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我手底下工作的一个小朋友,因为家里一些变故,被召回了老家。回了老家以后,他的妈妈央求他留下来,别回北京了。妈妈说:在这里,我们给你介绍工作,你结了婚,我还能给你带孩子,不好么?
小朋友来和我聊,我问他怎么想,他想了想,说:还是想回北京。
我问为什么,他沉默了两天,写了以下这些文字给我,讲了他离开老家到了北京这两年的生活,又讲了他回了老家这两个月的遭遇,有片段、有故事,有思索。
他让我想起,我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有一次赌气对妈妈说:不回去!我留在北京要饭也不会回去!
是啊,一个人在大城市,刚开始打拼时,真的很苦。可我们为什么一定还是要留在大城市?
你,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么?
今天,北京最高气温零上8度,有雾,空气质量指数181,和大多数时候差不多,中度污染,我身边的空气虽也是中度污染,质量指数却有205,我在哈尔滨。
在北京工作也有些时日了,差不多两年。但现在还是有很多呆在老家的人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那种一线城市工作?
2013年7月,我到北京某国驻华大使馆实习,那是我第一次坐动车,哈尔滨到北京,8个小时,二等座。我坐在火车上,看着天空渐渐由蓝变灰,下车时,我以为是自己紧张,才有些透不过气。但很快我便知道,那就是大家说的雾霾。紧接着,我也体会到了东北从未有过的闷热,和地铁十号线站台里冰凉入骨的冷气,以及它们相互交替而带给我的重感冒。
工作第一天早上七点半,我发着高烧,站在三环边,提着四箱哈尔滨红肠等出租车等了一个小时妈妈执意要我带去送给使馆的所有同事,这是她认的死理儿;工作第一周的周末,使馆所有人一起去公使家聚餐,喝了几口红酒,被人发现不胜酒力,大家便让我别喝了,喝点果汁;到凌晨回住处时没有小区门禁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像小偷一样躲在门边的绿化带等了半个小时,一个出来遛狗的老外开了门,我才进去了。
两个月的实习很快就结束了,家里赞助的一万五全部花掉,包括房租七千。没有一分钱工资拿,拿到的只有一张实习证明,一张星巴克星享卡,和一个中国联通两年内不得注销、终身不得过户的北京号码。离开前,我去吃了顿汉堡王,没过几天,听说哈尔滨也开了第一家汉堡王,人满为患,场面火爆得不得了,但马上就因为与麦当劳、肯德基相比的价格弱势而受了冷落。
回到哈尔滨,经人推荐,我到了一家大型对俄贸易企业工作了三个月。那三个月,我做得最多的事就是陪酒、上网,跟着领导去过一次俄罗斯,彻底喝倒下一次。那次喝酒的时候,领导提出让我打着圈儿给所有人敬一轮酒,笑道:要说敬酒啊,咱们小李肯定专业,他可是在大使馆专门学过接待领导的!我笑了笑,酒,我自己干了,没敬任何人。三个月试用期的最后一日,我辞了职。接着参加校招。领导问,马上就转正了,为什么?我说我想去北京,其中一个理由是,我有张北京的联通电话卡。
因此,当我再接到北京某公关公司的面试邀请时,我义无反顾地上了飞机。然后,一个人,在北京工作、与人合租,生活到现在。
两个月前,因为家事我又回到了哈尔滨,见了面的老同学还是会问,在北京七千的工资攒不下钱,在哈尔滨三千收入活得挺好,为什么还要在北京工作?
但事实上,在北京,最初用Uber叫车的时候常常不用花钱,就是现在,从五环到三环,也不过二三十块,在没有Uber的哈尔滨,叫辆滴滴快车,稍稍一堵就四十块钱不见了;在北京SKP地下超市买一瓶1L的和润日式酸奶28元,在哈尔滨却只有个别高档超市里才能买到且售价42元;在北京,我住的地方步行二十分钟就有三家商场、配有三家大型超市,吃的就更不用说了。在哈尔滨,若想去MUJI逛逛,你必须坐唯一的地铁一号线专程去那家新开业的偏远商场才行。
或许,在北京最贵的,是你多请客喝了几次咖啡,但熟识了几位一身本身的北漂朋友;或者多吃了几家餐厅,却多结交了几位将来互称甲方乙方甚至慢慢成了私交的熟人。
在北京工作,除了日常生活真的不贵,更让我能感受到一种存在的价值。虽然工龄不久,但在我先前的工作岗位上,我已可以独立操作项目,这是公司凭业绩给予我的权限,也是快速发展的帝都对人的钢需。而我在哈尔滨工作的同学,在工作中能学习甚至决策的机会实在太少员工年龄断层,机关单位很多科员已年过四十,几乎不会信任一名毕业生的判断力;小型企业老板一手遮天,同样毕业一年的人还是只能像实习生一样打杂、陪酒、做马仔;初创企业里的富二代老板们几乎都是零工作经验,赚钱就继续做,不赚钱就立刻申请破产保护
很多留在东北的老同学、老朋友说我不知足、更不知天高地厚,有时候,甚至我都信了。听哈尔滨一个发小说,他现在省着吃用,因为明年就要买房了;还有一个女闺蜜说,她现在公司休产假时的福利特别多,她觉得特别满足。
我不敢想象,仅仅在商场打工两年,发小明年就要买房了,而且省着吃的他竟然还胖了,看来日子过得非常安逸;我更不敢想象,女闺蜜为了将来六个月的产假就甘愿拿了几年两千出头的工资,可是她到现在仍然单身。我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在外工作两年,竟混得这般不如人。是不是我真的就心比天高、贪图繁华?
我多想说,无论你身在哪里,都能选择不断进取的生活;无论你身在哪里,其实都能靠自己的努力与能力拼出一片天地。但是,就在昨天,发小打电话问我能不能联系到哈市某国税局的人,他们公司办税务被人为难了。领导交待他办不好这件事,就拿不到年终奖;此刻,我又想到,女闺蜜说起她酒量大涨的原因,原本是陪教育局领导吃饭陪出来的,为的就是日后为孩子办事时咱教育局有人。她才二十出头,已经在铺三十多岁以后的路。
是的,我并不是梦想婊,我并不相信在大城市就能实现人生理想什么的。我也知道,在任何城市,也逃不开关系网。但是,我就是贪恋大城市的那一点点公平对于所有像我这样,从全国各个中小城市出来、没有任何背景的年轻人,它有许多一视同仁的机会。而且,在几乎都是外地人工作的公司里,你的努力和价值可以被看到、并因此实现成长与突破。
还有,更重要的是,大城市人有很多元,人与人之间也很包容:你是小地方人,没关系;你不爱喝酒,没关系;你不认识任何人,没有关系;你不结婚,没关系。你只要是个好人、有一技之长,你总能找到工作、交到朋友、按自己想活的活法活。
我想,我还是会回北京。我24岁,我还输得起,我更看得远。
今天,刚下过今冬第一场大雪的哈尔滨,有雾,最低气温零下10度,和北京深冬气温差不多,我穿上了秋裤,身边人都问我怎么还不穿毛裤。
后记
如果你是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打拼,你的家人、你老家的朋友总在问你为什么不回来。那么,也许你可以把这篇文章转给他们,让他们读一读。
我想,无论是你,是我,还是每一个北漂、上漂们,都能在这篇文章里,找到了自己想说的话:
别为我担心,我一个人在大城市很好。
过年前,无论你如何排斥回家的种种,甚至过年期间还在网上转发各种吐槽贴,但当你又从家中回到你的城市,又开始新一年的轮回时,这一刻,你是否有些想念那个小地方?
每逢春节怕回家,回家之后怕离家。
这是许多人一年一次的内心写照,俗称节后离家恐惧症。病因是舍不得父母,舍不得闲适的时光,舍不得回到孤单寂寞的打拼生活中去。
为什么会有背井离乡的漂泊者?因为理想,因为希望,因为想要向上生长。在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我们都怀揣着这样的答案加入了漂泊的行列。大都市的流光溢彩点亮了一双双眼睛,丰富了一颗颗热血澎湃的心。关于这个世界的种种惊叹,都发生在静逸安宁的家乡之外,于是,脚步越迈越远,不愿回头。
在充满希望和力量的都市中漂泊,我们都是大步前行的勇敢者。快节奏的都市生活在打开眼界和心胸的同时,也让我们与固守在家乡的家人们产生了难以避免的冲突。
每次过年回家,在大城市继续打拼还是回小城市过相对安逸的生活,都是饭桌上躲不开的苦闷主题。不管你自认为混得如何,家人都是不信的,他们有时会固执地相信各种网络媒体上关于南漂北漂们苦逼生活的描述,就像他们有时会固执地相信春晚演绎的美好世界一样。
其实你心里十分明白,他们不是想要否定你的努力,贬低你的成绩,他们只是担心你的日子过得不舒坦,哪怕这种不舒坦正是你想要的。
这种关怀式的分歧,无法解释,只能任由它梗在那里,不痛不理。
与家人无法沟通还不算最惨,在与同学聚会、给亲戚拜年的场合下,还要就这个解不开的疙瘩跟众人玩命死磕,真是训练心肺功能的绝佳机会。
如此心塞的场面经历多了,过年回家,就成了每年春节时分最纠结抗拒的事。
不回家的春节,虽然不用为讨厌的问题费尽唇舌,但也会在深夜晚归时,看着街道两旁的万家灯火,陷入深深的孤单落寞之中,无法自拔。那一刻,我们是疲惫挣扎的城市陌生人,我们会无比想念那个熟悉而温存的家。
当然,这些负面情绪一定会在新的一天来临时自行退散,这之后我们会重新爱上大都市的一切美好之处,窗明几净的咖啡店、厚重典雅的博物馆、琳琅满目的商品、志趣相投的伙伴都在安抚我们一时困顿的心灵,也在告诉我们人生中的每一种选择都自有它明媚和阴郁的两面,就像大城市生活丰富但压力不小,小城市日子安逸但机遇有限,对不同追求的人们来说,优劣分明,各有利弊。
正如人所说,归根结底,这世间所有的选择,到最后其实都是五个字你想要什么?
其实,每一年即使百般不情愿,但回到家的那一刻,久违的归属感带着记忆的温度热腾腾地袭来,它温暖的岂止是被冻僵的面颊?
恍似一夜间老去的父母,变得越发唠叨起来。短短的假期里,他们恨不能把所有你爱吃的东西全部端到你面前,看你狼吞虎咽地吃下去,笑得心满意足,仿佛这一年的时间里,你的胃在那个冷漠的城市遭受了巨大的委屈,唯有如此,方能抚慰。
最让人鼻尖发酸的镜头,莫过于他们一次次想挽留你却又怕耽误你的欲言又止,他们是那样需要常年不在身边的你,一如小时候你盼着他们快点下班回家时的殷切。
多希望时间就此停止。
越是有了足够多的经历和沉淀,就越会珍惜回家的日子,甚至会萌发出干脆不走了的念头。不舍离家却又不得不离得情绪,让我们纠结,更让我们害怕怕下一次回来的自己,会再也狠不下心来当一个匆匆的过客。
我们在繁华匆忙的城市里奔波生活,跌倒,成长,得到,失去。家则始终点着温暖的灯光,在我们的身后默默守护,等着我们随时转身,投入它的怀抱,洗去风尘和疲乏。我们只消在赶路的间隙回望一眼,心里就会得到莫大的慰藉,也更有力量继续前行。
有时候我们也会惶惑,为什么一定要要背井离乡?为什么让自己这么拼?
答案很简单:为了更好地回来。赶在我们所爱的家人老去之前,更好地回来,为自己、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不必自我牺牲,不必互相隐忍,不必违心成全。
这一生,我们每个人都一直在回家的路上,那才是人生最终的目的地。
我不知道孤独是不是能持续很久
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你重新相处
我只知道当你觉得我很烦的时候
意味着我的心正在萎缩颓废
你不明白我对你的深情厚义
你看不懂我对你真真切切的友好
我不知道明天阳光是否明媚
却知道幸福在一步步彻底远走
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否有我的存在
我却一直独自数着浪花一朵朵
言语已然无法使我们和谐地沟通
沉默是今晚最长的寂寞
不知道你心烦意乱时的惶惶不安
想不开你为什么明知有错还一错在错
我只能逃避
逃避我们之间真实存在的隔阂
你的心在变
变的冷漠无情
我的血在流
流的昏天暗地
想着你曾经的温柔
我总会莫名其妙的泪流
望着你不耐烦的目光
我的身躯止不住的在颤抖
你曾经那么的温文尔雅又宽厚
现在的你却是如此的冷血无情又暴燥
昨日的清风还是那么的温柔
只是被吹的人在不安的燥动
你可以在黑夜里的沉寂中纵情高唱
也可以凭借锋利钢刀插进我的胸膛
只求你不要在沉默中痴狂
不要在无声的世界享受孤独
或许天会黑
生命会在最炫烂夺目的刹那凋谢
但请不要轻言放弃
不要抛却我那满腔的热血
不要抵抗我心中真诚似水的柔情
你不知道你是我生命的唯一
你不知道你的安慰曾经延续了我的人生
你不知道我的快乐和悲伤的抉择在你
高山在为我沉默
流水也在为我停滞
只有你
在放逐我曾经对美好的追求
放逐我对生命永恒执著的坚守
而我只能盼望着
盼望明天的朝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自由快乐永远在我们的身体生根发芽
你能悄悄地在看我一眼
为了这个简简单单的请求
我愿灵魂尽失精神就此殒落
文章来源:http://m.qg13.com/q/534380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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