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漏网之鱼,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一、

梁云在老辰光醒来,天还一片漆黑。他等待着天慢慢亮起来,在脑海中想象着窗外远处的群峰,从黑暗中挣扎出来。

他是刚遭了一场车祸,虽死里逃生,但医生已告诉他:两条腿中有一条,恢复功能的希望,已几乎为零。这意味着,他虽有标准身材一米八,但将永远是个瘸子。他刚失去了未婚妻,又要让他失去高大、漂亮的外表!这对他来说,是有些太残酷了。

那天他是一心想要追上(已过马路的)未婚妻春霞,向她道歉和说明情况,穿越马路时被一辆白色面包车撞飞了。他苏醒过来时,已躺在医院抢救室的手术台上。他天天巴望着春霞再来探望他、陪伴他,可春霞自从提出与他分手后再未来过。除了想到春霞,也想到过令春霞发生误解的白梦——一位在极其偶然情况下认识的女大学生。随着伤情日益好转,往事也历历在目,好像都是昨天的事。在他内心里,仍然一点不后悔为白梦所做的一切,但他却怪自己当初在火车上遇上白梦的表舅——一个有点土、后又显得风度翩翩的怪老头、半老头,出于好心帮忙,结果闹出这么多事来,差点还丢掉了生命!而他本来是被他母亲从远洋轮上叫回来休假、相亲的。

他为在开车前几分钟赶上火车而庆幸。不然,又要在寒冷中不知闲等多少时间。

冬天,除了燃烧的灵魂,什么都变冷了——晨雾、大地、河流、远山……

等他在座位上刚坐好,列车仿佛也冷得战颤了一下,车厢之间发出金属的碰击声,随后在铁轨上徐徐滑动起来。那时还没有动车,更没有高铁,特别是他乘的这条线,由于铁轨老旧,一小时只有跑四、五十公里。车厢也很陈旧,与他在欧美见过的根本不好相比。不过,他也觉得国内正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过去每次回家,哥哥总会向他讨要东西,连用过的打火机、剃须刀都会拿去当宝贝;可去年回家时,哥哥嘲讽他漂洋过海地辛苦一年只赚几万块钱,而其跟着人家做钢材生意,一个月就赚了几千、几万的。由于哥哥资金还到过百万,被人戏称为“梁百万”。当时的百万,对一般工薪阶层来说也算是个天文数字,可买现在已值几百万的房屋好几套哩!哥哥说话的神气也变了,摇头耸肩的,学着电影里的外国富翁的腔调。

列车加速向西疾驰,他上岸来的这个港口城市很快在地平线上消失了。大概是太冷的关系,车上人很少,他所坐的双人位里,只有他一个人。对面也是一个人,是个半老头,用一张不知是哪天的报纸掩着脸在打盹。他从列车员手里买了本厚杂志翻看着,但一个字也看不进脑子里。

他脑海里,总是忘不了正在酝酿中的一些诗句——

绝望的心灵与心灵的绝望,

都会渴望奇迹的拯救;

人世间又有谁不需要温慰,

可惜啊,只有宗教始终伸着迷人的手!

责备什么啜饮精神雅片?

为什么连廉价的安慰也不愿动一动口!

我相信宗教的丧钟,

也总有一天会敲响,

但决不会在充斥恐惧、

仇恨、冷漠的时候!

……

不久,车窗外已是一片旷野,远处一条大河蜿蜒东去。他干脆合上杂志,半闭上眼,琢磨那些诗句。这诗是他昨天在游览天一寺时,有感而发的。烟雾缭绕的天一寺里,男男女女排着长长的队向佛像膜拜。那些最虔诚的老太太个个穿着一身黑衣,背着黄色的香袋,上面盖满了所到过寺庙的红色印章。最令人难忘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女的在供桌前的方砖地里长跪着,男的也一脸痛苦的样子,爬得高高的,往一盏吊灯里加油。他们或许是遇上了什么天灾人祸,或许仅是想求个“接班人”……

一声痛苦的呻吟,使他睁开了眼。

坐在对面的半老头,也许是睡熟时,被什么恶梦惊醒了。

“到啥地方啦?”半老头取下遮在脸上的报纸,看了一眼窗外自言自语地说。窗外,收割过的田野上光秃秃的,远处是一座座灰濛濛、紧紧相依的巍峨大山。

在梁云的感觉中,这半老头一定是位很有技术的老工人,回老家探亲后回H城的。半老头穿着一件已洗得发白的、几乎没有什么毛感的呢制中山装,中间有一颗钮扣也掉了,留下一小撮毛发似的纱线;和善的脸上戴着副金属架眼镜,看上去是镀过金的。也许是老花镜吧!梁云心想。“老师傅,在H市工作吗?”他微笑着问。在这些外地人面前,在内心深处里他也有一种H市人特有的优越感。

“我原来是在H市工作,也可算是个H市人。从小阿爹把我领出来,一直到我退职才离开了H市。现在H省城,他们聘用我的。”半老头说话时一直谦卑地笑着。他说的H省城与H市相距何止千里。

“哦,那你在什么厂?是干……”他早听说过H市有许多技术好的退休工人,被外地一些小厂或乡镇企业聘去当技术顾问什么的。这些本来在原单位没多大作为的人,却使那些外地小厂一个个发了不少财。

“我是经理,他们聘我当经理。”半老头强调着自己是经理。在朝他手腕上昂贵的雷达表扫了一眼后,有点神秘兮兮地问,“你也是‘下海’的吗?”

梁云心中一乐,嘻笑地道:“早下海啦!那你原来在商业系统干的?”

“不,可我有一点办法,把他们那里的土特产——红枣、木耳、金针菜,还有煤,推销到这里来;把这里的工业品、海产推销到那里去。”

“老——爷子,”梁云本想叫他“老倒(倒爷)”的,“那你很‘发’了吧?”

“嘿嘿嘿,”半老头此刻更得意地笑笑,又道,“也没多少,他们每月只给我五百,还有就是‘外快’了……对,‘业务费’,嘿嘿,这当然有点——你想,这次我在老家那里搞了七车皮香瓜子,每斤上我就算拿一毛钱,不算多吧?但你算算,就可以拿多少?”

梁云暗自吃惊,心想他一年要赚多少钱啊!哥哥与他相比,恐怕也是小巫见大巫啦!当然,跟那些被称为“国际倒爷”的,倒卖配额、乃至军火的“官倒”,又是一种小巫见大巫了。

这时,半老头又有点自我炫耀地介绍起他怎样赚一笔笔“业务费”的,有些明显很违反当时政策的,说出来对他显然没好处的。也许是路途太寂寞,也许他对这位衣冠楚声称早已下海的青年,看成是同路人,放松了戒心或别有用心,因此,不顾后果地说个不停。他的赚钱故事,的确对听者会产生强力的诱惑。梁云此时又一次地感到这样下去,这世界越来越没自己份了。可同时他又感到,像半老头这样只晓得忙忙碌碌赚钱也太可怜了。也许是见他总不上钩,半老头深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些人钱是赚够了!当然有赚总是要赚的,谁不想赚?与我们打交道的,还不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人?有些有权的人,只恨碰不到我们这些人,没机会赚,想也是想的,噢?”

梁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越来越觉得这半老头很邪门,也很可疑,心想这怪老头难道除了追逐金钱,心中还有别的东西吗?

“不知先生是哪个公司的?手里都有些什么货?”怪老头也好像终于忍不住,直接问他了。

“货真不少,但不是我们公司的,也许我没说清,我下的是真海……”

“哦,海员,跑国际,还是只跑国内……”怪老头重新打量着他,沉默起来。

“老爷子,”他还想听他继续吹下去,便问,“这次去H(市),是去领工资补贴吗?”qg13.cOm

“不,我从来不自己去领。”

“哦,在H(市)还有亲人……”

“没有,但有亲戚。我表妹一家都在H(市),我每次路过H(市)都要去看她们。”这时怪老头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人对国家是没有贡献的,噢?”

梁云心想这“老倒”还要装腔作势,我不妨与他开点玩笑。便道:“有啊,老爷子,贡献不要太大!过若干年提起你们,也许会像提起江姐、雷锋那样满怀敬意哩!”他那多少显得有些女性化的脸上,这时是一副轻浮、恶作剧的表情。

怪老头显得有点伤心,沉默了一会道:“我过去是搞药物研发的。五十年代,从复旦生物系毕业时,单位里派小车接我们,可到69年搞‘四个面向’,我不想去东北,硬顶了半年,就让我退职回老家了。几个去了黑龙江的人,后来倒都回了原单位,只有我回不去!”

“那为什么?你没有去搞……”这时他已感觉到,这怪老头是一个有点值得同情的老人了。

“去过。80年时,我去要求过恢复工作,可总因不是冤、假、错案,不存在平反问题,户口就迁不进H(市)了!单位只能每月给一点折扣工资,因我过去是行政十七级,”说到这行政级别时,怪老头有种深深怀恋之情。“就给了我百把元钱。而我那些同学,当处长也有、当局长也有。”

到这时,梁云已有些同情这位怀着隐痛的老人,劝道:“你现在也不错,至少赚的钱比他们多得多!”

“那倒是。”怪老头又笑了,“我表妹、表妹夫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了,一个也在研究所,一个在大学教书,可赚的钱加起来,也不到我赚的零头,嘿嘿。”

“那当然,怎么好比?”他心中突然感到很沮丧。十年前刚上远洋轮时,成了名国际海员,让人羡慕得要死;可眼下,他真觉得这世界上越来越没自己的份了。

列车驶近了H(市)时,怪老头起身穿上了一件崭新的黑灰色呢制大衣,脖子里挂了一根米黄色的羊毛围巾,顿时像外交官一样风度翩翩了,也仿佛年轻了十岁。

梁云心想:看来,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怪老头穿好衣服后重新坐下,表情凝重,眼中有些一动不动的光亮。“你们这些年轻人真幸福!”过了一会,怪老头突然对梁云道。

他注视着怪老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车窗外已是一道长长的灰色高墙,列车已徐徐进站。

怪老头从座位底下拖出一只沉甸甸的旅行袋。

梁云看着,心中猜测着里面装的东西。怪老头回头来对他道:“可能超重了,我看你东西不多,要是查得紧,请你帮帮忙,说是我们两人的,好吗?”

“可以,”梁云笑道,“我没什么东西,我替你拎,我们还有点同路,至少可以帮你拎到公交车上。”

“谢谢,谢谢,不过,”怪老头道,“我想还是叫辆出租(车),方便点,可以直达我表妹家门口。”

“那就帮你拎出站,”梁云说着站立起来,显得高大而强壮。

列车还在慢慢滑动。

他拎起那只沉甸甸的旅行袋。怪老头对他笑道:“里面是蜜桔,是我表侄女最爱吃的。”

“哦,”他似乎感觉到里面的确是蜜桔,也感到有点不可思议:H(市)有的是蜜桔,从这么远的地方带这么些的蜜桔,能便宜多少?在过道里,怪老头说起他表侄女如何聪明漂亮起来。

下车前,怪老头又对他道:“等会一块上出租(车),这样你至少可少换一次车。”

“再说吧,”梁云笑笑,觉得怪老头是位善良的老人。

H(市)正刮着凛冽的北风,下了车,老人赶忙翻起大衣领。梁云住步等了一下他。

“真不好意思,”老人赶上来道。

“旅馆要吗?”他们一出车站,就有人迎上来问。

他忙摇手回绝:“我们不要。”一听他本地口音,拉客者失望地溜开。但马上就有人上来问,并强调道:“服务保你满意——有‘有洗手间’……”这所谓的“洗手”是指找女人的切口,可他没有听懂,还以为是指有独立的卫生设备,因为当时火车站周围的小旅馆设施很原始,一般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今天只好去挤公交车了,”他在车站广场兜了一圈回来对老人说,“据说,出租车司机在消极怠工,因为上面要整顿乱收费。”

老人担忧的目光从他脸上,下滑到地上的那袋蜜桔上。

“没关系,”他道,“我可以送你去亲戚家。”

“这……”

“走吧,基本顺路,不用多化什么时间。”

公交车上挤得要命,老人对他道:“要不是你帮忙,我一个人今天休想挤上来。”顿了一下,又道,“我本想打电话让表侄女出来,这星期六下午也不会有课,不过就算来了,怕也无济于事。”当时还没有实行双休日制。

“她在那个学校念书?”梁云不经意地问了一声。

“哦,外语学院,三年级了。”

梁云心想,原来是个大学生,难怪横说她一个聪明,竖说她一个聪明。老人又说了许多,险些误了站。

但听起来,好像只是个女中学生。

下车后,走不了多少路,到了一幢老式公寓(类似当今的联体别墅)的铁皮门前。老人不让他就走,定要他进去喝杯水再走。为他们开门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脸蛋不算太漂亮,但身材高挑,一双眼睛顾盼神飞,极显聪慧,也极讨人欢喜。他不好意思再推托,抢着拎起那袋桔子,送进门去。

“舅舅,你还是要茶,对吗?”姑娘向表舅时,看了长沙发另一头的梁云一眼。

“我老规矩——茶。”老人又问梁云,“你喝咖啡,好吧?”

“我随便。”他对老人道。

这时,姑娘早已转身去厨房,表示她认为表舅的问完全是多余的。

“我没瞎说吧?”老人有点得意地问他,但见他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又补充道,“她很漂亮吧?”

梁云只苦涩地笑笑。

“哦,我怎么忘了,先尝几个桔子么!”老人起身从旅行袋里捧出好多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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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氧之鱼


他从来就没爱过她,却跟她过了一辈子。

他少小时,便因文章成名,衣正轻,马正肥,少年心事飞到九霄云最深处,家中却早为他娶了妻室。她生得丑,书也念得不多,惯常低眉顺眼,一眼看去,木头人似的,他不由心头生厌。

恪于身份及舆论,他不能放弃她,婚姻之外,却多的是绯色记忆,红白玫瑰,如虹霓过影,倒映在他长河大川般的生命流年里。

他在外种种,她向来不知,即使知道也不在意,只是每天不言不语,替他料理家务,教养老人。如此平平顺顺过下去,在外头人看来,倒也是一对恩爱夫妻了。

霹雳只起自平地,刹时星移斗转,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成了不耻于人类的狗屡堆,三反五反、四清反右,他没一桩逃得过,终于举家被席卷到偏远的农场。

到了落日,只记得太阳疲倦地拖着长长余晖,他艰难地直起酸痛的腰,身边的她,早快手快脚把他的活接过去干完了。回到家他往床上一躺便起不了身,她还在灶间忙碌。

她没跟他享过福,他却连累了她一起吃苦。他仍不爱她,却多少有点疚意,一点相濡以沫的情意。

农场在湖区,偶尔分条鱼给他们加餐,他也会往她碗里挟一筷。

她却从碗里挟出来,说:我不吃鱼。他先以为她让着他和孩子,后来才知她是真不吃。

那时,不堪岁月已如书页轻轻翻过,世事一新,他重又回到心爱的书桌前,却不能再是绿袖的五陵少年。状况好了,也注重保养,每餐桌上必有一盘鱼,她却宁肯几根咸菜下一碗饭,也从来不碰一筷子。

他一眼瞥见也觉奇怪,饭吃过也就忘了。

风来雨往,她仍丑,老了反而受看些,他的旧欢新爱又渐渐是梦里梦外一场大梦。他早已学会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她也是不闻不问,日子便也太平无事。

儿女都已成人,最小女儿的婚礼上人家恭喜他们道:以后,你们老两口可以享点清福了。她却在半个月后骤然倒下,是肝癌。

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家突然如原始森林般旷野陌生,他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里,厨房里所有用具,没有一件他会用,失去她,他竟如孩子一样茫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天空,原来反而是她,以柔弱的双臂,为他擎起整片天空,容他在天幕下如野马自由地驰骋。

她要增加营养,又不能吃油腻,医生叮嘱多吃鱼。他平生以来第一次下厨,好不容易弄熟了一条鱼。她却只闭目摇头:我不吃。

家人百般劝说,直到他大发脾气,她才勉强喝了一口鱼汤,立即翻肠倒肚大吐,狂乱地摇头,断断断续续:苦苦她随后便陷入长长的错乱,却在每一个醒的间隙喃喃:苦啊苦啊

一个月后她过世,他清点她的遗物时,意外地发现,她竟有记日记的习惯,清清楚楚记载了他每一次的外遇。

她曾跟踪他一直到那女人家的楼道。门将恣意的男女遮掩,她既没有勇气去拍门叫骂,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身在暗黑的公共厨房里,看见脚盆里谁家养的一条活鱼,已经快窒息而死,挣扎着,扭摆着,嘴急切地一张一合,全是无声的呐喊:给我氧气。

她说:他就是我的氧气呀,可是他不肯给我,我想,我也就是那条快死的鱼吧。

他将她的日记随她一起火化,仿佛希望她可以借此收回他的悲伤与怨苦。凝视着青烟缓缓吐出,他缓缓盖住脸,终于失声痛哭。

四十年来,他始终当她是生命里一件可有可无的存在,仿佛一张桌子,一条板凳,却忘了,再丑的女人,也有一颗细致的女人心和尊贵的、不容受伤的灵魂。

她活在他的冷淡里,像一尾活在陆地上的鱼,焦渴濒死。他是她的氧气呀,他却不肯给她。直到他永远失去她,仿佛生命中的一切都已抽身而去,只剩下一片真空,他才恍然知道,原来,她也是他的氧气。

只是,他的爱,来得太晚了,而此后余生,他都将是一条濒死的鱼。

精致女子之鱼幼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喜欢柳,特别是四月的柳枝,在风雨中飘飘扬扬。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因为那首《江边柳》,或许是因为喜欢柳的缘故,还是不忍心离别而想要留住,就像我想要留住关于世间精致女子一样的惶恐失去。

或许我们看多了大唐的雄风和繁华,因而忽略即使在那样繁盛的朝代里,在繁华背后也会有为生活奔波而忙碌的人。世间浮华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世间冷暖也会有曲折,即使在事先安培好了的原本生活安乐,衣食无忧,也会尽享世间的荣华或是时代带来的碎碎时光。可是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或许经历了生活的洗礼之后,人生会更让人耐人寻味。

鱼幼薇,一个本来蕙质兰心的女子,同样的拥有着父母全部的爱。家庭的变故或许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结果。因此就是这样的女子,聪慧得像琥珀琉璃一样的美丽,却早早的要面对生活的冷暖,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而担心,即使还有母亲的呵护,可是这样伶俐聪明的怎能会将眼前的艰辛置之度外呢?所以鱼幼薇早早的就懂得了人世间的冷暖和情感的真谛。她太渴望拥有平常人一样的天伦之乐。

风尘俗世的尘埃里,看惯了离散曲终。在那个年月里,不知道与多少个夜晚,她看着江岸的细柳,在夜深人静的月色中,轻拨红烛,对案诗卷到天明。也许是上帝往往都是会眷顾刻苦勤勉的人吧!小小年纪鱼幼薇就能写一手好字,吟得几首好诗词,或许是像有人说的那样:出名需趁早。青春年少的她的诗文就已传遍整个长安,已是是家喻户晓女童。

就是那样,爱好文字的人总是会惺惺相惜的同时会探个究竟。在一个天气方好的天里,温庭筠出现在了鱼家,怀着好奇的心态出了个江边柳为题。稍微片刻,略作沉思,诗文即成,或许也就在那一刻,主人公的命运就已经在冥冥之中有了难以言说的改变,不可说!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苍翠柳色连着岸的两头,杨柳飞絮的烟姿早早的飞楼中之人的眼帘,激起阵阵的涟漪,枝叶繁茂,偶尔垂下江面将客船里的人的归思牵引着,潇潇的风雨声将梦敲醒,又是揪心的痛。如此情怀,如此内涵深刻者,足以证明她的生活的思考之深,对生命的领悟已不是同龄人所比拟的,意境之美,修辞毫不逊色。

有了这次的相遇,从此,温庭筠经常出人鱼家。为小幼薇指点诗作,亦师亦友又像长辈,日久生情,尽管他无意她无情,但是怎敌得过痴情男女文中情愫,俗士亦如此,何况如此多愁善感,诗情画意之人呢?

离别总是伤感的,千山万水远隔天涯,相思无度,只有一笺素纸几行诗文才可了却漫漫长夜。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疏散未闻终随愿,盛衰空见本来心;幽栖莫定梧桐树,暮雀啾啾空绕林。忧思难定梧桐叶,只有燕雀绕着梧桐空徘徊。少女的情怀如诉如泣,既渴望那个人的出现,又害怕彼此无助的眼眸,所以愁添茫茫着荒野,莽莽之黄叶。

人生总是充满着戏剧,本来可以举案齐眉,共看夕阳和落日,可是由于某些原因,注定要相忘于江湖,空留绵绵之愁绪,寸寸之相思。

一首赠《邻家女》将那种愁与叹,哀与怨抒写得淋漓尽致,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千金易求,难得有情人。此诗词言志抒情,词情达意无不通晓世间之绝唱!

或许是心里的决绝,看惯了尘世烟尘,一遭远离俗世,剩下给她继续留恋生命的也只剩下寥寥诗行,最不怕离愁的也只剩下笔尖流淌的涓涓文字。

时间流逝,短短二十几个寒楚,灵动诗行,消管他人念念成词。留得几行心暖意,赋得数首相思愁,涟涟情谊也为精致。

停云落笔20xx.6.17

沙漠鱼


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生很喜欢下雨,也许上辈子我是沙漠或是沙漠中的一条鱼。下雨前,根本呆不住寝室,湿嗒嗒的空气感觉整个身体都黏黏的,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自己,更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小时候下雨只能在家里疯狂的跑着,从没和家里人说过是因为喜欢下雨的感觉,可是他们有责任将我束缚在干燥的屋里,我的细胞因此没有感冒,但是我毕竟是那样的钟爱着雨。渐渐长大,我发现自己又喜欢在下雨天睡起了觉,不想理会任何人,也不想吃饭。因为我讨厌舒适的房子里无处不弥漫着粘人的粉末,被它依附之后,都不想动自己的脑子了,不过幸好我原本就没什么灵魂。

等我上学后,天天趴在桌上,呆呆的,持续了一个星期,以至于直到现在,我都不记得自己的同桌是谁,这是让我觉得很惋惜的一件事,要不然我也能像别人一样,在听到《同桌的你》时回忆回忆自己的同桌,说不定还能因此喜欢上这首歌。幸亏老师上课前讲到第一次上学难免会想家,借此我便可以上课时无畏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只要头抬得不是很高就行。记得有个同学几天后看见我哭了起来,大声的喊着自己要回家,而我无动于衷,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那群间谍,其实,我是在一个人等雨。小时候看见哥哥在下雨天,穿上小雨靴,打着一把小花伞,急匆匆的去上早自习,有谁看见还没手掌大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多么渴望自己也能成为在雨中无拘无束的诗人。

夏季刚刚去世,果然不负有心人,这样的上课模式没等到多久,我便盼到了自己的第一双雨靴,尽管这是哥哥小时候穿的那双,但现在是属于我的宝贝了。

穿上心爱的雨靴,将小花伞扛在肩上,就像电视中的救世英雄扛着自己最心爱的宝刀一般。走,就决定是你陪我去浪迹天涯了。除了学校,没有什么熟悉的目的地或是路途,兴奋的朝着学校出发,母亲小心的帮我系着红领巾,大大的手掌在我脖子上胡乱的弄着,搞不懂人为什么要带着一块布去上学,大概这样会显得我更加像英雄一些吧。我迫不及待的拿上妈妈今年特意为我买的新书包,里面除了一只妈妈帮我削的很尖的铅笔,还有一本已经没有了封面的课本。放学后,立马回家母亲每天都这样叮嘱着,而我已经消失在此刻想念我的门口了。

一个小小人认真的走在自己上学的路上,现在想想有点想笑。嘴里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胡乱的打着伞,全身早已湿透,我的伞不是用来遮雨的。只要伞柄还在手里就行,耳朵可以清楚的听见雨打在伞上的声音,那么近的距离,紧紧地握着,小花伞与雨在雨中厮杀,在小小的手心震颤着生命。希望能与别人相遇,故意挨近她的伞,擦出一大片水花,无情的卖弄着我的小花伞,然后一个人在雨中望着她离去。又或是见到了我不喜欢的学生,稍微倾斜,让伞靠在身上,就可以遮住我不想给他看的脸,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除了喜爱的雨声,世界当真平静。

拖着个靴子,雨天实在不是很好走,我走走停停,好似在欣赏着举世无双的美景,又似站在泥里睡着了。一阵风突然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脸上,我从梦中惊醒过来,慌乱中丢掉了雨伞,才发现好像走错了路。努力的挤弄着自己的额头,终于可以看见很明显的疑惑神情,这条路很熟悉又很陌生,平时没有在那里驻足过,头一回思考竟发现还有一条路。我猜应该是我逃课的心理所起的作用吧,中午吃饭时我就已经在犹豫了,既然好不容易盼到了心仪的雨,难道就不能给自己请个假去陪陪她吗。选择对我来说是最难的问题,从小就不会权衡,也从不想去权衡,想着自己傻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现在真的要选择了,这时别人家小孩就又在脑子里了,听说大班有个穿越年龄而被我们鄙视的傻瓜特别喜欢抓虫子,我见过他,经常在哥哥的上学时间,他一个人在田边守着,偶然会叫我一起等,等了一下午,从水里慢慢爬出来一个螃蟹,他立刻将这横行霸道的玩意给逮住,看了看又小心的放了回去,大概只有我有几分喜欢这样的他吧,他经常会和我说上几句话,可是经常恐吓低年级小朋友。逃课的人在学校内就如***时最大的反动分子,于是校长,班主任和几个老师坐在一起开始批斗一个孩子,说了一下午没有什么作用,于是第二天接着批斗,不过请来了家长,打了骂了,下个星期的升旗仪式上全校通报批评了一番,我上学时他就已经很出名了。有一天我问过他是什么感觉,他说他没考虑过,没考虑过,直到现在想想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然。后来才知道他已经留了三级。

傻瓜毕竟是傻瓜啊。我自己可以被批斗,可是家里人怎么办,小小的我去年已经发誓再也不让家里人为我担忧了,我是要做一个好孩子的啊,我努力痛恨着出生时的天性。脑子里却又想起老师第一堂课说的想家问题,大概不会出什么事的吧。印象之中,当时刘欢老师去过家乡,目的是收集弟子,《好汉歌》很受小孩子的欢迎,我也在心里哼着说走咱就走啊去闯九州了。

尽管我不会选择,但是一旦选择就要无怨无悔、尽情挥洒的道理我也从电视里学到了。我把花伞小心的折起来,放进自己的书包,雨滴在我的头上,肯定感受到了我的温暖,没有发出叮咚的声音,我伸出自己的手,捧了几滴不幸滴在我手里的雨,倒映出我小时候的模样,记得小时候的我长得还行。我开始疯狂的踩泥巴,用自己的战靴,一直跺脚,我要将泥水溅到裤子上,溅到上衣上,溅到嘴里,溅到鼻子里,溅满整个脸庞。突然感觉累了,摊开自己的双手,倒在雨里,想好好的睡上一觉。雨后的傍晚很是无情,仗着乌云就快速的来临。

佳,佳,佳好熟悉的声音,是妈妈,我在梦中被妈妈抱起,我快速的伸出双手,妈妈却用冰凉的手摸了摸的我的额头,好烫,真的是妈妈找过来了,在梦中对自己说,隐隐约约的看见母亲手里并没有打伞,脸上被雨打湿了,可是眼睛红的很厉害,她的膝盖那里比别的地方多出很多泥巴,正用着沙哑的哭腔喊着我的名字。我不确定当时还有没有意识,大概是靠在母亲背上又睡着了,一颠一颠的,但是很暖和。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里了,可是怎么也活泼不起来了,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发生在那之间的事我没有什么印象,我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找到我的,不过感觉妈妈后来也病了一场,幸好没人问我是怎么在雨中睡着的,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不过因为母亲留了眼泪,所以我决定再也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现在,我想起那天,当我走在路上,每滴雨从天而降,在坑坑洼洼的水平面上打出一粒粒气泡,就像穹顶之下,在那短暂渺小的围城之中,应该是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了吧。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775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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