他的乐队叫做一氧化碳。乔在乐队里弹贝司。他们晚上在这个城市的各个酒吧或者大学里演出,白天则开馆授徒。我在他们表演的酒吧里遇到他们,我见识了他们的摇滚,节奏、律动,那些简单但强烈的效果和那些中学生大学生们的疯狂和沉迷,所以我选择了一氧化碳,这个有毒的名字,用我的DV去记录他们的生活,名字就是《有毒的青春》。

我爱你。乔在网上会这样跟我说。但是他从不在网下,在我们面对面的时候说。

谢谢。我很有礼貌。知道怎么处变不惊,我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会为了这句对他来说其实是毫无意义的话而变成一只慌张的小鹿。

乔一直都在说他爱我,但是他真的爱我吗?谁可以给我一个相信的理由?天知道,我只知道,他的“一氧化碳”工作室,常常有漂亮而热情的女歌迷在那流连或者留宿。而他也毫不介意地常带着不同的女孩子满大街跑——她们的眼里常常带着一股仰慕的狂热和别人应该羡慕的骄傲。

ZETA离开的理由常常让我觉得有点莫名的悲哀,如果尘像乔一样,最后她是否也会选择离开。我不知道,正如她所说,一切都无法比较。而我,却是不相信这三个字的。在我看来,说和不说,都是一样的,其实要的,还不过是一颗心。而在这个城市里,如果你受不起伤,就请别玩。所以我宁愿不相信,所以我也不玩,因为我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人。

对比起外面的寒冷凄清,一氧化碳使我觉得不再孤独。然而却是混乱而无章的。

酒,烟,音乐和穿梭往来的人影……哇口塞,看谁来了?打鼓的HANK看着我,脸上表情夸张,吹着口哨。当然这并不妨碍他拥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子写着一脸悲天悯人的沧桑,头发很有层次地分别染了红蓝绿三色。手里拿着一根烟。

他们正在狂欢,刚才乔告诉我,有一家音响制作公司有意要跟他们签约。只是价钱还没谈拢,原因当然是他们还不够名气达到他们要求的价钱。

……“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你有着最美丽的嘴唇,你拥有最动人的眼神……”从来不知道,乔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在他唱着这首永邦的《你是我最深爱的人》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眼睛里的柔情是无边的海。这和他平时在舞台上愤怒,痛苦的诉说,彻底的颓废多么不一样。记得他曾经说过我的嘴唇很美丽,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当时我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他大笑着说大概是青草的味道。

在那一刹那我忽然希望他会是那个能在冬天里握着我的手为我取暖的人……F窗外在下着雨,阴冷的雨。这就是南方的冬天了。我躲在我的屋子里,披着我的红格子披肩,歌剧《蝴蝶夫人》在空气中弥漫。这是没有阳光的日子,显示器成了唯一的光源。与阳光不同的是,它没有温度。偶尔,我也会打开台灯,把手放在灯罩上取暖。但我害怕那昏黄的灯光,它使我惦记起逝去的夕阳。还有夕阳之下我那个叫做齐风的男孩。

乔当然不会是那个能在冬天里为我暖手的人。三天后我拿着我的DV机再一次在一氧化碳出现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是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笑了,不知道是对着他,还是自己那可笑的念头。

某个黄昏,我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着我的《有毒的青春》的后期制作,忽然收到尘的信息,尘说,我想你,我爱你。

你病啦?我问。正常的尘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我的怀疑绝对有理由。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在医院。

尘忽然在办公室昏倒了被送进医院,原因是疲劳过度。看到我的时候,他在病床上呵呵地笑着说,他以为自己就此跟世界saygood-bye了。

我说,别忘了你才三十五岁。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个月我一个同学一送进医院就说是肝癌末期,还不到两个礼拜就挂了。

我看着他,没有吭声。我想起了远走的ZETA,尘是否会挂念她。我也没有问尘那句我爱你,我想大概也和他送的玫瑰花一样,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尘也不会是那个能在冬天里为我暖手的人。

乔和他的一氧化碳终于和唱片公司签约成功了,原因是乔在一次酒后驾驶中发生了严重的交通意外,虽然因此而吃了官司,但是也因此而名声大噪,身价也被抬高了。不仅仅打赢了官司,还成为了未来的摇滚之星。

乔依然会在网上或者手机短信息里跟我说“我爱你”,而我总是说谢谢。有时候我会恶作剧地想,如果我也跟他说我爱你,不知道他的反应会是什么,吓坏了逃跑,从此不再出现还是冲过来?答案无法知道,我爱一切的游戏。除了爱情,我不玩,因为玩不起。

每一个早上睁开眼睛,我都希望可以爱上谁或者被谁爱上,到了夜晚,我却依然还是孤单一个人,没有谁爱上我,我也没有爱上谁,陪伴我的,依然是那个笑起来眼睛里带着一点点腼腆,永远不会再长大的男孩齐风,和我自己给自己讲的故事。

我想我是那个只有路而没有方向的人,于是我只能沿着我的路一直走下去,却不知道走向哪里。

躺在床上等你给钱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躺在床上等你给钱,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1

秦老头坚强地躺在医院里,等着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拿钱给他治病。主治医生已经跟他谈过,他并发症多,这一次心脏一次性搭四个桥,是个大手术,为了防止术中出现各种可能的意外,需要多存钱。

最少二十万。

二十万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想。

如果平均一下,四个孩子每人出五万。当然是不能平均的,孩子们的能力不同。大儿子在小企业上班,一年存不了两万块。二儿子可以,做生意的,听说他那小公司注册资金就有一百万,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这么多钱。小女儿也是有钱的,傍了大款,女婿除了年龄太大没什么缺点。大女儿嘛,就别提了,不听话嫁个一穷二白的,指望不上。

他已经住院两个多星期了,调血糖调血压,争取达到手术指标。这中间四个孩子都来看过他,手续都是大儿子办的,大女儿被两个孩子拉扯着,就来送过一回钱。三千,秦老头懒得看一眼。

二儿子忙,可以理解。小女儿来得最多,嘴跟抹了蜜糖一样天天哄着秦老头开心。她也支持秦老头做手术,说趁着才刚六十岁赶紧把堵塞的心血管疏通,免得以后想做都做不成。

“好,那你们几个把手术费交一下吧。”秦老头对小女儿说:“你给老大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下。”

这个家一直都是他发号施令,他觉得如今虽然躺在床上,还是很有点大家长的样子。

2

独生子女家庭有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扛,孩子多的家庭一般都是老大主持大局。

不过显然老秦家的大儿子威望不高。他喊兄弟姐妹一起商量,老三,也就是二儿子直接缺席,打电话过去,说太忙。

“忙可以,”老四,也就是小女儿说:“先把钱拿出来,咱爸住院这么久,他一分钱都没掏过吧。”

因为电话是免提,老三直接恼了:“你出门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管到你哥我头上了?”

“行啊!”老四把桌子拍得手机快掉下来:“你们一个一个忙得见不到人,医院都是我在跑。说我泼出去了,那我不管了!”说完拎起包就走。

老大傻了眼,这原本是催老三过来,结果老三没来呢,先气走一个。他看着正坐在他对面织毛衣的老二,皱着眉头把烟磕在烟灰缸里。

“咋整?”

老二,也就是秦老头嫁了穷人的大女儿,她手里的活被打断,一边用指头比划着数针脚,一边说:“你本来想咋整?”

老大说:“本来我想着,每人出五万。”

“你有钱吗?”老二数了一遍没数清,索性放下说:“你家乐乐今年上大学,小朵高二,哪儿都是花钱的地方。”

老大闷声叹口气:“能咋办?我本来想着让老二先替我垫上,算我欠他的。结果你看。”

老二也跟着叹气,她把毛线活收到半新不旧的皮包里去。老大认出来,那个包是小妹用旧转赠给她的。

“咱爸对他俩可最好了,”老大最后抱怨说:“临到有事,他俩倒是都跑了。”

3

小女儿果然没去医院。秦老头把大儿子喊去,说护工虐待他,伙食不好。现如今护工不好找,大儿子不敢直接辞退她,只是好言好语请护工买饭之前问问自己爹想吃什么。

护工理直气壮:“你小妹呢?前几天在这里天天点外卖,都是什么网红零食,把你爸的嘴吃刁了。这人啊,一吃惯山珍海味,哪还想吃路边摊。”

老大点头称是,看自己爹满脸怒气,又劝慰了好一会儿。

秦老头问钱交上了没有,老大说还在商量。

“有啥好商量的?”秦老头说着就准备打电话给老三,老大赶紧给他拦下来。

“爸,”他垂着头,声音低低的:“怪我没用,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秦老头品出这话里的意思。

“他们仨不愿意?”老头的眉头横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在他心中,这几个孩子都是听话的,虽然不算很孝顺,也不敢忤逆他半分。

如今自己老子住院,竟不想拿钱吗?

“也不是,”老大的手松开,有点无地自容的样子:“爸,你容我再找他们商量商量。”

秦老头不愿意再耽搁,电话打出去。

老三接电话时语气倒是很好:“爸,你血压调好了?我这几天就去看你。对了,你是不是问手术费的事?我让翠红上午就给你存上了。这事儿重要,怎么能拖着呢。”

话说得很快,不容人插一句嘴。

翠红是老三的媳妇,上午的确提着一箱奶来病房坐了一会儿,可没说存钱的事啊。

秦老头让老大去护士站问。

的确是存了,存五万。

老大的心里闷闷的,他知道弟弟是什么意思。虽然是最早交钱,但这也是一种先下手为强的策略。先把平均的份额存上,免得他们几个让他多出。

真是做生意的啊,算计到亲爹头上。

老大垂头在病房里坐着,希望秦老头能说一句公道话。秦老头只是翻眼看看外面,问他:“小丫呢?”

是了,小丫也是有钱的。

4

大儿媳周末挺忙。孩子们从学校带回来的衣服要洗,功课要问,抽空还回了一趟公爹家,把院子里公公种的菜浇一遍水。回家后精疲力尽,看到老公回来,瘫在沙发上想起来似乎有事情得问他。

“手术费的事儿咋说?”

“明天你去取钱吧。”老大坐在换鞋凳上,没急着换鞋,反而是长长叹口气:“估么着得均着出。”

“凭啥啊?”大儿媳坐起来,身子僵硬得像是背靠着冰墙:“老三和老四那么有钱,跟咱们出一样的?”

老大把事情说了,大儿媳也不顾两个孩子在家,絮絮叨叨骂起老三。骂完觉得还是得想办法,于是让老大打电话讨好妹妹。

当然是那个有钱的妹妹。

老四那里人声嘈杂的,听起来像是在应酬。老大先把老三已经交过钱的事说了,老四“嘁”了一声,说:“有什么了不起,我明天就去交!”

“那个——”老大声音有点小:“我这里有点紧张。”

“你紧张啊,”老四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大姐也说她紧张,刚给我打了个两万的借条。”

老大本来希望一直好面子的老四会说自己多出些,结果她的话彻底浇灭了他的期望。比之自己,老二的情况还要差的多。她都借钱给自己爸爸治病,自己还能怎么样呢。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婆,老大媳妇接过手机。

她不准备弄那些弯弯绕绕,直接说:“妹啊,你看我家的情况也不好。你们老梁那一年都是百万的流水,我们家的钱你看看能不能——”

“嫂子你说什么?”老四在那边扯着嗓子:“我这里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后天就动手术了,咱们医院见啊。”

要不是那手机值几个钱,老大媳妇会把它摔在地上再踩上一脚。

“算什么东西!不就嫁个老头子吗!”她骂。

他们在家里算账,存款就那么一点钱,要顾孩子的学费,顾房贷车贷,顾日用开销,算来算去只能拿出来四万块。

老大媳妇的手攥着存折,手心出汗了才不情愿地递出去。

老大安慰她:“手术费也许花不了这么些,再说之后还要报销,等出院报销出来肯定是按份额再把报销的钱给我们分了。”

老大媳妇白了他一眼:“就你爸那样子,会分吗?他肯定自己当营养费了。”

老大想想觉得还真有可能,于是再叹一口气。那晚他睡得不踏实,一会儿想骂自己窝囊,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爸不知道心疼孩子。

5

手术前一天人都到齐了。除了兄妹四个,老二的老公也到了。他为人木讷,帮老二提着个袋子。

秦老头挺高兴,过一会儿主刀医生亲自来病房询问他的身体和心理状况,说完后刚出去,最后跟着的护士忽然说:“你们还差一万块钱啊。”

秦老头的脸色猛然就变了,他瞅瞅几个孩子,嘴上没说,眼里却都是质问。老大嘟囔一句:“就差一万,都知道花不了那么些。”

大家的视线便都在他身上。

“实在是没有。”都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再打肿脸充胖子。老大想着自己被取空的存折,觉得气馁又心疼。

秦老头抬头看老三:“你去存上吧。”

是命令的语气。

老三嘴里说“好,一会儿去。”半晌却没动静。

秦老头想反正这是你们兄弟姐妹的事,我就躺着,马上就是手术,我就不信了你们不给我交钱。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只有削水果、冲水以及机器的嗡嗡声,秦老头觉得尴尬,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他听到老大的声音说:“其实咱爸这个,是可以保守治疗的,没必要这么大年纪还折腾着上手术台,万一——”

“没有万一!”老四厉声打断他:“哥你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都没你嘴甜。”老三哼了一声。

老四立刻把矛头转移到老三身上:“我看你是对我有意见吧?还不是借给你开公司的钱要得急了?那我们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给你的利息那么低你连个好听话都没说过。”

“是呀,”老三把烟点上:“比银行低半个点也叫低?银行起码讲诚信,说好的借一年不会五个月就要。”

老四也生气:“我看你就是被咱爸惯的,没感恩心。当初为了让你上学,大姐的学都不上出去打工。你讲诚信,那时候说以后赚钱有大姐一半,你给大姐一毛钱了没?”

老三把目光投向老二:“姐,你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

老二揉揉眉头:“你们都别吵了,不就是一万块。”

“是一万,”老四说:“可有人借了咱爸十万块去开公司,现如今一分都不多掏。”

老三跳起来:“谁借了?你听谁说的?咱爸要是有钱也是去贴补老大,怎么会想起我?我都是他撒手不管的,小时候打我,竹棍都断了几根。”

……

他们吵起来,吵着吵着,老二突然抓住老四,指了指躺着的秦老头。

秦老头仍然闭着眼,只是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这个时候门开了,老二丈夫进来,小声说:“钱交上了。”

老二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丈夫。

他说:“没事,我刷的信用卡。”

老大闷头往外走,边走边说:“这钱我还你。”

6

签术前风险告知书的时候,兄妹四个都在。

手术有六七个小时,时间充足,然而没人再吵架。

秦老头进手术室前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手术费以后还给你们。”

老头脸上的傲气和笃定消失干净,如今只剩下有些疏离的漠然。几个人都后悔吵架的时候没有小点声或者去手术室外面说。一万块的事却伤了老头子的心,他们都觉得不值得。

医生说手术很凶险,要从腿部和肋骨处摘取血管,补在心脏那里。他们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他们的父亲如今要经历九死一生的事了。开胸手术啊,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他们上网查了很多手术案例,有直接死在手术台上的,有术后感染没救回来的。

于是都忘了那几万块的事,心揪着,时不时看看紧闭的手术室。

走廊里很安静,老大和老三去楼梯间抽烟,刚点上就被人斥责此处禁烟。他们于是干巴巴地站着,老大忽然说:“那一回咱爸打你把竹竿打断,你记得是因为什么吗?”

“好像是不想上学,要去学杂耍。”老三笑笑:“还有一次因为谈恋爱。”

“是打得厉害了。”老大说:“小妹那时候一听说你犯错,就先跑回家藏竹竿。”

“是,”老三说:“咱爸那时候身体多好啊,门口的毛竹单手拔起来。等我长大,小树林被他拔干净了。”

老大于是也笑起来:“不光打你,也打过我们。”

他们俩聊着天走回去,见老四正依着老二掉眼泪。老二说:“你可别哭了,咱爸最疼你,肯定好好出来。”

“疼我什么?”老四也委屈:“他就是嘴上疼我,他的钱都给儿子了。”

说完抬眼看见老大和老三过来,嘟嘟嘴没说话。

老二把他们看上一圈:“你们也都有孩子了,自问能一碗水端平吗?”

他几个都不说话,老二于是又说:“咱爸妈教养孩子的能力也就那样了,要是咱们一直记着他们的不好,日子也别过了。”

他几个垂着头分别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老大说:“爸专制些,咱妈挺好。”

可是妈妈已经不再了。他们眼里都有了泪光,老四拉过老大的胳膊靠在上面:“咱还有爸。”

是啊,还有爸,不能等爸也没有了,才想起爸爸的好。

7

手术很成功,术后秦老头在ICU待了几天就到了普通病房。

他还记着几个孩子因为医药费吵架的事,出来后皱着眉头也不搭理他们几个。老大先上前道歉,接着是老三和老四,秦老头脸上这才有些笑容。老二自问没什么好道歉的,她给秦老头织了一个毛线裹胸。几个人问过护士后手忙脚乱地把裹胸给秦老头戴上,护住他二十多公分长的伤口。

秦老头这才觉得心里暖和一些。

有一天病房里只剩下老二,他忽然装作有意无意地问:“给我治病的钱你是不是借的。”

老二打马虎眼:“你管这个干嘛?我们不是才买了房子嘛,有点紧张。”

辛苦到快四十岁才买了房子,这就是嫁给穷小子的代价。秦老头心里堵堵的,他叹口气:“我还攒了点钱,等回家了给你们分了。”

“可别。”老二心里热热的,还是拒绝他:“你自己有钱了有底气。你放心,这事儿一过,大家就知道平均着出钱,以后不会吵起来了。”

秦老头点头。

他还是觉得有钱的孩子应该多出,但显然这在他家行不通。

护工来了,老二准备走。

秦老头问:“你坐公交?”

“孩子爸骑车来接我。”老二说:“公交得转车,不方便。”

他忽然想起老二家给他刷信用卡的事,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老二家的最穷,偏偏对他这个岳丈最大方。正想着,看到他那个木讷的大女婿进来,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后给老二递衣服。

递了衣服递围巾,围巾系上还有帽子,再从口袋里拿出个手套。

“外面冷。”他说着,怪不好意思地又把老二棉袄上的穿绳拉紧。

老二依着他穿完,两口子道别出去。

秦老头觉得他明白了些什么。

这都是他的子女,穷的富的他该同等对待。或许他本来就不该把他们的经济条件时时放在心里掂量。

富又怎样穷又怎样?他们自己过幸福就好。

至于他,少给孩子添乱,然后尽自己所能,一碗水端平吧。

(完)

本周

躺在亿万富翁床上的结发妻子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对结发夫妻,一对患难与共的夫妻,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抛弃他;在他最富裕的时候,他也没有抛弃她。期间没有任何的抱怨,有的只有信任。

曹德旺1946年出生于福建福清,是福耀玻璃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1987年成立福耀玻璃集团,目前是中国第一、世界第二大汽车玻璃制造商。他是不行贿的企业家,自称没送过一盒月饼,以人格做事;他是行善的佛教徒,从1983年第一次捐款至今,曹德旺累计个人捐款已达50亿元,认为财施不过是小善。2009年5月30日,曹德旺获得安永全球企业家大奖。

我现在的老婆就是结发夫妻,她没有读过书,叫陈凤英,人很好,几十年来,煮饭,帮我管小孩,连电话都不接,她觉得自己普通话讲不好,所以不接,怕人家会笑她,她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我帮她买的,家里的东西也都是我买的,她不会买东西。

但是,我这个家现在所有财产都记在她的名下,我的控股公司也是她在当董事长,都是她的,不是我的,人家说这个公司是曹德旺的,但实际上从法律关系上说是我太太的。

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呢?这是因为在我还没有富起来的时候,我曾经对婚姻徘徊过。

我今年57岁了,从23岁结婚算到现在,也过了几十年,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席,意思就是说要彼此珍惜,不要轻易去改变。这里面的道理也是我后来慢慢悟到的。

我的老婆嫁给我的时候,还是一个少女,我们的结合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前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过,仅仅看过一张很小的黑白照片,所以我们没有经历过谈恋爱的过程。

那一年是1969年,我们非常穷,生活很苦,母亲又生病了,所以家里人就希望我先结婚,找个老婆照顾我母亲。我答应了,就是这样。

我们刚一结婚,我就把她的嫁妆全部卖掉了。她一句怨言也没有,她认为嫁给你了,你就说了算。我们30几年的婚姻生活,她一直是这样的,再苦再难也不会抱怨。

她有1/4的马来血统,非常纯朴。新婚,嫁妆卖光,钱全给我拿去做本钱,她在家里伺候我生病的母亲,我在外面跑生意,一年到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这就是我们的新婚燕尔,谈不上浪漫,贫贱夫妻百事哀,有些事情经历了才知道里面的甘苦,所以说我们是患难夫妻。

我卖掉她的嫁妆之后就有了一点钱,这些钱就是我做生意最初的本钱。然后我就开始种白木耳,再拿到江西去卖,来回一趟可以赚七、八百元钱。这样跑来跑去,没有想到,才跑到第四趟,货就被人家扣了,不但本钱赔了进去,还欠了村里人1000多元,这要是别的女人又会怎样哭闹?

当时很多人来向我要债,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掉了,最后只剩下一小间房子,我对那些上门要债的人说:你们要是能够拿,也拿去。

这个时候生产队上又来人找我,他们说我跑去做生意,欠了做水库的义务工,大概20几个工日,如果不去做,要按照一个工一天三块五交钱,我一算又是100多块钱了。我想我在家里也没有事做,去做一个工一天还能赚到三块五,还不如去做工。

结果没有想到,原来整个生产队都没人愿意去做,这样就我一个人去做,等于是我去替别人出工,做了工以后按照一天三块五的价钱卖给他们

工地很远,我走之前,送我老婆去她的娘家。她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丈夫又不在身边,家里一贫如洗。所以我就对她说:我现在一无所有,只余下一个人,如果实在不行,你可以再嫁人。我丈母娘说:你胡说八道,你这么聪明,困难一定会渡过的,你放心回去吧,你老婆孩子我给你带着。

我和我老婆就是这样的感情,平平淡淡,无论你好无论你坏,她都相信你,她从来不跟我吵架。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遇到过另一个不同的女人,那是一个让我想把家都扔掉的女人。

那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在明溪遇到的。当时我写信给我的太太,她不认识字,所以信是我妹妹读给她听的。

后来等我回到家,她见了我也只是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知道你是会走掉的,你要是真走了,那么把房子和三个孩子留下来给我。我听了以后非常伤心,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我的太太。我那个时候非常痛苦,当时我们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好转,不像刚结婚时那样拮据。

不过,虽然我做推销赚到一些钱,但只是一个富裕起来的农民而已,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能被称得上是事业的企业。

就在那个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那是真正的相爱。她为了帮助我,给我做了很多事情,当时她很年轻,大约二十四、五岁,已经结婚,有两个孩子,我们都很投入,彼此觉得找到了一生的知音。

可是,那是什么年代啊?80年代初,尤其是在福清这样的地方,她的压力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她很勇敢,我和她的事情被她的一些好姐妹知道了,那些姐妹就劝她,说:你怎么这样,什么人不好找,找一个农民,瘦瘦的,黑黑的。她就跟那些姐妹说:我们谈得来,我相信他是一个非凡的人,他将来一定会有成就,会飞黄腾达的。

我面临着一个选择。一面是我的结发妻子,她为我默默地奉献了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纯朴善良,永远无条件地信任我;另一面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们有刻骨铭心的感情,有共同语言。我真的很苦闷,不知道以后的路应该怎样走。

后来我就去做调查,去了解别人的生活。我选了100对有代表性的夫妻,有工人,医生,干部,有做老师的,也有老板,我发现并不是我一个人对自己的家庭不满意,而是这100对夫妻中没有1对夫妻对自己的家庭是满意的。

给我感触比较深的是福州水表厂的一个朋友,他和太太两个人,一个是科长,一个是团干部,郎才女貌,是谈了3年恋爱才结婚的,在我看来,他们应该幸福得不得了。

没有想到,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我跟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以后,有几次,喝酒聊天说深了,才知道他们双方都对家庭不太满意,两个人互相指责起来,一点不比我的少。

当时是1980年。我对我能搜集到的婚姻样本进行统计分析比较,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一个家庭是绝对幸福的家庭。

于是我开始思考,为什么会是这样?

后来我想通了两个人,来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教育,这样就会形成各自不同的观念,谈恋爱的时候,可能是求同存异,一旦真正生活到一起,就会有很多问题。

所以我觉得,幸福这东西讲起来都是大同小异的,就是有吃有喝,子孙满堂这些东西,可是如果往深层去想,世界上有绝对的幸福吗?没有,所以也不会有绝对幸福的家庭,绝对完美的婚姻,既然是这样,我认为我是不需要再去考虑什么换家庭的事情了,再换换,就是换1000个照样也没有用啊。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那个女人已经当奶奶了。

不过,说起这段往事,我依然会感到非常伤感,人生总是有很多伤感的事情,怎么努力都是不能避免的。经历得多了,心就会坚强起来,人也会丰富起来。

有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在支持他,我就会很有感触,我和我那个女朋友虽然最后没有走到一起,但是我如今的成功和她有一定的关系。

我一生最重大的转变在明溪,我在那里遇到了她,又在那里放弃了她,但是当时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为她争一口气,让她的姐妹们说起她的时候,能够说她爱的是一个像样的人,一个值得爱的人。

这样我就回到家乡专心去办我的玻璃厂,也许因为有这种心情,因此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贡献在这个事业上了。

现在社会上有一种流行的说法,叫男人有钱会变坏,女人变坏会有钱,我觉得这不是绝对的,这是人的心地问题。

我童年的生活很苦,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我妈就是快要饿死掉了,也没有变坏,她原来也是一个大家闺秀,人长得也很漂亮啊。

至于男人,一个男人要是心地好,对家有责任感,用我们老家的话说就是四个脚都被别人吃掉了,心还是在家里的,这一点是肯定的。

对于我来说,我觉得家庭是一个避风的港湾。两个人素昧平生然后成为一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是缘分,应该好好珍惜和睦相处,有困难的时候同舟共济,这就可以了。

我有一个看法,就是男女之间还是要有真的感情,像我和我的妻子,虽然直到现在我们也很少有时间交流感情,可是她和我是患难夫妻,我们一起经过多少事情!

这就是感情,在我被人家追债追到连房子都要卖掉的时候,她还是信任我,跟着我,现在我发达了,她不管我有多少钱,也不势利,你有多少钱怎么花我也不管,反正我相信你。这是一种始终如一的感情。

很多感情不是真的感情,是因为没有建立在一个牢固的基础上。

我的女儿刚结婚,我怕人家是因为她有我这个有钱的爸爸而娶她,所以不同意。我跟我女儿说:他是厦门大学毕业的,人又很帅,父亲还是一个省教委主任,人家这么好的条件会娶你?你又不是本科毕业。

现在他们夫妻为了证明我这句话是错的,两个人在澳大利亚自食其力,边打工边开店。

其实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那个男孩子娶我女儿的目的,我给他们施加压力是对他们好。虽然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女儿是嫁出去的,是男人当家,但我的财产没有因为她是女儿而不给她一份,有她一份。

我现在年纪大了,过几年不做企业了就去周游世界。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把我这一生的经验体会都写出来,写成一本书,给后人一些借鉴。

中国有两句话,好像是孔子的一位弟子说过的,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道;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迹世上无完人,什么意思呢?

第一句讲的是孝道,说看一个人是不是符合孝道,不是看他有没有给老人贵重的东西,而是要看他心里有没有老人,如果论财富,穷人家难道就没有孝道可言了?

第二句说的就是性情,只要是人,就不会对异性没有感觉,但是有感觉是一回事,是在心里的。

论心世上无完人说的就是不能以心里有没有感觉作为依据,如果以这一点做依据,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

一想到她嫁给我的时候是那样一个纯朴的少女,这么多年,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发生,都始终如一地听从我的安排,我就觉得有义务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所以我的所有财产,我的公司都是她的名字,我要让她觉得安心,这辈子有依靠。我们虽然没有那些激情如火的海誓山盟,但是我们毕竟是从年轻到白发,中间所有的悲伤和快乐都是连在一起的,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情,没有经历过的人体会不到。

许多人为了做事业,经常要处理家庭和工作的矛盾,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个矛盾根本不存在。

我的老婆从来不会要求我这个要求我那个,她不需要我去哄她,现在想一想,这种安静本分的感情难道不是一个专心做事的人最需要的感情吗?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16080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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