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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虫和花花之我们的校长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鼻涕虫和花花之我们的校长,欢迎阅读与收藏。

花花一天看了爱臭美妈妈的毕业照,坐在最前排的是他们的校长。这位男校长呀!长得可威风的,身才非但牛高马大,还大腹便便,像是将他往战场里一摆,保准能把敌人吓得屁滚尿流。可是花花中心小学的校长不一样呢!她非但是位女性,个子不高,还斯斯文文的,平常爱戴眼镜,说起话来甜丝丝,像是能把天上的小鸟给甜下来。

“妈妈,你读书的时候肯定是个调皮蛋,特别不听话,特别爱搞小动作吧!”花花比较了两位校长之后,说道。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爱臭美妈妈好奇地看着她。

“因为妈妈毕业照里面的校长可凶的,像个黑面神,要不是为了镇压你们这群野猴子,用得着长得这么凶巴巴的吗?”

爱臭美妈妈听了花花这话,哭笑不得,可她挺喜欢自己的校长呀!所以马上替他美言了几句,于是什么“高大并不代表凶巴巴,他的内心可会体贴人呢!”诸如此类的全搬出来了,正如那首歌唱的,“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至于爱臭美妈妈也不是什么野猴子,她平常对窝囊爸爸指手划脚,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像防空警报,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是被窝囊爸爸给气出来的,她在念书的时候,可是一等一的校花呢!而且还要是一朵羞答答的,像在春日下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最后,爱臭美妈妈看了看花花身上那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效果出来了,这才最后下结论道:

“总之,妈妈的校长可是一位大好人,你可要记住哟!”

花花从爱臭美妈妈那里“逃”了出来,马上跑到窝囊爸爸跟前去,因为她对“我们的校长”这个话题越来越感兴趣了,也想知道窝囊爸爸的校长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爸爸,你还记得自己的校长吗?”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然记得,可你想知道爸爸哪个时期的校长?”窝囊爸爸反问她。

“校长还能有哪个时期的?”花花糊涂了。

“当然有啦!比如爸爸就有小学的校长,有中学的校长,有高中的校长,还有大学的校长呢!”

“有那么多?”

“就有那么多。”

“那你说说自己印象最深刻的校长?”

“谈起爸爸印象最深刻的校长,那肯定是爸爸中学时期的校长啦,因为他是个百分百的糟老头!”

一听到“百分百的糟老头”这几个字,花花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给挖出来。用这种贬意词来形容自己的校长,也太不应该了吧!所以她马上说道:

“爸爸,你胡说什么?能做校长的,怎么会是百分百的糟老头?”

“爸爸可没有胡说,而且这里面还有根据呢!比如吧!我们这些做学生的私底下跟糟老头计算过,他整整有二十五回没有拉裤链,整整有一百二十回扣错了扣子,另外,他也最怕到野外去。”

“为什么?”

“因为他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一个不小心,鸟儿会在上面作窝呢!”

窝囊爸爸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高潮处,差点儿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可奇怪的是,他的笑容里面只有尊敬,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等他笑完了,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充满怀念的接着说道:

“糟老头可是我们最最敬爱的校长,并不是因为他丝毫没有校长的架子,而是因为他总是忘我地工作,特别是对待我们这些学生,大概比他自家的孩子还要好。因此有一天,当我们得知他病危不得不离开人世时,我们抱着头,整整哭了一天。”

窝囊爸爸说完黯然神伤,花花也替他难过,她本来还想第二天去问一下小蛮腰老师,问她的校长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可这个念头最终还是被打消了。因为花花害怕呀!此刻她心里已经是酸溜溜的,要是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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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青虫有个约定


月色如水,清风微拂,窗外的国槐的枝叶婆娑起舞,映在室内白墙上,或散乱,或静怡,或妩媚多像儿时老家的打麦场啊,皓月当空,麦垛林立,一行行的柿子树、杨树投射下无数的影子,我和青虫趴在尚有余温的麦场上,眼睛盯着斑驳的树叶的影子,猜测这是一只花狗,那是一只小鸟,这是父亲大吼是的嘴,那时奶奶踮起的小脚

青虫,是我老家的玩伴。名字很可怕吧!一开始我也觉得名字起的匪夷所思,会使人想到面目狰狞的毛毛虫、八脚虫、菜青虫等一切面目可憎、令人生畏又生厌的丑八怪。可是青虫说,所有的美丽蝴蝶都是青虫变化而来的。多少年后,我才欣赏到青虫破茧而出的绝美,真正领略了凌空飞舞,庄周梦蝶,飘飘欲仙的神气境界。奇怪的是我还会想到青衣就是古装戏中温文尔雅的女子,大概是青虫自小就有那种气质吧,她总是手拈秀发,莞尔一笑,宛如从小家碧玉从秀楼飘然而下!青虫说,她出生的时候,是暮春时节,能开花的草木都在绽放。母亲是个有点文化底子的戏子,年纪大了,颜色尽失,上不了台面,在我们村唱戏的时候,由村干部和戏班班主商量嫁到了这里。当时早有了身孕,就是青虫,便自作主张给她起了一个这样古怪的名字。青虫说,她也纳闷,为什么母亲不给她叫做蝴蝶呢?蝴蝶翩翩起舞,飞入花丛,多有诗情画意,青虫总是给人爬在脖子或是衣领上,冷不丁的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青虫的爸爸不反对。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庄稼人,用村里人的话说,老实到了三棒槌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程度,别人四十多了都充了爷爷,他还是光棍汉,一门子心思铺在田地里。最讨厌地里的青虫,因为青虫对麦子、谷子、黄豆都是有害的。他没想到到会在不惑之年交到桃花运,遇到了青虫的母亲,成了家,当了爹。无论怎样,青虫的名字还要按着大人的意思叫起来,爱恶作剧的男孩子或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会喊她,虫,虫,虫,而和她交好的多喊她小青。

青虫和我形影不离。一起背着书包,跑跑跳跳去学校,放学了手挽手肩并肩回家,背不出课文的时候一起接受老师的罚站。课间或是在家,青虫最爱折纸,她的手巧,上下翻飞,左右穿梭,一会就变出了千纸鹤、跳跳人、双人船、滑翔很远的飞机炎热夏季的傍晚,我和青虫在麦场里纳凉玩耍。我们仰坐在松软散发着麦香的麦秸垛上,窃窃私语着以后的了梦想。我喜欢安静的读书,长大以后想去当作家,青虫喜欢动手,想去上艺术院校,做演员,在舞台上顾盼流离。说道学分时,青虫手舞足蹈,粉墨登场,非要唱几句缠绵悱恻的《白蛇传》。我们最喜欢的学校都在烟雨蒙蒙的南方,约定一同去大学,相遇在大学的校园里

小学毕业后,我随父母离开老家,到了几千里外的城市。我还是经常想起青虫,想起她婉转悠扬的歌声,想起她心灵手巧的折纸,想起她我们激情的梦想。偶尔听老家的人说,她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得了省级折纸大赛二等奖,在学校联欢会上做主持人,扮作青衣,声韵腔调使全场震惊了。当时我真替她高兴,青虫,你真棒。可是后来断断续续听说,青虫上了高中就变了,逃学,上网,喝酒,抽烟我心里一紧,多方求证,但愿耳朵里听到的是讹传,别人却没有过多的消息了。后来。父母把老家的奶奶接来住,我才了解了跟多的细节。原来,青虫是她母亲和戏班一个男人的孩子,她十几岁的时候,生父找到了她妈妈,就一起离开了村子。青虫死活不肯离开,害怕走后五十多岁的爸爸会想不开,会没办法活下去。但她爸爸好像对青虫没有多少好感,农村人执拗的认为,别人的孩子怎么能对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亲近养老送终呢?《诗经?小雅?小苑》有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诗句。古人以为蜾蠃不产子,于是捕螟蛉回来当义子喂养,大概青虫的爸爸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吧!自始至终对青虫不理不问,任她自由散漫。就这样,青虫慢慢的堕落了,开始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沾染上了坏毛病,到后来可能是辍学了,在南方一个城市打工,每年都会给她爸爸往回寄很多钱。

我心里很惆怅。青虫真的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说不定真会变成可怜虫!青虫真的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再后来,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在网上告诉我,青虫在歌舞团做陪唱,一个搞房地产的老板看上了青虫,做了时髦的小蜜吧我心里更加迷惘,忐忑,有时候在噩梦里醒来,暗自祷告,但愿青虫还是那样的清纯

见面的机会终于来了。老家的一个亲戚去世了,也是青虫的叔伯大爷。她肯定回去,作为唯一的侄女她需要穿重孝给亲人送终。这是个萧瑟的深秋,伴着哀怨高抗的唢呐,凄凉苍茫的丧礼上,我见到了青虫。她早已不是我想象的样子了,一头波浪卷发,脸色不是白里透红的白,而宛如冬雪的惨白,眼影、嘴唇红灿灿的,不是高粱那样红彤彤的,而是犹如伤口滴出鲜血的猩红,大耳环在风里叮当作响,金闪闪的钻戒反射着耀眼的光,白色的孝服下露出艳丽拖地的裙子。很多人见了她就指指点点,说什么和她妈妈一样水性杨花,把老父亲像没用的垃圾一样扔掉了,烂桃花一朵,村里出了这样的人就是耻辱。青虫很坦然,没有理任何人,只是和我说着话,那种恬淡的眼神才能我想到这才是我儿时的伙伴。青虫没有说以前的往事,我猜想她也是不堪回首吧,静静的听她的故事。

远远地,一辆黑色的轿车发动着,窗户半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悠然的吐着圆圈,优雅的吐着烟灰,一会摇下车窗,狠狠的唾出一口。

青虫要走了,她喃喃自语,现在她改了名字,不叫青虫了,太俗气,寒碜的掉土,现在人们喊她青葱,很水灵鲜气,很光亮坚挺。她父亲也没有出来送她。她穿进小车,一溜烟走了。远处,青虫快六十的父亲佝偻的腰,蹩在墙角低低的抹着眼泪。临走,她告诉我,当我上大学时,一定告诉她,她一定到大学里看我,她还记着我们的美好约定(河北内邱中学刘安然)

走过,花之灵犀


走过青山,依然是多情的雨季。

多情的小雨依傍着透明的车窗,裹着一串串掩藏不住的心事,赶趟似的,在瞬间串成晶莹的玉珠,不待我细看,就害羞似的了无了踪迹

我似乎有些莫名的惆怅!

恍惚间记起,也是这样一个季节,这样一个多情的雨天,我孤独地行走在寂寥的大街上,那一日,行人稀少,花草鲜亮,滴答滴答的雨声似乎掩盖了城市所有的喧嚣,四周寂静,微风清凉,我依着路边的花草,踩着一地的风霜,让透明的玉露缀满了我飘动的裙裾,在风中,和我天涯相依

此刻,小雨和我一样来的突然,不待我撑开所有的思念,就将满天的情丝洒向远处的青山而你却不知我的到来,想是,你在平芜尽处,与那遍野的清碧一起自在凭栏,而我,却在有些阴冷的雨中目送着路边的芳尘,一个人,怀揣着满目的思绪,错落有致。

一江烟雨,满城风絮。而我,竟生出一种近乎完美的情愫来,怎么也挥之不去!

如若,心有灵犀,那小雨的多情,怎能不唤醒山峦的记忆?

当山岚缭绕着闲愁,当小雨飘洒着快意,此时,心事如花,如若心事。问何物,才能令我喜?痴笑间,难自答,芳香迷茫,灵犀待寄。

如若,时光能记载和赐予我,我想,一定和这春雨一样清润,一定和这春风一般诗意。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当我的目光锁向青山、转向小雨,唤醒内心所有的记忆时,灵犀之花欣欣然展露了芳容,似乎多一秒嫌早,少一秒嫌迟,如庄周梦蝶般,就那样奇迹般地定格在了我心里!

心事若如花,花亦映心事。

紫雾轻盈盈,山水吐芳奇。

我真的没想到,这一刻的期待,竟真的开成了花之灵犀!

----感悟于四月四日午时那一秒的灵犀

花之恋


碧绿的花梗里释出嫣红的花蕊,一片触目惊心的美,从清晨到黄昏,她们安静地铺陈在我的书桌上,此时依然是一幅带雨的娇美模样,而我惶恐,她们能否安然无恙地撑过今晚。

这究竟是什么科目的花,我不得而知,纵然是生得娉娉婷婷,妖娆美丽,在这以前我却从未仔细留心过她们。曾几何时,我开始对身边的事物打马而过,熟视无睹,我是冷漠了还是麻木了?

昨晚又是一场夏夜绵雨,凉意袭人,退去骄阳如炽,今日竟得了一日清凉。早晨我走在路边,目光落下处竟然是一簇簇星星点点的粉脂色,走近一看,却是昨晚遭遇风吹雨淋从枝头卸下的落花,躺在灌木丛中,闪着亮晶晶的水珠。轻抚过处,指尖留下轻凉柔软的触觉,细嗅之下,却早已是散了屡屡芳魂。

一朵一朵,我细心地捡起拾来,后来堆在家里的书桌上。

花开一季,或者,就如我捧在手心里的这些落花,她们只是盛开过短短短几天而已,花的生命何其短暂,何其单纯,又何其美好,她们开在高高的枝头,看尽人世繁华,拼却一生去绽放,凋落时又是那么淡定从容。或者她们心高气傲,不屑与蝼蚁为伍,可我更觉得他们心性高洁,雍容大气。

其实,我好羡慕一朵花的生命,即便短暂,即便是稍纵即逝的昙花,却都是淋漓尽致半点不含糊地在为自己而活着,她们没有那么多的七情六欲,却拼却全力一腔热情死而无憾。她们有风儿雨露的青睐,有阳光空气的垂怜,她们如火如荼地绽放自己绝美的芳颜,便是完完整整地表达了自己的爱,她们单纯,单纯到只拥有快乐和爱,如此,她们的生命又是多么的永恒,绵绵无期,芳华永驻。

黄昏向晚,却没有夕阳西下的晕色,因为今天这泪雨霖铃的天气。

很多年以前,我总是那么孤单,那时我还那么小。后来,我渐渐地适应人群,渐渐我被人群里的温暖蛊惑了,我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离开人群而活了。可是,当生命被时间冲散,那些温暖各走天涯之后,一个人的我,我发现自己还是可以对孤单安之若素。

我突然记起自己曾经侍弄过的那一盆小花,它们曾经开得那么盛,那么艳,那么惊心动魄,在那个温暖宜人的春天,如今它们是否依旧安好?若是它们还在我身边,那此刻它们定然是开着的,若是我从不曾离开过它们,它们也定会陪我永世,若是可是,人生从来就没有若是。

情不知所起,人世所有的因果报应,却终是因一个情字而起。

手心里的落花,她们因着我的好心收留而极尽最后的美丽陪我这一天,而终不过明天,她们便会绝决地舍我而去,因为我对它们的恩情就这么一桩罢了。

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离愁别恨,有哪一桩不是因为情不够深意不够切?刻骨铭心的情,老天又岂会令人人得以垂怜?天若有情天亦老。

花之晴


花之晴

云南迪庆德钦中学 钱永国

你可曾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面对凋零的花瓣,哀叹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呢?

百花之中,梅花高洁,木兰脱俗,牡丹雍容,茉莉清幽自古文人雅士都会用这些花儿来入诗。可若花三千,却只有向日葵可以温暖我心。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面对黑夜与阳光,它会选择在阳光洒下时抬头,在黑幕降临时低头。

如果我是一株向日葵,那父母就是我的太阳。他们每天都会竭尽心力地照顾我,当我累了、倦了,他们会让我依靠,给予我温暖。当我犯错、失败,他们会用光照亮我心房的一丝黑暗。当我难过、流泪,他们会用炙热蒸干我的眼泪。试问,这像太阳一般的感情怎不令人想绕着他们旋转呢?

如果我是向日葵,那朋友就是太阳。我不开心时,他们会将光亮透过那薄薄的云层照亮我的半边天。我开心时,他们会陪我一起开心、大笑,将光照得更亮,更温暖。试问,这阳光般的情感怎能令人舍弃呢?

如果我是向日葵,那老师就是太阳。我困惑不解时,他们会洒落一地阳光去照亮道道迷途。汲取这份温暖,可以让人生更加绚烂。试问,这像太阳一般无私的情感,怎能令人不幸福呢?

如果我是向日葵,那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也是太阳。擦肩而过的一个微笑,善意的一个搀扶,暖心的一句问候。即便是陌生人,也可以温暖人心。试问,这般平淡的感情,有谁不想拥有呢?

向日葵终日环绕着太阳,汲取一份份温暖。如同我们都希望能拥有令人暖心的情感一样。黑暗固然是有的,但总有骄阳,一味地执着于黑暗,只会让光明渐行渐远。阳光与向日葵总是互相吸引,那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是自然赋予的,也是情感所催化的。

我爱温暖的阳光,更爱如阳光般温暖的感情。拥抱着阳光就如同拥抱着幸福。人要做就做一株向日葵吧,那应该是最幸福的事了,终日围绕着太阳,忘记一切黑暗,让光照亮每一寸心灵的土地。等待黎明前的曙光,等待着属于自己的一份温暖,等待着抬起那硕大的花冠,等待着,等待着

萤火虫的天堂


不要因为某一个人否定了自己,就试图埋没否定了自己。

题记

就像萤火虫在白天也会闪光,别人也只是嘲笑它,白天那么亮还整天提着灯笼,岂不是多此一举?

但是天总会黑,偶尔没有预兆的黑夜让人猝不及防。但是萤火虫却一直闪亮着,这时候它们不怕黑,别人也只会羡慕说,真好,你有闪光就不会黑漆漆的了,但是这些有没有想过就在白天它们是怎样嘲笑萤火虫的?是萤火虫总会闪亮的。

小露她们在上选修课普通话表达与技巧,老师让她们发言说:曾经有什么事是可以做到,但是却没有做到的?

天灰蒙蒙的,感觉它也进入了课堂一样那么压抑着。

小露突然间站了起来,打破了教室里的一片沉寂和尴尬,小露告诉大家,她曾经参加全国征文比赛,但是老师看了她的作文后,却不屑的问是她自己写的吗?

一瞬间乌云密布,是不是连老天也觉得小露委屈了。

老师没有改她的作文,只是让她重新抄一遍,然后就交上去了。老师把她喜欢的那个同学的作文,说了这里又改那里的,小露有些失落,她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但是她却无能为力了,因为老师喜欢成绩好的,会多给他们一个机会,会细心的给他们修改。

因为是参加的全国征文,感觉杳无音讯。一年后的某一天,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着,突然召集全校集合说有奖要发,小露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只是去鼓鼓掌凑凑人数罢了。当叫到小露的名字说颁发全国征文第二等奖时,别人都在欢呼雀跃,为她喝彩的时候,小露却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当说到作文名的时候,小露才慢慢的抬起头,兴奋的说是我的耶!小跑步去了主席台领奖,小露下台后,得到的不是指导老师的肯定,而是老师的质问是你吖?

仿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格一样,小露颤抖着。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伤痛,不被人信任与看好,却收获到这样的结局,没人能理解的撕心裂肺。狂风骤雨来临时的宁静,然后满天飞沙狂乱的飞舞。小露僵硬的微笑着,直愣愣的望着头上的乌云。

老师的不信任与怀疑,让小露开始掉进了胡同里,再有征文比赛也不会让小露参加了,或许她已经优秀了,要把机会留给别人吧。但是那之后小露都不会参加任何征文了。

普通话老师告诉小露,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一句话而埋没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人怎么会相信自己呢?

小露慧心的笑了笑,过了那么几年了,或许自己终于可以勇敢的将往事放下了吧!时间在那一刻定格,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高中一样,老师曾说过一句话,相信在座的各位曾经都是被老师放弃的人,但是我想告诉大家一句话,为曾经放弃过你的人争口气。小露告诉我说高中她错过了很多机会,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小露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努力的不让泪水流下,说我要重新拾起笔,我相信我还是可以的,即使失败也不想自己后悔了。教室里响起掌声一片。

萤火虫时刻闪烁着,就是为了让白天嘲笑它的人,在晚上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它要为曾经放弃过它的老师、朋友争口气。

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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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醒来,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刻。就像每天晚上入睡之时,他会感到一种不安,一种压力。一连睡几个小时,失去知觉地躺在床上,这很痛苦。而清晨的希望,便是夜晚的失却的报偿。

他要在槐树下面做早操。他要转动旋钮,听国际电台的英语广播。他计划着一天要读的书、制的图、讲的话、见的人、写的材料。有许多许多有意思的事情要做。

然而就在他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精灵,向他吹了一口冷气。

冷气顺着衣缝领缝钻了进去,在肚脐眼上转了一圈,没有了。但肚子隐隐作痛起来。

“有——毒——”他分明听到了一声耳语。耳语最可怕。耳语比大吼大叫,比突然一声霹雳吓人得多。

“嘘……”他定了定神。太阳正在升起。夏令时间带来了更美更丰腴的早晨。树叶颤动着鸟鸣。传来了不远处无轨电车驶过时车轮发出的沙沙声音。

“本台消息,全国十二个省市的夏粮收成……”清新刚健的声音,报告着从工农业生产第一线传来的捷报。他穿好了鞋子,跳了跳。不论鞋底还是脚掌,都柔韧而且有弹性。一定要振奋精神,要学习,要多做工作。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生命,而他,他要说要做的是,只要给他可能,失去了那么多(三分之一还是二分之一?)的他,仍然决不示弱。

“针对这种现象……”广播员的声音好清爽。特别是针对两个字,zhen和dui,清楚利落。什么是针对呢?像针一样地对着……“他们是针对你的,他们是针对你的,他们是……”好像潮水,好像蛤蟆的轮唱,针对,针对,针对,你的,你的,你……“真讨厌!”他喊了起来。

“忠强,你说什么呀?”妻还躺在床上,她听到了他的“讨厌”,便问。

“我是说,有臭虫。”“什么?咱们屋里有了臭虫?咬你了么?”妻紧张起来,嗓音也变了。

“不是,不一定,”忠强赶紧跑回屋里,“也许不是臭虫。反正很讨厌,反正让你有点疼,又有点痒,让你睡觉的时候老翻身……也许是蚊子吧?”“蚊子?怎么会是蚊子呢?蚊子是有声音的,可我们没有听见蚊子嗡嗡地响啊!你身上有包么?一定是臭虫咬的……”妻一面检查床、被褥、墙,一面检查丈夫的四肢全身。“咦,没有臭虫啊!没有虮子,也没有臭虫蜕的干皮,你身上没有包儿啊……”“这个臭虫可能咬了也不留包儿……”忠强支应着退了出来,忽然笑了,“怕什么臭虫!这么大的人还怕小小的臭虫!”于是,他确信,没有什么臭虫了。

门铃响了。他去开门。开开门,不见人。

“谁接门铃了呢?”他怯生生地问,因为不知道问谁。人行道上,有人提着炸油饼,有人提着一捆捆的小萝卜走过。早晨上班的人都是忙碌的。

“关上门,快过来!”一声低语,紧张而又严肃。“他”怎么进来了呢?忠强满腹狐疑,却又坚信“他”已经进来了,而且应该按“他”的话去做。虽然,他看不清“他”的形象。只是一个褐红色的影子,脸是圆柱形的,像一个气鼓鼓的棒棒。

“就是针对你的。”棒棒说。

“为什么要针对我?针对我什么?我从来都是那么谦让……”“你的头发!你难道认为你的头发是能够令人容忍的么……”啊,头发!忠强打了一个寒噤。他已经年近花甲,却还长着一头浓密、乌黑、柔软、纤细的头发。一个糟老头子,要这样的头发做什么用?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他初次陷入爱情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有好的仪表啊,哪怕只有一根好的胡子!不,那时候没有人夸奖过他,那时候他照镜子的时候感到的简直是无地自容,如果不说是痛不欲生!那时候的头发也是脏乱倔硬如烂鸡窝。他本来打算剃光头的,只因为头形不正,南瓜不是南瓜,茄子不是茄子,才改成留平头。一推平头就露出了后脑勺儿,像一枚光滑凸出的鹅蛋,简直贻笑大方!而如今老了老了,不止一个人称赞他的满头秀发——这是不是也受了什么荒诞错位之类的新观念的传染的结果呢?信什么就会有什么,真的。

但这又有什么可“针对”的呢?难道他的头发会妨碍什么人什么事吗?他摇摇头,一笑。随之,影子不见了。非常轻松。

他和妻子一起吃早饭。牛奶、煎鸡蛋、烤馒头片、榨菜、茶。他很满足。他说:“现在确实是安居乐业,生活提高了。”“可你的头发为什么这样黑呢?”这是妻子的声音么?他吓了一跳。坐在对面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褐红色的棒棒的影子。

“头发……”他想反问,却发不出声音,似乎有点理亏。似乎真是理亏。

“他们问我,你的头发为什么这样黑。说是这么大岁数了,要这么黑的头发干什么?是不是弄虚作假染了的?”“染了?我为什么要染发?”“是啊,他们问的就是,为什么要染发?”“如果我就硬是染了发呢?”“咦?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头发本来就是黑的,为什么要染发?难道要染成白的?红的?绿的?紫的?金黄的?”“我什么时候说要染发了?”“咦,刚刚说了就不承认。再说,我这是把信息告诉你,让你注意啊!你跟我搅和什么!人家说,你这么黑的头发就是为了勾引女人!人家说,你每天都吃药、上油、吹风、打扮,花花哨哨,没安好心!人家说,你到处吹牛,说你的头发象征了你的智慧你的潇洒……你还说,以后黑头发的人每人提升一级,买糕点不用排队!”“你……你……你是谁?”他哑声道。

浓重的阴影渐渐散去,妻正在喝最后一口茶,喝完茶,她擦了擦嘴。原来妻的头发也白了许多。“你的头发为什么不白呢?”“你不要那样不虚心,”妻说,“我并没有说我赞成对你的头发的种种见解,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我把一些人的议论告诉你,无非是提醒你注意罢了……”“可我为什么要注意我的头发呢?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理发师。我是工程师,我制造车床、铣床、镗床、磨床……却从来不制造人头也不制造头发,不制造生发油护发素洗发香波护发润丝也不制造吹风机卷发机推子剪子梳子……”“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我今天要给孩子们上三节课!其实,我真喜欢你的头发……”妻和解地说。临别的时候,妻抚弄了他的头发。他笑了,容光焕发。确实,头发好,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妻的爱抚使他情绪有了些高涨。他打开自行车锁,从车座后面的弹簧中间掏出一块掖在那里的破烂抹布,把自行车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抽打了一通,抽得尘土飞扬、神采飞扬。他眉飞色舞、双目清明,看得清枣树树干上的每一条纹路与树下忙碌爬行的每一只蚂蚁。空气的透明度与地上天上的一切物件的可见度都很优秀。没有任何阴影或者烟雾。他骑上叮叮吱吱作响的自行车飞速前行,穿行于各种车辆行人障碍之中如庖丁解牛,如入无人之境。

一进入办公室他就伏案工作。他进入了一个标准化了的世界。一切数据、线段、图形、符号、规格的含义都是确定无误与全球通用的。在从事这样的工作的时候,连他的呼吸、脉搏与排汗也变得更加合乎规律了。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完全没有察觉罗处长已经拧开了他的办公室的门,已经向他走来,已经出现在他的办公桌前。

“老忠!”罗处长的声音是亲切的。

“啊!”他大叫了一声。他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准备从技术的世界回到现实世界来。罗处长的轻声相唤与突然出现使他一下子无法判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全部血液突然停止运转了一刹那,心脏憋闷,透不过气,毛骨悚然,他害怕地大叫起来。

他的歇斯底里的大叫使谨严整洁的罗处长狐疑而又不满。“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啊啊……是罗处长,请坐!”罗处长皱了皱眉,轻声叹了口气,“我担着一定的风险来给你通个信息。你恐怕不好回避过去了……”“回避什么?”“你说回避什么?我不顾别人说什么我是你的人,特别来向你报信,要想个办法,要有个说法,起码,自己应该注意一些,小心一些,谨慎一些,稳一点,现在已经议论纷纷……”“议论什么?”“你说议论什么?”罗处长急得跺脚,“算了算了,我爱莫能助!我把心都交给你了,把我的前途都押上了!我豁出去今年提不上工资,为了交情!可你呢,你太不够哥们儿了,你还在与我打哑谜,绕弯子……”“谁?哑谜?弯子?”忠强迷惑不解。

罗处长转身便走。忠强叫住他,问:“难道是关于头发的事?”“你自己最清楚!”罗处长悲愤欲泣。

忠强呆在了那里,像个傻子,完全丧失了理解能力与反应能力。果然,又是头发。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风把树叶吹响,又不响了。汽车从办公楼前开过,引擎声从小变大,又从大变小变无。过去了二十分钟,他仍然呆呆地坐着,坐得呆呆。

然后他低下头,又投入工艺技术的世界。

然而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严正的、鬼祟的、恨恨的罗处长的表情不断在他眼前梦幻。然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头顶。全秃的,半秃的,落毛的,花白的。一个大臭虫在眼前爬行,为什么臭虫却是毛茸茸的?留下了好几道影子。他的妻子很紧张,翻箱倒柜地找臭虫。难道臭虫是那么重要的吗?臭虫在飞,满天飞……他觉得实在不舒服,便去医务室。他下了好几层楼,鞋底踩得楼梯哆哆地响。他下了决心,宁可放下工作,影响生产,也要把自己的头发弄清楚。弄不清楚,首先自己就不踏实。推开医务室的门,碰到的竟是厂长。厂长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勉强地与他握了握手。那眼光好像是在说:“不好好上班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握手的时候厂长眼睛没有看着他的眼睛,却是憎恶地盯住了他的头发,他觉得后颈部有些抽筋。

“您好,李工程师,”刚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小王医生向忠强打招呼,“您哪里不舒服?”“我,我——”是的,哪里不舒服呢?“您发烧么?您咳嗽?您头晕?您消化不良、腹泻还是便秘?您失眠?您皮肤刺痒?您心律不齐?您某一部分疼痛?您变得容易疲倦和急躁……”忠强否定了所有这些提问。

“那您是来看什么病的?”“我……没有什么病!”“那……您到医务室来,是为家属要点速效感冒丸和酵母片的么?还是需要驱蛔灵与眼药水?要不就是伤湿止痛膏?”“我的家属……也都健康无恙,不需要灵、水、丸、片、膏!”“那是谁建议您到医务室来的呢?您的爱人还是您的朋友?”“我说的是小王同志,王医生!请你看一看我的头发……我感到非常迷惑,我简直弄不清楚我的头发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是的是的,我的头发很好。没有瘌痢头,没有紫癜也没有白癜,没有变白也没有大量脱落。在我这样的年龄,头发大量变白或者大量脱落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当然。比如,赫鲁晓夫在我这样的年龄,就落光了头发。请等我说完。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我完全相信,头发这种东西,没有血管也没有神经,既不会癌变也不会发炎或者发疯。当然,头发也不会说话,捅漏子。头发最安全的。不是吗?不错,而且也并没有什么人包括我的爱人正面向我警告说我的头发出了什么毛病或招致了什么危险或者我应该对头发采取些什么防范纠正弥补措施,或者为头发的事向什么人致歉……这个这个但是可是……”他突然停止了自己的“病情主诉”,他对自己向小王这样一个比自己的最小的孩子年龄还小的见习医生没头没脑地诉苦这件事感到十分羞愧,他简直是精神病!他简直是在污染小王医生的心灵!他饱经沧桑。他豁达开朗。他正直自持,有所不为,有所不言。他受到了领导与厂内外车间内外各色人等的尊重。去年冬天,厂子有千分之二的指标给有突出贡献的人晋级,全厂有三个人晋了级,他就占了三分之一!他的满头黑发的照片张贴在了工会的光荣榜上!而他在大好的上班时间,而且是上午的黄金时间——他坚信人类在上午比在下午聪明,一切重大的发明创造都是在上午完成的——跑到医务室胡扯,他简直变成了上班时间跑医务室混充病号骗病假条的无赖一流人物……他羞得抬不起头来。

大概是出自医生职业的要求与对长辈工程师的敬意,小王医生面带笑容倾听着病人的诉说。但忠强仍然看得出她不易觉察地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他的呓语使见习医生摸不着头脑,后来病人沉默了,医生也沉默了。这样沉默了大约八十秒钟。忽然,只见小王盯住了自己的头发,又盯住了自己的眼睛。头发——眼睛——头发——眼睛,几个回合之后,小王的目光变得平静温柔起来。平静温柔之中却流露出无法掩盖的轻蔑与怜悯。甚至于还有——以忠强五十余载的丰富人生阅历与敏锐观察力的名义——几分幸灾乐祸!这种眼神使忠强大吃一惊。当然,绝对地当然,小王医生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善意的,而他的倒霉绝对不会为小王创造一丝一毫的机会,更不要说是利益了。但小王为什么也不能免俗,也要在确实看到他碰到了某种潜在的麻烦之后感到下意识的快意呢?为什么人们乐于欣赏别人的灾祸呢?幸好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然后小王医生充满理解与同情。她说:“不论怎样,您还是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这是三联单!当然,我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您的头发真好!我要有这么好的头发就好了。检查了,费点时间,费点麻烦,可是能够确诊没有病变,自己也就放心了,别人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们都相信科学的权威……再就是,您要注意劳逸结合……”“没事,没事,没有针对……”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耳语,混杂着吃吃的笑声,褐红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

“你……”忠强想问医生,自己为什么听到了耳语、笑声,看到了影子,旋即又认定不应该问。越问就越严重。经验提醒他说。

有新的病人进医务室,忠强只好讪讪地退去。

离办公室还有二十米,他听到了电话铃在响。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起来,拿起听筒的时候觉得比接任何一次电话都紧张。“喂喂喂!”就在他喊出第一个喂的同时,“咔哒”,对方把电话挂上了。

是谁呢?虽然他的办公室里装有电话,但电话铃很少响。未能接上的这个电话,显然已经响了很长时间。

他不知道做什么好。摸一摸口袋又拉一拉关一关抽屉,他恍然大悟,他戒烟已经五年了。他迫切地感到需要吸一支烟。摸出烟盒,撕开一个口,用左手的无名指从底上一弹,一支烟跳将上来,抽出来,揉一揉,戳一戳,把烟浅浅地衔在嘴里,拖延着不点火……他为什么要戒烟呢?什么煤焦油!什么一氧化碳,什么三四苯丙芘,他什么都信,什么都听!五十多年了,从《十万个为什么》到党的文件汇编,从少年儿童读物到先进人物讲演集,上面刊登过的一切训条戒律建议四六旬真言他都奉为圭桌。至今刷牙的姿势仍是按照一九五二年第一百零六期《中国少年报》第三版上的一篇文章的训示来做的。到了八十年代,一出现戒烟的宣传他就立即戒了烟……也许就是由于这种种科学的生活习惯使他的头发老当益密乌黑粲然?为什么要这样认真呢?不是在一切西方的香烟广告上,既宣传本牌子的烟的妙处又附上一行小字“XX政府忠告市民,吸烟有害健康”吗?他要不要在自己的头发上悬一个小条子呢,用中、英文写上“鄙人谨敬告各界,发黑实非得已”……天地良心,他不是女演员,他从来没有经营过自己的头发啊!电话铃又响了,啊,是妻。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妻的声音是平静的,平静中仍然流露出兴奋,通过漫长的电话线路,忠强听到了妻的兴奋的呼吸,“组织部门的一个老同事悄悄告诉我,你不要犯傻跟别人说,我现在只是一个人,我给你打电话不会有别人听见。可是大上午的你不在办公室你是上什么地方去了呢?别忙,我就告诉你……”(以下声音突然变弱,忠强没有听清。)重复了三次之后,忠强勉强分辨出这么几个字:“让你……当局长……”……什么?已经三起三落了。一年以前已经传遍整个机械工业系统,老局长将要退居二线,正在物色接班人,而第一批被考虑的对象里就有忠强。真有意思,除了他自己,人人对这个事情的源起、始末和进展状况都了如指掌,就像人人都有一个小舅子在组织人事部门供职,而且是供要职一样!五个月前,一位大人物正式找他谈了话,他决绝地谢绝了。妻也支持他,“不干不干,咱们可享不了那个做官的福,也担不起当官的挨的那个骂……”妻说。“我只不过是想搞一点业务。过去因为被迫害,我搞不成业务。现在,如果因为被重用仍然是搞不成业务,那可真是悲剧啊!”他声泪俱下了。于是大人物保证说,将会尊重他本人的心愿。

就这样平息下去了。然而局长的人选并没有确定,老局长也就一天天地更老着。怎么又重复再现了这个话题呢?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引发声泪俱下的悲剧意识,他茫然。茫然之中又似乎颇受鼓舞。

“没事。没有针对。你的头发没事了!”欢呼声就像花瓣似的从空中撒落。

他定了定神,天青气朗。他又被提名当局长。他一点也不想当局长。然而当局长的可能性意味着他的黑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疑之处。例如,他绝对没有掠夺过黑发,更没有图发而砍了什么人的头,他没有利用黑发去为不科学的无执照的护发素做广告,没有因此而攫取巨额酬金。除了当局长,简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表白自己的黑发的清白。而局长的头发是没有问题的,就像局长的政治经历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样。

吃午饭的时候罗处长跳跃着向他的桌子走来,像一只欢乐的青蛙。“老强同志,”他用不寻常的隆重称谓开始,“最新消息……啊,您已经知道了,当然,”他用手指一指忠强面前的一小碟拌海蜇与一小碟五香花生米,“我祝贺您……”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忠强已经喝了两口的啤酒杯,“我们心照不宣……”他笑出了声。

他厌恶罗处长的举止。前不久还对他发脾气。可怜的变脸者啊。又禁不住含笑自问:“真的没事啦?”于是一身轻松,一身清洁,摆脱了许多粘附在身体上的秽物。

然而他已经拿了三联单。去不去医院检查呢?当然去。已经去了医务室,已经从小王医生手里接过了三联单。小王同志在三联单的存根上已经登记了忠强的名字……不去,是对医务室的不尊重,对小王医生的不尊重,对他们单位的合同医院——大名鼎鼎的中X友好医院的不尊重,也是对医学的不尊重和对具有良好的声誉的自己的不尊重啊!如果不去检查身体,将何颜以对?将怎么去当局长或辞谢局长?来到现代化的大医院他不禁诚惶诚恐。各种设施,各种技术,各种医护人员。查二便查血查唾液汗液。查头查脑查身查脚。查心肝脾胃肾。查声带查小舌查脚指缝。查脉搏查血压查脑电心电脑血流。查颅腔胸腔腹腔鼻腔口腔。查CTABF扫描……原来每个部位每个项目上都蕴藏着致命的病变危险!他被折腾被震慑得心灰意懒。生老病死,我佛慈悲,真是何等的痛苦!查声带时医生把器具捅入他的咽喉,他哇的一声呕吐不止。从呕吐物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周前闻听到又要当局长的喜讯时吃过的拌海蜇!此后他再也没有吃过生冷的海蜇!海蜇竟然在他的胃里据守了一周又两小时!他怎么能没有病,怎么能不疑神疑鬼?后来医生在他的头发里找来找去,找了二十余分钟。

“医生同志,我的头发里有什么?”不回答。

“我请问医生同志,请您告诉我,我的头发里究竟有什么?”仍是不予置答。更加庄严。

“是不是有臭虫呢?”他悲凉地问。

“唔唔,会有的,是的是的,不会的……”医生的回答模棱两可。

医生决定取下他的二十根头发长期观察化验。

“我是说,您可以多取一点,为了精确……您知道,抽样的或然率就是说概率论的原则是正确的,但是并不可靠。疾病的问题是严格的,不能搀入就是说植入概率的概念……”医生点了点头,向护士致意:“下一个……”检查得隆重邃密,检查结果却马马虎虎。又一周以后他来医院看结果,门诊部门从病历里看不出结果来。一位并没有检查过他的身体也没有听过他的主诉副诉的不可靠的小医生心不在焉地说:“没有结果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比如说如果您的细胞有恶变,就是说阳性反应,化验室就会立即送到门诊部,而且会找您的领导、您的家属来谈话,这是绝对不会含糊的……而现在,您的化验单没有送来……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您可以放心……”忠强愤慨起来,“这么说你们弄丢了我的化验报告单身体检查表检查报告单是一件好事喽?这么说不检查无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喽……”他口吃起来。

这个水平与资历深为可疑的毛头小医生眨了眨眼,立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小医生回来了,坚决地说:“我已经查过了,您的身体检查报告没有问题。”说完,他拉出一张证明纸,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道:李忠强,男,成(年),身体各部无异常……他沉吟了一下,意犹未尽,便又加上:健康状况良好,无问题,特此证明,切切。

“那么我的头发……”忠强急切地问。

小医生庄严地看了看他的头发,写道头发健康对头,无问题。

谢谢了,医院、医务室!谢谢了,现代西洋医学仪器手段与把人卸开、把里子翻到面子上来的检查身体的技术!我有证明了!我的头发没有事!我的头发健康对路!不,健康对头!已经有了书面结论,权威的,无可争议的!而且,遵照可爱的天使般的医生的指示,他的证明已经拿到挂号处盖了“中X友好医院医疗证明专用”章!一切的流言蜚语、见不得阳光的阴影和不怀好意的目光都将在医院的断然证明面前碰个粉碎,然后烟消云散!他再也不会因头发问题而多虑、而失眠、而伤脾、而串气、而喝啤酒也喝不出滋味来!这是多么美妙、多么幸福啊!不必为你的每一根头发而分心,而是把你的全部身体全部智慧全部心灵包括全部每一根头发献给发展机器制造业的事业!只要机器造得更多更好更精密更先进像日本一样像西德一样,他的头发全部掉光了或全部变白了变红了变绿了变成草变成虫变成森林变成箭垛枪靶又要什么紧!无怪乎又在考虑他任局长了呢!真是透彻啊!因为当局长,所以无问题。因为无问题,所以当局长!连从未谋面的小医生,在他千恩万谢地道再见的时候,也似乎嗫嚅着说了一句:“您是不是即将被任命为局长?”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正是默认的兴高采烈的含蓄表示。他又觉得自己怪恶心。

五天以后,早晨醒来,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时刻,在他系鞋带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精灵向他吹了一口冷气。

“怎么?你又来啦!”精灵吃吃地笑。一股冷气顺着衣缝领缝钻了进去,围着肚脐眼转了一圈,没有了。一会儿,肚子剧烈疼痛起来。“唔,唔,”他叫着,“你们这些朦朦胧胧的玩意儿快走开!你们不知道吗?我有了医院体检报告!而且说不定真的当上局长!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可做?你们还有什么市场?你们只能唬没有医院证明的人!我不欢迎你们!这里没有你们容身的地方!”吃吃地笑,辘辘地响,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

“你的头发,你的头发!你偷了头发,染了头发,做了头发的手脚!医院证明只能证明你暂时没有患发炎发癌发血栓发结石,却不能证明你未偷未染未做手脚!再说,你相信中X友好医院是你的事,我们为什么要相信呢?还有局长,局长的头发有什么?能比得上皇帝的新衣和汗毛么?能比得上敦煌壁画上仙女的丝裙么?能比得上澳大利亚纯种羊的毛绒么?以为一纸证明就可以封住我们的嘴,你太天真啦!我们照样攻你的头发,非攻倒不可!你居然以为医生也问你当局长的事?真恶心!你还微微一笑含蓄地表示高兴呢,别自作多情啦!你的二十根头发早已调到病痛坏死发学会常任理事会综合研究室去啦……”肚子里的逻辑推理,无懈可击!义正词严,气贯长虹!这就是他的肚子,他噢了一声,虚脱过去了。

当他醒过来时,他在病房里被抢救。已经灌服了大量蓖麻油,而且灌洗了肠子。他的浑身似乎都已经淘空了,他的体重减轻了二十五公斤。然而他的肚子仍然嘀嘀咕咕叽叽喳喳吱吱吜吜地响。别人听不出来,他听得出,仍然是关于他的头发的流言蜚语。他的妻于也能听懂一小部分。这使他们俩恐慌起来,要求医生加强加大用药。医生用胶皮管子通过鼻孔插到他的胃里,灌服了大黄、巴豆、芒硝等峻下药。他泻无可泻了,肚子仍然叽叽不止。医生也慌了,请了老中医、气功师与外国专家协作会诊,还是忠强自己突然想到,用微弱的奄奄一息挣扎着说,能不能给他灌一点米汤。西医认为他现在太弱,不可能接受和消化食品——哪怕是些微米汤,能够做的只有输液,一边输液一边不断用放射线与超声波扫描冲击他的肚子。中医则认为可以灌米汤,可以灌饺子汤面汤赤豆汤银耳汤参汤,还建议在他肚子上拔罐子。一般的罐子不行,必须是出土的纪元前七百年制作的陶罐,罐耳上必须有阴阳鱼的图案。

前三天按西医和外国专家的方案治疗,收效不显著,但也没更加恶化。西医和外国专家认为这是治疗成功的证明,中医和气功师则认为这是治疗无效、干脆可以说是彻底失败的证明。后者意见占了上风,忠强的肚子里有了米汤面汤。然后气功师向他的肚子发功,并断言他的肚子里有许多虫子。然后拨了罐子,用的是打欠条从博物馆借来的陶罐。妻子说拔罐子的结果是拔出了一粒状似臭虫的影子。负责给他装罐撤罐的中医护士否认有这回事,并说这是谣言。

据说住院期间对于他的头发的议论高潮迭起,险象丛生,真是满城争议忠强发。尖端的说法是说连他的头也是假的,是从黑市上用外汇券买来的走私货。还有人说已经从他的头发里检验出了T365×107型艾滋病毒。据说有各种好事者找罗处长打听他的头发的事。据说罗处长一会儿说他的头发是黑的一会儿说是白的,一会儿说是假的一会儿说是真的。一会儿说冲这样的头发一定不能、一会儿说一定能当局长。所有这些说法都从窗缝门缝衣缝罐缝唇缝里吹进来,吹入他的肚脐眼,他的肚子老是好不了。最后一天他的妻子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他,新局长已经任命了,不是他,他可以松松快快地度过余年了,而且上边说了,由于他的肚鸣症,他可以提前办退休。

“但是我正在设计新型机床呢!”他喊起来,他的声音这样洪亮,使妻子、护士、医生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哪里像个病人,你根本就没有病啊!”妻子抚摸着他的满头黑发说,他又昏过去了。

不久,他出了院,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对于没有当上局长抱有遗憾的心情。而且一想到多半是因为二十根头发的培养化验出了问题才被排除于局长候选人名单之外,便觉得嘀嘀咕咕。而这种嘀咕。他无法不认为具有一种他素日最为讨厌的庸俗卑劣的性质,他惭愧万分。之后头发缓缓地开始脱落和变白,进程绝对正常。仍然有各种朦朦胧胧的影子,肚子里仍然有各式各样的喊喊喳喳。他慢慢习惯了,一面听着喊喳,看着虫影,一面往肚子里灌崂山可乐和鹿茸王浆。身体渐渐康复。研制新机床的事终于有了头绪,已经请专家做了两次鉴定,基本通过。他开始办理申请专利。厂长找他谈了一次话,鼓励他的工作热情,肯定成绩,并且委婉地向他进言,不应该把大好时光用在对自己的头发和肚子的疑神疑鬼上。

“难道我愿意这样吗?”忠强有点激动,“我希望的只有一条,工作、工作、还是工作!国家需要的是机床,而不是机床设计者的头发鉴定!难道我们的生命浪费得还不够,还要浪费在无益的事情上吗?为什么要打搅,为什么要纠缠,为什么要捉摸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现在不是也开始秃开始白了吗?不是和大家一样了吗?该满意了吧?!”厂长递给他一支烟,并且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厂长解释说,白开水比茶或咖啡对大病初愈的人更有益。厂长说:“您还是不够坚强,不够成熟啊!您的这一场病,实在是缺乏应有的根据、应有的基础啊!对不起,忠强同志!在您生病期间,我们调查了这个事情——当然,大家关心你嘛!结果呢,并没有一个人对您的头发表示过不正常的兴趣嘛!您自己说,是谁对您头发不友善来着?您举得出捉弄您的头发的始作俑者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家庭出身和土改前后家庭经济情况来么?您举得出任何一条理由,可以证明您的头发值得引起不寻常的关注来么?瞧,您举不出来!你瞎折腾什么嘛!”厂长的话使忠强五内俱热,一口粘痰升了上来,几乎犯了呼吸道阻塞症。

他不服气,怎么会闹来闹去是他自己闹呢?他问妻子:“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谁议论过我的头发?你放心,我一不会去算账二不会去告状,我本来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纳闷,我只是憋得慌……”妻子摇摇头,说是不记得有什么人对他的头发怀有恶意。妻子说,向她提起头发的人是她的爸爸,他的岳父。老人一千个疼自己的女儿,一万个满意女婿,一亿个好心。妻子断言,他向妻子查询本身就是找错了位置。

他去问罗处长。罗处长也摇头。“哪里有什么人对你的头发感兴趣呢?头发有什么要紧,人发还没有猪鬃经济效益高呢!”罗处长眨眨眼,坏坏地一笑。“至于最后没有任命你当局长嘛,是不是与你的头发有关系,就不是我们小萝卜头知道的了。反正对外说嘛,还是说照顾你的业务。老兄,后悔了吧?何必当初那么清高呢?有官不做,悔之晚矣!”“你浑!”他说完,离开了罗处长。

看来他只能去问肚子,问精灵,问棒棒状的影子了。每天早晨,他不再在槐树下早操,不再听英语广播,一心一意地等肚鸣,等精灵,等影子。谁知,连等了一年,什么也没等到。“他们”不来了,他悲哀地想。

他去问小王医生,小王吞吞吐吐地说:“我觉得您有点……神经官能症。”小王给他一瓶一百片装的安定,建议他一天服用三次,一次两片。他感谢小王对他的信任。

他长叹一声。完全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无事生非,疑心生鬼。只能说明自己思想不过硬,修养不过硬,意志不过硬。再调查下去么?难道还嫌时间浪费得不够多?呜呼,干扰容易做事难呀!两年之后,由于他坚持使用行销海内外的BNW护发灵,他的脱落了的头发又复生了,变白了的头发又变黑了。一家美容杂志的可敬的编辑约他就此写一篇经验介绍。他斟酌再三,决定不写。谁知道这里边有什么背景,谁知道美容编辑是不是接受了BNW护发灵的回扣?机床、机床,他再不能揽机床外的事了。而且,他确实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头发。“那不是我的事。”他苦笑着,豁然。

1987年12月

萤火虫餐厅


在大山里呆久了,一日三餐都吃同样的食堂饭菜,难免会食同嚼蜡,还好离我们工作地点不远处,有一个带着农家乐特色的小餐馆,解决了我们舌尖上的困难。

由于今天工作量特别大,我们班组在完成全部任务后,已然过了饭点,我们的头就爽朗而果断地宣布:走,去沙半吃大餐,今天我请客!顿时掌声雷动,如同一颗原子弹轰炸了一潭死水。

我们驱车在林间小路兜兜转转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位于密林深处的沙半餐厅,这个餐厅不大,如同一个小型的农家四合院,小院周围长满茂密的参天大树,一盏暗黄的白炽灯在微风中闪动,灯光照耀处是一张老旧的圆桌和几张红色的塑料凳,今天似乎只有我们一波食客,我们呼啦啦地入席后,老板娘面带笑容,袅袅婷婷地走过来点单,老大含笑地与老板娘寒暄几句,就匆匆点了几个下酒菜和一箱啤酒,不一会,啤酒就先入席了,啤酒盖接二连三地打开,风风火火地倒满了一个个塑料杯,老大一声令下:干,第一杯凉飕飕的酒就这么下肚了。

接着菜一道道上齐,有土豆烧鸡、鲜炸小活鱼、干煸腰花、香辣土豆丝等等,都是清一色农家菜,但吃起来相当可口,我们边吃边喝,忙得不亦乐乎,借着酒劲我们打开了话匣子,聊着工作中的趣事,偶尔也发发牢骚,对工资和工作地点都讲了许多自己的不满和看法,不时击起一连串的应和声和爽朗的笑声。

席间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我放心筷子匆匆离席,转身来得沙半餐厅的屋后接电话,顿时一幅异乎寻常的美景出现在我眼前,在漆黑的林间飞舞着数十只一闪一闪的萤火虫,仿佛一颗颗游动的星星,美丽极了,把这一片漆黑的林子都点亮了,电话里是妈妈亲切的声音,每一句问候都带着深深的思念,妈妈问东问西,无非是生活过得好不好?最近伙食怎么样?那里天气热吗?别亏待自己多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等等,顿时我有一种温暖而奇幻的感觉,仿佛自己置身于温暖而迷醉的梦境,我身处于美轮美奂的萤火虫之森,屋后有等着我的朋友,手机的另一头有一直牵挂我的父亲母亲,此刻的我被三处光源所包围,让我觉得浑身充满了爱,感到无比幸福。

这次短暂的接电话,成就了今晚美丽而温馨的画面,我想也许世界本不寒冷,只要有爱,苦难都是晴天。

花之手记


梅花,它开于寒冷之冬而不惧

冬日,去公园散散步。

公园里冷极了,到处是皑皑白雪,小草都变黄了,一点点的生气也没有。我的耳朵被冻得通红,身体卷缩着,走在冷清清的公园小路上。因为太冷了,没有什么引起我的注意。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被一棵花树吸引了。

那棵花树不是别的,正是梅花!它的花枝上顶着一堆厚厚的白雪,在寒风呼啸的冬日,竟仍然挺立着,傲然地开出艳丽的花朵。

我想,也许梅花就是世界上最勇敢、最顽强的花朵吧!

你看,梅花,它开于寒冷之冬而不俱,这是一个怎样的精神!每一个中国人肯定也是这样坚强不屈、临危不惧的吧?

那么,就让我们把这种精神梅花魂传承下去!

太阳的孩子小太阳花

几乎在每一座花坛中都可以看见它的身影,它就是小太阳花。

小太阳花,外面是一圈白色,里面是一个黄色的圆,像一个小太阳。

我想,它们一定是太阳的孩子。

于是,我走到小太阳花前,试着了解它们所说的一则故事:

我们是太阳的孩子,收到太阳的命令来到了这个美丽的星球上。我们的任务是燃烧自己去温暖路边每一个寒冷的人,使他们又有了生命的活力。我们的任务是大千世界中最平凡,但最令人感动的任务。

我们的许多朋友说我们的任务是最不伟大的任务。

不错,我们承认不伟大,但是帮助别人我们就很快乐了,伟大有什么用呢?

故事说完了,四下一片寂静,随后我听到了小太阳花的欢笑。我知道,它们被自己的故事逗笑了。然后我听到了更响亮的笑声我知道,那是我自己的笑。

荷花之美

在百花之中,我最喜欢的花莫过于荷花。

荷花开放到极致之处,简直美的令人不敢喘息。在许多古诗词里,描写荷花的美丽的古诗词,有很多,如杨万里的《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王维的《山居即事》、杜甫的《暮春》、米友仁的《临江仙》。在古诗词中的荷花,就已经让人如醉如痴,那在池塘边直接看荷花,岂不得了?

残荷也有它的美,是一种凄凉的美。如果你久看残荷听雨的景象,你是否在不经意之间有了一种凄凉的感觉呢?

假如你在夏日或秋日走到池塘边,你是不是感受到了荷花之美呢?

满园都是故乡情

秋天,我独自一人在公园里漫步。

那时正值桂花盛开,地上到处是桂花,铺起了一条金黄的小路。

树上也满是桂花,整棵树就像一朵从天上掉下来的黄色的云,让人不禁感到很柔软、很轻飘。

满园都是桂花,满园都是芬芳的清香,我浮在了这种境界中,不能自拔。

我不禁想起了《桂花雨》这篇文章,思念故乡之情顿时如潮汛一般向我的心涌来。我竟鼻头一酸,几滴泪水从眼眶中流露出来。

满园都是桂花,满园都是故乡情!

向日葵太阳最忠贞的追随者

在葵花丛中,你是否在看到一朵朵美丽的向日葵在太阳一点点的移动中,也随之移动的时候,被它们对太阳的忠贞打动呢?

是的,我也是,我也曾被打动过,被它们忠贞、永不言弃的精神深深地打动了。

所以,我想对它们说:

你们是太阳最忠贞的追随者。你们对太阳的忠心,我能感受到;你们永不言弃的精神,把我打动了;你们对那份光明的渴望,我全都明白。

最后,我还要再说一句:向日葵太阳最忠贞的追随者!

期待它桃花的盛开

在过新春时,我回到故乡,见到了我在故乡认识的好朋友嘉。

他告诉我,他家在河岸上种了一棵桃树,在两个月前就栽上去了。

于是我跑到河岸去看。不错,果然有一棵桃树站在那儿,只是没有开花,只能看到茫茫的一片绿,在有一丝低微的寒意的空气中。

从故乡返回杭州的路上,我无时不刻地想,那棵桃树什么时候才能开出粉嫩的桃花呢?

我想,那棵桃树开花时,会满树都是桃花。一朵一朵的桃花,皆是粉扑扑的颜色,令人不禁会想到要不是树干的颜色托住了桃花,桃花恐怕会粉的飘起来吧?

啊,期待它桃花的盛开!

梦落花之成长囧记


一、被寄养的童年

1.装睡的人你喊不醒

妈妈又一次骗了小翠,在一个漆黑的-深秋夜晚,不得不说这是妈妈惯用的伎俩虽然小翠也表示很厌恶这种丢下她的方式,但早已习惯了,那年她4岁,还是个小孩子的她在4岁爸爸妈妈便丢下她一人在了大姨家,而大姨似乎知道什么似的早早的和小翠的姐姐和哥哥在侧门守候,小翠知道这次爸爸妈妈又要走了,索性就装睡省的妈妈舍不得,而妈妈也怕她哭个不停吧!这只是一个4岁的小女孩拥有普通的名字,普通的长相。

2.如果忘记父母的样子,我们就是你的父母,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感觉是什么她无法形容。

4岁之前的记忆她一片空白,像是被掏空,还是她不愿想起,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大姨:小翠,以后喊我妈妈好不好?

深秋的风一阵一阵的,刮的脸生疼,她抱紧手中的娃娃抖抖的说了句:好,妈妈。

这个是爸爸,“爸爸”小翠低着头紧紧抓住洋娃娃,多久没喊这字眼,记忆中是第一次吗?如果说这一刻能停留多好,可是她才4岁,一个孩子,谁对她好她就听谁的,不是吗?

二、“逃”1

或许,在他心里早已不想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所以在那个懵懂不知的年纪她竟然学着古人收拾包袱,将自己零零碎碎的小花衣简单的收着,趁着大人们都睡了,她偷偷溜走了。

谁又会知道屋外有一片沼泽,秋日的屋外太阳是柔和的,没有人知道下一秒就会是倾盆大雨。那高高的芦苇,柔软的碎牙,高高的芦苇梗,在秋风中摇曳。小翠抱着包袱怀着忐忑和兴奋的心情“离家出走”了。虽说七月流火,但沼泽地还是像夏日一样……热的令人窒息。故事也正如预料那样,小翠不识路误进了沼泽……

2.听说每一个孩子都是被神眷顾的,因为他们都是天使!

秋日的阳光照得沼泽地里露出星星点点的小白光,像路旁的狗儿尾巴草,也好像晚上的月光旁的点点星光。

小翠就这样一步步走进去,还好秋日的天气干燥,沼泽又被夏日的阳光蒸发的有点干涸。在又饥又渴中,小翠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这片沼泽中,也不曾想这事多么危险的事,当大姨夫醒来时,发现小翠早已没了踪影,大姨夫心想这个小丫头一定去哪里浪了,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天色渐晚,心想不对劲,便到处寻找,到处没踪影,全家人没了猛中见过分寸。而这边的小翠早已走出了沼泽地。大姨家和舅奶家离的不太远,小翠曾和爸爸妈妈走过这里,所以她的映像比较深,不得不佩服这么小的吧的孩子却有如此的记忆力,是出于童年的无奈吗?恐怕更多是心酸吧?

小翠一脸泥巴走到马路却正好见到焦急的舅奶,她再也忍不住了光着脚丫扑向舅奶,舅奶也很心酸的抱抱小翠,舅奶不只是心酸,更多的是对这个小孙女的天同情!或许这个小天使回继续努力而顽强的活下去吧!

三、“新娘的礼物“

天阴沉沉的,让人心情莫名的不好,但对有些人家早已张罗打鼓欢庆这天,小翠舅奶家屋后的那户人家有个女儿要嫁人。村里有个风俗就是哪家女儿出嫁了,必定要撒糖,以表示庆祝!这时村里的老人小孩都会来抢糖,图个吉利!

当然小翠的舅奶也会去抢糖,小翠当时也不想去,因为她是个安静的女孩子,但舅奶偏要去抢所以她也不得不抢,新娘来的时候开始撒糖,舅奶迈着年迈的步伐,将一块小甜饼偷偷的弄到墙角,舅奶喊小翠去抢,当然这个孩子很内向不想去和别人去争夺什么东西,当然舅奶的成果就被别的孩子所抢去了,当时小翠很惊恐的看着舅奶,舅奶暗暗咒骂了几句,小翠知道舅奶不高兴了,索性就回去了,这时屋外早已变暗乌云,像暴风一样,有席卷整个小村的气势,刚开始是毛毛细雨再到后来的倾盆大雨似乎一切毫无预兆,小翠静静的看着屋外的大雨,思绪飘向了远方……

四、挥之不去的西瓜头

孔子曾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然这条法则对小翠的童年来说属于天方夜谭,就在某个明媚的春天,舅奶领着小翠拿着早已秃了头的扫帚将小土房的地上扫的干干净净,舅奶看小翠的头发似乎又长出了许多,便从屋里拿出剪刀替小翠剪了,不久就被舅奶剪成了西瓜头,因为舅奶不喜欢自家的孩子头发长长的,当然孙女也不例外,在这里请容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所以一直到5岁,小翠一直是西瓜头,年幼的她印象对这个发型也没多少概念。

五、一百袋汽水

每个孩子的童年都少不了什么棉花糖,汽水之类的小零食,对于小翠来说能喝上一袋汽水是何等的满足,她记得有一次,舅奶和她经过小店大门口,看着一排排的娃哈哈硬拉着舅奶买,舅奶也想买的,可是一瓶娃哈哈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可能也是因为当时的生活条件不够,舅奶还是拉着小翠走了,现在回想起来小翠嘟嘟小嘴。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中午明显热了许多,舅奶就和舅爹商议买点汽水,至于后来怎么买了一百袋汽水小翠不清楚,当然我也不清楚,舅奶就背了个‘粪机’,一类的东西,当然这个东西对于乡下的孩子来说再普通不过了,舅奶在前面走,小翠跟在‘粪机’的后边,舅奶在前面走,小翠在后面偷偷的喝汽水,很难相信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喝掉一百袋汽水,舅奶在前面走着也没留意后面,就这样在弯弯曲曲的土路上,都是汽水的袋子,走了很长时间会后,舅奶渴了,准备喝点水,放下一看,哪有什么汽水,全是袋子,结果可想而知,小翠被舅奶的小树条打的围着小土丘跑……

五、“演技”

小翠儿时的玩伴叫小辣椒没人知道为什么叫这个,乡里有句俗化名字越土就好养活,现在是什么模样她已经忘记了,只知道那时候她们一起过家家,玩泥巴。

舅奶家的偏房里有许多的大豆,当然这点东西也不会逃脱小翠的魔爪,家里有一个铁器的圆形盒子,小翠就把整整半袋的大豆全都放在了这个圆盘里,当然了,被发现也是在所难免的,其实当时的清行是这样的:舅奶问小翠这个东西是谁放的,小翠装作一脸无辜的表情,这时小辣椒早已没了踪影,小翠继续装无辜,当然这个小伎俩骗不过舅奶的眼睛,最后的结果就是小翠又被舅奶拿着小树条打了一顿,在那个阴天里,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她穿着紫颜色的小毛裤,被舅奶打的满家跑……

六、“被吓坏的童年”

人生在世难免啊什么生老病死,在小翠的童年里这个似乎没有什么概念,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很难平复这种悲伤的心情。

5岁半的时候,小翠的妈妈早已领着小翠去奔丧,小翠自然是乐意的,因为她又不用上学了,或许爱玩是孩子的天性,但对于妈妈来说这是悲伤的日子。在小翠的这个远方

亲戚快要入土的前一晚,她亲眼看见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脸被丧衣裹得严严实实,就只有一米左右的棺材,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小翠不认识,直至现在她也记不得那个人是谁,下葬的前一晚,妈妈和亲戚聊天,小翠觉得无聊便跑去隔壁屋玩,说起来也奇怪,小翠看见那遗像竟然好奇走进去看,第一次看觉得没什么,小翠的心里只是有些发毛,她说不出为什么,好奇心强的小翠不甘心又去看了一遍,这一次小翠直接就打了个哆嗦,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第二天,死者火化,妈妈和其他亲戚哭的很伤心小翠不知道为什么,为了迎合这种气氛,小翠干脆也放生大哭,年幼的她不知道这是否对不对。

火化完毕后,死者的骨灰被放在小房子里了‘那个小房子是用天安门广场为原型的,她就静静看着,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翠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噩梦……

以后的每个夜晚,小翠都会梦到关于死人的场景,所以直到现在小翠对黑暗还是恐惧的,或许这种恐惧早已在她的心里扎根了。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6751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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