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晚上刚吃过饭。陈明坐在电脑旁边玩游戏边说道,他已经问过了老家的驾照考试,已经让三哥去报名。还说让许可学点东西。许可当时就炸了,她气急败坏地质问:你凭什么安排?你跟我商量了吗?还是你就是通知我一声?我说过,我如果考驾照,也是在上海考。如果你懂得尊重我,你要做的是帮我在上海找一个靠谱的驾校,不是逼着我去你们老家。实话说,我恨透了那个地方。如果可以,我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去。不错,许可恨那里。
她跟陈明认识后,没多久就在一起。然后,她未婚生子,他让她在他的老家待了足足一年时间。而他却连生孩子时都没露面。许可一个人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有无数个理由来拒绝陪伴。她对他的那些爱似乎很容易地就变成了恨,悔恨和仇恨,以及恨之入骨。
你是日子过得太悠闲,每天混吃等喝的,不知道谁让你这么闲的了吗?许可特意把一个闲字拖着重重的音喊出来。陈明屁股粘在了椅子上,他动也没动。许可走上前,把碗递给他,意思恨明显,你来喂饭。陈明蔫了,连连摆手自己搞不来,让她好好带孩子。连哄带劝地把她推到孩子面前。然后抱着孩子的脸蛋亲了一口。孩子一把推开他,嘟嘟说:爸爸有胡子。这孩子已经会表达自己的反抗。
许可鼓起的愤恨似乎没了地方安放。她不是软弱的人,但每每面对孩子,她下不了决心。离婚,这个字眼熟悉且残酷。于她无疑是解脱,对孩子来说,只能是一场劫难。她不愿意让孩子来承受两个成人的错误。所以,她给每个人重新来过的机会,包括她自己。对于婆婆的我是为你好,她拒绝反抗,但从未与她针锋相对。她徐徐缓缓地应对,希望她能有所改变。对于陈明的大男子主义,她强硬过。她希望他会体会到她的辛苦,伸把手帮一下。她希望他能长成个真正有担当的人。
也许是婚前被安排得次数多了,许可对这种被忽略的感觉十分排斥。一听到婆婆让她中秋节带着孩子回老家,她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在老公陈明老家过中秋将是一场团圆节里的战争。她必须全副武装地应对各种人群,她得大汗淋漓地与厨房里的锅碗瓢勺相伴。
婆婆嘴里说得好听,但许可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许可。她知道婆婆每一句话背后的深意。你回家来考个驾照也就3000多元,在上海要6000多元,而且老家一个月就能拿到驾照。说到底,终归是一副你花我儿子钱得省。你现在在家带孩子不挣钱,你不省谁省?你回来我帮你带孩子,你去学开车,一天也就两小时。
说实话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她没冲过一次奶粉,没喂过一次饭。看孩子确实是看孩子,自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偷空瞄一眼。除了叫喊骂人,跟儿子一起合伙地满地找茬许可不傻,她乐呵呵地笑着,叫了声妈。无论如何,她是孩子奶奶,她会尊重地喊她一声妈。妈。我要在上海考驾照,至于孩子,我自己能照顾得来。中秋赶上十一,人太多,孩子太小,来来回回不方便。许可明白,所谓的回家乡探亲是真,但回到老家被家务事捆绑也是真,远远不如在这里带着孩子想玩就玩,乐得自由自在。
你们年轻人,懂什么呀?我是为你好。婆婆又是老论调。她知道婆婆总有一套婆婆经念,从来不放在心上,但她总也不改初衷,一如既往地在耳边唠叨。好好,我会弄好的。许可本来没有拒绝过她的好意。这也是迄今为止,两个人没有爆发大的冲突的主要原因之一。要想让她放手,是不可能的。许可清楚婆婆没有坏心,但她一副想把所有一切掌控在手里的样子,总让她没来由地想反抗。妈,我们有自己的安排。你就放心吧。许可丢下句话,借口宝宝哭闹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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