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22岁的时候,已经长得比母亲高一个头了,行为举止却相当于4岁的小孩子,他不懂得疼人,不懂得爱情,不理解死亡和重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他只知道从早到晚地傻笑。他不知道如何赚钱和花钱,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欲望。
他生活的自理能力很差。当然,他还有一身蛮力,吓人的蛮力。他在小区里看到一条恶狗追逐一位年轻的女人,他赶过去,仅仅是一脚踹过去,恶狗就滚到三丈开外去了。然后他就冲着女人傻笑,嘴角已经是垂涎三尺。待女人回过神来,拔腿就跑,样子比被恶狗追逐还要恐怖。
有好心的阿姨问他想不想娶媳妇,他一个鬼脸把阿姨吓得连滚带爬地走了。他笑了:我是傻子,傻子不要娶媳妇。母亲却哭了,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傻子的人生里。
是啊,他是傻子,天生就傻。可是他才22岁,母亲已经60多岁了,父亲也62岁了,一家人就靠父亲800元退休工资生活,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父母老去的时候,留下他一个人该如何过日子呢?这是母亲没日没夜的担忧。
过去,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母亲总是坚挺着自己的脊背,不惧怕任何困难。家里断炊了,母亲到附近山脊上挖蕨根做糍粑吃;母亲病了,在床上躺两天就好了;缺钱的时候,母亲可以和邻居周转些。其实,母亲的无奈,是他不懂得罢了。
母亲一直尝试着让他聪明一些,她买了一块小黑板挂着他房里,反反复复地教他写1、2、3一二三;她还为他讲许许多多的童话故事,希望某一个故事可以使他顿悟;她告诉他,一年可以分为四季,四季可以分为三月。但他除了傻笑还是傻笑,充其量就是把手举得老高,做一个V字形,说这是2,然后把小区门口的那株桂花树摇得落叶飘零,说桂花树也是2。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母亲尝试让他变聪明的想法越来越渺茫,最后消失殆尽。
他的蛮力也可以赚钱啊!当母亲有这样想法的时候,心里乐了。母亲承包了小区的卫生工作,每天带着他清扫小区的每个角落,等垃圾凑满了一担,母亲指示他挑到垃圾池里去。他乐呵呵地接受了这样的工作,脸庞笑得像吃了蜂蜜。
尽管这样的工作,每月才600元,但足够他一个人的生活费了。而且这份工作在母亲的教导下,几个月后,他就做得游刃有余了。
为了他可以独立生活,母亲用有些残忍的手段训练他上街购物。他出门购物的时候,母亲强逼他记住要买的东西,东西大致的价格,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记得回家的路。有时候为了记住一样东西的价格,他要把价格默念整整一晚。其实,他每次上街,母亲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母亲怕他有个闪失,或者走丢了。有一回,他脚下一滑,摔倒在街道旁,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一条还活着的鲜鱼跳到了街道中央,他闯入车流里,死死掐住那条鱼,全然不顾身后吱吱的刹车声、恶毒的怒骂声。躲在他身后的母亲冲了出来,迅速地把他拽到了街旁,他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傻笑着和母亲说:鱼还活着。那一刻,鱼尾甩出的污泥溅到了母亲流泪的脸上,他也没有看到,或许看到了,只是认为母亲因喜悦而落泪吧。
当母亲跟踪他第N次上街后,母亲认为他独立了,还变得睿智了,不需要担心了。
上涨上涨是什么东西他语无伦次,他在记忆里还没有上涨这样的概念。
售货员和他解释了无数次,他一脸茫然,情绪越来越激动,嘴里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他的呼吸再次回到均匀的时候,他是在县城的医院里。
他的脑部一直就有一颗黄豆大小的脑瘤,躲在后脑勺里,很难发觉。现在,这颗脑瘤已经扩散了,换句话说,他到了脑癌晚期。脑癌已经无法抢救了,安心回家歇息吧,让他继续傻笑着过日子吧,那样他不会感觉痛苦。医生用冷冰冰的话告诉母亲,丝毫也没有给母亲祈求的机会。
都说母爱可以创造奇迹,都以为母爱无所不能,可母爱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惨白,变得如此不堪一击。母爱,可以成就一个孩子的人生,母爱其实就是母亲对孩子的心愿和付出。爱的奇迹,让每一位母亲在苦难面前不抛弃、不放弃。
记得,高尔基说过:我们应该赞美她们妇女,也就是母亲,整个世界都是她们乳汁养育起来的没有母亲,既没有诗人,也没有爱。
每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都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是人类创造奇迹的源动力,可这股力量对于人类脆弱的生命来说,依旧是那么无奈也无力。
一、你终于忘了我
“娅姐,听说没,隐春来大明星了!”子怡拉着徐小娅的胳膊乐呵呵地说。
“是吗?谁呀?”徐小娅微笑着转向莫子怡,问道。
“霍子凡,就是那个长得超帅,家里超有钱,人又超暖的国民老公!”莫子怡一脸憧憬地说。
“哦,是他。我们走吧。”徐小娅“嗖”的楞了一下神后淡淡地说。
“别呀!娅姐,咱们去衣满堂那边逛逛吧,指不定能遇到去订购礼服的霍子凡呢!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呀!”莫子怡甩着小娅的衣服撒娇道。
小娅叹了一声,摇摇头,同莫子怡前往衣满堂。
“哇!快看,就是那个人!”
“什么呀!是那个,没看见后面那么一大堆保镖呢嘛!”
“天呐!霍子凡好帅好帅啊!”
……
“这位小姐,请您麻烦让一下,我们霍少爷要挑选衣服了。”霍子凡身边的保镖冲着小娅说。
“娅姐,走啦,咱挡道了……”莫子怡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因为……徐小娅哭了。
霍子凡看着眼前哭泣的女生,突然间觉得这个面孔很熟悉,却又想不出记忆中的人名。
“真好,你终于忘了我。”小娅心里想,默默地让开了。
“娅姐,你那会儿怎么了呀?”刚离开衣满堂,莫子怡就追问道。
“没什么,见这帅哥太激动了。”小娅微微一笑,带着子怡回家了。
二、我们回不去了
田野里
“嘻嘻,来追我呀!”小子凡在前面边跑边喊。
“凡哥哥,你等等我呀!”小娅追着喊。“哎呀!”一个不慎,小娅跌倒在地。
听到声音,霍子凡立马停住了脚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娅妹妹,你怎么了?伤到哪儿没有?”小子凡关切地问。
“有些小擦伤,嘻嘻,哥哥,我抓到你了!”小娅抓紧子凡的衣袖笑了起来。
“嗯嗯,子凡被娅妹妹抓住了。嘻嘻。”霍子凡也笑了起来。“还疼吗?”他又看向小娅的伤口。小娅摇摇头。“子凡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的!”小子凡拍拍胸脯。说罢,两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又过了几年,子凡的父母由于要去省城做生意,就要搬离小镇了。临走前,小娅去送子凡。
“子凡哥,我会努力去省城的!”小娅笑嘻嘻地说。
“嗯,我等你哦。”霍子凡回给小娅一个鼓励的微笑,“加油!”
那年高考,小娅以小镇文科第一的好成绩如愿进入省城,并和霍子凡同校。
大一的小娅因为来自小镇备受同学的排挤,每到这时候,霍子凡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替她解围。但,回到宿舍后,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呦,这不是那个乡巴佬回来了嘛!”“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她给咱霍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每次都是霍少替她解围!”“狐狸嘛!总带有那么些骚味的!哼!”每每听到这些话,小娅都会默默忍受,并暗暗发誓一定要超过这些人。
大二了,品学兼优的小娅突然接到妈妈来的电话。
“娅,你爸……脑子里长了瘤,咱家,怕是供不了你上学了。”徐妈妈抹了一把眼泪说。
小娅顿了顿神,哭了。
第二天,她找到了霍子凡。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行,我一定要帮你!”听说事情缘由,霍子凡当即决定帮忙。
霍家
“妈,小娅她家经历这么大变故,咱们理应帮她们呀!”霍子凡劝说母亲。
“可……咱家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呀!你爸爸那边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咱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揭不开锅呢!”霍母忧心道。
“咱家再不济,也比小娅家有支撑能力呀!这个忙,咱一定要帮。”霍子凡言辞恳切。
“那……我再和你爸爸商量吧!”霍母做了让步。
因着霍家的支持,小娅终于顺利地毕业了。
恰逢此时,由于生意纠纷,子凡父亲卷入了一场官司。为了摆脱现状,子凡父亲求助于合作伙伴——柳乙千。
“柳总,您看……您能不能帮我一把?”霍父为难地开了口。
“哈哈,听说霍总的儿子才华横溢,我有意促成雨沁和霍少爷的美事,不知霍总意下如何?”柳乙千向上一挑眉毛,玩弄起手上的玉器来。
“这……柳总可否宽限我几天,这样,三天后我必定给柳总一个满意的答复。”霍父微微颔首。
“好,静候佳音。”柳乙千淡淡一笑,离开了。
霍家
“我不同意!我喜欢的是小娅!”霍子凡听后大声抗议。
“小娅有什么好!她的大学也算是我们供她上的,不让她还钱这恩情总得报吧!”霍母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发怒了。
“我不管!这是我的爱情!我做主!”霍子凡一把摔上卧室门。
“唉,这孩子~”霍父重重地叹了口气。
“嘀嘀嘀——”电话响了。
“您好!请问这里是霍子凡家吗?”
“是的,您是?”
“我是他的班主任,明天请您来校办公室领一下霍子凡的毕业体检单吧!”
“哦哦,好的。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霍父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第二天
“孩子,我知道你喜欢小娅,可是,爱情不是占有,你再好好想想吧!小娅以后会怎样就看你了。”霍父摸摸霍子凡的头,离开了卧室。子凡,爸爸对不起你。
三、我们真的走散了
都三天了,怎么还没消息。小娅心里忿忿地想。
“徐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来了!”小娅兴冲冲地跑出咖啡店。“霍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来是要告诉你,以后不要和我家子凡来往了,他已经订婚了。”霍母掸掸身上的灰尘,慢悠悠地说。
“什……什么?!”“吧嗒——”泪水缓缓滴在桌面上,小娅无声地哭了。
“别不相信,这是子凡给你的信。哦对了,这里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的生活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霍母扔给小娅一张银行卡,起身走了。
小娅慢慢打开信:
“小娅,很感谢你曾经陪我的美好时光。不过我想我们真的不合适,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两天后,霍子凡与柳雨沁大婚。这一天,徐小娅离开了省城。
四、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可以两小无猜
婚后第五天,醉酒飙车的霍子凡因后脑撞在了栏杆上造成失忆。
醒来后,霍子凡的整个世界都是新的,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的生命中少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真好,你终于忘了我。小娅在心里默默对霍子凡说。
原来,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可以两小无猜。
那是一九七九年哪时候没有电话更没见过什么手机,一封电报父亲从农场返回,向北是连绵不断的沂蒙山脉,道路交通闭塞难行,于是我们一家四口从山东省坐汽车到邻近的江苏省,再从江苏省坐火车辗转回山东省,火车到站张店就是现在的淄博市,再坐汽车穿铁桥过黄河到北镇就是现在的滨州市。其实当年的这一路行程在脑海中早已模糊,唯一可以搜索到的是在江苏新沂火车站广场上排队候车时,那个站在我前排的小女孩,她一边用手指抠他父亲放在地下的提包拉链缝隙里的花生米吃,一边回头朝我徽笑。还有那火车站候车厅里粘贴的被危险品爆炸物,炸的面目全非的死伤者脸庞的画报。
从这鲁北的小城还要向北,坐汽车走近三十里路程,才到达这心中曾经魂牵梦绕的滨北农场。滨北农场后来的全称是胜利油田油建二公司滨北农付业大队。当年叫油建二部滨北农场成立于一九七六年,在现在的滨州市滨城区张集镇前打连张村西南,臭水沟的东面一片叫九百亩的土地上,一群转业军人和几个下乡知青,当时在那里用预制板芦苇席搭建了一片临时房。用机械在那里整理开发盐碱滩上荒无的土地,准备后来更多的转业军人接入家属开发农田。当时父亲是发电机手,那年冬天那个从济南城里下来是叫知青呢?还是叫什么工读学生烤火时不小心点燃了,用芦苇搭建的席棚子临时房,一场大火把一切烧了个精光。记得后来父亲说当兵时相片,钱粮票,被子褥子全烧没了,每个月只好靠上一级的救济勉强生活。
我记得当时刚到农场时住在,后来是乙炔厂的那排临时房中,印像中每天都是那个发电机轰隆隆的声音。做饭时用的是上面全是捻子的,点燃后冒着黑烟呛人的煤油炉子。我家和湖北蕲春的,后来非要去少林寺习武的程锦泉家是邻居,我经常和他在那个排碱沟的桥的旁边,那个用芦苇搭建的棚子中玩耍,抓蜻蜓蚂蚱螳螂往水沟里扔土坷垃别无太多的记忆。
一天我父亲领着我和妹妹,来到一排一群民工正在建设的平房前,数到第三个门时说以后这房子盖好后就是咱们家了.我不知道余雷余鲁家是从哪里搬来的,平房盖好之后,我家左边是四川人余鲁家,右边是还是在临时房时就是邻居的湖北人程锦泉家,在往左房头是福建人何丽家,在往右是河南人忘了姓名后来搬到中原油田了。右边房头福建人倪阿芬家。 那时还没有院墙记得父亲在门口盖了一个兔了窝。母亲经常带着我和妹妹到南边荒地里拔草喂兔子。对了房子前头左边是统一盖的菜窖,当时学校和托儿所还没有建成。我家平房的东面,还有一排平房,向东是正在建设的中农场小学校全称油建二部第三小学,那里堆放了许多楼板,红砖,芦苇席,还有许多民工居住的临时房。我们经常跑到那里玩抓迷藏的游戏。再往东是一片莱地。菜地里种了些葫罗卜,我们经常跑到那里偷胡罗卜吃,回忆起来觉得那觉对是胜过如今的任何一种水果,被看菜地的大人撵的乱窜,吃的满嘴是泥还觉得那是人间美味。那时还没有电视机,对了收音机里有小喇开始广播了的声音,和听曹灿叔叔讲自己的故事。也没什么玩具我们很多时候除了在一起疯跑打闹。无聊至极时便会惹事生非,一天我程锦泉跑到正在建设的学校工地旁的芦苇中玩耍,他拿了盒火柴点火划了好几根没点着,我从远处捡了张废报纸,两个脑袋对着脑袋捂住火苗将报纸点燃,大风一刮整个芦苇垛着了,我俩撒腿就跑。躲在远处只见那些民工和平房中窜出,手里拿着水桶脸盆向火场奔去。风太大大火无法扑灭,只有把芦苇燃烧尽了大人们才结束战斗。我们俩站在远处欣赏这熊熊烈火和奔跑的人们,感觉比看场打仗的电影还爽那!农场的平房越建越多,红砖红瓦整齐的像接受检阅的队伍排成一排。 全国各地天南海北来操着各种不同口音的大人们也越来越多了。小孩们也越来越多了,多的一到傍晚时分那平房的房头宽阔地带,三五成群的孩子追逐嘻闹着也不知道玩什么好。时常不是他打着你就是碰着他了,或者一会哭一会笑的一会吵一会闹的。
有一天父亲一手牵着我,一手抱着妹妹。来到一片新盖的院落之中,记忆深刻的是那个可以转圈的旋转铁马(那是铁做不是木头的),和那座带着尿臊味中夹杂铁锈味的高高的滑梯。这便是童年最难忘的地方那时叫托儿所,托儿所里看孩子的女人叫阿姨。
我在大班印像深刻的是我和我家房头的福建小女孩,还有后来在钻井队牺牲了的外号叫老红军在一个班。为什么对老红军最深刻呢?我记有一次中午大家伙都各自在自已的小床里睡午觉。他却在床底下趴着嘴里吧唧着也不知道在吃着什么,我也偷偷下了床和他一起趴床下面问他吃的什么?他说是苹果核很好吃的,我们俩人向前爬着,那床下有几个缩了水蔫巴了像好几天之前的苹果核,我看他吃的实在是津津有味。于是忍不住也捡了一个,摔掉上面爬着的蚂蚁就放在了口中。三十多年过去了,在我记忆的味觉深处中,总是不会忘记那略带着尿臊味的蔫巴了的苹果核的味道。是的,只要一去回味那种味道,仿似又像回到了童年。那种殷切的心情,还能深深地体会。回不去了,当我不经意地回忆起这些,心里多了一份叹息。 回不去了,这是我对逝去的童年的追悼。
是的,人有时候或许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尤其人的情感。童年盼长大,长大恋童年。不知为什么?我有时总觉得我还没有长大,甚至不愿意长大!
滨北往事三 水库上的红太阳
我站那里向远处望着,这个红红的圆圆的叫做太阳的大红球,就要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它为什么比中午的那个大,比中午的那个红呢?,它已经落在那里,我要到它的身边去,我一定要到它的身边看一看,于是我一直向前,走过一排排平房,走过洗澡塘,走过场院,路过水塔,走出农场的大门,走向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我走出了很远很远,我感觉太累了实在是走不动,太阳还在远处。由是我决定返回了,为什么它都已经从天下落下来了,还离我那么远呢?父亲说太阳落到山的那一边,而我明明看到太阳落到了大水库那一边。
农场的东西两头分别有一小一大两个水库,在小水库没有建设之前,农场的出场之路是从小学校南与农田之间,中学校校南桥与操场,中学校东居民区南与水库之间有条,通上东大路的土路,是一个坡度较大的土路。后来挖排碱沟和修小水库后这条路废弃了。在没有修小水库之前在很早的时候就有大水库了。我感觉至少在我还没上托儿所之前的时候就应该有了,我父亲本身就是农场建设初期的职工,就在农场上班离家很近。不像那些老婆孩子在农场,自已坐车上前线的上班的职工。所谓前线工作,在油田上是一种需要离开家,出远门干重活的统一称谓。当年油田建设初期,大批的工人都是从部队上退伍或转业的军人,一,到地方工作一是为更好的管理,二,是他们那一代军人当兵的时间也比较长,延用军队的称谓叫起来也顺口。比如,大型施工叫会战,会战的办公地点叫会战指挥部,指挥会战的领导,叫指挥。上前线会战就如同上前方战场了。
大人们男人们都上前线干活去了。女人们在田地里劳动,还要带着孩子,虽然有托儿所,接啊送的肯定有顾不过来的。那时排碱沟稻田地虽然也是到处是水,但是必竞水位不深。所水库是最危险的地方。那时小水库还没有修,所以整个农场最危险的地方只有大水库。
这不是故事,但这件事情必定离现在太久了,太多的细节也不知道是否真实,就把我从父亲那听来的叙述如下,那时父亲就在农场工作,有一段时间的工作是把水库里的水,抽到水渠灌溉稻田。那时候抽水是用柴油机带动水泵,起动时需要人去摇,而且一发动着一股浓浓的里烟冒出,皮带带动水泵有时候还需要往皮带上打油。这一点我很有印象,因为我记得父亲在值班时有时会带我一起去,并且经常叫我骑在他肩膀上,他扛着我在水库边跑累了,就看远处的落日,那个又大又圆又红的太阳。
那一天父亲又是晚上值班,通常是下午五点多接班,父亲又把扛到了水库去看那红红的太阳。我在父亲的肩膀上正在嘻闹,这时从东边顺看水渠边上急匆匆的走来了一个人,大老远就向我父亲喊到解师傅,你看到我家孩了吗,白天你有没有看到,有小孩到这水库边上来玩?
我这才接班,你看这刚6点多,真没有看见有小孩来。
坏了坏了,这下坏了,这下子肯定是出事了。
说话的这个人,是我们这个刚刚建成的小学的校长。
(虽人已离世但为尊重其本人隐私,我还是将其化名姓张,其子张顺)
那时正是夏至之后,天最热最长8点多才黑透。陆续的从水渠的东南边就来了很多人,都上了水库,大水库南北长一千多米,东西宽也有八来米。人们上了水库堤坝后各自散开向各个方向寻找,终于有人在泵房南二百米处的大水罐下的水坑里发现了小孩。
听说孩子被他母亲抱在怀里抱了一夜。
三个小男孩结伴可能是顺着沟渠就来到水库,来到了向农场送水的那个罐底下,具后来听说是那俩个跑回家的小孩说,他们看到一条大鱼,他俩个不敢下,张顺敢下,脱了衣服下去了就没上来,他俩跑回家害怕,也没敢向大人说。小孩衣服最后也找到了。一个拔草喂兔子也是农场的那天也正好从罐下经过,看见有两件小孩衣服还挺漂亮 ,当时也没有多想顺手就拿回家了,顺手就给老三穿上了。说的有一点多了是不是有点多余。我只是想让大家感受一下父母对孩子的爱,不管他们是贫穷还是富有的,他们的爱都是一样的!最后愿那个又大又圆又红的,落在了水库那边的太阳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的。
第三章
许慧芝没想到,到这边来面对的会是这样一个局面,她不是来拿文件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接受那么多人的注目礼?谁来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你叫许慧芝是吧,来来,到这边来坐!老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许慧芝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那天老太太问了许慧芝很多事儿,问得她稀里糊涂的,直到晚饭结束坐上言磊送她回家的车上她也没想明白。
我能问个问题吗?一路沉默,直到车停在她租的地方,许慧芝才问出口,她怕她不问清楚回去睡不着。
嗯,你问吧。言磊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
今天,你哥为什么把我叫过去参加你奶奶的生日宴?
在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和你说件事。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要仔细听好了。如果你记不住没关系,以后我每天都和你说一遍。许慧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微笑你的坚强,甚至,我喜欢那个心里装着些许忧伤的你,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言磊看着许慧芝的眼睛,深情款款的说出藏在自己心里的话。
言磊,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听到言磊的话,许慧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
我是认真的,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言磊坚定的回答。
你一定是喝多了,快回去吧,就这样!许慧芝不知所措的解开安全带,急忙要下车去,她的心太乱,能想到的就只有逃避。
许慧芝,我今天没喝酒你是知道的。言磊伸手拉住要开车门的许慧芝,他不希望她逃避,至少让他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许慧芝的身体,在那一刻,僵住了,这段时间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在那一刻,全涌出来了。她该怎么去面对言磊,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他知道她的过去,还会和她说这番话吗?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所以也会动心。或许,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她便爱上了那个给她送去温暖的男人,让她在那个无人的夜晚没那么冰冷。
言磊,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值得更好的女孩!许慧芝有些悲伤的回答言磊,终究,她没勇气告诉他。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我想的好,我喜欢的人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好的坏的你!听到她那么说,他多少有些失落,但他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他明明能感觉得到,她对他,绝对不是没有感情。
言磊,你觉得你有多了解我?
我知道你的很多笑,都只是你用来保护自己的保护色;我知道你从不照镜子,是因为你对自己的容貌没信心;我知道你表面虽然很自信,但其实却是自卑的女孩;我更知道,在你内心深处,有着谁也探不到的不愉快的一段过去,你半夜总做噩梦也是因为它
你你怎么知道的?许慧芝错愕。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知道。言磊将车上的后视镜调了调后又说许慧芝,你抬头仔细看看里面的那张脸,告诉我你是因为哪一点才会不敢照镜子?
许慧芝这次很听话的盯着镜子看,里面是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就算没有化妆品的修饰看起来也很精神干练,这是第一次,她那么认真的观察自己。
你看看,照片里的女孩有多吸引人的目光!言磊将手机相册打开,把自己偷拍的照片给她看。
许慧芝拿着言磊的手机,一张一张的仔细的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她才知道,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照片里的她,的确是光彩照人的。她竟不知道,他给她拍了那么多照片,眼睛突的泛起了酸意,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掉出来了。
许慧芝,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不是你的家庭背景;我找的是女朋友不是模特,所以你不需要貌美如花,当然,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最美的了;至于你的那段不愉快的过去,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与它无关。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不管你怎么否认,这一点我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听到这些话,任谁都会感动,可她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拥有幸福吗,如果不能那么她宁愿从没期待过。言磊,听到你的这些话,我很高兴。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对不起说完,推开车门慌乱的下了车,她没有忘记,她自己的过去,买礼物那天晚上,她又做噩梦了,她配不上他。
第四章
自从言磊和她告白之后,许慧芝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拒绝了言磊的许慧芝,在工作更努力了。如果说在感情面前的她是棵内心缺乏自信含羞草,那么在工作里的她便是盛开在寒冬的傲雪红梅,从她心底透露出来的,是别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自信。
工作上,许慧芝的业绩直线上升,一跃成为公司业绩第一的人。对现在的许慧芝来说,她算是情场失意战场得意吧。
言磊找过她很多次,她有想过告诉他过去的那些事儿,但她始终说不出口。她怕,他知道之后会瞧不起她,会像那次一样。她以为,只要她不说,就不会有人揭开那道疤了。至少,在她现在的生活圈里,没人知道。
可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的。就在公司的周年庆上,许慧芝见到了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徐娇。徐娇是许慧芝的初中同班同学,曾几何时,她还当她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好闺蜜的时候,她却狠狠的伤了她。
徐娇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进会场的时候,许慧芝就看到她了。那一刻,她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僵硬得像是死去的人一般。由于她站的地方正对入口,徐娇看到了她。
不知道徐娇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之后,才扭着她的小腰朝许慧芝的方向走来。许慧芝想走开的,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不想再面对她,可她的双脚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动都动不了。
这不是我的好闺蜜许慧芝吗?走到许慧芝面前,徐娇略带戏谑的口气说。现在的许慧芝,看上去更像一只高贵的天鹅了。她一直都讨厌许慧芝身上那股清高的气息,而自己身上只有这股掉不掉的风尘味儿。
好久不见许慧芝没想到,多年之后,她还会遇见她,更没想到,这句话会成为她们的开场白。
你怎么在这里?还穿着那么漂亮的衣服,画了这么精致的装。徐娇在心里默默的补充道。
我是这个公司的员工!
徐娇表面还是笑,只是她的笑有些冷。为什么你总是得到的比我多,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考第一的永远是你;就连现在,你能有体面的工作,穿着光鲜亮丽的来参加宴会,而我,只能陪酒卖笑?如果注定了这辈子我只能生活在地狱里,那么你也来陪我吧。
哟这不是小偷许慧芝吗?你以为你穿了名牌花上妆容就可以掩盖掉你那低贱的小偷的身份吗?徐娇故意提高了分贝,说出的话也很劲爆,不出她所料,立刻就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只是,听到这句话的许慧芝,身子犹如掉进了冰窟里。
待宴会上的人都围到她们这边来后,徐娇当着众人的面不紧不慢、一点点的残忍的撕开许慧芝的伤疤,将它摆在阳光下。明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许慧芝却觉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这是她第二次,当着她的面告诉别人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许慧芝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午后,徐娇当着她的面,告诉她喜欢的男生她那些不堪的过往。她很想,大声的让她闭嘴,求求她别再说了,可她的喉咙里似乎卡着千斤重的东西,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许慧芝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能人自己安心的人,可看了一圈都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看到的,只有三三两两看着她在交头接耳议论的人。才想起,他有很久没来公司了。言磊,你在哪儿,我好怕
彼时,言磊正从许慧芝的家乡搭飞机回A市。他去了许慧芝家,他想知道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所以,他来了这里,也从她的父母口中得到了答案。现在,他只想好好抱一抱那个傻瓜,告诉他,他不在意。
许慧芝,她说的都是真的吗?言靖身为宴会的主人,理所当然的在场,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现在是以上司、也以言磊哥哥的身份去问她。
是她不会说谎,即使要当这么多的人的面承认这一切要用掉所有勇气。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周围骂她恶心不要脸贱人的声音此起彼伏,随后是更多不堪入耳的议论。
孤助无援的许慧芝,像只在茫茫沧海中迷了方向的浮木,逃出了宴会,带着那落了一地的尊严。不知疲惫的一路奔跑,脸上有流不完的泪,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在天桥边缘。为什么,我已经那么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做善事,为什么老天还是不能原谅我?
想起为自己受累的父母,想起那个总是带给自己温暖的男人,想起宴会上那些不堪的指责与谩骂,似乎她真的是个不配拥有幸福的人。他太美好了,她不愿,让他受人非议,所以才一直拒绝他。
砰是重物落水的声音,再看,桥上已然没了那个带泪的女孩。护栏上,一部手机静静的放在,里面有一条正处于编辑状态的短信:言磊,对不起,忘了我,好好生活
许慧芝你快醒醒,不要再睡了言磊低声呼唤,他一下飞机就接到言靖的电话,说她自杀了正在医院抢救,也看到了她的信息。那一刻,他的心是慌的,多怕,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叫许慧芝的人。
是谁在叫我?是不是,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国度?许慧芝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那个全新的世界。
只是,当她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时,她笑了,她以为她看到了幻象。言磊,这边真的好冷,我不喜欢
你怎么那么傻,傻到要用那种方法去解决问题,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给你的爱不够多,即便有我喜欢你还是要选择那样的方式?看着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许慧芝,言磊心疼的说,因为他懂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握住她的手不觉紧了些,他害怕一个松手她就不见了,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刚好有人在那边划桨约会,他现在见到,会不会是一具冰冷的躯体。
我还活着?许慧芝后知后觉的发生事情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
慧儿啊,你吓死奶奶了,你怎么那么傻,那个冷冰冰的世界有什么好,让你宁愿丢下我们也要去?在沙发上坐着的老太太,听到许慧芝醒了,就急急忙忙的来到病床边,满眼慈爱的看着许慧芝。
奶奶许慧芝看到老人家,想到老人家给过自己的温暖,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了,他们应该都知道了吧,她的过去。
您不怪我吗?
奶奶当然要怪你,怪你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来找奶奶、怪你不管不顾的丢下我和我的乖孙看了自家孙子一眼小弟他哥都告诉我们了,傻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以后和小弟好好过日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能在像今天这样了!老太太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女孩,喜欢她那坚韧的性格。
又说了体己的话之后,老太太才离开医院,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许慧芝带泪的眼,看着言磊。他的眼睛红红的,那是哭过的痕迹。我没事儿了,你也回去吧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面对我?言磊拉起许慧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才缓缓开口道和你说个故事吧,有个来自山里的女孩,她家的家庭条件很差,小时候不懂事儿,常常偷偷拿家里的钱到学校去花,为的只是让自己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慢慢的就养成了不好的习惯。
起初她只是拿自家的东西,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她到别家里玩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些东西拿回家去。每次被发现,她都会被打,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会三天两头的犯同样的错误。
最严重的一次,女孩将邻居家女儿不穿的衣服偷了出来,带到学校里去穿。她那么做,只是不想伸手和她的父母要钱买衣服。
最后被发现了,她的父亲,跪着去求邻居原谅她。当她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她错得有多离谱!那时候她才问自己,到底为了她,她的父母受了多少委屈。
自那件事情之后,女孩改掉了身上那些不好的习惯,更加的努力学习,让自己变优秀,她要把父母为她失掉的尊严一点一点捡回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女孩成功了,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只是在女孩心里,她再没真正抬起头面对阳光过,心里藏着一片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病床上的许慧芝,早已变成了泪人,他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有些事连徐娇都不知道的。
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言磊用指腹擦去她的泪水之后才说我去了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刚从你家赶回来。你知道吗,听完这个故事,我有多心疼。你就是因为这个,让自己生活在内疚中。慧芝,人总会犯错的。犯错不可怕,最重要的是知错能改,而你做得很好。时光,愿意原谅每一改过自新努力生活的人所犯过的错。我认识的许慧芝,善良、努力、热爱生活,为了照顾所有人的需要宁愿自己退一步,常常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了自己。你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美多优秀!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以结婚为前提?
你不会看不起我吗?
为什么要看不起你,是时候把你的心结打开了,别让过去的错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你换一个角度去看待自己的过去呢?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会更努力的活出属于你的正确生活。每一个改过自新的人,都有权利拥有幸福,只要你愿意!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相信我,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独自承受!
那么认真的言磊,许慧芝心动了。或者说,对他,她早就动了情,只是不敢走向他。如果说他都不介意了,那她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对不对?兴许经历过生死人都能坦然面对一切,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呢。既然老天爷让她活下来,那么她会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去开始新的生活。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嗯,全新的一天
就在那天,许慧芝答应了言磊。也从那天起,她租的那套小公寓里,每天都会多出一些小东西,比如镜子、比如化妆包暖暖黄灯下,冷冷明镜前,许慧芝为言磊执笔画过眉。
在言磊身边,许慧芝学会了怎么去爱自己。言磊用他的爱,让她打从心底接受自己的过去,爱那个残缺的自己。在她的世界里,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真,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感激,过去经历的那一切。
错,可以毁掉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她感激,她所犯过的错,让她有更多的勇气去追求美好。
有你真好,因为有你,我才知道怎么去爱自己某个午后,许慧芝感慨万千的对言磊说。
傻瓜,因为有你,我的幸福才完整啊其实,言磊真的不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可即便是这样,两人的生活依然很甜蜜。因为懂得,所以不需要太多言语。
言磊和许慧芝交往的第二年春天,两人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走过那洒满鲜花的长长红毯,带着来自亲朋好友的祝福许慧芝来到言磊面前,将手交给他。
谢谢,你在时光彼岸等我!
谢谢,你愿意让我牵着你的手走向时光尽头
(完)
微博:紫苏yyx
QQ:193779392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4674055.html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