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长这么大以来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过,我刚五岁的时候你就结婚了,六岁的时候我都当上小姑了,然后我就度过了小学七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一直到现在工作,在年龄上我们相差很远,我们说话的时候好像也不多,每次回家的时候咱妈妈就说咱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大部分是关于你和嫂子的,我知道老人都爱唠叨,有时候也埋怨你和嫂子不去院里看看他们,我知道那是因为你为了生意上的事经常出门,不管妈妈怎么说,我始终都认为你是我的好哥哥,你甚至还是咱们家的骄傲,哥哥,我已经长大了,可是你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家你都开车接送我,原来是摩托车,后来你买了跑车,妈妈一直都说你很会挣钱,呵呵,我觉得也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你都当上公公了,嫂子也当上婆婆了呵呵,我呢,过两年就有小孩喊我姑奶奶还是姑什么啊,我也不知道这些辈分该怎么称呼,哥哥,我有两个和你当年一样帅气的侄子真是让我疼爱阿,都那么帅,还都那么懂事,这不是,大侄子前两天结婚我们都回家了,呵呵,小时候我和侄子还吵架呢,结婚那天,姐姐家的孩子还和大侄子打闹呢,我已经吩咐外甥女和外甥们不能再这样没大没小了,该轮到欺负未结婚的二侄子了,呵呵,妈妈说我是孩子头,每次回家那些上小学的小孩都去家找我,喊我老师,还要给老师唱歌跳舞,我是多么喜欢这些孩子啊,听到他们娇娇的只有孩子才有的声音,我就想宠宠他们,给他们买好吃的好玩的,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就像今天一样,大侄子结婚来了很多客人,我都全心的接待,还带着那一群小孩玩,我真的是很高兴,很高兴,
可是,哥哥,你知道吗,在我这么高兴的一天里你却让我哭了,你都让我伤心了,我只是对你说想带点瓜子糖果给同事,你说没有了,我说谁还没吃呢怎么就没了,你说,你去屋里找去!还让我自己去买,声音那么大,简直就是对我发脾气,好哥哥,你知道我心里是多么难过吗,现在想想我还流泪呢,我觉得特别特别委屈,听完你说话后当时我就哭了,我原以为你会让嫂子给我拿去,或者你会让我想吃什么就带什么,可是你却对我发脾气了,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怎么就那么倔强,非要回石家庄不可,我不想在家里了,在家就是受你的气,我哭着走出你家的门,还大声地对侄子说你爸爸真小气!!我要走了,赶紧送我去吧!! 哭着走出你家门,哭着走进我家门,哭着走进我的房间,听见侄子在外面小姑.小姑.的喊我找我,我才不管呢,我就不答应,妈妈和在屋里的亲戚见了问怎么了,我才不管呢,我就对他们说是你小气,连瓜子都舍不得给我一点。明明就是你不对,谁让你发脾气了,我就是要走。说着,我已经收拾好准备走的东西了,爸爸喊我我也没应声,我就要离开你,什么时候都不想再见到你这个小气的人了。你太让我委屈了。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们院的,手里还拎着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大堆东西,还说都是我嫂子给我准备的,看着你嘻嘻笑得样子我哭得更什么了,我怎么能不对你说你都让我生气了让我委屈了呢,我知道你会说很多理由,你说这几天为这婚礼忙得不行,你说来那么多人没顾上我,你还说济南、兰州的那些人让你喝多了,你还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觉得不够给你钱你再买一些吧。我把你放我书包的那一百块钱拿出来,你还以为是我不要呢,还推我让我拿上,我心里想了想,然后说,本来今天挺高兴的,可你就会说让人生气的话,反正明明就是你不对,反正你都让我伤心了,我干吗还跟你客气,为什么不要,算是你道歉了。不等你再说什么我就装兜里了,谁知道在场的妈妈说,这孩子一哭脸就红,谁知道在场的两个姐姐还有别人都笑了,还开我的玩笑。
好哥哥,我听了你的话,到石家庄后就给你打了电话,让你放心吧。.呵呵,好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发脾气后我怎么就那样难过,我都这么大了还哭,真是让你笑话了,不管怎么说,原谅我的不懂事,不要生我的气,咱们还是一家人,你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好哥哥
母亲笑了,我却哭了
我在城里工作,母亲和乡下的弟弟生活在一起。
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偷偷塞给母亲几百块钱,可母亲说什么都不要,她总是推托: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家里所有的开销又不用我管,根本就花不着钱。况且,每年我还能领到一千多块钱的养老金。等我需要钱时,再向你要。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平时,母亲就没少叮嘱我:以后过日子比树叶还稠,用钱的地方多的是,能节省的就节省。母亲是心疼儿子,不肯花儿子的钱呀!
然而,为了这个家,母亲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由于家里孩子多,为了让我们吃饱穿暖,供养我们上学,父母每天早出晚归,跟长在地里似的。十四年前,父亲去世。那时,我在一家效益平平的企业上班,每月入不敷出,连自身都难保,更不用说接济家里了。弟弟刚刚下学,身单力薄,根本无力支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里里外外都靠母亲一人打理。生活的重担压弯了她曾经坚挺的腰板,岁月的风霜染白了她曾经乌黑的发丝,时光之刀刻划了她脸上阡陌纵横的皱纹。我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母亲是怎样磕磕绊绊熬过来的,其中的酸甜苦辣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今,我和弟弟都已成家立业,生活也渐渐好转,有能力让母亲享享清福,可她却时时为孩子着想,不愿花孩子一分钱。我心有不甘。
去年秋天,回老家,我一反常态,对母亲只字不提给钱的事,而是直接把八百块钱偷偷塞到她的枕头底下,母亲竟浑然不知。大功告成,我如获重负,回城后才打电话如实相告。母亲急的在电话里就重复一句话: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我不禁为自己计谋得逞而沾沾自喜。
半月后,我回老家,准备故伎重演,由于母亲加强防范,未能得逞。临近回城,母亲将事先准备好的布兜递给我,不动声色地说:这里面装的是刚收的大豆,拿回去打豆汁喝。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拎起布兜就走,母亲紧随其后,似乎还不放心,再三叮嘱,路上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包。
也就是刚刚回到城里的家里,母亲就给我打来电话,声音急促:孩子,你赶紧打开装大豆的布兜,里面有钱。布兜上的绳子扯了一道又一道,在其底部,我终于摸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包,打开一层又一层,里面放着五百块钱。
我哭笑不得:娘,你怎么能这样?
母亲得意洋洋:这不是跟你学的。孩子,别生气,你的钱,我留了三百。
电话那端,母亲咯咯地笑了,我却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们的感情显得这么难舍难分,总是要掉眼泪!我有些分不清楚,是因为妈妈意识清醒了些才会这么煽情的吗?
今年五月下旬,我和对象回家,这是我第一次带他回家,原本爸爸说工程队里忙不回来,没想到爸爸最后比我们还要早就回去了。一家四口,对象和我做饭,妈妈起的早,早饭一直都是她做。
那是我们家第一次出现四个人,平时只有妈妈一个人留守家中。妈妈对他很热情,经常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出去买菜还买了箱啤酒回来,我爸少言寡语,他一直这样,偶尔叫我对象喝酒,整个饭桌上就属妈妈最热闹,不停给对象夹菜,我都有些眼红。
妈妈是四川人,但这里方言妈妈说的也好,但我对象有时能听懂妈妈说的话,就是不会表达,摸摸肚子,对我妈说:饱咯,饱咯!
我就坐在一旁笑,抓紧扒饭
当我们离开时,我骑着家里小电动载着我对象,爸爸开着那辆大电动载着妈妈。妈妈很开心,临走时叮嘱我们这,叮嘱我们那,对象一一点头:阿姨,你也注意身体,少干点活。
爸爸站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我看着他笑,撒娇地叫:爸爸!
那会儿整个基调都是欢乐的,我也没有觉得悲伤,就想着上了这辆中巴车,晚上还有火车,但还有他陪着,心里暖暖的
今天送别队伍少了一半,只有我和妈妈。
早上,我拿给妈妈俩百块钱。其实昨天想给她买袋米放家里的,家里除了水稻没种,其他要吃点什么都不是问题,但回来花了四千多,现金就剩四百了。其实一袋米一百,就是还欠卖米家俩百,去的话还得把俩百给还了,回头就没钱了。
妈,给你俩百。
我舍不得你。
没事,我回去二十号就发工资了。
我舍不得你走。妈妈低着头,我们正在吃饭,妈妈捧着碗、抓着筷子,她的头低着,我的心好像揪了一下,我不敢看她的脸,不敢看她的眼神,可这些就在眼前
我把钱放在她的包里,转身把手放在她肩上,妈没事,过年我就回来了,还有四个月。不是给你办手机了吗,有空你就打电话给我,你这个卡一分钟才六分钱,随便打!
哦。
我坐在她对面,妈妈还是拿手擦了擦眼睛。
吆儿,要不要再买点饼干装在包里,你后来吃。
不要啊,包里有枣、火腿肠你还煮了玉米,我就吃俩顿,吃不完。
哦,那你带几个月饼。
月饼买给你吃的,我不要。
妈妈以为你要吃的,留一个给妈妈就好了。
我不要,太重了,在火车上,拎那么多东西不方便。
那你拿四个。
妈你吃,你那四个玉米就够我吃四顿了。
玉米是一吃一扔,吃完就没了的。
终于和我妈商量好,我路上带些什么吃的,走之前又给我热饭,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剩饭,妈妈一样地说:吃不完,放那儿。
我坐在前面,骑着小电动载着妈妈,想多和妈妈说几句,什么都说。
妈,我们家这电动车还挺快!
妈,你的手机要放在兜里,不然我打电话你不晓得。
妈,有空去和爷爷奶奶谈家常。
妈,没事就打电话,你的手机六分钱一分钟,打不完的!
妈,没钱跟我说,我打给你。
妈,我上学的时候像不像个寄生虫,老跟你要钱。
妈,你别担心,以后我和南一起孝敬你跟爸爸,你少干点活,别担心思。
我心里明白,妈妈是个钱疯子,她一直在拼命赚钱,她养羊、养蚕、种杨树、种玉米、种小麦、种荠菜,她想赚钱,也欠了不少钱。我不怨恨了,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她闺女,我只希望她别太累,最好是歇歇不干活,我帮她把欠的钱都慢慢还了。
终于到车站,也有别的妈妈送孩子去学校的,我和妈妈随便扯东扯西,也暗示她,少干点活,我能赚钱,不要她赚钱,在家种点田就好,那些羊就别养了,家里有活畜生,家里就不能离人!谁知我妈又跟我说,等母羊长大了能生小羊,一头羊多少钱,俩头多少钱
哎?妈,那个车子是不是啊?
嗯,一点二十八,正好赶上一点半的车子。
我看着那样中巴车,手拉过我妈黑黑的胳膊,妈妈却突然低下头,用右手擦眼睛。我把身体往妈妈那靠,妈妈的脸揪成了一块。
吆儿,你上车,妈不看你。
嗯,妈,我走了。
嗯,你好好的。妈妈一直低着头。
妈,我过年就回来,我走了。我站在别人身后等着上车。
最后上车前,我看了一眼妈妈,妈妈正看着我,她本来有点黑的脸,此刻看上去又有点红,我忍了眼泪。妈,我走了!我哽咽着,低头上了车。
刚上车,车就发动了,我也没能再瞟一眼妈妈,我坐在位置上,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了。收票钱的阿姨问我去哪儿,我也是低着头,说着火车站,掩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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