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昂贵的成本
我所在科室的李科长,原本条件是非常好的家族,又是独生女,其父母均是我们所在单位的科长、副科长退休,就住在单位的院子里,膝下生了一个儿子,已经读了初中,成绩也不错,只要这样按部就班地工作、学习和生活,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天有不测风云,一天,其母亲在买菜回家途中,骑着自行车被一辆小车相撞,造成左手臂粉碎性骨折,在及时送到中医院后,医生也是肯定地说,老人年岁已高,伤筋动骨一百天,需要动手术,并需要长期的调养。家人也是在家庭、单位、学校三个地方来回奔波,没有消停过。
偏偏祸不单行,交通事故刚发生一周时间,一天早晨,李科长刚到办公室,接到儿子的电话,说自己在上学途中被一辆小车撞到了,现在正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我们都在办公室,看到李科长原本憔悴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人在一瞬间都有站不稳的感觉,于是我自告奋勇,陪同李科长一同去医院了解情况,处理问题,所幸还无大碍,李科长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车祸猛于虎,在当前,人的生活水平都有了极大的提升,物质生活的极大丰富,人们的菜栏子工程也是日趋丰富,没有人再为生计而发愁,但是,反过来想,好像也过得并不富裕,也只是满足了人的基本生活所需的一切。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所在的家庭,人人都是家庭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有自己的定位和所分管的工作,承担着家庭中的重要职责。换句话说,就是不能出一丁点问题,出现了意外,全家所有的正常节奏都将被打乱,都得围绕着事故和意外而展开工作。从这点意义上讲,最昂贵的成本就是事故。
子涛和工友们就住在工地的楼房里。楼房的主体已经完工,但是还有好多好多的工作还没有做,水电暖气等更是没有。灰灰的混凝土、红色的砖墙,到处都是通风的大窟窿。这个房间与那个房间如果没有门口,那一定有个能方便工人过来过去的大洞。从大楼的一头穿过不知多少个门口和洞口,一定能到达大楼的另一头。不过这简直就像个迷宫,即使是这里的工人们,也是经常迷失方向,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呆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到处给人一种冷冰冰,阴森森的感觉。如果一个人在里面穿行,胆小的人都不敢呆在里面,就像胆小的人独自走夜路一样。
子涛习惯了住在这样的楼房里。炎热的夏天住在这里面,还算可以。虽然外墙晒了一天的太阳,蒸得让人头晕。但是到处都是风口,稍微有点小风,都能感觉到十分的凉爽。即使没有风,也能感觉到阵阵的阴凉。蚊子也不多,楼层越高,蚊子越少。但是,在冬天里,住在这里,可就没那么舒服了。子涛最讨厌冬天里也住在这样的楼房里,如果实在找到更好的住处,他会在工地上找到木板、纸箱子等能遮风的东西围成一个小屋状的独立空间,确保自己不受四面八方风的入侵。
晚上休息的时候,工地上的塔吊灯,耀眼的亮像个小太阳一样,把整个工地照得如同白昼。屋子里即使没有电灯,也能看见东西,只不过若要看书的话,就有些勉为其难了。
工地上干活的工人们吃过晚饭后,大都到外面溜逛一圈。有的去吃夜宵,有的去网吧,有的去买点牙膏毛巾之类的东西。大部分人出去,只是放放风,放松一下紧张一天的身体。
子涛走在大街上,心里总是有无限的感慨。看着大城市里的繁华,高楼大厦林立,街道两旁的商店鳞次栉比,各种霓虹灯处处闪烁,占据半个大楼高大的显示屏播放着诱人的广告画面,五彩缤纷的世界常常让他感到晕头转向。他知道,虽然自己在大城市混了二十多年,在一个又一个的工地上干了那么多活,为城市付出了不知多少的劳动和汗水,但是他却没有能力为自己争得一个安稳的立身之所,体面的生活下去,他只能做一个农民工,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他命该如此,他只要能在城市挣钱养活全家,他就心满意足了。他根本没有别的奢望,他也不敢有别的奢望。
今天是闭门不出的第28天。
大年初三,开车从老家回京,直接扎到了地下车库,北京的空气都没有吸上几口,就进屋开始了漫长的隔离期。
这期间,经历了从恐慌到镇定,从镇定又到习惯的状态。
大年初三提前回京,是因为那时候气氛紧张,村村都蠢蠢欲动开始封路,担心像非典一样封闭几个月,工作就完了,也担心初七人流大,感染风险增加。
我邻居阿姨,初二的时候还攒桌打麻将,斩钉截铁的和麻友保证:
“非典闹那么厉害,都没有闹到我们乡下,肺炎算个啥?”
初四,阿姨一家慌慌张张的打包回城了,据说我们附近的村里出现了一例,农村这种地方,没有消毒,购物不便,一旦有一例感染,很容易扩散。
已经到了北京的我,只能在电话里反复叮嘱父母,千万不要出门。
父母更担心我,北京的小区都封了,口罩买不到,连菜都紧缺,求助信息、死亡案例满屏滚动,大家栖栖遑遑的都在猜,情况到底有多坏。
就这样,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
感染人数是非典的十倍还要多,多到大家也习惯了,有些公司复工了,周末去香山郊游的车,都开始排队了。
晚上下楼拿快递,不穿羽绒服都不冷了。
无论有多少人留在了冬天,春天都要来了。
日子会归于平常。
但是我们,有些想法确实不一样了。
不管日子多顺,都要学会存。
有人说,这次疫情,让我们明白了为什么父母那一代人喜欢节约、存钱、甚至存粮。
想来父母那一代,是体会过食物匮乏的。
存储是匮乏的后遗症。
刚回北京的时候,大家都去抢菜。
超市里一来菜就卖空,外卖app上一过点就售罄。
有那么几天,我一日三餐只能吃饱,想吃点水果都很奢侈。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深刻体会到以前那种方便和充裕,其实并不是永远都在的。
我严重怀疑,以后我会在家里日常囤一些口罩。
这次肺炎让我们都增加了一些关于流感和病毒的知识,谁知道哪一天又有新的病毒?
等口罩价格下来了,放一些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好多朋友说,以后也必须要存钱了。
今年的春招,没什么水花,就业市场也惨淡,甚至有些公司工资都减发。
我的同学们,名校毕业,个个能挣,有自己的骄傲,喜欢花钱买有品质的生活,做个医美都是要去日本韩国的,导致一个个的都属于月光族。
我们这一代人生活在经济高速增长的三十年,从来不也觉得手中会没粮,所以当然不慌。
对,现在能明白,为什么父母不能理解“月光族”了。
即便最坏的情况,我们也能忍。
以前看非洲人民饿肚子的新闻,每每感叹,这种日子生不如死。
再看看炮火声中求生的叙利亚人民,可好,还不如非洲人民。
后来读了点书,就明白了。
这属于人的“适应性偏见”。
这个概念的意思是:当我们对于某样东西、某件事情经过时间的洗礼都会很快的适应,那么好的感觉就不会那么好,坏的也是如此。
中一百万彩票开心吗?开心,但是开心个一年,就不怎么开心了。
新买了房子,高兴吗?高兴。很多人都把没房没车当成是不幸的根本原因。
但是高兴个一年,也就不高兴了。
所以要学会把幸福拆开享受,新买的房子,不一次性装修好,家具一点一点买,买一次开心一次。
刚谈了恋爱结了婚,不要做完所有想要一起做的事情,留着慢慢做。这是对于幸福适应的克服。
这次肺炎,让我体会到了人对于苦难的适应。
刚开始消息被封锁,我们都是从漏网之帖中一点一点的得到噩耗,所以是一层难受叠着一层难受的去体验。
但把最坏的消息告诉你,其实你也能习惯。
武汉的病例开始不留遗漏的确诊,一天增长三千多例,第一天惊呼,第七天觉得还好。
我甚至怀疑,即使现在的状况继续个半年,我们也不会崩溃。
以后坏事来临了,要乐观,不要高估坏事对自己的影响;
对于好事,也不必过于执着。
最好的生活,其实很平常。
我有个朋友,决定疫情一结束,立刻买房。
之前大家一直把我当反面典型来着,因为我这个人,不大爱消费。
他租的房子,很懂得享受,发誓绝不买房。
买房,就等于给自己判了25年的有期徒刑,他说。
所以他会花两万块买个床垫,也不愿意花一万去还贷款。
这次为什么决定买呢?
刚开始北京防疫时,他所在的小区管理不规范,不让租户进入。
后来又是投诉,又是找业主证明,终于进了小区,开始隔离。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大城市里的生活,没有根。
很被动,生活水平取决于遇见什么样的中介和房东。
痛定思痛,决定买房。
买完房子之后,他说,还要买个车。
武汉公交系统停了之后,没有车都没法去看病。
在北京,没有车就要坐地铁去上班,
车和房,有自己名字的东西,自己才有完整的支配权。
疫情改变了他对于某些东西重要性的看法。
我倒是对车房没有感觉,只是又一次确认了,亲友的重要。
口罩这么缺,但是有人给你寄。
传染病这么厉害,但是你病了还是有人冒死照看你。
哪怕有一天自己走了,身后也有托付的人,不管是孩子和狗,都不用担心。
这样的朋友,算是亲人。
这样的亲人,是真的亲人。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不婚不育不与人来往也能活,因为自己很强。
现在觉得,有些事情,需要亲友互相支撑才能度过。
所以理想的生活很平常。
衣食无缺,亲友在旁,身体健康。
配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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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我偷听了邻居家吵架全程:多少自我牺牲,都是自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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