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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海茫茫,我喜欢加这样的好友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网海茫茫,我喜欢加这样的好友,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从来不喜欢主动加陌生人为好友,也不轻易接受陌生人加我为好友。不是我的要求太高,只是不想滥交朋友,宁可为玉碎,不愿为瓦全。好友、好友、细细咀嚼,你会发现其意义之深。好,不但是对方人品好,性格好,而且还要非常的谈得来者,才能成为朋友。

既然你我不相识,又何来的了解,不了解又怎么能成为好友?怎么样才能了解一个人呢?这就要靠QQ空间的功劳,只有通过QQ空间,查看对方的资料,相册,日志,留言来粗略的了解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自己心中所要交往的朋友?是不是值得相交的朋友?因此,没有开通QQ空间的不接受为好友;不写日记的不接受为好友;年纪不填的或是乱填的不接受为好友,因为连年龄都不敢说真话的人,缺乏最起码的信任,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年龄相差悬殊者不接受为好友……呵呵,我要求也真多的。

崇拜文化的缘故,喜欢跟有文化的人交往。他们对事物的敏感,对文化的修养,对理想的追求,对事业的奋斗,对人生的态度,慢慢的影响着我。“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与他们在一起,我看到了生活的曙光,学会了自信与坚强,懂得了珍惜拥有感恩生活。他们就像太阳,照亮了我灰色的人生,给了我前进的动力与方向。

热爱文学,喜欢跟文章写得好的朋友交谈。他们思维敏捷,想象丰富,文笔流畅,出口成章。同他们聊天就如看一本精彩的散文诗歌。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是一次极好的享受,如细雨滋润着干渴的心田,如微风轻拂善感的心灵。与他们在一起,我的思维也变得活跃、敏锐起来,人也会变得更加聪明、活泼。生活中你与什么样的人为伍,你就会收获什么样的人生。

喜欢浪漫而热爱生活,同那些成熟、自信、善解人意、热爱生活、富有情调的人在一起聊天,我会收获一种好心情。相同的见解、共同的爱好、心灵的共鸣,我们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侃侃而谈,无拘无束,无关乎男欢女爱,无关乎利益冲突,自由自在。无所顾虑的畅谈,我就像一条回归大海的鱼在自由的畅游。

“话不投机半句多”。面对有些人,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就一味地躲着,躲不过就干脆隐身。原来隐身也是如此的无奈,只为了逃避某个不想见的“朋友”。慢慢地隐身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突然想起了一位好友的日志《你上网是为了谁》,是呀,我的QQ又为谁而闪?也许是为了一个相知许久的朋友,也许是为了相识更多的朋友,也许只为了自己不再孤独,也许没有也许……

看着一长串的好友名单,有些让人讨厌,有些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有些偶尔的聊过几次却早已遗忘……其实也没有几个真正的好友,陡添几分知己难求的伤感。移动着鼠标,毅然地将那些不是好友的“好友”统统删除。望着那剩下的廖廖数人的好友,也许某一天他们也会将我遗忘。在这个真诚淡薄的年代,在这个虚幻的网络世界里,许多人都是走马观花的换着网友,猴子摘桃的丢弃着网友,花言巧语的唬弄着网友。谁又是谁的谁?谁又会记得谁?谁又为我掉眼泪、写日记?今夜的你是否也和我一样,坐在电脑前正忙着删除那不是好友的好友?今夜的你是不是像个猎人一样正四处搜索着心水的猎物并将其加为好友?只是,从此的我不再轻易接受陌生人为好友,也不再有上网的冲动……

“白发如新,倾盖如旧”。其实不喜欢上网,上网只为那倾盖如旧的朋友,只为那从不曾谋面的相识已久的他(她),只为那温柔的关怀,只为那遥遥无期的守候与等待,只为那真心的祝愿,只为那爱恋的眼神,只为那不会承兑的诺言……

“相识不如相见,相见不如怀念”。因此拒绝与网友视频。许多美丽,就让它留在我淡淡的思念里,浅浅的记忆里,短短的人生中,直到溢满我那饱满的心灵,化碟成雨,撒向那广阔的大地……在这相思如雨中,在这风花雪月里,在这滚滚红尘中,自此便少了一个紧锁眉头的女子(男子)……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我喜欢这样努力的自己


马丁路德金在他的自传里说过这样一段话: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不断努力但梦想永远无法实现,而我们的人生正是如此。令人欣慰的是,我听见时间长廊另一端有个声音说, 也许今天无法实现,明天也不能。重要的是,它在你心里。重要的是,你一直在努力。

01

当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突然热泪盈眶,突然感觉所有的委屈与辛苦都得到了释放。而我想,当那个努力生活的你看到这段话时,是不是也替自己高兴,高兴在那些看似暗无天日的生活里,你的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就算现在它无法回报你,就算它无法以你最需要的形式回来,它总会在人生的某个地方等着你。

很多时候我们会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拼命,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懒懒散散的过,不也是生活吗。你开始找一个答案,一个能说服自己坚定走下去的答案,一个不会让你永远保持努力的力量的答案。当你想到你还有那么多没去过的地方想去,那么多没吃过的美食想吃,还有父母家人没来得及好好尽孝报答,还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人没有遇见,你就不甘就蠢蠢欲动,而这,就是你努力的意义。

你的努力不是为了成为别人眼里的谁,你只想成为你眼里得那个满意的而不被自己轻视的自己。

02

希望我成功的速度,比父母老去的速度要快。 离家之后才知道恋家,养儿之后才知父母之恩,也真的只有长大之后,自己开始计算生活的时候才知道,父母为了我付出了多少。这些年父母的恩情被时间一点一滴的打磨,我知道有生之年我都还不起,于是我想尽可能的让他们开心。

我想尽我的全力让他们的生活轻松一点,我只能努力,我要成为他们的骄傲,我要他们不用再担心在外漂泊的我的境遇,我要妈妈再也不用为一件几百块的毛衣而犹豫。我想到我能带着我妈妈去逛街,能带她和爸爸一起去旅行,去看看大海。我想到他们一脸笑容我就觉得我在这里吃的苦受过的累都不算什么,他们的健康幸福就是我努力的意义。

我们都曾有踮起脚走路的日子,天还没亮就出门,吃饭都将就一口,已经忘了上次去看电影或者睡个懒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而那些看似漫长无边的苦痛都像一颗一颗闪亮的星,点缀着你我的人生,说不清走到哪里就有一颗星照亮了你之后的路。

03

我有颗不安分的心,它的不安分让我生活的很辛苦,而我真的尝试了很多不同种的生活状态,我无法在我二十几岁人生阅历尚浅的时候就铁定自己一定适合哪种生活,一定会爱哪份工作一辈子,我想到人生那么长,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我就想去看看,哪怕只是看看。

那些拼命努力的日子好像都历历在目,我记得那些弥漫在空气里的咖啡味,我记得冬天里靠在腰间的热水袋,我记得清晨的霜露凌晨的路灯,我记得那个拿着书没日没夜背的男生,我记得那个靠着墙都能睡着的女生。我的努力不是为了换取成功,不是为了超越别人,我只是想去体验一个更大的世界,我只是不想这么早就停下来我追求生命意义的脚步。

我不知道当你再次想起曾经那么努力的自己,你会不会感叹自己的执着与坚持,你会不会感谢自己那时幸亏坚持了下来。每一段前进的路都是一段上坡路,走得难一些,收获才更加可贵。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曾经拼命努力的样子,镜子里自己蓬头垢面,来不及化妆,没心情自拍就慌张去赶地铁,每天都极度缺觉但别人却从看不出我的疲惫,睁眼的一瞬间就打了鸡血投入工作与学习。我想不起来上一次睡到自然醒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已经好久没有完整追过一部剧了。可是,我喜欢这样努力的自己,哪怕这些努力并不一定就能换来什么。

04

而你,手机那头的你,会不会也在冬天的冷风里赶路,在地铁的那阵短暂停留中闭眼休息,在楼下的快餐厅买一块蛋糕解决晚饭,在深夜里依旧不敢疲惫,就算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但精神却依旧在坚持。你见过深夜里醉酒哭泣的姑娘,你听过清晨扫帚扫起落叶的声音,你说实际走慢一点也可以,不那么紧张也行,但你只是说说而已吗,你还是咬紧牙关的,努力的生活着。

努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努力是我会把我一生几万天的生活过得丰盛而独特,而不是把一天重复了几万次。我会以不容置疑的身份站在我爱的人身边,不论他富甲一方还是一无所有,我能给他一个坚定的怀抱,他富有我不是在高攀,他落魄我能给他温暖,而这,大概就是我们努力的意义吧。

我想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机会,一个不会让我后悔荒废青春的机会,一个证明自己 我可以 的机会。即使我们所付出的努力并不会回报给我们什么,但至少努力过,我们的人生才会有更多的可能。

也许在你能够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之前,会经历一段无尽的孤独,漫长的黑暗,还有不被理解的嘲讽与讥笑,但好在,每一个认真努力生活着的人,最后生命都给了他们该有的幸福和快乐。我想我们之所以努力,是为了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度过,完整的生命。

风雪茫茫


金牛媳妇坐在炕上给丈夫绱鞋,金牛在地下削着一根锨把。她对丈夫提出,想乘农闲回趟娘家,赶春节回来过年。起初,金牛不同意,推说农活没啥做的了,但家里的事还多着呢,赶这时得把过年的麦磨了,得收拾冬菜……媳妇听了这话说道:“磨麦,我不在你一人还磨不了呀?冬菜我早收拾好了,秋天晒的刀豆茄子搁在碗柜上头,前几天腌的辣椒芹菜压在坛子里,酸菜卧在大缸里,房檐下还挂着两串红辣椒,还有几十棵白菜,够你爷儿仨吃一冬了。”“你不吃了?”“我?不是说过要回娘家去嘛。”“那你就不回来了?”她心里“咯噔”一下,忙说:“谁说我不回来?我回来就过年,三几天过去,就又该有新菜了。”“那……”金牛还想找点理由,又说:“过年娃们都有新衣裳穿,你不在,咱根柱就得穿旧的。”媳妇打开了炕柜取出一个包袱,一边一件一件抖出衣帽、鞋袜,一边说:“我都给他做好了,这是棉袄、棉裤、这是新罩衣、新单鞋,帽子是上次逢集你到镇上买的,娃鞋袜费,我给你躺完这双,给他再绱两双。”金牛一时找不出话来,只好说:“那、那你就去吧。多咋走?”“明天吧。”丈夫同意了,金牛媳妇拾掇这,拾掇那,整整忙了一天。她是个勤快女人,把屋里屋外拾掇停当,又到隔壁二妈家去了一趟,告诉二妈,自己要回娘家去了,让她早晚操心点根柱爷儿仨的生活。回来才做晚饭,吃饭已经是上灯时分了。吃饭时,公公已从金牛嘴里知道她要回娘家去,拿出一捆自家种的烟叶说:“把这带上,给我没见面的亲家尝尝,告诉他们,情况好了到咱家转转,叫俺也认认亲家,叫俺根柱认认外爷。”根柱听说妈要回娘家,吵闹着也要跟了去,金牛一声不吭,只顾低头吃饭,想着心事,见根柱吵闹,抱起来哄他道:“乖,等你大了咱们三人一起到舅舅家去。”根柱只是不依,哭闹着不跟金牛,后来答应明天抱了他去看火车,这才算哄住了。

金牛不愿让女人回娘家,真是不愿离开她。这也难怪,自媳妇从外乡到他家落户四年多来,家里的一切事都不用他操心,早晨出工,一碗热汤两个馍早就摆在炕头的箱子上,下工回来,媳妇把又白又细的面条盛在头号大白碗里端在他面前。冬天,多会儿炕头都是热的,夏天,多会儿进屋都有一盆绿豆汤凉在案板上。媳妇对公公孝敬,老人牙不好,她烙饼特地烙几个又薄又软的;老人冬天咳嗽,她特意买点冰糖,连根柱都瞒着,和梨煮好给他端去。这对从小失去了亲娘,三十岁才娶上媳妇的金牛来说,她太重要了。他现在一时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根柱长这么大,他哪操过心,儿子全靠她抓屎抓尿喂养,白天抱他,晚上搂他,自己高兴了买把糖,编个蚂蚱笼哄他玩。现在她要走了,他能带得住娃吗?媳妇的娘家在渭河上游地方,和这儿隔省,六○年春上来到这儿。那天,金牛下工回来,村头大柳树下围了好多人,树下的石头上坐着一个年约二十二、三的女的,姑娘打扮,两条齐肩的小辫,蓝底白花的夹袄,黑布裤子,一双条绒方口布鞋,虽说上下都打了补丁,却也很合身。她的长而细的眼睛由于饥饿失去了本来的光彩,变得滞呆,浮肿的脸庞黄里透绿,她的脚前是一方格子头巾包裹的小包,从里边露出破旧的衣服。她的身后,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靠在树上,“我们从渭河上边来的,”男的说,“挨饿挨了一年多了,挖野菜,野菜光了,剥树皮,树皮也光了。没办法,能动弹的跑出来了,跑出来就回不去了,这是我妹子,她走不动弹,哪位好心人收留下,也算行了好事。”两滴泪珠从女的眼里落到脚面,周围的人叹息道:“姑娘年轻着哩,怪可怜。”隔壁二妈在人群里看见金牛,给他使了个眼色,金牛跟她走出人群,她附在他耳朵上说:“金牛,你把她收留下,模样儿好,外乡来的,花不了多的钱。”金牛脸上一红,赶忙摆手说:“二妈,人家在难中,咱可不能拾这个便宜。”说着要走,二妈急忙拦住他说:“看这娃都三十了,咋还说这话,你没听他哥说,收留下是行善事哩!”那男的声音又断续传了过来:“回去……饿死,收留下能逃个活命,她啥活都会干……”金牛站在那儿想了想说:“那好,二妈你去说说。”经二妈撮合,金牛收留下了这姑娘,自打那天起,那兄妹俩就住在金牛现在住的这屋,这是他家做厨房用的厢房,那时空着,金牛跟他爹住到上房去了,这地方风俗,说媳妇一定得给聘礼,这姑娘虽然是逃荒来的,金牛爹还是从箱子底摸出二百元钱,郑重其事地要二妈交给姑娘的哥哥,并且要她择个吉日请大家吃喜酒。二妈去了一会儿,那男的跟了进来,说啥也不要这钱,只说他们是逃荒来的,妹子能找个忠厚人家安身,他就放心了,如果一定要给礼,给他量一斗麦,钱拿回去没用,粮还能救家里人。金牛父子犟不过他,只好给他量了一百五十斤麦,二妈看的日子在三大以后,金牛爹要他当娘家人,吃完喜酒再走,他硬是不肯,只说救人要紧,以后他还会来。金牛爹让金牛和那妹子送她哥哥,走到村口柳树下,那男的接过金牛背上的麦子要他俩回去,那女的见哥哥要走了,哭得泪人似的。那男的也饿得很虚弱,背着麦子抬不起头来,知道妹子在哭,劝道:“妹子,你留在这搭,隔不长日子我再来。他这人老实着哩。”他松开一只手指了指身旁的金牛,顺手抹了抹脸,不知是抹虚汗还是抹眼泪。哥哥走了,妹子还倚着柳树哭,金牛拿她没法,劝说吧,自己不知该说些啥,金牛长这么大也没劝慰过人,何况是一个正在哭的女人;拉她回去吧,又觉得不合适,看她样子实在伤心,便说:“那你回去拿上你的东西撵他去,你们一起走吧。”听了这话,她依旧站在那儿不动,只是哭,金牛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二妈来了,连说带劝,连拉带扯,把这姑娘带回了金牛家。

一年以后,金牛添了个胖儿子,金牛家两辈独根独苗,这娃就起名根柱。那女的也没人再叫妹子了,都唤她根柱妈。

根柱三岁了,金牛媳妇还没回过一次娘家,她从没向金牛提惦过这事,怕金牛起疑心,娃他舅(就是那个男的)倒是来过四、五次,每次来金牛给他把自己祟了粮食的钱装上四五十元,再让他背上百十斤麦回去,娃他舅走,金牛媳妇总恋恋不舍,唉!出嫁的姑娘,哪个见了娘家人不落泪呢?何况娘家又那么远,娃他舅总劝她好好跟人家过,等过一两年情况好了再回去看看,家里人都好着哩,要她安心。金牛是个心地善良,为人忠厚的人,按说该主动陪着她回娘家。可是娶媳妇、生娃娃,加上根柱舅一年来两趟,把个家底折腾得也没啥了。一来二去两个人光车票就得花四五十元,总不能空手见岳丈,买点这拿点那,又是一笔开销,眼下没拉帐也全靠一家人节俭过日子,哪里再去筹这笔钱呢?金牛躺在热炕上,咋睡也睡不着,瞅着油灯下给根柱做鞋的媳妇,叫了声:“娃他妈!”“嗯,你睡吧,我赶天明把两双鞋绱好,底子都是纳好了的。”“你真的明天走?”“嗯。”“别去了,明年麦收了,咱把根柱带上一起去。”媳妇停下手里的活,说:“你不是白天同意了吗?”“唉,”金牛又不会说了,停了会他坐起来穿上衣裳下地。她问:“你要干啥?”“你要回就回吧,我朝二妈再借点钱你拿上,咱家还有些自留地打的好麦,我给你装好,也带上。”她不让他去借钱,说这些年金牛给她家的不少了,这次她能回去看看就好,咋能让他再破费。金牛见她这般,又问:“鸡蛋在哪搁着?”“就在那儿。”她指了指东墙角问:“你饿了?”“嗯。”“我给你打两个荷包蛋。”“不用了,你忙你的,反正我也没事。”金牛取了鸡蛋,就到灶火前点火,她忙着做活,也就不管了。屋里静静的,只有燃着的麦秸哗剥地响,他一会儿瞅瞅炕上的媳妇,一会儿看看锅里煮的鸡蛋,媳妇手里飞针走线,也许是太用心了,眉头挽成个疙瘩。她做好一只鞋,把睡熟的根柱的脚拉过来比了比,放下,不知怎的,眼圈一红,赶忙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金牛和她向来话少,今天就算说话最多了。金牛心里着实疼她,锅里煮的鸡蛋,并不是自己饿才煮,而是要给她带在路上吃,自她到金牛家后,他实在挑不出她的毛病,只是她话少,笑得更少。金牛先是当她不习惯,念家,后来日子长了,觉得这是跟他一样的秉性,也就不在意了。现在看她难过,只当是自己的话惹恼了她,便笨拙地劝道:“别赶着做了吧,没做完,回来再做,明早还要上路哩。”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对金牛说:“我走了,你可要把娃照看好,护着他,不要让人家的孩子欺侮。”金牛答道:“嗯。”“娃小,闯了祸,你不要打他。”“看你说到那搭去了,我咋舍得?”屋里又是一阵沉默,金牛煮好了鸡蛋,看她还在灯下一针一线地做活,便拿走了她手中的活计说:“睡吧,看把你熬坏了。”说完,脱鞋上炕,吹熄了灯,把她拉在自己身旁睡下。

第二天清早,金牛背着根柱去送行,媳妇只随身拎着她来时的那方头巾打成的包袱,装着自己的几件旧衣服和公公送的烟叶,肩上挂着金牛的一个用毛巾做成的布袋,装着金牛昨晚煮的鸡蛋和几块饼子。一路上根柱一会儿爬在爸爸背上,一会儿偎在妈妈怀里,这呀那呀地问个不停,金牛媳妇耐心地一样一样讲给他听。村子离车站十多里路,他们走了快三个小时,金牛去车站买票。

“呜——呜——”,一声长鸣,客车进站了。根柱赶忙把头埋进妈怀里,她搂着他往后退了两步,根柱说:“妈,你快上,车要开了。”她焦急地看看候车室方向,又看看即将启动的列车说:“你爸不来,妈就不走了。”金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票往她手里一塞,二话不说,把她推到车上。车已经开了,她抓住扶手,转回头说:“根柱,你要听你爸的话。”站在地上的金牛忙对孩子说:“快说,让妈早点回来。”车速加快了,根柱稚气的声音在喊:“妈,早点回来!”听着这声音,她的眼眶涌出了两大滴泪水。她贴着玻璃向后看,根柱在金牛怀里使劲地挥着双手。

金牛媳妇提着包袱走了几节车厢,都没个坐处。她拣个不常开的车门,放下包袱坐下歇口气,行不了几站,便到了西安,车上的人差不多下空了,她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不一会儿,上来的人又填满了刚腾出的空位,火车又开动了。她把脸贴着玻璃窗,怕遇见认得她的人。

路基两旁的槐树落尽了叶子,干枯的树身一棵棵、一棵棵落在车身后边,往前望去,依旧是这种干枯的树身。车行得太快了,她的目光不能在那棵树上停留下来,但是有一个问题就象眼前的树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出现:“我走了,能对得起他吗?”答案显然找不出来,她只好把目光从树身上移开,去看那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上的麦田。秋天下种的麦子,已经长成了两三寸长的绿苗,看着这临要越冬的青苗,她一下就想到了根柱:“唉我真造孽,根柱也是嫩苗苗啊,没有了妈,咋过下去?”她仿佛已经听到了根柱哭着找妈的声音:“妈呀……妈呀……”不对,这不是根柱的声音,这是另一个跟根柱一般大的孩子的哭声:“妈呀……妈呀……”这分明是四年前的锁娃啊!黑瘦的手使劲在脸上抹着眼泪,她抱着他,在春日的阳光下晒着,只觉得浑身绵软,一丝气力也没有。“妈呀……饿呀……”孩子的哭声直揪她的心,她能给他什么吃呢?什么也没有,她解开自己的衣服,把干瘪的奶头塞到他嘴里。哭着,哭着,锁娃睡着了。丈夫回来了,背兜里背着一点榆树皮,上边压着一小捆柴草。他解下背兜,看着睡着了的锁娃问:“娃吃了?”“没有,”她动了动嘴唇,用自己都听不清的衰弱的声音答道。

听到她的回答,他走进屋拿了个粗瓦盆出来说:“我去看看,今天给不给汤。”“别去了,几十天不见粮食,除了队长、保管员、炊事员,谁能喝上一口汤。”自从大炼钢铁以来,私人家里的锅砸光了,全村几百口人都在食堂里吃饭,去冬以来,只有喝清汤了,近来,清汤也没有了。

“那咋办?就这么一点榆树皮,娃吃啥?”阳光下,他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半晌,她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我到陕西去,兴许一家人能活。”“啥?”他怕自己没听清,大声问。“我到陕西去。”这次她不犹豫了,口气坚决地说。他无力地蹲了下去,直直地盯着手中的瓦盆,她用指头醮着唾沫,轻轻地揩着锁娃脸上的泪痕,接着说:“庄上的人都到陕西去了,你看去了的,都有办法弄来粮食,我们总不能眼睁着等饿死,锁娃才两岁多……”她说不下去了。

他的眼光离开了瓦盆,移到睡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锁娃在梦中还在抽泣,他似乎下了决心地说,“去就去,我送你。”听了这话,她反而慌了:“去了,得另寻主,你……你能行?”好一阵,她见他不出声,哽咽着说:“能救活全家大小,我就是死了也甘心。我走了,你就只当没了我,等以后日子好了,再说一个,把锁娃疼着点就行。”他听她说这些,并不接话,叹了口气说:“说走就走,呆着还是饿死,能逃出条命就好。明天走,我送你到陕西,给外人就说我是你哥。”火车一进入甘肃地带,山洞一个接着一个,车窗外一会儿是明丽的天空,褐色的土山,混浊的渭水,她看见这熟悉的土地,感到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熟睡了。一个接连一个的梦。一会儿是在渭水下游的她的那个家,金牛在夺她手中的包袱,向她大吼着:“你为什么骗我?你想扔下我们父子俩跑?”她哭着,全力争夺着她的花格头巾,一会儿是在渭水上游自己以前的家,她伸手要抱锁娃,他不让抱,她硬要抱,他挣脱她,恐惧地向前跑,她大声喊:“锁娃,我是你妈呀……”她猛惊醒了,抬起头,向窗外一望,阔别了四年多的家乡就在眼前:远处深褐色的大山,渭河象无人管辖的野孩子,放任自流,河床把川地划成了南北两边,自己家就在河南岸,那座高高的木头筑成的磨坊,就是自己村庄的标志。渐渐的,眼前模糊了……

过了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忙着杀猪,蒸馍,煎油饼,金牛左等右等,只是不见媳妇回来,掐指一算,已经快两个月了。根柱吵闹得不行,金牛只好跟爹两人象过去那样胡乱蒸了些馍,煮了些肉,除夕那天,二妈过来替他爷仨包了些饺子,大年初一。第一碗饺子让爹吃了,根柱趴在炕上不起来,金牛给端在眼前,娃一口气把一碗饺子吃光了。金牛自己却连一个也吃不下去。他想:“说好了回来过年,人咋到今儿个也不见面,连封信也没有,怕是出啥事了吧!病了?不对,病了家里人也会捎封信来。车在路上出了事?常听人说,火车还有脱轨的,脱了轨要翻车,翻了车可不得了。”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脸色发白,“也不对,最近没听说过哪里翻了车,村上常有往西安跑的人,回来咋没说起。”他又担心,“要么遭了啥意外,听她哥说,他们那一带这些年不太平,也有拦路抢劫的,她一个妇女人家又不常出门,是不是碰着了坏人?”想到这儿,他非常后悔自己没有送她回去,“唉!都是看重了几个钱,没有钱人可以想法儿,没了人可咋办?”越是这么想,他越是不安。初三去母亲坟上烧纸后,他对爹说,要去寻媳妇回来,让爹把根柱照看好。爹问他啥时走,他说赶今晚的夜车,爹说去看看也好。去接根柱妈回来,要快去快回。

锁娃妈正在厨房里收拾吃的。亲朋们得知锁娃一家团圆,约好了今天要来喝酒贺一贺。这会她正挽着袖子在案板上利索地切着胡萝卜丝和煮好的肉,丈夫进来了,在她身后拍了一下低声说:“来了!”她头也不抬地说:“来了,来了就来了,看你的神气,我这就切好了,着急啥?”丈夫见她不理会,又说:“他来了。”她从他语气里感到意外:“谁?”“他……根柱爸。”“啊?”!她右手拿着的菜刀顺势一滑,左手食指的一块肉被削了下来。丈夫见了,急忙用自己的手指压住,涌出来的血被挤压了回去。她顾不得这些,急切地问:“那,那……那咋办?”“先把手包上。”锁娃妈找出一条布条扎着手问:“你见着他了?”“嗯,他一来就到了那屋。”他用嘴呶了呶北屋,“我对他说你忙着,我去找,就出来了。”“咱们怎么办?”“把他先款待着再说。”她跟他出了厨房,进了北屋。

金牛见媳妇来了两月,穿戴还跟在家时一样,可身量明显地胖了,两月没见,她越发显得年轻了,过去缺少府色的脸变得红润起来,看上去更有丰采,那眉目、眼神、突起的胸脯,被围裙紧勒的腰身,周身上下分明透出过去从没有过的神色。只是见了他,不知怎的脸上依然缺少表情。她从进屋来就不曾正眼看一下金牛,低着头,用右手撩起围裙不住地搓擦左手的手背,“没想到你这会儿来了……”她说,“等你回去过年,等不来,怕你出事哩,我就寻来了。”金牛用亲热的口气说完,不住地上下打量她。她看他注意地看她,不觉把头垂得更低了:“我,我原准备前些日子回呢,后来又拖到了过年,想过完年再……回。”她为骗了他而感到负疚,话音说到后边,连自己都听不清了,金牛只当是她因为没有按时回去怕他责怪她,忙接口说:“在哪儿过年都一样,你有好几年也没回娘家了,回来过个团圆年也好,只是没捎封信来说一下,我不放心,寻来了。”锁娃妈不知说些啥才好,丈夫在一旁赶紧说:“你来了就好,平时请还请不到呢。”回头又对她说:“快去把火盆生着,让他姑夫先喝茶。”锁娃妈听说赶紧退了出去。

一阵儿,亲戚们三三两两的来了,锁娃爹端菜提酒,招呼大家吃喝。第一杯酒先敬远客,金牛推却不过,接过来一口气咽下这杯酒,亲戚们也这个一杯,那个一杯给他敬酒,他强打起精神,一一喝下肚里,他看到自己的媳妇好端端的,心里畅快,这才感到肚里空空的,食欲很旺,又加上大家热情招待,他不住地吃着喝着,有七、八分醉了。锁娃爹对金牛说:“你昨天乘夜车,今儿个又闹噪了一天,乏了,就在这儿睡吧。”金牛想问问媳妇啥时跟他回去,想到她肯定还在厨房忙着洗涮,等一会来了再问。头一挨枕头,眼皮再也睁不开了,就打起呼噜来了,一觉醒来,觉得口渴,点上灯,一阵恶心,胃里的东西直往出翻涌,他强压着,还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地一炕。他忙掀起席子,抽出一本书要擦,里边却抖落出一张照片来,上边是根柱妈和娃他舅并排儿坐着,照片右上角题着“结婚纪念”四字。他仔细辨认一阵,没错,他俩比现在年轻多了。蓦地一种被欺骗、被抛弃的怒火借着酒劲在胸中燃烧起来:“我要问个明白!”他两下穿好衣服,扣子也没系,拉开门就要往外走。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冷颤退了回来,酒完全醒了。夜,黑沉沉地,北风刮着干枯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呼啸,下雪了。他把门又关上,回到炕沿边坐下,脚下的炭火冒着蓝色的火苗,他陷入苦涩的回忆中。

他费力地思索着,脑子里打着混仗。脚下的炭火早已化成了灰烬,传来一声高亢的鸡啼。他站起来跺跺冻麻木了的脚,扣好衣服。

来到西房门前,使劲敲着门。“谁?啥事?”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接着门开了,金牛推开她,怒冲冲地站在地下。锁娃爹在女人开门之际已经点着了灯,见金牛铁青着脸进来,知道是为啥事来了,一骨碌从炕上下来,拉着他胳膊一连声地叫“他姑夫”,金牛愤愤地甩开手,粗声粗气地吼道:“亏人,还叫得出口!”锁娃妈夫妻俩左右拉着他胳膊,硬把他按到炕沿上坐下,齐声说:“你先别生气。”说着两人抖抖索索站在地下,说不出话来。丈大究竟是男人,他勉强镇定下来,改口叫了声“大哥”,说:“大哥啊!那时候一家人没法可想,为了活命,就做出了这事!”他无声地抽泣,锁娃妈呜呜咽咽地哭道:“我该死,我死了,就好了!”她大声号啕道:“天呀!为啥不给我降身暴病死了哩!大呀,你睁睁眼吧!……”她的哭声惊醒了炕上睡的锁娃,爬起来喊:“妈呀!”他也跟着爹妈哭起来。金牛忙把锁娃抱回到破被里,手一摸一片冰凉的土炕,他心软了,想了一夜的话,这时倒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得重重地“咳”了一声,一屁股又落在炕沿上,锁娃妈只是抽抽答答地哭,丈夫见金牛这般举动,睁着痛苦的眼光,苦苦地哀求道:“原谅了我们吧,大哥,我们不是恶人,不是诈骗犯,不为活命,谁忍心把自己的老婆当妹子换粮食呀,那实在没路了啊!”金牛并没料到他竟会遇到这样的人,如果是遇到蛮不讲理的人,他可以用最脏的字眼辱骂,用拳头打。可是,这一对夫妻象绵羊站在他脚下,用真诚的眼泪,摧人心碎的话语向他求饶,他失去了勇气,心里没有主意了,突然他发出令人吃惊的大笑:“哈哈哈,我这是做什么呀?哈哈!”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夫妻俩听到这话,齐声说:“你原谅我们吧,你的恩德我们这辈子报答不完,让娃再接着报答!”金牛从炕沿上站起来,长叹息一声说:“我该走了。”“上哪儿去?”锁娃妈问。“我还在这儿做啥,回去。”金牛垂着头用出奇平静的声音答道。夫妻俩再三苦留,要他多住几天再走。金牛只是不加理会,末了,锁娃爹见拗不过他,叫妻子去拿些东西让金牛带上路上吃,自己又把棉衣脱下要金牛穿上。金牛不肯穿,锁娃妈拿出金牛给她装过鸡蛋的毛巾布袋,装了满满一袋白馍,金牛拿过来挂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牛慢腾腾地走到了车站。一路上只感到脑袋木木的,什么也不能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感到一阵一阵的头晕、恶心。车站上冷冷清清,站台上没有人,候车室也没有人,雪盖住了铁轨,盖住了旷野,白茫茫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冷冰冰的人。他感到了一生从没有过的冷冻,他躲进了候车室,在长椅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上牙跟下牙不停地相碰,脊背上象浇了一桶凉水,心也在胸腔里冷缩了,“有往东去的旅客吗?”票房的小木窗里传来了售票员的声音。不等他站起来,木窗“啪”地一声又关上了,轰隆隆的车轮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轰隆隆”,“轰隆隆”他的脑子一直在响……金牛一阵冷,一阵热,一阵清醒,一阵昏迷。向东去的火车开过来有三四趟,他都没有上去。他不想就这么回去,究竟想干啥,自己也说不清。

夜来临了,雪夜并不黑暗,周围的东西在雪的映照下依稀可辨。他漫无目的地在雪原上游荡,不知怎么又走到了锁娃家门口。他想抬手敲门,想进去再和他们把事情讲明,他不能没有她,根柱也不能没有妈妈,但是抬起的手并没有去碰那裂缝很宽的木门,而是无力地垂了下来:“我不能没有她,他能没有她?根柱不能没有妈妈,锁娃就能没有妈妈?”他懊丧地离开了门口。大雪不停地下着,寒风不停地吹着,金牛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地在茫茫风雪中行走……

(原载《甘肃文学》1980年第2期)

那是茫茫青春


最后一次见杨栀是在我拉行李上飞机去洛杉矶的前一天。

依旧是我们百聚不厌的高中校园操场草坪上,五月初的绿油青草丛生,梨花开满五六米高的枝丫上,纯白色花瓣薄如蝉翼纷纷扬扬洒下来覆上萌生的新芽,看似配合的天造地设却显得格格不入。

青草萌生,梨花凋零。

她坐在橡胶跑道上,抱紧双腿将脸埋在双膝之间,蜷缩成一团像个小丑一样任周围休闲娱乐的同学说三道四斜眼观看。

似乎是听见了我靠近的脚步声,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双眼通红泪流满面,精致的小脸上不再有往常高高在上的女王风范,妆容哭花了,眼睛哭肿了。

“他要结婚了,他不要我了。”一见到我,她像是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了,哽咽啜泣道。

此时的我倒像是无声无息向她捅刀子的人,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惜。

“嗯,我知道。”我淡淡的望向她。

如果是往常,我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拥上她,一边给她擦眼泪安慰她,一边陪她骂那个人。

现在面对这样的杨栀,我只想置若罔闻平静的走开。

杨栀在我印象中一直是一个理智,端庄大方,委婉动人的姑娘。

她是会在最糟糕的事情面前为我们挺身而出的大姐姐,她是在小木鞭残酷的抚摸下也不会喊疼的强人,她是在我们有任何小愿望都会尽力去实现的精灵。

她像女王一样无所不能。

可那只是曾经。

()

情,就像一种永远找不到解药就能致人于死地的毒,时而用甜如蜜糖的假象麻痹人最坚定的意念,时而用最刑苦的现实戳穿人心。

她是个痴情的傻姑娘,喜欢上一个人就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

不管对方一次次对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只要那个人认一句错,说一句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她就能无条件的原谅,还傻笑着跟我说,原来他没有不喜欢我。

我说:“杨栀,你清醒点,最可悲的不是在错误的年龄遇见正确的人,而是你有生的精力都花费在爱一个错误的人。”

我说:“傻姑娘,你值得更好的。”

“我明天要走了。”我怔怔的看着她,不容她的眼神躲避。

杨栀无措的摇头,用白皙的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渍,她双手撑在塑胶跑道上,截骨分明的手指抓着地面,指甲用力扎进软胶里,泛着凄凉的白。

她缓缓站起来,嘴唇颤抖,哽咽着:“我不要。”

“你必须要和我一起走。”我无力直视她的透红的双眼,看向一旁,语气坚硬肯定,毋庸置疑。

那天晚上我收到傻姑娘的短信。

她说:我想了很久,你说的是对的,放心,我不会再去找他了,就让那颗遍体鳞伤血渍满满的心沉入大海的深处。

翌日,杨栀没有和我一起走,我没有去找她,因为前一天晚上她踏上了去厦门的旅途。

很早的时候,我们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谈心,她说过想去厦门走一趟。我问过为什么,她的回答很简单,“环境好啊!”

无论是什么样的目的,我希望新环境的那片澄清澄澈的空气能净化她受伤的心。

那日操场别后我走了,距今有一年没有见她了,甚是想念。

电话里杨栀说:“限你三天内给本尊滚回来参加我的订婚典礼,否则后果自负!”

我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她又满血复活变回我仰仗的高高在上的女王。

“是,女王殿下,小的遵旨!”我十分配合的回应着。

电话里,我听出她的幸福感,她说订婚对象是她在厦门旅游时遇见的,从朋友到恋人一年的相处,对方对她特别好。

说笑的时候杨栀说以后的孩子可以跟她姓了,我愣愣的听她说,原来对方也姓杨。

她的笑声很甜,话语间隐藏不了的满足感。

那晚我睡的很安逸,梦里我又回到我们小时候,曾经的欢声笑语好像找到了安居立命之所,回到了我们身边。

订婚那天杨栀非常漂亮,一身洁白秀气的礼服,那是杨先生给她定制的,台上俊男靓女大概是我见过最美的结合。

订婚的前一天晚上杨栀和我又躺在一起,她跟我说那个人来找过她,他离婚了,他后悔了。

我激动的从床上翻起来说:“然后呢?然后呢?”

她说,杨先生去接她,非常礼貌的向那个人伸出手,两人相握。

她说,杨先生非常感谢那个人曾经对她的照顾,多亏了那个人当年的有眼无珠才让他取到杨栀这么好的姑娘。

我们哈哈的躺在一起笑个不停,床板被我们蹬的咚咚响。

那天,杨栀手上的中指闪闪发亮,所有人都洋溢在他们的幸福当中。

傻姑娘,你还记得吗?

我说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值得更好的人去爱你。

也许我们曾经受过伤,有过很多遗憾,那叫青春。

人的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在正确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7035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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