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赶到医院时,皓辰正在削苹果。
看到美美,皓辰做了下嘘的手势,
小梦怎么样了?美美轻声问道。
皓辰拉着美美走了出去。
然后皓辰一五一十告诉了美美晓梦的状况。
选择性失忆?
嗯,医生是这么说,说一般患者出于自我保护,会有意识地把一些痛苦的记忆选择性忘掉。
这样的话,那晓梦不应该也忘掉陈南才对吗?他可是她的仇人,怎么会还像你说的对他恋恋不忘?
不,晓梦不仅没忘掉陈南,还选择性地保留了陈南的记忆。
美美若有所思,随后说到我明白了,陈南根本不是晓梦的一个噩梦。
啊?
晓梦爱上了陈南,但她之前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晓梦出车祸失忆,性情转变,展现出来的恰恰是她真情的一面。
美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晓梦之前已经和陈南闹翻了,陈南现在肯定在气头上,但陈南当初那么喜欢晓梦,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忘怀了晓梦。
那我们去找陈南?
你疯了,陈南这种人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再说之前晓梦为了报复陈南,把陈南公司的股份低价转手给了对手,你觉得他可能见你吗?
那要怎么办?陈南不可能不在乎晓梦。
我想,除非我们带着卖掉股票的钱去找陈南。
是啊,钱一定在晓梦包里。
皓辰和美美翻空晓梦的皮包,却一无所获。
(2)
连他的妻子都不认得他了。他通知她送些冬衣来。她茫然地在狱门口东张西望,直到他叫喊,她还不敢往上迎。他提出看看女儿,她不肯,说女儿才懂事,她不会认出他,只会被吓坏。
他被两个持木棒的人押着走过那个大伙房时,一只大狗出现了。三年时间,它已长得那么剽悍。它毫不犹豫地冲向他,将两只前爪搭在他肩上。他不顾身后解差的喝斥,停下来,轻唤它的名字。在狗类无表情的脸上,他看出它三年来对他真切、痛心的怀念,他相信它从未忘记过他,尽管他已被毁尽了原样。解差开始拿木棒捅他的腰、脊背,捅得一下重似一下。狗并不想替他报复,去咬两个持棒的人。从一开始跟随他,它就自卑惯了,它不惹人、不闯祸,向来忍气吞声,似乎懂得狗仗人势的俗话在此行不通,他没一点儿势可让它仗。再说它顾不上去咬去扑,它全身心地在向他琐琐碎碎、期期艾艾倾诉。
他被木棒捅得吃不消了,它却不懂,仍是固执地要挽留他。终于,一棒落在它身上,它痛得长长叫了一声。他朝它喊:回去!不然你会被打死的!它反身一口叼住了木棒,四爪生了根一样定在那里,凭另一条木棒怎样朝它身上横扫竖抽。它眼睛里哀哀地看着他,使他相信狗是有泪的。它似乎在提醒他逃生,似乎在告诉他,它只能给他这点不济于事的这点帮助。它还似乎在表白它无尽的忠诚。它终于倒下去,血从它嘴里流出来。他被木棒驱赶着离它远去,走几步,他便回头唤它两声。它似乎已死去,身体扁扁地瘫在地面上,而每当他唤,它便吃力地支起头颅,尽量欢快地摇两下尾巴。
等他有了一点自由,甚至有了十几元的伙食钱,他头件事是到集上买了半斤肉,正正规规地提着。他记得它从认识他就从未吃过肉,也不知它活到如今可否知道天下的狗本是吃肉的。他走到伙房后,却不见它。它就是残了瘫了,他也得先把这块肉喂了它,然后带它走。接着,他看见了钉在墙上的狗皮。
年轻的画家面对那狗皮站了很久。他多少次地挺住了,但他没把握这回他能否挺得住。
后来,他又开始画画。他觉得他画不出人了。我把这故事讲给郑炼时,用了足足四小时。讲完,我们都静在那里。我背朝光坐着,郑炼坐在屋角,他说背光看不清我的表情。
我一下把脸朝向亮光,说:怎么啦?我没哭。
他跑上来仔细盯一会我的眼睛说:你爱上他了。
真的?!
对。你已经爱上了这个画家。你现在还不知道这是爱,只觉得心里那种悲天悯人的感觉很伟大!
不会吧?他是我爸的朋友,比我大二十岁,我爸叫我喊他叔叔!
正是这种不近常理的东西使你感动。你不是个一般的女孩。一般少男少女的恋爱你是不满足的。在火车上头回见你,我就觉得你不是个一般的女孩。他明朗地一笑。半月前,我从北京回南京过暑假,火车挤得连站都站不直。一个长腿宽肩的男孩朝我笑了一下。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每当他笑过来,我也笑过去。渐渐俩人的笑里都有了点内容。当时我想:就这样的笑多么好,不要去了解他的家庭,他的职业,不要过问他一切身外之物,就这样以明朗淡泊的笑开始一种明朗淡泊的友情多么好。他侧过身,我明白,那是他暗示我投入他的庇护;他两条长臂一挡,胸前就有了块清净地。我站到他两臂圈起的小堡垒里,他吃力地与我保持着距离,车猛一动,我头发碰到了他毛躁的下巴。我抬起头,他又笑了。那个有着女孩般秀眉大眼,笑得那么明目皓齿的男孩就是郑炼。
后来我们开始谈话,我建议免俗:决不打听对方的职业、家庭,不把任何社会功利的砝码往我们的关系上加,听任这关系自己去发展。半个月来,我们很得意这种纯粹关系。有次我们一块去游泳,他让我替他拿包他去买汽水,从他包里掉出一枚校徽。我使劲避免去辨识它。他也忍不住问我:你父母都在南京你为什么在北京?我笑道:你没看见许多外省姑娘都到北京当小保姆?
好吧,我爱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写封信啊,说你心里什么什么感觉,打算怎样怎样
他起身喝掉杯子里最后一点冷茶,伸了个懒腰,浸了汗透明的汗衫下,胸肌和肋骨清清楚楚。我要送他,他不肯,长腿灵活地将自行车脚踏往前蹬蹬又往后蹬蹬,笑着说我神不守舍谁敢放我上马路。我一直目送他穿过四条路口,看他骑车骁勇地在人缝车缝里窜。
我的信发出去七天,他即或在新疆老荒漠也该收到了。可他没一个字回给我。
七天,他有时间把信上的字句上百遍地嚼。他笑。他不动声色。他沉思默想。他无声地问:怎么会?怎么会?他不知该拿这个突然发痴的小姑娘怎么办。他害怕,却忍不住一再朝那颇厚的信笺上瞅,那字迹真切地有了声音一样:我是为着你悲惨的故事而走近了你;为你乏爱、无爱的往昔而深深爱上你。让我搀扶你带有不愈伤痛的驱体,让我负荷你不胜其累的苦难。他不愿再看下去,从窗前到画前,他踱步。你孤独地、怀疑地远离人群,那是因为你曾厚爱过他们,而他们却狠狠报复了你。我唤着你回来,我知道这有多难。但我将一声声唤下去,以无数声啼血的呼唤,唤回你的哪怕是最微弱的回应。他心乱得要命,小姑娘动了真感情(尽管有点心血来潮),那么多字迹被泪晕开了。我愿以我的不谙世故,尚清白无辜的生命,弥补人们对你欠下的公道;我将无怨地替人们赎过,将承受你冲天的委屈。他几次提起笔来,却不知怎样回复小姑娘的多情。他头也痛起来。我的爱,就在那儿,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你要,就可以信手拈来。然而,不论你要不要,它都在那儿,是你的。许多年后,不论你在哪里,你或许幸福也或许不幸,假如你忽然想到我,想到我的爱和祝福,你若因此感到一点儿安慰,这便是我全部的所求了。他的眼有一点湿润。
我写了第二封、第三封信,仍没有一点反应。我爸已另找到宿处,不在他那里搭伙,因此我亲自去探虚实的借口也没了。
郑炼问我情形怎样,我说闷碰了钉子。
那就拉倒吧!他说。
不!我喊起来,一喊喊出泪:我真的在爱了,我真的跟疯了一样事情比我事先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虽然我信里声明不期待回报甚至回答,但果真没回答,我失望得心都痛。
郑炼从包里拿出一小堆雨花石,自言自语地叨咕:鬼知道好看的雨花石现在都跑哪儿去了。我仍想我的心事。他看看我,用手指拨拉那些小石卵,吞吞吐吐地说:有不少人拿雨花石车出项链手链什么的。我往那堆亮都不亮的石头上看一眼,他立刻问:你要不要?我瞪着他要什么?
首饰啊他有些窘的样子:不花什么钱,我也能学着车。
我心不在焉地笑笑。他兴致很高地把石头装回去,说某天非让我吃一惊不可,别看这些石头现在看看不起眼,一车就不一样了。它们刚从泥里捡出来时更污涂呢!我打断他,问道:他要永远不回信怎么办?
不会吧。郑炼答道。
会的!
不会!他大概意识到我俩这么争多没名堂,笑了。依然是他那明目皓齿的笑。过一会,我发现郑炼半跪半蹲地抚着我埋在双膝间的头,说书上都这样写,真爱了,就是活受罪。
我抬起头,见他唇上晶亮的几粒汗。他掏出他皱巴巴、不洁净的手帕,倒先按在我额上。黄昏热得人喘不出气。
郑炼走后,我灵机一动到了路淮清家,先问她妹妹海清出国留学的情况,然后把话转向张叶。
他们没戏!淮清说:哪儿那么容易啊!韩凌的身份、岁数,真难给他找到合适的。顾了人品又顾不得形象,有品有貌却不单身,想要单身女人既漂亮又高尚,三十多岁的女人里,哪儿找得着呢?!现在韩大画家名气是蒸蒸日上,每天都有一打媒人跟他扯皮。张叶够标准了吧?你说她什么缺陷都行,说她不够漂亮恐怕不公道。韩大画家怎么着?他恰恰说张叶不漂亮!那天他和张叶一块吃的晚饭,不知张叶饭桌上是不是媚眼飞太多了。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又单身,有点小毛病也是正常的,没毛病才见鬼了!我忍不住插嘴:为什么一定要三十多岁呢?蠢话!我骂自己。
他说岁数大点牢靠,他说他可没力气陪小姑娘做游戏了,那种一往一来的情书,只让他好笑、肉麻!
他这样讲过?
讲不是这样讲,但意思是这意思。她突然注意到我有点不对劲儿,把我的脸研究了一秒钟,又接着聊下去。我看韩凌这人是不再会对人动感情了。他被关押的时候,有人让他把十根手指放在地上,然后跳上踩!一边踩一边骂:你不就是以手发的迹吗?毁了它!结果十根指头都踩断了。有根手指后来截了肢。想想看,他对人除了恨,还会有什么?他早看透了人的势利、妒嫉,弱肉强食。
开始入夜时蝉鸣才沉寂。我走到西晓楼的院墙墙外,他一开窗,朝楼下一张望,然后深深地感动了一个孤单单的、踽踽而行的女孩背影。他开始相信,世界若真坏了个透,她的存在依然如一汪清水。
他不会开窗的,与有空调的房间相比,窗外糟透了:热,蚊蚋,满街乘凉人的汗臭。
我爸叫我稍打扮一下,晚上带我到徐老伯家吃饭。徐老伯兼文教副省长,也著书作画,只是从不办公。他家总是热闹的,院里的六条竹沙发一夏天就被人坐红了。我小时,徐老一捉住我就说我是他订娃娃媒订来的儿媳妇,自从文革中他两个儿子因饥饿越货杀人,被判刑二十年,他再也不拿我取这种乐子了。
我穿了白色无袖的绉绸衬衫和银灰长裤,宽裤脚。我知道自己有点怪。老萧蛮子见了我,面孔一扭说:瞧瞧这个丑丫头他躲着我妈,在住宅区的路口等我。
你再夸我漂亮也没用,我不会向着你的!我大声道:妈怎么对你了,你非要和她离婚?
爸爸忽然吼:别烦了他停下脚步:好,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对你妈没感情
看看您黑头发还有几根?爸,您已经没有资格整天谈感情、谈爱了。您还口口声声谈爱,我就要羞死了,我心里这么说。您只剩下义务、责任和做父亲的尊严。我口气冷硬地说。我是父亲惟一的女儿;所有父亲都会在某天发现,他们惟一的女儿原来是他们真正的对手。爸,现在是轮上我去爱的时候了!
老萧蛮子沉下嗓音说:看来还没轮上你,要不,你是不会这样讲话的他苦笑,显得那样无助。
在徐老伯家听人议论韩凌,说他最近被一个女电影演员追得团团转,女演员讨他的画,什么也不挑,只捡尺寸大的拿。我不愿听人这样议论:好像他庸俗得人人可以把他挂在口头上。我钻进厨房帮徐老的两个女儿剪田螺屁股,不久听见院里开饭了。除了徐老的老伴端着只又盛菜又盛饭的大碗坐在灶边吃,大家都入了席。曾经开徐老斗争会时,红卫兵往徐老头上刷浆糊,徐伯母也上去刷了一下,从此一劳永逸地躲过了批斗。自徐老复职,她头也抬不起地在这个家里过活,徐老一字未提过,对她照旧,反而更使她愧得几乎活不下去。
我端了一大盘刚起锅的炒田螺出去,见几张桌都坐满了人,正为难地觅空隙,被人拉一把:小家伙坐这儿吧。
我低头一看,竟是画家。他头发胡子都长了些,弄得脸上阴影很重。他不再是一副看得过去的形容,而是相当俊逸。他看着我微笑时,我羞怯得一举一止都笨拙起来。好在他很快让别人缠着说话去了,人们恭维他,向他要画,我马上觉得自己坐在那里太碍事,我刚想溜,他回头对我说:别走,我有话跟你讲。
我多傻。对这样一个人,我竟敢爱,竟敢一口一个同情、怜悯。他几次想开头与我谈话,都被宠他的人打了岔。整个院子在取悦他,似乎今晚来的客人都暗自怀了个真实目的,就是结识他。而那么多人都没使他热起来,他的笑很温和却很被动,虽然他有来有往地应付人们的捧场,他心里却一点都不拿那些话当真。稍微有一点空闲,他对我轻声说:你的信写得不错,小家伙。
南宫向南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了,这什么地方南宫向南发现自己躺冰棺里,南宫向南起身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见乐瑶。他发现在这个冰棺旁边还有一个,那冰棺里躺着一个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一个女生,南宫向南试着喊了喊她,喂,你醒醒丫,喂
南宫乐瑶迷迷糊糊就听到老哥的声音,于是说老哥,让我再睡一会嘛。
南宫向南听到老哥俩字就激动了,立马把她摇醒了。南宫乐瑶醒来愣了一下帅哥,你哪位丫?
傻丫头,连你这么帅气老哥都不认识了。你睡傻了吧。南宫乐瑶本来是有些疑惑的,到是一听到那么自恋的说法也就信了。南宫向南突然静了下来?严肃的说有人走过来了。
没事,咱们兄妹俩其利断金。南宫乐瑶和南宫向南静静的坐在冰棺边等来的那个人,却没看见自己的尾巴。来的那人看见他俩坐着震惊了一下。到很快的充满了喜悦。南宫乐瑶和南宫向南对视一眼他认识我俩。
丫头,等下你什么都别说,看我的指示行动。
噎死。
-_-||亲爱的,妹子,你别这么说,一说你的仙女形象都没了。这话刚说完,某男的头发就和鸡窝似的。南宫乐瑶哼的一声。
丫头,瑶瑶,妹妹,妹,聪明伶俐能干的妹妹,哥错了,真的错了,别生气了。还有人呢。不能让他发现我们是假的。
南宫乐瑶看了看南宫向南慢慢的开口,哼,好吧,不过这只是为了安全起见。
天空的寒冷还在继续,昏暗的光线被积雪衬得犹如白夕,空洞洞的寒风一缕接一缕的在他周身肆虐,他仍一无所觉,步伐坚定,有条不紊向前方跨去。
早在几天前他就失业了,他亲手递交的辞职报告,将自己在这个城市赖以生存的饭碗丢了,他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当他将辞职报告交到主管手中时,主管眼中闪过的阴谋得逞味道,然而这些现在都不再重要了,他也有了新的活法。
小李啊!你还年轻,三十来岁,正值人生的顶峰岁月,我们厂的经营状况你也懂,敷不支出,把你留在这就是耽误你,我们几个管事商量好了,会给你准备一笔奖金,这些年你也辛苦了,算你感谢你这些年对厂部的付出,你看怎么样?
厂部的主管是一位体型有些臃肿的大胖子,走起路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平时待人亲和,说话时小眼睛能眯成月牙状,任谁见到都能感到一阵可爱和喜庆,莫名其妙的亲近。不过熟悉的人都知道,那胖子可是厂区赫赫有名的笑面虎,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听说年轻的时候还是某个街区的混混,也算得上是独霸一方的人物,后来的后来,他家的小妹傍上某个大型集团的公子哥,他也摇身一变,成了厂部的主管。
虽说是主管,因为朝中有人,哪怕是厂长也得给他几分薄面,由于多年来,街头上养成的匪气,进入厂区也自然而然的拉帮结派,排异留己,短短几年功夫,整个厂区上下倒也成了他的一人堂。
不过那胖子倒也有些手段,十多年以来,厂区的业绩不降反升,年终更是频频报捷,上层的那些自然喜而乐见,虽说有些不耻他那一些做法,不过在公司利益面前,这些倒也无足轻重。
那位被称为小李的名叫李凡,三天前还是这个厂部的普通工人,不过由于最近厂部出现了一些动荡,生产的一批货物出现问题,遭到消费者的频频投诉,导致公司的订单急剧减少,公司的资金链缩水,厂部及时调整,进行裁员。
李凡平时就为人木讷,不通情世故,不善结交,不喜交谈,是厂部有名的隐形人,平时脏活累活一把抓,待到月底分红时,偏偏没了他的影。偏偏这人脾气温和,心大,也不闹腾,渐渐地,这种诡异的模式竟成了习惯。
这不,待裁员的消息满天飞时,周遭的人都拼了命拉关系连裙带,酒桌上应酬,酩酊大醉。他可倒还好,一如既往守着老婆逗着孩子,在几平方米的狭小厨房里忙的是灰头土脸。
这些年,工作都不太好找,有能力有学历的拼了命往干净的,轻松的,待遇高缝里钻,没本事没学历就拼了命的拉关系,找人脉,只求一份安稳。好的,差的,干净的,脏的,待遇好的,待遇差的活儿。是被人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总之大家折腾的不轻,活的都挺不容易。
理所应当的,裁员名单终于在改了又改,挑了又挑的过程中,通过了。李凡毫无悬念的名列榜首,当然咯!这些李凡是不可能知道的。毕竟虽说是裁员,光明正大嘛!也不太光彩。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的做。
尤其是那几日厂区领导热热情情,三天两头的往工人堆里扎,又是福利又是慰问,工人们感动的那叫稀里哗啦,就连李凡也是心神阵阵摇曳,大有抡起胳膊就大干一场的觉悟。
也许命运之神真的不经意间瞥过李凡几眼,就在那几日,主管时不时的将李凡拉进办公室,又是喝茶,又是聊天,时不时扯几句家常,或聊聊人生,聊聊抱负,嘘寒问暖的。李凡感觉瞬间像是找到了知己。
聊到兴起时,对于李凡说道的种种委屈,种种不公,主管更是义愤填膺,斥骂着带班团队。
呵,真是有些好笑。
走的这一路,李凡将所有的记忆都回顾了一遍,忍不住有些自嘲。
白皑皑的积雪覆盖在厂区的大树上,虽说不多,但是许多树枝已经出现了扭曲,空气中更是不时的刮来寒风,哪怕是四季长青的绿叶也有些受不了,青翠的叶子一片片的掉落,积雪有一处没一处的堆积着,拼了命的为这块区域点缀些凄凉。
是时候该做个了断。
李凡咬了咬牙,再次打量一番这工作了七八年的地方,有些不舍,这或许会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他清楚,他已经不招人待见了。若不是身上这套熟悉的厂服,他或许连这个门都进不了。
唯一觉得庆幸的是,路过门口时,那老门卫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抱以微笑来问候一声,这倒是这个寒冷的天气中难得的温暖。
他熟悉的走着,沿着自己的记忆,踏入厂房,踏入他以前敬畏的那扇门。
刚刚他已经跟主管通过电话,电话要他到先到他办公室等一下。
李凡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以前曾无数次从门缝里偷偷的打量,满是憧憬和羡慕的,有一天竟会离自己那么近。他轻轻地推开门,生怕惊扰了什么。
里面的空间并不大,高贵的座椅,皮制沙发,旁边屹立的书柜上更是整整齐齐堆满了书,一尘不染。雪白的墙上高挂着员工就是我们的财富高大横幅,更有一个个飘逸的签名镶嵌在横幅上,笔锋高贵,傲气。像是宣誓,对某种神圣的存在宣誓。
李凡寻了好久,打量了周边半天,还是没有寻到适合自己的位置。无奈之下,只好向沙发走去,正襟危坐在沙发的一隅,浑身不自在。不过幸好,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
咚咚咚
极富节奏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李凡不由得的紧了紧心神。
呼门被推开了,来人推门的力度有些大,门棱狠狠的撞在墙壁上,让人的心神都忍不住一颤。
是李凡吧!在这上面签个名就好了
来的人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一身紧凑的西装,居高临下的俯视李凡。言语间更是不容置疑,咄咄逼人。
请问王主管
主管正忙,脱不开身。
那
放心吧!答应给你的奖金不会少你的。
李凡刚想开口,就被那女子打断,那女子显然极为高傲,浑身上下都冒腾着一股优越感,这也难怪,在这不大的厂里,王主管可算得上炙手可热的人物,那女子能跟在主管身边,自然不是一般人。
哗哗哗李凡沉默拿起旁边的笔,有些笨拙的在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看着那东倒西歪的线条,还有那上面堆放的一张银行卡,像是在摇尾乞求。
不过下一刻,李凡想开了,自己虽说只是平凡人物一个,但好歹拿的是本本分分的血汗钱,或许这些线条代表的是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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