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过渡,仿佛是从闷热的季节毫无理由地直接切入到了冬季;突如其来,猝不及防。飞飞扬扬,飘然而至。这是2009年11月16 日,我记忆中冬天来的最早的一场雪;冬天的刚性、南方的阴柔和雪的空灵就那么一下子,在这个早晨,像一行行激情鼓荡的诗章,跃入眼帘。
我一直在寻找今年秋天的印象。那篇《秋风过眼》的文章直到这场雪的来临,我也是仅仅写了开头的一段。经验一直在提醒我应该有秋天的过渡,然后才有这场雪的降临。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能将《秋风过眼》的那一段文字从我的电脑里删除,在窗前思考和写作,关于这场初冬的雪。
现在想想,整整一个秋天,我没有离开那条路;每天持续地走过,经过湖水、岸柳、广场和刚刚落幕的一场城市盛会,秋天的风声和落叶完全被我忽视了。感觉中,湖水和岸柳并没有明显的变化,除非你持久地关注它,像对岸那个垂钓的人,持久地盯着水面。
在秋天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我想这个秋天应该去郊外看看野菊花,是那种一丛一丛生长的金黄色清香扑鼻的小朵菊花,蓬蓬勃勃、旁若无人地开在山野和路旁,铺垫着通往冬天的道路;我想,这应该是一年中的辉煌、淡定和激情释放。但是,整整一个秋天,我仍沿着那条道路在不自觉中走过了我经验里的秋天,迎来生命中的这场雪。
别怕,这只是一场雪。迎着呼啸的北风和弥漫的雪花,我沿着那条路向城市北面做事的地方走去,满眼是银白的世界,雪覆盖了蒸腾的喧嚣,整个世界变的简单和安静,只有一种属于雪地的、我叫不出名字的鸟在这时候出现,一群一群跳跃着在雪地上觅食,给静态的雪地带来了动感和想象。也就在这个时刻,我仿佛深入了季节的内核,那群鸟和我同时出现,不同的是他们有过秋天季节性的迁徙。
越来越没有时间关注多余的细节。这场突然将我拉进冬天的雪,一如我多年前生活的变故,是在一个早晨,让我去了一个新的做事地方,因而我可以在一个早上完成了习惯思维的转变。当初,我自己感到惊讶,原来在很多人的身上蛰伏着这种为了生存的转变能力。现在我与那群雪地上的鸟距离很近,它们在单纯地觅食,心无旁骛。
在9月到11月的日子里,我在做事的空隙,常常聆听西贝柳斯的作品《芬兰颂》,这是我从一篇题为《芬兰湾的阳光》散文中读到的一首音乐,我突然喜欢上了这首交响曲,感受的是北欧绮丽的自然风光以及芬兰人粗犷豪放的性格特征。西贝柳斯的音乐语言朴实无华、用情真挚,丰富的和声和配器手法总能使其作品具有严谨的结构和纯朴的气质。因此,我觉得越来越单纯,甚至有些执拗,做事、音乐和经过的那条路,构成了我整个的秋天。然后,冬天来了、雪来了。我想该给远方的老母亲打个电话,接着,我还想去买一双冬天的鞋。
我还突然想到,在我生活的这个城市的邻县山区,有我喜爱的乡土作家,他们持久地关注着田园,对庄稼、老屋、山场、经年的往事和人,以及乡村晚间的狗吠,始终充满着崇拜和激情。我从他们的文字的中读到了安静和恬淡。以至于在他们的笔底可以触摸到的季节变换,情如候鸟一样渐渐北移,又在秋声中渐渐南去。但我做不到,我只能在去做事的那条路上来回。
一个朋友离婚了。消息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当时我很吃惊,心里咯噔一下。朋友夫妻感情给我的印象是和睦的,怎么好好的说离婚就离婚了?在大家还没有孩子的时候,我们几户人家总是常来常往。到了周末,非得聚上一聚,不是上小饭馆就是在家里,有说有笑,开心得很。朋友的妻子很文静,话不多,小鸟依人般总是粘在他身旁。
本想打个电话给朋友,问一下实情。但又一想,这种事在电话里问不清。于是,我趁着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去了朋友单位,装作没事似的找他闲扯。朋友气色不怎么好,说话还是以前的那种嘻嘻哈哈的口气,没话找话胡侃了一通,他就是不谈离婚的事。
我和他到了以前常去的那家小饭馆,几瓶啤酒下肚后,朋友很严肃地向我宣布他在上个月领到了一本绿色离婚证。我问是什么缘故搞成这样的。朋友说是他妻子对不住他,之后就不再说啥,连声叹气,大口大口地喝酒。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虽说是朋友,可遇到了这种倒霉事,还是要给朋友留些面子的。
有什么呀,天下何处无芳草。吃一堑长一智。我又是快乐的单身汉了,有机会的话给我介绍一个,人要本分点的。朋友在一杯酒一干而尽之后,说道。
他还要叫酒,被我阻止了。我知道他酒量有限。他看着我,两眼通红。他忽然用双手掩住脸,哭了起来。我还没看到过一个大男人哭,而且是平日里给人感觉很乐观的一个人。他不停地啜泣,擦眼泪,我真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哽咽着说:离婚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女儿太可怜了。我说了几句不涌不痒的安慰话,为他倒满最后一杯酒,等朋友冷静了下来,和他碰杯。朋友说:哭过就好,我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
事情过去两个月了。有一天,我去超市,远远地看到了我这个朋友,朋友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很漂亮。他们有说有笑地在选物品。我走过去打招呼,朋友见到我很开心,主动把他身旁的女子介绍给我认识,并自豪地说:这是我女朋友。他女朋友朝我点点头,送给我一个礼貌的微笑。寒暄了几句后,我朋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同事给介绍的,是个不错的人,对我和女儿都很好。我现在觉得特别幸福。朋友一脸的灿烂。
回家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朋友曾经跟我说的那句话:没有过不去的坎。是自信点亮了他的生活,是自信使他从破碎的婚姻中走了出来,迈向新生活。我为我的朋友高兴。
秋凌今年高中毕业,出于对社会的好奇,她自信的对父母说,我不念书了,我要出去挣钱。也不管父母的惊愕,起身就去了人才市场,在这个不大的市场里,秋凌并未找到自己心仪的工作。沮丧的回到家,看着父母心疼的眼神,再想想自己信心满满的走出家门的神态,她后悔不已。
几经辗转,终于在一家手机店落了脚。做销售,秋凌笑了,这正是自己喜欢的职业。
她兴致勃勃的穿起工作服,早早的来到店面,看着老员工熟练的做着开市前的准备工作,她开始幻想自己熟悉之后认真摆放机器的样子。
发什么愣啊?赶紧过来学习。不友好的声音冲击着秋凌的耳膜,把她从幻想中惊醒,她看了看吼她的人,厌恶感油然而生,但自己毕竟是新人,她忍了。开始学习一些常规的东西。
秋凌也是个聪明的丫头,很快就学会了,步入正轨的她开始销售手机了。
可是她发现自己接待的顾客经常被别人抢走。终于秋凌忍不住了,她找到了店长,把自己的遭遇和店长说了,店长的答复让秋凌很震惊。店长认为这是种竞争,销售本来就需要竞争,这样才能产生营业额。
秋凌记住了店长的答复,开始认真的销售,但还是经不住别人抢的,终于,她辞职了。
秋凌哭着和父母说着自己工作中的遭遇,父母告诉她,这就是社会,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不!秋凌凄厉的吼着,社会不是这样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们还比我大,为什么就不能帮助一下我这个新员工,为什么就是一味的欺负我?
那她们教你常规工作,你怎么没说她们欺负你?步入社会你以为谁都会像你爹妈一样把你当宝捧着吗?什么事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事不要自己闯?凭什么要别人帮助你?离开了别人的帮助你就不会成长吗?父母看着秋凌反问道。
秋凌怔住了,泪汪汪的看着父母鬓角的白发,低下了头。
青春年少的时光,谁都会一时冲动做出决定。这个决定往往都会让自己受伤,而这个伤疤会永远的提醒你:你也年轻过,也冲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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