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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地上的人不是都盼着吃海鲜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陆地上的人不是都盼着吃海鲜,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海螺是我的一个朋友。除了长得帅,没有什么优点;除了穷,也没有什么缺点。有一天他说请我吃饭,蹦蹦跳跳地去了。烤肉,哎呀呀那些个牛舌、五花、排骨、大鱿...

海螺是我的一个朋友。除了长得帅,没有什么优点;除了穷,也没有什么缺点。

有一天他说请我吃饭,蹦蹦跳跳地去了。烤肉,哎呀呀那些个牛舌、五花、排骨、大鱿鱼……

一人再要一瓶烧酒,喝得很爽。

我很高兴。以后这种活动多来几次!我和海螺碰杯。

吃完饭我哭了。

我们吃了三百块钱,结账的时候海螺翻遍口袋,发现他根本没带钱包。

几分钟后,我蹲在饭店门口撕收据,一边撕一边念叨,大爷的,坑我,又坑我。

海螺靠在旁边柱子上,连声说对不住对不住,明天还你。

你有钱啊?我恶狠狠地问。

海螺仔细想了想,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没钱了,只有一张信用卡……

下个月发工资就有了,到时候先还你。他又说。

我也想了想,叹口气,说,算了算了,你的钱留着请豆子吃饭吧。

这次海螺没说话。

豆子是海螺的女朋友,两个人不在一个地方工作,是朋友聚会才认识,还是豆子先向海螺表白。他们在一起一年多,豆子从来没说过海螺半句不好。海螺工作很忙,有时候要加班,豆子泡上败火的苦茶给他送过去;海螺工资不高,最穷的时候,饭都吃不起,豆子就笑呵呵地请他吃饭。

这么穷都有人死心塌地地喜欢!这个世界没天理了。

我和大宽曾经凑在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果然还是得看脸。

海螺虽然穷,但是长得好看。

我长得也很好看啊!为什么没有姑娘看上我?!说到后来,大宽哀号。

我不理他。

海螺有时候会带豆子和我们一起吃饭。豆子长相规规矩矩,喜欢笑,感觉和海螺在一块儿,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她很认真地听海螺说话,监督他别喝太多酒。海螺对豆子也很好,从来不在外面待得太晚,在餐厅给豆子拉椅子,上班空闲会问豆子工作累不累。

有时候老天突然下雨,他坐半个小时公交车去给豆子送伞。

这恩恩爱爱的节奏,把我和大宽羡慕得你死我活。

按理说谈恋爱到这个份儿上,就应该乐得合不拢嘴,但是海螺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担心什么?我问他。

海螺死活不说。后来有天下班,我和他去喝酒,海螺喝多了,才告诉我,他想娶豆子。

我很高兴,那就去求婚啊!

哪有那么简单!海螺一摔酒瓶,结婚要有车有房吧?就算没有,总得有个计划吧?不考虑这些,求婚总得有个像样的戒指吧?我一样都买不起啊!你说,我拿什么娶她?

我想了想,无从反驳。

但是你至少问问她愿不愿意……我只好说。

她愿不愿意,我至少要做好准备。海螺说,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我也可以努力赚钱来实现这些,我就是很担心,担心豆子和我一起会吃苦,担心我赚不到那么多钱,买不了她想要的,也担心……我不能给她很好的生活。

你懂的吧?海螺问我。

……不懂啊!我是个穷人啊!不要和穷人提钱好吗?!

海螺没再说话,只是喝酒。

那之后,我发现他变得越来越小心,快到了神经质的地步。他总是怕豆子不满意,把豆子照顾得无微不至。没有钱,他就从饭钱里省出钱来,给豆子买东西。围巾、大衣、暖手宝……其实这些东西豆子自己也买得起,但海螺就是坚持要他来买,还每次都觉得很愧疚,因为买不起更好的。

我不知道豆子怎么想,我只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后来有一次豆子过生日,海螺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一天只吃两顿饭,说要给豆子买一件很好的东西。到豆子生日那天,他居然硬生生攒出来五百块,拉着我和大宽去给豆子选礼物。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在商场转了一天,海螺非说要买包,还一定要是不大不小的尺寸,遇上个不错的,钱不够,钱够的,嫌质量不好。我们都快崩溃了。大宽抱着商场的栏杆说自己突然间半身不遂,打死他也不往下逛。最后海螺自己又跑了几家店,终于买到一个合适的,一千块,刷的信用卡。

我们又赶往餐厅。海螺提前订好了座,让豆子去那儿和我们会合。路上海螺还在算,下个月怎么把卡还清。

豆子已经先到了地方。看到海螺的一瞬间,她就露出了笑容。

海螺很紧张,像接受检阅一样,把包递过去。

对不起,这是我能买得起的,最贵的包。他吭吭哧哧地说。

我和大宽差点摔下椅子。送礼物就送礼物,为什么要先说对不起?而且——一千块不便宜了好吗?!

豆子也皱起眉头。为什么要说这个?她问。

上次你不是说,你现在的包太小了,用着很不方便。海螺笑笑,说,我就专门去买了一个尺寸合适的,我自己背过了,刚刚好,能装不少东西,

也不算很大……

我没有问你这些。豆子说,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海螺张张嘴,过了半分钟才说,因为……不是什么贵重的包……

多么贵的包算贵重的包?豆子问。

多么贵……海螺一时语塞,涨红着脸看我和大宽。

你看我们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

一、一万?大宽猜。

豆子冷笑一声。

我们全都闭上嘴不说话。

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海螺还试图解释,等发了奖金,我攒攒钱,再送你一个更好的……

豆子还是冷笑。我和你要过很好的包吗?

海螺不敢说话。

豆子看看他,叹了口气。

海螺,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爱吃海鲜吗?她忽然问。

桌上死寂。我和大宽对视一眼,这是要点海鲜了!哎呀呀那些个扇贝、花蛤、澳洲龙虾……

但是豆子坐着没动。

海螺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因为好吃?

我一口水喷出来。

豆子瞪他一眼,因为我们生活在陆地上。

我心说这是算什么答案。

因为我们生活在陆地上,很少见到海鲜,豆子继续说,其他的东西都吃腻了,才会觉得海鲜特别珍稀、特别好吃。要是我们生活在海里呢?天天吃鱼,天天吃螃蟹,时间长了,也会腻的吧。

大宽低声嘀咕,其实要是天天吃鲍鱼……

豆子又瞪大宽一眼。大宽迅速闭上嘴。

但是,并不是陆地上的人,都盼着吃海鲜。豆子又说,有的人是因为过敏,有的人是因为,真的不喜欢。

你总是说,没钱,怕不能给我很好的生活。豆子接着说,但你问过我,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海螺眨眨眼,没说话。

我不是说我不喜欢钱。豆子接着说,我是想说,钱不是全部。就算你特别有钱,是亿万富翁又怎么样?你的钱是你自己的,就算给了我,你不高兴的时候还是可以拿走,我还是什么都没有。现在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我过得很开心,和你一起,我也不害怕什么。

你总是担心给我的不是最好的,那只是你担心。豆子说,我只是想要我们认认真真在一起。我喜欢的不是多么昂贵的礼物,是你送礼物的时候,真的很用心。

……靠,一千块真的不便宜了好吗?!

但是……海螺仍然涨红着脸,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低声说,要是我说……我想娶你呢?

豆子愣住。我和大宽也愣住。

我想娶你,但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本娶你。海螺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可我现在既买不起房子,也买不起车,连好好办一场婚礼的钱都还不够。你也可以接受吗?

豆子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完了完了,海螺你完了。我和大宽紧张得气都不敢喘。

豆子突然笑了。

海螺,全北京有多少对恋人?她问。

……够了!不要再玩儿问答题了行不行!

不知道……海螺老实回答。

我也不知道。豆子说。

……那你还问!

豆子微笑着扫视了一眼餐厅。不算很大的餐厅里,都有四五对情侣模样的人在吃饭。

一定有很多很多吧,我想。豆子又说。

这么多恋人里,就算有一半是将来确定要结婚的,很有钱的有多少?豆子问,又有多少人,一出手就买得起房子和车子?谁不是从一无所有开始、一点点有了更好的生活?

海螺,我不怕什么都没有,何况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对不对?豆子最后说。

他娘的,听得我都要哭出来了。

海螺坐着,不说话。豆子往前探探身子,抓住他的手。

海螺,你真的想要娶我吗?她问。

海螺拼命点头。

那我可以嫁。豆子说。

我和大宽半张着嘴,互相看一看,又看着海螺和豆子。

我没有钱,也嫁吗?海螺傻乎乎地问。

豆子又笑了。

钻戒还是要的。她说。

海螺呆住。

但是我可以等。豆子笑得很开心,一字一句说。

半年后,海螺正式向豆子求婚。

我和大宽都在场。地方就在豆子家楼下,也没什么仪式,戒指都是海螺和豆子提前选好的。海螺本来想偷偷去买,被豆子识破,没收了信用卡和工资卡。然后她带着海螺去首饰店,挑了一个最便宜的钻戒。

就这个了。豆子笑呵呵地说。

海螺争不过她,只好拿着这个钻戒,战战兢兢地在豆子面前单膝跪下。

豆子,海螺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豆子笑着点头。

我不是很有钱,也愿意吗?海螺嘴唇一抖一抖,又问。

豆子还是笑。

我可以等。她说。

我和大宽哭得不能自已。

嗯,主要是哭我们没遇上这么好的姑娘。

现在我想起这件事情,还是会想到,豆子站在她家楼下,笑呵呵地,看着海螺一脸紧张的样子。

我也会想到她说的那句话。

陆地上的人不是都盼着吃海鲜。你没有海鲜,我吃米饭就好。你什么都没有,我也可以等。

何况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

至少,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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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箱上的人头


在X市里,这里是由玩具闻名的,一有人提到玩具,所有的人都会联想到一个地方,就是X市。

现在在市面上的玩具很多,厂家跟厂家的竞争十分的激烈,为了多方位的发展,X市里的一间最大规模的工厂引进了充气娃娃的工作线路。

多了新的部门,自然需要到人手了。

秦叔是这家工厂的老员工了,好说在工厂工作少有也有10年之久了,从工厂开始运营到现在,一直陪伴着工厂一路走来的。

当年跟秦叔一起到工厂工作的员工走的走,跳槽的跳槽,只有秦叔一直跟工厂共存亡。工厂的老板也把秦叔当成了自己家亲人一般的看待,许多后来就职的新员工都要听从秦叔的差遣。

秦叔的工作质量一直很好,但是有一点实在是令人憎恨。秦叔工作上亲力亲为,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动手,偏偏他就喜欢上了赌博。

工厂的老板念在秦叔为工厂尽心尽力,已经好几次替秦叔还了赌博的钱,尽管保证了保证,但是往往赌瘾一上来,谁都控制不了。

而这一次,老板不在为秦叔还债了。工厂老板帮到这个分头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无论秦叔在怎么求,老板就是不为所动。

秦叔一直都是管着整个厂的运作的,最近新开了一个充气娃娃部门,他把重心全都放在这上面了,连午休休息,他都在放有充气娃娃的房间里面休息的。

在被老板拒绝后,秦叔落魄的回到了放油充气娃娃的房间里。

“秦叔还没有来么?”

今天工厂老板已经不下十次到达了工作间询问工作组长秦叔的去向,回答都是一样的。组长们的回答都是昨天看到秦叔在空地上坐了好久,后来也没再见他的人影的,当时以为是他已经回去了,工作组长也没有在意。

不过现在事情远远看上去并不简单,如果不是秦叔的老婆到厂里来要人,他们都还不知道秦叔已经没有回家2天了。

众所周知的,秦叔对下属,对家庭都是十分好的,就是爱赌这一点不好以外,做人处事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二句的。

秦叔的失踪是件不争的事实了,工厂不能一日没有人指挥。

就这样,工厂这里继续找着秦叔的身影,一边开始着手招聘总管理的对象,秦叔无缘无故失踪一直没有下文。

小李是在秦叔失踪后的第四天被聘请到厂里的,一切环境还习惯。小李的工作间依然是使用秦叔之前的。

工作间不大,大约10平方左右,加上角落边上放着一些杂物,能走动的位置也就那么点。

角落里的几个黄皮箱子几乎把工作间的位置霸占了一半,在进入工厂工作的时候,老板就说过,这里的东西都是秦叔在的时候管理的,现在秦叔的人暂时没没有确切的下落,所以原本有的东西还是不要去翻别人的,等哪天秦叔回来了,再给小李一个新的工作间就行了、

小李当然没反对,什么都是得老板说了算,既然老板都开了口,他还能说什么呢!这间厂的主要运作是幼童玩具,后来多添加了一个新的项目,是充气娃娃,在来工作之前小李也对该厂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调查。

否则,自己怎么会幸运的被选中呢。

小李注意到自己工作台的身后就放着两排高高的黄皮纸箱,上面写着“充气娃娃”四个字的字样,真是令人想入非非的四个字。

小李可是不好这口的,家里还有女朋友等着他疼惜呢。

一天,小李吃完午饭,趁着午休的时候,准备把厂里接下来的计划好好的策划一下,他坐在工作台打着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刚开始,小李并没有在意,有可能是老鼠,一会就会走了。工厂那么大,出现老鼠的情况再正常不过的。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决了。

都说老鼠天生胆小,小李咳嗽了几声,身后的声音忍让持续着。

小李的工作间是没有窗户的,白天夜间都是得靠灯光的照亮。小李起身回头,准备一探究竟。就在这时,头顶上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中,借助着门外走廊的灯,小李踮着脚,似乎想看清楚最上面的纸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光线阴暗,小李的双眼又有些散光,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略有反光的黑色物体就摆在纸箱的最顶上,小李看不清是什么。

幸好的是房间里的线路是跳闸的,小李摸索的在工作间的墙边打开了工作间内的总开关。这不开不要紧,一开简直没把小李吓出了心脏病。

原来放在纸箱上面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腐烂的人头,他的头被包在了透明塑料袋里,透过透明袋,小李不敢怠慢,他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立刻拨打了110的电话,警车很快到场。

事情一下子在厂里炸开了锅,顿时间,流言蜚语满天飞。

小李循例的配合警方做了口供,在警方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是,秦叔是自杀的死的。令人费劲脑力都想不透,既然秦叔要死的话,为什么要把自己装进了塑料袋里呢?还要装在写有“充气娃娃”的纸箱里,这是上辈子跟充气娃娃有仇了,令人费解。

以警方的调查,是秦叔生前欠了外面人家一大笔钱,还去接了高利贷,利滚利的特别快,无力偿还的秦叔最终以结束自己生命为解脱,可惜跟他生活一起的结发妻子,一生就这么一个女人拉扯孩子长大。

后来怎么样了,后来的事情,小李也不知道了,在发生秦叔在工作间自杀死亡的事件后,小李在厂里没过多久就走了。

想想自己跟一个死人在同一间工作间呆在一起的画面,小李不由得不寒而栗,现在总有个心理,总感觉身后又什么人在背后似的。

所以说,赌博真的是害人不浅的,不该是你碰的东西,最好就是连看都不要看上一眼。

躺在春天的草地上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躺在春天的草地上",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躺在绿绿的草地上,吸着春的气息,仰望碧蓝的天空,思绪万千!一下子整个人突然飘然起来,一阵风吹来,将我送上了正在空中翱翔的一朵白云,就这样我脚踏白云,乘风而去,我是多么的担心高处不胜寒。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睁开眼睛,俯览全天下,这时我才深深的感觉到,从高空看地球是多么的壮观。

田地间,农民朋友们在谈笑间忙碌着,有说有笑,一片一年之计在于春的景象。

山脉间,山山相连,一起一伏,山间还有雾汽笼罩,天啊,这就不是神仙做的地方吗?突然间,我觉得好幸运,人生有此一游,将死而无憾。

绿林中,万树齐绿,野花遍地开,香气溢人。山间的一弯小溪依山而下,鸟群自由的唱歌飞翔。有时我也在想,如果我能像鸟一样,那该多好,无忧愁,能在天空中自由的飞来飞去。此时的绿山,就像一座座绿色的屏障,水声、鸟声、蝉鸣声汇成了大自然中最动听的旋律。若人入其中,那定是乐趣无穷。如果有一天,当我能放下了世间红尘,一定移居这里,尽享自然风光。

城市间,高楼如春笋般平地而起,汽车如流水,人们为了能在这个繁华的地带打下属于自己一片空间,来来往往,好生忙碌。看到这些,我就想到自己多年在城市生活的经历,从刚开始一无所有到现在虽然也不是大富大贵,但在通过不断的努力与打拼,也有了一个三口之家,也算是小有获得。总而言之,我的感觉就是在城市的生活,压力重重,拼搏成功的人就幸福,失败的人就落迫,这好像已成为了城市生活的自然规律。

爸爸,我要去放风筝,当我被眼前的这些美好景象迷得如痴如醉的时候被我在旁边玩耍的可爱儿子的叫声给打断了。突然间我好像一下子从万里高空的云上坠了下来,又回到了生活的原点。其实我是多么的不情愿,但这人有可能就是这样,美好的东西,是需要通过自行的努力和拼搏才能得到的。想只是一种愿望、一个梦,只要坚持奋斗,有一天就一定能实现。

我每天都怕你喜欢上别人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我每天都怕你喜欢上别人,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我可以靠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题记

我每天患得患失,怕别人喜欢上你,怕你喜欢上别人,这种感觉就像是坐电梯,我们每一天都去同样的楼层,可某一天你在半途中就走出了电梯。

我想大多数人也许和我一样,都有过害怕失去的幻想和担忧。我以为在乎一个人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情,至少它可以成为我每天努力向往美好生活的动力,因为心里放着一个人,所以可能每天的早安和晚安,都和心里的这个人息息相关。

我们不会随意打开自己世界的门放别人走进来,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会不会爱护这个世界,还是会肆意妄为的摧毁,可是有时候我们喜欢的人走进我们的世界是我们无法抗拒的,我只能感受她在我的世界里游走,为她提供泉水,为她提供花草,为她提供可以呼吸的氧气,于是我就这么奉献着,看她游走了我的半个世界,所以我开始担心了,她会不会在我的世界里待得太久,就想要离开了。

可能任何发生故事的地方在今后的回忆里只留下了当时的风景,至于那时对话的细节和神情,我们都不想太多的回忆,然而当我某一天在身临其境时,我只能回忆当时的风景,和你站的位置和脚印,于是我每当想起这一刻,眼泪就会滑落,如果你的影子还在就好了。

我的世界里已经有了你的足迹和消息,你在的每一天都很新鲜,我只能在你还在的时候提供你氧气,可我知道你离开我你也能呼吸。

说谎的人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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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人都长大了

上一次见到张清简,在大理的一个酒吧,她正在小圆圈舞台上唱歌,穿着藏蓝色的低胸碎花裙,血红的唇,化着浓浓的烟熏,眯着眼在那安静的唱着《夜来香》。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细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唱罢这首歌,她给台下的人行了一个礼,丁字步,一只手优雅下滑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贴在胸前,弯腰四十五度。

酒吧里的人并不多,她下台找到一个空桌补妆,我拿着两杯威士忌走向她,她有些轻佻的瞥了我一眼,收起了口红,嘴角轻轻上扬。她没认出我。

十多年过去了,眼前的她唯一让我觉得熟悉的也只有刚刚那四十五度的行礼。

读三年级下学期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个插班生,齐肩短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老师让她给大家做介绍的时候,她唱了一首《Rockyou》,我们一个个昂着头,张大着嘴等着她入座,她大大方方地行了一个礼,昂着头从讲台穿过我们,选了最后一排。

她说她叫张清简,清澈的清,简单的简。

张清简来到班上的第一天就给那些成天讨论着哪个头绳最好看的女生来了一个下马威,有人开始猜测她是城里来的,在乡下借读,她走路的步伐特别轻盈,像被一根线拉着一样,声音清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读起课文来比老师读得还要好听。但她除了上课回答问题,都不说话。

她像一个外来生物一样,独自霸占着教室的最后一排,而大家似乎并不讨厌她,她在教室走上一圈,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城里人的气息。有男生窃窃私语:你说张清简,她放不放屁呢?

但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她像一只白天鹅一样伫立在我们一群丑小鸭之中。

那整个学期,白天鹅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是在我当组长收作业的时候,她很有礼貌的和我说了一句:谢谢。

但我们后来从大人饭后的闲谈中知道,她不是城里的孩子,她爸妈都是唱戏的。

她总是刻意避开身边人,在班上也交不到朋友,总是独来独往,一整个学期都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暑假前的最后一次班会,刚结束期末考,同学们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在教室大声叫嚣着,临放学前,班主任一脸青筋的赶到教室,大伙看到他那个样子,瞬间安静了下来,低垂着头,生怕待会点到自己的名字。我坐第一排,忍不住看了班主任几眼,他蠕动着嘴唇,一副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突然嘭的一声,班主任将书往讲台上一摔,朝着教师最后一排的方向吼着:我教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竟然交白卷!我们齐刷刷的望向最后一排的张清简,她正直视着老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班主任让她说清楚理由,张清简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说话。

那一次班会足足拖堂半个小时,班主任一遍一遍地说着: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张清简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最后班主任没有办法,叹了一声气,朝班上招了招手示意放学。全校就只剩我们班没有走,正是中午时分,校园显得特别空旷,远处低矮的房屋烟囱都升起了炊烟,同学们一个个提著书包,欢呼着朝校外奔去。碰巧那天轮到我锁门,我看到张清简在所有人走完后才开始收拾书包,不紧不慢的,临出门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问她:你怎么不写卷子呢?

她直直的望着我,我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耳根竟有些红,她抬头看我,眼眶红红的。

我转过头当没看到,锁了门,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她身后,一路上她都没回头,到了分叉口的时候,她突然说着:下学期见了,叶安海。

我有些错愕,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声:嗯,下学期见。

蝉声一天比一天响,门口的香樟也一年比一年茂盛了,到了八月,门口那棵香樟蝉声响彻了房顶的整片天空。

那时候每年八月中旬,我都跟着大人一起去看戏,农忙结束,庄稼人个个放下裤脚,洗净衣泥,那些衣襟拂袖的戏团就浩浩汤汤地来了。

村头的道场专门空了出来给搭戏台用,四根木桩,十几块板子架起一米半高的戏台,拉上两块颜色艳丽的布,一帮粉墨登场的角儿,锣鼓一响,一唱便是三五天,我每年都兴冲冲地搬着一个小板凳,跟着父老乡亲齐排排的坐着,却总是一出戏唱了个开头就坐不住了,各处去寻着好吃的,有举着糖葫芦的大爷,有卖凉粉的婆婆,就凉粉最便宜也最好吃,我经常是喝完三四碗,肚子鼓鼓的,还意犹未尽地想要再添一碗,直到发现兜里没钱了才怏怏地离开。

其他时候喝不到凉粉,只有唱戏的时候有,我只要一听到唱戏的来了就特高兴,一度被我家人认为是小戏迷。但我一次都没认真听过那些人唱的什么,直到那天下午,张清简唱的第一首我听清楚的戏。

那天戏班唱完最后一场,谢了幕,几个老戏迷在台后跟团长央求着再唱一场,团长一遍又一遍对那些人说着:天就黑了,再唱也唱不完啊,明年吧,等明年!团长执拗要走。这时候听到一个清脆的孩子声音嚷着:天黑也可以唱啊!

团长有些恼火,轻声吼着:要唱你自己唱去!

唱就唱!

于是我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张清简两步当三步地跑上拆了一半的戏台,我揉了揉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确是她,只不过是扎起了马尾。

戏台后面的幕布也掀得只剩一角,那些脱了戏服的戏子穿着便装,一脸疲倦的在那收拾道具,有的闲坐在那磕瓜子,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气势汹汹的姑娘跑到舞台是想要干嘛。

天色阴沉得特别快,就那么一会儿,我都看不清张清简的脸,只看到她那瘦弱的轮廓在半个戏台上,霎时一阵:啊呀呀呀,台上台下的人都抬起了头,时间在那一瞬凝固了一样,没有锣鼓伴奏,没有花哨的身段,张清简继续唱着,她唱的是《女驸马》。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罩婵娟

唱了一段哑住了,有人说着:小姑娘,不是谁都是想唱戏就能唱戏的。语气比这刚刚入秋的黄昏还要冷。

我拍着手,大喊一声:唱得好。张清简突然跳下了台,笑着向我走来,对我说了一声:叶安海,我们走。

张清简拉着我的胳膊跑得特别快,一直到看不到戏台了,我们才停下来,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望着她,她还在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去吃冰棍吧,虽然天气有些凉,可我的确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说好,可是我忘了我兜里的钱都花完了,最后她付了钱,我们边吃着冰棍边找了个稻草墩坐了下来。她问我:我唱戏真的好听么?我舔着冰棍点着头。那我以后经常唱给你听,我说:嗯。

我们靠着草垛望着远处的荒岸堤,太阳快要下山了,那些杂草泛着灿黄的光,有些刺眼。

吃完冰棍后,听到有人在喊她,是张清简的爸爸,声音越来越近。她应了一声,突然又恢复到平时的冷淡,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不要跟我爸说我去看戏了。我说:好,肯定不说。她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说我们拉钩,我伸出小拇指,她没看明白,我让她伸出手,拉着她的小拇指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也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抹夕阳照在她脸上的原因,她竟有些脸红。

我一路小跑着回家,边跑边哼着小调,到了家,家里人问我遇到什么事这么高兴,我笑呵呵的说着:今天的戏,唱得真好!

到了九月份开学,再见到清简,她朝为微笑,开学第一天放学,张清简走到我座位旁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去,我们两个家隔得不远,就一个岔路口的两端几百米的地方。我收拾东西,在旁边同学的一阵起哄声中和她一起走出教室。

后来每天我们都一起放学回家,班上几个男生开始嚷着:叶安海要娶张清简做媳妇儿啦。开始我还会去反驳,后来就习惯他们嚷了,有些时候反而有些莫名的得意。

后来班上的一些女生开始叽叽喳喳的小声说着:张清简有了叶安海的孩子了,我都看到他们牵手了。

胡说。

我没胡说,我妈告诉我的,和男孩子牵了手就会有孩子。

要亲了嘴才会有孩子,你看电视上那些人都是亲嘴之后就有孩子了。

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以前和我奶奶讲过是不是牵了手就有孩子了,我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我没有去揭穿她们,从小我就有一种不愿意与人争论的性格。

但我的确牵了张清简的手,那天学习委员从办公室交完作业回来,向大家宣布说:班主任找张清简和叶安海。我硬着头皮在大家的一阵哄闹中走在张清涧的后面,张清简走路喜欢把手背在身后,她和我们不一样,她的指甲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不像我们五指一伸全是泥渍。

到了办公室才知道班主任找我们是为了元旦晚会的事,要从四年级中选两名主持人。她推荐我们当主持人,我点着头答应了,张清简没说话,老师就当她应允了。自从上次老师发脾气之后,她也开始写起作业,不再与老师有什么正面对峙,听说老师去她家里家访了几次,我以为是她变得顺从了,但清简跟我说说她愿意当主持人就是想为了有个机会请老师答应她让她在元旦晚会上唱戏。

她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戏,唱给她爸听。

到了排练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答应得那么爽快了,老师要求我们进场和谢幕的时候要牵着手,一开始我只牵着清简的指尖,老师在旁边摇着头说我扭扭捏捏的,我就硬着头皮握着清简的整个手掌。排练的时间是在每天放学后的半小时,因为回去要晚些,清简的爸爸每天都会来接她。她爸每次见着我都会说:安海啊,我们家清简功课不好,你多帮帮她,我总是点着头。清简的爸爸显得比我爸爸要年轻,胡子剃得很干净,高高瘦瘦的,头发总梳得很顺。

我有好几次看到清简的爸爸将手搭在她的头上,清简把他的手推开,他又放了回去,一路上,父女俩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次,那个场景我有时看得有些呆,一直到岔路口,清简回头朝我招手说再见。

有一次无意听家里人提到清简的爸爸,说他年轻时是村里最帅的小伙,从小跟着他叔父学唱戏,到了十几岁就成了戏团里数一数二的小生,十七岁那年他就跟着叔父到各地跑场子,第二年回来就带回了一个姑娘,脸蛋水嫩水嫩的,眉眼似黛玉一般,比村里的任何一个姑娘多一分秀气。清简的爸爸跟那位姑娘同台唱戏,他们俩唱的《天仙配》一度让他叔父的戏团唱到了镇里的公社。

当时传的最广的就是他们一对,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过了好几年,戏团回来了,多了一个刚满月的孩子,他们在村里红红火火的举行了婚礼,当时村里就有人说着:这唱戏的把戏里的东西唱到了戏外,是长久不了的。

他们在村里安安定定的生活了三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不唱了,但有人看得出来:这人哪,种田的有种田的命,唱戏的有唱戏的命。清简的爸爸除了唱戏,其他什么都不会,下不了田,上不了工地,一家三口靠着以往演出的积蓄维持着生活,日子过得比任何一家都清苦。

也是在那一年清简爸爸的叔父中风了,整个戏班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年,戏班又红红火火出发了,清简跟了去。

村里人再见到清简爸爸的时候,戏班散了,只带着一个十岁的女儿,大家不用去问也猜到了十有八九。

清简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她妈妈,有次跟我走一起路上,那大人喊着清简说她的眼睛跟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她看都没看那人一眼,沉凝着脸往前走。

我们排练了一个多月,终于迎来了元旦晚会,那天晚上风特别大,学校借来了村里打油房最亮的灯,架在国旗台旁,村里的人早早就搬了板凳坐在操场那等着。清简除了主持人还要表演一个节目,我们牵着手走上舞台给大家鞠躬,一股脑把开场白念完了就匆忙的下台。清简下了台后就不见了,节目之间有串词,我就一直在舞台旁边一个一个的报幕。晚会差不多表演了五个节目的时候,我看到村里几个伯伯拿着锣鼓上了台,底下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有人还喊着这是要给娃娃们订亲么。这样的场景,除了平时谁结婚能看到,还真是第一次在学校的国旗台下看到。

紧接着看到一个穿着戏服的人随着一阵锣鼓登了台,一阵熟悉的:啊呀呀呀,我才意识到是清简!

她还是唱的《女驸马》,身后一年纪比较大的老师叹了一口气说着:姑娘跟她娘简直一个模子,连开场都一样。

我从后台跑到舞台前面挤到了第一排,恰好挤到了清简爸爸的旁边他正注视着台上的清简,没注意到我。

我看到清简的爸爸肩膀有些颤抖,脸上全是泪水。

清简唱完,给大家行了一个礼,到了后台很认真地问我:安海,我是不是唱得比上次好?我点着头,犹豫着要不要将看到她爸哭的事情告诉她,排演的老师就催促着我上台报幕,我没回过神来,把我们班小胖的名字李大成念成了李大叔,惹得台下人一阵哄笑,红着脸从舞台下来,老师捂着嘴笑着说:你这脸红得待会都不用补妆了,清简在旁边也笑了,那是我第二次看到清简笑,她的笑不同我看过的任何笑容,腼腆而自然,或者是因为这个从来以冷淡对待身边人的女孩只有在我面前笑过,让我感到这笑容对我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仅属于我,那种微妙的感觉让我耳根更加红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嘿嘿嘿的乐着,她却并不在意,收敛起笑容突然很正经的问我:安海,以后我教你唱戏吧,我们下次一起登台唱。

我不确定是不是应该答应她,因为家里人每年戏班来唱戏的时候都会唠嗑着:唱戏有唱戏的命,种田的人有种田人的命,读书人有读书的命。那句话我听着的意思就是:叶安海,你就是读书的命。虽然当时我不明白命这个词确切指的是什么,我只独自揣度着:那应该是不可违背的。

不行。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似乎是大脑命令式的脱口而出,我生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该做什么,即使在这个对我而言独特的姑娘,我也不能违背定律,我是读书的命。

清简一下子沉凝着脸,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些后悔拒绝了她,眼前的她让我心疼,我生怕她哭了出来,但她没哭,转而竟然有些淘气着说着:没关系,我开玩笑的。她这样说着反而让我更加难堪,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还是装出来的,这个时而会哭时而又笑的女孩子,让人捉摸不透。我依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低着头不去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总有东西在闪烁,是泪水还是其它我不清楚。

我有些局促的看着台词,担心待会报幕又会报错,全然忘了刚才看到清简的爸爸哭的事,好多年后我跟清简提起这件事,她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天空说着:我一直都希望他能哭出来,他在我面前总是笑得很温柔,隐忍着,伪装着,一辈子没发过脾气的人心里有太多苦涩了。

晚会结束的时候,我跟清简要牵着手去台上谢幕,我感到一阵不自在,像第一次排练那样只牵着清简的指尖,反倒是她握紧了我的手,我以后十多年间都没有触到那样的温热感。

谢幕,鞠躬,散场。

清简吁了一口气,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元旦晚会的第二天,清简却没来上学,有同学议论着说看到清简她爸爸与班主任吵了一顿,至于为什么吵,大家都不清楚,对于大人之间的纷争,小孩子永远只能猜测着原因。

也是那天下午放学,看到村头我家附近的地方冒起了浓烟,开始以为是哪家的草垛烧了,一群孩子跑过去看热闹,发现各家道场都没事,也没人嚷着救火,天又快黑了就各自赶着回家了。我回到家问我奶奶是哪里起的火,我奶奶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是清简他爸正在烧唱戏的家当,都烧了一下午了。

烧就都烧了吧,这人呐,有些念想留着也是自找苦吃。我奶奶继续碎碎念着,我放下书包要出去,我奶奶问我去哪,我说去看看清简,我奶奶不许,说天都要黑了,待会要吃饭了,我只能收掇着东西去房间写作业了。

晚饭的时候我奶奶边给我夹菜边说着:以后少跟着别人学些五花八门的东西,还有别以后天天往清简家跑。前面一句我默认了,后面一句我不明白,咽下口里的饭有些委屈的问着:为什么?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大人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我没再问下去,反正腿长我身上,想去哪就去哪,我独自想着继续扒碗里的饭。我奶奶却在那唠叨着:那孩子跟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倔得不行,还嚷着要离家出走!

清简怎么了,你们老是说她这不好那不好,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就觉得清简挺好的。我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筷子一扔,回房间了。

我奶奶还没反应过来,只说了一句:嘿!小兔崽子,不说话跟头闷猪似的,一说起话来堵得死人。

第二天去上学,清简还是没来,之后的两三天都是,一直到星期五放假,我放学偷偷溜去她家找她,屋里灯是亮的,大门关着,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喊清简,我不知道把她叫出来说些什么,问她为什么不上学,大概她也不会告诉我,问她是不是跟她爸吵架了,她也应该是保持沉默

最后还是没喊她,倒是听到我奶奶在家门口喊我的名字。

我正要回去,却看到清简家的门打开了,清简从里面出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喊了声:清简,她嗯了一声,我们两个就那样对望着不说话,我奶奶依旧在家门口喊着我的名字,远处山丘还有回音,一声一声回荡着。

你听,安海,全世界都在喊你的名字。清简突然开了口。

我站直了身子,一下子跳到旁边的土堆上,两只手放在嘴前张开朝远处清冷的山丘喊了一声:清简,紧接着又喊了几声。

你听,全世界也都在喊你的名字。

清简笑了,她说着:你该回去了,安海。

我朝她挥手,转身往我家的方向跑着,身后传来清简的喊声。

她说,叶安海,在我眼里,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那天回去就挨了我奶奶一顿批,说我耳朵长到隔壁家去了,还说好像听到了我在那鬼哭狼嚎的不知叫什么,我笑嘻嘻的说她听错了。

我一直回想着清简说的那句:你和别人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吃晚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我奶奶担心我是不是回来的时候天太黑了,被吓着了,非得拉着我吃完饭在回来路上旁边的一个灌木丛那撒泡尿,这是农村驱除鬼神找小孩麻烦的土方法,看我也没发烧,我奶奶也就此做罢。

周末总是一眨眼没玩够就过去了,周日那天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一直下到了周一的早晨,到了校门口眼看着要迟到了,从我爷爷自行车一跃而下,顾不得接他手里的伞,冒着雨就一路狂奔向教学楼,刚爬到三楼,楼道响起了刺耳的上课铃,还好赶上了,我在心里嘀咕着,转过楼梯的拐角,竟看到清简的爸爸站在教室门口和老师说着什么,没看到清简的身影,我哧溜的从后门溜进了教师,发现清简的桌子被移到了墙角,在教室环顾一周,也没看到清简的身影。

她怎么了?

我的第一反应促使我还没平息自己的呼吸就竖起耳朵听清简的爸爸在和老师说些什么,她爸爸的声音很轻,一脸歉意,嗡嗡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老师却也一直点着头。我装着很平淡的问身边的同学,他们也都摇摇头。我着急着等待着,像是等待一种宣判,十分钟过去了,对于我来说,从来没有一节课这么漫长过,老师很平淡的说着:张清简同学因为某些原因辍学了,好,我们开始上课。大家只是昂着头,耸着肩,听老师的指示将课本翻到哪一页,没有人会去在意老师说的某些原因,除了我,我想举手问老师是什么样的原因张清简要退学,可手却像灌了铅一样重得抬不起来,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想起了那个童话故事,丑小鸭最终变成了天鹅离开了丑小鸭群体,她知道,我们也知道,我们本质上是不同的,况且她在加入我们这一群丑小鸭中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只白天鹅。

那节课我想了好多个理由请假回去,可是似乎没有一条行得通,老师讲了一道又一道题,同学们都在认真做笔记,似乎这个班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有张清简这个人存在过,她冬天会戴着一条米黄色的围巾,夏天喜欢穿一条白色翠花裙子,走在校园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那么显眼,而此刻,这一切却像一场梦。

中午放学,我一路狂奔着往清简家里跑,下着蒙蒙雨,身后不知谁喊着我跟他共伞,我没回应,等我赶到清简家门口,他们家正在往外搬箱子,清简倚着门看着那些人进进出出,我气喘吁吁的,在我喊出她的名字之前,她看到了我,朝我微笑,继而低着头,我身上不知是汗还是雨水,都湿透了,她跑进门,在大堂的箱子里翻了好一会儿找出一条毛巾,递给了我,我没接,我问她:清简,你还好么?她有些怔怔的看着我,咬着嘴唇,没有回答我。我们并肩站着,看屋檐留下来的雨水,不知看了多久,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脚跟延伸到脖子,我说我该走了,清简点头。

她要给我找雨伞,我摇着头拒绝了,雨下大了,我蹿到雨中,往前跑着,我知道清简应该在身后看着我,当我回头的时候,不知是隔着雨,还是我的眼睛已经模糊,我看到清简在哭,我朝她喊着:清简,你会回来的,对吗?

她长长的回了一个字:会!

清简家搬走后,他们家的大门又像往年一样锁了起来,我后来听我奶奶说,就在元旦晚会过去的第二天,清简的妈妈回来了,那个女人带着傲视一切的脸孔走在清简爸爸的前面,让人想起多年前总是她跟在清简爸爸的后面,像只早春的麻雀,踩着步子,嘴里哼着清简爸爸教他唱的戏,那一前一后,令人艳羡,如今这副场景,老年人看着摇着头,同龄的那些妇联都在背后哂笑着。清简她妈妈回到这个地方,只有一个目的,带清简走。

她爸不同意,也不吵,就只是一次次的摇头。他们也不闹,村里的人从来没看过清简爸爸跟谁红过脸。

最后让清简自己选,她选择跟着她爸。

清简跟她爸提出的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唱戏。

她爸托了关系让清简去上了戏剧学校。我那时候不明白,他们老人口里念念有词的戏里戏外,她们父女俩离开后有人说着:这小简她爸啊,活得太入戏了。

后来我对清简的许多记忆里,那个下雨的中午总是那么深刻,我问她你会回来的,对吗?

她说会。

但许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看到她家那把锈迹斑斑的锁被打开,那里什么也没留下,除了家门口的杂草,随着岁月疯长,一圈又一圈的将整个房子围了起来,也长满了我整个青春岁月。

再见到清简,我已经高中毕业。

她留起了长发,在路上喊我的名字,我一时没认出来,她将手背在身后,朝我走来,我才认出她。她说退学后就跟她爸去了外省,在她爸爸朋友开的戏剧学校学唱戏,一直想回来看看我,没想到现在回来,我都这么高了,变化真大

她变得更漂亮了,落落大方,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竟然不敢只视她的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神依然那么清澈,那里似乎有一汪清泉微荡着,有时候甚至觉得它会好不经意的涌出来。我们再不像小时候,总是我说个没完,她往往都是点着头,沉默着,如今却是我总沉默着,听她说她这几年在戏团里遇到的事,她还碰巧遇到了当初那个带戏团来我们村唱戏的团长,那人没认出她,等她一上台,一阵婉转的啊呀呀呀,记起了她。那个当初莽撞似乎什么都不怕的姑娘,现在竟然拥有这么好的嗓子,团长感叹着。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总带着满足的表情,那些在戏团受过的苦啊,被前辈欺负啊,都轻描淡写的带过,她讲到后来跟着戏台去唱戏,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一场接一场的赶,不管场子大不大,不管报酬多少,只要戏团接到活,她就跟着去。

安海,你知道吗?那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我点点头,陪她笑着。我们从中午一直聊到了傍晚,天边烧起了火焰云,清简往她家的方向走,那一刻我强烈的感到她的笑容已经不再属于我一个人了,她有更广阔的世界,我们两个人这几年的生活环境天壤地别,对于她而言,我和其他人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却也是在那一刻,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渴望她能留下来。但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在我后来看到很多美好的句子:爱可以抵挡一切,可就在那一刻,我感到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通往清简家的路的尽头是一个两米高的岸堤,夕阳洒在岸堤上的芦苇丛上,微光摇曳,火烧云愈加浓艳,清简往前走着,我站在她身后望着,不敢往前一步,也不想往后一步,就那样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再看到清简的爸爸,他认出了我,朝我招手,我过去,他发烟我抽被我推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家小简啊......哎!他老了许多,头发也希了。

没过半个月,就听说清简走了,撇下了她爸,一个人离开了家,去找她爸口中那除了唱戏一无所长的小生。她这次回来是被她爸逼回来的,为了让她与那小生断绝关系,她爸与戏团撕破了脸。发毒誓说再让自己的女儿唱戏,自己就是龟孙子!

我想起那天清简跟我说起她在戏团里的生活的时候,没有一丝失落,她只是稍微提了她爸让她不要那么卖命的唱,却丝毫没有提这次为什么会回来,更没有提到她喜欢的那个人。

她从一开始就想过要离开的吧,不然也不会那么决绝,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给过我。

清简走之后,她爸疯了。

她却再没回来过,一点音讯都没有。

一晃又过了五年,我从小学同学那得到消息说在大理的一家轻吧看到了张清简,我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我以为她能认出我,可见到她的时候觉得自己认不出她了。

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兀自抽着,我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一点也不惊讶的看着我,淡淡问我是谁。

我没回答她,接着问她:还唱戏么?

她苦笑一声:唱戏?唱他妈狗屁,戏子情薄。

来时的路上,我一路笃定这一次一定要让清简跟我回去,任何理由都要让她跟我回去,辗转一天的车程,我一直都睁着眼,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她笑起来的场景。

而眼前这个人,与我想起的那个人格格不入。

是我放弃了你,还是你放弃了我。

我端起酒杯,肆意摇荡着,我问她:这几年,过得好么?

她望着我的眼睛,眼里那汪泉水终于涌了出来。

我喝完杯中的酒,起身去吧台付了钱,往外走,灯红酒绿的街道,人潮涌动,我这才意识到当初清简问我:安海,我是不是唱得比上次好。我点头。

从那一刻起,我和她就已经隔了一个戏里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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