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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三代单传,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可婚后表嫂生的偏偏是个女娃。而更让他几近绝望的是,由于身体原因,表嫂以后已经不可能再有身孕了。于是乎,表哥连同他的家人便视表嫂为扫把星,整天指桑骂槐,后来居然以传宗接代为借口在外面寻花问柳。终于将一个身怀六甲的打工妹领回了家,并向表嫂摊牌:你既然生不了了,就赶紧腾地儿!
表嫂没有吵闹,心平气和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只向表哥提了一个要求:我宁愿净身出户,但刚刚三岁的女儿必须跟我。表哥正巴不得呢,所以爽快答应。
当时,表嫂在一家国营理发店供职,薪水微薄。母女俩在外边租了一间小房子相依为命。不久,单位改制,她毅然辞职开了一家理发店,自己当起了小老板。十几年打拼,终于苦尽甘来,把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小理发店干成了在整个市区都赫赫有名的大型美容美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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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的成功固然令人折服,但更让人们佩服的是,表嫂还培养出了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儿。不但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是师生眼里公认的学霸。从莫斯科留学回国后,顺利进入一家金融机构,现在已是这家银行的中层。
再看表哥,自从把表嫂和女儿赶出家门后,基本上就没得什么好。先是那个打工妹,倒是跟他登记结了婚,也如愿生了个儿子,可不久便惨遭打击,原来这个儿子并不是他的。表哥一气之下,又把这娘俩逐出了家门。
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反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后来表哥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就连班也上不成了。
这期间,表嫂虽然没接受过表哥的一分钱,但并没有阻止他们父女的联络。不但不阻止,她还会适时积极撮合,也没有在外人,尤其女儿面前说过一句他父亲的坏话。她说:“夫妻因缘而聚,缘在时当好好珍惜,缘已尽又何必口出恶语!再说曾经一个屋檐下的夫妻,你把他说的那么不堪,甚至一无是处,那别人会想,你也定然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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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年女儿去莫斯科留学,表哥曾让我陪着他去给表嫂送了三千块钱,我知道这点钱对女儿的学费而言,的确杯水车薪,但却已经是表哥当时能拿出来的最大额度了。没想到那次表嫂居然没有拒绝。
事后表嫂对我说:“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心意,无关数字大小,我不能拒绝,何况是在孩子成长中如此关键的这个节点。我要让女儿记住,他的父亲并没有遗弃她,不管她,只是条件和妈妈有些差距而已。虽然身边没有父亲陪伴,可不能让孩子心里也没了父亲,那样的话,孩子在人前就活得没底气,更不会快乐。”
当时听完这段话,我对表嫂不但佩服,更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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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表哥已经六十多岁,女儿不仅给他装修了房子,还专门为他请了保姆,安度晚年。
更欣慰的是,虽然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但这个女孩心灵上却没有留下什么阴影。
人之初,性本善,我们丝毫不排除她肯定具有天生懂事的本性,但是除了这种与生俱来的本性,在她成长的过程中,还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那就是母亲的引领。
年末岁尾,我挣扎在加班加点工作氛围中,母亲的电话就来了,家里准备杀年猪,要我们姐弟定个日子,一家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吃几顿团圆饭。我趁着半日闲乘车回了趟老家,远远地就发现老屋上空袅着洁白的炊烟,母亲站在门口等我。大铁锅炖着大骨鸡野蘑菇和粉丝,香气狠狠地扑进我怀里。母亲推我上炕,炕烧得热乎乎的,一葫芦瓢炒花生,自家产的国光苹果盛在瓷盘里摆在炕梢。一个牛皮色的笔记本安静的躺在炕桌上,旁边放着一支油笔。咦?怎么还有笔记本?母亲以往都说记忆力不好,谁来借几枚土鸡蛋,几瓢苞米碴子都会随手记录在纸糊的墙壁上,墙上密密麻麻全是母亲记下来的账单,以及琐碎的日常。见母亲去院子喂一群鸡鸭,我信手翻开笔记本。
打开扉页发现几个大字:家庭年终总结。哎呦母亲,我和弟弟都在小县城居住,劝了好几回父母到楼里安享晚年,可惜他们离不开那几亩荞麦地,就是不来,偶尔把老人拽来小住,两天不到黑,就像火烧眉毛嚷嚷着回去。以前就沒看到母亲年终总结,简直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母亲小学四年级文化,字写得不错,很工整。我以为母亲的年终总结不过是记录一下她和我父亲的一年花销。哪料到这第二条第一款就是她的女儿,我的20XX年花费账单,大到母亲住院期间我给她花销情况,小到一斤烤红薯,几个韭菜盒子,一条毛巾,只要是花在母亲身上的钱,母亲一一做了详细记载,标注了日期,清晰可鉴。
接着是弟弟在这一年中为父母的花费,还把住院那段时光加了红线做了特殊说明,弟和弟媳很孝顺,母亲有一声咳嗽也赶紧叫吃药或看医生,关于弟弟这一栏,母亲也是如法炮制,一笔笔花在父母身上的钱,皆清晰明了的记录一番。
总结也就这样,没什么说道,看了母亲记录的儿女花销账单,还有他们老两口的花费情况,我想合上本,却翻到了新的一页。天哪!母亲竟然对我们姐弟做了一次深刻的年总结,如下:青,都奔五十的人了,脾气不好,三句话不到就叽叽歪歪。改一改你的臭脾气,再有一两年你也是做奶奶的人了,这麦秸秆一点就着的性格要不得,做不好一个合格婆婆。
你是马大哈,干活说话不经过大脑,拿起来就说想怎么干也不考虑就干,结果总是处处碰壁,挨领导训斥。青,你必须改改你毛毛愣愣的毛病,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没个稳当相。
更重要的一点,给我记着,走路别玩手机,挺大个人也不知羞臊,整天机不离手手不离机,眼睛毁了,谁管你啊?就是有人照顾你,你自己不遭罪吗?
你不吃早饭也要改一改,必须吃早饭,你那胃病咋得的?还不是管它凉的热的硬的辣的,想吃就吃没有约束没有规律造成的?你不改这些坏习惯,将来吃亏的是你。
我的母亲,悉数了我的几大罪状,提出了改正方案,真的是用心良苦。对弟弟的总结也是毫不留情面,一顿狠批,深挖本质的东西。末了,提出了2020年应该注意和加强的事项。比如:回老家不要带大鱼大肉,衣服鞋袜,乡村集市每五天就开集,去集口买便宜实惠,不比城里大商场差。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把身体照顾好,居家过日子别斤斤计较,能忍则忍。我和你爸,继续侍弄菜园,土地,养鸡鸭猪,在城里买的不是绿色食品,不环保,也不好吃。
最后一点,青家买车我不反对,量力而行,刚不做房奴,别又做了车奴。骑自行车上班锻炼身体,还环保不好吗?
最后重点总结:20XX年,我有病花了儿女一大笔钱,苦了两孩子,从今以后好好活着,该吃吃该喝喝,我们老人身体棒棒的,不给孩子增加负担,不仅是做父母的责任,也是小辈儿的幸福。
泪眼模糊,母亲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清楚,她一把夺过笔记本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傻闺女,这是俺瞎划拉的,没啥好看的,鸡肉炖好了,你爸上山捡柴禾也回来了,开饭!”
我转身朝衣袖上擦了把脸,母亲才是世界上最有大爱最有心的人。
梦总是在夜底,一闪一闪而去。
月亮下面一片静寂,我的脚步声又引来一次串连的凄迷,怎么用心就是读不懂你,读不懂你留下的只言片语,只言片语里的字眼又是那么另类的没有一点幽默感,滑稽漫天,谁能读懂你的鬼气。
我是你放飞的鹰,又是你锁定的身影。
月色下的天然的声音就是这么不安静的向我涌来,蛐蛐的鸣唱,蚊子的舞蹈,蝼蛄撞着街道长的灯炮,人群就像退了的潮,车子载着模特满街的炫耀,小小的宠物扔下的异物散乱在人行道的松树下,绕过异物的拾荒者无声无息地溜掉,孤独的老人像我的身影忘记了月下的思考,围着一片绿地环绕。
望着天空的星星,望着天空的月亮,天空是那样的干净。
我的心开始退潮,我的世界开始清静,我的世界开始攀岩天空。
我想起了曾经在学堂上讲演的一句短话:此一次呼吸,不是为了别离。现在想起,觉得很有意义,却没有了力气,仿佛自己被人群开了一次玩笑,傻傻的像眼底那片被铁器圈着的绿地,失去了足迹的蹂躏,多了一层无辜的呼吸。
此一次呼吸,不是为了别离。
不去想了,想了的想会伤到天空的美景。
天空那样的湛蓝,星星那样明亮,月亮那样含羞,风儿这样宁静,没有雨声,没有闪电,没有乌云,周围的人群散尽,蛐蛐睡去,蝼蛄落地,那些孤独的老人也不见了踪影,我的是世界里只有我,我的天空下面无声无息,仅有我的脚步声滴呢,仅有我的心情飞翔,仅有我的身影固定,仅有一个无声的世界包裹着我。
我幸福,我孤单,我自由,我轻松,我没了自己。
我是风的依依,也是月亮的依依,也是星星的依依,也是天空的依依,也是这一片静寂的空间的依依,我自私地存在着,也自私地被存在着,这是一种心境和意境的意向结合体,也是结合体中的意向的意境的心境的一种自私。
我来了,地面记录着我脚印,空气记录着我的呼吸,我记录着毫无意义的我的思绪。
今夜明朗,我也希望明天的夜依旧明朗,明朗在我的心空里,我的心空里依旧是漫天的湛蓝,湛蓝里的月亮和星星都是那样明亮清晰,在我的心里也一样清晰。
夜,月,星,我。
漫步的感觉真的很好,这里也有光线,悠悠的深沉意远的光线,为什么都去睡了呢!我真的不明,我从前的日子会在月亮下面昏睡,为什么不留下一点清醒留给那些童年的夜色,真实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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