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现实与梦想的碰撞擦出妖冶的火花,一抹抹熊熊燃烧的功利之火便伺机浸入人心。而人之真性,大概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丢失去了的。这是我最近看了一部不短的仙侠小说之后,突然生出的思索,究竟是人选择了环境,还是环境决定了我们成为怎样的人?
某一天,当我从别人的世界瞥见那一抹彩色的景象,再次回头来观望自己的灰暗的世界之时。内心的孤寂与愤懑,却不知向何处而排解。
这一个阴暗晦涩的世界,不可思议,在我最不合时宜的年纪里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是怎样来到现在的这个地方的呢?一直到现在想起,每每我都悔恨的无法自己。我不是一个习惯停滞在原地不敢往前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提及曾经的人。相反,我一直喜欢往前看,希望用更多的美好事物来抚平岁月带给我的伤害。
我面无表情的身体内住着一个渴望幸福的灵魂。
我漠不在意的外表下藏着许多天真烂漫的愿望。
可是,这样的我又该是犯下了怎样的罪恶才导致了如今的境地?
来到这儿,一个所谓阳光盛放的城市,一个我本以为可以治愈我残破灵魂的地方,却成了我此刻最大的噩梦。
我从高中的牢笼里跳出去了,然后便义无反顾奔向一个全新的更为坚固的牢笼。在这里,我原本渴望修复我濒临灭绝的人性的愿望,再一次被落空。非但如此,命运之神为了让我沦丧明智,更加让这狂暴猖獗的雷雨朝我逼仄。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我们一代人所处的这个时代里,面前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我从上了这个大学以后一直到现在,没有一刻不纠结于对现实的落寞和对美好的希冀的漩涡中。
我不是不舍得付出,而是害怕穷尽一生的追求之后,只剩下残留一身的苦痛。
我对一切装作漠不在意,是不想到了生命的终结点才后悔莫及:我在路上走了太远,却忘记了当初缘何出发。
我想选择一个能让人仰望的未来,却一度迷失在自己的欲望与诱惑所编织的网状迷宫。
佛家偈语:因果报应。种什么因便得什么果,我如今境况也倒是印证了此点。念及此点,每每苦笑不已。
于是,我决意走出自己的一隅之地,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平静地看待我所遇见的一切。
但我却最终无法平静,因为我的眼睛里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无奈和艰难,这些来自男女老少各个阶层的讯息无一不让我感伤并且心存侥幸。为了温饱生活,出卖劳动和体力的人不在少数,但更多的人是身心都奉献给了他们的饭碗。每时每刻,无时无刻不得不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否则将会有无数的后来者将他们从上面给拉下来。而被拉下来的下场便是摔死或者饿死。
但此时的我,好过他们很多人。这样来看,生命里有些似乎看起来灰暗的东西都是微不足道的了。这样的想法,却总是如流星般转瞬即逝。更多的时候,生命里还是布满云翳,并且我习惯了陷入自己制造的死胡同里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是却总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义无反顾的朝着一个看不见的命运线飞蛾扑火。
好像只要能够活一辈子,够长够平淡够安稳就足够了。有时候我会认为这样的自己很没有出息,但又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大道理来。每个人一生所追求的不都是这些平淡温馨的东西吗?
我不置可否,因为,身体里面的另一个我总是有千万种理由来打败我的坚韧与理想。我能做的只是在麻木灵魂而已。
这样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的悲伤,是我时常无缘无故都可能陷入进去的,当然,一旦清醒过来,我会马上进入打鸡血状态,异常亢奋,异常喜悦,有时还会有淡淡的遗憾。
我看过许许多多的故事,读过许许多多的文字,从许多人的生命里出现过然后又离开。蓦然回首,才幡然醒悟:我只是一个看官。
一个历史的、人世的、所有我认识的人的一个或有或无的看官。
也许,每一个人都幻想过成为一个像小说里男女主角那般耀眼的人物,傲立于人世间,可以快意一笑泯恩仇,亦可以仗剑天涯笑傲江湖。我这俗人自然也是不能例外。但我们更加胜任的恐怕还是平凡的自己了!
因为平凡的自己,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无论富裕或者贫穷,无论渺小或者伟大,都是属于自己一人的!而不像小说里耀眼的男女主角们,一旦厉害到了一定程度,他们已然不属于他们自己,并且时常会为了那些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而放弃一切!
这样看来是不是很可笑,可是那些可笑的事却总让人嗤笑癫狂。
小说里的主角们终于还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是必然的结果。我勾唇笑笑不语,点开了下一部小说。
既然我看不淡自己的人生,对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一下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爱是最无力苍白的事。”
黄昏之时,落晖氲出淡日沉的余韵
树枝斜影映纸上,女人侧脸的轮廓清晰地照在上方
碎发凌乱,长睫微垂
空气间透露出与此时温暖不符的凉薄
江时年摩挲着这张薄薄的纸,指甲不停地扣着
“你确定吗,和我结婚?”
女人声线平稳,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只是淡淡地问一句
江时年永远都是这个表情,好像什么都不能放在心上
纪昭朝淡漠地点头
只道
“商业联姻,和你不会发生任何感情。”
江时年高高悬着的心忽然就往下落
扑通一声浸入水中
水压在四周,狠狠地抑制着可笑的欣喜
纪昭朝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她嘲笑自己的痴心
信徒温顺地跪在教堂上,抬头仰望神像
虔诚祈祷自己的心愿,将臣服渡于烛光
“结。”
她狠狠的闭了眼,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上方
江时年
三个字,十九画
简简单单
却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爱太苍白无力了
同时往往给人向悬崖上撞得头破血流的冲动
纪昭朝
我们要结婚了
纪昭朝
你会好好对我吗
纪昭朝
我爱了你十年
你知道吗
纪昭朝,纪昭朝
江时年爱纪昭朝呀
“嗯,婚礼两个月后进行。”
纪昭朝依旧面若冰霜,丝毫看不出即将结婚的喜悦
“好。”
江时年捏着自己的手,指尖被捏的发白
指甲戳进血肉,她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她得藏住自己的情感
不能让纪昭朝知道
她要当最合适的那个妻子
要纪昭朝知道
江时年不爱他,江时年可以当最听话的那个
两人商谈结束
星子随意地撒在乌黑的天空上
散发点点光芒
晚风微扬,轻柔地在江时年的身上打转
她长吁一口气
江时年,你要藏好
“江时年,你不能动心。”
她转身之时,纪昭朝开口说了这句话
心下大乱
“放心吧,纪昭朝。我有心上人了。”
江时年冷冷地回答,生硬干涩
这算是表白吗,纪昭朝
我告诉你我的爱了
“纪昭朝,我有心上人了。”
女人似乎怕纪昭朝不相信,又一次重审了一遍。
“所以,我不会爱上你的。”
江时年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她用力抑制住心脏传来的疼痛,直上大脑,一瞬的缺氧让她不知所措
纪昭朝,我骗你了
你能看得出来吗
我想你看出来
呆在尘埃里的玫瑰怎么去寻找太阳
它连让自己全身暴露的勇气都没有
纪昭朝抿了抿唇,唇与唇之间被压的发白
“那就好。”
纪昭朝的声音比往常更加冷淡,整个人的气势都表达了浓重的寒气
“嗯,纪总再见。”
她笑着挥手,看似随意的温柔
发白的光打在女人的身上
微卷的长发温温软软的躺在她的肩膀上
纪昭朝没说话,看着江时年离开
江时年,你有心上人了吗
我是不是
再也没有机会了呢
男人心下无措
江时年,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看我
心中在下倾盆大雨,纪昭朝却没忘记给江时年打一把伞
江时年,你知道吗
我爱你整整十年
纪昭朝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就是爱上那个从未将目光投向他的女人
“江时年……”
他的嗓音本就低哑
晚风带着这点点磁性绕着弯慵慵散散溜到前方
江时年默不作声地坐上出租车
路灯的光断断续续地打在女人的脸上
车窗外的风景不停变换
江时年看着车窗中的自己
美眸中暗淡无光,失去生气
今夜的月光倒是圆极了
许是快到中秋节了
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女孩的眼中混入熟透果实的甜蜜漾起欢愉的弧度与父母一同挑选着喜欢的月饼零食
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孤独的
车内灯光微弱
江时年吸了吸酸透的鼻头
妈,我最后嫁给他了
16岁遇到的人
26岁嫁给那个人
我的喜欢好像没有白费
但是为什么
我的心这么疼啊
江时年眼角发红,悲伤从眼角流露出来
纪昭朝,你可不可以爱我一下
江时年,别矫情
此生能结一次婚,便是万幸了
她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泣不成声
而另一位的他
依旧站立在那里
被吸完烟头被丢下一根又一根
江时年,你可不可以爱我一下
我们彼此深爱对方
可是我们都是胆小鬼
爱你的事每一件都做了
爱你的话一句没说
我们终将错过
一
纪昭朝,你说……
结婚了以后,你会回头看我一眼吗?
江时年忽然想。
在绝望中生长出来的花,它的瓣尖都是刺,黑暗在它的四周环绕,馥郁芳香将整个区域中的阴寒带上了令人作呕甜腻的气息,黏糊的臭蛆在下方盘旋。
纪昭朝,我想你爱我。
她望着圆月,偷偷许了个愿望
“希望纪昭朝能爱我。”
上帝总是偏爱他们,赋予他们以智慧与美貌。
可上帝永远公平,两座冰山的碰撞只会导致山崩地裂两败俱伤。
勇气之神从来没有将他的力量尽付。
江时年和纪昭朝同样懦弱。
纪昭朝现在那处似乎感受到身体的阵阵酸麻。
江边漾出点点光芒,圆月普照微强,大地上冷暖交错,路上行人不断。
纪昭朝打开手机,仲秋将至。
他不信神仙,但这次他想骗一下自己。
“如果可以,希望江时年的眼中有我。”
转身离去,他嘲笑自己的无趣。
他至今没有忘记遇见江时年的那一天。
学校论文的比赛,他们两个人在赛场上会面。
他没有看屏幕,江时年没有看他。
江时年自是优秀。
那年。
两人势均力敌。
纪昭朝总会忽然记起那时同他一起比赛的女孩。
高马尾,长的很漂亮,身穿洁白的校服,眼睛很干净,一尘不染,什么也没有。
什么都放不进眼中,不是桀骜,不是高冷。
只是淡然,静如止水。
一抹阳光照下,那年的女孩他记了十年。
纪同学,纪会长,纪总。
小姑娘总是这样。
永远都不肯接近他。
现在啊,
小姑娘有了心上人了。
他纪昭朝,
再也没有机会了。
两个月,
他们接触的机会很多。
但是关系没有太多进展。
江时年不敢太过接触纪昭朝,她怕自己太烦被丢下。
纪昭朝不敢太过接触江时年,他怕江时年知道自己的心思以后转身离去。
江时年对镜,纯白色的婚纱自是美丽至极。和她本身的淡然气质浑然天成。
不知为何,泪水从她白皙的脸颊旁流过。
江时年用手摸着镜子,看着泪水的淌过。
“纪昭朝,我们结婚了。”
婚礼盛大。
纪昭朝包下整个罗马教堂,每一张酒席上的食物都是请了专业的厨师进行调配,红酒一瓶高达六十万。蛋糕甜点堆得很高的。
外界盛传,
纪昭朝爱妻如命。
否则怎么会有这么盛大的婚礼呢?
江时年和纪昭朝携手踏入教堂。
年迈的教父开始宣读。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老人面容虔诚,半是浑浊的目光透露着清明。
望着走来的这一对,眼里含着祝福与欣喜。
江时年有些紧张,捏了捏纪昭朝的衣袖。
纪昭朝似乎感受到了,轻拍安抚。
两人站在教父面前。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女子)成为你的丈夫(妻子)与他(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她),照顾他(她),尊重他(她)接纳他(她),永远对(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江时年似乎看到了,
在她被泪水氲花的眼中,看到了纪昭朝的眼中似乎也有泪水。
“我愿意。”
他们的声线不稳,带着些许颤抖。
是激动,是欣喜,是悲叹。
在大家的眼中,
都看出来两个人到底多爱对方。
只有她们不知道。
夜色温柔,
江时年轻声道,
“今夜月色真美,纪昭朝。”
她略带惨败地低头。
你们都不知道,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到底多远。
未完待续
原绮娆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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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悄悄地降临了,大地披上了黑色的外衣,在黑暗深处,一切都变得神秘莫测,仿佛消失了,又仿佛只是沉睡了。而这座城市却瞬间又被万家灯火唤醒,霓虹闪烁,恍若白昼。原来还真有不夜城。
我喜欢这城市的夜班车,没有拥挤的人群,压迫得连车门都关不上。有的只是,仍在工作岗位的司机,和几个夜归的乘客,车厢里也是相当地安静,一个轻轻的哈欠就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夜深人静,回归真我,或许,这就是夜存在的意义。
透过车窗,看到半掩着门,准备打烊的小吃店。店内零零散散的有一两个客人,老板不催促静静地坐在一旁,食客也不着急慢慢地吃着碗里的面。他们像是老熟人,他常营业到夜深,他常深夜不归家。不需要任何的约定,到点了他会来,偶尔还一起小酌几杯,互相述说着在这城市里的点点滴滴。
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此刻也不再人满为患,营业员终于可以清闲片刻,清扫一下餐桌上的垃圾,做好货品的登记。越是夜深,越是少有顾客出入。漫漫长夜,有时候盼望着没有客人烦扰,有时候又希望有个客人,可以消遣这长夜的无聊。
那时候的我在想,夜深了,谁还会出门买东西呢?大家都回去好好睡觉,不好吗?为什么要有这种黑白颠倒的工作?不过,当某天,我也成了夜归人的时候,我终于明白,那24小时都亮着灯光的小店,远远看着就觉得满是温暖。
夜的一半是这样的,静静的,有为生活所迫的无奈,有互相陪伴的温暖。夜,也有另外的一半,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放纵挥霍。
那个音响刺耳,人群喧嚣,灯火迷离的地方,我不曾踏入半步,但也始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总想找个机会去探个究竟。
那些酒杯碰撞在一起的场合,是开心多一点,还是应付式的陪笑多一点?那些歇斯底里的呐喊,是真能发泄心中不满,还是只是一种自我慰藉?那些深夜里的狂欢,是为心中的愉悦,还是在逃避现实中的孤独?
是白,是黑,不再有明确的界线,就像我们已辨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了,我们迷失了。
面具戴久了,那就是脸了。当黑夜变得如白昼一样,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我们爱在深夜里闹腾,因为我们害怕黑暗,害怕未知,但又往往正是因为有所畏惧,我们才会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在不断的反省,不断的否定和肯定中,找到真我,活出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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