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的小说《一地鸡毛》曾被改编成电视剧,男主角小林选了陈道明,导演冯小刚心里是不太有底的。他觉得陈道明“有些清高,老端着,得理不饶人”,而这个小林则是一个行走在尘世之间的机关小职员,“自命不凡终于归于平凡”,每天深陷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中,因为一块豆腐馊了都能引起一场婚姻大战,若是用陈道明身上那种“皇上来民间微服私访”的劲头来演绎,实在是南辕北辙了。
但事实证明,选择陈道明没有错,他将小林从清高狂放充满理想,到最终被生活的大网束缚着放下清高,对命运投降,被世俗成功改造的性格变化演绎得深刻入骨,对凤凰男的生存状态也有最好的刻画。
是的,小说中的小林身份正是时下最敏感的标签之一:凤凰男。他从农村考入大学,留在北京工作,虽然只是“八部七局六处”最底层的小职员,但依然成为家乡人眼中的金凤凰。他的家,时不时就有老家的乡亲来投奔。来了就要招待,招待就得加菜,加菜伙食费就要超标,时间长了就受不了。
老家人礼数还大,“同学朋友招待不好人家可以原谅,这些农村人招待不好他反倒不高兴,回到老家说你。他们让为你在北京,来到北京理应该你招待,全不知小林在北京也是社会的最低层,也整天清早排队买豆腐,只是客人来了,才多加两个菜。”
如果仅仅是招待吃一顿饭,多点花费还好办,问题是“吃过饭,他们还要交代许多事让小林办。搞物资、搞化肥、买汽车,打官司,走时还让小林给买火车票。”在乡亲们的眼里,能在北京大衙门口工作的人都有关系,办点这种事是轻而易举的,他们哪里知道小林的苦,“自己老婆的工作都办不了,送礼人家都不收,还能给别人打官司办汽车?买火车票小林照样得去北京站排队。”时间长了,小林学会了拒绝,但拒绝后就被老家人看不起,而且还是一样源源不断的来人。
这种情况也让小林在自己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小林老婆是城市人,没有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人家家老不来人,自己家老来人,来了就要吃饭,农村人又不讲究,到处弹烟灰吐痰。”开始的时候小林老婆还忍着,后来次数一多,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来了客人就脸色不好,也不去买菜,也不去下厨房。”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凤凰男本身不是罪过,他们往往都是些聪明肯吃苦的人,肩负着家族的期望,通过自己的奋斗,最终改变了个人的命运。而改变了个人的命运之后,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改造整个家族的命运。没有办法,他们很多都是集全家之力供养出来的,自小就被耳提面命的要知恩图报,在血液之中早就埋下了“苟富贵勿相忘”的基因。
农耕社会的狭隘之处就在于很多人把养孩子当投资,当自己这辈子无望了,就指望孩子能承包自己的后半生。农村为何越穷越生,除了需要劳动力的现状和重男轻女的观念,小品《超生游击队》里面的爸爸道出了真相:“你知道哪个孩子能当上乡长?”
孩子出息了,自己的后半生就可以躺在孩子身上尽享福祉,在一些农村父母的眼中,这不仅能使虚荣心得到满足,也是个人命运的最好收场。所以有些人,即使还有谋生的能力,只要孩子有能力了,就坚决不工作,等着孩子往家里寄钱盖屋、修楼,然后享受着左邻右舍羡慕的眼光,一吐前半生挣扎在底层的块垒。
如果没有对凤凰男成长背景的深刻了解,仅仅把他们看作是婚恋市场的普通一份子,那么他们对城市姑娘的吸引力会很大,自身条件的优秀以及坚忍不拔的性格会令他们很容易成功,当他们有了名利、地位,他们看起来会是很好的伴侣。只有真正生活在一起了,种种生活习惯和生活目标的不同才会暴露出来。
城市姑娘很难理解他们直接将小家庭并入大家族,不尊重小家庭的观念,更无法适应“啃孩子”这种现象,经济上要多承担还不是最关键的,更重要的还有控制权的争夺。当农村的公婆将自己对儿女的控制转移到儿媳身上的时候,他们司空见惯的事情对于儿媳就是最难以理解的蛮横和自私。
这几天媒体上热炒一位凤凰男的征婚贴,一位自称“凤凰男”的小伙子,有着较为优秀的个人条件,“今年30岁,硕士研究生,身高185,工作稳定月薪超8000元,年底有奖金”,但他提出的,“共同购房还贷,但是房产证要写凤凰男父母的名字,如果姑娘有独立住房,那么房产证上要加男方父母的名字;婚后与公婆以及没嫁人的大姑子同住;家庭所有收入归凤凰男管理并且不能阻拦他接济家人”的征婚条件,还是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像这样的男人,再优秀也不能嫁。因为他们在貌似优秀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一颗极为落后和狭隘的心。首先这位就不懂法,让人家姑娘拿了钱却不能享受产权,就等于姑娘的利益不受法律保护,这已经不是孝敬父母的正常模式了,而是变相的占有和剥削。其次还是极为自私,在他眼里,只有自己家人和他们的利益,却要求岳父母必须没有经济负担,有独立住房,不能拖累自己的家庭。
他找的不是老婆,而是在招工,他和他们的家族都是老板,在找一个肯无偿给自己打工的能干的女人。至于说女人为何要选择这赔本的买卖,他祭出的强大诱惑就是“爱情”,虽然他自己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全都是精明的算计,但他还是希望有女人会因为“爱情”而自投罗网。
说真的,我不反感凤凰男,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也曾经为人们对凤凰男的误解辩护过,但我恶心这样的凤凰男。卖身都要比这样打着寻找爱情和婚姻的旗号,却干着硬性摊派自己家族负担,实施道德绑架之实的行为更体面些。
穷,并不是搞道德绑架的借口,穷要穷的有志气,有很多人穷志不短的农村父母和他们走出乡村的凤凰男后代,在为真正改善社会对这个族群的看法而努力着,而坏了这一锅汤的,就是这些抱着“我穷,所以我有理”的态度,堂而皇之的要求别人为自己牺牲的人。
结婚不是创收的渠道,这点对男人和女人都同样适用。放在男人身上尤其猥琐。
前几天我写了一篇赵本山的文章,有人骂我侮辱农民,说你家往上数三代也是农民。不用数三代,我爷爷是农民,我爸爸就是凤凰男。所以我对农民有感情,也太知道农民是怎么一回事了,农民和任何一个群体一样,自然都是有好有坏,不能一竿子打死。问题是农民身上沉淀了几千年封建文化的底色,他们的很多生活习惯和观念都带有农耕社会的痕迹,亟待迎接现代文明曙光的洗礼。
我家曾经也像小林家那样,隔三差五就坐满了面色黝黑,抽着呛人的大旱烟的乡亲们。有的是亲戚,有的连亲戚都不是,只是一个村子里的熟悉的人。他们连吃带住,一张嘴全就是“我要看病”、“给我的孩子调工作”、“我要上访告状”等等高难度要求。
有的农村亲戚淳朴,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来的时候还带着点土特产,“城里买把葱也要花钱,什么都不是白来的,不容易啊。”有的农村亲戚却从自卑走向自大,抱着吃大户的心理,不吃白不吃,白吃也不感谢你,都是你应该做的,谁让你日子过的比我强呢,就该打你的土豪。好像我们日子稍微过好一点,占的是他们的那份。
我爸爸做了半辈子凤凰男,尽心尽力,倾其所有,到老了才生出悔意,“替父母和亲戚做了那么多事,竟没有几个人感谢我。”而他付出的代价是在若干年内家里空空,全都被无偿支援别人的过程中消耗了。还因为过多的让妻子承担了不该承担的责任,情感的损耗更是无法计算。
《一地鸡毛》中小林由衷感慨,“老家如同一个大尾巴,时不时要掀开让人看看羞处,让人不忘记你仍是一个农村人。”如果说从农村到城市,凤凰男一直在进化之中,那么很多人已经进化得接近完美,就像那位举着“我不完美,但我立志创造完美”的凤凰男,他们站稳脚跟,打算将家族迁徙到城市中,却常常因为那条大尾巴的存在让他们的本性暴露无遗。
那么这种没有进化好的凤凰男,还真是无人敢要。
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咸有你的日子真美啊!倾盆大雨冲刷了记忆中温馨的画面,却留下了你模糊的背影,我的心像一座站牌上面写满了:等待。
你踏着轻盈的脚步走进我的心田,我向你伸出手,邀请你一起欣赏这如花般绚烂的世界,聆听心灵碰撞的声音,在情深义重的海洋中遨游,享受这温馨浪漫的美好时光。
望着你远去的身影,我只能梦里寻找你的影子。
求求你不要把我当成故事,讲给别人听。请尊敬曾经的一切,于你来说它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梦,但是却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最可笑的是你给他备注着亲昵的昵称,而他却一字不少的念你的名字。不重要了,一切不过都是我一厢情愿,又怎么能怪你呢。对不起,以前打扰你了,以后不会了。
深情的瞳眸流出绝望的泪痕,回想我们簇拥在一起相互凝望着忘记了全世界。唯愿世界静好,现世安稳。
而然最终我们无法走到一起,我是你的过去,你的现在和未来我都无法参与。
从此刻起你的世界与我无关,因为从头到尾我只配旁观。相见不如怀念,此生永不相见。
同事小艾的老公根强生长在北方农村,父母兄弟都在土里刨食,唯独他学业有成事业有成,在南方城市安家落户,有房有车,还娶了本城美女。
小艾是独生女儿,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他俩恋爱的时候,小艾父母就顾虑重重,他们不否认根强是个好孩子,但结婚除了是两个人的事外,还是两个家庭的联姻。闺蜜们同样不看好小艾的爱情,她们说:“小艾,你想想南北生活习惯差异,想想北方农村那些规矩,还有他的庞大家族……光想想就能吓死个人啊!”小艾犹豫之余,跟着根强去了趟北方,旅游是假,刺探“敌情”是真。
根强的父母一脸憨笑,忙里忙外张罗着;兄嫂们话甚少,身上带着城里人少见的淳朴;侄儿侄女们亲热地喊她“婶子”……端上饭桌的也都是不伦不类的南方菜。小艾一感动,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给嫁了!
婚后,逢年过节,根强是必须回家的,带或不带小艾。看他匆匆去匆匆回,行囊都是满满的,带去昂贵礼品,带回小米花生,小艾笑哈哈地帮着收拾。小艾不是物质女孩,要不她根本不会嫁给根强。
夏天,根强一侄儿毕业了,根强四处奔波,好歹在城里找到了工作。工作问题一解决,其他问题接踵而至,首先住哪儿?根强说:“就住咱家吧,书房可以凑合!”可是小艾不愿凑合,她接受不了家里住个外人,根强说侄儿是家人,小艾坚持说不,根强便有些懊恼,侄儿的表情也是讪讪的。
秋天,大哥要盖房子,向根强借钱!小艾拒绝道:“我家还欠着房贷呢!要有钱外借,还不先把房贷还了?”根强刚说农村赚钱不容易,小艾就反驳道:“我赚钱也不容易啊!我加班加点我还上夜班呢!再说借钱这事就像给侄儿找工作,帮了一个,以后的帮还是不帮?”根强冷眼道:“都是家人,当然都帮!”
凤凰男和孔雀女的矛盾焦点凸显了出来。在孔雀女小艾心中,家人就是父母老公和孩子;而在根强心中,家人的概念要宽泛很多,老婆孩子、父母兄嫂甚至村里人都是他的家人,凤凰男这个身份,注定了他是家人甚至村里人的依靠,拒绝他们就是忘却过去和背叛过去。
根强和小艾,孰是孰非,出生地域和成长背景不同的人,评判结果自然各异。但是已成一家人的凤凰男和孔雀女,此时他们能做的只有互相理解和包容了,谁也别试图去改变谁,因为谁都无法改变另外一个人的成长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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