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初,东方银灰色的云彩下,略带几分微薄的红晕,清凉的大街上行人稀稀拉拉,偌大的一条闹街,只有几处早餐店冒着白色的热气,店内两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东一个,西一个,陌生的像把早餐店老板娘那一缕美丽的笑冻结在那六颗牙齿上。我也是陌生的,所以找了一个相对距离都较为合适的地坐下。我知道,生命中有些人是怎么也不会认识的,纵然一次偶尔的遇见,但也只是无动于衷的擦肩,脸上没有留下一点表情。那些还愿意回过头远望的人,似乎记得,像要记得一辈子,想起来时,心中那一份善意的感念触动了心灵最脆弱的地方,未流下一滴眼泪,却痛的最久。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早餐店,陌生的一群人,而独自一个稍做停留,并没有想象那么美好。我热爱生活,笑着面对清晨的陌生人,惺忪的睡眼眯成一条线,而留下的是稍作休整的一阵冷风,吹得身体瑟瑟发抖。我不敢多做停留,像心底处悄然结出了冰花,没温暖的地方,晨光还未唤醒这座城市的生机,何必执着要一份陌生人的笑容。也许在很多的日子中,独自一人的行走在孤单的路上,习惯了一个人对着一杯水里的自己,那每一次眨眼才是真切的生活吧!
走出早餐店,街道上昨晚来不及收拾的白色垃圾到处都是,是否昨天的你我都如此狼狈的度过这一天匆匆而逝的光阴,有些东西来不及收拾,有些事情来不及悔恨,过去了,看那一地的狼藉,只是看着别人收拾残局,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一路并未繁华,却荼毒了一路无法回头。
我不甘心,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这一切并未是持久的一塌糊涂。我走到两栋高楼大厦的路中央,对着将要突破地平线的东方,这也许是一天为数不多可以睁大眼睛对着太阳的时刻,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缕天使般的微笑,她笑的多慈祥,多温暖!我赶紧回收目光,低头的泪水莫名划过眼角。
我慌忙向前走去,在即将右转的街道口,我转身对着十六楼望去,她向我微笑着招手,我也笑,我俩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像最后她僵硬的手臂定格在那高高的窗口处,突然各自有一种往事回忆心头,淡淡哀伤,便顾自转身。
她的孤独,也许不仅仅是困在高楼里,留守的老人在生命的尾声将近之际还能有什么寄托,我大概能懂。而我的突然悲伤,是曾经家有老人绕膝一旁的温馨,如今像是还在昨天的样子,那场送别奶奶的葬礼,我跪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去的不舍。
老奶奶,祝您健康长寿。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急忙转过头,双手捂住眼睛。我不知道在多少个这样的早晨,她倚在窗口对着路上的行人给以微笑,多少次她失落的样子被冷风掀起又吹散,而当有一次一个年轻人在阳光刚刚升起的第一缕光线里,把她最期盼的温暖送去在这茫茫人海里有一个人能够看懂她的语言,她心里该是多高兴。
她将探出的头收回,我没入拐角处,虽然从此我们互不相识,却在心中温暖了一生不能褪去的祝福。我时常回想起那位老人,不知道现在她是否安好,在人潮拥挤的夜市里是否有人看得见她期盼的眼神,在黎明的匆忙间是否有人能够送去一个温暖的微笑,在即将来临的冬天里是否能够实现遂心如意的期盼。
愿她余生一个人也能过的开心,愿她的微笑像一朵永不凋谢的花,不芬芳,不散香,却始终传递给每一个陌生人一份虔诚的祝福。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李丽赶紧掏出手机,原来是条微信。
她急忙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背景好像是在火车的硬座上。一位美女也就30多岁,粉红色的薄纱映出其婀娜。瓜子脸,尖下巴,小嘴像含紧的樱桃晶莹剔透;弯钩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里面的眼皮粘的结结实实,浓密的眉毛却搭在了镜架上;黑里闪金的披肩发正好披在了右边男士的左膀上,显得那么投入、幸福和安详。再看那位男士,多么熟悉的脸孔。冬瓜脸、塌鼻梁,滴溜溜的鼠眼睛放着光芒!那不是我家的大牛吗?说是今天的火车,晚饭来家吃,怎么还带来了小三?
李丽由好奇变成了愠怒,猛地摔下了手机,一屁股重重地落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怪不得这两天聊天少了,电话少了,原来是有了小三,这是要带回来跟我摊牌呀!谁怕谁,离婚就离婚,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比没有还强!
李丽和黄大牛是经介绍认识的,同在一家公司上班。她是仓库保管员,天天守着仓库。出来是白天,进去变成了黑夜,只有灯泡为其壮胆。他是销售员,一个月在外满足26天,少一天就要挨罚。二人结婚一年多来,呆在一起的时间不足两月,但比起牛郎织女来,每个月还能亲密上几天。
这两天李丽来回恶心,老是吐酸水。正好黄大牛说要回来,也好趁机到医院检查一下,谁知他竟干出了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来!
李丽渐渐地淡定了心情,慢慢地停止了抽泣,起身来到了餐厅。望着摆好的6盘菜,还等什么?即使喂了狗也不能给那个负心汉吃,更别说小三了。
她一手拿起烧鸡,一手拿起羊排,胡乱地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填饱了肚子,顺手把其余的菜全部倒进了垃圾筐里。
我回来了!大门哐啷一声关上了。黄大牛撂下行李箱,张开双臂扑向了李丽。李丽一转身,他差点撞到了墙上。
怎么了?亲爱的?黄大牛猛地发现不对头,只见李丽红红的眼睛透露出杀机,愤恨地刺向他的眼睛。
谁欺负你了?我找他拼命!黄大牛怒目圆睁,歪着头直指李丽。
你的小三哪?怎么不带回家?我还不稀罕你那,这就去离婚!李丽早已拿出了结婚证,推着黄大牛奔向门口。
黄大牛这一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李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说什么那?什么小三?黄大牛堵在了门口。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李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证据说话!她从沙发底下掏出了手机按了一下,出现了微信视频,又是黄大牛的。她杏目凸睁,仔细看了一下,那怕一丝蛛迹。越看越拉近了手机,只见周围的座客都在东摇西晃,迷迷糊糊地打盹。勾肩搭背的,趄在身上的,搭在肩膀的,五花八门,洋相百出。黄大牛也是打盹碰了一下美女,猛一警觉,赶紧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哪知美女慢慢地眯缝上眼睛,晃来晃去,就晃到了黄大牛的肩膀上,好像找到了枕头,吓得黄大牛一动也不敢动。
李丽赶紧关闭了视频,找出了照片。
你看,难道这不是你的小三吗?怎么不让她来家?李丽的底气显然不足,难道是诬赖了他?
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黄大牛一看照片乐开了花。
给美女当枕头,我这个雷锋让你吃错了,吃得好!黄大牛顺势一把把李丽揽在了怀里。
你这个陈世美,不老实我就阉了你,吃饭!李丽挣开了黄大牛的手,拿出垃圾筐,把菜又倒进了盘子里。
你让我吃垃圾呀!黄大牛瞅着垃圾筐惊了奇。
这是个警告,真找了小三垃圾也吃不上!李丽心中有数,垃圾筐里的塑料袋是装烧鸡的,可没有一点垃圾
那是一个冬日的清晨,夜总是特别长。出门时候,周身还笼罩着未散去的夜色,空气中游离着一丝丝的寂凉,熏黄的灯光把马路照得朦胧,一切都是沉睡着的寂静,蛰伏着一切即将流动的热闹。独自在路边等车,除了无所事事地看着天色渐变,看着街道逐渐恢复了生气,她的不耐烦也在等待中渐渐酝酿着。而此时,不远处同样在等待着的男孩,突然由远及近地走来,从自己身边经过,又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一抹红色在乏味的冬天总是特别显眼,毕竟毫无交集的,所以不曾在等待的间隙去端详对方的模样。
早班车终于出现了,她先上了车,拣了一个靠窗的位子,付过钱后,就习惯顾自地看风景。看得出神,也便轻易地忽略了耳旁嘈杂的声音,就这样把自己安安静静地置于这小小的角落,看着所有经过的都从眼前略过。朦朦胧胧感觉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还是失神的。回过神的时候,面对售票员的询问,她竟一时答不上来。然后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她付过车费了,她顺着声音,发现不远处的红衣男孩。
下车后,她发现那男孩和自己是同一方向的。她去的是学校,他亦是。那条路上,她想回头,对他笑笑道谢。她没有勇气,还是走开了。她留心地瞥见他的方向。他往初一的教室去,而她是初二。有时,想遇到一个人,就好像生活中藏好了埋伏。那时,她住校。早晨学校有安排晨跑,渐渐的,她发现区区两百左右的住校生有他的身影。
她一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她。她不知道。只是个陌生人罢了。她只是会在看到他时,默默地在心中说声谢谢亦不知他看到她时会不会想起那天早上。
后来,分班了,不再住校,也没有晨跑。她考进初三最好的班。每次晨会时,她总有点小骄傲地站在班级队伍前面。她的视线穿过进场散乱的人群,看到他进场。她微笑着,想让他看见自己在学校最好班级的骄傲资本。他的视线落在那个方向,她故意转移视线,思绪却回到那天的清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
她想,倘若那次,她说∶你好,谢谢你会发生什么。初三越来越忙,有失落的时候,也有发呆的时候。她想起他,那个微妙的帮助,终是在她心中绽放。她还是没和他说过话。她想,她欠他一句话后来,中考。她离开了,她再也没见到过他。她想,他升初三,或许会和她的路走远了〔他的成绩在那个默默无闻的学校不算好〕。她怎么知道,他的路他怎么走。可她还是希望他能好好走下去如果有机会,她能在那个小城,穿过茫茫人海,对他相视一笑。像书中写得那样∶她与他的视线相交的那刻,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轻轻道一声,你好,陌生人。
一切的一切,像是无声的默片。她的记忆,记忆中的车厢,车厢中的男孩,男孩的话音,弥漫在那瞬间凝固的空气中,留了一季浅浅淡淡的念想。可以有的类似经历,却用别样心情珍藏。记得么?你好,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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