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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女人和鱼",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她送我一件稀奇的生日礼物一条玲珑的金鱼,盛在小巧的水晶杯中。她说:我买了一对。那条我养,这条你养,只要我们好好地待它们,它们会重逢的,对不对?

也许是对的。也许我没有好好地待她。也许是太年轻的缘故。

那时,我们的感情危机四伏。时日久了,彼此隐然生出了疲乏之意。然而,那个爱字当年好不容易说出口,这个断字如今又是何等地难以启齿呢。

我了解她的脾性,笃信手相、星座之类神秘主义的玩艺。在她的小心眼里,已把爱情的生死存亡,系在这条不足三寸的脆弱生灵上。水晶杯中,小鱼儿静静地吐着泡泡,我则偶尔瞟它几眼,冷冷地。

金鱼和她具备很多共性:眼睛大,嘴巴小,体态丰满与轻盈兼而有之,嘴巴永远不会闭上,永远处于快速的开合状态。感谢天,造物者没给鱼类设计声带,这是个不可忽视的大优点。

慢慢地,我竟有些怜惜水晶牢中的美丽囚徒了。换换水,喂喂它,再点缀几叶浮萍,让它能找回几分昔日家乡的影子。然而,不出两个月,它还是死了。出差回来,水面鱼体横陈,像一瓣凄艳的落英,腹部蔓延出一片恶心的白毛。

晚上,她会过来看我。捞起小鱼儿的遗体,对着它永不瞑目的眼,永不再开合的嘴,默哀了一会儿,在石榴花树下葬了。又跑到鱼市,买了一条差不多大小的金鱼。

她来了,说:小鱼儿眼睛变大了。

我说:它到美容院割了个双眼皮。

她说:尾巴倒变小了。

我说:它嫌原来那件红袍子太大。

她说:我送你的小鱼儿死了。

我说:你可以当它没死。

如果说,沉默是有温度的,将是保持在零度以下;是有重量的,其分量也不亚于钢铁。那新来的小伴尚不习惯局促的住所,充满活力地对着透明的墙壁发动攻击,妄图开拓边界,得到的只有碰壁。它终将明白自己的宿命。在难堪的沉默中,我们也明白了有一个结局已经注定。

我任她离去,没有挽留。事已至此,没有演戏的必要吧!她留下的水晶杯,就像一个悲剧舞台,不停地上演死亡。无一例外,全都死于可恶的白毛病。而我结交的每一位新女朋友,最终的交情都不会比小鱼儿的寿命更长。

石榴花下的冤魂数目快达到两位数时,我有点想念眼睛大大、嘴巴小小的她了。拨响久已生疏的号码,听到依然清朗娇柔的声音。我告诉她养鱼的悲惨经历,她沉默了一会,说:我给你开个药方吧,保证见效的。

她的信如期而至。药方这样写的:

1%的孔雀石绿,涂抹患处;每天用3%的食盐水浸泡5分钟,持续3天。

50%的热情,25%的忍耐,25%的包容,0%的傲慢、冷淡、粗心、自以为是,涂抹患处;每天送上玫瑰花5朵,持续3天。

使用要领:谨遵医嘱,药到病除。

注意事项:不要搞错了对象!

我忍不住微笑。哈,真是唯女子与金鱼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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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女人和狗


深山老林,草长树深,荒凉得几乎到了白昼见鬼的程度。

阿山蹲在自己的草屋里,手里握着一根烤熟的羊腿,咬了两口,就伸向温驯地蹲在一旁的阿黄。阿黄征询似的望了主人一眼,主人一点头,它便慢慢用嘴衔了过来,斯斯文文地啃了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掺着一两声女人的抽泣。阿黄吐掉口中的美食,飞也似的蹿出门去。

不多时,随着阿黄的狂吠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带着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女人闯了进来。阿山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愣住了。男人一把抓过阿山的手,把他拉出门去。

“老大,这个数,怎么样?”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一脸神秘地说。

“五百?好,我给你!”阿山一咬牙,把腰带解下来,抖了两下,从里面掉出一卷人民币,足足一千多元,阿山从中抽出五百来,塞到男人手里。

男人接过钱嘿嘿一笑,露出两颗金牙,泛出一道寒光,转身走了。

阿山返回屋里,女人瑟瑟地蹲在地上,惶恐地盯着阿黄那伸出来的猩红的舌头。

这个不算漂亮的女人,此刻却被她的眼神、她的乱发、她的苍白而憔悴的脸衬托得楚楚动人。阿山走过来,一声不吭,用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来,狠狠地扔在用衰草铺成的床上,阿黄则知趣地走开了。

此后阿山出猎,每天的猎物似乎都比往常多。女人很勤快,剥皮,晒皮,煮饭,和阿黄一起服侍着阿山。阿山几乎每天都要将女人抱起来扔一次,而每每此刻,阿黄总是忠实地把在门口,竖起耳朵,倾听着山风的呼啸。

秋后的一个黄昏,阿山鼓着腰带,和阿黄从山外赶集回来。一踏进门,发现女人两眼通红,似乎刚流过泪。阿山问道:“你怎么了?”女人支支吾吾:“没……没什么,柴草湿,烟熏的。”阿山不再过问,拍了拍鼓鼓的腰带,宽慰地对女人说:“耐心点,过几天,等我再打一批山货去卖,捞最后一笔就出山过好日子!”女人把头埋进阿山宽厚的胸脯,阿山用力一抱,走向床边,“扑通”一声,女人被重重地扔了下去。

“哎哟,你轻点,我肚子……”女人嗔怪着。

“啊?原来你……”阿山一阵惊喜,接着传来粗粗的喘息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阿黄就随阿山向深山密林出发了,女人含着泪,目送他们远去。

中午,女人将最后一张獐皮晾到墙上,忽然,她感觉到身后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那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向他走来。

女人一阵抽搐,一直担心发生的事终于出现了。

“阿香,跟我回去!上次说好,到昨天为止是最后期限,可我昨天在山外等了一整天,都没见你的人影,是不是动了真感情啦?”男人气急败坏地说。

女人怯怯地说:“我有了……一生下来我就走,求求你!”“不行!今天非得走不可!”“我……我不走!我不能走!”“臭婊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走也得走!”接着是一阵厮打。

真晦气,找遍一座山,连只狍子的影子都没发现,看来今天是一无所获了。

夕阳西下时分,阿山忽然想起怀孕的女人,心里一阵宽慰:“也该回去了,免得女人担心,女人是个好女人!”阿山隐隐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跟他这么几个月,竟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回到屋前,阿山兴冲冲地喊道:“我回来了!”可是没见女人出门,阿黄却在屋里狂吠起来。

阿山冲进屋,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床上的枯草撒得满地都是,几口瓦缸被掀翻在地。他赶忙冲到米缸前,将米缸挪开位置,发现藏匿在下面的五千多元人民币不翼而飞!他顿时明白了!“这臭婊子,居然偷了我的钱跑了!”他恶狠狠地拾起枪,向阿黄大吼一声:“追!”阿山疯了似的往后山跑去,阿黄紧跟其后。

去山外有两条路,阿山突然看见左道上躺着那女人的一只鞋,一摸,里面尚有余温,阿山把鞋一扔:“看你逃到哪里去!”前面忽然传来阿黄的狂吠声,顺眼望去,对面山坡上爬行着两个细小的身影。

阿山与阿黄飞快地向那身影包抄而去!枪响了!整个山谷回荡着余音,隐卧在山林里的野鸟纷纷扑腾而起。

男人为之一震,女人为之一颤,都缓缓地转过了头。

阿山的脸涨得像猪肝,阴沉怕人,手上的那杆猎枪还在冒着青烟。

“不要乱来……”男人一面瑟瑟地向阿山摇手,一面诚惶诚恐地往口袋里掏出一叠东西,那是阿山的钱!阿山没理他,而是板着脸走向女人!女人衣冠不整,脸色苍白,衣服上沾有血迹,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她刚才是被男人拽着跑的。

“你!?——”阿山端着枪,冷冷地盯着女人。

女人恐惧地望着阿山,黑洞洞的枪口令她感觉到死亡。她本能地瞟了那男人一眼,怨恨?恐惧?怜悯?这一刹那的眼神被阿山这双猎人的眼睛盯了个透。忽然间,他发现女人的裤管在滴血。

“你肚子里的……”阿山的心也在滴血!女人又把眼睛转向那男人,带着怨恨。

阿山刚掉转枪头,只见一道寒光向他划来,匕首到处,鲜血喷涌而出!阿黄倒在地上!阿黄用胸膛帮阿山抵了一刀!阿山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阿山疯了,他端着枪,一步步向男人逼近!男人彻底绝望了!“不要!!!他是我丈夫!放他走……”女人声音里充满了哀求。

阿山愣了一下。

“你不要开枪!要孩子以后让阿香和你再生一个!”“我放你,你走吧!”阿山出奇的平静。

男人听了,没命地跑。

跑了十几步远,随即“砰砰”两声,枪响了,男人倒在血泊中。

“这两枪是替我儿子和阿黄补给他的!”阿山咬牙切齿地说。

“你……你好狠!”女人伏在阿山背上。

“他更狠!!!”阿山吐出几个字,背起女人,大步流星地向山外走去。

猎枪静静地躺在阿黄的尸体旁边。

山林里又恢复了死般的宁静。

走运鱼


智得五十岁生日,生日前一天,智得女人和智得一起到小镇预订蛋糕。到了晚上,智得心情好,一个人便自斟自酌饮了很多酒,喝得自己酩酊大醉了。智得酒醉后,顾不得洗身子,顾不得女人唠叨,他摇晃着身子挪到床上一倒,这么着就呼噜呼噜地熟睡了……智得这么一睡,居然到翌日,睡到太阳打东方升起来很高很高了。

乡下女人都爱起早贪黑,智得女人也爱起早贪黑。这天,智得女人一早起床,刷牙洗脸,然后便开始把家务事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做饭,洗衣服,打扫庭院卫生……女人把该做的事儿都统统给做完了,这才放下心来让自己歇息歇息。

这时,智得女人发现智得还没有起床来。于是,刚歇息下来的女人即刻站起身来,她边走边嘀咕着径直走进房间,走到男人睡觉的床沿跟前。女人站在床沿边,面对在床上打呼噜睡得正香的男人,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吆喝着拉扯着……女人说,智得呀智得,俺看你是越老越跟猪似的啦!太阳都老高地挂树梢上了,你咋还在贪睡着呀!你不记得今天啥日子了吗?你得赶紧起来,早点儿到小镇去买些新鲜的肉菜回来呀!别忘了买二十个鸡蛋和买一撮用来染红鸡蛋的料子,还有到“宏发茶店”领取咱昨天跟茶店老板订做的蛋糕……

智得惊醒后揉揉惺忪睡眼,他透过窗户发现,此刻的太阳果然是打东边升起来老高了。智得这才蓦然醒悟今天是自己生日,于是忙滑落下床,边离开房间边自言自语道,哦,是嘞,今天俺生日!

智得依着女人的吩咐,骑着摩托车往小镇赶去办理今天该办理的事儿。智得从集贸市场出来时,两手均拎着沉沉的肉呀鱼呀蛋呀之类东西;鱼还是活生生的,还不时地在袋子里晃动着哩。智得一边走出集贸市场一边想,女人吩咐办理的事儿有没有还缺啥?智得晓得,容易健忘事儿的自己今儿可不能把女人交给的任务给疏忽了某些没有办理着呀!蓦然,他想起昨天他和女人在“宏发茶店”与老板娘预订的蛋糕,于是便跨着大步朝该茶店走去……

智得刚前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名字。智得循声看去,他看见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摊点旁站着他久违的狗哥正向着他招手。

智得快步走到狗哥跟前,对他说,兄弟是你呀!咱好久未见……走,一起到俺家喝酒去。

狗哥问,智得兄弟,啥事儿你出来买偌多东西呀?

狗哥忙指着身旁一位年纪与他俩相仿,鼻梁上挂副眼镜的人向智得介绍说,哦,他叫福根,俺初中同学,是位中学教师。

福根向智得点了点头,说,兄弟袋子里晃动着的东西一定是条活鱼吧?

智得说,是条三斤多重而且还活着的“福寿鱼”……今天俺生日,喏,这都是俺女人吩咐俺出来办理的菜谱……走,二位一起到俺家喝酒去吧!

狗哥说,智得兄弟,咱能在这时候邂逅,真是缘呐!走,俺现在请客进小店喝几杯,庆贺庆贺你老弟生日。

福根说,就地庆贺好!我赞成。

好嘞!智得盯了眼在袋子里猛然晃动的鱼说,咱兄弟三人现在就进小店痛饮几杯!今儿俺生日,这单俺买。

狗哥前面走,智得和福根后面跟,三人走进了集贸市场,走进一家门楣上的牌子书写着“临河饭店”的饭店。

这“临河饭店”坐北朝南,北依一条自西朝东横穿而过的大河流,店门前是人声喧哗的集贸市场。三人走进里头,在一张依靠窗户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位置好,通过窗户可以俯瞰河中潺潺流水,可以眺望河对岸一片郁郁葱葱亭亭玉立的槟榔树……真是一幅美丽山水画哩。福根指着窗外说。

智得将提在手中的东西搁放桌角一端,然后拎着不时晃动的“福寿鱼”径直进入厨房间,放进盛有清水大盆中;“福寿鱼”在水中打了个滚,然后欢快地来回游起来……

智得向老板吩咐了一番后走出来,他对正要朝厨房间走去的狗哥说,点好了,俺吩咐老板砍二斤白斩鸡和炒两个青菜,再把这条鱼杀了加工……

狗哥没说什么,他径直朝厨房间走去。

咋样?智得对走过来的狗哥说。

要的!狗哥操着四川口音说。

不多时,餐桌上便摆上了丰盛的菜肴。狗哥自个儿从酒架上拿来一瓶北京二锅头,分别倒满三只小酒杯,三只酒杯便开始不时在一起相碰得哐啷响起来……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聊,不知不觉间就酒过三巡,就人人都醉醺醺起来了。这时,狗哥蓦然站起来,他端着酒杯直伸到智得胸前,酒杯差点儿就碰着智得胸部,他说,智得兄弟,自从俺掴你那一巴掌起,到现在咱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彼此没见过面哩……咱能在你生日的今儿邂逅,看来咱真有难解之缘……得……得了,这杯酒俺狗哥敬你,也算为掴你那一巴掌陪个不是!

智得倏地端着酒杯站起来与狗哥的酒杯相碰,他说,狗哥今儿真高兴……你就甭提那事了;其实当时是俺错,俺不该对你说不该说的话,害你伤透心忍不可忍……嗨,挨你那一巴掌是俺活该!

对对,过去事就甭提啦!来,咱兄弟仨把杯中酒干了……智得兄弟,我和狗哥祝你生日快乐!福根站起来说。

谢谢,干杯!智得把杯中酒干完后说,老板,再来一瓶酒。

老板你甭信他的话,喝不得啦!狗哥打岔说。

对,不喝了不喝了,再喝的话咱都得倒下哩。福根说。

正用饭的时候,智得蓦然面对餐桌发愣着,然后他回过头朝着站在柜台前的老板瞪眼责问道,老板,俺不是吩咐你将俺那条鱼杀了加工吗,桌上咋没见着鱼呢?!

这位大哥吩咐甭杀这条鱼。老板指着狗哥说。

是的,是俺吩咐老板甭杀这条鱼的。狗哥忙接着说。

是条活“福寿鱼”,煮起汤来味道鲜美哩。智得说。

正因为是条活着的“福寿鱼”,所以才不能杀。狗哥说。

吃完饭后,狗哥透过窗户面俯瞰河中潺潺的流水。狗哥对智得说,智得兄弟,今儿是你生日,因此你要拿这条鱼到河边去放生,记得放进水里前你要双手捧着它在胸前许愿:“福寿鱼”,愿你在大河里自由自在地生活,长命百岁。

智得觉得狗哥的话有道理,他即刻从盆子里捧起“福寿鱼”朝河边走去……

智得从河边返回饭店要买单的时候,老板对他说,你的朋友狗哥离开时已经买单了。

鱼渔对白


从前,有一喜海边垂钓之翁,在海边钓到一条鱼儿。鱼儿活泼乱跳地挣扎着,大声嚷道:错啦,错啦,我是来这里串门的,不是这儿的鱼。难道你没看出来,我与它们不一样吗?

渔翁甚是惊讶,仔细一看,确实有点不寻常。说道:鱼儿,你说与它们不一样,但据我看来,除了外形有点美丽,其它并无两样,你来自哪里,游到何方,与我何干,我为垂钓而来,你为诱饵上钩,正合我意,何错之有?若言有错,也是你贪吃之错

鱼儿道:此言差矣,你老细看,诱饵可减少半点,我眼岂是一般之睛,虽不似大圣之火眼金睛,但也不似他鱼拙眼,视龙睛为核桃,视远年的红肿溃烂,为艳若桃花。俺可犀利的很,俺是看你垂钓时,颇有柳州风骨,姜公仪态,非等闲之辈,性情中人,故尔循钩而缘。试探。

翁听之甚喜,他把俺比做柳公雪钓,太公直钩,俺哪里能与他二老相比,捧杀俺,好让俺放过你罢了。说道:看来你也是灵物了。既有些来历,像你应生长在西湖,富春江之类的水里,或栖身钟鸣鼎食之家的池里才好,怎在这混杂之地经风历险,浪卷潮涌地流离颠簸。

鱼儿一副失望的样子,说:刚才看你面对大海,娴静悠钓的形态,简直和你现在谈吐判若两人,俗气的很。

翁见其不屑,忙道:鱼儿,你既然说自己有些与众不同,那你定是来自东海龙宫或海的女儿那里了?

鱼儿愤然道:难道你就只知道那两处地方吗?一个儿科乐园,一个跳大神的地方。想来你也猜不出俺的身世,实话告诉你吧,俺本是跳龙门过来的,还没来得及蜕变,就被黄河冲来了。希里糊涂地游了几遭,日依山尽之时,随黄入海流来,还好,这比鹳鹊楼上看的还来劲,有点曾经沧海的感觉,以前确不知海,当然,更不知你了,算是三生有缘吧。

翁心乐想,如此灵物,何不把它带回家里,陪俺聊天,谈天说地解闷,岂不美哉,悠哉?

鱼儿见其久不语,心里甚是忐忑,他意欲何为?动什么歪脑筋呢?人言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他钓鱼之翁却为鱼?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在人砧板上,低头也没用,随他。

翁带鱼回,置一缸内,又放绿藻若干,美石数颗。鱼儿心放,不再挣扎。

翁笑道:感觉如何?你意何想?俺居茅庐草堂,绳床瓦灶,比不得红楼西厢,宫廷殿堂,让你失望,还望见谅,想必你也不知道俺的日月,俺南山种豆,带月荷锄,秋江点数,白鹭沙鸥,虽一天地农夫,烟波钓叟,但闲之时,也似漠兄,一只鸡,一对鹅,半瓶杜康,甚是快活

鱼儿偷笑,还好意思说自己,大言不惭的,自娱自乐而已。

于是笑道:如今庙堂,乾坤朗朗,大好时光,你却居此江湖之远,独善一身,空叠岁月,孤芳自赏。何不展抱负,施愿望,利天下,以康达万象。况不知玩物丧志否?且限我之自由,与凡夫俗子何异,真真大言不惭,令鱼汗颜

鱼儿不吃不喝,气生之状。渔翁不宁,禅师般若有所悟,岂能因己一心赏之私,限鱼儿之翔,于是意决把生来放。

还是那个老地方,天气和那天一样,翁捧瓮往。鱼儿恋恋不舍,心想,他日再来,看你是否变样,果若我言,不枉相识一场,来生投胎为人,愿坐此津,千年守望。

这时,只听翁高歌引亢:

吾居滨海兮,天涯海角。海水畅然兮,凭阔而跃。千年一回兮,涛声依旧。烟波钓叟兮,岁月悠悠。岁月悠悠兮,非吾所求

那声音似天籁悠飘,直至九霄外

故乡鱼很大


故乡位于江汉平原,号称鱼米之乡。米的质量到底如何,我不知道,但鱼的种类和品质确实是非常好,养鱼的湖泊和池塘也特别多。中央四台农业频道多次在节目中提到故乡的鱼和养鱼人。

回到故乡,我想一个人静静地独自去钓一次鱼。

头天下午,我到渔具商店购买鱼线和钓饵。选的鱼线还是以前我常用喜欢的那种,钩可钓鲫鱼、草鱼、鳊鱼、黄姑鱼、鲱鱼、鲢鱼;浮漂还是7颗一组的睡漂(我不喜欢站漂,看着累),同时还备了两个红黄色的浮球,便于钓草鱼。拉丝粉是不可少的,可没有发现以前常见的九一八饵料了,店主推荐了一款现在常见的饵料,我半信半疑地递给他钞票。这位老弟对我说:你放心,这种饵料保证什么鱼都能钓,比你说的九一八强多了。

回到家里,拿出鱼竿,一节节拉开,唉,可惜,长期没有保养,竿上已经清漆剥落,老朋友,怪我没有很好照顾你了。鱼网还在,试着拉了拉,还是那么结实,大鱼肯定跑不了。和鱼食的塑料碗还是干干净净的。

晚上一个人细想:到哪里去钓鱼呢?以前钓过的地方不下二十个,个个有特色,最后下定决心,还是跑远一点,人少安静的一个地方去吧,那里我曾经一口气钓过近30条5斤左右的青鲩。

第二天,天已大亮,把渔具重新检查一遍,放进车的后备箱,独自出发了。

以前都是熟人领我去的钓点,这次单独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地方,中间错过一次,开进了火车站货运停车场,被保安怀疑是小偷。车漫无目的的开着,眼前的地方好像是,停下来细看,又不是,就这样,找心仪的那个钓点,愣是没找到,前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时间已经是中午11点了。我很丧气,心有不甘的向另一个钓点开去。故乡的变化真大呀,曾经熟悉的地方,以前的田和塘,被宽宽的马路两旁高高的楼房所遮蔽,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正当我近乎完全失望的时候,路旁一条小道看起来是那么熟悉,是它,就是它,从这个小路口进去,就是我期盼着的钓点。顺着小路开进去,前行约5公里,穿过了新修的城镇,终于到了那个池塘附近,可具体的钓点却一下子模糊了,车开过来,又开过去,就是找不到准确的地方,来回三四趟,我还是不敢肯定。下车问路边的行人,附近的鱼塘现在几乎都不养鱼,改种了荷花。我的情绪降到了极点。

返回小镇,回到公路上,我只好向第二个钓点前行,问了几次路,开错也有几回,终于找到了想到的钓点。

这个钓点,已经不是原来的鱼塘了,周围正在修工房,大货车进进出出,鱼塘前修起了一排平房,塘主建起了可以餐饮和打麻将等娱乐的房间。刚打开车门,鱼村的服务员迎了上来,问是吃饭还是钓鱼?当然钓鱼,吃饭跑这么远干嘛?服务员怪怪的看着我,转身拿来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条毛巾、一小袋蚯蚓、一瓶纯水。递给我的同时,用手往不远处一指:鱼竿在那,自己去选,然后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到近前,呵呵,渔具很全,什么也不用自带,带了也白带。

向着鱼塘匆匆走去,我明白了服务员怪怪眼神的含义,此时已是正午,毒毒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埂上没有一个活物。常言道:早钓鱼、晚钓虾,中午钓一个癞蛤蟆。这样的天气,蛤蟆也躲得不见踪影啊!

我选择池塘的一角,抛线,上线,调漂,几个来回差不多了,赶快上蚯蚓开钓吧。

几分钟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露在水面上的三颗睡浮一动不动,太阳光晃得人眼前发白。不知不觉间,感觉第四颗黄色睡漂浮了上来,我心头一紧,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向上一拉(管他的呢,反正不是我的鱼竿),一条鳊鱼浮出水面,马上沉入水里,前后斗争了几个来回,终于拉上了岸,我那个高兴呀,原来中午也是可以钓到鱼的。

接下来情况不妙,多是提线提迟,鱼跑了,蚯蚓也被吃得差不多。静下心来,抽支烟,冷静思考了一下提线的时机和提杆的方向,以后的情况就顺利多了,先后钓了近10条1斤左右的鳊鱼和鲫鱼,老规矩,大的留下,小的偷偷放掉。

眼看着自己的收获,舒了一口气,拿出自己带来的饵料,放进拉丝粉,就着池塘里的水调和起来,凑近一闻:真香,鱼儿肯定爱吃。用手一拉,够劲。

重又抛杆,想验证一下昨天卖饵的小哥到底是骗子还是实在人。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拿出手机一看,也就一刻钟功夫,鱼儿又没动静了。把线拉上来两次,饵料早已沉入塘底,一根鱼毛都没感觉到。我很失望,真的,相当失望。小哥你不能这样呀。

正被太阳晒得胡思乱想间,水面上的三颗黄漂一颗不剩的慢慢沉进水里。我悄悄用力侧拉,感觉拉不动,心头一阵狂喜-----大鱼终于上钩啦!鱼线向下突然用力一沉,杆尖贴在水面,只听鱼线呜的一声,从铅直状态,向着塘中心飞去,一下子被拉得几乎与水面平行。我赶紧向侧面轻拉了一下,鱼线始终紧绷着,鱼儿似乎刚完成一个冲刺,停顿了下来。趁着这时机,我调换方向侧拉了几次,一刻也不敢松线,每次的感觉就像鱼钩钩住了水底的大石头。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鱼线又带着呜的一声,向右侧奔去,我急向右走,手里还是不松线,就这样,水里的大鱼引领着我忽东忽西沿着池岸乱跑,有两次又向塘心奔去,我不得不把鱼竿竖立着,既不敢用力拉,又不敢松线。只见鱼竿被拉得几乎呈180度,我想:完了,怕是没水平钓上岸了。大鱼似乎在戏弄我,又突然向我游来,我只得把鱼竿高高举起,不松线,坚决不松线,可即使踮着脚,大鱼还是没露面,眼看线要松了,我赶紧爬上一个半人左右高的石凳,可线眼看着还是要松,没办法,我连忙下地,一手握鱼竿,一手抓起塑料高凳放在石凳上,一骨碌爬上高凳,也不怕站立不稳,也许会摔个大跟斗。

就这样,下高凳,向左跑,向右跑,上高凳,拉紧线。两手酸麻,腰都觉得不得劲了。看鱼塘的老头一见我耍杂技的架势,连忙拿着鱼兜向我奔来,口里还一个劲的喊:稳住、稳住,我来了。

鱼儿终于露了一个头,长长的身子在水下隐现,尾巴却还埋在水里,刚露了一下头,又一个猛子向水里扎去,溅起一片水花,我也赶紧一蹲,仿佛也要扎进水里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鱼终于累了,被我拖向岸边。老头把鱼兜伸向大鱼身下,用力一抬,妈呀,鱼头和鱼尾都还露在外面,险些被它挣脱掉。放到岸上,鱼还在一挺一挺的跳着,几乎又要跳回水里,我两手紧按着鱼头,老头紧按着鱼尾,鱼慢慢不动了,嘴还在不停的张合着。这可是一条大青鲩啊!

拿回家一称,足足十斤往上。

捉鱼记忆


我青少年时期生活在鱼米之乡的乡下,对捉鱼有着深刻的记忆。

那时,每年春、冬池塘里的水快耗干时,我们dou要到池塘捉鱼,捉虾。

在一个春天的早上,明媚的阳光撒向大地,暖融融的。爸爸很早就到村里不远处的池塘钓鱼,妈妈让我起喊爸爸回家吃早饭。

我走到池塘边,发现在青青的水草中有一水沟,一群黑压压的小鱼摆着尾巴,往浅浅的水沟里游,它们也想晒太阳。我心里窃喜,好想捉住这些鱼,见爸爸隔着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于是我一个劲地叫:爸爸快来看,这里有好多鱼啊!但爸爸他不理我,可能是怕他钓的鱼跑了吧。我慢慢走近水沟,鱼受到惊扰,一条跟着一条地往池塘里游,游得好快,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跑到爸爸那里去和他讲这事 ,可爸爸不相信我,又钓了会鱼,一条鱼也没上钩,这才收了杆跟着我到水沟边。

等我们走到水沟边时,已经有一个大哥哥把池塘到水沟的通道用泥堵住,正在水沟里捉鱼了。我和爸爸只好回家 ,心里好埋怨爸爸,也怪自己没想到堵缺口。到中午时,大哥哥家的妈妈给我家送了一大碗鱼过来,说哥哥是听见我的叫喊声才过去的。

在这以后我经常会去看看那水沟,看有鱼没有,但再也没遇见有鱼了。

还有一次,在天寒地冻的冬天早上,我无意间在离家不远的结着冰的水塘边,发现了一条冻死了的鱼。鱼大概有一筷子长,于是我拿着小铁耙敲破薄冰,把鱼捞上来,异常兴奋地拿回家让妈妈做了一份菜。

自从这以后,心中就有了小秘密,愿意天再冷点,就会有鱼冻死。每天早上自己一个人都要在水塘边转一圈,有时白天没事也要去看看,看看还有冻死了的鱼没?当然不可能天天都有鱼冻死,偶尔有冻死的,卡在冰层里,如果在塘边我一定要想办法把鱼带回家。

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如果能捡到一条鱼,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小时候有关捉鱼的记忆,深深地埋在脑海,每每想起时,还很那么的温馨。

养蜂人和他的漂亮女人


这个世界上,男人的辛劳完全是为女人?!每年我差不多都要到那个叫新荡的地方去写生。我是一个画家,专画风景的画家。像我这样专门只画风景的画家现在越来越少了,主要是这些年没有谁还会对风景画感兴趣。现代社会工业化的步伐加快,一片浮躁,自然遭受无情的戕杀,金钱和肉体泛滥。风景画卖不出钱来。风景画家也是最没出息的画家。但我喜欢那个叫新荡的地方,我喜欢新荡是因为那里有大片的槐树,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哪个地方有像此地那样集中的大片槐树林。而到了五月,那里就开满了白色的槐花,远远看上去,白色的槐花在绿树当中,就像是一片碧波当中的大片浪花朝你涌来。

在那里我认识一个养蜂人,他也和我一样,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应该说他到得比我早,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早早在那里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应该是在六年前,我被一个女人追赶逃出了城南,落荒在郊外那片油菜地里。那天黄昏的时候我带着醉意受着一群蜜蜂的引诱走进了那片槐树林。乡下房东家的那种封缸黄酒太香了,中午的时候我差不多喝了一坛子。这个郊区离城里已经有相当的距离了,实际上已经在天紫山的山脚下了。从这里向城里那个方向眺望,根本看不到昔日司空见惯的那些高楼。这里的天是湛蓝的,完全是纯色。我很满意于这样的地方。我在这里可以一早就起来,听到鸡叫、犬吠,看到太阳红着脸慢慢从山那边爬起来,看田野里的纱样的白雾慢慢褪去,看到农户房顶上升起来的炊烟,看到牛羊出栏哞哞咩咩地叫着,到小河边去饮水,沿路屙下一摊摊粪便;傍晚的时候我可以到田野里去散步,看那些从地里劳作回来的农民,他们带着一身劳动后的倦意,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意义,然后回到房东家,坐在院子里喝着稀粥,吃着他们自家腌制的咸菜,感觉回到了五十年代(当然我并没有那个年代的经验)。乡下的夜晚特别安静,完全没有城里的那种喧嚣,夜幕下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农民们都安静地坐在家里看电视,然后早早歇下睡觉。我当然不会那么早就去睡觉,我会一个人出来闲逛。乡下的夜晚很神秘。有一次我半夜的时候被一种神秘的鸟叫声惊醒,出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找不到。还有一次我看见远远的田野里有东西在闪亮,在月光下它就像一团银火在燃烧,走近了却只看见一只玻璃瓶子。我还去过坟场,见到过一个白衣(女?)人像仙女一样飘过小河,飘过小石桥,最后隐到林子里去了。

养蜂人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一种不信任,我能感觉到他的那种警惕。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像个地道的养蜂人,真正的养蜂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衫,全黑的,长了一把乱蓬蓬的大胡子。我感觉他的眼睛和嘴巴都是藏在整张脸的深处,那些乱蓬蓬的大胡子的深处,或者是藏灵魂的深处。他当然想不到会有陌生人在黄昏的时候来造访他。我想他在摇蜜的时候肯定不用戴头罩,因为蜜蜂根本不可能蜇到他,他的大胡子太茂盛了。他当时正坐在帐篷的门口看着他脚下的一只风筝发呆。那是一只旧风筝,不知他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也许是从城里哪里飘过来的吧?断了线的,坠落在草地上。它是一只很大的蝴蝶风筝,但由于时日较长,颜色褪尽,早已失去曾有的那份鲜艳。而在他身边摆放着十多只蜂箱子,一只看上去崭新的不同于别的蜂箱上面放着一只上海产的红灯牌半导体收音机,里面正放着黄梅戏。夕阳下,他的头发和胡须一片火红。我看见不远处有一只锅,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后来我知道他是在煮羊肉。怪不得我老有一种恶心要呕吐的感觉。他居然在深春季节吃羊肉,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他我是画画的,他就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当然我想他有权这么做,他是一个为生计而忙碌的人,而我干的这画画这行当多少就有点不务正业。

我问他从哪里来。他说是从很远的地方。难怪他操一口外地口音。蜜蜂在我的头顶上乱飞,我有点怕这种膜翅目昆虫。它们有可能随时蜇我一下。随着夕阳余晖的逐渐收敛,它们也纷纷嗡嗡嗡嗡地叫着,回归蜂巢。

我真正接触他的次数很少,因为照我的理解他是个不可靠近的人。长年的养蜂生活,使他习惯了孤独,他不喜欢有人走近他。在整个槐花盛开的季节里,我们总共说过不会超过二十句话。我只是支撑起画架,一天天地画那些槐花。在我的画作里没有蜂群,也没有养蜂人。虽然我并不画他,但我却又忍不住在工作的间隙去观察他。他从来也不主动看我。但他内心一定很是敏锐,能感觉到我对他的窥视。他有时候突然抬起头来看我一眼,虽然隔着很远,但我还是马上心慌地把目光移向别处。我在阳光下感到自己是处在一个多么黑暗的地方啊!不知不觉那个花季就过去了,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是在一天早晨突然发现养蜂人和他的蜂群都从此消失了。他走得非常突然,我一点也没有觉察。我们就像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他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走了。我想他可能是往更远的北方去,那里的槐花正次第开放。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永远不知疲倦地追赶着盛花期。

他像是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第二年我早早就到了那里,仍然住在那个房东家里。我的房东夫妇都很年轻,男的在村里当支委,妇人在家做家务(这是干部家属与别的妇女的一种区别)。我喜欢那个房东女人,身上带着一种乡下女人特有的清香味。在乡下,她算得上是个年轻漂亮的媳妇。我渐渐发现在这个家里实际上妇人当家,丈夫只是个傀儡。丈夫很老实,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倒是妇人喜欢说笑。妇人在村里很得人缘,尤其是同乡里的那些干部。乡里来干部,都是在他们家吃饭。

妇人年轻而又健康,身体茁壮,在整个春季里喜欢穿白色的上衣,而胸前的乳房鼓鼓的,走起路来颤动不已,充满了诱惑。她偶尔也喜欢同我进行一番打情骂俏,但我努力控制程度,到一定时候就作罢。因为她是房东。我向她问起那个养蜂人,她也知道,她说他来这里好几年了,从来也不和村里人打交道,他酿的蜜,谁也没有吃过。因此她断言这个养蜂人是极为小气的。而槐花蜜是很好的,清凉香甜,他至少也应该向村民卖一些。有一次还是村里干部买过几斤蜂皇浆,却是又老又陈。

那个养蜂人不通人情世故啊。要说这里的槐花也不能无缘无故地让他的蜂儿采嘛!我同意她的观点,因为我住在她家,不仅房租照交,还要画两张风景画给她。我敢说她根本就不懂,但她还是欢天喜地地马上把那画贴在了墙上。

养蜂人来了。

那天大雨后我到树林里去采蘑菇,这里的蘑菇又白又大。我喜欢用蘑菇做羹的那种汤。那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鲜极了。那味道一辈子也不会忘。吃了还想吃。

女房东做羹的手艺好极了。我挎了一只大篮子,穿着雨鞋,走进那一片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大树林里。树林里空气清新,雨乍歇,小鸟就叫得格外欢。阳光透过林间,就像斜插进万把金剑。林子里很潮湿,地上有无数的小水汪。一些刚开不久的槐花被急雨打落了,像星星一样散布在地上。蘑菇太多了,有些大的像碗盏那样,更多的是小的,才鸡蛋那样大。它们都像是一把把白色的小伞,紧挨着大树根,撑着。我差不多一会就摘满了一篮子。我往回走,在走过小河边的时候,看到有几只蜜蜂正在一朵野花上嗡嗡地叫。黄褐色的小精灵。它们忙个不停。

我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养蜂人的帐篷。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已经来了。

阳光灿烂,槐树花无比兴奋开放。村里到处都能闻到那种香味。只要是天气晴好,我就背起画夹到田野里去画画。蜜蜂越来越多,它们围着我嗡嗡地叫。我有些怕它们。虽然我并没有去侵犯它们,但我还是害怕它们会突然蜇我一口。因为它们是没有理性的动物啊!我这样想。

终于有一天在小石桥那边看见了养蜂人的帐篷,灰色的油毡。养蜂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不知忙碌着什么。我没有过去和他打招呼。然而我突然发现在帐篷后的晾衣绳上搭着一件鲜红的衣服。它像火一样燃烧了我的眼睛。它不属于养蜂人。当然我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它属于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肯定绝对美丽动人,非同寻常。它像一面旗帜在风里轻轻地飘着,特别招眼。而我相信那个漂亮的女人一定就在那个帐篷里面。

在后来的那些日子,只要我一出去写生,脑海里总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个养蜂人的女人。我选择的写生的地点也有了问题——总是最易于观察那个帐篷。这种选择完全是下意识的。我知道我内心某个地方出了问题,着了魔一样。写生不再是主要目的,而进行窥视才是真的。那种窥视的欲望强烈极了。我止不住那种好奇。我的这种好奇终于有了回报,一天正午的时候,她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虽然我们隔得比较远,但我意识到她真的是漂亮极了。她就穿着那天在外晾着的那件红衬衣,非常鲜艳。她身材高挑,有着一头像瀑布一样泻下来的长发。她的脸在阳光下白亮得耀眼。她用手搭起凉篷状向我这里张望。她也是好奇的,她肯定觉得一个人长久地在这阳光下不停地往一个架上作涂抹是非常可笑的。在她的心目里,我一定是个怪人。

一个养蜂人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我觉得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从什么地方来,最终又会停留在哪里?我想的净是这类问题。因为我自己有根,我的根就在城里。到这里来只是短暂的写生,而最终我会在城里。他们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谜,而这个谜我是多么地想去解开它呀。

很长时间里我一次也没有真正走近过那个养蜂人的帐篷。我时刻能感受到养蜂人那种警惕的目光。他对我怀有很深的戒心。我想他这样是有理由的。然而在梦里那个年轻的红衣女人却一次次在走近我的生活,让我一遍遍地感受到甜蜜。我醒来的时候总是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因为梦里的一切可都像真的一样啊!在梦里,她完全是自由的,行动自如,不受任何人控制。她走近我的房间,和我说笑,甚至和我偷情。我多么想这一切是真的呀。

在这当中出了点事,完全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使我不得不搬出房东家。我并没有打算那样干。一天晚上那个队委不在家,女房东请我喝了她酿制的黄酒。我这人贪杯,喝多了,又差不多喝了有一坛子。喝了一坛子黄酒的人就犯了迷糊,同那个妇人上了床。事实上要是她不是我房东,我即使不多喝酒也可能同她去做爱。谁会拒绝一个年轻有风味的漂亮妇人呢?这属于你有情我有意。但作为房东就不一样了,我不想惹麻烦,而且她家确实很好,我是打算长久租住的。她是有别于城里的女人的。我得承认我们彼此感觉很好,如胶似漆。但我同她做爱的时候肯定是幻想同两个以上的女人,因为我脑海里不时闪过那个养蜂人的女人的身影。我一边做,一边把她混淆。这种混淆让我感到兴奋。我们差不多一直做到半夜才结束,累极了,然后就都睡着了。我想让她回自己的房,但她却不松开紧抱着我的双臂,她说她男人夜里在村里值班,捉那些违反计划生育的大肚子女人,不会回来的。

然而就在我们睡得很沉的时候,她丈夫回来了,事后我也知道她丈夫并不是有意的,而是完全无意的。我那晚喝得一定是相当的过量,事情怎么开始的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是被她摇醒的。我睁开眼,就看到屋里的电灯大亮,明如白昼。她当然比我清醒。她拉着一条被单盖着上身,而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她这一拉,我身上一点遮盖都没有啦!我看见了自己赤裸的丑陋的身体。那肉体由于肉欲的释放而显得非常的疲软和慵懒。那一刻我真是非常紧张,然而出我意料之外的是她丈夫并没有打我,而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掉头走了。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着。女人临走的时候在我头上摸了一把,小声说:我过去了,你不要怕。但事实上我却不能不紧张。我考虑着结果。最后我决定立即从这个房东家撤走,不能再住下去。那个男人的沉默让我害怕。他们争吵起来,那个男人操起一件什么家伙要杀我,这都是正常的。只有这不正常才让我真正害怕起来。

我想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和轻松。所以,我要走。

在整个盛花期,我都住在那片槐树林子里。原来这片林子虽然和村子在一起,但它却属于林场。一个看守林场的老头给我提供了一间废弃的油毡房,必要的生活用品都具备:床铺、锅灶。老头不向我收一分钱。我很满意这样的地方,它是那样的自然和宁静。

那些日子我总是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游进一潭碧水,慢慢往下沉。水是那样温柔,暖暖地包围着我。我幸福地往下沉,最后只露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睛在水面上。

只有到这时候我才真正惊慌起来。醒来的时候我就害怕和房东的那件事要发,但事实却是从此波澜不惊。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从那个家搬了出来。我的心日趋平静。我每天照常画画写生。蜜蜂飞得到处都是。我整天都能闻到清新的槐树花香,而这种酿出来的槐花蜜肯定非常诱人。

我差不多每天都能看到养蜂人,他不停地忙碌着,清扫着蜂箱什么的。他不像我见过的别的养蜂人,需要用罩子遮盖头脸。有一天,当我走近他的时候,看到密密麻麻的黄褐色的小精灵顺着他长满汗毛的手臂往上爬,而他一点也不去理会。他和蜜蜂的关系是如此亲密!我说:它不会蜇你吗?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了。但一个人常常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愚蠢的。我红了脸吗?我感觉到自己的可笑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只有你伤害它,它才会。它们其实是群很听话的小东西。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希望她能从帐篷里出来。她果真出来了。我看到了她。像我想象的一样,不,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美。我首先看见她的眼睛,就像一汪秋水一样动情。我一下子不能准确地说出她究竟是如何的漂亮,我可以把她画下来,但是那神韵也并不是我所能准确描绘下来的。精神是永远也没法复制的。

“你也常在这里吗?”她问我。

“……我、我在这里画画。”我说。

然而那天我并没有和她多说多少。我能看得出来养蜂人并不高兴我和他的爱人说话。身边有着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总有种不安全感。啊,可怜的养蜂人!我不想让养蜂人知道我迷恋这样的漂亮女人,我也知道我这样迷恋是没有作用的。那个养蜂人是强大的。我欣赏这样的女人只能是从审美上。让我费解的是,这个养蜂人凭什么可以赢得这样的女人。世界上很多事情是用正常的道理讲不通的。

之后,我就还是画我的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画在变。画作里有东西是活的。这一点让我激动。

后来我终于有一次和那个养蜂人的女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那个养蜂人在一天清晨就到城里去了,买一些生活日用品。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有女人就意味着有了家,有家就得要过正常的生活。而像我这样,随便简单点根本不要紧。我吃了早饭之后,就支起画架,画清晨的树林。清晨的树林是最不好画的,因为这时候的光线最容易变化,非常不易把握。我正在画得入神的时候她来了,她是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后,而我长时间的一点也没有觉察。她惊叹地说:啊,画得真好。我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我请她看我的画。她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她用丰富的表情来夸赞我的画。

她说:我很佩服画家,你们怎么就能把画画得那样好。我看着她,说:我希望有机会画你。她红了脸,说:不。我说:真的。她说:我有什么好画的?我说:你很漂亮。她似乎有点不大相信,说:没有人画过我。

她那天清晨穿了一件白绸上衣,下身是一条紧身的黑裤子。我在她身上闻到一种很香的蜂蜜的甜味。我问她是否每年都要出来。她说不。我说果然去年就没有看到过你。她听了我的话,居然红了一下脸。我一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红脸。这年头还会有女人红脸。现代人很多东西都在退化,羞涩的消失是其中之一。她问我是不是每年都来。我说是的,我喜欢画这里的景色。最后她有些犹豫地对我说,如果我真的觉得她可以入画,她非常愿意让我为她画一幅。

养蜂人从城里回来的那天中午,在靠近槐树林的公路边上出现了两三个可疑的人,他们的行动是那样的鬼祟。那几个一律是外乡人的打扮,他们小心地朝养蜂人的帐篷方向窥视。而自养蜂人回来之后,那个漂亮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帐篷之外。

毫无疑问,养蜂人遇上了麻烦。

我隐约感觉那几个人同养蜂人的女人有关,他们肯定要伺机下手。我想去提醒养蜂人,但又觉得好像是多余的。养蜂人说不定会更对我反感。

当天晚上有着很好的月亮。月光照在养蜂人的油毡顶上,反着圆圆的光亮。整个大树林子安静极了。我早早熄了灯,躺在黑暗里,看着外面的天空。我想养蜂人和他的女人在做什么呢?那些人会不会偷袭他们?村子里有狗叫,一声高过一声,许久,一声低过一声,最后重又恢复平静。我怀着那种担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中间有几年呢?三年?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养蜂人和他的漂亮女人。他真是非常神秘的人。那年的第二天早晨我醒来,再次惊讶地看到养蜂人的帐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是如何走的,我一点也想象不出来。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个人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奇迹!那几个外乡人找到我,问我一些关于养蜂人的情况。我能告诉他们什么呢?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从什么地方来。他们失望极了。像我猜测的一样,果然是同那个漂亮女人有关。那个漂亮女人是养蜂人拐来的。

他们走后,一切又都平静下来。

不久,我也回到城里。

然而,每年花开时我还来,但这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下子感到寂寞得不得了。事实上养蜂人在的时候并没有同我有什么交流,但他不在了,我觉得一下子空落了许多。这是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应该有,但它却有了。我没有办法。

我心里总在想:他怎么样了呢?没有答案。

今年的槐花开得好极了。

我在城里就闻到了它的香味。真的,一点也不夸张。我早早就去了那里,早去的原因是因为我过去的那个房东女人托我从城里买些东西给她。我不能辜负她过去对我的情义。女房主对我为她带去的东西大加赞赏,非常热情地招待了我。她让我仍然住在她家里,但我谢绝了。她试图让我明白她男人并不介意我们过去的行为,可我还是坚辞了。我不想让自己不舒服。

然而一天早晨我在林子里再次意外地发现了养蜂人,这让我吃惊不小。我原以为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呢。他变化了吗?更黑了,胡子也更蓬乱了,也瘦多了,衣服肮脏。我一眼就发现他身上失去了点什么。

让我更感到意外的是他主动同我打了招呼。

我说:你有几年没来了。他说:是啊,有几年了。我问你好吗?他看着我说好什么?就这样,谁会好呢?这年头就这样就这样。他嘴里不停地念叨“就这样就这样”。他是怪怪的。当然,几年了,他肯定是会变的。我有些犹豫地问他,你没有让你的……女人也来吗?女人?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我,说:不。

不?我不知道他这一声“不”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人,能看得出来。身边有女人是不同的。他身上有一种落魄的味道。我能强烈地感觉得到。

以后我每天画画,每天看他坐在帐篷前面,什么活也不干。破天荒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他有一天也走到我小棚子前,看我画画。他问我画能不能换饭吃,我说不能。他眼睛眯起来,神情就有些迷惑不解了。我然后告诉他,画也可以卖,换钱。

他就有点懂了。他居然坐下来,看我画。太阳一点点地从我们头顶上移过去,他说:你画得太慢了。我说:绘画只能是这样。他说:我看你几年前就画这个树林,一个树林子有什么好画的呢?我说:绘画重要的不是可以画千百张相同的东西啊,而是可以在千百张中间画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我这样说的时候就知道这样说并没有作用。他是一个养蜂人嘛。

谁也想不到,以后他竟然一早就会从他那里过来,看我写生。他完全放弃了他那边的活。他同我谈我过去的那个房东女人,他说他能猜得出来我和那个女人关系不寻常。我说没有啊。他就笑,说,女人啊,我是知道的。他这一笑,就让我承认了。他能拐那个漂亮的女人,显然是很懂的了。他的强势直接显现在我的面前。

看得出来,没有了那个女人,他很寂寞。没有了那个女人,他对我也失去了戒心。我很想问他关于他那个漂亮女人的情况,但我猜得出来他不会愿意谈的,所以我也就不去主动问他。我隐约觉得他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也许那个女人离开了他?之后不久的日子里,我们(我和他)又看到几个行动诡秘的乡下人在树林周围活动。他们像我过去见过的一样,还是那几个,只是都显得苍老。傻B!养蜂人恨恨地骂。他告诉我,他们跟踪他已经好几年了,而他怎么也摆脱不掉他们。他们让他吃不好,睡不安。他过去几年里不得不带着那个女人到处游荡。他说他前些年没有亏待过他的女人,让她吃香喝辣。他精制的槐花蜜把她养得多滋润啊!那种肤色和秀发,多么青春。他说:明天我送点蜜给你。那蜜是世界上最好的。

第二天,养蜂人果不食言,送了一小罐蜂蜜给我。像他说的一样,那是我看到过的世界上的最好的槐花蜜。它清亮得像高级清洁油,透明,不含一丝杂质。打开罐口,立马就有一种扑鼻的香味。他说:没有比我这槐花蜜更纯的了。每年我只酿它一罐子,从来也不卖。卖的都是下等货。我知道怎么酿好蜜。

我没有舍得吃。在那个晚上,我把它偷偷地送给了房东女人。她高兴得不得了,嗔骂说:这个死养蜂子的,这回倒大方!临走时候,她非要让我带上她家的一坛黄酒,我客气一下,还是高兴地带上了。我觉得在这样的交往里,这个女人是很有情义的,与我在城里交往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

夜色很沉,月亮慢慢从东方升起来。我顺着小路往回走,空气清新。我忽然来了兴致,心想可以找养蜂人一起喝酒。有什么比在月夜里,坐在树林前的草上两人对酌更快乐的事情呢?我过去时他还没睡。他坐在帐篷前望着月亮哩。我说:我们喝酒吧。养蜂人很高兴,当即就摆开了小桌子(用一只蜂箱替代),还找来了两样炒素菜。

树林里越来越亮堂了,月亮越升越高。浅雾像薄纱一样把我们包围起来。我们听到林子里有鸟叫,叫声很特别。我过去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鸟叫声。我感到周围的树林里有黑黑的人影在移动。他们有可能会袭击过来。养蜂人开怀畅饮,他说,他都有好久没有喝酒了,因为平时不敢有一点放松啊。他说,你老兄这么看得起我,我就要喝个痛快。

……一坛酒就这样喝完了。养蜂人不胜酒力,摇晃起来,舌头打了结。我把他扶到帐篷里,他的床铺是用两只蜂箱搭起来的,有一只就是我过去看过的仅有的放收音机的新蜂箱。很显然,这两只蜂箱都不再养蜂了,而成了他的床。他一躺到床上就咯咯咯地笑起来,扬着手对我说:傻B!我一惊,以为他是在骂我。他说:他们永远也找不到她。他们找我这么多年啊,却一点也找不到我的把柄!他说:我的槐花蜜,你吃了吗?不能让女人吃,女人吃了你那蜜,就会跟你走啊。我的槐花蜜。让漂亮的女人吃。女人吃了会动情。她漂亮啊,真漂亮。我就请她吃了我的槐花蜜。她就跟我走……我对她好啊,我、我——我喜欢她、她,没魂、魂了。我让、让她——成了世、世上最漂亮的女人。他躺在那里像梦呓一样地说。

我想离开。他挥着手却不让我离开,说:你、你别别走。没有人、人跟跟跟我说、说话。我一肚、肚子子子话啊。你说一个女人要要要要什么呢?她后来想想离、离开我。她看见了那些找、找、啊找、找—她的人,她想回家。她、她是个多多多漂亮的女人哪。我不会让让让她、她走。我为了谁、谁、谁呀?我都是为为了她呀。

月光移到帐篷里来,照着了他乱蓬蓬的胡子脸。我闻到一种气息,一种女人的气息。我想到了他说的那罐蜜的作用,知道自己可能会犯错。树林的鸟叫个不停啊,它们为什么还不去睡觉呢?他呵呵笑起来,“他们是、是笨蛋,傻、傻B.我啊不会——让他们找、找到她,他、他们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也、也找、找、不到。她现在在在在我、我心里面她她、她永、永远陪着我了。他、他们猜不到、到她会在什、什么地地地方,老兄,你、你也也也,猜猜猜猜——不到——神仙也不会会会知、知道!”他一边笑,一边拍着身下的蜂箱。蜂箱发出空洞的声音。

“我、我把她藏在这这这只箱、箱子里了。”他说。

月光照着那只新箱子,我看见了那个美丽的女人在空洞的箱子里,一种强烈的恐惧让我大叫起来……

取鱼乐


吃鱼没有取鱼乐。

大凡我们那个年代出生的农村人都或多或少的懂得一些取鱼知识,最少也看到过别人取鱼的。

取鱼方式,不外于诱捕、硬捕两种。

诱捕有钓、网等方式,让鱼自动上钩或自投罗网,是诈骗。

硬捕则不同,无论鱼是否愿意,都逃脱不了被捕的命运,有斛、叉、逮、麻、电、炸、药、网等多种方式。

我小时候喜欢钓鱼,经常和邻居小孩一起到沟边去钓鱼,父母是不允许的,因为他们最怕我们溺水,我们每天钓的鱼都自己在外面烤来吃了!那年头,食物匮乏,其余味让我们现在想来还香气飘逸。

那年头,我参加过斛鱼,参加过拉网,参加过摸鱼,参加过叉鱼,其实,捕鱼是一种乐趣,为的也是收获后的快感。

为了留下子孙鱼,现在有了禁捕期,

有了禁捕的方式,特别是麻鱼、炸鱼、药鱼等容易造成鱼类灭绝的捕鱼方式。

有好多动物保护组织和环境保护组织对一些珍稀鱼类采取保护措施,我们把鱼钓上来又放生就是既得到了乐趣,又保护鱼类的方式。

取鱼要护鱼就是我们保护家园的生活方式。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6366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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