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值班的夜晚。
小刘目前最讨厌的就是值班。
80年代砖混的楼房,地板、天花板笔直、平行、均等、特有的漏缝,时有蚰蜒、草爬子、湿湿虫进进出出。无论冬夏,只要下雪、下雨,这一点,那一片,滴滴答答,像尿湿多次未洗的被褥,从二层漏到一层。几乎每年都进行防水处理,总是好景不长,按下葫芦浮起瓢。年代久远,临时应对,等待翻新处理,没必要增加投入。小刘看着这些凌乱的黄中透黑,大圈叠小圈的地图,身居货车驶过整楼发颤的值班室,暗暗庆幸这里不曾发生级别高一点的地震。
刚毕业上岗那年,闲来无事,隔着窗帘赏夜景,数来来往往疾驰的车辆,看零零落落散步的人群,正心驰神往,哗啦一声,窗帘卷着钢丝从一侧坠砸下来,将小刘罩住,突然的意外,着实吓了小刘一跳,心砰砰狂蹦了很久。窗帘受到双肘的下压,固定盒内的膨胀螺丝自墙体脱落,好在有分量的铁家伙没伤及脑袋,未刮烂眼镜。
某同事告诉他,住在二楼的谁谁(有名有姓)夜里去如厕,闷热难耐的夏天,竟有人身穿绿色棉大衣,头戴狗皮帽子在走廊踱步,以为是小偷,大喊一声谁,干什么的?只见那人不紧不慢,超级轻盈,向走廊的尽头移动,倏然消失于储物间,看你往哪跑!吵嚷着跟过去,任凭怎么找,连个影子都没有。召集所有值班的同事,从楼上到楼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仔细搜寻,折腾大半夜也没发现那个大衣人。
小刘听后觉得很可笑,连说不可能,绝不可能。却自此夜间再没敢登过二楼。
啪嗒,啪嗒几颗豆大的雨点拍击玻璃窗,小刘翻身起来向外张望,外面路灯的光模糊昏暗,车辆行驶匆匆,比往日稍显寂静,几只蛾子扑棱棱隔着玻璃瑟瑟发抖,雨滴连成线串成珠,向下奔流。打开灯,扫视楼上的地板,心里默念上帝啊,让它争争气,千万别漏了。一道闪电,瞬间撕裂整个黑夜,亮如白昼,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霹雷咔嚓嚓,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带动窗玻璃哗啦啦一起响,腐烂的钢窗框,禁不起刚才剧烈的震颤,蚀锈的酱色铁皮成片剥落。听奶奶讲,霹雷是哪个成道的狐仙、黄仙、白仙什么的,造孽了,欲遭天谴。有一次,山腰一棵显眼的白杨,不知啥时从头到顶一劈两半,经常有好多人前去围观,在附近寻找,试图发现某一动物的皮毛鳞角。
雨越来越大,哗哗哗似瓢泼,似盆倒,路面积水很厚,驶过的车辆,碾压迸出很远的飞瀑,像长了双翅翱翔滑行;倾泻的雨线,射向地面,溅起密集的朵朵莲花。
滴答滴答,头顶的楼板缝最终熬不住了,已经习惯尿床的孩子,总在积累到一定时刻,喷薄而出。小刘拿来脸盆脚盆,接住自上而下的水柱,一处两处,三处,还差两个盆子,一楼没有了,得上二楼。那个那个戴狗皮帽子,穿绿色大衣的人影?迈出的步子收回来,仓促环视一周,赶紧划上门栓。尽管什么都没发现,但心里已经嗵嗵剧跳起来。
闪电,雷声,耀眼、清脆、密集。
小刘把床挪至不漏雨的间隙,亮着灯,蜷缩在被窝里,心想,下吧下吧,让霹雷更猛烈些,来个彻夜通宵。此时或许很早,那二楼绿色怪物已被消灭,最好捎带上即将爬出的那些蚰蜒、草爬子、湿湿虫。
哈哈
我美好而纯洁的初恋,只在一瞬间就瓦解了。不甘心的欲念合成一个死疙瘩,久久淤结在我狭小的心里,无法解开。
直到有一天,我欣喜地遇到了二十多年没见的初中同学艾米,才忽地打开,一切全然不是我预料的那样。
我的初恋应该说是艾米无缘无故给毁灭了。记起那天仇人相见,主要是我分外眼红。心想,我今日一定要向她讨个说法。如果她不坦白交代,否者我一辈子不可原谅她。
那时遇见艾米的情形我至今难忘。一脸灿烂的艾米看见了我,主动地向我不停地摇着手和我打招呼。我怀着记恨的心里,和她三言两语冷冷地寒暄着,而艾米却对我嘘寒问暖,热情似火,情同姐妹。最终我内心多年对她的恨意如秋冬的霜雪,被她的热情彻底融化了。
事情全然不是我想像的,一切真相大白时,我的心中全然是对她的感激。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多年怀恨在心的人,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会慢慢变成自己最感激的人。
初恋对谁都是难以割舍和刻骨铭心的。我更是如此。那时在读高三,我也春心萌动,和阳光帅气的同桌汤姆恋爱了。在那青涩懵懂的花季年龄,我们的关系始终处于地下时期。还没等我们俩山盟海誓的时候,母亲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狗,猜中我的心事。加上父亲在外地就职升迁,我们举家搬迁到了另一个城市。刚到异地读书的我,顿感环境陌生和人群生疏。这样让我倍加思念汤姆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于是,我给汤姆写了一封情书。至今也不记得写了些什么,总之,我自从写了后,就无时无刻不在苦苦期待汤姆的来信。每次班上的来信都没有我的,让我心灰意冷。正在我等待以致绝望的时候,终于从一个同学那里得知,来了我的一封来信。但是,这封信如石沉海底,却始终没传到我的手里。那时心里十分害怕别人笑话我来的是情书,毕竟学校规定不准谈恋爱,所以又不敢追问。后来听说那封信被艾米悄悄销毁了。我知道后心里对艾米顿生莫名的痛恨,但又无处发作。很快我们进入高考的紧张备考,此事就暂且搁置一边。一路以来我全心投入学习,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而初恋的这件事因为和汤姆失去联系在心底渐渐淡忘了。
现在想想,如果艾米不毁掉那封信,或许我正沉溺于恋爱中,现在我的学习一定越来也糟糕。真的很感谢艾米了。虽然没有看见那封情书,有点遗憾,初恋也因此悄声匿迹,但我得到的更多。感谢艾米在我人生的路上,悄悄踢开一颗阻碍学习的石子。
一切明了之后,以前的我是有些小肚鸡肠了。感激尽在无言之中,我紧紧拥抱了艾米,没有她在我重要的时刻拉我一把,我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糟。而善良朴实热情大方的艾米只是微微地一笑,说:你好,我就好!
我最得力的一个助手今天lastday。
在离职谈话中,除了表达对我的忠诚,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疫情改变了很多,与他相恋3年的女友,今年回到东北老家以后,再也没有回来。所以他生无可恋,决定回到南方的故乡。
我说:我前几天看窦文涛说了一段话,他说,男人和女人对待过去的态度非常不一样,很多女人分手后,你再打电话给她,发现她已经老公孩子过得幸福美满,再也想不起以前的那份感情。但是,男人不同,男人常常会想起,我们那时候多好,几十年后再回头的时候,还是会难过和怀念。
他说:男人确实是这样的。女人,很少淹死在同一条河里。
我说:女人总是在不断地试错,试过以后,发现不行,就打一个记号,所以最后也许可以找到那个对的人。但是对的人,未必是真的喜欢的人,而是那个不会带来伤害的人。
他说:男人总是在寻找初恋,在同一条河流里一次又一次地淹死。有一本小说专门写了这么一个故事,一个男人失去初恋之后,娶了9个老婆,每一个老婆,不是鼻子就是嘴巴,或者眼神,像极了他的初恋。他们喜欢一种类型,从来不肯回头。
我说:初恋的价值,在于它在一个人第一次懂得什么是感情的时候,定义了人生。人海茫茫,你没有任何设防,得到的答案是最真实的。初恋是和你的ego真正匹配的,但是未必是最合适的,男人的理性让他们做了后面的很多选择,但是初恋那种类型的女生,永远都是心里的朱砂痣,头顶的白月光。
我今天晚上有点难过,在他走的最后一刻,我们还在忙一个项目,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他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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