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放假,我把自己送到父母身边,想给父母一个惊喜,提前没有打电话。当我拎着包站在院里时,父亲乐得合不拢嘴,向屋子里的母亲大喊:快来,香儿来啦!母亲一手的面,赶忙跑出来,直嗔怪:这个娃娃,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晕车了吗?快上炕,躺一会儿。
父亲抱来一堆柴,生起了火,屋子里顿时有了暖意。母亲则在厨房里忙起来,不一会儿,端来了酸酸辣辣的酸菜面片,母亲知道我晕车,吃些酸菜面胃里会好受一些`。
父亲给我倒上热茶,乐呵呵的告诉我,他养的鸡长大了,院子里种了我最爱的大丽花,开得可艳了,他还在塑料棚里种了辣椒,不用跑到集市上去买了。
第二天清晨,我刚起床,就闻到油馍馍的香味,原来母亲在特意为我炸馍馍。母亲说刚榨了新油,磨了新面,让我尝尝。淡淡的油烟中,母亲正翻馍馍,我忽然想起,母亲的眼睛疼,不能被油烟熏,我要看锅,母亲说:快歇着去,平时上班多忙啊,放假了好好休息一下。
心在那一刻濡湿了,是花蕊中的一滴露。母亲心里想的,是她的孩子。
炸完油馍馍,父亲和母亲下地去挖洋芋,我也跟了去。
天空像一块蓝宝石,被秋风擦拭得洁净而美丽。田野里少了份热闹与绚丽,静悄悄的,偶尔传来犁地人吆喝牛的声音。
父亲抡起?头向洋芋畦挖去,在阳光下,父亲的身子弯成了一张弓,两鬓的白发闪着银光。父亲年纪大了,抡?头的力气远不如从前了。
母亲弯腰在后面拾洋芋,动作也迟缓了许多,我的父母,饱满如果实,所有的水分都让儿女吸吮干了。
几天的假期一晃而过,我该去上班了。母亲特意挑选大的洋芋给我装了一纤维袋,父亲则忙着挖葱,一棵一棵拣,去掉黄叶,去掉小的,捡了一大捆。
母亲说今年的胡萝卜好,一定让我拿上些。母亲扛起?头,背上背篼就去挖,专拣大的好的,又装了一小纸箱。
等我洗完衣服,发现父亲又杀了两只母鸡,父亲说我不吃肥肉,鸡肉瘦,让我拿上。
我无语,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滑落。
父母心里记挂着的,永远是儿女,不管儿女长得有多大,儿女爱吃什么,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爸爸英俊潇洒、神采奕奕,脸上总洋溢着微笑,眼里充满了自信,当时爸爸是一名包工头,我们家住的是村里唯一的一桩四合院,邻里乡亲的眼里满是羡慕,对爸爸更是赞赏有佳。
爸爸大概做了十多年的包工头,山上的林木不让砍伐了,便停业在家,闲暇之余玩玩小麻将,一日复一日,染上了赌瘾,开始一天天不回家,慢慢的夜不归宿,甚至好几天见不到爸爸的面,妈妈常常为他提心吊胆,好多次因为玩赌,被公安局抓走,妈妈东奔西跑,求爷爷告奶奶,找人花钱担保爸爸出来,然爸爸依旧不知悔改,无数次因为玩赌和妈妈吵架,但在我的幼小心灵里,从没恨过爸爸,也没埋怨过他,只要爸爸不在家,我就会偷偷去小卧室里烧香拜观音菩萨,希望她保佑爸爸不要出事,祈祷爸爸安安全全的回来。
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三年,我们家在街上开的小卖部由于爸爸经常不在家,妈妈又要照顾我们兄妹,连年属于亏损,只好甩手转让,这样一来我们家的经济处于危机,大哥要上高中,我和二哥要上初中,还有家里的日常开销似乎都成问题了,这一刻爸爸终于清醒了,不再萎靡不振,天天只想着赌博了,他把心思用在了家庭上,他承担起了一个男人应担的责任,选择外出打工。
(二)
爸爸当时在银川和乡里的人一起搞粉刷,他对我总是很偏心,只要有人回家,他就会给我买漂亮的衣服让带回来,好几次害怕二哥多心,买回来的衣服妈妈不让穿,只能放着过些时间妈妈在街上给哥哥买件衣服,我才可以穿。然那几年打工总是那么的不景气,没少吃苦受累,到头来一年落几千块,爸爸很不甘心,再加上大哥要上大学了,我也面临参加中考,那时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在班上属于前十名,全年级也排名在前五十名,考当地的重点高中在所有人的眼里不成问题,爸爸为之高兴,但也是很困惑,很迷茫,上学的钱从何而来?
正好三叔全家人要外出,有三亩地是空的,听说这几年都种西瓜,收获不错,爸爸便承包下了三叔家的三亩地种西瓜,他们背对着炙热的太阳,整地、种值、浇灌、补苗,一日复一日,汗水散湿了衣襟,一步步精心的用作,深怕出一点点差错,我也在他们用心照顾下走进了六月的中考。
当时班里所有同学都是好几个人租一间屋子一起住,一起考试,爸爸把我按顿在了一个亲戚家,再三嘱咐亲戚让照顾好我的一日三餐,让我保持愉快的心情,爸爸临走时对我说的一句话,如今依旧记忆犹新:闺女,开开心心去考试,快快乐乐把家归!三天紧张的考试结束,回到家远远的看到爸爸为我招手,问东问西,我也很自信的告诉爸爸,没问题,那天爸爸买了好多好吃的,妈妈做了好多我喜欢吃的菜。接下来的日子,煎熬,等待,十天以后查成绩,电话那头讲我的成绩时,我不敢相信,爸爸也说肯定是搞错了,全家人都傻了,八分之差我不能如愿以偿和别的同学一样走进重点高中,这对我的打击很大,对爸爸的打击更大,正如爸爸说的:满腔热血,换来一盆凉水。
日子一天天的过,爸爸为我的事费劲脑汁,希望西瓜有个好收成,花点钱让我去读重点高中,然天有不测风云,西瓜刚长出鸡蛋大点,一场豆大的冰雹摧毁了爸爸所有的希望,一切付出归结于零,一次次的打击,爸爸的左眼一天天的模糊,如同被一层层愁云遮盖,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第一次看到爸爸流下了无助的泪水,那般让人纠心,疼痛。这么多年来,爸爸一直很自责,常常说:如果当年能让你上个高中,今天的你一定会有一番成就,每每听到这些,就很惭愧,当时也有我的倔强,我不希望花钱去读重点高中,迎来异样的眼光。又是一年中考时,心阴阴作痛,往事历历在目,此刻好像对爸爸说:爸爸,对不起,是女儿让您失望了,您为我所做的已经很多很多了,今生拥有您这样的爸爸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三)
2008年,妈妈的一场大病,爸爸肩负起了照顾妈妈的重任以及家里所有的农活,每每看到他憔悴的脸庞、粗糙的双手、双鬓愈加的斑白,那种心痛无法诉说。
妈妈生病四年了,脾气也变的很古怪,很暴躁。记得去年春节回家,爸爸把一碗饭递给妈妈,当时有点烫,妈妈就摔了,我声音大点说了下妈妈,爸爸不但没有责怪妈妈摔碗,确责怪我对妈妈说话声音大了,那一刻我深深体会到了爸爸对妈妈的体贴入微,感受到了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爱,领会到了爸爸多年的不容易。
曾经那么一个高傲自大的父亲,经过岁月的洗礼,命运的捉弄,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精心照顾着妈妈的衣食住行,用心呵护着妈妈的喜怒哀乐,那么小心翼翼,不让妈妈受半点委屈!
爸爸,自从妈妈生病,你扛起了家里的所有,不怕苦,不怕累,不抱怨,不埋怨,男儿就应该是您这样的,敢于承担,勇于担当!
(四)
爸爸一生的心气都是那么高,如今年迈,还想着养几圈猪,为我们兄妹减少点负担,他对生活总是那么积极乐观,他一直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记得去年我要开始创业,很多人都很反对,爸爸对我说:孩子,既然有这个勇气,就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人生难得几回搏;当我遇到挫折时,爸爸安慰我说:孩子,人生的道路崎岖不平,但没有过不去的坎,相信海平面总会平静,家会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我们永远是你坚实的依靠;当我资金周转不开时,爸爸二话不说,拿出家里的积蓄,还东奔西跑,找关系帮我贷款,解决了我一次次的困难;为有这样的父亲我不得不骄傲,不得不自豪!
爸爸,是我们全家的顶梁柱,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妈妈在爸爸的精心照料下,依旧笑对着生活;哥哥在爸爸的指导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我在爸爸的支持下,一步步走的很顺利;爸爸这么多年来,真的辛苦您了,您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只为换来我们的幸福!
爸爸,我们都在努力,我们会带着您的期望和自己的梦想,好好拼搏,不求回报您的养育之恩,只愿给您和妈妈一个幸福的晚年!
1
前两天,大学舍友小马发来信息约饭。自从毕业之后,我们已经近一年没有见过面了。
上次见到小马,她还是跟我一样惶惶不知前路的迷茫青年,如今的她拿着商科毕业证书就直闯娱乐圈,成了一名演员。在一群批量生产的毕业生中,她显得莽撞幼稚,却又坚定无比。
听说过太多北漂演艺人的艰辛,见面前,我擔心听到的都是在地下室里就着凄凉吃泡面、在片场赔小心却受人冷眼的故事。
直到我站在约定地点,看着冽冽寒风里穿着汉服向我跑过来的姑娘笑容明媚,发簪装饰的珠翠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没等她开口我就放下心来。她或许历经委屈和疲累,但她一定是真的快乐。
她化着精致的妆,看上去神采奕奕。我们找了一家餐厅边吃边聊。这个昔日的吃货大胃王,面对一桌美食和我的百般诱惑无比平静,饭量不及从前的五分之一。
我不禁替她感到一丝遗憾,她笑着说:“没办法,追求理想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作为与她朝夕相处过四年的舍友,我知道她所说的代价远不止于此。
2
我跟小马并没有多少共同点,唯一相同的是修了同一个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我努力学习企图用成绩的优秀来让自己习惯它,小马则抛开一切因素专注利用课余时间读喜欢的诗词名著。
临近毕业,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为了挤进体制而心力交瘁,小马却选择了一条在我们看来离真实的生活相差千万里的道路:她要追求小时候的梦想,去拍戏,做演员。
从艺的道路从来都不是坦途。演员看似是难得的金玉之表,光芒其外,一旦具体到职业本身,更像是一场又艰苦又看不到尽头的修行。科班出身的高颜值少男少女前赴后继地踏上独木桥,有的抵达彼岸成为了似锦繁花中的一部分,有的掉入了急流湮灭了痕迹。至于毫无门路的槛外人,何必辛苦走一遭呢?
那段时间,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劝阻她放弃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临近毕业时,副院长调研同学们的职业规划和就业状况,听说竟然有同学企图去追求在她看来八竿子打不着的目标时,面色立刻沉下来,脸上甚至写满了轻蔑。
所幸小马的父母极其开明,全力支持她为自己的心愿尽力一搏,“最坏不过收拾行囊回家嘛,放心去闯吧”。
有了亲友作为后盾,尽管她自己也感到希望渺茫,但是毕业典礼后,她义无反顾地坐上了远赴他乡的列车。
3
选择和追求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父母的期许、朋友的支持和旁观者的戏谑,无论是哪一种力量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不过既然已经迈出脚步,就只管奔跑,至少不辜负自己的一腔孤勇。
独自闯荡的一年来,她曾为了一个可能的机会远赴广西,一个人在机场焦灼地寻找登机信息和地点,每天吃米粉螺蛳粉吃到吐;曾在偏远的影视基地,一个人在落锁的大巴车库门前等车等到暮色四合;也曾为了迅速减重,连续六天没有吃一点东西,生生从大胃王饿成小漏勺……
或许是命运不忍为难有心追梦的人,她的演出机会慢慢多了起来,从抓住一切机会到可以挑挑剧本和导演,从群演一场100块到特约演员20分钟600块,这条路走得实在不易,但足迹越来越清晰。
现在的她依旧不是名角,但足以远远抛开那些质疑的、轻蔑的声音。
4
说真的,我很羡慕。我自知最大的缺点就是以理性为名的胆怯,把生活过成了一道数学题,谨慎地衡量,保守地付出。
在人生众多的选择题里,常常遇到真心喜爱但难卜风险,和呆板无趣却踏实可靠的选项。几番思量、权衡与挣扎之后,我多数都会选择后者。
作为从小到大听话懂事的“别人家的孩子”,我听过许多赞美,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短板与长处,在长辈们眼中,理性与克制是我最让人欣慰的优点。
后来,我也以为自己早就被不时获得的小成就和相对舒适的生活说服了。
只是在某些老友相聚的时刻,听着他人追梦的故事,酒杯相撞,饮下的都像是在埋葬自己当年的热血;
只是在每一个理性的取舍之后,面对自己逃过的沟壑,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快乐。因为少承受一次皮肉之苦的同时,也同样少了一篇有着别样风景的故事;
只是在许多个被往事填满的夜晚,心里不觉漫上一丝苦涩,这种感觉叫做不甘于平庸,叫做如果当初我做了,我本可以……
5
其实,有梦想的人不一定要为了追求梦想而孤注一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羁绊,权衡过后依然难以割舍,这是人生常态。
那些为了贪图享受,假以追梦之名的任性裸辞,以及其他没有目标、没有规划的出走一点都不酷,因为没有内心真正向往的远方,去哪里都只是苟且。
只是我们可以为自己的理想留一个安身之地,不必草草熄灭热切的火苗,文火慢燃,也能生发出独特的光热。
爱与现实未必不能两全,小小的爱好只要坚持下去,也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成长。就像我在工作之余坚持了写作,虽然疲累,虽然经常面对各种批评的声音,但只有为所爱坚持过,才有资格论成败。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能够如愿以偿,感情是如此,理想是如此,人生中数不清的目标都是如此。
你要相信的是,目标不一定是用来实现的,而是用来追求的。人生不止有成功的喜悦,还有难以避免的挫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撞了南墙也要向前的固执,和求而不得的遗憾。
正因为这样,所以哪怕一点点正向的回馈都让人喜悦,一点点收获也能让人满足和幸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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